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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暖！”夜颜急着去抱孩子。</p>

    但身旁的男人比她动作更快，从小羿手中夺过孩子就往屋里去。</p>

    房里面，两位奶娘正紧张的盯着小床上的小家伙，但小家伙跟姐姐不同，睡得很熟，跟平时没有两样。</p>

    因为小姐姐的异样，她们担心床上的小人儿也出异样，所以两个人趴在小床边，眼都不敢眨，更不敢离开半步。</p>

    见慕凌苍抱着女儿进屋，两人就像见到了神邸般激动，赶紧迎向他主动向他解释情况。</p>

    “王爷，不知道小郡主怎么了，今日傍晚时她身子就有些凉，奴婢以为她是着凉所致，所以就为小郡主加了一件薄衣。可没想到，晚上喂过奶水后，小郡主就变成这样了，看着好吓人。”</p>

    “王爷，小羿替小郡主把过脉，没发现小郡主脉象有异，而且小郡主也不哭闹，只是不知道为何原因，她就是睡不安稳。而且，王爷，您看小郡主这气色，与小世子比起来，太不正常了。”</p>

    听着俩奶娘焦急的解说，慕凌苍一时间也没回应她们，先将女儿房床上，开始细细的替女儿把起脉来。</p>

    跟奶娘说的一样，女儿脉象平稳，一点病症都没有。这本该是让人安心的，可看到女儿小脸极其不自然的肤色，他不但无法安心，还蹙紧浓眉，又替女儿把了一次脉。</p>

    “凌苍，心暖究竟哪里不对？”夜颜越看越女儿越揪心。</p>

    她想不明白女儿为何会这样，按理说她娘亲自照顾，身边的人要是有点猫腻，她娘那双慧眼绝对能够看穿。</p>

    而且小羿还寸步不离的陪着两个孩子，她不信广阳宫的人在这么严密的看护下还能做什么手脚。</p>

    “奇怪，心暖的脉象并无异样，究竟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慕凌苍轻抚着女儿的小脸，浓眉像打结似的，眸底一片深沉。</p>

    “心暖……”夜颜心疼的将女儿从床上抱起，看着她不安的小睡颜以及泛着青色的肌肤，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p>

    从两个宝贝出生起，一直都被照料的很好，小感冒都没有过，更别说这副模样，她能不担心才怪！</p>

    “王妃，小郡主这样，奴婢看着也好心疼。”负责给慕心暖喂奶的柯奶娘走到她们母女跟前，看着夜颜怀中的小丫头，同样掉起了眼泪来。</p>

    “王爷，小郡主为何会变成这样？”负责给慕昕慰喂奶的廖奶娘也跟着一起泣哭。</p>

    两个奶娘既紧张又不知所错，除了担心和伤心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p>

    慕凌苍盯着她们哭泣的样子，眸子紧了又紧，突然冷声问道，“晚膳你们用了些什么？一一道给本王听！”</p>

    柯奶娘抹着眼角回道，“王爷，都是夫人亲自挑选的膳食，也是夫人亲自用银针试探过的，这些菜品应该不会出问题。”</p>

    小羿在旁边也赶紧附和，“王爷，柯奶娘说的属实，姨婆亲自验食过后由小的给两位奶娘端到房里，也是小的亲自守着两位奶娘进食，小郡主的异状应该与菜品无关。更何况两位奶娘所食的是同一菜品，如果菜中有问题，为何小世子又完好无事？依小的看，小郡主的异状应该是别的东西所致。”</p>

    而正在这时，夜颜突然皱起了眉，并对着空气连吸了几口，“什么味？”</p>

    不但她闻到了异味，而且这异味让她极其难受，突然间脑袋都有些沉，跟感冒了以后很无力的感觉有些相似。</p>

    所有人齐刷刷的把她看着，目光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色。</p>

    “王妃，你脸色……怎么变了？！”小羿最先惊呼起来。</p>

    “颜儿？！”慕凌苍赶紧将她怀中的女儿抱到自己臂弯中，单手搂着她腰肢，沉声问道，“如何回事？你觉得哪里不对劲？”</p>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觉得脑袋有点重。”夜颜摇了摇头，她神志很清醒，就是觉得脑袋变得有点重。</p>

    慕凌苍双眸敛着寒气，将女儿交给小羿后，搂着她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很快搭上了她手腕的脉搏。</p>

    然而，脉象跟女儿一样，同样没发现异状。</p>

    就在他倍感怪异时，夜颜突然用手指着柯奶娘，“你、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p>

    闻言，所有人把目光瞪向柯奶娘。</p>

    柯奶娘脸色一慌，突然跪在地上举着双手惊呼道，“王妃……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做！</p>

    夜颜一手压着昏沉的太阳穴，另一手继续指着她，气虚无力的道，“你身上有东西……”</p>

    慕凌苍脸色那真叫一个阴沉，眸底寒芒凌厉如剑，厉声朝小羿下令，“搜她身上！”</p>

    柯奶娘被他那样子吓得浑身直抖，但嘴里还是喊着，“王爷王妃，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过！”</p>

    廖奶娘愣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她，明显很意外她跟此事有关。</p>

    小羿得令，把怀里的小丫头交给慕凌苍以后，快速在柯奶娘身上搜找起来。</p>

    还别说，他真从柯奶娘怀兜里摸出一样东西，细看竟是一只香囊。</p>

    虽然只是一只香囊，但在场的人脸色全变了，就柯奶娘自己都犹如见到鬼魅般，吓得眸孔大睁。</p>

    不用等人审问，她焦急的解释起来，甚至带上了哭腔，“王爷王妃，这香囊只是奴婢在外面捡的，廖奶娘可以替奴婢作证，求王爷王妃明鉴……”</p>

    慕凌苍阴沉的眸光随即射向一旁的廖奶娘，廖奶娘立马扑通跪在地上，“启禀王爷王妃，柯奶娘说的是真的。傍晚前我们送小世子小郡主去陛下寝宫，路经花园见到地上有只香囊，柯奶娘说这香囊的味道很别致，就捡了放在身上。至于香囊的来历，奴婢和柯奶娘真的不知道，只是喜欢才捡起来收着的。”</p>

    慕凌苍先朝小羿睇去眼色，小羿拿着香囊快速跑了出去。</p>

    夜颜在慕凌苍先动怒之前拉住他的手臂，对着地上两名奶娘抬了抬下巴，“你们起来吧。”</p>

    两名奶娘因为慕凌苍一身冻人的寒气，根本不敢起身，还朝他们不停的磕起头来，“求王爷王妃饶命，奴婢是冤枉的！”</p>

    夜颜深吸了几口气，香囊一被拿出去，她觉得脑袋的昏沉感顿时少了许多。</p>

    再看两名奶娘惶恐不已的样子，她轻声开口，“起来吧，我信你们是冤枉的。”</p>

    两位奶娘自出生起就在她儿女身边，还是夜芸亲自挑选的。如果说她们有问题，那这两个多月早就出问题了。</p>

    何况，从天秦国到荣国，这一路上算是最容易下手的，如果她们对孩子有歹心，有的是机会对孩子下手，不可能等到现在才下手。</p>

    她现在最好奇的是这香囊的来历，以及这香囊为何会让她和女儿出现这样奇怪的反应。</p>

    听着她亲口表态，俩奶娘停止了磕头，感动得不停用手背擦眼泪，“谢王妃信任……谢王妃愿意相信奴婢……”</p>

    只是当她们看到慕凌苍阴沉的脸色时，还是不敢起身。</p>

    夜颜偷偷拉了拉他，慕凌苍这才冷声溢道，“起来吧。”</p>

    俩奶娘又对着他磕了一头，“谢王爷信任……谢王爷愿意相信奴婢……”</p>

    她们刚起身，小羿就从外面跑了进来。</p>

    许是知道那香囊有问题，他没把香囊再带回房里，空手垂在身体两侧，绷着小脸冷肃禀道，“启禀王爷，小的检查过了，那香囊确实有问题。里面除了香料外，还有一种花粉，此粉乃是醉花碾磨而成。”</p>

    慕凌苍冰冷的眸中突然那闪过一丝复杂，“醉花不是鬼谷才有的么？为何此处会有醉花出现？”</p>

    夜颜好奇的挺直背，“醉花？这是什么花，听都没听过。”</p>

    小羿赶紧向她解释起来，“王妃，醉花乃是鬼手所种的一种毒花，此花从蕊到根皆有剧毒，且每个部位的毒性都有所不同。香囊里的醉花粉应是花瓣初开的部分，所以毒性最轻，一般人要经三五月才会中毒。”</p>

    夜颜更是诧异又不解，“鬼手种的？他不是你师父吗？”</p>

    小羿突然看向慕凌苍，露出一丝尴尬，“王爷才是鬼手的亲传弟子，我所学的都是王爷教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王爷才说我是鬼手的徒弟。”</p>

    夜颜抿了抿一下嘴，也不就这个问题讨论。</p>

    没有了那只香囊，不但她脑袋舒服了，就连女儿小脸上隐隐泛出的青色也消失了。小丫头突然睁开双眼，黑漆漆的眼仁儿先是盯着头顶上的父王，然后小嘴一扁，‘哇’的放声大哭起来。</p>

    她赶紧把女儿抱到自己怀里，心疼的拍着她哄道，“心暖乖，不哭哈，没事了没事了，父王母妃都在呢……”</p>

    小丫头平时可是不怎么哭的，但这一次夜颜都哄不住，哭得整张小脸涨得通红。</p>

    小羿忙上前伸出手，“王妃，给我抱抱，让我来哄她。”</p>

    夜颜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刚那种感觉虽然不要命，但整个人绵软无力，有点像感冒虚弱，又有点像喝醉酒似的，她一个大人都倍感不适，何况还是这么大点的孩子。</p>

    即便女儿还不懂事，但再小的孩子也有情绪，再小的孩子对身上所发生的危险也有一定的意识，像受到惊吓之类的，他们都有本能的反应，所以女儿缓了不适的症状后才会害怕、才会如此哭闹。</p>

    “心暖乖，母妃在这里，母妃会保护你，不管是谁吓到了你，母妃都替你打他，好不好？不哭了哦，母妃一定把那个人找出来剁成肉酱喂狗！”她知道小羿也心疼孩子，可此时此刻她也心绞难受，除了哄女儿，还恨不得把那个做香囊的人千刀万剐！</p>

    “哼哼呜呜呜……”小丫头突然收小了哭声，小脑袋不停得往她怀里拱。那小脸涨红着，小嘴扁扁的，别提多可怜了。</p>

    “我的心肝宝贝，不哭了啊，等母妃把坏人找出来，就带着你去砍了他！我们要剖了她的皮、抽了他的筋、还要拿他骨肉熬汤！”女儿的哭声是小了，可夜颜心里的恨却越来越多，低头蹭着女儿嫩嫩的脸蛋，嘴里说着发狠至深的话。</p>

    也许是她把女儿脸蛋蹭痒痒了，小丫头突然张着嘴笑了起来。</p>

    而她这一笑，把其他人雷得都傻眼了。</p>

    小羿虽然没有接到她，但是见她笑，也忍不住咧嘴，而且还学着夜颜说狠话，“对，抓到做香囊的人，我们就把他剁了熬汤，还要把他脑袋当蹴鞠踢！”</p>

    小丫头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黑漆漆的眼仁儿就像两道月牙儿，开始在夜颜怀里蹬腿挥手。</p>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压根就听不懂，她不过跟平常一样，只要谁哄几句，她就会张嘴乐一乐。</p>

    但此时此刻，大家都当她是听懂了大人的话，就包括慕凌苍都有一种错觉，自己这闺女以后怕是会比她娘还野……</p>

    “你感觉怎样？”他见女儿气色恢复如常，因为没法跟女儿交流，只能询问女儿她娘。</p>

    夜颜凝神摇了摇头，然后对她道，“好多了，就是刚刚那一会儿太不寻常了，整个脑袋就像被重物压着似的。”</p>

    她理解女儿之前的反应，脑袋很重，她不舒服肯定会下意识扭动，所以她脑袋一直想摆动，但因为使不出力气，所以她哭都哭不出来。</p>

    慕凌苍眸子又沉下，眸光睇向小羿和两位奶娘，“今日都有谁到过广阳宫？”</p>

    小羿先道，“回王爷，陛下一直都有口谕，除非姨婆同意，否则其他人是进不来广阳宫的。今日盈贵妃因为瑞嘉公主的事到过广阳宫，依小的所见，这装有醉花的香囊定是她故意落在广阳宫的！”</p>

    夜颜忍不住提出疑问，“这香囊是在花园里捡的，而花园里路过的人如此之多，她怎么能料定两位奶娘会从那里经过？除非两位奶娘过去的时候被她看到了，所以她才故意扔在地上的。”</p>

    柯奶娘赶紧回道，“回王妃，我们在广阳宫住了这么久，盈贵妃今日是第一次过来，她不可能知道奴婢们何时去寝宫那边。而且今日奴婢们过去时，听说她已经离开许久了。”</p>

    她这番话等于是否决了小羿的猜想，一时间全都沉默起来。</p>

    片刻之后，夜颜再朝慕凌苍问道，“凌苍，那鬼手种的这些所谓的醉花是不是很容易得到？”</p>

    慕凌苍薄唇抿得冷硬，眸光又深沉又复杂。</p>

    小羿替他回道，“王妃，那老人家不会随便给人醉花的。以前王爷带我去过鬼谷，那地方处处都是机关和迷障，外人根本进去不了。而且那地方好多东西都有毒，就算进了谷随时都有可能中毒。”</p>

    夜颜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随即她又问道，“那会不会鬼手把醉花送给别人呢？”</p>

    这次慕凌苍回得很快，“不可能！”</p>

    虽然他很笃定，但夜颜还是露出不信。</p>

    小羿掩嘴笑道，“王妃，那老人家很小气的，王爷找他要草药他都会骂人，外人想要他给东西，做梦都不行。”</p>

    夜颜纠结起来，“既然都不可能，那醉花这东西怎么会出现的？而且还出现在宫里面！”</p>

    她之所以要问到底，不是因为好奇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而是她发现了那药对她们有伤害……</p>

    不是他们，是她、她娘、她女儿……是她们！</p>

    换句话说，这药有克制她们的作用！</p>

    之前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试问，她怎能不紧张？</p>

    世间万物存在着相生相克的道理，这一点她是很肯定的。就拿夜家女子的血脉来说，能克制血盟庄的蛊虫，那如果世上出现有克制她们血液的东西，她真的一点都不惊讶。</p>

    反正这些事很玄乎的，见识多了就一点也不惊讶了。</p>

    就在她满心担忧和纠结时，慕凌苍突然起身，沉着脸对小羿道，“带我去看看那香囊！”</p>

    夜芸肯定不会跟着去的，她现在对那个东西充满了害怕，没搞清楚之前，她和女儿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p>

    一大一小两人出去了，也没过多久两人就返回了房里。</p>

    “凌苍，发现什么了吗？”夜颜赶紧问道。</p>

    “那香囊是鬼手做的！”</p>

    “啊？不会吧？！”听他说完，夜颜忍不住惊呼起来。</p>

    “他用香囊向我暗示，有人进了鬼谷偷了醉花，而且此人极有可能是荣国宫里的人！”慕凌苍眸子敛得紧紧的，说话的时候浑身寒气逼人。</p>

    “不、不可能吧？这宫里还有那么厉害的人？”夜颜这下是彻底惊呆了。</p>

    因为刚才才听小羿说起过，那什么鬼谷外人根本进去不了，就算进去了也容易碰到毒物丧命。现在告诉她有人跑去鬼谷里偷了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是对她们祖孙三人有克制作用的毒药。</p>

    试问，她能不惊讶、能不着急？</p>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慕凌苍坐到她身旁，搂着她肩膀温声道，“不用担心，醉花最多使你们丧失反抗能力，但改变不了你们的血液。我听你娘说过，她曾经落在血盟庄的手中，我想对方极有可能靠这种迷药才得手的。如今我们已经知道醉花流落谷外，以后只要格外小心，定不会出什么差错。”</p>

    夜颜一副哭相，“我现在就想知道那鬼手怎么把香囊弄到宫里来的？光打个暗号有啥用啊，给解药才是最重要的！”</p>

    慕凌苍抿着薄唇沉默起来。</p>

    总不能告诉她醉花无解药吧？</p>

    老头子的意思除了要他们防备使用醉花的人，最重要的是这老头子生气了，想要他把这个人找出来……</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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