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莫川要是外行，怎么可能随口巴拉巴拉扯出这么多东西？
    “牛逼！这小子是谁啊？”
    “听说就是那个老板开出五万底薪的家伙！”
    “原来是他啊，真特么年轻！”
    “可不是，这年纪，我恐怕还在念书吧？也不知道他这能力是跟谁学的。”
    “难怪老板给开出五万底薪，这水平我看行！”
    “废话，卫总的眼光还用质疑？”
    周围众人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他们虽然听得不大懂，但是莫川那满口专业名词，乃至指名道姓的点出各朝各代特征的笃定姿态，就已经感染了众人。
    用网络流行语来说，那就是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依然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何经理听到这话心中大定，暗自佩服卫总眼光的同时，不慌不忙开口道：“马老板咱典当行您放心，评估师都是经过严苛选拔而出，保证不会给您出幺蛾子。退一万步，就算评估结果有误，后面我们也会与您取得联系，协商解决的。”
    何经理很会做人，没夸莫川，也没有洋洋得意，反而用“就算评估结果有误”这句话，算是给双方都留了面子。
    在莫川侃侃而谈的时候，马宏伯就感觉到一丝不妙。他侵淫此道多年，虽然谈不上专家，对各种历史时期的东西也多了解，莫川这话外行人或许分辨不出真假，但是他能分辨出来！
    正因为分辨得出来，所以越发尴尬，还好何经理很会做人给了他留了台阶。
    “希望如此！快点评估吧，我等着用钱。”马宏伯冷哼一声道，转身离开。
    “好的！”何经理应道，说完不动声色拍了拍莫川的肩膀。
    莫川微微一笑，没吱声。
    等到何经理离开陪同马宏伯的时候，司徒曦终于插上话道：“莫老师真是厉害了，你没看到刚刚那个马老板脸都绿了。”
    “瞎说什么？人还在呢，专心工作。”莫川训了一句。马宏伯还在不远处呢，这话要是被他听到能气炸了。
    “是是是。”司徒曦小心的瞥了一眼马宏伯，也发觉自己光顾着拍马屁差点闯祸了。
    旁边一直留意莫川的高逸文，看到这情景，眼中遮掩不住的失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莫川对青铜器似乎也甚是精通，这简直……简直就是妖孽啊！
    凭借专业品鉴将那个马老板轰走的莫川，心中也是大爽。叫你质疑我年轻，吃瘪了吧？
    这个插曲过去，莫川心情大好的逐个品鉴起来。
    “这釉色似乎是唐花釉，不过这酸咬痕迹这么明显，一看就是新仿花釉，只能当现代工艺品，估价五百，折率六。”
    “这小勾云玉璧明显仿的，年代大概是清朝到民国左右，不过这玉质不错，包浆也算圆润，估价四万，折率按五给。”
    “这套文房四宝凑得倒是精巧，这笔应该是羊须，这石砚应该是火捺斑端石，虽然是现代作品，不过品相很不错，应该出自名匠之手，整套估价两万，折率七。”
    司徒曦一愣：“折率70%会不会太高了？”按照这边的规矩，艺术品很少折率开到七成。
    “不高，卖不出去，我收了，我有个朋友就做这笔墨生意，这玩意送他不错。……算了算了，就按规矩六算吧。”莫川早就惊艳于楚三笙的毛笔字，可谓神交已久，也想练练这玩意，所以刚刚品鉴一入神就给了高价。
    经过助手司徒曦的提醒，莫川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公司虽然规定艺术品中若是遇到罕见的物品可以开出70%的折率，不过终究还是鲜有人开，毕竟这太笃定了，万一绝当，再拍卖收不回成本，评估师是要记责的。
    这个插曲过去，莫川品鉴速度可谓越来越快，他已经进入了状态。
    在外人眼中，只见他随手接过物品，一边打量，一边巴拉巴拉的说，说完了，也就品鉴完了。
    几乎几十秒就是一件，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搞得跟在后面给古玩栓吊牌的员工都要跟不上速度了。
    相对比莫川的高逸文、徐杰两人，慢得简直就像是乌龟爬。
    两人接过物品之后，都是反复的观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时还得掏出放大镜趴在上面看，就这给出结果也是断断续续，显得十分谨慎。
    不到半小时，归类到莫川评估的物品竟然全部出来结果，放眼看去，每个物件间都被扣上吊牌，一阵微风吹过，哗啦啦的抖动，煞是整齐好看。。
    反观高逸文、徐杰两人，才品鉴七八件，慢得跟蜗牛似的。
    其实这也不怪莫川评估这么快，他有天眼之助，瞥一眼就知道年代，然后只需要细看一下花纹特征，略一回忆就能找到这方面的具体资料，自然立马就能报出这玩意的来历，速度自然惊人。
    不过，这样的品鉴基本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很容易形成依赖性。莫川也是看到身边堆得东西太多，心中急了，才这般品鉴的。要是只有一两件，肯定上手好好把玩一番，最后再开天眼判断自己的品鉴结果。
    “何经理，莫老师都评估完了，这是清单，您过目。”司徒曦跑过来，将清单递给何经理，上面已经计算出所有古玩能够给出的贷款。
    “这么快？！”何经理震惊了。
    马宏伯闻言心中更是一怒。
    别看他之前被莫川品鉴铜镜的姿态给唬住了，但是心中还是将信将疑，毕竟行业规律在那摆着，加上他多年的认知以及价值观，这些东西可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品鉴就会改变。所以闻言冷笑道：“不到半小时就评估完一百多件古玩，这速度就是当年开品鉴节目的故宫专家也没有啊？”
    何经理眼神阴晴不定，他虽然不懂鉴宝，但是也知道这速度太不正常了。
    但是翻看清单，记录得的资料却颇为详细，真品赝品还是仿品都列得清清楚楚，让他又不得不相信，一时间竟然有些纠结。
    马宏伯要来清单，刚刚看了一眼，便犹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叫道：“八十三件赝品？这怎么可能？我马宏伯这些东西哪一个不是在知名拍卖行拍下的，就算有一些是朋友送的，也都是带鉴定证书的！即便有赝品，最多也就几件，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个……”何经理闻言也是一脸尴尬，古玩抵押这块业务不好做就在这里。这不像是房子车子有啥毛病很容易就看出来，就算有些瑕疵瞒过评估师，然终究是实物在那，使用价值并不会因此低多少。
    而古玩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市场上赝品本就极多，可谓鱼龙混在。而且造假技术也随着科学发展而不断更新。一旦打眼，损失的都是以“万”为单位！
    现在莫老师给出这么多赝品，偏偏马宏伯不承认，这咋办？相信自己的评估师，还是相信客户？
    就在这时，一名员工忽然跑过来道：“何经理，林城古玩协会的刘老师、金老师来了。”
    何经理听到这话还没开口，倒是马宏伯眼睛一亮道：“可是刘浦和、金子昂两位老师？”
    那员工闻言道：“是的。”
    “好好好，这两位成名已久，他们的眼光我相信。既然你们评估师已经评估完这些古玩，为了鉴定准确性，不如让这两位老师再仔细看看这些古玩，我还就不信了我收藏这么多年的古玩会有这么多赝品！”马宏伯道。
    何经理闻言，想想两位外援请都请来了，就算不让他们工作，人家跑一趟钱也得给，让他们看看也好，正好检验一下莫老师的水平。
    殊不知，何经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让外人再次评估莫川评估好的物件，这等于就是对自己人的不信任！这样的不信任，极容易引发莫川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