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欧阳住答应下来，出宫去和魏行说话。魏行心想这不是出难题吗？马丞相经过这一回，怎么也跟柳至好不起来。但让杀他？</p>

    魏行掂量下。柳至是太子府上有名会功夫的那一个，这是林允文案子里魏行就了解过的。再说柳至当差的时候让杀也好，袭击也好，他自己就是刑部侍郎，他会是吃素的？</p>

    就魏行来说，通过这事情马浦对他很信任，如工部尚书说的，他为马浦奔波，魏行在京里官场上博得一个好名声。再加几把火，让他吐露当上丞相的内幕原因，魏行觉得马浦死活可以不论。</p>

    魏行就决定不管马浦和柳家怎么闹去，他唯唯应诺，往昭狱里去传话。</p>

    ……</p>

    腊月里天气，北风寒冰刺骨般掠过。码头近水，更是风吹前后寒。有的人接商船，大厚棉袄也袖着手。有的人抽着鼻音，发出风箱似的动静。</p>

    轻撞一声，船靠上岸。禇大路戴着狐皮帽子就要往外蹿。方明珠手急眼快揪住他，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拍打几下：“你不是小爷，也要学学小爷模样，乱闯乱撞的不成模样。”</p>

    禇大路不服气，他是独一份儿的在山西长大，对母亲的话不满，冲着她嚷：“谁说我不是小爷，谁说的！”</p>

    方姨妈见到外孙活泼就笑容满面，招手让到自己身边。给他正一正帽子，见上面狐皮好货色，对方明珠又念叨起来：“等下多给宝珠磕几个头吧，不然这辈子感激不尽她。看看大路这打扮，你在他这样的年纪，没有这样富裕。”</p>

    方姨妈不敢回想，因为方明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她拖着女儿私卖亡夫家产，让亡夫族人追赶，往安府去避难。</p>

    方明珠没多想，她又给儿子把衣裳扯一扯，眼睛对着儿子，笑语对着母亲：“咱们有宝珠，大路有福气不是。”接下来对儿子道：“真是的，我和你爹同你比，你在天上，我们在地上。我们小的时候哪有奶妈。”</p>

    禇大路总是不相信，挑起一边浓黑眉头：“不会吧，小红花妹妹也有两个呢。”</p>

    方姨妈带笑：“那更是个奴才秧子，和你都不能相比。”禇大路皱眉：“外祖母作什么要骂小妹妹？不是还要和她订亲？”</p>

    “我就是实话实说，她就一直是个奴才，凭她侍候你袁家姨妈的情意，也配得上你。”</p>

    万大同从外面过，隔着门帘听在耳朵里。他没有再点头，方氏母女要定亲的诚意早就表露无遗，不用他再赞赏这话。只轻咳一声：“姨太太，请下船了。”</p>

    方姨妈和方明珠慌张起来，一个拉着禇大路说话：“记得叫人，记得叩头，记得不要淘气。”</p>

    一个就去检点带的东西。</p>

    禇大路大不以为然：“我去年在京里呢，我比你们知道…。”耳朵一尖，外面的动静听上一听，手舞足蹈就往外面跑：“执瑜执璞，我又回来了。”</p>

    隔壁船舱里，万大同也惊喜万分地叫红花：“两个小爷来接你。”红花惊呼一声：“这怎么敢当？”她已经是行装在身，抱起女儿就迎出去。</p>

    甲板上面，四个男孩子，执瑜执璞龙显贵龙显兆，和禇大路红花都认识。正抱在一起。</p>

    方姨妈和方明珠不敢怠慢的模样，怕儿子冲撞到执瑜执璞，跟出来看，见两个结实的胖小子，比去年离开的时候又高出一个头，和禇大路相对笑嘻嘻。</p>

    禇大路太开心了：“哎哎，你们来接船吗？”</p>

    执瑜执璞一起笑：“是啊。”</p>

    龙氏兄弟好笑着揭短：“他们是找机会出城来骑马。”</p>

    禇大路不管，感觉上执瑜执璞出现在这里，在他心里就是来接船。而事实上，他们也是在接船。禇大路得意洋洋：“我要定亲了，我是回来定亲的。”</p>

    把红花逗笑，拿他调谑：“看把你乐的，快让开，让小红花见见小爷。”</p>

    把女儿放低，还没有揭盖住她的小被角，执瑜执璞齐声道：“闪到风不好。”</p>

    然后相对懊恼：“这是和战哥儿学的。”冬天一到，萧战就积年老嬷嬷似的在加福要出门的时候道：“闪到风不好。”这话是梁山老王妃说的，让萧战学了去，把执瑜执璞无意中教会。</p>

    红花抿唇微笑：“包得暖和，看一眼我们吧。”被角遮住风，把女儿小小面容露出，见雪白玉雕似的小面容，呼呼睡得正香。执瑜执璞说好看，荷包里拿钱出来放襁褓里，红花正在道谢，褚大路又蹿上来：“我要定亲了哈哈，我是为定亲回来的……”</p>

    从红花和方姨妈母女一概没听明白，四个接船的男孩子哈哈大笑，他们个个听得懂。</p>

    万大同都是个糊涂鬼，和陪执瑜执璞出来的顺伯孔青招呼过，送红花母女上车，趁机嘀咕：“我们有说把女儿许给他吗？看他乱嚷一气。”</p>

    红花忍俊不禁：“本来我不答应，现在我倒想答应。”万大同这一会儿也有答应的心思，但和红花玩笑，故意泼冷水：“等见到奶奶再说吧，我总觉得有古记儿似的。”</p>

    “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古记儿？”红花不知道万大同无意猜中，还这样的说。</p>

    ……</p>

    宝珠往外面看，过上一会儿，还是坐立不安模样。袁训暗暗好笑，当然他也着急见到红花。</p>

    袁家早年就没有几个家人，忠婆顺伯、卫氏红花，更多的像“家”里的人。</p>

    红花还是个伴着宝珠不离不弃，如同姐妹的家人。袁训理解宝珠这焦急不安，怨雪下得大，怨红花车进城的慢，但在宝珠又一回的起来踱步，袁训揉额头嘟囔，嗓音不大不小，恰好这房里的人听得见。出这道门帘子，估计就听不清。</p>

    “又晃，我脑袋晕。”</p>

    宝珠知道表兄是在开玩笑，白个眼儿不理会他。一旁，称心如意殷勤的走上来，称心略颦眉头，用心地把袁训面容打量。</p>

    五周岁的称心实在是个聪明姑娘，这与她智力开发的早，早早的就管家也许有关系。她知道看病人要看表情上的痛苦与舒畅，就把公公好好看上几眼，看不出来有多难过，称心才没有那么担心，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公公是闻不得这薰香味道吧？”扁一扁嘴儿：“全是执瑜闹的，香是他选的，并不是母亲平时心爱的。”</p>

    袁训还没有乐，宝珠先要一乐，看看小媳妇们多么体贴。再看如意，她小够不到放茶的高几，让丫头倒热茶，用个梅花黑漆填金小茶盘托上，送到袁训面前：“公公请吃这个茶，这是母亲喜欢的，公公吃了就会好。”</p>

    在这房里的老太太、袁夫人和袁训一起让逗笑。老太太都没忍住打趣曾孙媳：“如意啊，为什么你婆婆的茶，你公公吃了就会好？”</p>

    婆子丫头全捂嘴笑，心想这是姑娘小，这样玩笑还无妨。等大上几岁，开这样的玩笑，一定羞到姑娘们。</p>

    果然，如意睁着大眼睛，没有难为情，只是如实回话：“这茶是公公从外面拿进来给母亲，说是养精神的，公公不舒服，吃了母亲的茶就会好。”</p>

    安老太太和袁夫人一起夸她：“你办得好。”如意这下子羞涩了，小面庞红红的，不好意思上来，也会说两句话岔开。往外面看扯絮般的大雪：“执璞贪玩呢么，母亲等的急，他不回来报个信儿？”</p>

    宝珠就看看她和称心，又看看袁夫人。安老太太笑道：“宝珠，我猜到你的心思。”</p>

    “祖母请说。”宝珠嫣然。</p>

    老太太道：“这别人好，不如自己好，这自己好，不如上下好，你看我猜的对不对？”</p>

    袁夫人抿唇一笑，宝珠也含笑：“祖母说的是。”宝珠想的正是她有一个好婆婆，如今又有两个乖巧的小媳妇，像是世上开心的事情这算一件。</p>

    眼角，又把侯爷看在眼中，宝珠轻笑，是了，自己还有一个好丈夫。</p>

    有人先回来报信，说红花的车进城门，宝珠再也按捺不住，起身道：“两年没有见她，又有孩子，我得到门上去等着，不然我的心啊只是跳，我在这里坐不住。”</p>

    袁训嬉皮笑脸：“我当陪你。”</p>

    安老太太和袁夫人见他们夫妻恩爱，笑上几声，也都扶上丫头：“我们也坐久了，起来动动手脚。”</p>

    红花的娘先两天进的京，见到这个欢迎的阵仗，本能认为自己应该谦虚几句，但她不会说话，又好在没有带侄儿媳妇进京，也就没有人插话，她跟随出去。</p>

    在二门上，宝珠还是着急，原地走动几下，袁训劝她：“既然还想早见，我陪你再走几步，咱们上角门去。”</p>

    宝珠握住他的手。</p>

    “走吧，红花不是一般的丫头，我也想早早看到她的孩子。”袁训扶上宝珠，为她把风帽扯紧，带着她往角门上去。走几步，回首祖母和母亲：“长辈们请在这里避风雪吧，都去了，红花也当不起。”</p>

    安老太太笑容满面：“你们去，我和国夫人落在后面，别说，我就爱看你们两个并肩的行走。宝珠你是个大红衣裳，雪地里好不整齐。侯爷素来不怕冷，只这一件青色锦袍，宝珠像个梅花，你就像个梅枝，我先看看你们，也就不着急。”</p>

    袁夫人也说很是，雪地里那一对人，男的似玉山之钟秀，女的似娇枝之锦簇。她总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和亡夫的身影，和老太太一样，袁夫人也是个很爱看。</p>

    袁训和宝珠就去角门，称心如意是媳妇，又是孩子爱玩的时候，也跟上顺带的踩雪玩。</p>

    道路两边白雪如垠，知道不去踩，是留着看的。就路上大雪一会儿一层，就足够她们格格轻笑。</p>

    忠毅侯府因为上有太后，中间袁夫人又是个和气祖母，父亲袁训自小儿撒野的玩着长，母亲宝珠遗憾小时候过于拘束，因为没有父母亲带着玩，对孩子们天性并不加拘束。</p>

    少有出格的，就像小王爷萧战时时粘着加福，宝珠和袁训向母亲祖母认真请教过这算不算应该，老太太说是天性，袁夫人也说无妨。</p>

    世上的人多多少，有的人爱古玩，有的人有雀子，有的人爱吃酒狎妓，这些人中，都有为癖性而倾家荡产者，萧战喜欢加福是喜欢他的小媳妇儿，应当应份，再说他也敬重长辈，袁训让他不要香香，萧战小心眼子里憋着许多气，但也就不香，眼巴巴看着岳父母香。</p>

    但要是不让他和加福一处玩耍，小王爷肯定要发飚。这也是孩子们中常有的事情，很多家里大人不和气的，叮嘱不要和张家的玩，不许再和王家的说话，孩子们背地里到一起，这也常有。</p>

    称心如意在这样的家里，就小孩子天性得到很好的保护。两个人手扯着手儿，也是大红雪衣，把雪踩来踩去的笑，又去掐红梅，说是准备给红花姑姑和小孩子。</p>

    宝珠偶然回头见到，就让袁训去看她们怀抱红梅的娇羞小面庞。而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就看夫妻们携手模样，都是乐乐呵呵。</p>

    红花的娘也在后面跟着，到底是她的女儿，如今又过得这样的好。是过得这样的好重要，还是她的女儿更重要，红花的娘没有去想，她只知道她也想早些见到红花。</p>

    又有宝珠袁训都出迎，她怎么敢还站在门洞里避风。</p>

    她是见过袁家富贵的人，对着两个小姑娘一双好靴子踩得雪格叽格叽响，又是心疼东西，又是想满意叹气，唉，庄稼人哪有这样糟蹋东西的，只怕红花的女儿长大也是这样，是个不爱惜东西的人。</p>

    一面想着这可怎么好，一面听到外面马车进来。</p>

    先是几匹高头大马，孔青带着执瑜坐，顺伯带着执璞，全是趾高气扬，见到父母亲就邀功：“我们接来的。”</p>

    袁训和宝珠齐声笑：“好。”</p>

    万大同慌了手脚，向车里道：“红花，侯爷夫人亲自到这里来接你，”车里一阵慌乱，万大同也顾不上，先行去对袁训和宝珠见礼：“当不起侯爷和夫人冒雪出来，请回房，我这就红花母女进去。”</p>

    一阵北风吹来，梅花香气扑鼻而至，随着的，还有透骨的寒。宝珠也就按下心情，道：“真个的，这里太冷，别闪到风，咱们回房去再看。”</p>

    “夫人！”车帘揭开，露出红花喜笑盈盈的面容，她托着小襁褓：“奴才没有这么娇贵，请夫人看上一眼吧。”</p>

    宝珠大喜过望，连说着：“好好，”又命道：“不许你们出来，我到车里来看。”</p>

    红花就不敢动，宝珠走上来，上半身欠进车里，把孩子仔仔细细看上一遍，喜笑颜开：“生得好。”</p>

    活脱脱就是个小红花。</p>

    袁训不能把脑袋扎进去看，就在外面问万大同：“生下来几斤几两？随你随红花…。”</p>

    他问得细的好似碎嘴老婆，万大同湿了眼眶。万大同和宝珠一样，也是幼年就没有爹娘。从侯爷絮叨地问话中带出家的味道，万大同在雪中也觉得遍身暖上来，一一的回了话。</p>

    称心如意也让奶妈抱着，各把一抱好梅花送到车上，也看了一回，对着红花嘻嘻，又对着孩子面容嘻嘻，红花也嘻嘻：“像是不是？”</p>

    这就红花下车，抱着孩子去往二门。她见到她的母亲，也招呼一声，但丫头和孩子们把她簇拥，红花的娘怯手怯脚的没敢上来。</p>

    走到一半，又一个等不及的人过来。卫氏扶着小卫氏，离开几步就介绍：“这个就是你红花姐姐，”又嚷：“红花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总算有了孩子，看你以后还淘气不淘？”</p>

    万大同凑趣：“卫妈妈快不要这样说，以后母女一起淘气，可就苦了我。”卫氏取笑：“一个是你的老婆，一个是你的孩子，苦你还不是应该。”</p>

    后面，又上来忠婆。忠婆看着还是高大康健，中气十足：“红花如今也有孩子了，还记得上树掐杏花掉下来，还像是昨天的事情。”</p>

    这样的热闹中，红花的娘更插不上去话，讪讪跟着。二门上，老太太和袁夫人又说上几句，但不让孩子在这里受风，就不看，一家人带上丫头家人约有几十个，热热闹闹说着回房看孩子。</p>

    红花的娘从后面看自己女儿，夹在中间浑然似这个家里的女儿，红花的娘想到红花对她的不满，心酸上心头，为女儿喜欢也上心头。</p>

    她虽然还没见到孩子，但那绣花灿烂的小襁褓看在眼里。还有后面跟着的……两个奶妈。</p>

    用手掌拭去眼角的泪，红花小时候羸弱讨奶吃仿佛还在面前。红花的娘在此时此刻才发现红花恨她有理由。</p>

    她的奶水大多给了侄子，因为三房只有这一个根，而红花是用地瓜粥养大。</p>

    女儿对这里奶奶夫人们亲，有她的道理。</p>

    ……</p>

    房里热闹喧天，就是老太太也亲自过问：“奶水可足够吃，两个不够，京里再寻两个来。”</p>

    袁夫人则把个孩子抱在腿上，看一回笑一回。</p>

    老太太和袁夫人赏的全是银两，而袁训和宝珠是首饰。称心走上来，把一个珠花放进襁褓里。</p>

    冬天的襁褓包的有两层，放进去硌不到孩子。红花和万大同如今虽是大管事，也不敢拿大，上前叩头说不敢当，称心笑盈盈祝道：“添福添寿吧。”</p>

    如意是一个花钿，也是笑盈盈祝：“长命百岁呢。”又添上一句：“这是我和执璞的。”说过不确定，问执璞：“你备下的还有吗？”执璞把胖脑袋一昂：“我和哥哥在船上就给了，”</p>

    禇大路哈哈大笑：“你们给的，哈哈，给小妹妹弹弓儿弹子儿，她长大也不会玩。”</p>

    执瑜和执璞一起黑着脸：“那是我们挑了又挑的。”</p>

    万大同说很好，说红花的孩子，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长大一定撵鸡打狗，备下弹弓最好不过。</p>

    谢氏石氏也和红花认识，走上前来各给一样东西。方姨妈母女又上前来见过，安老太太见姨太太瘦下来，发福的虚胖全结实了，谈吐也不再虚浮，暗暗满意。</p>

    禇大路等来等去，等到说一声要吃饭了，也没有人提。他眼瞅着闻讯回来的加福和萧战，去问母亲：“不说么？忘记了吗？”</p>

    陡然一嚷，房里的人都看过来。方姨妈满面堆笑：“请老太太和国夫人做主，我们大路想高攀红花的女儿，定下亲事。”</p>

    老太太吃惊得眼溜圆，但她不是不答应。随即，她也是嚷嚷，太喜欢就成这腔调：“这亲事好，我是一定要做大媒的。给老侯爷看看，我也会做一门好亲事。”</p>

    老太太悄地里又满意一回，方姨太太可算是上了正道，从她不嫌弃红花是奴才，老太太打算从此高看她。</p>

    万大同红花是大财主，但红花身份是个家人。</p>

    红花手里没有孩子，就方便上前来跪倒，还是她以前的推辞：“这可不敢当，姨太太是姨太太，我红花是夫人的丫头，我们不敢高攀才是。”</p>

    袁夫人还在看着孩子，她因为自己丈夫的病弱，对孩子有难言的喜欢。闻言也不劝红花，只对老太太道：“我也算一个媒人。”</p>

    方明珠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正要让大路去拜岳母，见宝珠轻唤：“丫头，取我昨天说的东西来。”</p>

    一个小匣子过来，宝珠递给红花，含笑殷殷：“你跟我一场，苦也吃了，凶险也经了，杀人也杀过，我心里当你是妹妹一般，这卖身契给你，从此你就只是我的大管事，是我请的掌柜。”</p>

    老太太笑嚷：“这个好。”她也是个偏心的人，偏心程度不亚于太后。还有一句：“到底是我的宝珠最好。”</p>

    方姨妈一迭声的说是。</p>

    再看红花，跪到宝珠面前泪流满面，哽咽一会儿，她泣道：“不！夫人，您不要我了吗？我跟随着您走南闯北一步儿不丢，这要不是嫁了人，我还跟在您身边。这东西我不能要，您不能不要我。”</p>

    房里安静下来，卫氏和忠婆相对颔首，都是悄声：“红花从来是懂事的。”</p>

    红花的娘心头让一揪，又陷入茫然。怎么红花是自由身她也不要？这孩子对这个家里真的是离不开啊。</p>

    推上一会儿，宝珠劝，袁训也劝，红花坚决不答应。宝珠就命收回，但是坚持：“小红花可不能当奴才看。”万大同上前谢过。</p>

    这样一闹，又把禇大路着急的不行。“哎哎，我的亲事。”</p>

    房里哄然大笑：“你急的是什么？”</p>

    “这么点儿大，就急着要亲事。”</p>

    老太太忍住笑，再笑她觉得肚子要疼：“我做主，这亲事定下来。赶紧的，你们把信物交换。”</p>

    方姨妈早就准备好，方明珠取出一个盒子几件首饰，钗钿簪子样样俱全。有一个祖母绿的簪子，不能和老太太袁夫人宝珠的相比，也算不错的东西，是禇大战场上得的战利品。</p>

    万大同收下来，也把一盒子男人用的玉佩、簪子、腰带金环给方明珠。方氏母女欢天喜地，可见红花家里也是早有准备。</p>

    这就正皆大欢喜之时，“嗖”，禇大路蹿到萧战面前：“我定亲了我定亲了，我可以和加福玩了吧。”</p>

    萧战把加福一带，后退好几步。</p>

    孩子们站在一堆，执瑜执璞龙显贵龙显兆学着萧战口吻，异口同声回答禇大路：“知道了，以后和你媳妇儿玩去吧。”</p>

    禇大路傻眼，四个小子捧腹大笑。</p>

    “你上战哥儿当了，哈哈哈，”执瑜笑得胖脸蛋子抖动。</p>

    “战哥儿最会耍赖。”执璞撇嘴。</p>

    龙氏兄弟见吃瘪的多出来一个，顿时把他们在萧战面前碰的钉子忘记，一起取笑禇大路。</p>

    大人们见到，笑着继续去饭厅。万大同凑到红花耳边：“我说的，粘着定亲有原因。”</p>

    红花底气十足：“这亲事是老太太和国夫人为大媒，不怕他以后飞到天上去。”</p>

    女儿接回在手臂上，红花眉开眼笑：“我的乖乖，看看你的福气多好，这是你生在这个家里，粘带上的。”</p>

    红花的娘过来，万大同让出位置给母女们说话。红花是和她的娘说不来话，把脸儿木起来，笑容僵住。</p>

    “我明天就走，我见到你们，我就知足，这家里的人对你都好，我不在这里拖累你。”红花的娘拭眼角泪水。真个的，这个家里的人对红花都太好了。</p>

    红花心平气和，就她来说，能有这种语气她自己都吃惊：“留下住过年吧。”</p>

    红花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花淡淡不看她：“我如今也有女儿，多少懂些当娘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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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多更少更，早更晚更。咱们达成共识。已过贪玩年纪，不是仔玩去能写不写。总是身体不太好，工作忙碌。不愿意一一解释，也不想以此博感情。就仔来说，愿意守时。少更晚更非已所愿，只能说，多体谅吧。让咱们信任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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