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朱志凌厉声道,“大道无情,且多生寂寥。艰难险阻,哪一个不是自己闯过去,你只有坚定心性,明白自己要什么,才不会在这茫茫途中迷失了方向。现下你却如此耐不住,竟然随着他人的好恶在此处自怨自艾,患得患失,成个什么样子?你且好生练着,只为了你自己好。若是还要一意孤行,听不进我劝导,我也不管你了。”
炼缺被好友一连串的怒喝骂醒了神,心中好些思量,道,“是啊,这漫漫仙途,我若要走下去,也不是为了得个别人的赞许,而是为了我心中的道旨。真人他若有意点化我,我则感激不尽,日后寻得机会必将报答,若是从此便不往来了,我也要遵从本心往下走。”
“孺子可教。”朱志凌大感快慰,“以后休得如此。况且墨真人也是苦修之辈,哪里能有那么多闲时间来到你这处,他曾指点你一二便是你的造化,你又不是他的徒儿,凭甚屡屡前来考校你? ”
听到这话,炼缺心中一哽,“你说得是,我受教了。咱俩且好长时间不得聚了,你突破炼气后期我还没为你道贺,今日便不醉不归!”随即,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坛清酒,一人一坛在树下对饮。
朱志凌舌尖卷了一下残留在唇上的汁液,问道,“这储物袋你从何处得来。”
“墨真人相送。”
朱志凌拿着储物袋仔细端详了一阵,“他待你与别个着实不同。墨真人虽是同辈英杰,但是门中众人对他知之甚少。他鲜少露面,又不苟言笑,对你倒是真个不错。”
后半夜,两人相谈甚欢,最后何时醉去都不自知。第二日清晨,阳光穿透云桃树,撩拨着眼皮,两人才醒,随即相视一笑,炼缺道,“谢谢你。”
“跟我客气这个?你心里懂了便好,接下来好生修炼,还有十二年便要门内大比了,我必定会冲击筑基,拔得头筹,你莫让我失望。”朱志凌说完,挥挥手推开院门离去。她行动如风,衣袂飘飘,那身姿,竟带着几分男子的洒脱俊逸,很是不凡。
炼缺得到开解,愁绪烟消云散。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修炼,自己现在连仙家门槛都未触到,若不努力,这次门内大比便要失去资格了。
接着三年,他闭门不出,苦修不辍,终于打通了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上所有四十五处窍穴,突破了中期,进入了炼气后期。此时,内视丹田,便见丹田之内气海汇成一朵巨大的星云盘旋其中,经脉之内的灵气也足有半指粗细,生机勃勃。
他的《飘零剑法》上那九招剑式也练得像模像样,和墨云华有七八分相似了,对这三年的闭关潜修,他自己十分满意。
只是,随着修为的提高,炼缺心中渐生疑惑。他发觉,每当夜里修炼之时,便隐隐感受到一丝清凉灵气自百会穴涌入体内,这一丝灵气与经脉之中的木灵气并不相会,而是直往肉身之中钻去,带出一股极愉悦的感受。内视自己的经脉之时,也找寻不到这股清凉之气的踪影,十分诡异。好在这丝外来灵气对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害处,反倒在夜里修炼之时,更容易守住心神,进境更快一些。他也发现了,自己与同为炼气后期的同门相比,肉身似乎精粹许多,也说不上甚么原因。
炼缺为了此事暗自思量很久,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经魔气入体,所以与周遭之人的修炼历程有些不同?他曾听留云说过,魔修肉体强横,自己这精粹的肉身难道得益于魔气?可是他体内丝毫探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异样气息,虽然有些古怪,倒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困扰。又或者是因为爹爹曾用五百年真元为自己加持?
不管怎样,炼缺都打算按下不动,自从上次在问心池被赤松老祖不分青红皂白的折辱了一回,差点断送性命,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过往。毕竟门中不乏这样仙魔妖誓不两立的同门,还是收敛点好,若是被那些人得知,岂不又会莫名其妙被人折辱。他只能等到筑基以后,境界有所提高,再来探寻这丝外来灵气到底是何种气息。
这次出关,炼缺并不着急继续突破。离门内大比还有九年时间,按着自己的进度,突破炼气后期冲击筑基还是有七八分把握的。现下应该先稳住境界,扩充经脉,到时筑基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这几年他练剑初成,虽然还没练出剑招,于剑道上却也有些微领悟,已经能在挥出九招基础剑式的时候挥出一丝凛然剑气,日后好生参考琢磨,待到筑基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想到此,炼缺心中颇有感念:闭关一晃三年多过去了,墨真人都不曾现身,或许真个忘了自己吧。
定了定心神,炼缺心道,墨真人于我有恩,我和他亦不算有多少情分,他待我还这样宽厚,我怎能计较于他。且我们之间境界修为差距如此之大,也无法与他平等相交,想这些作甚?眼下要做的是修习从藏经阁换来的两本法诀,为大比做准备才是正事。
他拿出储物袋中的一枚玉简仔细观看一番。这一枚玉简包含适合木灵根属性的法术十来种,譬如有催生法,即在斗法之时将种子催生成植物,或缠绕,或攻击,或护持自身。也有隐匿法,即将自己气息与植物气息相融,隐藏在植物之中,躲过他人神识的搜索。还有布阵法,即按照植物不同的阴阳属性排列布阵,将他人圈制在自己的法阵之中进行攻击,用树木作法,气息自然圆融,没有那么多人为的痕迹,容易被人忽略误入阵中,也算是个绝妙的法术。如此还有几种,不再赘述。
炼缺心想,自己有了飘零剑法,也习得一些时日有了基础,一旦对敌,不至于太过仓促,好生参悟着必定有用,现下只是炼气修士,不必贪多修习过多法术以免乱了心神,这本《万青诀》倒是不用着急学习。反观自己却一点防身躲避的技巧也没有,若是对敌不济,便只能生生受了。此时该先练习这门技巧,有了保全的手段再谈别的也不迟。于是,神识探入刻有《飘渺神行录》的那枚玉简,细细琢磨了一天,打算从它开始。
《飘渺神行录》只是一部教人驭气行走的要诀,主要有腾,挪,转,侧,躲,闪,避七要式。无论何种灵根属性修为境界都可以使用。此法诀的身法要式皆按照五行八卦排列,它只需修行之人打出一点真元于太冲和丘虚两处,运动足下,按照要诀便能使出快速变幻的身法。当然,修为境界越高,对灵气的掌握越精准之人,身法便会越快,看似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因此名曰《飘渺神行录》。此法还有十六字要旨,曰“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炼缺按着身法要诀琢磨一阵,叹道,果真神妙。只是若要到达有如神行的境地,还不知要花去多少功夫苦练。
他收束心神,往太冲,丘虚两处注入一道真元提起一口气照着法诀中的步法走了起来,立时脚生烟尘,行踪诡谲,身法多变,有若神助。他平时运起真元奋力拼跑也不及今之一二,腾挪躲闪皆在一念之间,最妙的是如此之快的速度,若要止身立住,也不费吹灰之力,宛如闲庭信步,让他大为惊喜。有了这般身法,以后斗法之时自保又多了分信心,且若能趁其不备进行攻击,还得了些胜算,正是一举两得。
这样想着,他更加用心了,一遍一遍的照着法诀练习。只见院中一抹青灰色的人影宛若水中洛神,罗袜生尘,行走之风带动蹁跹的桃花,漫天起舞,真真一副灵动仙姿。
炼缺这样勤学苦练了三个多月,脚法逐渐纯熟,运用真元时也不像初时那样耗损巨大,只需轻轻提起一口气便成,走起来行动如风,更多了些飘逸潇洒的味道。
第19章 壹拾玖结婴现玄武
这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炼缺独自在院中练习挥剑。
突然听见远远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仿佛地动山摇那般震颤不已。谷中鸟兽皆受了惊吓,纷纷四下逃窜。
不多时,只见南方天际聚集了一片厚厚的黄色云层。云涛翻滚,慢慢向合虚山脉的一处涌去。
炼缺不知出了甚么事,他来上清门九年多,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动静。
正犹疑着,朱志凌跑到院中。
炼缺问道,“这是怎么啦?难道是有人入侵?”
朱志凌背着手,抿嘴狡黠一笑,“怪你没见识,该是内门之中哪位前辈突破了吧,这是突破的异象。”
“我以前从未见过,哪里得知,是结丹了吗?”
朱志凌凝眉道,“看着不像,以前年幼我还身在家族中时,曾见过族里一位长老结丹,那动静似乎没这么大,眼下该是哪位金丹真人结婴了吧?”
两人边说边抬头朝南方观望,云层朝山中越聚越多,也越来越厚,渐渐的汇成了一片云海,黄中带着金色,逐渐将山头压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是哪座山峰的真人……” 朱志凌喃喃着。
炼缺轻跃上云桃树,立在树的顶端。他将两道真元汇入眼底,定睛一看,那群山影影绰绰之中,有一座正被黄云裹挟,地点似乎就是……
“止水峰……”他脱口而出。
朱志凌听闻也跃上枝头,并排站着,“嗯……还真有点儿像是止水峰的地界,只是墨真人进境也太快了些吧。”朱志凌有些不敢置信。
“这话怎么讲?”炼缺道。
“墨真人不过一百四十多岁,双百之内结婴之人便可被视作奇才,这次若真是他结婴了,可不要成为我华夏第一人。”
炼缺只知道墨真人修为深厚,哪里知道他还这样年轻,碧瑶金丹中期的修为,可寿数已经两百多了。
“墨真人将来必定要堪破出窍。”朱志凌心神向往之,“修炼就是为了追求长生,一朝得道能与天地齐寿,日月同辉,享受天地遨游之快活,一旦炼气入体,寿数过百,筑基再增寿两百年,到了金丹,再添四百寿数,果真结婴了,便成就地仙,也算得了半具仙身,可生而不老,寿数能达两千,墨真人这般年轻,还有大好时间参透天机,日后悟到真妙,便可化去劫雷成就天仙。”
两人一问一答的聊着,只见那黄色云层“倏”的一下突然被那座山峰全给收了去,一点儿也没留下,天地间刚才还电闪雷鸣,现下也静得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听不见半点声响。
树上一男一女从没见过这等阵仗,不知是好还是坏,皆屏住了呼吸只耐心候着。
炼缺有些担忧,这若真是墨真人结婴,可别出了什么差池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人的心悬着久久的下不来,甚是磨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炼缺攥紧的手心里都冒汗了,突然就听见群峦之中传来一声轻啸,黄色祥云又突突的全冒了出来,在空中散开,演化成一只巨大神兽玄武,活灵活现,如若真灵降世。玄武周围环绕各种水中异兽,不计其数。
玄武大口一开,喷出一道黄色气流,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整个合虚山笼罩在烟雨之中,山中万物受了泽被,纷纷抽出绿芽,开出新花。炼缺院中的桃花也比往日盛了许多,一片祥和气象,生机勃勃。
感受着这样庄严神妙的气氛,炼缺二人皆久久无法言语。
待异象完全消散才从树头跳下来。
“这该是结成元婴了吧?”炼缺喃喃着。
“嗯,该是。这等气象,连神兽玄武都召唤出来,可见墨真人修为之精深,常人难以想见。这等奇才,一千年也难得见到一个啊。”朱志凌感叹到,“我等何时才能追上他……”
炼缺面有欣羡,“结婴天象每个人还不同吗?”
“那是当然,大部分人都只是出现一点祥云,不消多时便散去。修为扎实点的,也能召出一点异象,譬如,雷鸣,闪电,又或者出现异兽祥云。像墨真人这样能在结婴天象里幻化出真灵玄武的并不多见,且玄武还能召唤一场瑞雨,这不是天降奇才是什么?他这一结婴,必定引起掌门的注意,以后定是门中显赫的人物。”朱志凌有些激动,“当然,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他虽资质优秀,我却勤能补拙,只要道心坚固,一定能求得大道。那什么结婴天象,什么两百岁以内结婴,都只是虚无外物,不必看得太重,我且追求我自己的道。炼缺,你也是个天资过人的,千万别荒废了。”
两人相互鼓励了一番,朱志凌才离去。
她走后不久,虚空之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声如洪钟,缓缓道,“止水峰墨云华年一百四十二,天纵奇才,心思敏慧,于今日结成元婴,册封元婴真君,法号云华,册封大典于下月十五在万仞峰举行。”
墨真君怎的这般随性,连法号也不特意取个?炼缺想着,转而又觉得人生在世何须被这些身外之物所累,不就是个称呼,何必较那个真,他这样一想,又觉得墨云华心思空明,对墨云华更为景仰。
黄昏时分,文浩然来到院中,说下月十五元婴大典,门中往来宾客众多,让他待在院中哪里也莫去。
炼缺明白自己眼下身份太过低微,还轮不上去万仞峰观摩这等大礼,乖巧的点头答应。
文浩然知道这孩子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牵起嘴角笑道,“你当我特意来挖苦你的?是你碧瑶姑姑要来参加大典,托我嘱咐你好生待在院里,她观礼完了之后要过来看你。”
“真的吗?”炼缺立马雀跃了,他也快十年没有见到碧瑶了,心中想念的紧。
文浩然和炼缺相处久了,见他心思敏慧天资灵悟,对他十分喜爱,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道,“真的,我诓你作甚?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既到了炼气后期,就该抓紧时间,若有机会突破筑基,到时候只要进了门内大比,可入我门下。这些日子,你若是有疑难,直接去玉竹峰寻我便是。”
“谢谢文真人。”文浩然提到拜师,炼缺心中倒是想起一个人,只是这人该是不会收自己做徒弟吧。
两人又谈了些修炼事宜,炼缺挑出近日修炼遇到的疑惑请文浩然指点。文浩然这些年时常过来院中指点炼缺,两人亲近许多,可炼缺始终没将练习《飘零剑法》之事告诉文浩然,他单纯的认为这是他和墨云华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告知文浩然。
到了第二月的十五,结婴大典如时举办。炼缺静坐院中,要看空中流光闪逝,各种灵禽异兽在天上飞奔,皆是各门各派受邀来参加大典的贵客。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清静派的仙鹤,一直呆呆的望着。
此时,他在门中地位低微,那些热闹和他有什么相关。若不是和墨云华相识一场,他今日应该和往日也没什么不同。可如今,他却会为墨云华高兴一阵,这就是缘分。
过了午时,院门被人敲开了,进来一位身穿白色罗裙,素雅温柔的女子。
“碧瑶姑姑!”炼缺看到来人,飞奔了去紧紧抱住她。
这十年未见,他由青莲峰顶的那个懵懂小孩儿长成了一名温和灵秀的青年,身量高了许多,足有七尺八寸,碧瑶堪堪到他的肩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皆十分激动,过了许久才分开,碧瑶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名俊美无暇,风华绝代的青年,痴痴道,“炼儿?……”
女子拾起青年的手,这和她记忆之中那位宛如谪仙的男子的手一样,修长干净,温润如玉。她心中抑制不住的涌起一股酸涩,“炼儿,我快要认不出你来,你都和你爹爹一般高了。”
炼缺扬声笑道,“姑姑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和炼儿记忆之中一样好看。”
“这十年,受了不少苦吧,姑姑也没来看你。”碧瑶拉着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见他气血充盈,脉搏张弛有力,“基础打得不错,我也放心了。”
炼缺拉着碧瑶到云桃树下坐下,给她沏了杯茶,两人述说了些十年旧事,都十分感怀。
“姑姑,你可得到过我爹爹的讯息,他出关了吗?”
碧瑶神情一收,“没得。留云不曾联络过我。”她眼神有些黯淡,“不过,他当年临别之时说了闭关至少也要百十年左右,还不到时日,估计还未出关吧。你放心,留云若是联络了我,我必定会告诉你。”
“姑姑……”炼缺心中万分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将留云的真是身份和盘托出,眼下碧瑶为留云这样挂心,乃是真心相交,一再相瞒显然失了厚道。可他又担心碧瑶当真知道了留云实为妖族,会恼恨留云当初的故意欺瞒,还会不会相待如初呢。况且,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如赤松老祖那样人妖誓不两立,冒然将留云身份宣之于口,还不知碧瑶是否能够接受。
炼缺心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是等爹爹出关了,自己和姑姑说罢。
“怎么了,炼儿?”碧瑶见炼缺迟迟不说话,抬起头道。
“没事……我只是看姑姑神色之间有些疲累,心中担忧……”
“你莫挂心,我很好。这几年你没荒废琴艺吧?”
“我奏上一曲,姑姑不就知晓了。”说罢,炼缺拿出瑶琴弹了一曲《净幽思》。
碧瑶听后很是欣慰,知道此子没有让她失望。她正了正神色,开口道,“再过几年便是你门中大比了,你要好好表现。我这次来也是有一曲想要教你,你好生学着。”说着,素手上来拨琴。
琴音一出,院中的空间立时被搅乱,云桃花被音韵卷成一个粉色旋风四处飞窜,将地面砸得烟尘四起。炼缺的神魂被扰,似要震裂般的发出疼痛,他不得不抱紧头蜷缩起来躲避乐声的攻击。
……这就是音攻?好生厉害。
碧瑶弹奏的为当日留云赠送的《九羽霓裳曲》,她此刻用了半成功力,只为考校炼缺的神识修炼到了何种地步,她见炼缺虽然痛苦,却还能承受,心中老大怀慰。
一曲完了,她将炼缺从地上扶起,往他脉中输入一道真元,炼缺立马感到身心舒泰,“此曲是姑姑新作的吗?”
碧瑶摇摇头,“此曲名叫《九羽霓裳曲》,我现在便教你。”
炼缺担忧道,“姑姑,你不是说若不是亲传弟子,不能随意授之音攻之曲吗?”
“这个无妨,此曲乃你爹爹所赠,我并不算违背门中训诫。留云说此曲为仙宫神乐,曲子本身就蕴含一股扰乱神魂的神力,你弹奏之时,往指尖运送一点真元便能发挥其神妙,我刚才若使出门中音攻技巧,你早已神魂俱裂,化作一g齑粉了。”
“这样厉害?”炼缺想到自己手中那枚玉简,难怪爹爹之前那样耳提面命,果真不是凡品。
碧瑶交待清楚之后打出一道隔音壁界,开始教授《九羽霓裳曲》。
炼缺悟性超常,不出三遍就掌握了曲中要义,只待日后参悟琢磨。
第20章 零贰零真元凝剑
学完《九羽霓裳曲》,碧瑶又仔细询问了些炼缺平日所学,听到他说起墨云华送过一本剑谱,有心教他习剑,大为震惊,“你是说墨师弟?”
“嗯,不过三年前他离开之后就再未来过,许是失望了吧。”提起这事,炼缺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碧瑶笑道,“那是因为墨师弟回山中闭关结婴去了,哪里会有时间过来看你?”
“当真?姑姑?”炼缺闻之双眼绽放异彩。
碧瑶见他如此孩童心性,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一般,拍了拍他,道,“莫这样孩子气,结婴闭关大多数人都是三年五载的,我还能唬你。”
炼缺得了信,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喜不自禁。
碧瑶道,“墨师弟性子有些冷,该是因为你那年在他炼琴之时相助于他,想回报你,又不愿多说,便送你一本剑谱。”
“姑姑,我若是有机会进入内门,拜墨真君为师,你说好不好?”这话在炼缺心中酝酿很久,也只和碧瑶一处时才能说出口来。
“我看有些难,墨师弟性子孤清,不喜打搅。金丹初成时就有人慕名想拜他为师,被他拒绝了。之后上清门连续三届的门内大比,他虽有参加却从不提收徒之事,直言清静惯了无需他人作陪。”
“这样吗?”炼缺喃喃道。
碧瑶笑了笑安慰道,“门中修为精厚的师兄弟很多,想找个好师父不难,另外每次大比之时也有不少元婴真君有意栽培新人,你且看看,墨师弟这里你不要深想。”
“嗯,我省得,姑姑,文真人还说愿意收我呢。”
“是吗,那样好极。文师兄和你一样是单木灵根修士,他金丹后期,资质不凡,结婴定在不久之后,你若得他青眼也是好事一桩。且他还未收徒,你若去了,便是首徒,自然待你不薄。”碧瑶十分高兴。
炼缺很是奇怪,“文真人也不曾收徒吗?”
“嗯,都是些过往旧事,你不必知道。”
随后两人说了些话,炼缺将朱志凌引荐过来。朱志凌一副男子装扮,言语豪爽,也很得碧瑶欢喜。
三人聚了一会,碧瑶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碧瑶走后,朱志凌也不多逗留,离门内大比所剩时日不多,她不敢有半点懈怠。
待人都散了,炼缺重新抚弄瑶琴。他将才只是强行记住了《九羽霓裳曲》中的各个要领,并没有多加领悟。现下独剩他一人,便一句一句轻轻拨弹,细细揣摩曲中意境。他心神皆沉浸于曲中,丝毫感受不到时间从指尖流走,一晃玉蟾已挂上了树梢。他灵光乍现参悟到一丝精妙之处,便试着往指尖放出一点真元,只见指尖白芒一现,灵力随音波泛起层层涟漪,如水中凌波,波光潋滟。时空被《九羽霓裳曲》中释放的威压拉长变缓了,云桃花瓣儿被一股推力托承到半空,直到炼缺收住曲音才缓缓坠落下去,像是下了一场花雨,异常好看。
院门外有一男子立在半空,静静看着此景,跟着音韵试图了解曲中意境,只觉得此曲蕴养丰富,竟比门中搜罗的那些上古名曲还有神妙。
一曲罢了,男子也回过神来,看着仍在院中奏琴的炼缺,三年多不见,他已然从当初那个翩翩少年蜕变成了一名瑰姿艳逸,如玉无双的青年。
男子按下云头,低声说道,“这几年长进不少,日后还需努力。”
一道清冽的声音划破夜空,炼缺闻之惊喜的抬头,“墨……真君,你来了?”
墨云华点点头,徐徐走到炼缺身旁坐下,顺着刚才的记忆拨起琴弦,那渺渺之音便如曲水流觞倾泻而出,与莹莹月色共鸣。
炼缺愣愣的看着身旁坐着的男子那双白净修长的双手行云流水的拨动琴弦,暗道,墨真君果真是个奇才,一听便会。
“此曲叫做什么?”墨云华淡淡问道。
“回真君,名《九羽霓裳曲》。”
炼缺望着墨云华,三年未见,结婴之后,墨云华更甚从前,眉目沉静,气宇高华,湛然若神明。再想到自己,炼缺暗叹两人天差地别,墨真君如今修得半具仙身,足有两千寿数,自己寿数则堪堪过百,肉身凡胎一尊而已。他忆起那日留云在归墟海的教诲,自己区区寿数于墨云华只是红尘一瞬,如白驹过隙,转眼便烟消云散。心道,“如此云泥之别,即使我真心与之相交又有何意义?”他如是想,也不知怎的,心中竟冒起一丝悲凉。
墨云华见青年神色不妥,道,“你心境不稳,受此曲影响颇大扰乱了心神,先打坐凝神罢。”
炼缺赶紧盘腿坐下,是了,此曲对神魂触动颇大,定是自己弹奏之时没有守住心神被反噬了才会闹出这样的情绪,先稳定心境再说。
时间分秒流逝,他心神渐渐安宁,回归寂静,两耳充闻一曲绵长悠远的《净幽思》。墨真君是在为我安神吗?炼缺悄悄想,心中一暖,睁开了眼,“谢谢真君,我大概是好了。”
墨云华停下来,淡淡答道,“那便好。你修为浅薄,抚琴之时时刻记住守住心神,如若无力守住,且往你脖颈中的那枚佛心木上打入一道真元,也能帮你护持一二。”
“多谢提点。”炼缺再次道谢。
墨云华点点头,背过手去,“剑练得如何?”
“粗鄙不堪,又要让真君失望了。”炼缺面色微赧,这三年他虽然刻苦练习,不敢停辍,但心知墨云华要求严厉,他便觉得墨云华定不会满意。
“使出来看看。”
“嗯。”
炼缺随之拿出那截日日练习的桐木棍,将每天挥洒一千次的九招剑式一招不拉的使了出来,招式之中带着些微初成的剑气,散发出来形成一道刚劲冷风,将院墙上刻出一道道痕迹。
墨云华见他练习不到四年便能形成剑气,知道他平日定是勤学苦练,面色稍柔和了些,道,“还不错,只是还需努力,姿势有些不稳,灵力在体内便会受到阻滞,无法全部发挥出来。”
“明白了,日后练习我会多加注意。”炼缺随后在心中暗道,以后还需多多揣摩玉简之中的身法影像,下回再见墨真君时也不必如此尴尬。
墨云华不知道炼缺那些小计较,他抽出炼缺手中的那截桐木,指尖现出一点白芒。白芒倏的一下包裹了那根桐木,不多时,桐木竟凝成了一把木剑,“桐木质地坚硬,做成木剑也能将就,你又是木灵根,应该能发挥其长处。待以后筑基出外历练,再去寻把好剑不迟。”
炼缺拿着这柄墨云华凝练的木剑,欢喜不已,“赠剑之恩,我以后再报。”
“举手之劳,毋须记挂,我去了。”说完,墨云华又如往常那样不待炼缺道别便飘然离去。
炼缺自那夜得了这把桐木剑,修炼比往时更加勤奋刻苦些。
……
日月轮转又是一年,炼缺这一年又有了些长进,挥剑时姿势稳当,灵气随着剑气畅通无阻的使出来,初见凛凛气势。
朱志凌过来院中找他,告诉他自己已经炼气圆满,只待时机成熟便打算冲击筑基。
炼缺为她好一阵高兴,朱志凌三灵根,在这遍地都是双灵根和不少单灵根的资质优秀的修士之中,十分少见。她若不是心志坚定,又勤学苦练,哪里能有今天的成绩,遂道,“志凌,先恭喜你,终于要跨入筑基了。”
朱志凌却没有那么高兴,“哪里那么容易,炼气圆满的修士之中,十之有八不能筑基成功,终日困于炼气圆满不得寸进,最后无奈老去。我昨日去山顶拜访阳长老,且听他说,筑基最好一次成功,倘若第一次失败了,丹田气海用来凝成元液的那些灵气便会亏损,再要补上要花去数倍的时间。且一次没有筑基成功,容易存下心结,待到第二次再行冲击之时,也容易畏首畏脚,导致失败。所以,最好准备充分再行筑基之事。”
炼缺深以为然,道,“阳长老说的有理,还有七年,你且不要太过心急,以免坏了大事。”
朱志凌点头道,“我省的。修行本是水到渠成,冒进不得。重视根基本源才是修行之根本。只是,我乃三灵根修士,平日里呼吸吐纳吸收的灵气太过杂乱,经络之内杂质颇多。筑基之前,首先要做的便是祛除经脉中的杂质,再运行真元将灵气汇聚丹田压缩,一滴一滴化成元液。我曾在藏经阁轮值,翻看了不少有关筑基的轶闻,知道大多人在冲击筑基时失败,就是因为没有将体内杂质悉数清除,便着急凝成元液,最后因为后继不力导致失败。若是如你这样单灵根资质,体内杂质甚少,便不会如我这样麻烦。”说完,朱志凌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无奈的神色。
炼缺从未见过朱志凌这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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