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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难。”</p>
顾怀疆想了想,道:“陛下,这份军报是五日之前送出的,再过几日便会到达边关。陛下此刻派人快马去边关查看,等到达的时候,顾家军已经在执行军令了。到时候看看他们是否有所调动,不就分明了吗?”</p>
冬御史道:“万一陛下派人去查看,顾侯爷又偷偷送了新的军报去改变军令,岂不是查不到实证了?”</p>
宁帝一拍御案,心中已经有了偏向,“胡说,就算顾侯跟朕同时派人去边关。已经在调动中的军队,怎么可能立刻恢复寻常?你身为言官不懂武事,仅凭一份假军报断章取义,岂不辱了顾侯的清誉?”</p>
两个御史齐齐下跪,头上冷汗直冒,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p>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顾怀疆改变了传递军报的方式,并且和宁帝报备过,他们手中这张刚好是假军报。</p>
给他们军报的那个人,可没说是假的啊!</p>
两人偷觑上首,只盼着那个人快点站出来替他们说句话,否则宁帝今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p>
空气陷入了凝滞,时光被拉得像夕阳下的影子那么长——</p>
“陛下息怒。”</p>
站出来说话的不是他们想的那个人,而是顾怀疆。</p>
“诚如陛下所言,二位御史不懂武事,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军报什么是假军报。他们只知道看到了违反律令之事,便来弹劾臣,这本身没有错。”</p>
顾怀疆看了两个御史一言,“若因为言官不懂武事被陛下责罚,日后朝中的武将由谁来监督?臣希望陛下能对二位御史从轻发落,免教言官寒心,日后不敢弹劾武将,那必定会使武将缺乏约束!”</p>
此言一出,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惊讶地看他,震惊于他的霁月清风。</p>
他自己身为武将,却直言担忧武将失去言官约束,可见他心中坦荡,不惧监察。</p>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季道公,露出淡淡的一个笑容。</p>
宁帝本想重罚两个御史,此刻不能重罚,心中不快,“既然顾侯为你二人求情,朕当给他这个面子。只是你二人日后行事要稳妥些,涉及朝中一品大员之事,就算你们不和顾侯当面询问,也该报备季老大人才是!”</p>
季道公要是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由着这两个御史胡来的。</p>
两人羞愧难当,唯唯诺诺地应是。</p>
顾怀疆道:“虽然臣认为错不在二位御史,可二位御史如何得到这份假军报,臣还是很好奇。若非有心人抢了军报拓下交给二位御史,他们也不至被蒙蔽。”</p>
二皇子不耐地闭了闭眼。</p>
殷朔啊殷朔,枉我以为你聪明,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p>
顾怀疆在朝堂几十年,连你父亲舍出官位都没能把他扳倒,就凭你?</p>
宁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正是。你既分五路人马护送军报到边关,必定每路都有人护持,这假军报外人是哪来的?夏御史冬御史,还不快快说来!”</p>
两个御史对视一眼,似乎对这话早有串通好的说辞。</p>
“是……是有人匿名送到御史台的,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抢了军报!”</p>
顾怀疆轻呵一声,“既然是送到御史台的密报,敢问季老大人是否知情?”</p>
季道公被点道名字,站出来拱手应道:“回陛下,侯爷,老臣半点也不知情。想来这匿名人觉得夏御史和冬御史更公道,所以把密保给了他们,而非老臣。”</p>
跪在地上的两人头埋得更低了。</p>
季道公是朝中少有的极德高望重的老臣,和他的辈分相比,陛下和顾侯爷都是晚辈。</p>
要说公道,谁敢说比他更公道?</p>
季家是书香门第,从季道公老大人的名字便可看出一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而名为季道公。</p>
宁帝从季道公的话中听出了戏谑,还有淡淡的讽刺之意,“不可能,季老大人的持身中正是人尽皆知的,要匿名举报怎会绕过他这个御史台首官,反而找上你们?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陷害顾侯,陷害我东灵的忠良之臣,真是岂有此理!”</p>
知道季道公洞察世事不好糊弄,所以挑了这两位丝毫不懂武事的御史,还真是眼光毒辣。</p>
这个陷害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东灵朝中位高权重之人。</p>
宁帝心中隐约有了人选,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御案上的奏折都砸到那人头上。</p>
他实在太令自己失望了!</p>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吭声的殷朔,忽然走出了自己的位置。</p>
在顾怀疆的引导下,宁帝势必已经怀疑到了自己,他索性站出来,反而让宁帝不敢轻易定论。</p>
“臣以为陛下的想法极是。不过臣有一点不明,现在并非战时,边境也没有任何不安的风声。顾侯对边境的顾家军下的什么军令,可曾知会过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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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5 可曾知会过陛下?(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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