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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章 350 回归本源</p>

    她一口气说完。</p>

    焦躁、真切。</p>

    “老公？老公你醒一醒啊……”然后，她继续呼喊着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南溟，在她那些冲动的话说完后，紧绷了身形。</p>

    根本就……没有感情？</p>

    南溟没有说话，脸色却前所未有地难看起来。</p>

    “啪！”</p>

    他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玻璃瞬间碎裂，迸溅了一地。</p>

    江梅哆嗦了一下。</p>

    “你……”但是担忧，战胜了她此刻的恐惧，她看向南溟时，还敢直接问出来，“你对我老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醒过来？”看起来，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p>

    南溟充耳不闻。</p>

    “没有感情？”他只是追问，还在琢磨着先前的话题。说话的同时，他俯下身去，就蹲在了江梅旁边，看起来面色诚恳，眼底带着懊恼。</p>

    他若有所思地捻起了一片碎玻璃。</p>

    “所以……”他抬起头来，眼底的懊恼更甚，稍稍接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p>

    江梅一慌。</p>

    他的陡然接近，如此清晰又浓郁的危险气息……她终于意识到，也许他突然改了主意，他想做的，并不只是要问她几个问题那么简单。</p>

    “你刚刚说过的……”</p>

    她想质问，嗓音却戛然而止。</p>

    下一秒，她已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南溟。她没办法再发出任何声音，也没办法求救。她手上不管怎么用力，那温热又黏腻的液体，还是不断从指缝中溢出……</p>

    南溟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p>

    他只是抬手，面色平静地把玻璃片往那个丈夫身上擦了擦，然后随意地扬手甩到一边……</p>

    “啪嗒！”</p>

    “碰！”</p>

    与玻璃片落地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旁边的人倒地的声音。</p>

    她无力地垂了手，越多的鲜血从她的颈间流淌出来，很快就沾湿了大片的地面……</p>

    南溟起身，走开了两步，脚上没沾上任何血腥。</p>

    他重重地呼出了口气，继而低喃：“便宜你了……”他好像被误导了一点信息，走了好久的歪路，现在好不容易，才在阴差阳错中走回正途。</p>

    但这个“正途”，却让他越发愤懑。</p>

    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先是自己变得莫名其妙，后来“证实”是药物的副作用；他每天都在这种副作用中烦恼，好不容易调整适应，撇开这种感情，却又被告知……副作用并不存在。</p>

    那他对乔慕……</p>

    要怎么解释？</p>

    南溟没有细想，更不愿意去细想。他找不到解决这一切的方法，也找不到可以责怪的人。</p>

    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p>

    心情无比糟糕！</p>

    …………</p>

    古镇景区。</p>

    灯光秀接近尾声，悬在牌楼前的古朴花灯逐个熄灭，只剩下基本照明的普通路灯。景区即将关闭，区内剩下的游客，也在逐渐离开。</p>

    王记茶楼内。</p>

    “行了，把桌子擦干净，你就早点下班吧。”说书的王先生放下道具扇子，恢复正常老板的模样，指挥还在忙前忙后，各种打杂的“小二”。</p>

    “可是老板，还有一桌客人。”小二提醒，指了指角落。</p>

    那里——</p>

    只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正厅的方向而坐。他穿着一件长款的外套，戴着一条浅色的围巾……充满违和感的严冬打扮，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和表情。</p>

    而他的桌上，放着一瓶米酒，一碟花生米。</p>

    “好，知道了。”王先生挥挥手，“我来处理，你就下班走吧。”到时间还不走的客人常常有，他只要过去聊两句，催促一下就行了。</p>

    “小二”顿时喜笑颜开地下了班。</p>

    “这位先生？”王先生主动凑过去，礼貌又谦和地上前沟通，“景区快要关闭了，我们也要关门了。您看，您是不是……”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p>

    对方却不为所动。</p>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恰好走到这里，听到你在讲故事。”冷淡的嗓音，缓缓地传出来，似笑非笑地夸赞，“你懂的，倒是挺多……”</p>

    原来是自己的故事迷？王先生暗忖。</p>

    “实不相瞒，我祖上可是有名的‘百事通’、‘包打听’，怎么，您是对刚才的哪个故事感兴趣？”王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旁坐了下来。</p>

    “那个农夫被救的故事。”</p>

    原本坐着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去解自己的围巾。那浅色的围巾取下，露出一张俊逸年轻的脸，那张脸上还带着微笑，睥睨弱者的微笑……</p>

    “为什么要救一个没什么用的农夫呢？”顿了顿，南溟继续开口，问得直接。</p>

    王先生明显一愣。</p>

    毕竟，大多数人都关注的，是那个被他形容的神乎奇迹的男人，谁会关心这样一个细节？他没有想过，也从来不知道。但是他能现编一个理由——</p>

    “说明那个人，心存善意，也是个好人吧。”</p>

    “好人？”南溟轻嗤。</p>

    一个那么恐怖的存在，甚至在上一辈的时候，插手过那么多人生死的人……会是好人？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大笑话！</p>

    王先生有些不悦。他的猜想被别人不屑，他的面子上抹不去。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能懂什么？</p>

    “您这就是见识不够了。”说书的王先生拉长了语气，“真要有那么厉害的人，随便救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就是心存善念呗！就比如说当今，也有人能做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国际上归结为恐怖集团，但是他们的领导，对了，好像人称‘k先生’的，也是把将死的人救活了，说不定也是好人呢……”</p>

    他沾沾自喜说完，临了还补上两句：“这事你大概听都没听过吧？我可是专业收集的，我知道的可比你多！”所以年纪轻轻的，逞什么能？</p>

    南溟拧眉，脸上的笑意因此敛起。</p>

    他的事从别人口中听来……</p>

    这种感觉不太好。</p>

    好人？</p>

    他想起了那天在海面上，他答应过她，不再杀人……他曾那么迫切地想要她原谅，想让她高兴……如果是药物的副作用，他还能告诉自己，迟早会解决。</p>

    但是现在……</p>

    他要如何剥离这层牵绊？</p>

    他不想因她改变，更不想沉沦进去。他的人生目标只能有一个：活着。谁死都可以，只要他活着。</p>

    “没话说了吧？”说书的王先生显摆完了，屈指叩了叩桌面，“我们要关门了，就请您……”</p>

    “你知道的挺多。”南溟突然抬头，冷声打断了他，“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p>

    他的眸光森寒、暗沉。</p>

    在对方错愕诧异时，他慢条斯理地说完下半句——</p>

    “我不救人的。我只杀人。”</p>

    ……</p>

    夜色已深。</p>

    古镇景区彻底关门，那普通的照明路灯，也在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于是，那道缓缓前行，被灯光拉长的人影，也彻底隐匿在黑暗中……</p>

    万籁俱寂。</p>

    这个古朴的景区，如往日一样，陷入平静的睡眠。</p>

    谁也不会料想到——</p>

    那个“王记茶楼”，再也不会开门营业了；那个知道很多的说书先生，也不会再存在于这世上……</p>

    …………</p>

    酒店。</p>

    乔慕一路都是心事重重，到了房间后，嘟哝了一声“困”，便直接趴在了床上。酒店的被褥很软，她揪了揪被面，把脸彻底埋了下去。</p>

    “乔小姐这是怎么了？”下属过来送晚餐，正好看到乔慕怏怏的背影，不由多嘴问了一句。</p>

    “没事。”唐北尧语气平平，也不多言，只是询问，“白十七呢？”</p>

    “还看着呢，在楼下房间，一直没出过门，也没联系什么人。”下属如实汇报，“她倒是问过要不要她帮忙？后来听说你们回来了，估计也睡了。”</p>

    唐北尧点点头。</p>

    他不需要白十七的帮忙，他只要她识相。</p>

    “下去吧。”他伸手，自行接过了晚餐，吩咐下属，“这里没你的事了。”</p>

    “是。”</p>

    下属退下，房间内重新恢复安静。</p>

    唐北尧拿着晚餐，正想去套间的卧室找人，但手刚碰上门把，手机的铃声却突兀响起。</p>

    “喂？”</p>

    电话来自a市，是顾斯庭打来的。他只能暂且停下手里的动作，按下了接听键。</p>

    “我们这里有了点发现。”顾斯庭在对面开口，声音略微犹豫了一下，“很奇怪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进展……”</p>

    “说吧！”唐北尧打断他。</p>

    “你还记得我们在姜先生那里发现的瓶瓶罐罐吧？”顾斯庭在对面清了清嗓子，“那些东西，经过了专业的化验，是人体的各部分器官。内脏、神经、肌肉……各种部分都有，几乎拼凑成了一个人，但却不是一个人的。”</p>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深感恶心。</p>

    于是，他尽量一语带过，跳过那些形容，说出最关键的一点——</p>

    “目前只有一个共同点：这些器官的来源人体，都是o型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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