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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9

    血色赌石 作者:方松华

    分节阅读_19

    什么都晚了!难道老怪物看出了什么?赛当那将石头抱上锯台,叼着烟轻蔑一笑,心想不会的,我就不信他是神仙!抱着石头正要朝锯口推,突然大厅爆发一阵狂笑——

    “哈哈哈……”段爷指着在场人笑得老泪挤出,“你们咋还没搞懂?石头擦出的绿,与取下的绿是不一样的;于是都王八盯绿豆——对上眼了!”擦拭笑出的泪花说:“这赛当那也是个二杆子货,太没长进,咋就没看出它是‘暴松花’呢?你就别开锯浪费电了,让我拿走这两千万不就得了?不对——让我算算,加在一起你今天垮的是八千万!哈哈哈……”

    大家吓得一跳,怎么就没想到是“暴松花”——即石头表面仅一层绿皮!它就像风情万钟的妖精,解开笼基叫你爱得目瞪口呆;待你真刀真枪心急火燎的,它却露出狰狞变成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叫你死得面带幸福的微笑!

    一听是要命的“暴松花”,赛当那顿时吃不准了,加之被段爷连笑带吓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这石头怎么越看越像“暴松花”呀?但是不切会输得更惨,石头横竖卖不掉,人家还说他欺诈。别听老怪物的,切——只有切才有一线希望!

    赛当那被段爷逼得像上法场挨刀的,紧咬牙关抱起石头,朝锯口一推——“嘎”地一声尖啸怪叫,顿时像锯人头的白浆飞溅!不知锯了多长时间,终于听到“咣啷”一声,石头锯成两半——像绿皮冬瓜在锯台晃荡,里面一片雪白!

    顿时大厅鸦雀无声,只有锯子嗡嗡地空转。赛当那吓得脸色惨白,惊惶望着石头,额头的汗像下雨的滴——连本带利赔了八千万!他手撑锯台,突然像中风的一下瘫倒在地!

    “哈哈哈……还有哪样比垮石头更开心的!”段爷举着双拳哈哈大笑,笑得涕泪纵横:“赛当那,你也有今天啦?叫你别高兴早了,我们还有笔债没算——把老婆和别墅还给我,不然我俩再赌一场!”说罢抓起桌上的银票,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花雪月(1)

    屈指一数已经三个月,段爷一去杳如黄鹤。慕云每天莫名的烦燥,原来生活中少了段爷,寂寞才变得如此可怕,无人诉说,无处排遣,日子变得漫长难熬。

    这些时他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原指望靠治病、做中介赚点本钱,然后在赌石场以小搏大平地暴富。不料段爷一走,解石棚如遭遇寒潮气温骤降,昔日红火的赌石场门可落雀;玉石商们见这里人气不旺,陆续去他地赶场。没有人来,计划全盘落空,为钱他愁得没法!难怪“杨志卖刀”、“秦琼卖马”,没有钱英雄气短,如虎落平阳、龙游浅塘、鱼困沙滩,满腹经纶无法施展!

    为此他心情寡淡,懒得开锯,石头在锯台旁堆积如山。如果是其他人,老板肯定破口大骂,认为是你想偷石头,说不准还要揍你。碍在芦医生的威望,老板忍了。

    其实慕云并非偷懒,经三年勤苦钻研他积累了丰富的切石经验;并功德圆满完成对后江石的研究,从而练成超一流的赌石高手、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游侠。从这堆石头中,人家能猜出质地七分准,就算了不起的奇才;而他瞟一眼有十成把握,知道里面没有一件石头有绿,并且质地很一般。但是他只能韬光养晦,不能让老板知道这个秘密。

    这时落霞满天,慕云坐在高坡凝望山岚渐起。老板见他不肯开锯,窝着火找来:“我晓得芦医生不想干了,这活太累,是大材小用;既委屈了你,洞子又实在耽搁不起。”

    一听老板下逐客令,慕云只好起身打开电锯,拿起石头一件件地解。解一件甩一件,解十件甩十件,一堆石头快解完,没有一件有绿。他指着余下的石头说:“其实看一眼就晓得,这些石头根本不需要解,既浪费电又伤机器。不信你来试试?”

    老板横了他一眼,沉着脸亲自动手;石头解光,果然无一件有绿。这下老板惊呆了,眼睛像鹰一样盯着他。慕云追悔莫及,这叫“技高震主,伤主财路”,更促使老板要他卷铺盖滚蛋!可是,所有的钱给段爷带走,最近又没有人上门看病,找不到钱他卖身又没人要。

    老板叹了口气挨着他坐下,说几个月来洞子一直亏本,没一件有绿的石头;再这样挖下去只有破产。见慕云脸色冷漠一言不发,老板问能否帮忙想个法子?

    慕云说:“这话我懂,何许有绿的石头藏在我棚里,不妨我们去查个水落石出。”

    “千万别误会!芦医生是哪样人,谁敢放这种屁?”老板接着叫苦,说人家洞子接二连三挖出好货;而他的洞子挖的尽是些砖头、狗卵子石!分不到钱屎壳郎们像死了爹娘的,给抽“四号”都打不起精神,成天像张口雁打呵欠,动不动吵着要走。可恨的是,有人说他洞子像睡不出娃的婆娘,不通玉脉,充其量只能当防空洞躲人。妈的,现在洞子甩卖没人要,还要每天花钱养着;唯一的办法是给洞子冲喜,演“月下美人灯下玉”。

    说到这里,老板甩下“迫击炮”:然而挑美人的事非芦医生不可!知识分子有内在气质,别说你打扮起来像放电的美男子,就算给你裹身破波索也有风度,漂亮阿妹见了不神魂颠倒哑声嗲气才怪!如果叫挖洞的屎壳郎出面,穿着破波索像讨饭的饿鬼;但人穷色胆大,难保美人安全,半路让他给先睡了,然后领回来叫我当冤大头,这“月下美人灯下玉”还演他妈的个锤头!

    现在场口最老实的男人也要打破几口茅屎缸!叫这种人选美女更不得了,他蓬头垢面的,见了女人眼发直、笑得涎滴滴的,那搓刀般的手一摸,美女不吓出毛病,也会搓出一身鸡皮疙瘩;找不到漂亮的,到时他捡到篮子里是菜——丑得人倒抽几口冷气!别说勾引玉精,恐怕连念经的和尚也吓跑。说罢拍着慕云的肩头哈哈大笑。

    原来要他去皮肉交易场!慕云砰然心动,皮肉交易新奇、刺激,女人的诱惑对男人像煽风点火的上劲。之前听段爷津津乐道,说那地方的女人臊得叫人如何受不了,玩起来如何花样翻新,手段如何将你折腾得翻江倒海。他从来没去过,听得心里发毛,男人谁不爱那东西,何况他不是吃素的和尚,机器不用点火就发动。伙计们邀过他几次,由于双方没有共同语言,与挖洞子的去那种地方他感到堕落、有失身份;但主要原因是阿香,总觉得她如影随行在监视他,害怕老天有眼,叫他愧对海誓山盟。现在雷打起来可以从树上指——是老板叫他去的,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为他猎奇提供了正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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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花雪月(2)

    他清楚什么叫“月下美人灯下玉”,夜深人静、皓月当空,在朦胧的光影下,美人更显风情万钟;玉经灯光照射璀璨夺目,美得韵味无穷,叫人顿生倾慕。在缅甸,美女和玉被视为吉祥。每当洞子开张或中途亏本,老板选明月朗照之夜,在洞口设香案敬菩萨,随着和尚的念经声,美女轻衣薄衫翩翩起舞跳进洞子。玉精好色,受不了性感美女的诱惑被勾引出来。但是,你必须挑选年轻美貌的少女,当然最好是处女,不然勾不起玉精的性欲。

    见慕云默认,老板交给他定金,说要选最干净最漂亮的处女,不然拿你芦医生是问;并交代赶紧洗澡打扮一番,展示美男子的勾引本色。风月场哪会有纯情玉女呢?慕云只当是开玩笑,抬眼天色,黄昏薄暮临近交易时间,于是拍拍屁股上的灰开始行动。

    帕敢山下、乌鲁江滩是男人的世界,冒险家的乐园和坟地。挖洞子的个个衣不掩体,但一双双焦渴的眼燃烧着雄性的欲火。没有女人的世界是危险的,挖玉洞、赌石头都是拿命换钱,但是没有女人钱有什么用?白天劳累了一天,晚上没有女人放纵、滋润,精神无处寄托,就像缺水的花木枯萎。于是饥渴的男人像发情的狗,红着眼铤而走险,往往为偷情不惜被人打个半死。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在玉石场产生神奇效应,由此娼妓迅猛繁衍,赌石和皮肉交易成为场口最红火的生意。白天挖玉的像老鼠打洞地寻觅,玉石商们忙于看石头、打听哪个洞子挖出好货。一旦山川静默,月亮升起来,毗邻的皮肉生意场开张,娼妓们穿着花花绿绿的笼基和露脐短装,一路上花枝招展有说有笑去赶集。

    皮肉交易场环境幽静,四周佳木竹林掩映,中间宽敞地像挂招牌的,长出一棵勃起的大柚树。为增添情趣、方便交易,里面摆着几圈石头做凳;等盼采购的有缅甸、印度、巴基斯坦,以及中缅傣族、佤族、白族等年轻女子;肤色不同,韵味各异,都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为男人提供丰富多彩的选择空间。娼妓挂牌很有讲究,坐在石凳上的是包夜,出得起高价她就跟你去住地拼命,大力开展矛盾论;靠在四周树杆的是现钱现货,随你钻进竹林野战;还有一种叫“打飞机”,只让摸摸捏捏帮你排爆。

    这里肉欲膨胀,挖洞子的和玉石商像发情的狗,嗅着浓烈的雌性荷尔蒙气息,盯着女人的身子转来转去;相中后上前开价,一旦谈妥他搂在怀里手忙脚乱地赶本,开始要死要活心痛他的钱起来。

    与这些裹着破波索的萎琐男人相比,慕云平添不少豪气和自信,穿着苹果绿衬衣、谷黄长裤,大有一览众山小的绅士风度。女人们用眼光跟着他,待他走近,或像叫春的猫挑逗,招手对他暧昧一笑;或摆弄性感身段,传递莋爱的信息。对此他表情淡漠,在场中转了几圈,没有一个比得上阿香。有几位长得漂亮的对他钩钩指头,但他认为是故作风骚,觉得那胸罩里塞着两只肥硕的死老鼠。俗话说生意如风,人家卖身不是选女婿,只见一对对或钻树林野战,或找地方擦爆“打飞机”,或像茭欢的狗拉拉扯扯慌不择路。结果他是瓜田里选瓜,越挑越差。时间已过十点,交易场人影稀疏,站着几个经不起推敲的歪瓜裂枣。

    这下失误大了,没料到皮肉生意说风就是雨,原来人有“四急”,叫他的货比三家落空!现在容不得挑选了,再耗下去恐怕全是公的,只有捡到篮子里是菜。虽说老板大发雷霆,但总比甩着两只空袖子回去强。于是眼睛焦渴地搜索,急于在矮子里面拔将军。

    正当扫描时,慕云眼睛一亮,黑暗处嬝嬝走出位女子,人约十岁,身材匀称健美;虽算不上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但长得丰满灵性,女人味十足;尤其是那对呼之欲出的乳防,魅力无穷,叫人越看越耐看。

    她提着笼基朝他羞涩一笑:“好不容易见到大哥,若爱得上,我们这就走……”说着手挽着他臂,紧贴身子说:“大哥,我也是中国人,今天有缘在异国相见……”

    风花雪月(3)

    慕云嗅到一股与汗酸味交织的体香,这气味浓郁,窜入心脾迅速膨胀;加之触到富有弹性的乳防,火呼地点燃。“等等!”他盯着笼基倒退一步,她恐怕半个月没洗澡;另外来这里的女人都不穿内裤!于是警惕地问:“阿妹原谅我的冒昧,你干不干净?为哪样躲在暗处?”

    “这叫我咋个说呢?我说次来,但哪个会相信?”她淡淡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有中国同胞情,只要大哥高兴,我心甘情愿……”

    这话够挑逗够刺激的,越是美色越危险,出卖肉体的为钱不择手段,都练就编故事骗人的本领。他极力控制像毛虫爬心的欲望,坦言道:“我带人回去是办事的,你让我冷静想想。”裤子里货识不破,现在想不带个脏的回去都难。只怪自己心理阴暗,经不住涩情的诱惑;现在醒悟已经晚了,明白这是老板为赶他设下的圈套!

    于是为难地说:“阿妹能否帮忙找个没上过床的?我付你中介费。”

    这人实在呆得可笑。她低头伸出手,接过钱妩媚一笑:“走吧。”慕云愣住,冷冷打量对方。她被盯得不好意思,尴尬地说:“大哥,你给的是中介费,难道我这么贱?主要大哥是中国人,给那些黑老缅我不甘心……其实,人活得不容易呀!”

    她眼里闪着泪花,样子凄楚动人。慕云的心像蜇了的难受,将就领回去算了吧?老天咋不睁开眼同情弱女子,为苟活她够下贱的,只有靠出卖仅存的自尊……慕云怕流露这种情绪,但又想不出适当话题,颇为怜悯地问:“阿妹来缅甸多长时间了?难道家里人不担心?”

    这话太蹩脚,问得她脸色难堪,向他哀求道:“我们现在不谈这些好吗?只求大哥带我走,到时会讲给你听的……”

    慕云不禁打了个寒颤,还以为自己是解放军,一个屁眼流鲜血的人,竟问人家治不治痔疮?“对不起阿妹,我只问你会不会跳舞?”她黯然点点头。“阿妹千万不要误会我是那种人,今晚没有别的意思,只请你在洞子里跳舞,钱是不会少给的。”

    听到同意带她走,她眼睛变得明亮,仰着俏丽的脸亲密地挽着他:“刚从云南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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