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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这个干吗?”

    霍应看着天花板:“人生不过几十年,当毛绒鹦鹉说不定能存在上几千年呢。”他转过头非常认真地说:“要是我死了以后,你还是以毛绒鹦鹉的形态存在着,那怎么办?要不然还是我吃点亏吧,借你一点地方好了。我死了以后把你的骨灰盒还有这个毛绒鹦鹉一起封在我的墓里。省得你出去害人。”

    “谢主隆恩。但是我不想被你封起来。我想要自由地活着。”你还是一个人去死吧。

    霍应的语调陡然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我死了,你根本不伤心,也不想来陪我?你觉得没有我,你仍然能活得有滋有味的,是不是?小凡,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大胆地瞪了他一下,有道是祸害活千年,离他死起码还有几十年呢。我说:“我这个毛绒鹦鹉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指不定谁先离开这个世界。要是有一天我完全消失了,难道你也会立刻把自己埋进我的墓里吗?”

    “闭嘴!你不会消失的!”他吼了一声,把我喊愣了。过了许久,霍应捏捏自己的鼻梁:“早点睡吧。”我哦了一声,从他胸口上滑了下去,蹭在他边上继续睡。霍应的身体很结实,又暖暖的,靠在他旁边睡还真挺舒服的。霍应现在比我的体型大得多,他轻轻松松一伸手臂,就把我从头到脚整个还报在怀里。

    过了几天,霍应安排了一辆宾利,带着我往市中心cbd的方向开去。霍应已经拆了石膏,用不着躺在担架上了,只是坐着轮椅。车停在一家新装修完成的旗舰店门口,看样子这家店还没有正式开张营业。它的设计很有意思,模拟了一个豪华别墅的外观,上面是大面积的太阳能屋顶,还有一个绿色的自循环中庭系统,侧面采用了成片的透明双层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房屋结构和内部装修,里面已经布置一新。内部流线设计也极尽巧妙,分离出似通未通的一个个分展区,自然地显露着淡淡的空间独立氛围。平心而论,霍应的这个新店看上去很新潮。

    霍应把其他人留在了店外等候,自己兴致勃勃地摇着轮椅驶到大厅中央。我被套在旅行袋里,只露了一枚脑袋在外面,霍应拉开旅行包的拉链,把我和三角架、摄影机都拿了出来。我爬出旅行袋,绕着大厅摇摇摆摆地走了一圈,活动筋骨。霍应嫌恶地看了我几眼:“你不要乱走,拿好摄像机跟紧我。”

    霍应说:“我们从一层开始往上慢慢走。”这家店内设有最新的平移传输带步廊,顾客不用走一步路就可以参观完整个店的所有展区。我站在传输带的扶手上,扶好三角架对着霍应的半身拍摄。霍应今晚还布置了一些新花样,传输带旁边每隔几米就有一个预先固定好的彩色的氢气球。随着传输带的移动,他一路摘取那些气球,越攒越多。大厅的装饰灯有自动遥感功能,随着我们渐渐上行,装饰灯逐层地一一开亮,层层铺展,就像一个奇幻的童话王国一般。他的预想是在我们到达最顶层的空中花园时,刚好摘完所有的气球,开亮所有的装饰灯,并完成他的整个故事。他看着镜头,清了清嗓子说:“我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是我刚刚高中毕业的那年夏天。我为了庆祝连家也没有回,就买了机票飞去西藏旅行了。我持有新到手的驾照,在当地机场租了一辆汽车,想一个人横跨西藏。我在一个旅游景区的自动存包处遇到了他。”

    不得不说,霍应的富有磁性的声线是天生的,很让人着迷。随着他娓娓的讲述,我的思绪也慢慢展开,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他的故事和我的记忆重合了起来。我那时还没有被霍家找到,在酒吧里工作,我随着一个还算说得来的常客去西藏远游,不料才陪了两天,他就回去处理急事了。我决定在八宿附近看完最后一个大山景区就回去。

    我在景区的存包处第一次使用存包机,觉得新奇有趣。我按照提示把一元的硬币放进去,按下正中的红钮,听到右边啪的一声弹开了一个柜格,红钮下方吐出了一张条形码。我匆匆忙忙地把包塞了进去,刚刚把柜门关上,就看到我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旁边站了一个英挺的青年,他鼻梁上架着太阳眼镜,可是我依旧能够感受到他阴测测的目光。

    他正拿着一张条形码纸站在柜子的扫码器处。时间沉默了两秒,然后这人把他手里的条形码纸给捏成了皱条,一把把我抓住摁在了柜子上,怒气冲冲地说:“你在干什么?”

    我直觉地领悟到我可能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只能老实地回答说:“我,我在存包啊。”

    那个青年不放开我,他吸了口气,问道:“有手机没?拿出来。”这,这是在抢劫吗?

    我哀嚎道:“我没有手机。我身上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显然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动手就要抢我的钱包,我忙把钱包揣进怀里死死护住,一边大叫抢劫救命。但是存包处那里除了我们两个一个人都没有,那个青年的年龄比我大上三岁左右的样子,体格也比我强健很多,我自然挣不过他,很快就被他按到地上去了。他非常野蛮地把我的衣服扯开,在我悲惨的哭叫声中毫不客气地抢走了我唯一的钱包。他得手后略带鄙视地说道:“你是卖的?”

    我一愣,低头一看,我的左胸已经在刚才的争抢中微微有些袒露,我知道我的左乳被穿了一个孔曾经戴过银环,虽然我把环摘了下来,但是那个孔还是清晰可见。我忙把衣服拢上:“不关你的事,快把钱包还我。”

    他根本懒得理会我,自管自地搜索了我的钱包一阵,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确实没有找到手机。他转而骂我:“你出个门也不带个手机?”他见我不回话,不满意地指指柜子,在我存包的柜格下方弹开着一个空柜子,显然我刚才错用了他刚扫开的柜格,用完之后还把柜门碰上了。怪不得他冲我发火。他吸吸鼻子:“我的手机在箱子里,现在没有办法给景区管理处打电话了。”

    他把我钱包里的二十几枚一元硬币都翻了出来,一枚一枚地□□存包机里,随机弹开柜格,等他手里只剩下两枚硬币的时候,他原来的那个柜格终于弹开了。他把自己的手机和钱包给取走,狠狠哼了我一声。我有点理亏,好脾气地跟他赔礼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清楚,给你添了麻烦,都是我不对。”

    那个青年微微一笑:“没关系。”然后“咣”地一声拍上了柜门,当着我的面把最后那张条形码撕成了碎片,然后转身就走。我忙喊道:“等等,我的东西还在里面呢。”随后我意识到他根本是故意的!他怎么能这样?我的东西现在全在那个柜子里。我在他后面大喊:“你太过分了,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他完全不理我,自管自地往前走。这里四下无人,我一情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不断喊他。他走了一会儿,我就看见远处是一个很空旷的小停车场,只泊了一辆黑车。他走到了车边,车嗒嗒地闪了闪车灯,他坐进去便启动了。我知道追不上他,十分懊恼地停下脚步,用鞋跟搓着脚下的泥土。

    我一个人坐在小小的存包处,感觉空气不知不觉中冷了几度。我掏掏自己的口袋,里面只有一张可怜的身份证。我在那里坐了很久,突然耳边被重重地嘀了一下。只见刚才那个讨厌的人神奇活现地把车开到我的旁边,放下车窗,说道:“你上来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浪漫的表白(下)(大修版)

    我直觉地感到他是不安好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又很不愿意被他就这样抛下,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上了他的黑车。山间景色迷人,很快就让我忘记了这种猜疑的心理。他特意载着我在山峡间穿梭着兜风,两边的天际是黑郁阴淡的隐隐山脉,车驶到低谷时可以看见清澈的河水溪流,行驶到高处时可以看见绵延不绝的林海稀原,开到密林深处的地方放慢了车速,还可以观察到小小的松鼠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灰色的野鸽子在地上走来走去东挑西拣地翻草籽吃。坐着汽车兜风跟步行就是不一样,那个人为了让我看得更爽快,将侧座的窗玻璃开着,我可以把头探出去。

    “那里有一只红狐狸啊!红狐狸啊!不对,是好几只,那是狐狸妈妈,她身边有好几个小狐狸呢!”我拍了拍身后驾驶座上的那个人。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太阳眼镜,懒洋洋地回答道:“看到了。你现在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我姓梁啊。那里有一个瀑布啊,好高好高的那个。我们等会儿会绕到那下面去吗?”

    “……”

    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绕过一个小村子时他买了几个木菠萝,我确实有点饿便一边剥着自己吃,一边讨好地把剥好的木菠萝推给真正的买主:“木菠萝你吃吗?”

    “你没看见我在开车吗?”于是我拿起一个来放进他的嘴里,他嚼了嚼咽下去,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起一个弧度。我知道他吃得满意,就又剥了一些喂给他吃。我开始觉得有些困倦的时候,混混沌沌间他体贴地关上了车窗,车里很温暖。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车子正高速行驶在一条宽直的道路上,周边变成了一片宽阔的高原,一点也不像是刚才那样幽曲的景色了。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察雅过夜,晚上吃顿好的。房间么,我们挑县城里最好的温泉旅馆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你要和我过夜?”

    “那你以为我带你兜兜转转半天不是为了跟你上床而是为了看风景吗?”他用眼睛的余光在后视镜瞟了瞟我,“你好像不喜欢我?”

    “你停车行吗,放我下去。”见他不再搭理我,我抱紧了手里的随身包,大声说:“你再不停车,小心我砸你!”说罢,我吓唬他一般地举起了包。他这才不得已在路边停下了车,改为面向我看着,我想他太阳眼镜后的眼神一定是在怒视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推开了车门急急地跨了出去,晚上冰凉的风吹在我身上,我一阵颤抖。我所遇见过的恩客们眼睛里都充满了欲望,他们只是在肖想我那时还十分稚嫩的身体,但是他却富于极度的侵略性,就像一匹饿极了而虎视眈眈的狼,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他都想毫不犹豫地全部吞拆入腹。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真的让他吃了一次,以后一辈子都会甩不开这条闻过肉香的大尾巴狼。

    “谢……谢谢你,但是我……”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害怕和他发生那样的关系。

    “不想就算了。但是你到底什么地方对我不满意?或者说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你的其他客人?我自认为我们白天的时候相处得还是很愉快的。”他手里玩弄着两枚亮闪闪的硬币,语气里有几分好整以暇。

    当时我真的说不上来。现在想来我那时怕的是他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里流露出的认真劲儿。我这辈子没有得到过别人的感情,也害怕得到以后再被伤害,我不想和任何人产生长久的关系,我怕他会是一个例外,改变我本来的人生基调。我扭过头:“总之是我身体不好。你找别人比较好……”我关上车门,站到了路肩上。他认真地说:“你现在要是走了,以后想再回头倒贴我,就没有今天这样的便宜了,我就不会在你身上花钱了。你再考虑考虑。”我摇摇头。

    他的脸色沉了又沉,冷声道:“很好。那你就在这里下车吧。我看你怎么走回去。”他加速了汽车箭一般地离开了,那辆黑车就如同一个黑点一样渐渐沉下地平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一个人站在荒原上,看着它远去的方向。

    从这里要走回原来的八宿太不现实,车子开了那么长时间,早就离八宿很远了。天色越来越阴沉昏暗,往来的车辆也少得可怜,很难搭到汽车。与其回到八宿,不如考虑向着黑车远去的方向行走,先去察雅县城再说。

    我沿着公路前行,却发现天色已经凝重到一种可怕的地步,空气中也可以感觉到非常潮湿的气息,风翻卷着我的衣领。这高原地区受到强对流气候环境的影响,天气变化无穷,夏季下雨甚至降霜落雪都是可能的。我只能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可是走不到二十分钟,天上就先是密密麻麻地砸下豆大的雨点,随即一变,直接下起了冰雹来了。难怪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了,想必当地的天气预报一出,当地人都避免外出了。冰雹隔阻了视线,周围的景物就立刻变得极为模糊,如同加了高斯动态效果一般,很难看得清远处的事物了。我用手挡在头上,顶着冰雹,匆匆地小跑了起来,安慰自己千万不要害怕,只要坚持一会儿,肯定就能够到达那个叫做察雅的地方了。

    我顶着越来越大的冰雹走了十多分钟,在远处模模糊糊地看到道路上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怪异地横在路当中。直到我跑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就是刚才我乘坐的那辆黑车。只不过它现在已经以一个非常凄惨的角度侧翻着横在了道路上。

    我走近过去,用袖子擦了擦已经铺了一层薄霜的侧窗,清楚地看到刚才那位载了我又丢下我的那位青年车主还在驾驶位上。他脸上已经没有戴着墨镜了,但是此刻他满脸都是鲜血,非常恐怖。好在那一侧的玻璃窗已经碎了,我靠过去唤了他两声,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有意识,可是既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我从碎裂的窗玻璃处将手伸了进去,打开了车锁,勉强拉开了已经歪歪扭扭的车门。我用力把身子探了进去,松开了他的保险带,把他从车内拉了出来,拖到路边上。

    我一边撕了衣服给他包扎,一边问他是否有哪里疼,他依旧无法回答,只是微微睁着眼睛看向我。我摸摸他的口袋,想找他的手机,可是没有摸到手机,却按到了一块手帕,里面包着两枚硬币。眼见柏油路的颜色渐渐由黑变白,我心下着急不已。天气开始了明显的降温,我咬了咬牙,把车里能找到的靠垫全都拿了出来,顶在我们两人的身上,紧紧地和他抱在了一起。他头上温热的血淌下来,流在我的脖子后面,让我清晰地感受着他生命的流逝。他开始还能微微地动动手指,下意识地搂紧我的脖子,可是后来他便渐渐不再有动弹了,只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暖暖的,没有变得冰凉,让我觉得心安。冰雹就像子弹一样狠狠密密地砸在地面上,我一心只祈祷着这场冰雹快点结束,好让我想办法救他。

    不知道冰雹下了多久,后来就渐渐停了。我才发现我的姿势已经紧张到僵硬了,我费力地把他拖起来,背到身上。我才走了一步就趔趄起来,因为我的腿脚不由自主地不停发抖打颤,我怎么也止不住。地面上冰粒遍地,我背着他艰难地走了很久,久到我的手脚已经失去了感觉,都不觉得累了。我就像一条无限延长的直线上的小黑点,慢慢地蠕动着,看不到终点,只能看到前面无穷的路。后来我终于远远地看到路边有一个漂亮的红点,红色代表那里有一个加油站。我呼救着喊叫了一声,但是我的嗓子已经被冷风灌哑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喊出来,和他一起昏倒在了满是冰粒的路上。我最后还能感觉到他趴在我的身上,清浅地呼吸着。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床上。护士告诉我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把我送到医院的,我从事故现场到加油站一共走了九公里多的路。听说那位青年车主也已经脱离了危险,被亲属借走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始终不知道那个人真正的样貌,因为他不是戴着墨镜就满脸是血。所以过了不久我便把他淡忘了。三个月后,我被霍家找到,被送去见过第一次见霍应的时候。我恭恭敬敬地鞠躬,说:“初次见面。请霍少爷以后多关照。”他淡淡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笨笨地在那里点了点头。这个故事简直是蠢透了!他所说的初恋就是和我相遇的故事。原来我和霍应早就已经见过面了,他“哦”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整治我吧。在我腹诽的时候,我们已经被传输带送到了商店顶层的空中花园,霍应已经抓了一手五彩缤纷的气球云堆。他正在完成他故事的最后一部分:“我到了察雅以后才得到消息,当地马上就会出现大约一小时的冰雹气候。我就开着车回去找他了。可惜我非但没有把他找回来,还把我自己也弄丢了,以至于我的这些话一直到今天才说给他听。”我不知道原来他是为了回头来救我才会在冰雹天气发生车祸的。

    我愣神间,他已经把我抓到了手里,用一根彩带捆在了我的腰上,我后背被用力一拽,就晃晃悠悠地朝空中飘去了,离开了霍应的怀抱。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原来霍应把我系在了那堆气球上,他看着我尖叫着随着氢气球云堆往上飘。我在空中高高地浮着,终于发现旗舰店内部的灯光设计很是巧妙,一盏盏小小的led灯经过精心排列,互相对应连接,层层铺排辉映,从空中俯视看的时候,竟然形成了一朵金灿灿的玫瑰花,灯光幻化的时候又如同一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我抓着手中的摄像机,拍下了这美丽的场景。

    霍应在下面仰视我,喊道:“小凡,漂亮吗?”

    我点点头:“真的漂亮。我没见过用灯光组成的那么生动的金玫瑰花。”我一低头才发现原来我腰上的带子还连着一根细细的鱼线,向下通往霍应轮椅的方向。他在那里高兴地喊道:“对,这个景色就你一个人能看见,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拽拽那根细细的鱼线:“谢谢你,我已经看到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拉下去?我怕高。”

    霍应坚定地摇摇头,继续喊道:“那你先仔细看看你腰间有什么?”

    我低下头再次检查了一下腰上的带子,上面还穿了一个小小的银色戒指。我高声问道:“这是什么?”霍应皱了皱眉头,不回答。这难道算是求婚吗?我想了想,对他喊起来:“霍应,我今天晚上很感动,也很高兴。但是我已经死了,你还是把我的事情早点忘了吧。你没法和一个死人结婚的,这不正常。”

    霍应低头弹了弹指甲,对着我的方向晃了晃他的右手,他已经把一枚银色的戒指戴在手上了。他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拉你下来的。你就会永远在空中漂着。”我靠,这不是求婚,这是逼婚啊。

    他无辜地看看正在空中挣扎的我:“我那时就想要追你,想要让我们的初次邂逅更加浪漫一点,你居然不肯领我的情。我不懂浪漫,也没对谁用过这样的心思,只有你享受过这些。今天晚上你要是再次辜负我精心准备的求婚,我不会再原谅你的。”他一脸“看你怎么办”的表情坐在那里。就在我们相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外面天窗的天空中炸开了一条粗粗的闪电,随即雷声及其沉重地如同地震一样轰隆了一声。可怜的氢气球就这样爆炸了好几个,我学着鸟类的样子扑腾着翅膀往上划拉了两下,结果还是刷的就掉下去了。

    “小凡!”霍应趴在栏杆边惊叫起来。

    我下坠的时候很奇怪地想到:为什么霍应每次准备浪漫的时候都不事先收听一下天气预报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

    樊清致和周文诚今天在霍应的病房里还和和气气地互相恭维,怎么可能居然关系恶劣?!难道说现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已经是社会的常态了吗?那边樊清致伤心难过了好一会儿,眼睛肿得像小核桃一样带着红红的色泽。最后只听他小声地嘀咕道:“我都喜欢你四年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喜欢我,每次都是喜欢上别的人。真是太叫我伤心了。”我的思绪顿时凌乱了,短路了整整两分钟。天啊,你喜欢的人不是霍应吗?你们难道两个不是两情相悦才在一起的吗?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啊。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你现在才说你喜欢的人是周文诚啊。你不喜欢霍应干嘛还要跟他在一起啊。你要不要在我死后给我这种刺激啊?哦,我忘了,反正我已经死了要感情也没有用了,但是以后霍应怎么办啊。我一下子觉得樊清致真是太不靠谱太不靠谱了。唉,霍应的未来令人担忧啊。

    不过樊清致可不管我心里如何千回百转,他过了一会儿自己调整好了情绪,拍拍他自己的脸站起来说道:“不过不要紧,反正现在梁树凡也已经死了,没有人和我竞争了。”我回想起白天那个秃头医生说的话,我真是躺着也中枪啊,我和那个周文诚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什么叫“也”死了,难道以前还有其他和他竞争周文诚的人去世了吗?樊清致稳定了情绪,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拿起手机来拨了一个电话:“喂,应哥,是我。你身体感觉还好吧?什么,你转院了?这是怎么回事,还要延长治疗,白天还好好的,是不是伤情有什么变化?”

    我心中一窒,难道因为我不听他的话,坚持逃走了,所以霍应被气得恶化了?我竖起耳朵继续认真地听。樊清致连连点头:“还是转到那么远的地方啊,中秋也不能回来过了。知道了知道了。家里的事情我都会照料好的。你安心养好伤再回来吧。要多听医生护士的建议,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了。”然后樊清致寒暄了两句居然就挂断了,我真想挠他,就算你不喜欢霍应也可以多问两句嘛,我还想听呢。按照刚才樊清致说的话,好像是霍应伤情恶化所以转到比较远的医院去了。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搞不好也有可能是霍应的阴谋,说不定他以此为借口跟樊清致“请假”,然后正带着人四处搜寻我呢。对,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过既然他暂时都不会回到樊清致的身边来,那我也就是绝对安全的。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周文诚,设法弄清楚我的骨灰到底被安葬在哪里。既然樊清致喜欢着周文诚,那肯定会和周文诚积极联系的。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机会。

    事实上,樊清致在得知霍应转院以后,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天就邀请了周文诚几天后来别墅里过中秋节,真是世态炎凉啊。得到了周文诚肯定的答复以后,樊清致很是高兴,为了筹备中秋节卖力地打扫房子整理装饰,提前买好了大龙虾、大闸蟹、红酒等传统美食,还提前烧菜排练。我只能每天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绞尽脑汁地讨好他的周文诚。因为时近中秋佳节,别墅里帮佣的张妈妈也请了假回去一家团圆了,所以白天樊清致去上班以后我能自由地在房子里东游西逛。樊清致和霍应似乎十分注重自己的隐私,所有二楼的卧房和书房全部都一溜烟锁起来了,根本进不去。

    中秋节那天早上,樊清致带回来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居然买回来了一个大大的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毛绒鹦鹉玩具,只不过颜色是灰色的。那个灰鹦鹉身上的毛绒也显然比我身上的更长更柔软,看着就想让人用手捏一下。樊清致地把那个灰鹦鹉放在我的身边,歪着头看了看:“嗯,总算买到一个比这个漂亮的了。费了我好大劲。”樊清致这是什么意思?买一个鹦鹉回来放在一起把我比下去吗?反正他得意洋洋地去准备中秋大宴去了。我和那个灰鹦鹉并排坐在一起,我伸出翅膀,推了推那个灰鹦鹉。我在心中默默道:“不要装啦。我也能够动啊。”但是半天那个灰鹦鹉也毫无反应,我十分沮丧,果然变成毛绒玩具妖怪的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我一个。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周文诚果然来了。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抱着一个穿着印着小绵羊图案圈套衣服的一岁的小婴儿,看衣服的款式应该是一个女孩,他抓着小女婴的胳膊轻轻对着樊清致晃:“映悠,跟叔叔打招呼。”我一边感叹我期待中的□□肯定是不会发生了,一边疑惑周文诚既然有了女儿怎么还到别人家过中秋节,不用陪老婆的吗?周文诚把婴儿专用的座位固定在沙发上,小女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和灰鹦鹉君,不时地伸出握拳的小手,叫着抓住我身上的毛。好在她还小得很,没有什么力气,连毛绒也揪不下来。我瞪着这个小不点,她小脸两边明显是两坨肥肥的粉粉的面颊肉,就像吃了一个大包子在嘴里一样,明明那个灰鹦鹉靠她比较近,为什么她总是抓住我的毛呢?周文诚已经有了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儿。我车祸前就听说莫益的老婆也已经诊出怀孕了。现在和霍应差不多年龄的这些朋友们都已经升格当上爸爸了,可是霍应依旧孑然一身地飘荡在世上,连个一心一意的伴侣都没有,怎能不叫人为他忧心呢?

    樊清致和周文诚已经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话来了,不过内容实在客套得很,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寒暄和酸溜溜的节日应景讨论,这两个人貌似没有半点实质性的□□。周文诚带来了各色馅料的月饼作为礼物,在美味的晚餐后樊清致开始切月饼摆到餐桌上。周文诚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瞥见了沙发上的我,问道:“其实刚才就想问了,这个毛绒鹦鹉不是霍应那个宝贝鹦鹉吗?怎么在这里啊?霍应前几天找它都快找疯了。”

    樊清致一边摆月饼一边回答:“是啊。我是看它的样式非常可爱,所以想买一个同样款式的送给……送给小映悠,我在商城里找到了那个灰色的,你看看喜不喜欢。霍应那里,我本来想买完以后就给他还回去的,谁知道他突然转院到b市去了。我总不能特地乘飞机过去就为了给他送个玩具吧。”

    周文诚摇了摇头:“其实这个玩具是梁树凡留下来的,毕竟他和霍应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你不声不响地拿着,霍应会不高兴的。既然你没有来得及还给他,干脆别还算了,就当不知道比较好。你惦念着特地给映悠买了新玩具,真是有心了,我十分谢谢你。不过映悠现在还小不懂事,给她新的玩具就是乱糟蹋,不如我把那个旧的拿回去给她随便玩玩算了,一举两得,也是领了你的一份心意。”

    事情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啊!如果能够就这样跟着周文诚回家去,以后查探我骨灰下落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期待地看向樊清致:你快答应啊!不要舍不得啊!是樊清致的脸色显然很不好看。他特意买的又新又软的玩具周文诚不想要,居然要一个又旧又破的玩具,这显然对他是一个打击。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觉得因为我是“梁树凡”买的,所以才会更加受到青睐。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是无辜的啊,樊清致你得想开点啊!

    只见樊清致抿了抿唇:“玩具本来就是消耗品,有什么糟不糟蹋的。霍应也不过跟那个人玩玩而已,以前也没觉得他有上心。难道说这个世上果真是失去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你觉得梁树凡到底什么地方特别好吗?”

    周文诚笑了笑:“你可不要太轻视那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起码我觉得梁树凡是个坚忍有毅力的人。他值得有人对他好。”樊清致的脸色已经灰了,周文诚对我的高度评价显然对他又是一个打击。不过我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有做过什么贡献而能从周文诚那里拿到“坚忍有毅力”那么高的品质评价。

    周文诚似乎注意到了樊清致的脸色不太好,摆了摆手缓和了语气说道:“我的意思不是他比你更好。我也希望以后你和霍应能够幸福美满,你们也应该幸福美满。只不过我对梁树凡的遭遇非常同情而已,他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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