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蹙眉道：“其实不久前在车里你说起对秀秀有好感的时候，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处子情节，如果你说没有，我就可以把秀秀介绍给你，可谁知被突然出现的郭海打断了，我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谢佩兰见二人又开始嘀咕，实在忍不住了，嗔道：“既然不打算让我听，干吗又叫我出来？”

    谢杜仲不耐烦的叫道：“哎呀姐，我们说正事呢。”谢佩兰道：“什么正事，说来听听？”谢杜仲摇头道：“这可暂时不能告诉你。”谢佩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估计李睿要是不在，就要起身打过去了。

    李睿有些担心的看着谢杜仲，不知道他对宋秀秀如此上心是为的什么，难道真对她一见钟情了？可问题是，宋秀秀的情况不是简单的“非处”，而是被人强辱过，这样一个巨大的人生污点，不是说没有处子情节就能接受，这和处子情节完全是两码事，而谢杜仲这小帅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找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会青睐一个被人祸害过的女孩子？反正换成自己的话，就算是一辈子找不到老婆，也不会考虑被人祸害过的女人。

    这顿夜宵吃到十点多，三人喝得尽兴，聊得痛快，心情都是非常舒畅，彼此的友谊也加深了一重。

    到最后谢杜仲都喝多了，正应了李睿那句“不醉不归”。临走前，他扯着李睿的手臂，嘟囔道：“我……我要……要在你们……你们这儿多……多待几天，你把……把秀秀介绍给我，我……我和她处处，要……要是合适，我……我就……娶她当老婆。”

    李睿虽然没喝醉，却也是醉意熏熏，但听到他这话，酒劲一下子就全消失了，大脑也跟着迅速清醒过来，道：“不是吧老弟，你……你玩真格的？没跟我开玩笑？”

    谢杜仲连连摇头：“没……没开，我……这……这事我开……开什么玩笑啊。我先……先不走了，留……留个几天再……说。”

    李睿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谢佩兰很是惊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秀秀？又什么娶她当老婆？杜仲说的是谁？李睿你知道吗？”

    谢杜仲拍了她一把，不耐烦地说：“姐你……你别管，我……我搞对象，你别……别管，你还是……还是操心你的……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去。”

    谢佩兰不高兴了，道：“什么叫我别管？我是你姐，你的婚事我能不管吗？当然，我可以不管你跟谁搞对象，但是你要娶媳妇过门，我一定要管，你娶回来的媳妇必须孝顺、贤惠、善良！除去这三点，我别的都可以不管，你是娶个天仙还是丑八怪回来，我都不管。”

    谢杜仲听了呵呵的只是傻笑，谢佩兰看后叹气不已。

    李睿把谢杜仲扶坐到车的后排座上，关上门，眼看谢佩兰要坐进驾驶位，道：“佩兰你回去千万开慢点，你也喝酒了。路上要是碰到查酒驾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谢佩兰点头表示明白，小声问道：“杜仲刚才说的那个秀秀是谁啊？你们青阳的？”

    李睿给她略微介绍了下秀秀其人：“秀秀是我正儿八经的老乡，一个村子的，二十出头，按村里辈分管我叫叔爷，现在在盛景大酒店工作，人长得很俊，性子也很好。刚才我说的那个叫人砍我的郭海，就是因为他和他女朋友张小艳强迫秀秀去一家KTV当公主引发的。”说到这压低声音道：“杜仲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

    他没提宋秀秀曾被祸害的事，这属于宋秀秀的隐私，轻易不能对外人提起，刚才之所以能告诉谢杜仲，也是因为他知情了，但谢佩兰并不知情，所以就绝对不能告诉她。另外，假如谢杜仲真对宋秀秀有意，要和她处对象，那这事就更不能让谢佩兰知道了，谢杜仲可以无视宋秀秀被祸害的事实，不代表姐姐谢佩兰可以同样无视。

    谢佩兰微微吃惊，道：“对她一见钟情？她……长得什么样？”

    李睿简单描述了下宋秀秀的容貌身材。谢佩兰听后一言不发，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睿问道：“如果杜仲真看上秀秀了，那你这个当姐姐的，会介意秀秀的出身吗？”谢佩兰回过神来，问道：“什么出身？”李睿道：“农村出身，初中学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家境也不好。”谢佩兰略一思虑，道：“这些我都不介意，只要她人好就行了，相反可能正因为她出身低，她会对杜仲千依百顺，也会孝顺我爸妈。如果把她换成一个同样条件的城里女孩，可就不那么好伺候了，说不定会引发家庭失和。”

    李睿深以为然，宋秀秀除了出身稍低，身材样貌可都是出挑的，随便打扮打扮，那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如果她出生在城里，绝对是娇生惯养、目空一切、自我中心的大小姐，而以谢杜仲稍嫌文弱的性格，真要是娶了到家，只能喝她的洗脚水。但话说回来，宋秀秀就算再好，她身上的“污点”也是非常明显的，谢佩兰与谢家二老能接受这一点吗？

    谢佩兰忽然又道：“如果杜仲明天真的不走了，那我也先不走了，你给我见见那个秀秀，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姑娘。”李睿吃了一惊，道：“你要见她？”谢佩兰道：“怎么了，不行吗？”李睿啼笑皆非的道：“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现在杜仲也只是对她有意而已，也没和她正式认识，我要先介绍他俩认识，至于你，只能先往后靠靠，等等再说了。”

    谢佩兰理所当然的道；“那明天你介绍秀秀给杜仲的时候，我一块去不得了？”李睿苦笑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介绍秀秀给杜仲呢，你要是一块去了，那叫什么事？”谢佩兰哼道：“我去怎么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吗？”李睿想了想，道：“这样吧，假如明天我真有时间介绍秀秀和杜仲认识，那你就一块去，但要远远的站开，别和我们走在一起，免得秀秀紧张。”谢佩兰这才满意，道：“那可说好了，不许骗我……”

    回到家里，李睿略略洗漱，爬到床上后，眼见青曼已经醒了，便将谢杜仲看上宋秀秀的事和她说了。

    青曼尽管已经醒了，但依旧是迷迷瞪瞪的，随时都能睡着，可听到这事，利马清醒万分，失声道：“不是吧？”李睿道：“我也很奇怪，杜仲明知道秀秀被祸害过，还是不改对她一片深情，秀秀有那么迷人吗？”青曼道：“杜仲心胸要有多广阔，才能容下这个阴影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换成我我都不会那么做，杜仲一定是喝多了。”

    李睿道：“不过要是细说起来，秀秀和那些谈过恋爱结过婚的女孩子相比，只是名声上的好赖之分，身体上……也没什么分别，而且秀秀姿容貌美，要赛过绝大多数的女孩子，如果按照著名的牛粪蛋糕理论来说，杜仲对她产生兴趣也在情理之中。”

    青曼奇道：“什么牛粪蛋糕理论？”李睿解释道：“把一个没人要的丑女比喻成一块牛粪，再把一个被很多男人追到手过的美女比喻成一块蛋糕，然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独吞那块牛粪，还是想和别人分享那块蛋糕？很显然，对于一个心理正常的男子来说，一定会选择吃蛋糕而非牛粪。哪怕那个丑女是处而那个美女不是，这说明男人们主观都是好色的，甚至为了美一色可以忽略贞一操。”

    青曼琢磨半天才明白话里的意思，狠狠掐了他一把，笑骂道：“滚吧你，真恶心，哪来的下流理论。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虽然没见过杜仲，但也知道他肯定不是那么想的。”李睿拍拍她的手，道：“不早了，快睡吧。我也不相信杜仲会那么想，但我更不相信他是对秀秀一见钟情，以他的家势与圈子，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啊……”

    周一早晨，李睿在市委大院常委楼里接上宋朝阳，见他眉间舒朗，心情似乎不错，便也跟着放松几分。

    服务领导就是这样，要时刻把握好领导的心情，如果领导心情不好，那就要万事小心仔细，紧绷着心里那根弦儿，提醒自己不要说错话办错事，免得惹领导不高兴，一天下来会非常得累；可如果领导心情好，那就不用太过担心，因为哪怕你说错了话办错了事，领导也不会很严苛的批评你。

    作为宋朝阳的秘书，李睿当然是希望他天天心情好了，但人不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不能死板地每天保持同一个状态，可能心情好两天，接下去就又坏上两天。作为秘书，就要时刻把握好这一点，能劝慰的时候劝慰，不能劝慰的时候就只能小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