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by潘渡 作者: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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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想接她到本市安家,好好照顾她晚年,可是母亲并不愿意离开从小熟悉长大,生活过的城市。所以他每个礼拜都会和母亲通电话,告知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工作情况,逢年过节也总是会回到小城和母亲团聚。
他的工作和情感生活从来没有隐瞒过母亲,从他确定自己对冷静心意的那时起,便向她汇报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感情生活。母亲是开通的,最初的惊讶沉默过后,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对自己和对方负责,不管结果如何,将来也能不后悔今时今日的决定,并要他在觉得合适的时候带对方回去让她“看看”。
对母亲的宽容与体谅,他内心有酸涩,有愧疚,他知道,他是幸运的。
冷静的家庭情况则更为复杂一些。白泽甚至总有一种对方从小便孑然一身的感觉——亲生母亲心中另有所爱,求而不得,早早逝去,父亲同样另有所爱,生母死后不久便领新人进门,不到一年迎来同父异母的弟弟冷逸。冷静似乎不太在乎这些,对亲人的态度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疏离与冷漠,许多事情他并没有多说,但是他却可以猜到——从小性格孤僻冷漠的孩子,生母心有所爱,恐怕很少爱护顾及到他,而父亲呢?他与美貌的继母、天真可爱的弟弟似乎更像是一家人——他的孤独寂寞是从出生便开始了的。如果真的有人关心疼爱,这么大的冷宅,何至于到如今就只留他一人在国内执掌冷氏,为家族事业和家庭利益打拼,其他“家人”却远在国外享受天伦之乐。
他是冷氏的实际掌门人,万人之上,就连父亲、继母、弟弟也都畏惧他,不敢忤逆质疑他。可是,家庭的温馨与快乐,却从来与他无关。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冷静的次上门(一)
该来的总是会来,尽管几天下来,白泽多少有些体会到男人此刻“纠结”的心情,每天也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不少,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十一国庆还是不紧不慢地到了。
大概是真的想给“岳母”一个好印象,难得的,出发前的两天冷静收敛了不少。出发当天早上对方虽然已经“晨立”的很是辛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把他拆吃入腹,只是很可怜的要他用手给他解决了一次——如此看来,“丈母娘”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花花被他们一大早就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商店寄养。因为知道自己要被关在笼子里好几天,花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耷拉着脑袋,也不太理会他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大概真的是被冷静“打击”多了,它现在已经变得很“任命”,虽然不满,也只是用这种无声的反抗来抵制冷静“大魔王”的高压铁血统治。这种萎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它被送进宠物商店里的玻璃猫房,见到另一位暂住在这里的,娇媚可人的白色波斯猫小姐为止——对方是一位从异国而来的高贵“淑女”,花花觉得是时候来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了,它是有才有貌的好猫,理应有“佳人”相伴。
至于那一大堆冷静自行准备的“礼物”,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搬运起来实在不方便,同时白泽也怕吓坏了可爱的白妈妈——白妈妈也姓白,与丈夫一样的姓氏,嫁人前后的变化只是称谓从“白小姐”变成了“白夫人”而已。最后白泽果断的决定只带上最开始买的那些戏曲影碟和一只看上去样式颇为古朴典雅的玉镯——黄金有价玉无价,他是仔细询问了价格以后才决定让冷静送这只手镯的,玉镯的价格并不十分昂贵,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冷静对此有些犹豫,他还是觉得应该带上所有的东西,这样选择性更广,对方会喜爱的把握也大一些,只要对方能够高兴,这些小玩意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真没常识。
白泽嗔了他一眼,“傻瓜,‘礼多压人’你懂不懂,你想让我妈觉得她是在‘卖’儿子吗?这些东西是都不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逢年过节的,你再慢慢送去也一样。”
是这样吗?
冷静挑挑眉,有些怀疑,不过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的意见。他的确有些忐忑不安,公司里股东的那些叔伯,家里的父亲继母,他与年长一辈的人打的交道不算多也不算少,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不喜欢那些人,那些人也从来不喜欢他。白泽的母亲,虽然听对方说她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关系,可是他很难想象对方会真的接受他,也许潜意识里他真的希望对方是一位贪财的母亲,如果是这样,无论花多少钱,他都愿意把她的儿子“买”来,永远也不放手。现在这样前途未卜,这种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觉,总是让他内心沉郁。不过他知道,无论对方喜欢与否,接受与否,他都已经打定主意——白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对于他,他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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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来小城离本市不远,他们自己驾车,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小城市人口少,安静祥和,与大城市的喧嚣繁华截然不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别样韵味。一定要比的话,也许这就是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区别。
白家住的是老式的公房,已经有些年头。墙里墙外,难掩岁月的痕迹,阳光照耀,黑白之际,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楼道很窄,脚下的楼梯很多地方已经被磨平,泛起光滑而陈旧的色泽,拾级而上,大楼里昏暗而狭长。
“当心,这里很暗,房子年头也久了,你注意脚下。”
“恩。”冷静打量着昏暗陈旧的楼舍,心中不免好奇——这里就是这个人成长的地方吗?小小的少年,灵活矫健的身体穿梭在楼道时光的剪影里。
白泽难掩激动地按响了门铃,等待的时间里,他突然握上冷静的手,食指交握,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与信任。
门开了,白泽一下子扑过去,“妈,我回来了。”语气激动,笑意盈满嘴角,清澈的眼眸里尽是对亲人的思念与依赖。
门内的妇人身材娇小,头发有些许花白,穿着居家的棉质衬衣,头发微微卷起,眉梢眼角,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和慈祥和蔼的笑容。
“快进来。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吧。”把两人招呼进门,白妈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儿子身后的年轻人,没有显露过多的疑惑与审视,神色间是长辈对后辈的自然与从容。
“妈,他是冷静。是我的,爱人。”白泽搂着母亲的肩膀,开门见山,他凑到她的身前,心里有稍许的忐忑,双眼不安地瞅着她。
“伯母您好。”男人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冰冷,他目光专注幽深,挺拔的身影站在白泽身边,寸步不离。
白妈妈看着面前气质冷淡的年轻人,她可以看出对方的气度不凡,这是一个事业有成,久居上位的年轻人,相貌堂堂偏于阴冷,他的外在条件是好的,只是,气质性情上,看得出来是一个比较清淡冷漠的孩子,与人保持着固有的距离,只有那双看似冷酷的眼睛自始自终围绕在儿子身上,目光柔和。
“小泽常常跟我说起你,这里是他的家,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次来玩,不要拘束客气,让小泽带你到处看看,小城市不比你们那里热闹,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可以看看逛逛。”
冷静难掩脸上的惊讶,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妇人,听着她说出朴素真挚的话语,仿佛真的对两人的关系波澜不惊。他颇为乖顺地“恩”了一声,一双冷眼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与暖意。
“好孩子,你们先去歇歇,小泽你带小静去你那屋把东西放下,两个人都去洗澡,一身的汗,好好洗洗,出来冰箱里有西瓜,你们自己拿。我给你们做饭去。”
小静——
白泽囧了,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冷静也囧了。
“妈,你别忙,我们随便吃点就成。”回到久违的家中,白泽脸上挂着笑意,拉着母亲撒娇笑闹了一阵,牵起身后呆愣愣的冷静,“走吧,小静。”调笑地看着面色微变,脸上红红绿绿,颇为不自然的男人,白泽领他进房去了。
白家地方不大,两室一厅的老房型,母亲一间,他一间。
他的屋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收拾地很干净。床、衣橱、书桌,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用,用了很久直到有了感情,就再也不更换了。像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小时候的他也有自己小小的虚荣心,喜欢在墙上贴满自己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奖状奖章,还是中学时写下的拙劣幼稚的毛笔提字,当时看着心里格外满足得意,现在看来真的格外傻,也让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岁月。
小小斗室,记载了他的年少时光,冷静那事无巨细,深深打量一般,仿佛被墙上纸张迷住的专注目光让他微微赧然,“别看了,都是小时候的涂鸦,我妈不让我扔……”
冷静伸手摸过墙上的毛笔字画,声音淡淡的,“你小时候很多才多艺。”
“都是瞎折腾,写着玩的。”白泽还是不好意思,爱人这样夸奖他,他心里的确很受用,只是这“爱屋及乌”的也太厉害了吧,垃圾也当宝。他匆匆收拾了手上的行李,一一放进橱柜,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我这里地方小,床也不大,我们两个睡有些挤,晚上我打地铺。”反正现在天气还是很热,铺厚一点,睡地上也没问题。
“不,我们一起睡。”冷静瞄了眼不大的床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又眷恋地望向墙上已经泛黄的图画毛笔,“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副吧。”
白泽心里一震,带上甜蜜,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快换衣服去洗澡,这些你如果喜欢可以带回去,不过不准挂在家里的墙上。”这种幼稚的涂鸦,挂在家里多奇怪啊,况且他已经长大,不像小时候那么“自恋”加“厚脸皮”了,“你要挂也可以,挂在你办公室里。”恩恩,他想着这个情景情不自禁地点起头,那全黑的冷冰冰的巨大办公室,四周挂上他的“笔墨佳作”,真是很,后现代啊后现代。忍不住咧开嘴,开始调侃对方,“你如果喜欢,我还可以多写几副给你,让你从走廊一直贴到办公室。”
看着笑得开怀得意的人,冷静一把抓住对方,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的母亲……”冷静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的态度出乎他意料的和蔼可亲,心无芥蒂。
“什么?”
他皱起眉,似乎觉得有些难以表达,想了半天,“很不一样。”
“呵呵。”白泽心中有小小的得意,“别担心,她很喜欢你。我饿了,我们洗完澡快出去吧。我妈烧菜算是一绝,你尝过就知道,肯定会喜欢上的……”
白妈妈的手艺的确不凡,白泽的一手烹调功夫尽得自她的真传。她是宜家宜室的女性,独自一人把儿子培养成才,家里也打理的紧紧有条,工作勤勤恳恳,桃李栽满天下。
岁月积累了睿智,身边儿子与男人间的种种,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里也有了计较——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无法为他做决定,也不可能代替他去走这段人生路。看着两人的相处,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不可能让他们分开。寻死觅活的激烈手段只会毁了儿子,毁了这个家。她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她知道的是,人的感情很复杂,很多时候,情爱并不由人。年轻的时候她也许不算是个有见识的女人,只是岁月的历练,生活的逼迫,她结婚、丧夫、独自抚养孩子,还有那小小的一方讲台,一年四季不变的教室,成长起来的,却也不仅仅是那些年少无忧的少年少女。
她还依稀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社会相对闭塞。两个青葱年少的少年泫然欲泣,倔强地一个站在她的面前,一个已然支撑不住,半跪在她身前,无忧的英俊少年,低低地诉说着两人的爱情。其实谁也不知道,撞破秘密的她也同样被吓坏了,不知所措——那样的年代,封闭的小城,早恋的孩子,两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
直到今天她仍然庆幸,当年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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