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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跟我不一样，你始终觉得有一天，我姐还能是个好女儿。她对我来说，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好姐姐了。我跟我姐之间的关系，爸，你以后就别忙活了。”</p>

    乔楠现在别的不怕，就担心万一她以后真的能耐了，可以飞出去了，乔子衿看到她好，在有能力之前，就会死命地扒着她，吸她的血。她要不肯，她爸本着偏弱的心理，调合她跟乔子衿的关系。</p>

    一想到自己跟翟升今天早上才确定的关系，乔楠更要提防一下。</p>

    “楠楠，你跟你姐？”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楠楠是不想认子衿这个姐姐了吗？</p>

    “爸，我能说的是，我姐心眼儿太多。是，她是我姐，可也没她老算计我、害我，我还要一直对我姐好，帮着我姐，拉着我姐的道理。别的不说，我至少不会见不得我姐比我好。冲着这层血缘有关系，我姐只要不来惹我，我肯定不会对我姐做什么的。”</p>

    乔栋梁手握了握拳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万一你对你姐好，你姐醒悟过来了呢？楠楠，你姐是不懂事，可你只有这么一个姐，难道你要放弃她吗？”</p>

    乔楠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她特别不愿意回答乔栋梁的这个问题。</p>

    她用一生对她姐好，她姐不但没有醒悟，反而变本加厉，乔子衿的心是捂不热的。</p>

    “爸，是不是就因为我比我姐懂事，所以我姐犯了错，要退让、忍让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我，我姐就可以自私、任性下去？是，她是我唯一的姐，可我还是她唯一的妹妹。为什么她可以对我下这个手，这么算计我，我却要不离不弃地拉着她？凭什么？万一我姐要是醒悟不过来，我是不是要牺牲我的一辈子，对我姐不离不弃，去感化我姐，照顾我姐？”</p>

    乔栋梁连忙摇头：“不会的，你姐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一辈子……”</p>

    “那我姐懂事会是什么时候，爸，你能说得清吗？我姐现在不懂事，只是不想让我念书，以后我要找的男朋友，比我姐找的出色，你说我姐会怎么做。我是不是要了为我姐跟我男朋友分手，不结婚，或者是找个比我姐的男朋友差一点的男人，来满足我姐超越的**？我姐的人生倒是圆满了，爸，那我的呢？她这辈子有你和妈宠着，有我让着。爸，我这辈子，能有什么？”</p>

    “你……”乔栋梁答不上来。</p>

    “爸，你跟妈偏着我姐，对我姐好，没关系，我不挣不抢。没了你跟我妈，我想自己对自己好，成不成？”说到最后，乔楠的语气里满是苦涩，她的要求难道还不够低吗？</p>

    “楠楠，你跟你姐还小，你真的确定，你跟你姐要走到这一步吗？或许，我们可以给你姐定一个时间，要是到那个时候，她还不改好，你就别管她了？”乔栋梁咬着牙后根，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还是偏心，对乔楠太不公平了。</p>

    乔楠笑了，笑得没有一点暖意：“定个时间？爸，那你说定在什么时候。我姐已经成年了，再过一年，就该二十了。你说我们是该定在她的三十岁，还是四十岁，又或者五十岁？”</p>

    人的一生，总共才几年，乔子衿几乎已经走完她生命中的四分之一路了，还要她给乔子衿定个时间？</p>

    “爸，你是我姐的亲爸，你不会放弃她，我理解。我跟她就是姐妹，要我一辈子都带着这个阴影生活，我做不到，她又不是我女儿。而且就连爸你也不能保证，我姐这辈子还能有改好的一天。爸，我赌不起。”她也不愿意再赌，她都赌了一辈子了！</p>

    “楠楠，你这是准备跟你姐划清界线了？”</p>

    “一个大年三十，都能逼得我在乔家小院待不下去的姐姐，我不划清界线，留着过今年的年吗？”乔楠无奈地接了一句。</p>

    乔栋梁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明明两个女儿都还在念书，他却生出一种，两个女儿都已经长大了，要离开这个家的错觉。</p>

    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大的小的都有自己的心思，他这个爸却一点都不知道。</p>

    “行吧，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得你自己做决定，爸没办法替你做选择。做人一辈子，只要你能做到问心无愧，其他的，爸也不多说什么了。”</p>

    他没有资格和理由让楠楠拉扯子衿一辈子，楠楠对子衿没那个义务。</p>

    楠楠要是愿意，那是楠楠对子衿的情份，楠楠要是不愿意，那就是本分。</p>

    想着当年，丁佳怡为了嫁给自己，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直接跟娘家断绝往来，这二十年来，丁佳怡是真的从来没有回家去看过，乔栋梁就特别能理解，为什么乔子衿和乔楠做事情，尤其是在面对亲情的时候，都能这么果断，不跟他似的，犹豫不决。</p>

    她们娘仨儿，真是一模一样。</p>

    他这个一家之主，早就明存实亡了。</p>

    他们乔家的三个女人，主意正，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p>

    老婆，老婆说不听，大女儿，大女儿管不住。</p>

    乔栋梁知道，自己总不能挑软的捏，欺负楠楠是娘仨当中性子最好的一个，就尽要求楠楠为这个家做出多少牺牲。</p>

    除非他有本事让丁佳怡和子衿改变，否则乔栋梁明白，他真没那个脸要求乔楠做那么多的事情。</p>

    “爸，谢谢你能理解我。”乔栋梁一松口，乔楠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p>

    她爸是她在这个家，唯一的一点顾忌了。</p>

    “这句谢让爸惭愧，在这个家里，爸能为你做的，似乎就只有那么多了。你妈跟你姐，主意一个比一个大，性子一个比一个犟，做的那些事，我都没脸在你面前提。也是我想不明白，才会对你说刚才那些糊涂的话，楠楠，你别放在心上。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爸不管了。”乔栋梁颓丧地甩了甩手，垮下来的肩膀让他一下子就跟老了五岁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