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新消息？”

    掌柜的刚进来，黑骨便急不可耐地问了起来。

    “有！”

    掌柜的放下给他们送来的早餐，道：“昨夜来攻打魏城的兵力并不多，预计也就是两万人左右，击中火力轰击东门。东门差点就被攻破了，不过平西王这边的反应很迅速，镇南王的两万先锋部队已经被击退了。”

    江小白道：“两万人就敢来攻打魏城，镇南王不会是疯了吧！纵然是他占得了先机，城中的平西王坐拥二十多万的兵马，且有高城掩护，以逸待劳，镇南王怎么可能打得赢！”

    掌柜的道：“是啊，我也是郁闷，昨晚来攻打魏城的两万多人据说全都死了。平西王摸清楚对方的兵力之后，派出了骑兵，加上城墙上火炮的掩护，骑兵冲入了对方的阵中，疯狂砍杀。两万镇南王的兵马就这么死掉了，镇南王的五门重炮还落入了平西王的手中。”

    江小白看着黑骨，他不了解镇南王，黑骨是了解的，他想听听黑骨的意思。

    黑骨沉吟许久，摇了摇头，“这不是镇南王的做事风格！”

    江小白道：“他不下命令，谁敢攻城？不是他的风格，那这事情又是谁做的？”

    黑骨道：“他这么做，必定是另有图谋，只是不知道他的图谋到底是什么。”

    江小白道：“镇南王如果再这么鲁莽的话，他这一次恐怕要被平西王彻底击败了。”

    黑骨道：“镇南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很有谋略，他一定是在谋算着什么。”

    掌柜的道：“镇南王是不是想试探一下魏城的防御？所以只派出了两万人来摸摸底。”

    江小白道：“自从先遣的五万精兵被平西王的水军突袭之后，镇南王手上的兵力都不足十二万了，他会拿两万兵力来摸底？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原本兵力就相对较少的镇南王应该不会用两万兵力来摸底，他明知道这两万人基本上有去无回，不可能帮助他拿下魏城，只是去送人头，如果还那么做了，他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那就肯定是另有谋划。

    只是人心深似海，镇南王心里在想什么，谁能知道？

    “掌柜的，昨夜大雨时来的几位客人他们一直都在房间里吗？”江小白突然问起了昨夜的那四个人。

    掌柜的点了点头，“他们自从昨夜进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客栈。刚才天亮之后，他们下去吃了早餐。”

    “他们四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江小白问道。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不过他们其中一个好像特别的讲究。今早小二上去送热水，发现那个单独一个人住的人的床上的床单被褥都不是我们客栈提供的，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了。另外，他们四个人，原本两人一间房是最好的分配，但是他们却三个人挤一间房，另外一个人单独一间。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他们点了一些东西，我们这小店根本就没有，甚至我都没有听说过。那个人似乎挑剔得很，点了客栈最好的食物，吃的时候却用自己携带的筷子，那筷子我瞄了一眼，非常的精美。但是他没吃几口就不吃了，似乎很不对他的胃口。”

    “看来你的客栈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了！那么讲究的人，岂能是一般人。”江小白道。

    掌柜的道：“小人也是那么想的，不过魏城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还来这里趟浑水啊！客栈以前也住过一些富商巨贾，那些富商巨贾虽然讲究，不过比起昨天夜里住进来的那位爷，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啦。”

    江小白道：“越是讲究，越是说明他的身份越尊贵。”

    黑骨道：“看来那伙人的来头不小，这个时候敢来魏城，绝对不简单，怕是另有目的。”

    掌柜的道：“最近来魏城的外地商人倒是不少，对他们而言，乱世是发财的好机会。战争需要巨大的物资，他们只要能赚到钱，多危险的地方都愿意去，风险越大，利润也就越大。可以说最近的这些天是魏城最热闹的时候。”

    “呵！这世上不怕死的人还真是不少。”江小白笑了笑。

    黑骨道：“想办法摸清楚他们的身份，如果是一般的商人，那也就罢了。”

    掌柜的道：“黑骨大人请放心，小人已经安排人去盯着他们了。”

    吃过早饭，江小白和黑骨便离开了客栈，他们出了魏城，城外尸横遍野，昨夜惨烈的战况似乎依稀可见。

    平西王的军队正在城外清理战场，他们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正在把尸体往大坑里运。一车一车地拖到那里，然后扔进深坑里。从城内也有尸体被运出来，昨夜受损的不仅仅是城墙，城墙上的士兵也死了不少。

    大地被鲜血浸染成了深褐色，士兵们麻木地拖拉着尸体，他们都是这场战役的参与者，只不过现在有些人倒下了，他们还站着。但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们并没有流露出获胜者应有的高兴的神情，他们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呆滞。

    战争还没有结束，或许下一次死的就是他们。在战争面前，人命如草芥。死对他们或许是一种解脱，而活着则代表着要继续经受煎熬。作为底层的士兵，他们的生命实在是太廉价了。死不足悲，生也无可喜。

    江小白和黑骨在城外溜达了一圈，看着了巨大的深坑渐渐被尸体填平，然后又看着那些尸体被淋上桐油，最后被烧成灰烬。

    火光冲天，城内的百姓在城中都能看得到城外的大火。他们之中平静的日子已经过去，接下来活着的人将眼睁睁地看着家园被毁，生灵涂炭。

    江小白和黑骨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城里。

    “看到那么多尸体，心里怎么想的？”江小白问道。

    黑骨道：“战争嘛，就总会有人死的，总要警力一些阵痛的。现在的死亡，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江小白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