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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陌云清问道。</p>

    莫鸢淡淡一笑，仰头望着漫天的烟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我更相信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后面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非她经历过前世今生，一定不会相信命运，可事到如今，她信了。</p>

    说来奇怪，在仇恨的道路上，她从未信过命运，但是在她和陌云清的事情上，她反倒失去了信心。</p>

    “莫鸢，”陌云清扳过莫鸢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用担心，前途路漫漫，我们一直在一起。”说着，陌云清指了指自己心的位置，又指了指莫鸢心的位置，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p>

    莫鸢除了笑，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对陌云清的感激。</p>

    两人在一起，除了必不可少的爱，还有相互扶持的勇气和责任，担得起的，能够坚持担一辈子的，两人携手一生；担不起的，唯有尽早各奔东西。</p>

    她和陌云清，无疑属于前者，她希望两人能够携手一生。</p>

    莫鸢的一颦一笑，一个微小的举动，在陌云清里都有着不同的含意，他太了解她了。嘴上口口声声说相信，实际上她的眼神已经透露了她心底的恐惧。</p>

    她倒不是恐惧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是父皇、皇后，还有万千百姓对他们的质疑。</p>

    “喂，你们两个，眼看着大年初一就要到了，还不赶紧许愿。”是敏枫的声音，隔着烟花，看到敏枫和嫣儿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p>

    何苦想那么多呢，忧心明天还不如享受当下，毕竟，明天犹未可知，而今天，他们快乐的在一起。</p>

    侧头对上满是笑容的明眸，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莫鸢对着烟花许愿：惟愿今生和他携手到老。</p>

    新年的前几日是太后最忙的时候，因为要接受很多人的拜见，每天光是接待就已经够劳神的了，还不能忘记抄写佛经，这是太后每日的必备功课。</p>

    这时，敏枫自告奋勇：“太后娘娘，敏枫去替您抄写佛经吧。”</p>

    太后看了看他，自打皇后把他和她的小姨娘赵舒洁带进宫后，宫中多少也添了一点鲜活的气息。</p>

    从民间来的敏枫，身上的质朴气息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和宫女、太监聊得不亦乐乎。深得宫中很多人的喜欢，就连那些互相看不对眼的妃嫔，针对敏枫也没有半点的抵抗力。</p>

    在佛学上，敏枫从云山寺方丈那里耳濡目染了一些，和深居宫中的这些个妃嫔一讲述，人人都把他当作佛学大师，天天没事找他聊聊自己昨夜又做了什么梦，预兆着什么，或者是自己将来的命运究竟是怎样的，这些有的没的东西。</p>

    陌云清讽刺他，不大的孩子，总是研究一些行将就木的人才感兴趣的东西，能把这些妃嫔忽悠的团团转也算是他功德一件，起码，这些女人们把更多的时间用来佛学的消磨上，而不是彼此的勾心斗角。</p>

    皇上因为这件事还嘉奖了敏枫，说他为自己解决了一大难题，不然每次翻牌子去的寝宫中，大多数女子问的都是关乎真情假意方面的问题。无外乎“皇上究竟爱不爱我”，“皇上能够爱我多长时间”，“等臣妾人老珠黄的时候不要把臣妾一人丢在寝宫中，让臣妾独守空房”之类的问题。</p>

    敏枫为人挺谦逊，无论谁夸奖他，他总是一句话：“佛力无边，但凡是接触过的人，都会臣服在它的真理中，因为它能回答你的所有疑问。”</p>

    太后对于敏枫的事情有所耳闻，当时还笑言，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才明白的事情，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知晓，看来自己真是白活了。</p>

    所以，针对敏枫提出的这个请求，太后一点都不吃惊。</p>

    “哀家听闻过你的一些事情，想你也是能经的住孤独的人，依你所言，交给你去做了。”</p>

    敏枫是自打太后潜心修佛以来第一个为太后抄写佛经的人，连皇上闻听了之后都是极其赞誉。</p>

    莫鸢拜见太后的时候偶然从太后口中得知敏枫的事情，颇为感兴趣。</p>

    “皇祖母，我能否去看看敏枫？”莫鸢问道。</p>

    太后笑了：“有何不可，你自己没有定力，是不是也怀疑人家？”</p>

    太后这话说的没错，现在年轻人缺少的就是定力和忍耐力，否则，也不会滋生出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要上山求佛。</p>

    莫鸢有自知之明，若非和报仇相关的事情，她很难在一本本的书经面前沉淀下自己，任由时光流淌而不顾。</p>

    见到敏枫的那一瞬间，莫鸢突然明白了太后允许他的原因。</p>

    一袭白衣，坐在蒲团上，神情专注认真。没有皇子们在学堂学习时的无聊颓废姿态，亦是没有半丝困倦，他是真的把抄写佛经当作一件神圣的事情去完成，那种近乎虔诚的膜拜令莫鸢看了都为之动容。</p>

    想想，还是不要打扰了，转身欲走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敏枫的声音：“郡主既然来了，何不小坐片刻？”</p>

    莫鸢忽然觉得好笑，转身对上敏枫挑衅的眼神。</p>

    “差点儿连我都要被你蒙混过去，小小年纪，演戏的本事倒是不小。”</p>

    清心院中的凉亭中，莫鸢和敏枫相对而坐。</p>

    院中树木已经小露绿意，点染了整个入目的枯黄。</p>

    “你在躲避什么？”莫鸢直入主题，对于敏枫来讲，她没有必要拐弯抹角。</p>

    敏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明白郡主说的话。”</p>

    莫鸢笑笑，没有强迫，望着满院的枯枝悠然说道：“我听说了，皇后给了你很多职位，让你自主挑选。那些职位是外人求都求不来的，若非你是皇后的弟弟，又拥有足够的能力担任，不会落到你的头上。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和条件，你居然都推脱了，并且自愿请命为太后来抄写佛经。”</p>

    “我一直很纳闷儿，像你这样乖的人，怎么会在除夕之夜，跟着七皇子一起出去疯玩？现在看来，倒是有些眉目了。”</p>

    莫鸢收回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敏枫，轻抿一口茶水，静静等待敏枫的答复。</p>

    在莫鸢面前，敏枫自知装傻只是平白的增添嫌疑成分，索性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p>

    “既然郡主都已经看出来了，猜也应该猜的到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亲自来过问，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吧？”</p>

    敏枫思维转的快，莫鸢自恃和他聊天要调动浑身的智慧，不然很容易被他绕到他的思路上去。</p>

    敏枫说了半天根本没有说出他的原因之所在，反而强调莫鸢主观的想法，试图在无形当中，令莫鸢以为她的主观想法和猜测便是他逃避的原因。</p>

    莫鸢摇头，把茶盏推置到一边，盯着敏枫：“你和我非亲非故，我因何要这般关心于你，如果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或者想要加害于你，你大可以不说，或者你觉得和我的交情还没有到那种什么事情都可以聊的地步，故此也没有说的必要。”</p>

    “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看看你，顺便，劝劝你。”</p>

    莫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又那样诚恳地看着敏枫，目光中没有半丝的迟疑和纷杂。</p>

    敏枫笑了，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郡主，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解不出你的签吗？”</p>

    莫鸢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话题引到那天的祭祀抽签上，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p>

    “就如同这后宫中的众多妃嫔一样，她们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不存在的虚空之上，我不敢断言佛家究竟是否存在，但是佛的最根本，是人心的改变，人看世间角度的改变，近而改变自己，才能活的没有那么痛苦。”</p>

    “我为这么多人解签，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过的人却是不少。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不相信佛家的存在，但是信奉佛所言的一些道理，故此你的的人生相比其他人而言更要精彩。因为你善于自我挑战，有独特的个性，而非一句佛曰就用一辈子的人。”</p>

    莫鸢愣愣地听他讲完，半晌之后，看他一脸得意的表情，竟是“扑哧”一声笑了。</p>

    “我看你是抄经书抄疯了，嘴里叽里咕噜说一大堆理所当然的话，无外乎就是两个意思：人可以借鉴佛学当中某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但是不能把所有的意愿都强加在佛祖的身上，凡事，还是要靠自己。”</p>

    莫鸢简明扼要地把敏枫所言总结了一下，敏枫合掌而击：“你看，我所说不错吧。”</p>

    莫鸢白眼一翻：“原来你就是因为我可能会有强烈的质疑，所以才会闭而不言。”</p>

    敏枫“嘿嘿”一笑：“都是小打小闹，万一测不准，你这号人，是很容易来找麻烦的？”</p>

    莫鸢发觉自己还是被他给带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索性也就不再问了，毕竟他的人生，还是他自己掌握比较好。无论什么原因，能在宫中安全生存下去，就是好办法。</p>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勉强。”</p>

    莫鸢环顾四周，扬声感叹：“说出来或许你并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来清心院，太后的佛堂所在地。所以，这次来找你也不是全部的目的。”</p>

    敏枫叹口气：“就知道我的事情还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不然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发觉？”</p>

    莫鸢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一点其他的意味，有些甚为不解地看着他：“你做这些……是为了……引人注目？那你……”</p>

    所有的疑惑突然之间都解开了，不用敏枫自己告诉，只是这一句回答，就透露了他的本心。</p>

    本以为敏枫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不谙世事，想要在宫中明哲保身，不成想，还是为了制造一种不想与世人为争的假象，为的是拉长线掉大鱼，果然，小瞧了他。</p>

    看莫鸢眼中的疑团解开，脸上一直带着的疑惑也松懈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真相不可置信的表情。</p>

    敏枫耸耸肩：“怎么？你是想说，我小小年纪就如此深的心机，太过可怕了吗？”</p>

    莫鸢张张嘴，却是没出声，她真的是这个意思。</p>

    敏枫摇摇头，望着庭院中初露新芽的树木道：“佛学上说，所谓的出尘入仕，不是指的身在尘世，入仕途跑官场，而是身心都俱在，行善事积累德行。在佛学的层面上，没有恶一说，在他们看来，恶是被塑造者本身具有的超过常人的贪欲，照样也是修行者必将经历的一场劫难，渡过了，修成正果，宽恕一生，愉悦一生，渡不过，唯有生前死后受折磨。”</p>

    “而怎么选择，是被塑造者自己的事情。”敏枫把目光移到莫鸢脸上，“我和你讲这些，不是在和你宣扬佛学。只是告诉你，无论我展现给大家的是多么能干的一个人，或者在他人眼中是一个超凡脱尘的人。而实际上，我就像这庭院中初露端倪的新芽，也是被塑造的人，身体中也有必不可少的贪欲，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以及我想要为之努力的人。”</p>

    这样的答案，无疑是莫鸢所能猜想到的最完美的答案。</p>

    从清心院出来，莫鸢来到了皇后的寝宫之中。</p>

    皇后见到莫鸢甚为高兴，询问了一些近况之后，针对她意外获得的这个弟弟，皇后的感情颇丰，大抵都是对敏枫的称赞之词。</p>

    “但是有一点本宫不太明白，给他安排的大多数职位都是其他人可望而不可求的位置，为什么他不喜欢，难道真的像皇上所言，在民间待习惯了，初来宫中，需要时间的磨合？”</p>

    皇后感叹，“或者是应了老祖宗那句话，是因为他没有入仕之心？”</p>

    原来太后、皇上和皇后一样，面对这么多年难得遇见的一个奇才，一时兴奋的只晓得给他胡乱的安置位置，但是没有细细的考虑过，他究竟适合哪里。</p>

    “皇后娘娘，您有没有想过，不是因为他的磨合期太长，也不是因为年纪小怕其他人看他不起，而是因为职位本身于他而言，不甚合适。”</p>

    莫鸢试探着问出口，毕竟挑皇室之人的毛病总要谨慎为上。</p>

    果然，皇后听后愣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p>

    莫鸢趁热打铁：“皇上在派遣给臣民职位的时候，不是都讲究‘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吗？对于敏枫，皇后为何不从同样的角度出发？”</p>

    皇后显然对莫鸢的这个建议很感兴趣，紧接着问道：“敏枫是你和本宫同时接触的，甚至于本宫和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及你们年轻人，你倒是说说看，敏枫是个什么性子，适合什么样的职位？”</p>

    自从莫鸢给皇后救治眼睛，共同打击安贵妃之后，皇后对她或多或少产生了依赖之感，针对莫鸢提出的任何建议，她都自信莫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这个答案基本上到了最后都会被采用。</p>

    莫鸢也不含糊，直言不讳：“敏枫自小和邻里乡亲打交道，亲和力自然是最好的，这一点在相处之中就可以感觉得到。喜好清静之所，喜欢和书本打交道，脑子又好使，是个读书的料子，不若让他去掌管宫中记载资料的地方。现在他还处于学习成长的阶段，一边在那里学习，一边掌管职责，两全其美。”</p>

    皇后赞赏地看着她，就知道没有看错人，经莫鸢这样一说，果然觉得掌记司这个职位的确很适合敏枫。</p>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毕竟已经拒绝了那么多次。”皇后倒是有些犹豫。</p>

    莫鸢心中感慨，皇后对这个弟弟果然十分上心，没有谁，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列举那么多的职位给敏枫，让他随意一个一个地挑，结果都不满意，还是煞费苦心地为他谋划将来。</p>

    毕竟，一个男子，是不可能在宫中靠着皇后娘娘的关系吃一辈子白饭的。</p>

    莫鸢思量的是，皇后是真的特别心疼这个弟弟，还是因为身边没了陌云天，又因为无法再生产，不能像其他妃嫔一样指望着皇上宠幸，怀上龙种，母凭子贵，故此才对敏枫如此上心，凭着敏枫的步步高升保持着自己的地位？</p>

    不论是与不是，都是身在宫中的必然产物，换做是自己，或许前世目的单纯，但是今世，她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p>

    “皇后莫要担忧，此事由我去和敏枫交涉，您大可以放心地去向皇上建议。”</p>

    莫鸢心里清楚，此事根本没有交涉的必要，敏枫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职位。</p>

    不过，为了让他有个准备，莫鸢还是通知了他，并让他好好把握机会。</p>

    敏枫和莫鸢，两人总有种超越友谊和年龄的相知之感，所以对于对方为自己所做之事，除了那丝深得本人心意的惊讶之外，更多的则是了然和会意。</p>

    故此，为了这个职位，敏枫也做足了前戏。</p>

    除了为太后抄写经书之外，敏枫还知晓一些基本的调理身体的方法，皇上日夜操劳，脖颈疼痛，眼睛酸胀，吃饭也毫无食欲可言。敏枫在皇后的允许之下，亲自去山上采摘新鲜的药草，为皇上解决了身体上的病痛，吃饭食欲也恢复了常态。</p>

    皇上每日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见到敏枫，除了让他帮助自己调理身体之外，竟然也逐渐开始对佛学感兴趣，很多以前想不通、理不顺的问题，也渐渐明朗开来。</p>

    皇上对皇后娘娘说：“你的这个弟弟，真是块宝，幸好你发现了，不然遗落民间，岂不是暴殄天物。”</p>

    皇后针对皇上给敏枫的评价，极为得意和高兴，趁机把莫鸢那天的建议拿了出来。</p>

    “既然皇上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眼看他年龄也不小了，在宫中整日游荡也不是个办法，何不给他个合适的职位，让他去发挥自己的才能，成为皇上的得力助手？”</p>

    皇上闻言，回头看了皇后一眼，指了指肩膀的位置，皇后忙把在他腰间按摩的手放置在肩膀上，缓慢揉捏着。</p>

    “你不是曾经和他讲过这个问题吗，他一一拒绝了。”</p>

    皇上也不强人所难，既然他不愿意当官，随着他就好了，显然认为皇后的这个建议多此一举。</p>

    皇后笑着答：“是拒绝了，可臣妾细细想来，才知晓他拒绝的原因，大多因为不适合，他认为自己胜任，与其在不适合的位置上煎熬，不如给他找个合适的位置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皇上纳贤的时候不是都讲究‘知人善任’吗？”</p>

    皇上诧异地回头看着皇后，脸上渐显惊喜之色：“皇后真是越发配得上‘国母’二字了。”</p>

    皇后笑笑：“这些话都是莫鸢和臣妾说的，臣妾还征询了她的意见呢。”</p>

    皇上微微皱眉：“莫鸢？陌云清口口声声要娶的那个女人？”</p>

    皇后一见皇上脸色变了，连忙说道：“掌记司这个职位很适合敏枫，不若就让他试上一试。”</p>

    在皇后的探寻语气中，皇上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敏枫的身上，忽略了刚才对莫鸢的询问。</p>

    皇上点头，皇后长舒一口气，敏枫是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没有着落，她心里跟着着急，现如今，心中的顾虑总算是解了。</p>

    敏枫顺利上任。</p>

    宫中记录资料的地方在乾玄馆，那里有大量的藏书和资料，记载着云涧国近百年的历史，还有先人们留下的各种稀缺书籍。</p>

    敏枫第一天进入乾玄馆的时候，心脏的跳动着实滞息了一下下，这么多的藏书和资料，他想都没敢想过。</p>

    皇上显然很满意看到敏枫面上的那丝惊讶和惊喜，没有颁布诏书，也没有传口谕，而是皇上亲自带敏枫去的乾玄馆走马上任。</p>

    乾玄馆一早就听说宫中有位能人，是皇后的弟弟，但是一直未得以见真人，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p>

    面对乾玄馆前辈们的质疑，敏枫很快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p>

    而更加意外的是，敏枫利用职位的便利，翻出了当年太子陌云天的案件记录薄，发现了几处蹊跷之处，用了整整七天日夜，走访了当时参与此案情的官员，其中的艰难自是难以想像。</p>

    毕竟和皇室案件牵扯相关的，谁都不想透露过多，唯恐会引火烧身。敏枫运用智慧和身份的便利，终于还是把陌云天的案件查的水落石出，为他洗白了冤屈。</p>

    针对错怪了陌云天这件事，皇上愧疚不已，对皇后的态度更是万分示好，在皇后寝宫的次数相较之前也增多了不少。</p>

    得到了帝王的宠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激动的回报。</p>

    由此，皇后在后宫之中的地位，越发稳固。</p>

    这一结果，是莫鸢一早就预料到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敏枫的改变如此之快，是因为和皇后娘娘有了这层血缘关系，还是因为他为了自己心中的贪念在铺设道路？</p>

    不论怎样，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陌云清，也该因为他的定位放宽了心。</p>

    因了何氏的关系，年关一过，莫鸢就回到李家，看望母亲。</p>

    何夫人被梅夫人毒打，梅夫人陷害自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莫鸢一踏进李家的门，立刻就被一个画的花里胡哨的人吓了一大跳，好在嫣儿会武功，三下五除二把那人摁倒在地。</p>

    细看才发现，是梅夫人。</p>

    嫣儿嫌弃地抽了手，捂着鼻子立刻躲到了莫鸢的身后，指着梅夫人道：“郡主，她怎么这副样子啊，满身的脂粉之气，熏死人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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