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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9 不想给我？</p>

    乔慕的心一颤。</p>

    “叮！”</p>

    筷子从指间滑落，清脆的一声撞上盘子。</p>

    乔慕慌乱地低头去捡，目光下意识地躲闪着，半晌，才磕磕巴巴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说……要下周吗？”</p>

    “提前了两天。”唐北尧蹙了蹙眉。</p>

    注意到她异常的反应，他稍稍敛神，好看的眉不由拢起，问得却是漫不经心：“怎么，不高兴？”</p>

    “没！”乔慕反射性地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p>

    不高兴？</p>

    怎么可能！</p>

    她期盼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爸爸，怎么会不高兴？</p>

    可是……</p>

    她好忐忑。</p>

    “……我只是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接收到他怀疑的眼神，乔慕尴尬一笑，喃喃出声，“毕竟……”</p>

    她找着蹩脚的理由，佯装一切如常，淡定地和他解释。</p>

    但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p>

    “乔慕。”就当她以为顺利蒙混过关的时候，唐北尧突然出声，语气冷清地叫住她。</p>

    “啊？”乔慕一停。</p>

    他轻叹一声，目光停在她的动作上，淡淡提醒：“……筷子脏了。”</p>

    ………</p>

    这顿饭用时不长，乔慕吃得心不在焉。</p>

    “我有点事，还得出去一趟。”唐北尧一直等到她放下碗筷，才终于出声，“晚上会回来得比较晚，也可能不回来。”</p>

    “嗯？”乔慕抬头，几乎脱口而出地就要问他去哪儿？但是实现撞上他的，却又硬生生地把这句话憋了回去……</p>

    她没道理管着他！</p>

    “……哦。”低头，她闷闷地应了一声，算是听到。</p>

    “唐少又要出门？”女佣看唐北尧起身走向玄关，连忙就跟了过去，又是拿鞋子又是递外套，担心地嘱咐着，“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呢……”</p>

    “知道。”他点点头，拿了外套，目光深深地朝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大步离开……</p>

    ＊＊＊＊＊＊</p>

    乔慕在餐厅呆坐了好一阵。</p>

    女佣在旁边整理着桌子，她一边忙活着，一边和乔慕聊天。她毕竟不明真相，所以说话便也口无遮拦：“乔小姐，你们要去野外吗？”</p>

    “什么？”乔慕疑惑抬头。</p>

    “唐少叫我准备的东西啊！”女佣想着那个清单，“有什么绳索啊、手电筒、水壶之类的……你们打算去哪里啊？”</p>

    乔慕蹙眉，她也不知道。</p>

    她从女佣的话里，只能推断出来一点：爸爸应该是不在那个监狱了！去那个监狱，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可现在是哪里？</p>

    这些工具……</p>

    听着便觉得怪异！</p>

    “难得周末，你们一起出趟门，好好玩。”女佣没想很多，把事情简单化以后，真诚祝福，“说不定回来就更好了！”</p>

    乔慕牵强笑笑，没回答她，拎着书包回卧室。</p>

    女佣们以为她是去温习功课，自然不会跟着，只是切了水果，让她带上去吃，学习别太辛苦。乔慕笑笑，谢了她们的好意，快速闪入卧室——</p>

    明天就要去见爸爸！</p>

    白十七帮她调查的资料，就放在档案袋里，背在她背上沉甸甸，似有千斤的力道……只是，她还没有看……</p>

    她得马上去看！</p>

    她的爸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p>

    ……</p>

    她将档案袋从书包里拿出来。</p>

    陈旧、厚重、沉甸甸的。深黄色的袋口有些摩挲，但是内容却封得好好的，一样不少。</p>

    看着那封口袋的线，乔慕有片刻的犹豫，良久，终于深吸了口气，快速地把那白线绕开，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p>

    这是爸爸的资料。</p>

    乔慕抿了抿唇，从第一张开始，细细地翻看。</p>

    她已设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也想到了阴暗面，但当资料清晰地摊放在她眼前时，乔慕还是震惊地瞪大了眸……</p>

    只是一分概括性的，爸爸本人的资料——</p>

    乔正。</p>

    1990年因斗殴伤人，被＊＊警官学院开除。</p>

    1990年被判拘留6个月。</p>

    1991年涉及黑市买卖，罚款20万。</p>

    1992年经商……</p>

    这份资料，白十七是黑掉了公安系统的网络档案，再加上收集了不少其他资料报道，才整合起来的，不会有假。</p>

    乔慕看得心里发慌。</p>

    这简直就是爸爸的一部黑历史！</p>

    配合着文字内容一起的，还有不少照片，上面都是爸爸年轻时的模样，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有穿得像混混那样的，有穿着囚服的，有他打架时的监控抓拍，也有他和一群人围着抽烟的偷拍……</p>

    不可能！</p>

    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p>

    他一直都是良好公民，而且从来不吸烟打架的！</p>

    为什么……</p>

    乔慕的心一点点冰凉。</p>

    其实，她心里知道答案！把所有的线索、关联，完全整合下来想一遍，就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实：爸爸从警官学院被开除，他是会用枪的！种种迹象表明，他走了弯路，他并不是她一直认为的完美无缺好爸爸……</p>

    他还和黑势力有勾结……</p>

    ‘我妈说：乔先生，求求你，不要开枪……’</p>

    她突然就想到了梁音的这句话，突然觉得所有的疑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p>

    但是……</p>

    她接受不了！</p>

    “轰隆隆！”</p>

    外面有闷雷的声响，那是即将下雨的预兆。</p>

    乔慕恍然回神，行动比大脑快一步，在完全清醒之前，已把所有的资料，连同档案袋，一同胡乱地塞入书包里。</p>

    她不要看！</p>

    更不要相信。</p>

    “轰！”</p>

    雷声逐渐清晰，天空在某一刻突然下雨，外面尽是密集的雨点声。这样的天气里，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就如同一个人被困在密室……</p>

    压抑到窒息。</p>

    强烈的无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p>

    乔慕止不住懊悔。</p>

    止不住害怕。</p>

    她甚至天真地想，把这些资料塞回书包，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甚至不负责任地想，就这样吧！就永远这么下去吧，她不想查了！</p>

    她什么也不想知道了。</p>

    ………</p>

    夜色，逐渐加深。</p>

    窗外的雷声，一下比一下清晰，乔慕没有动，就这么蹲在床尾，然后渐渐地瘫坐在地板上，只是用两手，努力捂着自己的耳朵。</p>

    她在害怕。</p>

    这么冷寂又孤单的夜，她被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空间里，被现实的恐惧一点点包裹进去……</p>

    她想，她得这么坚持一晚上了。</p>

    她想等天亮。</p>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p>

    “嗒！”</p>

    门上传来一声轻响，一直紧锁的房门，却在某个瞬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唐北尧站在门口，身形颀长，身上还带着外面的水渍。</p>

    乔慕下意识地看过去，眼神依旧惊慌且无助着，但心底已快速起了变化——</p>

    他像是冲破了这层压抑，给濒临窒息的她带来了氧气；</p>

    他像是一道光，带来了她一直等待的天亮。</p>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p>

    然后，他便回来了……</p>

    “还没睡？”看到她捂着耳朵坐在地上，唐北尧微微一愣，继而很快蹙起了眉，嗓音里带着几分不悦，“……怎么坐地上？”</p>

    她不知道冷？</p>

    唐北尧面色微冷，想要催促她起来，或者直接过去拎她起来，却没想到地上的人突然站起来，快速地冲向他……</p>

    扑入他怀里！</p>

    太过措手不及。</p>

    唐北尧甚至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撞了个满怀，她的头贴在他胸口，纤细的胳膊主动抱住他，紧紧地贴在他身上。</p>

    她不曾如此主动过。</p>

    像是一个小女人，迎接久别归来的男人……</p>

    连唐北尧，有那么一刻也怔在当场，双手还僵持在半空中，维持着这瞬间的震愕。但是，他很快又回过神来——</p>

    她是乔慕。</p>

    她从来不会迎接他。</p>

    这不正常！</p>

    “怎么了？”唐北尧率先开口，拍了拍她的脊背，刻意放柔了语气。他本想拉开她，先问个清楚，可是手掌扣上她的肩膀，还未用力，便改了主意。</p>

    算了，就先让她抱着吧。</p>

    “发生什么事了？”他只能放低了声音去问她，又哄又骗。</p>

    乔慕不说话。</p>

    他问一次，她便使劲地摇头一次。</p>

    她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p>

    爸爸的事、她的担心、她的退缩……她解释不清楚，更没法告诉他！她只是现在好需要一个依靠，好需要一个支柱。</p>

    良久——</p>

    “……打雷。”她才闷闷地吐出两个字。</p>

    窗外时不时的几声闷雷，成了她此时最好的借口。</p>

    唐北尧拧眉。</p>

    因为打雷？她怕成这个样子？他不相信。</p>

    可是她的确整个人都在颤，她依偎着他，身形显得瘦弱又单薄，身体似乎比他这个刚从外面回来的人还冰凉……</p>

    像是受伤的小动物，瑟瑟发抖。</p>

    让人心疼。</p>

    他的眸光一暗，突然低下头，俯身吻了上去……</p>

    ………</p>

    他碾压着她的唇，从轻柔到啃咬，从温柔到急切。</p>

    她的颤抖止住了……</p>

    于是，他越吻越烈。</p>

    大掌托起她的身子，他大步地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把人放上大床，然后自己再覆压上去，吮吻着她的耳垂、脖子、锁骨……</p>

    他本想安慰她，最后却是自己把持不住。</p>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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