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凡哥，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虎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听了项少凡的话颇为动容，只觉得心中经过了一阵暖流，回想起此前同项少凡出入险境的种种也是心生感慨，“谢谢你！少凡哥，我虎摄这辈子又你这个兄弟，就算是三个月之后枉死，也算是值了！”

    他胸前的血渍已然止住，如今结成了厚厚的血痂，体内的伤势在昆仑莲母的冰心之气压制下已然好转不少，本来崩溃的内脏体系也再次运转起来，不必再靠着元气来守护。不过虽然如此，他现在也轻易动用不了元气，某些位置也还在隐隐作痛，处在一种近似亚健康的状态里。不过哪怕如此，虎摄也已经知足了。

    终归是放下了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项少凡不由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接着朝宝座上的三名神女看了过去，眼神里满是尊敬，拱手拜道：“前辈们今日的恩情，我项少凡没齿难忘，前辈们若有吩咐，我定赴汤蹈火。”

    “凡事有因，却未必即刻生果。”右方的神女笑颜如花，柔媚地说着，“我雪神宫向来渡人，却不求回报，你若真心，日后扬名立万，便多在天下广施恩泽，积累福报便是了。如此，也不枉吾等的初心。”

    “晚辈谨记教诲。”项少凡面色严肃地拜道。

    “前辈，也受我一拜。”只见虎摄直起身子，接着弯腰叩拜下去，却是磕了三个响头。

    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的他，如今还能奇迹般地生还，除了项少凡的不抛弃不放弃以外，全都要归功于这三名神秘的前辈高人，若不是她们拿出昆仑莲母来施救，恐怕自己早已油尽灯枯。虎摄虽然憨厚老实，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三名神女倒也领受了他的感谢。

    见事情已然尘埃落定，自己二人已经没有在此滞留下去的必要，自己还要早日寻找约翰，在他服食九窍灵芝之前找到他才好。心中做着这样的思索，项少凡于是扶着虎摄一同站起身来，再次感谢了一番神女的好意，接着便告了辞。

    “缘去缘空，尊客一路走好。”

    走出门外，项少凡只听身后再次传来神女们悦耳的嗓音，接着便见原本湛蓝的天空忽然生起云彩，接着漫天便飘起了鹅毛大雪，那大雪仿佛天上谪落的仙人，在这广袤荒寂的昆仑山上洒然起舞，为山地披上了一层素白的锦衣。

    雪落一番，好久才停下。走了许多米，项少凡再次回过头，只见原本雪神宫所在的位置已是空空荡荡，见不到任何身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虚妄一般。

    项少凡揉揉眼睛，打探了一番虎摄的状态，发现他状态尚好，于是明白这并非一个梦，不禁对雪神宫神女们又起了一丝敬佩的心情。

    望向西方遥远的天空，项少凡静默不语。

    ……

    举目望去皆是异国风情，古朴的石砖街道，生机勃勃的城市，色彩斑斓的建筑物，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胖饺子，教堂里唱诗班的动人歌声……如画般的城市美景中，项少凡却无心他顾，而是直直朝着早已规划好的目的地行走过去。

    通过朋友人脉的多方打听，他已是获悉约翰如今正在波兰境内。

    这个曾饱受战争之苦的国家，在全民重建的必胜决心下，已经焕然一新，散发出旺盛的生机与活力。项少凡已然来到了波兰的克拉科夫城，只见大街小巷上都弥漫着一股繁华与富庶的气息，这座名气不及华沙的城市却一直被克拉科夫人认为是波兰的心脏，在许多年前它也曾经是皇家首都，更是波兰在中世纪时期的大都会，或许正因如此，每个人的脸上才都扬着自信，神情之中满是自豪感。

    几番兜兜转转，项少凡行得越发深了。眼前已不见高轩，唯有小巷。

    小巷幽深，两边屹立着高高的围墙，这样的地方是各种黑暗聚集之处。项少凡一步步向里走去，路过不少醉晕在墙角的年轻人，又略过了许多想来寻衅滋事的小混混，终是到了一处隐蔽的拐角，只见在那里有一扇铜色的大门。

    项少凡推门而入，只闻一阵烟酒混杂的臭气扑鼻而来，只好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味道是顺着通往地下的通道传过来的，看着眼前的楼梯，项少凡犹豫了一番，终是走了下去。这里是一处地下酒吧，对于那些生活在红红绿绿中的人群来说，隔绝阳光的地下酒吧是最好的消遣去处，你永远也不知道能在这里遭遇什么，或许是艳遇，或许是死亡，一切都充满未知，而倍感神秘。生活在高福利国家的无业青年们最热心于此。

    刚一到场，便见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瞧过来，接着又回转过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对这里来说十分稀奇，倒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毕竟这家地下酒吧的老板便是一名在波兰生活了多年的老华裔。

    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好在项少凡对此早有准备，找到酒保便掏出手上的一张纸条，上面用波兰语书写着一句话。酒吧定睛一看，先是摆摆手，感受到项少凡塞来的欧元后，便呵呵一笑，忙不迭将他请了过去，进了吧台后方的甬道。

    这条甬道向来不对外开放，唯有店员和老板方能进入，要么就是那些手持暗语而来的贵客，便如项少凡。

    走进甬道，一路上项少凡看的奇异，没想到这地下酒吧里还有这样一条暗道。

    左右陈列着暗黄色的油灯，墙壁虽然斑驳却没有灰尘落下，空气湿漉漉的，又有些寒凉，更是散发着一股陈腐的味道。不过走了十几米后，前方忽然豁然开朗。

    只见白光涌现，项少凡大步走过去，看的呆了。

    晶莹无暇的白色墙壁与地砖，耀眼如白昼的灯光，各种各样稀奇的宝物珍稀，还有几个穿着特殊服饰的工作人员，令他目不暇接。

    只见青年酒保瞧了瞧面前一座大门，说道：“老板，有贵客到了。”

    里面传来中年男人的嘟哝声，接着锁钥咔擦一声响，门已是自动开了，便见酒保朝项少凡示意一声，将门打开来。

    屋里内部倒是平平无奇，只是一间豪奢的办公场所，这样的地方项少凡也是见过不少了，但值得一提的是办公室的一面墙是透明的，被玻璃隔着，透过那里可以看到不少人辛苦工作的身影，而他们手里除了军火，便是一些天地间的异物。

    那办公室里的中年人生得也是精壮，看起来也是个好手，穿着一身西装，衬衫领带严丝合缝，看起来是有人用心打理，若是没有左眼上方一道长长的疤痕和脖子上的刺青，定有人会把他当做一名普通的商务精英。

    见到这人，项少凡立刻便拱手笑道：“顾大哥好。”

    毕竟这次是来求人办事，该客套的地方倒是不能缺了礼数。

    这中年人名为顾长生，也是一名高手。早些年便到了波兰，表面上是一名金融家，实际上却操控着波兰三分之一的地下贸易，更是秘密开采着许多天地异宝，而他的消息自然也是四通八达，尤其是武者圈子里的，可谓在世百晓生。

    波兰境单是自然保护区便有二十四个，在这些区域里有许多从未发掘过奇珍异宝，虽然能比肩昆仑莲母和九窍灵芝的极少，但胜在数量丰富，一来二去也能积累一股强大的物资。

    顾长生气定神闲，见了项少凡，也是轻轻一笑：“项老弟果然英俊潇洒，气概不凡，我虽然一直远在他乡，倒也是听过不少你的消息啊。”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沏了一杯茶，却没有递给项少凡，而是元气一动，将茶投掷过去。

    这茶在元气的加持效果下，已然不是普通的一杯茶了，而仿佛暗器，又如子弹。

    却只见项少凡动如闪电，知道对方是在考校自己，于是也是元气一起，轻描淡写地便将茶定格下来，接到自己手上，微微啜饮一口，道了一声：“好茶！”

    “好身手！”顾长生也赞叹道。

    寻常武者接过这茶已是不错，可项少凡能够如此迅速而不洒一滴水，委实可怕，不容小觑，想来已是接近帝王级别，顾长生于是也对项少凡高看了一眼。

    接着只见顾长生笑道：“果真是年轻有为。项老弟，客套的话咱们就不多说了，我看项老弟面色急切，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来找我”

    “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顾大哥，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请问顾大哥可知晓天道之子约翰如今的方位？”项少凡问道。

    “约翰？”顾长生一皱眉，“你找他做什么？莫不是要寻仇？我知道你们两人有嫌隙，不过当今不是起争斗的好时机，而且你们二人相斗，我看着胜算最多也是五五开，莫要莽撞才是。”

    项少凡回道：“多谢顾大哥关心，不过我这次找他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另有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