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朱尔先生你看看，这是不是您要的咖啡壶？”杜兰德惊喜的从收藏柜台上取下一个咖啡壶。
    杜兰德的声音令莫川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是一个黄铜材质的咖啡壶，看年份约十八世纪产物，壶形制作颇为精美，涡卷形手柄，茶周雕刻有伊斯兰几何图案。
    朱尔眼睛发亮的接过这个咖啡壶，左右翻看一下道：“不错不错，多少钱？”
    “这种来自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地区的东西，在咱们法国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是绝对不多见。尤其是这种带着浓浓宗教色彩的图案，绝对是讨好你那位伊斯兰客户的绝佳礼物，所以最起码得这个价。”杜兰德搓了搓手，比划出两根手指。
    朱尔蹙了蹙眉，他有些不喜杜兰德说的“讨好”两个字，虽然他说的就是事实。
    “两万欧元？好，我要了，帮我包一下吧。”朱尔道。
    “不不不，亲爱的朱尔阁下，您可能是误会了……”
    “怎么，莫非你要价二十万欧元？”朱尔眉头簇了起来。
    “是……”
    朱尔听到杜兰德刚刚发出的音节，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偌大的巴黎可不仅仅只有杜兰德这一个收藏家，真当他是凯子？
    二十万欧元都能买到一个纯金打造的茶咖啡壶，还用得着你这个古董？
    “等等，好商量好商量嘛……”杜兰德把朱尔拉住，又是一通好说歹说，最终确定三万欧元的交易价格！
    此时莫川橘亦惠子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惊呆了，尤其是莫川，虽然看出他经济很拮据，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个夸张！要知道，这厮之前开价买他花花公子杂志时，表现可是相当阔绰的。
    看着杜兰德两人交易好，莫川心中一动，插口道：“杜兰德先生，不知道这幅油画是何人所做？看起来很是精致啊？”
    杜兰德正仔细审视着朱尔递过来的支票呢，哪有功夫应付莫川？所以看了一眼便道：“我也不知道，我爸爸年轻时很喜欢投资一些不出名画家的作品，这幅画估计就是其中某一幅吧！”
    莫川闻言点头，笑道：“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几分兴趣，这幅画转手给我怎么样？我出价五千欧元！”
    杜兰德一听到又有生意上门，心中顿时大喜，表面却故意震惊道：“五千欧元？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我爸爸一生投资的油画可不多，这件能被他装裱起来，可见十分喜欢……”
    莫川闻言故意叹了口气道：“我们华夏有句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杜兰德父亲的心头挚爱，那算了吧。”
    说着，莫川目光移向旁边的一对孔雀绿郁金香形状的布里斯托玻璃杯。
    杜兰德见状心中有些急了，他眼珠子一转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艺术品只有在欣赏它的人眼中才有价值！既然莫川先生如此喜欢，转手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还得加上你手里的两本花花公子。”
    本来就要离开的朱尔，听到花花公子之名，顿时停住了脚步！
    没办法，花花公子这杂志名声太大了，对于欧洲人、尤其是那些老一辈的欧洲老男人来说，其代表的几乎就是他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这位朋友，你手里有花花公子？”朱尔问道。
    莫川打开手里的盒子道：“凑巧在蔷薇路收到两本！”
    朱尔一看到这两本杂志封面，眼睛便是一亮：“这两本杂志莫先生转让给我怎么样？两本我愿意出价两万欧元。”
    杜兰德一听这话急了，我擦，我还就差这其中一本，全套就齐了，你特么这不是横刀夺爱么？
    还好莫川的话，令他松了一口气。
    “杜兰德先生之前也出过这个价格！”莫川道。
    “三万？”朱尔不死心。
    莫川看向杜兰德，眼神又故意看了一眼那张油画。
    “好吧好吧，我只要其中一本杂志加上一万欧元，这幅画就是你的，怎么样？”杜兰德连忙道，说完还故意嘀咕道：“见鬼，这般卖掉我简直亏大了，希望我爸半夜不会托梦骂我！”
    莫川笑道：“杜兰德先生的父亲会不会骂你我不知道，不过我敢确定他要是来骂你，肯定会先翻看完花花公子再说！说不定看着看着就忘记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个男人皆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
    朱尔边笑边道：“先生那另一本杂志卖给我如何？我愿意出价一万欧元……加上一次免费法律咨询。哦，忘了自我介绍，埃摩森法律事务所正是鄙人私人产业。”
    莫川闻言翻了翻白眼：“你这是祈祷我出事？”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没有官司纠缠的男人，从来不是成功的男人。”朱尔似有深意的道。
    莫川闻言耸了耸肩，并不是表示赞同，不过也没出口反驳，因为这话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好吧，权当结个善缘。”莫川打开盒子，让两人挑选各自的花花公子。
    杜兰德眼疾手快，赶紧把他需要的那本1970年7月刊以贝兹为封面的花花公子抢到手。朱尔则大大方方接受了另一本！
    三人各有交易，自然现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倒是莫川似乎是看玩笑一般道：“朱尔阁下既然是法律事务所的法人，那想必也是一位顶级大律师吧？”
    朱尔谦逊道：“在司法界没人敢自称顶级，不过我出道至今尚未败诉过一案。”
    莫川闻言顿时惊讶起来，哈哈笑道：“原来朱尔阁下这么厉害！哈哈哈，没想到我们这次交易还有这么一位传奇大律师的见证！那我们这次交易，朱尔阁下您看还需要签订什么契约合同吗？”
    “传奇”二字令朱尔笑了起来，一脸傲然：“我的见证就是最有效力的契约合同！”
    “好！”莫川大赞，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
    三人交易完成之后，莫川亲自抱着巨大装裱完成的油画，随同朱尔一起下楼。
    朱尔一开始看到莫川这个跟他儿子年龄有得一拼的年轻人，根本毫不在意。然而在交易完成之后的无意几句闲聊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很不简单！
    尤其是出了别墅之后，知道莫川两人没车，他下意识的提出载莫川一程。
    莫川倒是毫不客气的应了下来，朱尔的车子乃是一辆奔驰s级，车厢宽敞，正好放得下他油画！说实话，刚刚莫川甚至纠结要不要让博努瓦找个搬家公司开货车来接他了，他实在是担心这幅画的安全，一旦这幅画确定是那个人的作品，他绝对发了。
    “看莫川先生这么流利的法语，莫川先生是长期在法国发展？”朱尔问道，心中给自己载客找了一个理由：这个莫川看起来并不简单，完全可以作为潜在客户来发展。
    “不不不，我是过来参加埃塞克校友会的。不巧，校友会因为希尔爵士推迟了几天，所以出来游览一下这座世界著名浪漫之都。”莫川道。
    “莫川先生是埃塞克大学的……？”朱尔满脸惊讶。
    “高等顾问！”
    “啊噢，好巧好巧！我也是埃塞克大学的高等顾问，只是我还不知道这次校友会推迟竟然是因为希尔爵士。”朱尔一脸巧合。
    “哈哈，好巧好巧！我也是凑巧得知。”莫川也是一脸惊讶，我擦，这真特么也太巧了吧？
    两人知道彼此都是埃塞克的高等顾问之后，顿时有种遇到老乡与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说话语气都亲密了几分！
    看看，这就是高等顾问含金量之处！
    得到埃塞克大学的认可，几乎可以说便得到以埃塞克为核心的校友会成员的认可，这其中好处简直不言而喻。
    “对了，这位希尔爵士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面子？”莫川好奇的问道。
    朱尔一边开车，一边道：“他？知道sh对冲基金知道么？希尔爵士就是这家基金的创始人以及实际掌权者。另外，1987年政府私有化的一批企业中，他可是趁机吞了不少，目前已知的兴业银行中，他就是拥有相当话语权的重要股东之一。”
    莫川闻言顿时愕然，原来是一位资本大鳄啊！
    难怪埃塞克大学会因为他一个人推迟校友会，资本果然还是老大啊！
    便在这时，朱尔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嗯……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我虽然是埃塞克的高等顾问，但是我不可能因此就会认识所有人啊，尤其是还是华夏人……等等，你刚刚说的人叫什么名字？”朱尔忽然下意识看向莫川。
    “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要找的人，就在我的车里！”朱尔忽然又道，看向莫川的表情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一眼看得莫川浑身一紧，鸡皮疙瘩都有种要冒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