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1章  人死如灯灭

    他不知道自己剑道的生和死，是该展现于何处，是该如何才能体现出这轮回剑道的生、死两种剑意。

    “我不知何为生，但我小时候，常听人说人死如灯灭，死就是如灯灭了一样，蜡烛熄了，光和热散却了，就连青烟都不复存在了……”就在这时，听到叶凌风的话后，山崖上那名最先感知到叶凌风是将道韵凝聚成一柄剑的年轻人，突然壮着胆子起身，接了叶凌风一句话。

    听到他出声，站在山崖上，紧张看着叶凌风的宁川面色顿时一变，不由分说便去扯他。

    虽然他未曾问道过，但也知道，修士悟道之时特殊无比，心神一念贯通，不容半点儿打断。万一这年轻人打断了叶凌风的体悟，那这祸可就闯大了！

    人死如灯灭！叶凌风闻言，缓缓回头向着那年轻人望去，迷离的目光中，竟是有明悟之色露出。那模样，就如他心中的万千迷雾，是被年轻人这一句话划开，将万千迷雾吹散。

    盯着那年轻人望了许久后，叶凌风手轻轻一抖，一朵烈焰顿时浮现在他掌心，继而烈焰倏然消散，掌心再不存一物。这画面，让叶凌风更为动容，道：“人死，灯灭……灯灭后，光热不再，青烟也不复存在，这所谓的死，便是彻底的消失，是一切都消亡在天地之间……”

    话音落下，叶凌风法力一转，轮回剑带着激动的铮鸣之音，倏然浮现在了叶凌风掌心，那剑灵小人，眉眼间更是拥有着强烈的渴盼与期待。

    叶凌风若能体悟剑道成功，不仅是他自己的修为将得到极大的提升，身为叶凌风之剑剑灵的它，同样会发生质的变化。它将会从一个只是有着智慧的生灵，变成叶凌风剑道的载体。

    或者说，它将成为叶凌风剑道的一部分延续。只要轮回剑还存在于世间一日，它一日不消散，那么叶凌风的剑道，就将永存与星空之中，闪耀非凡的光芒。

    “一剑，灭！”轮回剑在手，叶凌风能够感觉到剑灵的那种激动忐忑和渴盼，眼中光芒微微一变后，他抬起持剑的手，向着山崖下的一片草木丰沛，水流奔涌之地一划。

    一剑划过，没有任何的惊人剑气流转，也没有什么惊世的光华闪耀，所有的，只有那简单而又干脆的一剑！但就是这样简单干脆的一剑，却令人觉得此剑出现瞬间，似乎它已成了这天地一切的主宰，让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汇聚，也让人心神最深处不由自主的颤栗。

    紧接着，当那一剑落在那草木丰沛，溪流奔涌之地时，那方区域的时间仿佛凝滞了。

    原本在随风摇曳的草木，突然一动不动；而原本淙淙流淌的溪流，无数水花也凝固了。

    紧接着，那些草木，溪流中的水，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覆盖了一样，草木枯黄衰败，水花破碎，溪流中的所有生灵尽皆不复存在任何生机。

    但这还不是终点，当衰败到了极致之后，那些草木，溪流中的水，以及溪中生灵，竟然在肉眼可见下凭空消失了。那种消失，并不是视觉上的消失，而是连感知都已经再感知不到它们，就如它们已是被某种强大的意志，抹去了在这世间存在的资格。

    “灯灭之后，万物皆无，这便是死！”叶凌风喃喃，眼眸中明悟之色越来越浓，而伴随着这明悟，自他体内突然有铿锵声不断响起，如整个人都要化作一柄出鞘的剑。

    体如孕剑，他的剑道，要成了！宁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凌风，呼吸都快要停止，眼中满是难掩的激动。叶凌风这一剑，匪夷所思，堪称惊世，他可以想象，当叶凌风悟剑成功，必将在神药门留下一处剑道圣地，将会有无数代的神药门修士为之而受益。

    甚至因为这剑道圣地，神药门日后或许成为剑丹双修的宗门，也未尝没有可能。

    “一剑，灭，这还不够，不够完整！生死两全，这才是完整的剑道！”叶凌风喃喃，虽然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剑道此刻已经成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够满意，双眼望着那片因一剑灭而所有生机亡去的区域，他喃喃道：“灭，就是抹除，是灯灭；那么生，就是无中出有！”

    天地之间，本无生灵，但因天要有，所以就有！因一意志而有，这才是真正的生！

    “那么我的剑道另一面，便是，一剑，生！”目光变幻，叶凌风手一顿，轮回剑剑刃变幻，另一面划过，一剑过，只见那原本因他一剑枯灭之地，竟是再度有淙淙溪流，繁盛草木出现，甚至于，无论是溪流浪花的奔涌，还是水中生灵，抑或草木，都比之前更繁盛！

    铮！而当这枯灭之地生机再现之时，叶凌风体魄散发的剑鸣终于呈现出鞘之音。

    剑，唯有铸炼完成之后，方能出鞘；剑道源自与剑，同样只有剑道大成之后，才会令问道剑修体魄内有孕剑出鞘之声出现！

    而此刻这剑出鞘的铮鸣声出现，便意味着叶凌风的生死轮回剑道，终于成功！

    而这也意味着，从此叶凌风再多一道，也再多一重身份，为问道剑修；且为问道剑修之中，掌握着生死轮回这最强剑道的修士！即便是强悍如疯老人的剑道，也为之而逊色。

    如此剑道，通关剑道试炼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感触着生死轮回剑道，叶凌风只觉得这剑道奥妙莫测，生死轮转，堪称是无上之剑道。

    “多谢前辈！”缓缓起身，眸光如剑，也不管光茧中的少年疯老人是否能听到自己的话，但叶凌风还是向他深深施了一礼，道出谢意。

    如果没有疯老人的剑道作为参照，以及他昔日送给叶凌风的剑道体悟，或许假以时日后叶凌风也能掌控剑道，但绝对没有这么快，而且更不可能这种强大而又玄奥的生死轮回剑道。

    “你叫什么名字？”向着疯老人一礼后，叶凌风目光缓缓落在了那名此前出言说人死如灯灭的年轻人身上，身形微微一晃，行字诀运转，出现在他身前平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