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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9章 719 当年</p>

    “是……”他？</p>

    乔慕想这么问。</p>

    她甚至已经抬手，指向了荒流的方向。</p>

    但——</p>

    “我来这里的时候，外面兵荒马乱。”卓玛却继续出声，抢在她前面，转向了最初的话题，“……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然后，我又以小姑娘的样子，在这里活了很多年。”</p>

    卓玛轻叹，她眺望着远方，似乎陷入某种回忆里：“我每天，都在等一个人。因为他答应过我，一定会来找我，而且一定能找到我。”</p>

    “乔慕，”说到这里，卓玛的声音顿了顿，同时转过头来，“这种感觉，你应该了解的吧？我看到唐北尧出现的时候，你冲过去抱他……”</p>

    乔慕一怔。</p>

    “嗯。”然后，她坦然地点头，“我想他早点来，多一分钟，我的担心就多一分。怕他找不到我，也怕他会出什么事来不了。虽然，我等的时间并不长……”</p>

    她无法形容这种煎熬。</p>

    无声、压抑。</p>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p>

    “我等了好久！”卓玛打断她的话，嗓音激动得说出来。此时的她不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而像是一个激愤冲动的小女孩，“我等得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我甚至知道，按正常时间来算，他应该已经死了……可我仍旧不死心！我想既然我能活着，为什么他不能？也许他也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呢？”</p>

    乔慕张了张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p>

    她没想到，卓玛还有这一面。她更不知道，卓玛和她说这些，又是意欲何为？</p>

    “你等到他了吗？”乔慕询问。</p>

    “没有！我对他，只记得一个名字了，要怎么等……”卓玛颓然地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后，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补充，“你应该还不知道，永生的药剂在改良之前，只能保持人的皮囊，不能保持人的记忆。记忆是会流逝的，最后剩下来的，只是一副空荡的皮囊……”</p>

    乔慕蹙了蹙眉：“改良？”</p>

    她从未听说过这些，也无法理解卓玛话中的某些概念。</p>

    改良？</p>

    又要怎么理解……</p>

    “改良以后，记忆就不会变得模糊，就能一同保存下来了。”卓玛用通俗的语言解释，说到这里，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下属，“但新的弊端，就是会变成和他们一样……”</p>

    乔慕循声看过去——卓玛手指的那两个下属，是荒流的。他们刚搭建好一个简易帐篷，正坐在旁边休息，面对面地说着话。</p>

    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他们带着厚厚的毡帽，帽檐遮住了他们的长相……从这里能看到的，只有他们露在外面的手。</p>

    黑漆漆的，拥有树皮那样的皮肤。</p>

    所以，所谓的弊端……</p>

    “皮肤会变化，长相也会变化。”卓玛淡淡地开口，正好印证了乔慕的猜想，“……记忆是保住的，但是外貌却变异了。”</p>

    “我差点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因为我只记得一个名字，这种感觉让人恐惧，要是他来的时候，我不认识他了怎么办？”卓玛自嘲地笑了笑，“但后来，素锦无意中出现，给了我一个答案……”</p>

    “唐素锦？”这个名字，让乔慕的精神不由一怔。</p>

    她觉得很讶异。</p>

    因为这两天，似乎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人，都集齐了……她们都认识唐素锦！</p>

    “是。唐素锦。”卓玛点点头，语气平静地接了话，甚至还轻描淡写地给了解释，“她是来打听有关她亲人的事的。那个时候，觉醒元素刚刚寄生，被一对夫妇带了出去。”</p>

    乔慕了然。</p>

    “那对夫妇……”乔慕忍不住插话，“应该就是唐北尧的父母。唐素锦和他们……都是唐家人。”</p>

    “对！”卓玛接话，又像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无奈摊手，“当时那对夫妇，出去以后就断了联系，没按之前说好的，定是汇报……他们可能觉得，这样就能彻底和这里断了联系吧？”</p>

    她耸了耸肩，“但这里还不是派了人去了？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唐决。不管唐素锦怎么想，她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p>

    乔慕听明白了。</p>

    她知道：唐素锦一直是反对这里，反对任何破坏自然规律的事情的！虽然她不了解当年唐素锦做过何种努力？但最后，都是凄惨收场了吧……</p>

    “我和素锦是朋友。”卓玛已继续往下说，她勾了勾唇角，那双苍老的眼睛，几乎都陷入皮肤的褶皱里，“是她改变了我。”</p>

    “她？”乔慕好奇仰头。</p>

    “她给我带来了外面的消息，那个人的消息……”卓玛转过头来，强调了这么一句。这一瞬间，乔慕突然分辨不清，对方眼中的欣慰笑意，还是凄凉悲怆，“……他成了名人，出现在历史上。他早就死了，在他来找我之前，就已经死在了外面。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来找我……”</p>

    “他是谁？”乔慕问。</p>

    “这已经不重要了。”卓玛摇了摇头，唏嘘着叹了口气，“我就记得他一个名字，连对他应该有什么感觉，都不记得了。然后我就想到，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再做一件无意义的事情，我不想这么永无止境下去，所以……当年我离开了。”</p>

    乔慕哑然。</p>

    但卓玛却显得坦然自若：“我去了外面，在外面活了这么多年。我老了，但是我从未后悔过……我想过完这一生，也算是对我自己有个交代。”</p>

    与其拥有为他人而活的永生，不如拥有为自己而活的几十年。</p>

    这是卓玛的想法。</p>

    乔慕明白。</p>

    只是——</p>

    “离开这里，就会丧失永生，又变成普通的正常人？”乔慕忍不住询问。</p>

    她在心里暗忖：这么概括好像也不对！之前在外面碰到过变异的人，他们也不像是会比变老，并且急着赶回这里的样子……</p>

    卓玛转过头来。</p>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回，然后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在问我，怎么破坏永生不死？这可是大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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