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是面瘫 作者:记城
文案
在可以男男婚娶的朝代,珞季凉,邺孝鸣因着父母之命踏入了彼此的生活。
一个温吞柔和,一个冷漠寡言。
抓阄礼时见过面,谁记得!
神秘的哥哥,过往的记忆,性格的缺失,织成的网把两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温馨文,【涉嫌】有三对cp,阿门,文案暂时只能这样了!
标签: 珞季凉邺孝鸣温馨文
☆、01楔子
素净的大地上,铺上了一层凉薄的月光。周围一片苍茫,他裹着白素的狐裘大衣,如同一个圆滚的雪球,似要融进这一望无垠的白净当中。铅灰色的天空一片寂寥,光裸的小脚丫踩在松软的皑皑白雪上,他怔忪的站着,抬起眼,眸里已经噙满了泪光。
“你来了。”
一抹黛蓝色映入眼帘,他张了张嘴,只堪堪的听到那人温润淡薄的声音,如同缓缓流水,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那人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手里举着的伞在白素的夜色当中显得尤为突显,抬眸瞟向一边,侧脸柔和,月白色的单薄外衫在风中轻轻拂动着,似是要消失一般。一时间只听到雪簌簌的掉落在伞上的声音。
一片寂静无声。
好久,小孩才动了动,嗡动着嘴,怯弱弱地向前走了一步,脚趾早已经冻的通红,可怜兮兮的蜷缩着,扯着嘴角却瘪了开来。
“哥哥。”带着长长的撒娇尾音和浓浓的哭腔。
那人终是把头抬了过来,眼里满是柔意的朝他勾了勾手。
小孩放开了压抑,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落着,小跑着跑到少年的身边――“少爷!醒醒。”
珞季凉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身旁侍从一脸担忧的脸庞。脸上一片微凉,季凉才发现,自己竟就这样哭了出来。
“少爷,可是又做梦了?”
珞季凉堪堪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身上出了虚汗,也是一片粘腻。恍恍惚惚间,只记得那温柔笑着的人儿低柔的说道:
“我要走了”
他已经走了
☆、02准备
“少爷。”珞萤给他抹去脸上的虚汗,眼里满是担忧。
“无妨。”珞季凉坐了起来,瞧着窗外还是昏黑一片,微微蹙眉:“萤儿,什么时辰了。”
“少爷,已经是卯时了。”顿了顿,“该做准备了。”
珞季凉怔了怔,才缓缓反应过来,是了,今天是他大喜之日。
“那边已经来人了。”见珞季凉没有回答,珞萤又提醒了一句。
窗外虽寂静,却已隐约可听到沸腾的人声,夹杂着喜庆的喧闹。人影幢幢,从窗外一闪而逝。半响,珞季凉才抬起眸:“沐浴吧。”
青烟袅袅,青丝如同绸缎一般顺滑而下,遮挡了大片风光,浴桶内的人只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肩膀,瘦弱却不失力量。
“少爷”趴在浴桶旁给他擦着背的珞萤不安的喊了一句,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些日子来,传闻四起,他家少爷的婚事被议论地沸沸扬扬。
这门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只是少爷才十六,老爷就提前加冠迫不及待的把少爷给嫁过去,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听闻两人幼时是有过一次见面的,在少爷的抓阄礼上。那时那人才十岁,少爷看着前面玲琅满目的物品,小手抓了抓书籍,又抓了抓玉佩,最终都骨碌碌地丢掉了。正当众人心急之际,少爷竟咧开嘴笑了笑,拖着蹒跚的步子,趴上了那人的怀里,捉着那人的手,笑的傻兮兮的。这事当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个下人也不敢过问老爷夫人,只是一次实在好奇没能忍住问了少爷,少爷捧着一本书,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显然是不可能记得那时的事了。
但是这段美闻没能引起多久的注意,听闻那头的少爷居然因为这场婚事而负气离家,一时间流言四起。
多少人听着传闻发出一声嗤笑,还不过门呢,竟先受了屈辱。
自家少爷一点也不差!珞萤愤愤的想着,又突然觉得哀伤。少爷明明不喜欢那家少爷,却也一声不吭答应了夫人的请求。
想起这些年来少爷的变化和那位失踪了的少爷,珞萤不禁失了神,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珞季凉皱了皱眉,偏着头询问。
“我替少爷不值呢!”也不知道怎的,一不小心竟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珞萤脸色一僵,“不是少爷”
“好了。我也没有责怪你。”珞季凉制止了他的动作,淡淡的开口:“只是你这般大大咧咧,怕是到了那边要吃苦。”
“少爷”
“萤儿,该改口了。”按照习俗,嫁出去的人是不可再称为少爷的,一般称为相君或者公子。
珞萤不愿叫的太正式,只好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公子。”
身下的水有些微凉,珞季凉笑了笑,站了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小童好了。
珞萤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只比他小两岁,长的小巧可爱,人倒是机警,就是总爱抱不平,惹出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后还擅长撒娇,似乎是摸透了他的习性,季凉无可奈何,倒让他得逞了几回。在这件婚事上,他比自己还上心。阁外流传的谣言以及家里家眷明里暗里的耻笑,一一都被他小心翼翼的掩盖了过去。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珞季凉拿过一旁的浴巾裹到了身上,才带着笑意地说道:“傻萤儿,衣服拿过来。”
珞萤应了一声,露出一个傻笑,连忙把挂在架上的衣服递了过去。
按照习俗,嫁出去的男子应当以丝绸蒙眼,穿上特制的嫁衣。再入座婚娶的马车进入男主方家。由着迎礼的媒爷牵住蒙眼的丝绸带,交予迎娶一方。珞萤拿着绸缎绣成的带子,听着媒爷的吩咐,默默记着流程。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少爷穿着不同以往风格的服饰,不禁呆住了,好半响才合上了嘴。
层层叠叠的紫纱覆在紫色的里衣上,珞季凉伸手套上最后一层绣着繁复花纹的深紫色外衣,系上衣带,低垂着眸子,整理着衣i,冷淡的脸上印上了一抹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稳静。
珞季凉上了点淡妆,粉白黛黑,本来清冷淡漠的脸颊带上了点点媚态,上扬着的眼角,却澄净不见一丝杂质。加上那艳丽的服装,不同于以往温润安静的样子,竟带上了一丝勾人的错觉。
少爷,果真是个美人。难怪那么多人歆羡和嫉妒。
愣了好久,珞萤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连忙上前去帮着少爷整理服饰。
“萤儿,去把柜子里的小箱子拿过来。”
珞萤愣了愣,堪堪了喊了声:“少爷?”
“去吧。”
【这篇文之所以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首先要感谢三个人tt,为我提供名字的木木和含生,我能说因为名字缺失的原因我就写不下去了么_还有就是天真的敦敦告诫,不然我也没办法下定决心放出来_这篇文应该会很长,也是我考虑了最长时间的一篇文,至于更新,我只能说:慢慢来。。】
☆、03婚礼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大如手。丫鬟们进进出出,夹杂着低低的喜庆笑声,一闪而过。珞季凉站在窗前,看着纷飞的大雪,微微蹙起了眉头。
“少爷。”珞萤喊道,点了一盏灯放到桌上,又急忙地将披风披到了珞季凉身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不碍事。”珞季凉点了点头,接过珞萤手中的箱子,坐到了桌旁,“准备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珞萤应道,看着珞季凉在箱子旁缓缓摩挲着的手,顿了顿,“少爷,夫人稍后便到。”
话才说完,便听到身后缓缓的脚步声传来,珞萤侧了侧身,作了个揖,退到了珞季凉身后:“夫人。”
穿着华贵却并不张扬的珞夫人点了点头,盘起来的发髻依稀可以看见几根银丝,脸色严肃。朝身后的丫鬟挥了挥手,也坐到了桌旁。
丫鬟连忙沏了壶热茶,端了上来。
“娘。”珞季凉喊道。
“可准备好了?”珞夫人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
“随时可以出发。”珞季凉应了声,在昏黄灯火下,脸色模糊不清,看不出他的神情。
珞夫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庄重的神情微微裂出了些许无奈,“我儿,莫怪娘亲,这些都是命”
依稀可以听到马车外呼啸的风声,珞季凉偏了偏头,入目一片黑暗。因为眼睛束了绸带的原因,只能堪堪的听着马蹄的声音,渐渐地远离素寒的家乡。
那家的少爷住在南方之地,听闻烟雨迷离,风吹柳细细。风景十分的瑰丽,便是冬日,也很少能见到雪。不同于蝶宁的地白风寒,是个十分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好半响,珞季凉才低下头,紧了紧了怀中的小箱子。
“少爷,可是冷了?”噼啪一声,珞萤从睡梦中惊醒,见珞季凉身上的小毯子滑下了一大半,暗骂了声不尽责,连忙重新理好毯子,搁在珞季凉的腿上。
“加些炭火吧。”
这一路,便是踏雪直到了衍城。
衍城少见的下起了雪。
人说瑞雪兆丰年。在这初春的季节,下雪是个好现象。人们见着邺家壮观的亲迎队伍,也不由觉得沾了上点喜庆。
“少爷,到了。”珞萤跳下了马车,又急忙伸出手扶珞季凉下来。
“珞公子。”来到门口迎接的老管家作了个揖,笑容亲切:“舟车劳顿,辛苦您了。”
“无妨。”珞季凉应道,把手上的箱子递给了珞萤,“你暂时帮我保管着。”转过身来,“那就劳烦你开始了。”
“媒爷。”老管家喊道,退到了珞季凉的身侧。珞季凉颔了颔首,便感觉到绸带一侧被一人握住,“珞公子,请您跟着我来。”
男男婚娶并不同于男女之间的婚嫁,形式相对简单,没有过多的规矩须遵守,也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只听媒爷喊了一声,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了几句吉利的话语,便带着珞季凉慢慢跨进了门槛。珞季凉透过绸带下的罅隙,虚虚浮浮的走过大紫的毛毯。周围一片喧闹,丝竹乐器奏着热烈的婚曲,如泣如诉。珞萤不知何时离了他的身边,珞季凉站定之时,全然不知手中的绸带已然换了他人握住。
只听到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珞季凉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眼皮底下便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一双紫金暗黑的靴子站定在他面前,而后,一只青白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当中,慢慢的放大,抵到了他蒙眼绸带的边上。
“呵。”
他听到那人这般笑了一声。
☆、04洞房
礼成。
周围一片熙熙攘攘,珞季凉一晃神,步履冲冲地被仆人推着不知往哪里走。穿过长廊,通过幽幽的小径,绸带下的视线忽明忽暗,等到终于停了下来,已然坐到了坚实的床上。
“珞公子,礼已成。”媒爷说道,把垂下来的绸带剪余巴掌长,“从此,诚以待,心以守,入目尔君,互为彼眼,相系一线。待绸带一解,便无分他你。”
珞季凉莞尔。
“珞少爷,您先稍事休息。”见最后的礼仪已成,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出声,“鸣少爷还有一些礼节需加持,还需一些时辰方可过来。”
珞季凉点了点头。
等到众人退了出去,房内重新安静下来,珞季凉挺直的项背才稍稍放松。房内点了奇楠香,香薰久弥清淡,有安气宁神的作用。珞季凉闻着那恬淡的熏香,暗想着管家做事果真周到,思绪不禁慢慢放松了下来。
一直依着媒爷的吩咐,如同扯线木偶般,由着仆人带路,不曾见过这房内的一花一木,更不曾知道这里的建筑分布和人情世故。只身一人,只留一侍童,不远万里远下南方,现下想想,果真是勇气可嘉。
珞季凉轻笑了一声。
想想那位素未谋面的夫君,更是不曾知道他的一星半点。只是想起那人那一声不悦的轻笑,珞季凉纵然心里有所不甘,也慢慢释然了。
娘亲说这是他的命,但那何尝不是那位邺家少爷的命?
果真如媒爷所说,互为彼眼,相系一线了。
一路舟车劳顿,又不加休息的进行婚事,珞季凉闻着那熏香,眼皮不禁微微向下聋搭着。周遭安静地如同无人之境,唯有余香绕绕。本想等着邺家少爷,两人好商量一下将来如何处理彼此的关系。只是无奈斗不过困意,珞季凉不一会就小小打起了盹。
只是心中尚有一丝清明,怕是等不到那家少爷过来扯开绸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又缓缓地合上。一阵脚步声带着寒意走了过来,珞季凉打了一个激灵,昏沉的脑袋一下子清明了起来。缓了半响,抬着头瞅着上方灼热的视线,只是无奈入目一片漆黑。
而后,一只温暖的大手便摸上了他的脸。
珞季凉怔了怔,听到那人冷冽的声音:“你唤珞季凉?”
一阵浓郁的酒味。
“是。”这人怕是喝醉了。
“呵。”邺孝鸣轻笑了声,手下用力了一分,声音里却不带一丝笑意:“新婚洞房之夜,珞公子竟也能打起瞌睡?”
“困了便睡。”珞季凉淡淡说道,“邺少爷可否扯下绸带,这也方便你我谈话。”
“不必了。”
珞季凉不知道他的不必是不必扯绸带还是不必谈话,正欲开口询问,只听见一阵掌风,房内的蜡烛便熄灭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珞季凉张了张嘴,便感到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人也随着重力往后仰去,直直的栽入松软的床铺当中,而后,一个温热的身躯便紧紧的压在他的身上。
“邺少爷”珞季凉试着推了一下身上之人,那人却纹丝未动。话还未说完,绸带就蛮横被一把扯了开来,与此同时,脖子也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给卡住了。
力道不重,却也不可忽视。
“别动。”只听到那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了一句。珞季凉眼睛适应了黑暗,只能堪堪地看到那人清冷凌厉的眼神,在夜色下,显得尤为明亮。本欲挣扎,却不禁一怔,动作停了下来。
邺孝鸣俯下身子,眼眸深邃,对上了珞季凉的眼,一时间两人都未动弹。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呼吸交缠间,珞季凉心里一惊,想起邺孝鸣说的洞房之夜,下意识地捉住了邺孝鸣卡在他脖子上的手。
“夜已深,邺少爷也早些休息吧。”
“这个自然”邺孝鸣说道,眼神带上了点点浑浊,卡在珞季凉脖子上的手倒是不曾移动一分。也是困了,带着酒意,倒在珞季凉身上,须臾便沉沉睡了过去。
珞季凉舒了口气,却是没想到与邺孝鸣的新婚之夜会是这样一种开端。
过了好半响,珞季凉才把身上沉重的人挪开,寻了被子,为两人盖上,不一会,也渐入梦乡。
☆、05小鞋
世人皆称珞家少爷爽朗清举,风采高雅。虽年少,却为人温和,做事圆润。珞季凉更是曾因一画博得御前夸誉而声名大噪。此次珞邺两家联姻,议论并非空穴来风,且不论珞季凉的名声,珞家地位也不可小觑。珞家虽非官宦世家,亦非书香门第,却也是当朝数的起一二的商贾世家。邺家相对神秘,行事低调,当家主虽从未露面,却也是不可小看的大户人家。邺家少爷更是为人所折服。不仅让家族生意蒸蒸日上,更是周旋于江湖之内,慢慢成为了不可轻视的一只力量。人们在忌惮邺家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邺家少爷的行事果决,当机立断。
因而,珞家的地位加之邺家的地位,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上一辈的人为何要将两家之子联姻。人们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同时,更是惋惜家里的女儿少了嫁于两大青年才俊的好命。
翌日,珞季凉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都等了一宿了!”门外传来珞萤义愤不平的声音,虽压低了声线,却还是透着焦急。珞萤看着面前一点也不通情达理的小丫鬟,两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想起昨晚那邺家少爷冷淡凌厉的神情,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主,不禁心里一震,自家少爷柔柔弱弱的,哪里能对付的了那邺家少爷啊!少爷不得吃亏吃死了!“你到底让不让?我告诉你我可是我们少爷的贴身侍童,贴身!你懂什么叫贴身么?昨晚说掌灯已经熄了,不让进!今儿都已经辰时了,怎么还不让我进去?”
“吵什么吵!这儿可不是珞家,自然有邺家的规矩。”小丫鬟说道,瞪了珞萤一眼,还把人往外推了推,“珞少爷没有吩咐进去,自然不能吵闹冲撞少爷。”
“你”
“萤儿。”门内传来珞季凉的声音。
“是是是,少爷,我马上就来了。”珞萤连忙应道,抱紧手中的小箱子,得意地瞪回小丫鬟一眼,“听到没?我跟你讲,我家少爷可是从小就是我伺候长大的,除了我谁也近不了身,你在这咋咋呼呼的,是谁不懂规矩了?还不快去准备梳洗用的水,迟了可别怪少爷怪罪你!”
“你!”这下是换小丫鬟气的说不出话了,哼了一声,连忙跑去准备热水了。
还打小伺候,也不知道那时谁还在娘胎里吸着小指头呢!就会吹牛!小丫鬟回过身来对着珞萤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而后,一溜烟跑了。
房内除了珞季凉便是再无一人。
珞季凉摸了摸旁边的位子,锦被早已凉透,怕是走了好久了。缓了口气,刚坐起来,就又听到自家小侍童嚣张的声音,无法,只好把人唤了进来。
“萤儿。”珞季凉轻声呵责,“路上跟你说的都忘了?”
“没忘。”珞萤嘴一撇,把小箱子放到了桌上,径直蹭到了珞季凉腿边,“还不是他们邺家欺人太甚!昨晚都不允许我靠近少爷你!哪有这种道理的。”
“萤儿明年你就十五了,都快可以娶妻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气?”
“少爷,你也就只大萤儿两岁而已。”珞萤嘟囔了句,知道少爷并不是真的要指责他什么,呵呵笑了两声,见好就收的站了起来。
老管家办事很麻利,昨晚珞季凉的衣物都已放置归好在柜子里。珞萤拿出月白色的长衫,帮着珞季凉整理衣i,见丫鬟们拿了梳洗的温水进来,又浸湿了面巾,见少爷一切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准备早膳。”
等到房内又重新安静下来,珞萤这才仔仔细细的瞅着自家少爷:“少爷,昨晚那邺家少爷没对你怎样吧?”
珞季凉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着幅度,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珞萤连忙接了过去,“少爷,我来我来!”
“还能对我做出什么事?”便是他的整个人他也是没看清的,只记得那人的眼睛,凌厉的可怕。
只是来日方长,珞季凉也不急,两人总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缓缓喝了口热茶,珞季凉的神情愈发柔和下来。打开搁在桌上的小箱子,珞季凉拿出箱内的白绒小靴子,眼神瞟向窗外稀稀疏疏的雪花,嘴角带着笑意不禁更甚。
“下雪了。”
【完全有必要补充一点:虽然文案很坑爹,故事讲到现在也好像什么都没讲似的_,但是珞季凉并不是家里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物,他是家中的独子啊独子,之上有一位姐姐。至于邺孝鸣的身世,我只能说暂时保密。而至于一开头出现的哥哥,只能说哥哥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06疑问
小靴子单单只有一只。
靴子只有巴掌般大,一看就知道是孩童穿的小鞋。鞋面绣着繁复的花纹,针脚细致,内衬着绒毛,除了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着些黄外,小靴子被保存的十分良好。
“萤儿,去拿条帕子跟清水过来。”
“少爷,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珞萤顿了顿,答道:“今日虽然下了小雪,可刚才我还瞅到外面有些微的阳光,正好可以拿出去晒晒。”
珞季凉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抿着笑意:“萤儿,无妨。我来就好了。”清洁的工作并不难做,只需稍微的擦拭便可,珞季凉细致地清理了一番,重新把小鞋放进箱子里,又在柜子中仔细的寻了个通风干燥的地方,将箱子放了进去。
“少爷,该用早膳了。”珞萤见珞季凉忙的差不多,连忙把早点端了过来。
珞季凉并不喜欢身旁有太多的人伺候,所以只余珞萤一人。待到珞季凉用完早膳,小雪早已经停了。
窗外风景正盛,珞季凉便拉着珞萤出了门。
今天一早也是奇怪,不仅邺孝鸣不见人影,连一个管事的都没见到。除了进进出出的小丫鬟们,这个小院倒是显得冷清。
珞季凉心里有些怪异,面上却没显出来。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这才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偏僻,随着小路横拐直走了许久,也不见其他的楼阁。
“珞萤,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珞萤瘪了瘪嘴角,“昨儿我也是急忙忙地就被他们带着走。听一个小丫鬟说,我们住的并不是主宅,而是偏远的小筑。是离着主宅好远的小别院呢!”想起小丫鬟一副可怜他的表情,珞萤颊鼓了鼓,见少爷还是冷冷淡淡的表情,瞬间心里的怨扛甚:“少爷,都说了他们邺家欺人太甚!”
“好了,萤儿,现在什么也不清楚你生什么气?”珞季凉笑了笑,“倒是这里风景不错,你怎么看不到?”
青草初见,还有不知名的花儿开放着,在点点白雪中,显得尤为姣丽。珞季凉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倒是不介意邺孝鸣这样一种安排。
既然两人对对方也没有多大好感,倒不如偏隔一,也好过两见两生厌。
只是想到本想与那邺家少爷做个朋友,现下什么也没告知,就被搁在一旁,还是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珞少爷。”老管家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不温不火的开口:“方才因为亲迎方面的事宜还没有处理完毕,耽搁了给少爷您请安的时间,还请您原谅。”
“放屁!什么事情处理了一大晚上还没处理好!你没来,你家少爷倒是去哪里了?一大早就把少爷丢在小筑,算什么事!”
“萤儿!”珞季凉轻声喝道,把差点就要跳起来的小家伙给扯到了自己身后:“管家,我正想问你家少爷去哪了。”
“是老奴的错,人老了做事不够麻利。”管家倒是没有计较珞萤的咋咋呼呼,“少爷今一大早接到了消息,说是北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急忙地赶往北方去了。”
珞季凉轻笑了声。
管家大概看他年轻以为不懂事,这样的借口谁会信?只是要避而不见完全没有必要,他又不是难缠之人。
“管家,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谈谈,”珞季凉说道,沿着小径慢慢往回走,“需要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管家愣了愣,“必定知无不言。”
☆、07膏脂
管家的确没有说谎,但老脸却不禁红了红。
少爷尽责固然是好,却断然没有丢下刚刚新婚的相君而跑出去的道理。这其中卖的什么药,他却向来看不懂他的少爷。
微微叹了口气,老管家看着眼前温顺柔和的孩子,听闻也是大户人家手中的掌上明珠。不禁轻声感叹道:造了什么孽。
“季凉少爷,鸣少爷怕是有些时日不能回来,还请你安心才是好。”
“管家,喝茶。”珞季凉沏了壶茶,抬手给管家斟了一杯,半垂下眼眸:“我并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是在这里我人生路不熟,什么也不知道,有所担忧也是……”
“珞少爷。”管家连忙答道,“我既然称您为少爷也便是认可了您这个主人。这里是您的家,断然会护你周全。少爷在这件事上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却是老奴我做的不对。办事不力,不够周全,应当责罚。”
可怜老管家一身老骨头突然收到老爷夫人的吩咐准备迎亲事宜,却没想到让娶的是个男妻子。惊吓了一番不说,心里也是为少爷感到不平。少爷虽然性格孤傲冷僻,却是从小由他带大,心底是怎样一个人他自是清楚,便也越发怜惜他。只是现下看来,他是真看不懂两家长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珞少爷,这事不怪管家。”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怯怯地站了出来:“今早我本是想去通知管家的,可是鸣少爷说了,珞少爷还在睡,不要去打扰他。我才忘了将这事跟管家说。”
“他吩咐的?”珞萤急忙忙喊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欠妥,又呐呐地住了口。
“管家,这事我不打算责怪任何人,你也不必自责。”珞季凉顿了顿,挥退了底下的下人,只余下珞萤和管家,“我只是有些话想跟邺孝鸣谈谈,却没想到他避而不见。估摸着到时或许需要管家你帮忙把话带去给他。”
“珞少爷,有一话我知不当由我来讲。”老管家说道,年迈的脸上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少爷是我自小看大,性情我也清楚。少爷……在情感上有所缺陷……或许珞少爷您觉得会是针对您,但那对于少爷来说,却是与其他任何人无异。”
这是什么意思?
“咳……这是老奴逾越了。”管家站了起来,点到即止。眼睛不期然瞟向了盘子里放的膏脂,顿了顿,想起媒爷的吩咐,也不知道小丫鬟交代的事情都办妥当了没有,脸上一热,微微倾下身子:“不知鸣少爷身体可有不适?我吩咐了丫鬟准备了药浴。”
“少爷你不舒服吗?”珞萤听了管家的话,摸了摸珞季凉的手,冰凉一片,又连忙把手探到了珞季凉的额上:“少爷,你发热了啊。”
“萤儿。”珞季凉轻声喊道,瞅着桌上的物事,脸不禁微微发热,那东西虽然没有用,他却是知道用途的,现下管家和珞萤大大咧咧地交谈他的身体状况,虽没有恶意,他还是感到些微的难堪,“我没事。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要讲规矩。”
珞萤呐呐地放下手,站到了一旁,“是,公子。”
……
这邺孝鸣一走,便是半个月有余。珞季凉性子安静,除了一开始对于陌生环境的稍微不适应,后一人待在小筑间也是怡然自得。
捧着书籍坐在书桌前,时常一看就是一下午。
衍城的初雪早已结束,万物滋长,珞季凉便在小院前置办了些盆花,偶尔浇浇水。时间缓慢,却也过得飞逝。
珞季凉放下手中的小靴子,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听闻主宅后面桃园里的桃花开了。萤儿,准备准备,我想去走走。”珞季凉笑了笑,把小靴子收进了箱子里。
☆、08凌皖
蝶宁常年寒凉,花草的品种稀少,更别遑论桃花这种花种。珞季凉稍微收拾了一番,也没让其他人跟着,带着珞萤便出了门。
邺孝鸣虽不在家,他也是很少过主宅去的。想来邺孝鸣既然做出了这种安排,也是不喜他过去,也没有必要去做出讨人嫌的举动。
只是昨天听了院里的小丫鬟讲到桃园的事情,心里便不禁蠢蠢欲动,加上小丫鬟的撺掇,才终于把这珞少爷给请出了院门。
“公子,你早该出来了,这里的花开得可美了。还有那桃园,我瞅过,漫天山野的簇拥着,一片粉红连着一片,还有花瓣簌簌地飘落下来,简直像个仙境一般。”
“萤儿,你就别再馋我了。”珞季凉应道,心里想象了一番那情景,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些。
“嘿嘿。”珞萤咧嘴笑了笑,见珞季凉脸上微微急切,连忙喊道:“少爷你慢些,当心摔倒。”
这一喊,珞季凉分了分神,倒是没有摔倒,而是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宝蓝色的长衫,衣服样式简明,却可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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