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吓得!
跑车插身而过,随即在她身后撞上护栏,她吓得晕过去,身体没有半点问题。
卢灿蹲在她身边,喊了两声,随即醒过来。
“阿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太太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捧着胸口,不停的喘气,就是不言语。
上辈子卢灿没经历过,可是听说过无数的有关“老太太与马路”的传闻,难不成今天让自己遇到了?
头发花白,衣衫也很陈旧,但很整齐,其表情神色,是真的吓得不轻,卢灿感觉她并不像那种专业碰瓷,指了指街角的伊丽莎白医院,再次问道,“阿婆,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什么地方都不缺乏看热闹的,很快,两人身边围拢过来很多人。
“周家姐,你有冇事?这衰仔撞了?”很快人群中有人认出这位老太太,出言帮腔。
卢灿翻了翻白眼,你哪一只眼看见我撞了她?为了躲她,我的车子都甩出去撞在护栏上。不过这些话都闷在心里,没理睬那看热闹帮腔的人,“阿婆,你怎样?说句话啊?”
“冇事。”老太太歇了片刻,终于开口,这让卢灿彻底放心。
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可是惊吓之后,身体发软,爬到一半时又软软的倒下去。卢灿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将其搀起。
老太太扶着路边的护栏,站在那里,腿依旧在直哆嗦。
这事与自己有关,不能不管啊。卢灿看着这么多人围观,也不是办法,“阿婆,你住哪儿?我送您回家歇息着?”
见没热闹可看,人群中开始有好心人对卢灿说道,“没事的,你走吧。周老太就住在前面的宝灵街。”
卢灿对这位笑了笑,老太太没发话,他敢走吗?
这位周老太在油麻地应该很出名的,不少人都认识。此时,香江的民风还算淳朴,大家见周老太没事,纷纷出言,“周太,让这衰仔走吧,他的车都刮花了,还要修车呢。”
老太太大概是恢复过来,扶着护栏,挪动两步,想要弯腰。
卢灿一见,啊呦喂,这位老太还想捡刚才那个惹祸的空塑料瓶子。这种瓶子,两只可以卖一毫(零点一港元),孙立功祖孙当年也没少捡过。这种事没什么可鄙视的,此时的香江,家境差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老太太吓成这样,竟然还没忘这事,让卢灿有些愧疚。
他连忙跑过去,帮她捡起来,“阿婆,我送你回家吧。歇息好了,再出来。”
宝灵街不远,就在前面三四百米的岔口中,开车两分钟就到。这辆路特斯质量还不错,尾部都没瘪,留下三条指头长的刮痕。
“后生仔,不用了,她家婶婆(媳妇的意思)来了。”有人指着不远处,那边,一位有些黑瘦的中年妇女,她的前面跑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慌慌张张,正向这边奔来。
…………
将锦盒送进收藏室,重新拉上暗门,那件师门仿制的菱花棱壶,被他单独带出来。
尽管没能瞒过贾文东的眼睛,但这件仿品,至少能欺骗香江九成以上的收藏家和鉴定师,这已经是精仿赝品,卢灿能从中揣摩到很多东西。
这把壶的制作人,是师门北支的长辈所做,极有可能是张博驹张老的师傅亲手所制。
之所以他一眼就认定是师门北支的前辈所为,因为南派所拥有的《金石秘录》中,根本就缺这一项,卢灿所会的茶壶作伪,全是上辈子古伯教授的。
古伯是否拥有《金石秘录》,他不知道,也从未发现过,古伯去世后,他的遗物中也没有发现任何这类的文字书籍,不知道他藏在哪儿。
因此,在北派作伪的很多技术上,卢灿学得并不完整。就像制壶,他只是粗有涉猎,现在,有这把精品师门制壶,慢慢揣摩,他的制壶之术,会有大幅度提升。
坐在书房的红木靠椅上,把玩着这把师门精品壶,嘴角微翘。今天还真是有意思,开车吓着一位老太太,竟然是玉女的奶奶。只是这玉女,很不名副其实,带着牙套,黑框眼镜,十足十的丑小鸭,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鸭蛋脸,他还真的没认出来。
“阿灿,在家吗?”正想着今天的“车祸”呢,楼下响起一声粗嗓门。
不用猜,是郑光荣,只有他来卢家,不用通报,大嗓门。
“哎,郑叔,我马上下来。”昨晚回来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不知琼省那边的海黄事情,他忙得怎么样了。卢灿放下茶壶,带上书房门,匆匆下楼。
“咦?谭老板怎么来了?”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位熟人,调景岭的谭卫东。自己上午还寻思着有空的话,去找找谭卫东,再走一遍调景岭,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卢灿家中,不知道什么好事?
谭卫东笑呵呵站起身来,“当不得谭老板这一称呼,我呢,准备跟着郑老板发财。这不,来见见你这位源森居的股东。”
源森居在成立之初,卢灿的父母,卢平夫妇出力不少,并且投入一定的股本帮郑胖子开起来,因此卢灿也算是股东之一。
“这是怎么说的的?郑叔,我不明白呢。”卢灿招呼两人落座,自己选择在郑胖子身边。
“你先去缅甸,后去欧洲,这前前后后一个多月,不知道还不正常吗?”郑胖子逗趣了一句,不过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卢灿一番,又说道,“怎么晒黑了?欧洲太阳这么毒?”
这就是关心了。
“嗨,去见路易斯.嘉里教授,晒了一天多太阳,就变成这样。”卢灿拍拍胳膊感慨道。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面,寒暄几句,郑胖子说起谭卫东的事情。
“谭老板看得上源森居,想要在台北开家源森居的专卖店,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
谭卫东随后补充几句,卢灿明白过来。
谭家搬离调景岭,浅水湾那地带,好是好,可是不能坐吃山空吧。谭卫东本人又没有太多的资本和手艺,怎么办?前些日子,谭卫东随着父亲谭玉明,去台岛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份体面点的工作。
台岛最近几年经济发展不错,可是,小小岛屿上盘踞了几千万人,工作更不好找,体面的工作?你一个调景岭的遗民,还是别想了!这事谭玉明的一位老友当面说的。
谭卫东有些郁闷,在台北乱逛时,还真的被他发现一条商机。
台北经济发展不错,四处盖商场盖民居,家具装修生意非常红火,他想到挺聊得来的郑胖子,前些天彼此还约定去调景岭淘换老东西呢。
源森居的明清仿古家具,在香江卖得很火,在台北是不是也能行?
于是,回港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郑光荣,提出可以帮忙源森居在台北开张一家专卖店,自己拿点干股。
郑胖子多精明的一人,借口源森居港岛第三家店正准备开业,资金紧张,很快修改他的建议,两家共同投资,由谭家派人管理和疏通当地关系,源森居派销售和财务。
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这才有了谭卫东所谓的拜见股东这么一说。
“欢迎谭老板共同发财!”卢灿笑着伸手,重新与谭卫东握手以示庆祝。
“能和港青代表一起合作,不甚荣幸!”
谭卫东现在已经明白,几个月前与自己交易的主心骨,正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他可不仅是源森居的股东,还是纳徳轩的少东家,因此说话的语气都带有一丝谦恭。
郑光荣带谭卫东来,没什么正事。
他与谭在沙田源森居木器加工厂签订完台北专卖店的合作协议,两人吃完午餐后,想想有些时候没见卢灿,便打算过来看看。谭卫东听说,也跟着过来。
三人聊了点欧洲淘货的事情,卢灿便琢磨着如何开口,让谭卫东出击,带自己去扫一扫调景岭居住的那些KMT高/官家。
“阿灿,谭老弟当初的那个小院子,已经装修完毕,你什么时间去看看?”正想着呢,郑胖子说了一句。
“装修好了?”卢灿面色一喜,太好了,正愁着怎么往上套话,郑叔就丢过来台阶。
“我明天去渔湾瓷厂,刚好到岭上去看看。谭叔,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刚好去您以前的故旧家走走,看看没有称心的玩意,收几件,做维德拍卖的首拍物件。哎呀,这一回来,胖瘦二头陀,把我给缠得,烦死了!”
郑胖子一眼看穿卢灿的心思,笑着用手指点点他。
瞧瞧这话说得,邀请别人的同时,把自己的希望和难处都给带上,让人没法拒绝。
“维德拍卖?”谭卫东没听说过。
郑光荣顺着卢灿的话语,哈哈大笑,他指着卢灿给谭卫东解释,“这小子,小时候和他爷爷学过古董鉴定,不知天高地厚,拉着三位富家子同学,筹备开了个拍卖行。”
“你说说,这不胡闹吗?可是现今……真金白银已经投进去,听说还在中环租了四层楼,马上就要开业。我们不得帮衬点?”
“老谭,你那手头,有什么信息,就告诉他一声,算是帮忙。”
郑光荣话语虽然是责骂,可内容全是劝谭卫东。这种话,他更合适说。
“怎么会是胡闹呢?卢少这是有大志气。”顺水话都会说,谭卫东立即接上。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也没什么谱。一个多月前虽然答应郑光荣和卢灿,帮他们扫听调景岭哪家有货,可这不是中间去了一趟台岛,回来后有忙着与郑光荣谈合作的事,还真没去岭上打听。
见卢灿的表情有点失望,谭卫东摸摸下巴,心道,这合作后第一次正式交往,就没能帮上忙,卢灿和郑光荣两人会怎么想?
他琢磨良久,还真的被他想起岭上有一家有好货,而且,这家最近应该缺钱!
“还真有一位,家中有好东西!卢少,明天我们去的话,多带现金,他家缺这个!”谭卫东连忙说出来,顺带着搓搓手指,示意多带港纸。
卢灿双手一拍,高兴的眉头直挑,“谭叔,是哪位?”
“张翼杨张老。”谭卫东笑了笑,“张老上个月去台岛参加冷评会(台岛退役将领所组织的民间活动,在八十年代很活跃),没料到竟然在台北中风。现在家中正急着四处筹款。”
卢灿在调景岭投资,对所谓的十二老,自然不陌生。
张翼杨,黄埔六期生,撤退香江前是余汉谋集团军第三军的副军长。
此老一直担任文职官员,调任余汉谋集团任职副军长是他第一次带亲自领军,结果在粤西战役中,被打得溃败。
手下的部队,由一位冯姓师长带领着,向西南方向,逃亡缅北。张翼杨见势不妙,带着警卫营,选择往东南方向奔逃,最后来到港岛。
文职官员眼睛毒,他家有好货,这是肯定的。
正文 第186章 三走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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