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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人夫，只知道如怨妇一般吃醋，不晓得如何努力把莫鸢的心重新追回来，现在想想，连南翼枫都开始鄙视自己。</p>

    对面的莫鸢自是不知道南翼枫望着自己在想什么，她也没有料到南翼枫会加入，不过看眼下的情形，倒是莫鸢愿意看到的。</p>

    记忆中，无论在哪里看到的奴仆，对待主子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恭敬和谄媚，要不就是唯唯诺诺，惶恐不安，何曾像现在这般无拘无束地笑过？</p>

    待欢笑过后，所有的下人都知趣地退了下去，唯剩莫鸢和南翼枫，嫣儿和萍儿也知趣的去厨房中准备上饭。</p>

    “夫君今晚可在这里用膳？妾身不知道夫君前来，故此没有为夫君准备。”等南翼枫一走近，莫鸢后退两步盈盈施礼，拉开两人的距离说道。</p>

    南翼枫心中一疼，曾经爱他如生命的人现今疏远如陌路，饶是那张娇小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再是在自己怀中笑得如孩子般的幸福女子。</p>

    南翼枫陷入回想，没有说话。</p>

    莫鸢见他不答话，又重复了一句：“夫君，请移步它院吧，饿坏了身子得不偿失。”</p>

    已经显而易见的“逐客令”，早先母亲常用这一招借以不挽留客人，如今莫鸢倒是学来用在了自己的身上。</p>

    嘴角抽动，扯出一抹苦笑，南翼枫最后看了莫鸢一眼，缓缓转身，走出了莫鸢的院落。</p>

    直到南翼枫的身影隐没于门外，莫鸢才长长舒了口气。</p>

    在南翼枫面前，莫鸢越发觉得气氛压抑，是不是不相爱的两个人，待距离越来越远的时候，留给对方的，除了莫然，更多的是无关痛痒的疏离。</p>

    可是因了前世，莫鸢对南翼枫除了疏离，还有一层更身后的仇恨。</p>

    自动忽略掉南翼枫出现的这一段，因了是三人齐心协力的杰作，再加上两个丫鬟今晚玩的都很高兴，这日的晚膳吃的也还算是尽兴。</p>

    可是嫣儿看的出来，莫鸢竭力欢笑的背后，是对未来要走的路途的担忧。王妃的意外失约，让莫鸢心中升腾出不好的预感，那么多的意外可能，没有一种是她愿意看到的。</p>

    早早的，莫鸢上床歇息，也许睡过去之后的明天，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在等待着莫鸢。</p>

    这样一等，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莫鸢没有王妃的任何消息，也由起先的失望、烦躁，到后来的淡然接受。</p>

    而就在莫鸢几乎已经放弃依靠王妃来揭发陌云廊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出现了。</p>

    是嫣儿送来的消息，说她出去买钗花的时候，被乔装打扮的王妃一把拉进了一个胡同里，说明要找莫鸢的来意。嫣儿惊喜万分，暂且先把她安置在了一个客栈中，这才赶回来禀报莫鸢。</p>

    莫鸢倒是比想像中的淡定许多：“她有没有提到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一个简单的理由都没有？”</p>

    嫣儿语塞：“奴婢还没来的及问她，看她慌里慌张，着急的样子，急着要见郡主。当时奴婢想，兴许见了郡主，她自会把所有的事情和郡主一五一十地都讲明，也省得奴婢传漏了话。”</p>

    这时，萍儿已经端来了茶水，莫鸢对她道：“你去花房中，昨日我选的花不知为何枯掉了一半，你好生询问花匠，为何？记下方法，顺便再选取一些移过来。”</p>

    萍儿应答着，走开了。</p>

    待萍儿走后，莫鸢带着嫣儿出了南家，嫣儿极其敏锐地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冲莫鸢使眼色。</p>

    莫鸢知道南翼枫对她不放心，这些天自己没有出门，索性那些监视自己的人也懒散了，有次在莫鸢的院落门口睡着了，被嫣儿用脚踹醒了。</p>

    现今，自己前脚刚出门，后脚他们就跟上了。</p>

    “郡主怎么办？”嫣儿咬牙切齿，就差回身给他们一人一记拳头，莫鸢摇头：“不能来硬的，周围你熟悉，咱们带着他们转。”</p>

    嫣儿咽了口唾沫，上下打量莫鸢，那意思，我是没问题，可是郡主千金之躯，能行吗？</p>

    莫鸢当然知道她的疑惑，不由分说，拉着嫣儿各个大街小巷开始了迷宫似的兜转。盯得身后两个人眼睛都酸了，双腿也跟灌了铅似的，大口喘着气，一走一颤。</p>

    嫣儿吃惊地侧头看着额上冒汗的莫鸢，心中对她的钦佩着实又增加了几分，都说当主子对下人心狠，估计也唯有像郡主这样的人才舍得对自己狠心。</p>

    终于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莫鸢整个人跟垮了似的，顿时双肩萎靡，身子倾斜，若不是有嫣儿扶着，估计就晕倒在路上了。</p>

    两人终于来到了王妃所在的客栈，见到王妃的时候，莫鸢整个人又恢复了初始时候的仪态端庄。</p>

    “王妃别来无恙。”莫鸢看着坐在对面，盯着面前的茶盏，并不承接自己目光的王妃说道。</p>

    王妃淡淡一笑，依旧是那般淡然若菊，清冽的似一抔甘泉，看着都沁人心脾。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有颗邪恶的心，最可怕的是披着一副良善的皮囊，拥有一颗邪恶的心。</p>

    莫鸢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紧紧盯着王妃的面容，希望从她的面色中寻到蛛丝马迹。</p>

    “我很好，倒是你，那日明明已经答应了你，却失约于你。”王妃不无抱歉地说道。</p>

    莫鸢勾起淡淡地笑：“我能理解，很长时间没见父母，你甚为牵挂。尤其对于父母来讲，你的‘死而复生’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是该有些时间去解释和让他们接受的。”</p>

    莫鸢试探着把自己猜想的可能性说出来，不过，她太过低估王妃的掩饰能力，脸上一如平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p>

    难不成这个猜测不成立？</p>

    “郡主说的是，多谢郡主的体谅，既然如此，我们何时进宫？”王妃三两句把话题引导了两人见面的重点之上。</p>

    一旁的嫣儿觉出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怎么半月不见，两人之间早先的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瞬间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郡主和郡马之间的疏离一般。只不过因为两人之间的目标相同，好像是为了这个目标不得不在一起并肩作战一般，很勉强的感觉。</p>

    “歇息片刻，即可进宫。”莫鸢不愿再耽搁，经历了上次王妃的失约事件之后，耽搁的时间越长，莫鸢心中越打鼓，唯恐中间再出现什么乱子。</p>

    不消片刻，雇了两顶轿子，向皇宫而去。</p>

    抵达的时候，皇上正在太后的寝宫中陪着太后聊天，闻听莫鸢求见，皇上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是极其高兴的样子，口中喃喃：“不错，丫头还知道来看看哀家。”</p>

    皇上也没办法，太后高兴，自然也不能表现地太过不难烦，按照以往的经验，莫鸢的出现带来的总不会是过于好的消息，或者在她出现之后就会接二连三地发生不好的事情，故此皇上对于莫鸢的拜见多少有些忌惮。</p>

    太后把皇上面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尽收眼底，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儿子心中想的是什么，一边翘首以盼门外，一边好似不经意间道：“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制造事端，皇上尚且不能翻云覆雨，一个普通老百姓就可以了？”</p>

    当中的意思皇上自是听的一清二楚，可他心里嘀咕：莫鸢若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就好说了，省得三番两次的倚仗太后您的势力脱困，以往的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p>

    莫鸢首先踏入殿中，款款作揖：“莫鸢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p>

    未等皇上发言，太后喜不自禁：“看看，半月不见，端的是恢复了灵气，一场大雪把你的魂儿又送回来了吧？瞅瞅水灵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p>

    本来莫鸢并不打算在太后面前揭发陌云廊，毕竟，陌云廊是她的孙子，老人家多少都是宠爱自己的孙子孙女的。</p>

    可是又一想，太后若非精明之人，如何能做到现在的位置，陌云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外在谦逊和聪明，是装的还是真的，太后心中也自有清明。</p>

    莫鸢再次作揖，面上带着歉意：“劳烦太后娘娘惦记了，莫鸢身子已经恢复的极好了。”</p>

    太后点点头，笑得乐开了花：“好好好，恢复了就好。”</p>

    莫鸢在太后心中的分量，单看太后脸上的笑就瞧出端倪，宫中所有的皇子皇孙估计都赶不上莫鸢在太后心中的分量，皇上无奈，盯着莫鸢看了半晌，她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母后如此疼爱于她？</p>

    莫鸢抓住机会对太后、皇上道：“太后娘娘，皇上，莫鸢今日带来一个人想让太后和皇上见上一见。”</p>

    太后来了兴致，莫鸢总是能给她惊喜，这次又是什么新奇玩意？</p>

    皇上倒是皱了皱眉，心中的不好预感逐渐扩大，并未直接应答，而是问道：“何人，还要面圣？”</p>

    莫鸢没有直说，反倒是眼睛看向四周，太后意会，遣退了宫女太监：“现在可以说了吧？”</p>

    眼看皇上的面色不悦，莫鸢也无心再和皇上打哑谜，直接报上她的身份：“是庆王爷前任暴毙身亡的王妃。”</p>

    瞬间，殿中寂静无声，皇上登时瞪大眼睛，怒发冲冠，拍案道：“一派胡言！”</p>

    莫鸢“扑通”跪倒在地：“莫鸢所讲句句属实，皇上让她进来便知真假。”</p>

    这件事其中的厉害，不用讲明，皇上和太后心中自是也转了千百回，相互对视一眼，太后也端正了颜色，对下跪的莫鸢道：“莫鸢，你这样做，可知事情的严重性？但凡出了事，也都是你一人承担，哀家也难保你。”</p>

    话已至此，莫鸢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索性一战到底。</p>

    “莫鸢谨记。”莫鸢神色坚定，可心中打鼓，这一赌，不知输赢，一旦王妃背叛自己，她就已经输了一半。</p>

    “宣王妃进殿。”皇上口谕一下，门外的太监领着王妃款步入殿，到了莫鸢身旁，下跪叩安：“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p>

    “抬起头来。”皇上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饶是莫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面对皇上的天威，腿肚子也有些发抖，斜眼看向身旁的王妃，倒是她，镇定自若的很，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p>

    怎么说呢，看到王妃这般笃定，冥冥中，莫鸢却是更紧张了。</p>

    太后和皇上仔细端详王妃，果然，是陌云廊的上一任王妃。这张脸在拜堂之后确实见过，美不及莫鸢，却自有她的安然，正是当时的那份不与世争的恬淡安静，给太后和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

    就算有两张再一模一样的脸，也不可能会有这般相像的内在气质，外貌可以易容，气质的修炼却需要时间的印证。</p>

    如今世间，像这样的女子少之又少，难得碰到一个落入了皇室之中，也算是陌云廊前世积攒的福德。这是当时太后娘娘见了王妃之后说出的话，因为记住了气质所以对这一任的王妃记忆尤深。</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太后，压抑的声音中透着隐隐的气愤。她是相信莫鸢的，但是莫鸢把明明“已死”的王妃活生生地拉到太后和皇上面前，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述说。</p>

    王妃没有说话，却是把目光移向了莫鸢。</p>

    长时间的静默只会让太后和皇上更加焦躁不安，对这件事的疑惑越是不及时解释清楚，两人的情绪对这件事的审判也会影响到今后事件的发展。</p>

    莫鸢只好解释：“庆王爷所有逝去的王妃，对外宣称是暴毙而亡，实则是被他活活害死，这位王妃就是被婢女推下井中的，只不过她在井底未死，一直有好心的下人在上面偷偷的给她递送食物，因此才活了下来。可是庆王爷依旧按照原来那样，对外宣称王妃已然暴毙身亡。”</p>

    皇上放在身侧的拳头逐渐收拢，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管是相信莫鸢所讲对陌云廊所做之事的气愤，还是对莫鸢的举动而甚感荒唐至极，这件事最后的结果，都远比莫鸢所想的复杂很多。</p>

    “莫鸢所说，可是事实？”皇上把目光从莫鸢的身上转移到王妃的身上，言语中的怒气已经压抑到极点，只怕王妃一个“是”字就能点燃他憋闷已久的怒气。</p>

    “不是。”</p>

    王妃两个字，在场的其余三人均诧异地望向她，尤其是跪在她身侧的莫鸢，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诧，愣了半晌，随即心中冷笑，嘲笑自己的善良和对她的过度信任。</p>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死而复生？”皇上和太后心中更是疑虑重重。</p>

    王妃正色道：“庆王府有一处荒废的院落，前些日子妾身因为好奇，独自一人去了院落中，哪知天黑未看清，失足跌进了井中，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宣布了妾身的死讯，因为找不到尸体，怕父母寻来难以解释，故此庆王爷才编排了这样的谎言，借以安慰二老。”</p>

    “说到底，妾身不能出井，完全是因为婢女所害，除了她一人之外，再无人知道妾身身在井中，她把井口封死，任凭妾身喊破喉咙都无人应答。”</p>

    莫鸢心中暗暗感叹，这故事编的好，针对于是陌云廊父皇和皇祖母的人，反而更愿意相信这个版本。</p>

    “你可知道，说这些话是要有证据的。”皇上进一步引导。</p>

    王妃胸有成竹：“妾身已经把那婢女带来，就在宫门外候着。”</p>

    莫鸢更是惊异，她何时带来的人？</p>

    思前想后，轿子是王妃雇下的，她在里面做什么手脚，莫鸢就不得而知了。想要藏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p>

    怪只怪当时莫鸢太着急面圣，把最大的变故，王妃的背叛严重忽略。她为何一消失就是半个月，又为何在半个月之后突然出现在莫鸢面前，还口口声声请求面圣，而脸上一点对陌云廊的恨意都没有。</p>

    针对一个害自己的人，即便再怎么淡然的人，走到即将报仇的当口，为何还是这样一副宠辱不惊，甚至一脸无关自己的身外人的感觉？</p>

    若是当时莫鸢再深究，兴许也觉察出王妃的疏离的背后是背叛，很显然，莫鸢下了一招险棋，而这次，她输了。</p>

    婢女被带上了大殿，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声泪俱下地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求皇上饶恕了她的罪过。被问起原因，无非就是看不惯王妃什么都指使自己去做，而她总是一副无辜、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能赢得庆王爷的宠爱。</p>

    婢女倒是爱慕庆王爷，可无论做多少事情都无法引起庆王爷的注意，索性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王妃的身上，以为她不存在了，王爷也就不会宠爱她，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一向都全心全意对他的自己的身上。</p>

    这种上不了台面，却完全可以当初害人动机的理由编的也实在过于真实，若不是早先知道真相，俊俏如陌云廊那般的人物，婢女的这一番诉说莫鸢也会相信。</p>

    皇上步步紧逼：“你所说都是事实，如果有半句假话，朕绝饶不了你！”</p>

    天子的威严无人能比，连威胁的话一出口都胜似猛虎，吓得婢女匍匐在地上，浑身打抖，嘴上却仍旧是先前的说辞：“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知错了，求皇上从轻发落……”</p>

    这一段如宣判似的供词，把莫鸢心中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目光定定地盯着跪在身侧的王妃，面上没有一丝表情。</p>

    “莫鸢，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慢慢松开了拳头，比起莫鸢所讲，他更愿意相信王妃和婢女的供词，毕竟，虎毒不食子，已经死了一个陌云天，就算陌云廊有野心，但罪不至死，莫鸢何苦还要把他往死路上逼？皇上想不明白。</p>

    一旁的太后看出了莫鸢那掩藏在平静面容下被抽离的痛苦，但凡是生活在深宫中的女人，都或多或少有过类似的经历。不是说太后希望莫鸢所讲属实，但是起码不是空穴来风，莫鸢敢冒着生命危险揭发陌云廊，事情的真实度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p>

    只不过，她低估了身边人的忠诚度和良善度。</p>

    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叙述自己被害的经历，这个王妃也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淡雅，这一层之下的波涛汹涌到底如何，甚至于连太后都拿捏不准。</p>

    莫鸢能有什么话说？</p>

    “皇上，您可曾怀疑过贵妃娘娘所生下的孩子究竟是否为您的亲生骨肉？”莫鸢机械似的脱口而出，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p>

    皇上身子一颤，险些没坐稳。今天莫鸢说出的话，一句重似一句，皇上大有承受不住的趋势。</p>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低吼，何止是压抑气愤，简直把莫鸢吃了的心都有，若不是想要听取她说此话的来源，又怎么会容许莫鸢还跪在这里。</p>

    莫鸢闭目重新调整自己，待再睁开眼时，眉目已是一片澄明。</p>

    “回皇上，莫鸢知道自己的在说什么。实不相瞒，早先贵妃娘娘和陌云廊有染，而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正是陌云廊的孩子。”没有话语铺垫，没有迂回婉转的言辞表达，直抒胸臆，戳中要点，莫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自己所知的有关陌云廊的污点吐出来，也好过这次告状的白白牺牲。</p>

    “莫鸢！”皇上豁然站起，指着莫鸢的鼻子大喝：“岂有此理！你当朕是什么人，任你摆布吗？”</p>

    皇上真的急了，若说儿子犯罪让他恼怒，而作为男人的他，身为天子的他，又怎么会容忍莫鸢拿这样的话来搪塞他？在他看来，莫鸢告状不成，为了逃避罪责，用孩子的事情来转移他的关注点。</p>

    太后闻听这话心中也有不悦，再怎么说，莫鸢也不能拿这种事情来给皇上难堪，明显的罪加一等。</p>

    莫鸢淡定如初，没有因为皇上的燥怒和太后不悦的脸色而慌张惶恐，依旧是平静的语调：“皇上，没有证据的话莫鸢是不会说的，这次莫鸢的证据不是人，是是实实在在的证物，不会背叛的证物。若是皇上怀疑莫鸢所言，可以滴血验亲。”</p>

    这的确是再真实不过的证据。</p>

    莫鸢这话一半说给皇上和太后听，一半说给身边的王妃听。</p>

    可是，王妃脸色未有半分歉意或者不安，莫鸢说不清心中的滋味，是悔恨，还是愤恨，亦或者，只是对自己幼稚的没有计划的告状的鄙视。</p>

    五味杂陈，最后都沉寂在安静的面容之下，试图波澜不惊地面对眼前。可是，紧紧扎进肉里的指甲已经泄漏了她的全部心绪，焦躁、紧张、害怕、愤恨，都在这同一时间迸发了出来。</p>

    前世忍受过的，今世她发誓不再承受，却没想到还是输给了信任的身边人。</p>

    皇上狠狠地剐了莫鸢一眼，唤来嬷嬷让她去把小皇子抱来。</p>

    嬷嬷应声，去了安贵妃的寝宫。</p>

    安贵妃让嬷嬷把当时的情境一说，心中“咯噔”一下子，莫鸢带着一个女子前来，气氛压抑沉闷，可为何，在皇上情绪低沉中，还要把小皇子抱去？</p>

    心中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安贵妃索性下地，自己带着小皇子来到了太后的大殿上。</p>

    皇上没料到安贵妃也来了，虽然皇上对莫鸢的所作所为甚为恼火，但也不希望她指控的人在现场，这样无异于给莫鸢树立了大敌，平白让今后的日子陷入糟糕的境地。</p>

    安贵妃不是心甘的人，谁陷害她，她不暗中还回去才怪。</p>

    下意识的，皇上看向安贵妃怀中的小皇子，的确和自己长得很像，怎么可能是他人的孩子。</p>

    后又一想，陌云廊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儿子像爷爷，也无可厚非。</p>

    这样想着，皇上心中一沉，本来想去逗逗小皇子，却是冷漠的把脸别向一侧。</p>

    请来的太医不知皇上所为何事，参拜过后只听皇上说：“朕今日要滴血验亲，你是见证人兼执行者，结果也由你来公布。”</p>

    安贵妃闻言变色，犀利的目光顿时射向了跪在地上的莫鸢。</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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