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全本大结局)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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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扭。
邵培又道:“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间了他和左相的关系。”
裴云旷一想便明白了邵培的意思,但他仍旧蹙眉不语。
邵培道:“刚好左盛服用银勾之后近日就会生病,谢聪正好向左相提出住到府里更方便教授小公子。此事发生在棋社,裴嗣宇一见出事后谢聪住到了左相府,必定会猜测这件事是左相授意。此事不雅又不能张扬,他只能息事宁人,亲事不成,这笔帐他自会记在左实秋的头上。”
裴云旷蹙着眉头,半晌道:“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邵培道:“此事不用告诉她就是了。必须尽快。”
轿子从小巷的另一头出去,他握着腰里的玉佩,紧紧的贴在手心里。这是一步好棋,但是棋子是她。他心里很堵,除了不悦之外,竟还有酸醋之感。这一刻,他特别想见她。他心里犹豫着 ,是提前向她说明,还是装做不知?他心里动摇起来,有一种割爱般的痛楚。
天黑了下来,司恬关了窗户将灯点起。床上,放了一块布料和一把尺子,是她下午去买的。那个人,说风就是雨。
她本想随便给他买块粗布胡乱做件衣服敷衍他。可是真到了铺子里,她还是不由自主给他挑了最好的布料。因为一路上,她心里渐渐想起他的好来。他是有点霸道,有点不讲理,可他是个君子。他做什么都很光明磊落,比如那晚守了她一夜,却未对她怎样。
若不是她心里一早有了裴云旷的影子,也许,她会渐渐喜欢他。她耳边突然响起裴云旷在河边的那句话,“将来,大好河山,我会让你好好看”,这其实是一句承诺,关于将来。
她愣了神,剪刀的尖不小心碰到了手指上。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那样的许诺,她不能要,她只能装做没听懂。
突然,有人敲门。
她起身去开门,月光清寒,门外站着商雨。
她脸色一红,他,来的也太勤了些。
“衣服还没做,你改天再来吧。”她打算关门。
他伸手一按,将门挡住,然后上前一步,快要碰着她的身子。
她只好赶紧退后,将他让进了屋子。他跨进屋内,随手关上门,笑笑的看着她,问道:“衣服你已经开始做了?你知道我的尺寸?”
她其实打算估个大概长短随便做做。他那里缺什么衣服穿,还不是找个借口让她给他做件衣服罢了。她还从没做过衣服,说实话,对自己的手艺很没信心,她记得,她曾送他一双靴子,可从没见他穿过,可见他这个人对穿着很挑剔。所以,她已经想到做好的这件衣服,下场就是放在他的衣箱里,日后拿来取笑她的凭证。
他走进屋子,一眼看见床上的尺子和布料,心情很好。他上前拿起尺子,递给她,然后展开胳膊道:“你给我量吧。”
她硬着头皮上前,尺子不敢贴在他的衣服上,隔了几寸的距离开始比划。
她量着量着,脸开始发烫。这人,挺拔高挑。胳膊很长,腿也很长。站的很近,闻见了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刚烈如酒,蓬勃如朝阳。咄咄逼人的让人心慌。
她转到他的跟前,量他衣领的尺寸。抬眼就看见了他的下颌,淡淡的青色,她不敢看,目光下移,不小心又看到他的喉结,仍旧觉得不妥,不能看。
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额头上,热热的越发让她的脸发烫。
终于量完了,她放下尺子长出一口气,这一刻工夫真是度日如年一般。
他放下了胳膊,却突然往前一伸将她抱住了。
她惊慌的连忙挣扎,他并不是紧紧地搂着她,只是松松的环 着手臂,她却怎么也挣不出来他的怀抱。
“司恬,司恬。”
他低头看着她,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却没说什么。
她脸色红的快要比上红烛。
“你快放手,这是棋社,小心别人看见。”
“我偷偷过来,没人看见。”
“你快走吧,我,我要做衣服。”
一想到她要亲手给他做一件衣服,他心里暖而温软,情不自禁道:“你一辈子都给我做衣服吧?”
那不就是她越发羞赧,脱口而出:“休想。”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好象在他面前说这个词,没一次得逞过。
果然,他笑呵呵道:“不是说不要用这个词吗,你总不听。”
她一赌气,又连说了两声:“休想,休想。”
他觉得她赌气的样子非常可爱,说休想的时候更是可爱之极,他心里如醉了一般,不舍得放手。
她红着脸跺脚:“快放手。”又不敢大声,怕别人听见,又不敢和他翻脸,怕他越发赖皮。她觉得自己真的拿他没策。
还好,他放开了她,来日方长,他并不想逼她太紧。
突然,门外传来谢聪的声音:“司恬,你没睡吧?王爷派人来接你。”
她一愣,他也一愣。
城 防
她骤然心慌起来,夜深人静商雨待在她的房里,这情形真象是私情幽会一般。若是谢聪看见,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她回头再看商雨,他神色坦然,仿佛还想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和谢聪打招呼。
她急了,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脸色 情不自禁红了起来。
她提高声音对门外谢聪道:“好,我立刻就来。”然后又小声对商雨道:“你等会再走。别让人看见。”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一紧。怎么,她怕别人知道和他在一起?他心里隐隐有点不悦,但看着她羞红的脸颊还是点了点头。
她放了心,拉开门跟着谢聪到了棋社门口,一顶小轿等候在那里。
她上了轿子,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裴云旷突然深夜来叫自己,会有什么事?
轿子停下时,她一眼看见元宵之夜的那条小船泊在岸边,船头亮着一盏风灯,摇曳如星光。今
夜的河边比元宵之夜冷清许多,没有河灯没有月光,河水暗如黑缎,只有那盏风灯闪出朦胧的暖光。
她下了石阶踏上小船。裴云旷坐在舱里。不知为何,她一眼看去,就觉得他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寂寥之意,是因为夜色清寂,灯火不明?还是因为关心则乱,她对他的一切都太敏感?
她上前微施一礼:“王爷有什么吩咐?”
他的面前有一个酒壶,手里的酒杯却是空的。
他看着她,心里更加的矛盾,柔声道:“你坐吧。”
她坐在他的对面,低头不敢看他。隔着条几,他身上的酒气清晰可闻,淡淡的象是晨间的山雾。他很少饮酒,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她心里涌起一丝心疼和关切,有时候,她会替他孤单,高处不胜寒,他若有心事,谁人能诉?
无人可解语,遂以寂寞下酒。
他长吸一口气,开口道:“前几天,棋社里去了一位梅公子,你可见到?”
她点头:“见过,二师兄说她是位姑娘。”
他点头:“是,她是皇后的侄女,听说要许给乐平王世子。”
她飞快的将这里面的关系理出了头绪,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不禁暗暗为他担忧起来。他们若是结了亲,必定不利于他。怪不得他喝了酒。
他从她脸上错开目光,望着舱外漆黑的水面,低声道:“其实你师父早就劝我向梅翰林提亲,我一直犹豫,因为,本王当年娶陈妃就是因为她父亲是东阳侯。这门亲事由老王爷定的,本王当时就想,他日一定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人。”
他声音低缓,似是自言自语,但是听在她的耳中却是一股汹涌的暗流从心田淹过。
他沉默着,没有接续往下说,却从窗外收回目光,直直看着她。她心里狂跳起来,慌张的垂了眼帘,顿 时如坐针毡。
船舱里的气息暧昧不明。她很紧张,心里很怕,怕他会说出什么来。
他心里犹豫,矛盾。理智一直在劝说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戏,她不会有任何危险,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是,这个计谋不同于其他,他只要说出口让她去做,一定会让她觉得他不在意她,他不想她有这种误会,他也是在意她的。但是这份在意,终究没有重到和皇位相提并论的地步。红颜与江山,两者皆得自是最好,若是鱼与熊掌不能皆得,那么,是个男人都会权衡一下,通常都会选择后者。自然,眼下他还没有面临这样的选择,他为难的只是,她本就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只怕这一次,她的心就离他更远了,所以他很犹豫。
过了片刻,他终于说道:“司恬,本王想让你帮一个忙。”
她微微松了口气,忙道:“请王爷吩咐。”
他叹道:“这桩亲事只能打破,邵门主想对裴嗣宇用一招美人计,让梅家看见,或是知道。他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里骤然一震,转而是一股刺痛。口中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她不动声色,努力用平静的声音,缓缓问道:“王爷想怎么做?”
“他为人严谨自爱,只有用迷香。你只要喊一声,谢聪就会来。”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是哏着涩涩的一团莫名的恼火。
她很快答应了声“好”。
他很想看她的表情,她却深深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眸,看不见她的心事。他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点后悔,紧接着又说:“你如若不愿意,我就另外再想办法。”
她抬起头来,强自镇定:“我愿意。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他心里五味杂陈很难描述的清楚到底是希望她答应,还是希望她不答应。
她起身长鞠一礼,然后转身就走。
她的一个转身,他竟然看出一抹决绝来。他的心猛然一慌,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回一带。
他的力道极大,她险些扑在小几上。隔着小小的矮几,他狠狠看着她,眼眸暗沉。
她看见他鬓角处隐隐在动,他为何咬牙?难道不是他让她这么做的么?她长长吸了一口气,肺里越发的寒凉。
她抿唇对他笑了笑:“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做的很好。”
她这样的态度越发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他冲口而出:“司恬,我也不想这样。你若不愿,此事作罢。”
“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为王爷做些什么都是应该。我只愿王爷早日实现心中宏愿。”她心里压抑的酸楚再也压制不住,涌到了嗓间,她的声音有些变了调子。
他深深看着她,沉声道:“本王的宏愿里,还有一个人。”
她急忙抽身就走,匆匆登上岸边,逃一般上了轿子。此刻,她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身份,朱雀,七势门的朱雀,一千两银子培养的棋子。好象有一颗泪滚了下来,她飞快的抹去眼泪,如果没有感情,如果没有恩情,就决不会有这样的眼泪。
回到棋社,她推开卧室的门。屋子一片漆黑,她不想点灯,懒懒的靠着桌子坐了下来。
黑暗之中,她越发的冷静。她推开桌前的窗户,今夜无月,回廊下有一盏灯,稀薄的光投过来少许,照在桌子上有一小片光影。她从袖里拿出荷包,手指慢慢滑到那块玉坠上。还记得生日那天她见到荷包上的如意时,满心的欢喜和怯怯的甜蜜。
如意如意。她拿起剪刀,借着那点稀少的亮光,一剪将那块玉坠从荷包上剪下。
她想对自己狠一些,不该记挂的不该留住的,都要尽数抛却。从今以后,他只是她的主人,恩人,而不是良人。
正月二十,谢聪派人去请裴嗣宇,说是左盛孝敬了他一本棋谱,想和小王爷切磋研究。另一面,他又派人去了梅翰林府上,邀梅翰林来棋社。不管是他来,还是梅勤听见消息亲自来,效果都是一样。
梁人嗜好下棋,对棋谱自然格外的青睐。裴嗣宇到了棋社见到棋谱兴致很高,赞道:“左相果然对谢公子上心,这棋谱真不知从那里得来的,甚妙!”
谢聪故意道:“左相对我的恩宠,实在是一言难尽。”
两人在棋室里聊着,梅翰林到了。司恬将他迎进一间暖阁,上了茶水,浅笑道:“世子爷来了,我表兄正陪他看棋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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