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坟墓欢迎你 作者:邈不可慕
。
不单是这边,就连沈星文他们那边也是这样,那些虫子像是畏惧着什么似的,你推我挤,就是不敢进到这个范围之内。
纪泽朝着薛云诚使了一个眼色,薛云诚立刻停下了火力,同时也拉住了沈星文的手,眼前的尘土渐渐地平息下来,纪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以他们的位置为圆心,周围全都是这种石头一般的扁虫子,涌动之间仿佛由石头汇聚而成的河流。
幸好石阶之间的距离比较大,足够两个人并肩而立,否则这些东西早就被挤下来了。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前面的虫子虽然因为惧怕灵均不敢前进一步,但是后面还有无数的虫子往这边过来,早晚会有虫子被挤下来。
纪泽拧起眉头,眼前这些东西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数量实在是太过巨大,除非是拿炸弹炸了这里,但他们恐怕也会跟着被埋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来,不知道这些长得像石头一样的东西是否怕火,但是他们被这些东西包围在里面,如果真是把它们烧了,自己也得给烤了。
纪泽在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都被自己否决了,他们现在太过被动,无论做什么都容易把自己也给赔进去。
他忍不住往后靠了一下,触碰到了身后的人,才觉得心头的急躁平息了一下,仿佛这个人站在他身后,就觉得有了后盾一般。
灵均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凑到他耳边,似乎是说了什么,但是纪泽什么都没有听到。
世界一片安静,耳边是灵均说话是吐出来的冰凉的气息,在这虫海之中,纪泽却感觉到了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十)
灵均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坚定而又沉着地拉着他,纪泽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他抬手想要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来,里面好像有放了可以充当火把的东西,不管怎样,都应该试了再说。
但是灵均的手握得太紧,而且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他连丝毫都挣脱不得。这个紧要关头,要撒娇也要看下地方吧?纪泽恼怒地转头看向他,灵均勾着唇对他一笑。
这个人把发上的金簪取了下来,满头墨一样的黑发披散下来,如同上好的丝绸,在微弱的灯光下仍旧美得如画一般。
他把那支做工精致的金簪随手一抛,还未及落地,那些汹涌的石虫就四散奔逃,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纪泽仿佛听到了金簪落地的脆响声,但那感觉转瞬即逝,耳边还是安安静静,对比着眼前混乱的画面,让他生出了其实自己是在做梦的想法。
灵均松开他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跨了一步,这一步仿佛夹杂着这洞里凝聚了千年的寒气,直把纪泽冻了一个激灵,旁边来不及避开的石虫往下一缩,就像是从没有站起来过一般,老老实实地变回了石阶,等到灵均的脚离开了才抖索着又生出了脚,却是再也不敢靠过来,连滚带爬一般地往旁边躲。
薛云诚他们跟在后面急忙往上走,那些虫子远远地坠在后面,试试探探,又是畏惧又是贪婪。
灵均俯身把簪子捡起来,又凑过来在纪泽耳边说了什么,但是他只觉得两耳轰鸣,连灵均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太清楚。
这个迟钝的家伙现在才发现纪泽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他两句,纪泽摇了摇头,“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灵均一愣,俯身微微用力,一把将纪泽抱了起来,大步往上面走。
公主抱。
后面的薛云诚虽然也不好受,但是看到纪泽被这样抱起来的场景,在后面笑得直打跌,他扶着旁边沈星文的肩膀,指着纪泽哈哈大笑,但是又听不到自己的笑声,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纪泽也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就看到了薛云诚嘲笑的嘴脸,真是恨不得把刚才的虫子捡一只塞他嘴里。他这辈子就从没被人这么抱过,浑身都别扭起来,挣扎着想要下来,被灵均在屁股上拍了一下,至于灵均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但是被这个人打了……
纪泽差点没顺手给他一枪,靠,往哪儿摸呢?
灵均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把他箍在怀里,顺便还让他看了一下身后蠢蠢欲动的石虫大军,示意他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纪泽一咬牙,在心里一横,就当是坐了一次人肉轿子好了,至于薛云诚那个贱人,等这次出去了再跟他算账。
他转头转动着手中的手电,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要是没有遇到这些诡异的东西,这里普通得就像这里随处可见的溶洞,除了鬼斧神工的钟乳石之外别无他物,与之前他遇到灵均的那个墓比起来,这里就像是山顶洞人住的石洞,那里才像是一个土皇帝沉睡的地方。
这里的台阶远不及他们之前下来的那个,灵均带着他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而那些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消失了。
直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纪泽才发现他已经能听到了,后面是薛云诚和沈星文的脚步声,踩在石头上发出“沙沙”的细响。
他伸手在灵均的胸膛上推了一下,灵均大概也知道再不放手他该恼了,于是识相地松了手。纪泽一翻身跳了下来,正好听到后面薛云诚“噗嗤”笑了一声。
薛云诚对他咧了咧嘴,做了一个搂人的动作,脸上的笑要多贱有多贱。
纪泽横了他一眼,出去走着瞧。
薛云诚无所谓地眨眼,谁怕谁?
到了此处,才算是真正到了苗王的地界,纪泽虽然表面上和薛云诚你来我往,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只是外面的一小段路,他们就走得如此艰难,甚至如果没有灵均的话,他们早就被淹没在外面的阶梯上了。
薛云诚要找的东西,他们真的能顺利地带出去吗?
灵均在一边把玩着他手上的金簪,及腰的黑发披散着,配着身上的衬衣长裤,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阴柔来,与他平时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
纪泽和薛云诚“打情骂俏”回来,开口想要说话,他别扭地一扭头,用满头的黑发对着纪泽。
他刚才思索了一下,觉得纪泽这个人虽然心眼比较多,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出奇的迟钝,就从他之前居然还在怀疑他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他决定不能再让纪泽自己想,谁知道他之后又会想到哪里去?
所以这次他一定要让纪泽知道,刚才他和薛云诚眉来眼去,他生气了。
但是孰料纪泽见他转头,压根就没管他又是因为什么在闹别扭了,直接扯着他就往里面走。反正灵均的脾气总是变来变去的,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速战速决,找到东西就快撤才是正经事。
纪泽主动来拉自己,灵均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非常值得高兴,但是薛云诚一个眼神他都能了解到,现在自己吃醋得这么明显,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灵均觉得自己有些心塞了。
所以薛云诚这个情敌的阻碍比帮助要大么?
他不情不愿地跟在纪泽后面往里面走,看着后面屁颠屁颠跟沈星文说话的薛云诚,觉得有些愁。
走过了之前那段诡异的石阶,后面的空间十分的空旷,而且也开始渐渐有了墓葬的样子。
墓道两边全是打成井字形的木桩,上面安放着长短不一的木棺,而且看上去年代诧异颇大。两边全是这样成排成排的木棺,就像是沉睡在石穴深处的幽灵一般。
气氛太过肃穆,即便是素来聒噪的薛云诚都放轻了声音,只是说出来的确不是什么好话,“我的乖乖,这么多的棺材,我怎么知道哪具是那个苗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十一)
自从能听见之后,沈星文就被这只人形的大蚊子在耳边嗡嗡了良久了,此时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里是殉葬坑,都是些和苗王没有多大关系的人。”
“陪葬的?”薛云诚有些新鲜,“陪葬的还能有棺材啊?”
沈星文这几天下来算是把他的性子摸清楚了,知道这个人要是好奇心没有满足的话,还是要这么不停地问下去,索性全部讲给他听完算了,也好挣得耳根清净。“是这边的习俗,一个族群的人都是要葬进这里的,从这些棺材就能看出来,时间跨度很大,想必后来他们还进来过。”
纪泽本来在旁边打量着周围,此时听他这样说,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后来有人进来过,那为什么暗河那边的船却连使用的痕迹都没有?”
沈星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把这件事记着,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薛云诚无所谓道:“兴许是之前的船坏了,重新换了新的呗。”
“换了新船为什么没人用?”
薛云诚眨眨眼睛,混不吝道:“新的嘛,舍不得用了呗。”
纪泽很想一脚把他踹到暗河里去清醒一下。
薛云诚轻咳了一声,“想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找到东西出去才是正理,”他说着就往前走,“走啦走啦,这个地方怪邪门的,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沈星文无言地跟在他身后,以行动表示了支持。
纪泽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也是这样,这墓里的东西与他有什么干系?
他用余光瞄了一下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灵均,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不问其他的,只要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就好,就像是薛云诚一样,对这些其他的东西,从来都是置之度外的。
但是现在有这个人在他身边,他仿佛就觉得是有了依靠一般,看着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都想要上去一探究竟,这在以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他比其他人都了解得更加深刻,现在却觉得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可是这个人的底细他都不甚分明,甚至连他接近自己的目的都还没搞清楚,竟然就在心底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在家里懒得太彻底了,以至于把骨子里的警醒都喂狗吃了,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找点事来做,免得在家里躺成了废物。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也想起了刚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来了。“刚才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刚才看灵均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他什么都听不到,那么当时就只有灵均没有受到影响。当时的情形太过超乎常理,纪泽怎么也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那里那么大的空间,而且空气还是流动的,如果是某种药物,根本就达不到那么大的浓度,可以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就让他们所有人失去听觉;而且就算真的有那大的浓度,那么他们也应该能够感觉到,不管是闻到还是看到。
但是除了湿寒的气息,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那么就只有那些古怪的虫子了。
这些古怪的东西纪泽闻所未闻,所以也无从猜测。
灵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此时闻言以为他是在问刚才他为什么不早些出手的事,“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退下去,但食心蛊乃万蛊之王,我就这么一试。”
纪泽本来是想问他为什么他们会失去听觉,无奈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鸡同鸭讲。他也实在想不到当时看上去沉着冷静的灵均其实这么不靠谱,居然只是试一试?
灵均看了他一眼,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够英俊,嘟囔了一句,“那些虫子不是自己跑了吗?”
纪泽无言,但是本来就不是为了跟他计较这个,他轻咳了一声,“那个洞里是有什么古怪,为什么我们一进去就失去了听觉?”
灵均摇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要不是后来他看纪泽不对劲,凑到他耳边去说话也没有反应,他根本就没有发现。纪泽和薛云诚默契非凡,两个人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失去了听觉,正常得不能更正常了,而且当时他一是在气纪泽不信任自己,二是在醋薛云诚与纪泽太亲密,没怎么在意周围。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突然停下了,纪泽原本还想问他几句,此时又压了下去,上前几步去看前面的情况,“怎么了?”
二人没有说话,但是也不需要他们说什么了,纪泽走过去,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的全部展现在他的眼里。
这里有一对天然形成的石钟乳柱子,从上面垂坠下来,就像是一扇宫门,石头尾部被人工雕琢了一下,寥寥数刀,刻成了什么东西尾巴的样子,弧度微微向外,像是在向前游动,犹如活物一般。
石柱蜿蜒向上,柱身上刻有鳞片,手电的光打在上面,映着上面渗出的水光,竟像是闪着凛凛的寒光一般,再往上直达洞顶,两只柱子汇聚在一处,麒首猪鼻,发须俱全,竟是两条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龙。
再往里才真正像是帝王的陵墓,即使是碍于光线,只能窥其一斑,也能感受到冥殿的恢宏大气。
但是他们的目光都没有落到这些地方去,真正让人挪不开眼的是冥殿正中,被地上密密麻麻的棺樽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的那个巨大的棺樽。
冥殿中有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孤零零的伫立在中间,呈月牙状,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被打磨成这样的,那巨大的棺樽就被安放在月牙的中间,乍一看过去,就像是漂浮在空气中一样。
☆、苗王(十二)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冥殿正中的棺樽吸引住了。
洞顶上不知被安置了什么东西,发出淡淡的光晕,就像是一盏微弱的小灯一般,悬在棺樽的上方,仿佛是聚光灯,把悬石头上的棺樽茕茕地暴露在黑暗之中。
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棺樽被照得晶莹剔透,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形映了出来。
那光芒不够明亮,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里面有些不分明的阴影,应该是里面那具尸体的陪葬品,纪泽略略吸了一口气,他们要找的东西是否就在里面?
薛云诚与他对视了一眼,眼底有着明显的激动与跃跃欲试,他不惜违背自己的本心来做这种事情,全都是为了可能存在于那棺樽里面的东西,此时终于看到了些微希望,纵是心志坚定,此时也有些喜出望外了。
在前面见识到了那些古怪的虫子,他也没敢直接往前就冲,而是微微对纪泽点了点头,一手按在剑鞘上,一手提着枪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
沈星文不声不响地跟在他旁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影子。
纪泽毫不犹豫地扯了灵均一把,这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手上的武器就能解决得了的,有这么个人形的大杀器在,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上不少。
因为薛云诚进去的时候又和纪泽“眉来眼去”了一番,灵均站在后面咬牙切齿,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但是此时被纪泽这么拉了一下,他的心里莫名地又生出了几丝欣喜来,像是被人灌了几斤蜜糖进去,甜得连北都找不着了。
他在后面傻笑了一下,心满意足地握住了纪泽的手,顺便堂而皇之地把他揽到自己的身边来,有心想要开口调戏他几句,但是又觉得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在煞风景,干脆闭了嘴。
只是脸上的志得意满怎么也藏不住了。
纪泽莫名其妙的被他扯到了一边,连瞄准了薛云诚身边的枪口都被带歪了,纪泽心头一紧,差点想顺手给他来一枪,“做什么?”
灵均一脸理所应当,“保护你啊。”
纪泽咬牙,“不用,谢谢。”从来都只有他保护别人的份,灵均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弱鸡,但是又想到之前的确是靠着灵均他们才走到了这里来,不由又是一噎,觉得心里有些犯堵。
灵均厚脸皮地揽住他的腰,也不出声,但是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就是这么想的,一副“我知道你害羞,所以就不拆穿你了”的欠扁样。
纪泽没心思搭理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专心地注意着薛云诚身边的动静。
他们已经走过了之前的双龙柱,进入到了冥殿的里面。之前在外面只是管中窥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墓里的恢宏之气,现在进来之后才真是觉得震撼。
冥殿里极大,依着山势,仅是他们看到的这一小部分便让人觉得山石浩淼,心头生出了无尽的敬畏之感。
石壁上有着精美的浮雕,上面不知名的猛兽似要突破墙壁,直扑过来,若说这墓里的上半截是恢宏壮阔,天地浩大,那么下半截便是鬼气森森。
成片成片的棺樽密密麻麻地伫立在石柱周围,整整齐齐,与他们先前遇到过的石头虫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犹如城楼下的士兵,走在其中只觉寒风凌厉,也不知是这洞穴里的寒气逼人,还是棺樽之中透出来的死气了。
若不是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纪泽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又一次失去听觉了,前面沈星文和薛云诚的脚步放得极轻,身边灵均根本就落地无声,周围寂静得落针可闻。
“嘎吱……”纪泽原本心就提得高高的,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响声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拖着极长的尾音刺破了寂静的空气。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有那么一点点动静就显得格外地显眼,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纪泽的眼皮微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声音仿佛也是感受到了他们的警觉,只响了那么一声,就此沉寂了下去。
一行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甚至比先前还要彻底,纪泽把呼吸放到最缓,连自己的心跳都几乎要听不到。
进到这里之后,薛云诚也收起了之前的模样,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连表情都跟着沉静起来,他轻蹙了一下眉,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纪泽看了一下几人的表情,灵均之前的傻笑已经收回去了,只是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喜色,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
他的心里不知怎的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自从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他就从来没有觉得心里这么没谱过,真枪实弹的东西他从来不怕,但偏偏就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他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最后却交待在了几只虫子口里,单是这么一想他都觉得憋屈,更遑论现在还有一个薛云诚在这里,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被自己牵扯进来的,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薛云诚全须全尾地出去。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灵均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像是在跟他表示自己的存在一般。
纪泽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嘴上却十分淡定地说道:“先去拿了东西再说,要是他敢上来,就送他一梭子子弹。”
东西就在眼前,如果他们动作快的话,赶在这里的东西苏醒过来之前拿了东西就走。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但是纪泽心底却始终绷着一根弦,分散着一部分的注意力在那边的动静上。
他始终觉得那里不寻常。
这里实在是太大,虽然就在殿门处就能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棺樽,但是他们在棺阵中穿行了很久,那安放在石柱上的棺樽看上去仍是距离他们十分遥远。
纪泽皱着眉头停下脚步,“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十三)
薛云诚也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同样的凝重,“我们离那块石头的距离好像一点也没有缩短。”
沈星文没有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灵均站在一边,一脸若有所思。
再向身后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究竟离之前的双龙柱有多远,两侧黑漆漆的棺樽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延伸到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前路仿佛无尽,后路杳杳无踪。
纪泽微微皱眉,前方棺樽上的光芒将那一小片地方照得透亮,仿佛是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尽头,对比着身后的黑暗,惑人得像是智慧树上的苹果。
“滴答”一声,不远处传来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这一路下来,他们早已听惯了这样的声音,但是在此刻响起来,却令人心头不由得一颤。
从他们一进来开始,除了刚才那一声响,这里都安静得落针可闻,此时突然有了些动静,却让人愈发不安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苏醒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窥视着他们。
而且就连之前外面的木船都保存得十分完好,这里是苗王的墓室,又怎么会有水渗进来。
他们周围的棺材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一点受潮的迹象都没有,这里应该是和之前放船的地方一样,是不会有水渗进来的。
这一声水响让所有人的心弦都是一紧,当然,不包括灵均,他根本就不是人。
还没等他们就此发表感想,墓室中就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雨点击打在石头上的声音,若是在平时,这声音还颇为赏心悦目,配上一本之乎者也的书,可以让纪泽在屋里睡上一整个下午。但在此时他却一点也生不出愉悦的感觉来,反而心头一阵发寒。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有种山雨欲来之势,压得人心头惶惑不安,却不知该从何处去安抚。
纪泽拧起眉头,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他真是讨厌透了这种毫无目标的事情了,连敌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可能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能被动的防守,憋屈得连气都要喘不匀了。
薛云诚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一张俊秀的脸硬是被他皱成了包子,咬牙切齿道:“靠,什么鬼玩意儿,要上就赶紧上,这么鬼鬼祟祟的,搞得像是爷爷我怕了它似的。”
他的嘴在什么时候都吐不出象牙来,纪泽早就已经习惯了,闻言也跟着哂然一笑,“那到时候你可别怂。”
薛云诚没好气地回道:“谁怂谁是孙子。”
纪泽眉毛一扬,正要损他两句,灵均就开了口,“别出声。”
他一脸正色,表情严肃,纪泽霎时心头一紧,以为是他看出什么来了。
但是这个一直就老不正经的人这次也一点没让他失望,灵均颇有些占有意味地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离薛云诚远一点,然后扒住他不松手了。
纪泽心头的火“唰”的就冒了起来,就算是真的要吃醋,能不能分一分场合?
灵均把下巴搁在他身上,手从他的腰侧穿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抬起来毫不犹豫就开了一枪,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纪泽一惊,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而且听这个声音,个头还不小,绝对不是之前的虫子那么简单。
在那东西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之后,刚才如同雨点般的水声忽然一滞,就像是正在运转的音乐盒,突然被什么掐住了一般,周遭霎时一片寂静。
灵均的手还搭在他的手上没有收回去。
“什么东西?”
灵均没有松开他,反而黏了上来,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亲昵地在他耳边蹭了蹭,“死人。”
纪泽瞳孔微缩,“僵尸?”
灵均:“大概是这么叫的。”
薛云诚警惕地举着枪,眼神却歪到了这边来,“真有这种东西?”
灵均懒洋洋地抬眼看他,“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到前面去看看。”他眉梢微微一动,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哦,不用过去了,你现在就可以亲眼见一见。”
薛云诚“唰”地转身,黑暗中一阵劲风直直地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腐朽气息,他轻巧地一个闪身,握在手中的银剑一横,那扑过来的东西直撞到了剑锋上,生生被削去了半边脑袋。
他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靠,怎么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
那东西被削了脑袋之后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物早已化成了飞灰,但是就这副模样,也看不出什么来了,如果不是灵均之前的话,甚至看不出这是个人来。
“他”浑身漆黑,像是在墨水里滚过一般,周身干枯得只剩下了骨头,上面裹着一层干枯的皮肉,皱得跟老树皮似的,纪泽几乎觉得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扑簌簌”地落下来。
脊梁骨几乎弯曲得像是一个半圆,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矮小,之前窜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瘦皮猴。这东西浑身都干得跟木乃伊似的,脑袋也风干得只剩下了骷髅,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仿佛两个黑洞。
但真正让人感到恶心的是“他”脑袋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一片,被薛云诚一剑斩开了,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发出阵阵的恶臭,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扭来扭去的虫子,不知是蛆还是什么。
沈星文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鼻子,脚下往后退了一步,但那一步还未踏实,他就警觉地转头看向之前这个东西来的方向。
“嘎吱……”那种像是指甲刮在木头上的声音长长地响了一声,之后就像是瞬间爆发了一般,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这样的响声,仿佛这墓室里的所有棺材里面,都有一个盘桓未去的亡灵,缓慢地抓着棺材板,爬出了他们的坟墓。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十四)
纪泽微微直了一下腰,空气中多出了一种淡淡的腐臭味,夹杂在四面八方而来的刺耳声音之中,让他嗅到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其余二人往中间靠了一小步,四个人背对着背,各自面对着不同的方向,严阵以待。
腐臭味越来越重,之前消失了的水滴声又冒了出来,渐渐逼近,其间还夹杂着听不甚清楚的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想要仔细再听清却又消失了。
纪泽原本还是存着神挡杀神的想法的,但是见着了那些东西之后,他立刻将刚才的念头收了回去,“往前跑!”
从刚才就能看出来,这些东西速度极快,只有几只的话,尚可对付,但是此刻四面八方而来的全是这种东西,别说他们只有四双手,即便是再多生出几双手来对付不了这些东西,若是任由他们围上来,被困死在这里,那才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薛云诚与他极有默契,此时见硬拼不行,转身拔腿就跑,沈星文也不声不响地跟着往石柱的方向跑,倒是灵均颇有些不乐意,看着直扑过来的黑东西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纪泽差点想撬开他的脑袋看一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怎么每次都和他对不上线?
“滚回来!你要去干嘛?”
被纪泽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灵均愣了一下,默默地收回了想要迈出去的脚。
直到骂完了纪泽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他平时和薛云诚互相踩惯了,此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心头生出几丝微妙的感觉。但是他现在也实在顾不上灵均的反应了,直接拉过他就往后跑。
之前他们身后没有追兵的时候,这个棺阵就把他们绕了许久,此时就更加显得前方遥遥无期,这些鬼东西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断地从各个方向冒出来,沈星文二人在前面,枪里的子弹早就打完了,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换弹夹,只能靠手中的长剑。
他是左手使剑,但是竟比薛云诚这个从小就练剑的特种兵还要使得好,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多少花哨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剑锋所过之处倒了一片。
跟在后面的纪泽也不轻松,他惯用的军刺太短,此时杀伤力还比不上他手上已经没了子弹的枪。用枪托把扑到面前的鬼东西砸倒在地上,纪泽看也没看灵均,开口问道:“想出办法了没?靠,”他嫌恶的把溅到手上的黑血擦掉,“这里所有的尸体都变成了这样的东西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棘手了,这冥殿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棺材,还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呢,待会他们拿了东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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