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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主车抱出来拉着我走走路,但他总是嫌我腿短步小走得慢,比乌龟快不了多少。而现在霍应拉着我的一侧翅膀走路,我竟丝毫没有觉得他走得快而产生压迫感。我沉默地跟着他,任由他的手牵着,只是感觉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力。

    樊清致正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见我们手拉着手下楼,微微笑了笑:“和好了?”

    霍应也笑了笑:“是的。我们到那边去谈吧。”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一些什么,最后霍应从颈上解下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个亮闪闪的银色物件,交给樊清致,然后就向我走过来。樊清致似乎有些错愕,然后他追了几步过来:“这个东西太珍贵,我不能拿。”霍应一只手牵着我的手,一只手把那个灰鹦鹉夹在胳膊下,摇了摇头:“你听话收好吧。不过仅限于你自己好好使用。你千万不要让樊家的其他人看到了,特别是姨父和你哥哥,这样的东西反而容易给他们招来祸患。”他最终还是就那样拉着我出门了。

    坐上车以后,我一再地要他安全驾驶慢慢开。以前我要是唠唠叨叨地说这些,早就被他不耐烦地挥开了,可是现在他只是安静地听我说话,好声好气地回答说:“嗯,我还要活着保护爱人和美人呢。”他在路上打包了一份盒饭外卖。他带我去的地方,是我们以前一起住过的公寓。

    几个月没有回来,房间里显得有些冷清。我看着他用微波炉加热了外卖,又自己去厨房拿了餐盘开始吃东西,眼睛一阵酸楚。在他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看着他自己照顾自己。要是我还活着,现在我肯定要去超市买一些好东西回来,给他顿顿做好吃营养的,烧点咸菜炒核桃仁让他补一下。他哪需要自己弄着吃,我肯定给他直接端到床上去伺候他吃。他吃完晚饭以后又发短信让人上门来把那两个硬币拿走,然后他就像以前一样照例地开始看电视,顺便在沙发上敲打两下他的笔记本电脑。我和灰鹦鹉君坐在地毯上陪他一起看电视。因为回来得有些晚,等过了两个钟头,都已经快十点了,他还在回复邮件。我到沙发边上去抱着他的腿,要他赶紧去睡觉休息,他现在的睡眠一分钟也不能少!

    霍应挣扎了一下,还是屈服了,同意去洗澡。我和以往一样,帮他拿了睡衣和新的毛巾放在浴室里,拧开了水龙头放热水。本来我还会帮他把牙膏也挤好的,但是现在这样精细的活对我来说实在过于困难了,而且洗脸池的高度我也够不着。他自己洗了澡出来,绒线帽已经脱掉了,我惊讶地发现他原来乌黑茂盛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露出了白白的头皮。想到他马上就要手术了,我心里堵得难受。

    他躺下来以后,把我也抱在被窝里,他说:“我们后天早上坐飞机到b市去。明天我们一起到外面出去玩玩吧。去游乐园好吗?”他从来没有带我一起出去玩过,我知道他这是想补偿一下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同意。他的身体正需要休息,出去玩会累着他的。

    我说:“你明天有空的话,就给我洗个澡吧,很久没洗了。”这一次,我一定要陪伴在他身边,他手术以后肯定要注意清洁,不能感染什么病菌细菌的。我这样脏兮兮的被很多人摸过,在很多地方滚过,他手术后还经常和他在一起对他的伤口不好。他有些失望地说:“我是乐意给你洗澡的,但是你现在光不光着身子都是一样的啊。没有看点。我的兴致再怎么提得起来?”

    我吐血道:“你怎么还想着这个啊?那我以后都是这个样子的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跟不跟我结婚?”

    他笑道:“清心寡欲活得久,我手术以后正好可以修身养性。”他随后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等我手术好了,我要抽一个月的假期出来,和你一起去欧洲地中海那里走一圈,我要给你买本英语旅游会话,你现在开始就要努力学习外语背单词。”

    我见他有些困了,忙说:“好,你快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他却依旧碎碎地说着话:“我给你买一整套的马克笔还有水彩笔,你去了欧洲可以画很多画。我也没有带你出去吃过饭,看过电影,逛过街,等我好了就一起去。还有我总不许你和别人来往,以后不会这样了,等我手术好了我们一起搬回来,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到家里来玩,无论是谁都可以……”他说了很多话,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心事沉重地躺在他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睡颜。霍应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那么讨好、那么温柔的话语,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可是他今天晚上倒豆子一般说了那么多,反而令我不安起来。他不是一个肉麻的人,平时能有几句像样的表扬人的话就不错了,更不用提说什么爱语了。他这样的表现,就好像他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跟我说了,所以他无法把话再藏在心里,必须都发泄出来一般。他说的最多的词就“等我好了”,可是他把自己的病情隐瞒到这样的地步,真的能简简单单一个手术就治好吗?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偶尔从睡梦中醒过来,看到房间里是微蓝的荧光,他已经靠在床头看笔记本电脑了。我拿起床边的闹钟看了一眼,刚刚四点半!霍应是什么时候醒的?我愤怒地阻止他继续看电脑,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懂得休养?都快手术了,还那么卖力地工作干什么?他把笔记本高高举起来不让我够着:“你不要越来越放肆,影响我工作。”

    工作有命重要?我扑腾着翅膀在床上跳来跳去,不让他继续打电脑。他按住我,然后拉过床上的另一条被子,把我像鸡肉卷一样用被子卷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然后把被子的下半部分折了起来,把我彻底地困在被子里,扔到旁边。他打电脑直到天亮,然后用咖啡机去厨房接了水,烧了一点开水喝,才顺便松开了我。我气呼呼地望着这个人,他伸手过来摸我的头,我果断地扭过身子走开了。虽然他表明了喜欢我,可是他长期以来已经习惯了在我面前高高在上,仍然不会允许我挑战他的权威,做违背他意思的事情。

    我自己到浴室里在浴缸里倒上了沐浴露,然后拧开了热水开关,打算自己给自己洗澡。然后我就听到浴室外面他“嘭”的一声关掉了卧室的门,我知道他又生气了。我把自己泡进水里,这个感觉还是挺奇异的,因为热水直接渗透进了我的身体。我坐在浴缸里有些郁闷又懊恼,我为什么要跟他吵架呢?其实我心里觉得大半还是我不好,霍应毕竟少爷惯了,我平时对他也是俯首帖耳般的顺从,现在有反抗,他自然觉得不适应。何况他还生着病,心情难免烦躁,我应该多顺着他一些的。我想等会洗完出去,就赶紧跟他道歉服软,做小伏低地讨好一下他。

    没过多时,我听到霍应开了卧室门的声音。我想赶紧从浴缸里起来去找他,但是我一用力,没能站起来,腰上却重重地突跳了一下,“噗通”一声又滑回了水里。更糟糕的是,我居然脸朝下掉在水里,怎么也没有办法爬出水面了,只能张开翅膀拍着水挣扎起来。霍应听到声响,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他推开浴室的门,见我挣扎的样子,就过来把我从水里扶了起来。他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他嘴里有浓烈的烟味,他刚刚吸过烟。

    我出了水面,便本能地甩了甩水,结果把霍应溅得满身都是水,我只能歉然地看着他。然后我看到了他进来后匆忙放在浴缸边的东西:一盒针线,棕红色的毛绒布,以及一大块棉絮。他见我在看那些东西,就说:“你后面的那个烧破的地方,该补补了。我刚刚在储物柜里找到的。不介意我动手给你补吧?”他的语调很平静,我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一般。他的身体情况那么不好,一心一意想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处处都在为我想。我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分了,于是呆呆地说:“对不起。我总是胡闹,给你添麻烦,也不会体贴人。我……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他摇摇头:“我刚才确实很生气,但是我是生自己的气。我现在明明想对你好一点,但是怎么也改不过来了。没多想就那样做了。我以前是不是也经常对你动手?”

    我回想了一下,我刚开始跟着他的那半年,他对我特别苛刻,嫌我放东西没按他的习惯来,用电线抽打我,虽然只是打出了一些红痕。他在床上也对我不客气得很,常让我第二天爬不起来。但是我仍然留了下来,因为他第一天把我带进公寓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买的拖鞋、牙刷杯、碗筷都是成套一对的。能跟他用成对的东西我就觉得高兴。可是他却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他最过分的一次是那年夏末时,那时他的亚马逊鹦鹉还活着,正在季节性换毛。他找到了一根鹦鹉的大尾羽,把我的手绑在床头,往我那里插。尽管他动作小心,没有把我弄伤,但是这样的羞辱我实在受不了。我是真心喜欢他才想和他在一起的,此刻已经绝望了。第二天我早上还是早起给他做早饭,我一边做一边止不住地落泪,我很后悔居然会那么贱地答应他一起生活,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既然他那么不喜欢我,今天早饭以后我求一求他,他轻易放了我也说不定。我端着粥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我,我一愣,没来得及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几滴落到了我手上的粥碗里。我想给他重新盛一碗,他却迅速地从我手里把那碗粥拿走了,跟没看见似的很快就把桌上的早饭都给吃没了。

    他抹抹嘴。我刚想开口说话,只见他目光一凛,对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然后就提着公文包上班去了。后来他也没有再提过那件事了。只是那次以后,他再没有把什么道具放到我身体里,也不再抽打我了。以后的三年半,他的行为就和现在的比较相似,如果我有什么让他不高兴的地方,他会动手用自己的方法弄得我很难受。只是那半年他积威已深,以至于我一直兢兢业业地不敢反抗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顺着他说话。直到最近我变成了毛绒玩具,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好几个月,才渐渐又学会了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像以前那样只是顺从他的话。

    此刻的霍应见我踌躇不答,便已经心中得了答案。他眼睛里霎时涌出了一种深切的哀伤,让我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伤害过我的人。他机械地转身想走出去,背影瘦弱又孤单,我不想让他这样自责难过。我赶紧用翅膀撩起一捧水,泼向他,他转过身看我,我向他伸出了两个翅膀,做出求他抱抱的姿势。

    他站了半晌,最终还是慢慢地走过来,慢慢地伸手抱起了我。他说:“好重。”

    我现在是毛绒玩具,身体里面全是棉花,吸水之后难免有些变形变软,全身都觉得没有力气。而且因为我的身体里都是水,格外沉重,我根本无法自己站直。刚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差点淹死在浴缸里。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我帮你洗吧。”

    他倒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轻轻地揉搓我全身的长绒毛,鼓起了雪白的泡沫,很快我就被他搓成了一个雪球儿。我见他一直没有说话,眉宇里凝结着薄霜一般的悲伤,就不住地逗他开心,就用翅膀沾了一团大大的泡沫,涂在他的脸上。他后来也知道我在故意逗他,终于也微微笑了。他说:“你有什么不喜欢我的地方以后都跟我说。”

    他给我用泡沫洗了三遍,才决定放清水把我冲干净。我在清水池子里泡了很久,才被他拖出了浴缸。我躺在铺了大毛巾的地上,肚子里现在是满满的清水,我依旧跟胖墩一样不能动弹。他费力地对我又按又压,还用力地捏我的翅膀。他看着我的便便脸,问道:“我捏得你不舒服吗?”当然不舒服!虽然我不痛,但是――

    “你轻一点,要被你捏坏了。”

    “不把水挤出来,晾干的时候会变形的。”

    他终于把我处理到拧不出水的程度了,他满意地笑道:“现在就是把你放到外面去晾干了。”我被放到外面的晾架上,好舒服的太阳,可是才过了一会儿我刚晒得半干的时候――

    啪――啪――啪――他拿了一个竹掸子在我身上拍打,还问我有没有感觉好点?

    “别再打我了。”

    “不打你,你怎么能保持柔软?”

    我不喜欢他的地方就在这里啊。什么事情都不管我的意愿,他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我说了也没有用。他这样的习惯一定要改改。不过……不过现在就算了吧,他现在非常高兴,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理”我,我实在说不出口去破坏他的好兴致,等以后吧,等他好了以后再慢慢教育。嗯,等他好了以后……

    因为我在阳台外面晒着,他去换了被我弄湿的衣服也乐呵呵地搬了一个躺椅在阳台上摇啊摇地陪着我,跟我说话:“你说说看,你喜欢我哪里?”

    我想了想,我到底喜欢他哪里呢?我甜甜地恭维他说:“我看到你打高尔夫的样子特别帅。”

    他点了下头:“还有呢?”我继续列举他的优点:“训斥别人的时候威风凛凛,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在公开场合能说会道,英文也讲得好,看过很多电影,还会写程序。”

    他说:“我是想知道我的为人和性格有什么优点吗?”

    我说:“你的为人对亲人和对朋友都很好,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做到。性格上……性格上……”他性格上有个p的优点,脾气坏得不得了!我正在考虑如何挖掘出一点芝麻大的闪光点,他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说:“小凡,要是有一天我能力上的优点全部都没有了,怎么办?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你刚才说的我为人上的优点是对别人而言的,不是对你的。我对你着实不好。我的性格也很差。到那时候你还能喜欢我什么呢?”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不自信的表情。

    周文诚曾经说过脑部手术的后遗症很多,手术的危险度和动手术的脑区域关系很大,一些危险的手术使病患在术后严重到失去行动能力、语言能力、记忆能力的例子多不胜数。他是在担心他在手术以后会变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喜欢他什么。也许当初我是被他的某些优点所吸引,可是事到如今,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而已。只要他活着就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记得他最好的一瞬间,都觉得他就如当初所见的那样好。我说:“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的。”他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天空。

    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他把我收进了房间。我身上暖暖软软的,我转了很多个圈,真好,一点都没有变形!霍应的三餐都是打电话叫的外卖,因为这里已经几个月不住人了,冰箱里早就没有东西吃了。我也已经看出他体力不足,不能久站,做不来什么烧菜的活。我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活动四肢,霍应吃过了晚饭,召唤我过去,拿出了刚才的针线和毛绒布来。我知道他想给我缝上尾巴,但是我上次被他用针尾扎过以后很害怕针这样的东西,尤其现在还是拿在他的手上!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膝盖上。他刚才已经趁我还湿透的时候把医用胶布给撕掉了,露出了里面有点烧焦的棉花。他好奇地用手戳了一下,我“啊”了一声,用翅膀捂住,愤愤地瞪着他。他说:“我不戳了,现在就给你补补。”他果真不再玩弄我的屁屁,认真地撕下我里面被烧焦的少量棉花,拿了一些新的棉花塞进去。他仔细地用剪刀把我那里烧焦的布也剪去,然后用新的毛绒布在那里比划了一下,开始细细地缝起来。他虽然是个男的,可是手艺还真不错,我感觉到他缝的针线细腻而均匀。他渐渐顺着我的尾部收了尾,把我的尾巴尖也缝合好了。他在我身上动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见他说:“好了,你自己看看好不好看?”

    我爬起身来,跳到地上,又转了几个圈,努力看自己的尾巴。那个棕红色的毛绒尾巴在我身上很是好看相称,他做的形状也好看,如同一段华丽的裙裾一般拖在地上,顿时令我有了几分优雅的气质。我点点头,表示十分喜欢。他却没有什么应答。我回过头去一看,他正用手扶着太阳穴,疲惫地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轻轻揉着。那脸色很是不好。我马上忘了新尾巴的事情,过去贴在他的小腿侧紧紧抱住他,心里祈祷他不要有事。

    过了好一阵他缓了过来,轻轻说:“没事的。刚才眼睛盯着看东西太久,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吃点药就好。”他这么说着却不站起来,他的脸朝着墙壁上的钟,却问我:“现在几点了?”我担忧地用翅膀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反应似的,我反问他:“你的眼睛看不看得出东西?”他摇摇头:“现在经常这样,头晕的时候眼睛也会花。等头不晕了就好了。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我回答,然后就靠在他的怀里,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他黎明的时候睡不着觉,现在倒是困了,渐渐地均匀了呼吸,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去卧室里给他拿了一条薄被盖上,心想他睡醒了是不是会好点?可他刚刚睡了半个钟头,他那个该死的手机就响起短信的声音了。他还反应特快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去接短信。我都快被气疯了,我得问问他的手机开锁密码,以后他睡觉的时候一率设成静音模式。

    随后门铃响了,霍应颠颠地去开了门,走回客厅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漂亮的丝绒小盒子,冲我打开,里面是一对戒指,样式是略微曲线的,看上去很流畅简洁,里面刻着我们姓氏的字母。原来他今天一直在等这两个硬币融成的戒指。他挑出那个刻了我姓氏字母“l”在前面的戒指拿给我说:“你先戴着这个。等我病好了,我们再去欧洲买一对钻石的。”然后他自己戴上了那个“h”在前面的戒指,乐滋滋地看了一阵。我拿着那个戒指看看自己的翅膀,默默地把它拿去收进我的斜搭包里了。

    霍应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手上的戒指,说:“现在我们是真正的一对儿了。对了,我在三个小时前在网上发布了我们的结婚照。”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心思真难猜

    十五个小时后,霍应躺在b市医院的病床上□□,我正坐在病床上给他捶腿。他在今天早晨七点,带着我还有那个灰鹦鹉乘坐飞机来到了b市。我的第一次乘飞机经历是在飞机的托运舱度过的。飞机到了b市以后,自有霍应身边的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接机,把我们抬去医院。到了医院之后,霍应的病情就一下子恶化了一般,不停地喊疼喊痛喊难受。

    “小凡,我的小腿好像抽筋了,好疼好疼。”虽说他是脑部疾病,但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是不对的,他可能其他地方也会不舒服,我赶紧给他按摩他的小腿。

    “小凡,我的腰好像也有点扭到一样的感觉,很酸很酸。”我赶紧细细地给他揉腰。

    “小凡,现在我觉得双腿都有点发麻,好难受好难受。”我赶紧给他捶腿,从大腿一路捶到小脚踝,然后在从小脚踝捶到大腿,来回反复。过了好一会儿,我问:“你好点了没有?”

    他躺在那里,虚弱地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说:“现在腿上觉得好多了。可是我怎么觉得我的胸部也好闷,你要是也能给揉揉就好了。”

    他怎么哪里都有问题啊?我说:“你一直不舒服,叫医生来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吧。”

    “医生半个小时前不是刚刚检查过?没有问题。我可能是躺得太久了,先按摩试试看。”

    “那你就把你请的专业护理叫进来给你做按摩吧。我按了半天你也没好。”

    他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以前我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尽全力为我做到最好的。可是现在我让你稍稍按一下,你才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我就知道你是同情我才继续和我在一起的,已经不再喜欢我了。”我被他看得都产生深深的罪恶感了,我这么建议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我哪里有不愿意给他按摩,只要他的病能够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大病中的人难免有点疑神疑鬼,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于是我挪挪屁股,做到他胸部边上的位置,开始按揉起他的胸腔。

    霍应的眼睛像猫咪一样眯起来,他的眼睛本来就是漂亮的杏仁眼,露出十分惬意的神情时形状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再上去一点,嗯,现在再稍稍往下一点,嗯,好舒服。”他毫无客气地指挥着我,让我的翅膀尖在他胸膛上的某个区域打转。我看出他的不良意图,干脆冲着那个小颗粒狠狠地按了下去,他发出一声带点喘息的惨叫声,终于不再作怪了。

    他现在的睡眠极不规律,非常凌乱,他累了就闭眼睡,有时候只睡十几分钟。我见他已经打起了瞌睡,就从床上跳下来,到房间的另一侧的软垫上打开了周文诚给我的手机。霍应今天只是输一些吊液调节身体,明天就要转到有精密仪器的观察室术前观察,所以明天开始就不能用手机了。我搜索了一下“霍应”两个字,满屏都是“c市巨富霍应公布同性恋人,车祸死亡四月后仍坚守爱情”的新闻标题。霍应在他的微博上发布照片以后,在三小时内被转发了近万条。他很有先见之明的事先将手机换了sim卡,否则他的电话早就被打爆了。

    霍应发布的那张照片明显是他精心ps过的,用的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的我的照片。我们在照片上穿着一样的黑色西装礼服,亲昵地靠在一起。虽然微博回复中有高手指出了照片是ps的,可是架不住这张照片是霍应本人的微博发布的,仍然被转发得铺天盖地。就在这条新闻疯狂蔓延的时候,我和霍应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直奔机场赶最早上的飞机了。其实我是不想和他出柜的,因为这多少对他的公司和他的对外形象有影响。不知道霍应作了多少幕后努力,总之网上的报道措辞还是比较礼貌客观的。

    因为明天就不能开手机了,我想今天给周文诚打个电话报平安。我拨了他输在手机里的号码,提示音嘟嘟地响了两声,那头意外地传来了樊清致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哪一位?”

    我赶紧回答:“是我,小凡。”樊清致却继续喂了两声,直接挂断了。原来隔着电话,活人是听不见我的声音的。我只好改成发送短信给周文诚的手机:“我是小凡。我无法在电话里发声。”

    樊清致回复:“原来是你。现在你们怎么样了?”

    我戳着手机键盘:“挺好,明天进观察室,就不能再用手机了。你怎么在用周文诚的手机?你是不是已经对他表白了,他接受你了?”

    “嗯,这个,表白是表白了。他……他应该算是接受我了吧。只不过现在的发展和我预期的不太一样。等你们回来再说吧。”我在手机上打了一个笑脸,然后把霍应昨天的晚饭叉烧鳗鱼饭的照片发送给他:“那么一大碗,某病人吃得连渣都不剩,身体很好。勿念。”

    五分钟后医生查房,带着护士进来给霍应作检查、打针。霍应为了和我独处,说他需要绝对的安静静养,把保镖、助理和他雇佣的专业护理人员全都挡在了病房外待命。医生问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之类的问题,他一率摇头状态好得不得了。早上医生和护士在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一点头疼脑热也没有,医生护士一走,他就开始哼哼了:“小凡,我口渴了。还有这房间里有个秋蚊子,一直在这里转,你快给扇扇吧。”

    医生做完检查以后,把一个透明塑胶文件袋放在了他床头:“您的所有相关病案我们已经复印过了,原件还给您自己保管。霍先生,您的手术真的没有什么亲属,可以给您签个字吗?说实话,您的手术危险性本来就高,病变的部位决定手术必须开颅,切断部分神经阻止恶化。您应该自己也了解过,这类手术的成功率一般是60左右,而且很难说术后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医生顿了顿,仔细地斟酌着词句:“您的状况也在近期有急速恶化的特征,应该在六七月份就进行手术的,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治疗的时间了。虽然您已经有朋友担保签字,但是鉴于这个手术的危险性实在太高,我们还是想请您和签字人公证一下委托担保关系。请您体谅医院的难处。”

    霍应点点头说:“那今天下午就请律师来公证好了。”

    医生走后,霍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般手术的成功率才60,他的情况还被医生归为特别不好的,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吧。他突然开口说话:“小凡,你为什么死了呢?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我跟你分了手还给你留了财产,把你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得好好的,根本就不用再担心你了。可是现在怎么办?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我死了,以后还有谁来照顾你?能照顾你多久?你以后住在哪里?”他给我准备了存折和房产,还有绝情的分手信,为的就是让我不要再记挂他。我静静地趴在他的床头,将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所以你一定要活着。不然我以后会过得很惨的。”

    他中午去检查部做术前最后一次脑部ct。我坐在他的病床上玩手机,呵呵,霍应的脾气不好原来是有科学根据的。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都是脑部疾病可能带来的性格问题,这样说起来他对我的态度还不算是太差。我伸了个懒腰,目光偶尔扫过在床头柜上的那个透明文件袋。我发现那个文件袋里的最上面的那封病历在每行汉字下面还有一行扭扭曲曲的符号一样的文字。这是藏文!那封病历的汉字写着“藏族自治区察雅县公立医院”。我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十年前霍应在西藏进医院的那一次就是为了在下冰雹的时候开车回来找我,后来医院里的护士说他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下心来了。但是那次的事故和他现在的病症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提交给现在手术的医院?该不会是……?

    我打开了他的病历袋子,把病历都倒出来摊在床上一本本看。那本藏文的病历是日期最早的一本。他当年车祸的病症只有轻度头部受伤和头部静脉出血,住院了一个月,身体康复得很好,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地出院了。但是四个月以后,他经常感觉到头晕恶心,开始以为只是感冒或者吃坏了东西,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脑部已经出现了脑萎缩的迹象。他没有这样的家族病史,不可能是遗传,而且脑萎缩的发展程度也和四个月前的车祸时间十分吻合,被确诊为由车祸事故引起的脑萎缩。此后他吃了九年的药控制病症,定期检查,但是病情仍然有缓慢发展的趋势,直到近一年前他的病发生了快速恶化。

    当他检查完回到病房里的时候,看到了一床的病历卡和一个坐着发呆的毛绒玩具。他在我身边坐下,并排搂着我。他说:“都是你害惨我的,所以你得赔给我一辈子,不能退不能换。什么离开我啊分手啊,你想都不要想。你听到了没?”

    我把自己圈起来,并不看他只是望着对面的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当初提出要和我在一起,其实就是想报复我对不对?所以才会经常对我又打又骂,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他俯身把脸颊贴在我的肚子上:“我向你悔罪好吗?请你听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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