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7章  不成仙，便成魔

    “既然死了，又何必重现？”黑影出现的刹那，疯老人手中海蓝长剑挥起，向其斩下。

    “活着是一种桎梏，死去反而才是一种解脱，我比你幸运！”剑光临近，黑影喃喃出声，话语声中破天荒竟是有些解脱，旋即仰头疯狂的大笑起来，声音如孤狼望月悲啼，道：“不成仙，便疯魔，大世将临，大劫将至，天地如洪炉……”

    嗤！剑光如月华落地，瞬息间，掠过了黑影。剑芒锋锐，瞬时间，如天风涤荡过轻霾，将黑影完全驱散，彻底消失在了尘世间，不留一丝痕迹。

    不成仙，便疯魔，大世将临，大劫将至，天地如洪炉……

    虽然黑影已经飘散，可他那凄厉的话语，却依旧缭绕在诸人耳畔，叫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心脏一紧，后背发寒，总觉得有黑暗恐怖的画面萦绕在脑海。

    那种恐惧，不是发现了真切事物后所产生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这种恐惧，深入到人内心的最深处，叫人觉得天地似乎都黑暗无边，永坠长夜。

    没有人知道，黑影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唯一能够判断出的，就是他之所以会如此，似乎跟所谓的仙有着关系，这也就是他所说的，不成仙便疯魔。

    仙！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人一山，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字，却是萦绕在无数修士的神魂之中，叫他们毕生而为之苦苦求索，期冀能够洞悉其中的涵义。

    但可惜的是，天地之间，有问道修士的传说，却从未有过关于仙的传说。即便是最为神秘的琅琊阁和神朝，这两地都被人确认有问道修士存在，但是否有仙存，却只是猜疑。

    仙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几乎所有人都想要成就，但可惜红尘滚滚，几人成仙？

    嗡！场内静默之际，突然有嗡鸣声响起，只见随着黑影的碎裂，沙翰体内突然有六芒晶石飞出，紧接着，那些被叶凌风和卫无羡等人得到的六芒晶石，也全部自储物戒指中飞出，缓缓悬浮于天幕，光辉交织在一起，带起一片朦朦胧胧的光晕。

    紧接着，虚空中骤然有裂缝出现，那散发着幽幽光辉的晶石，竟悄无声息的向裂痕飞去。

    嗤！毫不迟疑，疯老人眸光一寒，掌中海蓝长剑飞起，向着那六芒晶石没入的裂痕斩下。

    但可惜的是，他炽盛的剑芒落下，顺着裂痕中，却突然有耀眼神辉绽放。

    那种光，璀璨夺目，如万物初始时的第一道光，遮蔽了人的眼睛，挡住了那炽盛的一剑。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光芒散尽，萦绕天地间的剑气荡然无存，而整片天地，又哪里还有那些六芒晶石的痕迹，只剩下一片虚无，空荡荡的叫人心慌。

    噗……裂痕消散的瞬息，疯老人的面色突然变得青白，神情委顿，咳出了一口血。

    很显然，刚才自裂痕中释放出的那道光，在悄无声息间，竟已是重创了这位修为强大无比，体悟了两种卓绝之道，可谓是当世最强的老人。

    这一幕，让场内所有人惶恐难安。他们想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力量，竟能伤到强大到如此地步的老人。而这道裂痕吞噬了那些晶石，又是否意味着，那里才是黑暗动乱的源头。

    “沙翰，你体内的那股意志究竟是怎么回事？”许久之后，众人心中的惶恐不安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卫无羡一脸好奇神情，望着沙翰疑惑道。

    不仅是他，叶凌风也面带好奇神色。他也想知道沙翰体内那股神秘意志的来源，也想知道，这神秘意志究竟是和沙翰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沙翰将他带入了此处。

    “他来自千魔窟的千魔烈焰中……”沉默了稍许后，沙翰恢复了此前的木讷，低低道。

    沙翰并不知道这道意志的来历，他是当初在千魔烈焰中焠锻肉身时，遇到的这股意志。当时的他，正是修为泯然众人，在千魔窟中声名不显的时候。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这个意志告知了沙翰，他可以帮他强大起来。但前提是，他必须要让这股意志在他的体内生存，并且等到他强大起来后，帮助他做一件事情。

    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就会像落水之人一样，不管手边有什么东西漂过，都会用尽全力抓住，绝不放手。不管那究竟是一根根本无法承受体重的稻草，抑或是握紧之后，很可能会反噬人一口，夺走性命的毒蛇。而当时的沙翰，也正是如此。

    正是因为这意志，他才坚持在千魔烈焰中焠锻身躯，忍受痛苦，成就了今日实力。

    但当境界到了铜身巅峰后，沙翰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提升，触摸到了体修潜赋极限。

    在此时，那意志再度告知沙翰，他可以帮沙翰解决这个难题。但前提是，那个他曾经要沙翰帮忙完成的事情，必须要替他去完成，而那件事就是进入天之界，吸收那些晶石。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无需在赘述，已是被场内所有人收入了眼底，亲历了那些经过。

    还未等场内人来得及感叹，疯老人却突然望着叶凌风发出一声沉闷低吼，眸光直视叶凌风双眼，紧接着，没有任何征兆的，伸指朝他眉心重重点去。

    疯老人要做什么，难不成在自己身体里面，也有如沙翰体内的那种神秘意志？

    看到疯老人的举动，叶凌风心中顿时凛然，有些不明白疯老人此举是什么意思。

    但还未等他想通，只见沿着疯老人伸出的指尖，竟是有锋锐无匹的剑气释放，那剑气凝成一束，给人一种触之就要将叶凌风的脑袋洞穿的感觉。

    特么的，这位老魔王不会是发疯了吧？看到此幕，卫无羡简直傻眼了。

    他很怀疑，疯老人此刻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否则的话，怎么会用剑气来攻击叶凌风脑袋。

    但很快，他脸上的担忧和疑惑就悉数消散，人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

    因为顺着疯老人指尖释放出的那股剑气虽然澎湃，可是碰触到叶凌风的脑袋后，非但丝毫未损，反而深入到了他脑海的最深处，凝成了一柄光辉璀璨的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