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淳风在孙敬安的监控记录中，听到了一段电话录音。

    “陈律师，前些天罗思明常去一家‘华清池’的会所，我盯了一下，好像是见一个女人，不过没法靠近，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样。”

    “好的，辛苦你了。上次你去检查小豪的车辆，结果如何？”

    “我受最近网上奔驰车事件的启发，也委托专业人士检查了车子的辅助驾驶系统，似乎事发时有过使用的迹象。可当时你外甥正自主驾驶，所以可能存在被远程后台控制的可能。”

    李淳风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然是钱正豪的小姨陈瑾在委托孙敬安调查罗思明。

    只是这孙敬安思维如此细致，会想到查看辅助驾驶系统是否启动过？自己虽然抹去最后对钱正豪说的那句话，但是肯定无法消除辅助驾驶系统曾经启用过的痕迹。

    “你的意思，可以断定小豪是被人做手脚害死的？”电话中女声很是激动。

    “初步可以这么判断，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支持才行。甚至可能需要汽车厂商提供相应说明文件。

    只是，这种说明文件厂商肯定不愿给的，毕竟这么一来，意味着自己的汽车辅助系统可以被远程控制，这问题可就太大了。”孙敬安提醒道。

    陈瑾想了一阵，道：“那我们继续跟踪罗思明，我怀疑就是他杀了小豪，或许因为小豪掌握了他买凶杀人的证据吧。

    上次在小豪的笔记本电脑中，我发现的那些录音、视频文件，应该就是小豪被害的原因，你看过后有什么想法？”

    孙敬安道：“那些似乎是指正罗思明买凶杀人的证据，只是依然有些语焉不详，仅凭这些，连阿正都定不了罪，还需要更完整的证据链才行。

    不过你的说法也有道理。我已经调查过，被害人正是吴雨萌的男友，而且结论是作为意外猝死，另外那个叫谭峰的凶手也是意外被杀。

    再算上你外甥，一共三人的死亡结论都是意外，是不是太巧合？”

    陈瑾回应道：“没错，真是这样，那你看能不能立案调查？”

    “很难，主谋者没有留下明显的证据，且三个死者如今都已经火化，想要将这三起独立意外死亡并在一起，进行谋杀立案，你觉得可能吗？”孙敬安淡然道。

    “那能单独将小豪的交通事故立为谋杀案吗？”

    “这个也很难，仅凭辅助驾驶系统启动过，是没法证明车子被远程操控的。”

    “好吧，那就只能继续盯着我们认定的主谋者罗思明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绽吧。一切都拜托你了。”陈瑾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段电话录音至此结束。

    不过让李淳风没想到的是，没多久他又听到了一段孙敬安的电话录音。

    “明川，你委托的事情依然没什么眉目，上次和你谈了情况后，这些天罗思明完全没有动静，甚至都没见到他去找吴雨萌。”

    “敬安，这事对我很重要，你也知道李淳风是我的小师弟、好兄弟，如今被人谋害，我就想着能不能替他抓到主谋者。”

    才听到这里，李淳风就已经知道，竟然是自己的师兄也找了孙敬安调查罗思明，心中对柳明川的感激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好吧，目前看似乎是一场错综复杂的情杀，但听你说法，李淳风和吴雨萌两情相悦，罗思明和钱正豪根本就是想横刀夺爱，只是目前所有死去的人都是意外，没有留下足够证明是他杀的证据。”孙敬安说道。

    “罗思明看来很难对付，你上次说他鬼鬼祟祟地见了一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什么软肋隐秘？敬安，你再查查，拜托了。”柳明川说道。

    孙敬安答应道：“好的，我再跟他们一段时间。”

    电话到此结束。

    李淳风听完，心里琢磨起他们提到的神秘女人，随后开始在罗思明的监控资料中，希望从罗思明行动轨迹的附近，可以寻找重复出现过两次以上的女人。

    不断地筛选之后，手中出现三个女人的照片，这三个女人都在罗思明这些天的行动轨迹中出现过。

    因为公共视频删除时间还没到，所以李淳风轻而易举地找出这三个女人中，有两个都曾经出现在“华清池”附近过。

    这样就排除掉一个，随后，通过户籍系统李淳风很快再次排除一个，最后只剩一个女人。

    看着这个女人有些模糊的脸，李淳风心中暗道：“竟然是个没有户籍的人，看来这张脸有问题。”

    因为目前李淳风是通过人脸识别的方式，用这女人的脸部照片和户籍系统进行检索比对，现在这张脸不在全国户籍系统中，说明要么是外籍人士，要么就是经过了易容。

    但是通过自己在出入境检验系统中比对后，依然没有找到这张脸。

    所以就只有易容一个可能。

    于是李淳风迅速将这个女人的视频图像进行筛选，抽象出她的特征行为。

    随即，以这种行为特征在天眼系统中，海都市所有现存的视频或照片中进行全面检索。

    这样的资料可谓是海量的数据，即便以超级计算机的能力，也足足运算了十多分钟，这还是李淳风优化了算法的基础上进行的。

    当结果出来后，李淳风又有些迷惑了，这个行为特征居然在近期一个月内的各种公共视频中，有足足十多个女人与之匹配。

    准确的说，有13个女人和这个行为特征匹配。

    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的行为特征算法出现了重大错误？要知道自己可是在虚拟现实世界中进行了无数次的模拟检测的。

    随后，李淳风逐一审视这13个女人，从脸部来看没有长得相像的情况。

    忽然，李淳风的视线停在了其中一张脸上，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张脸李淳风认识。

    她是风度公司行政部文员林安安！

    在李淳风死之前，记得公司里面还有人风传她和谭峰之间有暧昧关系，以目前谭峰对杜伊伊的感情来看，显然是个谣传。

    而如今林安安居然符合神秘女人的行为特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之处？

    接着李淳风发现还有一张脸，自己似乎也是见过的，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想来是印象不深的缘故。

    李淳风开始全面搜索这两个女人的信息，他要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很快林安安的信息最快反馈出来，李淳风看完后，更加迷惑了。

    林安安是湘省人，大学毕业就来了海都，第一份工作就是风度，如今顶了谭峰的位置成为了行政主管。

    最近一个月来的行为轨迹非常规律正常，毫无异常之处。

    而当另一个女人的信息一出来，让李淳风脸色大变。

    因为这个女人目前应该在看守所中，而且她竟然是围殴谭峰致死的邪教分子之一。

    刹那间，李淳风感到一个真相似乎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一直认为谭峰之死是个意外，罗思明和钱正豪都没有参与的痕迹，可如今他要推翻这个结论了。

    谭峰之死和罗思明有关！

    哦，应该是和这个神秘女人有关！

    不过，这个神秘女人和罗思明有关系，所以也算和罗思明有关了。

    这邪教女子已经在看守所的情况下，神秘女人还以她的面目出现，并与罗思明相见，这其中必有重大隐情。

    这么看来，不是自己的行为特征捕捉程序有错误，而是神秘女人用一种高超的易容术，装扮成不同的人在海都市活动。

    一时间，神秘女人成了自己、谭峰两人被害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