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逆袭 作者:未知
第 33 部分阅读
b穑俊?
“我呆会就去学校。可是爸爸,你躺的位置是我的。你睡隔壁房间去吧。”
“爸爸必须得跟妈妈睡一起。你不是跟爷爷奶奶睡的吗?”
“我本来是跟爷爷奶奶睡的,可是看见你躺我位置上了,我决定明天晚上开始,睡回自己的位置。”夏李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父亲,他当然很期待父亲回到妈妈身边,可是看到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父亲霸占,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堵。
“夏李,你已经长大了,你都不应该再跟爷爷奶奶睡觉,你该一个人睡了。明天晚上你睡隔壁房间——”
“夏李,快点,快迟到了!”罗奶奶在屋外大喊着,“你妈妈还没起床?她今天上午有课啊!你爷爷可说了啊,你妈妈最近读书笔记欠了20多篇了,让她抓紧点。别的任课老师也到你爷爷那反映,你妈妈老是欠作业。”
“哎!”夏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被窝里畏畏缩缩的母亲,“妈妈,你给我争气点!”夏李跺跺脚。“我跟奶奶上学去了。”说完,“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李瀚嘴里咕哝着,跳下床。拾起地上乱糟糟的衣服。夏梦尴尬的问道:“儿子走了吗?”
“这傻小子,得管教了,既然让我去隔壁房间睡觉!哎,还敢训亲妈不争气的!”李瀚一边嘟囔着,一边跳着穿上衣服裤子。
夏梦脸通红,哀哀说道:“我以后怎么面对儿子啊?”
李瀚一把掀开被子,拉起夏梦,“我们是夫妻,睡在一起多正常啊?夏李这还不理解?我们是他爸爸妈妈!对了,那个瓷片戒指你怎么摘下来了?呆会就带上啊。”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哎。你都是孩子妈妈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呀?”李瀚已经穿戴完毕,走过来亲了亲夏梦的额头,“我们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再正常不过了。过两天咱们回a市,赶紧把证给领了。”
“你在国内还有户口吗?”
“有啊,我拿的是美国绿卡,又不象我爸妈是移民了。我得留着国籍守着你啊。”
“以后咱们在孩子面前注意点形象,夏李都六岁了,他什么都明白。”
“欠管教,等晚上放学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李瀚摆出了一副严父的姿态。
夏梦刚洗完脸刷完牙出来,手机就响了,是母亲王莲打来的,“梦梦,你爷爷今天早上出门玩牌的时候,被一辆渣土机撞上了。现在已经拉到了殡仪馆里,我和你爸爸还在a市,正往b市赶,你也赶紧回来一趟。”
夏梦推开李瀚递过来的水杯,“呼”的站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回去。”
“怎么了?”李瀚关切的问道。
“我爷爷车祸去世了。”夏梦说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
“白蛋,你也应该清楚,你家人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原因,那个,你还是不要回去了。”
“那怎么可以,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我也算是夏家的人了,不是吗?去学校把夏李接上,咱们一起回去。”
“白蛋,算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夏梦很是为难,爷爷夏平安,让李瀚父母恨之入骨,她怎么忍心李瀚和夏李跟回去一起奔丧。
“我只冲着他是你爷爷,其他的我就不提了。”
“行了,听我的。让你不要回去就不要回去,哪那么多废话!”夏梦回头瞪了李瀚一眼。
李瀚看着夏梦突然变得冷若冰霜的脸,楞了下,右手紧箍着她的腰,左手捧着她的后脑勺,逼着夏梦的眼睛与他只是:“妞,这七年来,你独自带着儿子生活,艰辛程度可想而知,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起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未能陪在你和儿子身边。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我现在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和儿子。你以后再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硬撑着。你是我李瀚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我不需要你走到台前,强颜欢笑故作坚强。”
夏梦挣开李瀚。她不想让自己依赖李瀚,她要保持内心的独立,最残酷的战场她都经历了,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父亲和导师时不时的敲打自己,她甚至都想放开一切束缚,到商场上尽情搏杀,她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她好奇外面精彩的世界。
她已经彻底接受了李瀚失踪的事实,也完全适应了没有李瀚独立生活,她甚至觉得没有李瀚,她带着孩子也能过得很好,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种凄苦。是的,现在李瀚回来了,坚定的要做她与夏李可以依靠的大树,但是假如,假如某一天,李瀚再消失,她担心自己再也承受不了——
“不要担心我再离开你和夏李,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听话,我们一起回去。”
“那好吧,我先开车回去,你去帮我跟导师请个假,然后你让师母去学校把夏李找回来。你带着夏李回去。这是我的另一部手机,里面存有胖子和巧芬这些朋友的电话,你如果要车可以给胖子电话,他们分公司就在这附近,他公司里有车。这是房间钥匙,出门的时候别忘了关好门窗。我行李什么都没带,记得帮我也带上行李。”
“妞,我们一起走——”
夏梦看着李瀚,眼神里有着不容抗拒的神情,“我必须得马上走,家里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
看着夏梦如此的凌厉眼神,李瀚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李瀚从小其实在内心里有些惧怕夏梦,那不仅仅是因为夏梦是高高在上的班长,肩膀上扛着三道杠,后来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更因为他很爱夏梦,可是他却无法走进夏梦内心,无法掌控两人感情的无力。
李瀚不得不承认,夏梦似乎比原来更自信甚至还有些盛气凌人了。这让他心里有些恐惧,她已经不需要他了,他在她的心目中,已经不重要了。他原以为,分开了七年,夏梦见了他,会痛哭,会激动。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夏梦表现得那么平静,就仿佛他出门溜达了一圈回家了那般,他没有看到夏梦的眼泪。他们的心,已经没有紧紧贴在一起,而是,有隔阂了。
他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占有夏梦,提醒她丈夫回来了,她属于他李瀚,他忍不住在最激情的时候,一遍遍问她,到底爱不爱他。可是她的回答,让他很失望,她似乎只是在敷衍自己。
李瀚叹了口气,往隔壁导师家走去。
李瀚简单跟罗教授说了夏梦家的情况,拜托师母去学校把夏李接回来,顺便请两天假。
“夏李还是别去了,小孩去这种场合也不吉利。夏李刚请完假,回学校一天还没有,再请假,学校也该为难了。你们这些大人去处理后事就行,不要带上夏李一起去了。”师母说道。
李瀚想了想,觉得也是道理。
李瀚拨通了徐巧芬的电话:“梦梦,我今天明天都休息,想我宝贝夏李了,我现在在机场,还有半小时到你们家。”
“副队长,我是队长。”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良久徐巧芬才尖叫起来:“你个死人,怎么现在才出现!”
“夏梦见了我都没有你这么激动。”李瀚摸了摸鼻子,舔舔嘴唇说道,“夏梦爷爷车祸去世了,刚回b市,我呆会也往b市走。”
“夏梦家又出事了?”徐巧芬惊呼道。
“什么意思?又出事?”
“你不在这的七年,夏梦经历了许多事,有些估计你想都想不到。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就到家,你等着我,我一起跟你去b市。”
夏梦到底经历了多少事?让她甚至都觉得他在不在身边,都不再重要?是什么事让她的心变得那么坚硬,与爱人分别七年都不觉得有多么激动。
“夏梦,是准备还我钱了吗?”电话里传来郭家杰肥腻的声音。
“还你个头!”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真的是你吗?李瀚?啊,是你吗?”郭家杰语无伦次的说道,声音里既然有些颤抖。
“你在哪里?给我派辆车,我要去b市。”
“啊?我就在夏梦家附近。正准备这两天抽空去看看夏李呢。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郭家杰与徐巧芬不约而同的,几乎同时到达夏梦家。
、第十九章 搭救夏梦
欣赏一个人,是希望看到她好的那一面;喜欢一个人,是不管他的好坏与否都愿意接受;而爱上一个人,则是无论伤心还是开心的时候,都希望陪在她身边。喜欢与爱的本质区别,就是当你喜欢一个人是时候,你会笑,而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哭。因为喜欢是接受,而爱,则是依赖。
“老大,b市正在下大雨。城区很多地方都被淹了。”郭家杰亲自给李瀚当起了司机,李瀚既然消失了七年后还能冒出来,这让郭家杰兴奋不已。
“就是b市成了海,我也要划船过去。”李瀚说道,“夏梦这几年,到底过得怎么样啊?”
“借了一堆的债,买了几块地和好几十套房子。她没跟你说啊?”郭家杰问道。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 夏梦还真的没有跟李瀚提起,她这些年经历的事。
她还有必要去借钱吗?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家里的藏品她随便拿几件去拍卖,就够她们母子花的了。李瀚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悦。
徐巧芬看了眼李瀚,叹了口气说道:“夏梦内心其实很缺乏安全感,只有钱才能给她温暖了。夏梦好不容易相信你李瀚,什么都依赖你了,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些什么?丢给刚大一的夏梦一个孩子,你就失踪了。夏梦为了生夏李,避开学校的处分,冒着巨大风险到美国生产,期间难产,差一点死在我和潘飞扬面前。而后她父亲又在国生意失败,国内战,夏梦父亲被反政府武装分子绑架,是夏梦独自冒着生命危险,从战场上把父亲解救出来的。她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悲伤,所以现在感情淡薄。李瀚,你需要有耐心。慢慢把夏梦的心捂热。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张力也很努力的想成为夏梦的依靠,可是夏梦还是拒绝了,那证明。在夏梦心里,她还是把你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李瀚内心震撼不已,他没有想到,七年里,夏梦身上既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劫难。他的心,充满了内疚。这七年,夏梦带着儿子,生活里进进出出的了不少优秀男人,可是她既然还能为他坚守着,他就应该感到很满足了。不能再去苛求夏梦心与他的贴近。
“b市雨非常大,要不要给夏梦打个电话,问问那边情况如何?”郭家杰看了眼手机新闻,说道——
夏梦到b市的时候,父母与妹妹夏果也回到了b市。b市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暴雨。城区里很多地方都被积水淹没了,车都不能正常通行。
夏梦与父亲夏修凯商量后,决定让母亲留下来照顾夏果与奶奶,她与父亲开车去殡仪馆。
父女俩从家里出来,发现雨势不但没小居然更大了,简直就跟用盆子直接从天上泼下来的一般。
夏梦与父亲冲进雨里,坐进停在小区门口的车里时已经跟落汤鸡差不多了。夏梦拉了拉贴在身上的裙子,衣服都湿了,冷的她直打哆嗦,而父亲一脸哀伤,浑身上下也被雨浇头了。爷爷已经送到了殡仪馆,他们必须得尽快的赶到。
夏梦小心翼翼的开着车。雨实在太大雨刷都扫不及,路上积水很深,车轮子两边的水溅起看着跟洒水车能有一比,路上已经没了行人,
“梦梦。我们走环城路吧,虽然慢一些,但是地势高,积水没有城区这么严重。”夏梦父亲夏修凯说道。
于是夏梦慢慢悠悠的上了球城路,还真的没积水,于是提速开快了一些,正在这时候,接到了李瀚的电话。
“妞,你到b市没有?”
夏梦用脖子夹着电话,盯着前边一辆有着小集装箱的货卡,跟在它后面不费神,看见前边的刹车灯,夏梦也刹车,这样她就能分出神接李瀚的电话,慢下车速,用一只手拿起电话,有些埋怨的说道:“我已经到b市了,现在下着大雨,不方便接电话。”
“梦梦,是李瀚吧?好好说。”夏修凯低声呵斥女儿。
“我和胖子还有巧芬在车上,正往b市赶去。”李瀚担心夏梦挂掉电话,慌忙说道。
“我和爸爸在车里,这里下雨,大雨,你听听,”夏梦把电话送到车玻璃前,雨水带着力道砸在车窗上“噼啪”乱响,“你听到没,倾盆大雨,白天如昼夜,我都看不见前面的路。”
“听到了,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等雨小一点再去。”
“雨已经下了有两天两夜了,没有停下的意思。”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货卡打了转向灯,夏梦刚要踩刹车,就看见货卡集装箱的仓门突然开了,雨势太大,夏梦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车厢里突然掉了出来。夏梦急忙踩下刹车,可惜路面实在太滑,碾过那个物体后,眼看就要撞向路边的大树,夏修凯一把抢过方向盘,往他的方向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尖锐的刹车声中砰砰的撞向了路边的大树,“咚”的一声,车弹了回来,转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
夏梦的手里还攥着电话,李瀚还在叫着她的名字:“……夏梦……”
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这么宽大的马路上平时车来车往的,此时却是跟被日本兵扫荡过一般的没有一点人气,只有倾盆大雨浇在马路上,落在地上溅起白色的水花。
那辆货卡早已经没有踪影,夏梦当然知道自己的车子从那物体上碾过去了。可是夏梦腰一下的部位被东西压住,一动不能动,她颤抖着,瞪视着面前不停来回扫动着的雨刷,雨下的虽然大可她心里知道自己隐约看出来了那个物体是个什么东西,但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回头去看,胸腔里的那颗心似是被放大了三十倍,夏梦满耳朵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大的盖过漂泊大雨的声音。
“夏梦?出什么事了”李瀚着急的喊着。
夏梦终于能听到自己手中的电话传来李瀚的声音,她这才发现她和李瀚的通话还在持续中,她想动一动,却发现整个身子被压在座椅上无法动弹。她还深呼吸试着吞咽,这么简单的动作现如今做起来如此的吃力,一种想象不到的恐惧迅速的吞噬她的神经。
“爸爸!”夏梦看了眼身旁的父亲,脑袋上都是鲜血。刚才为了保护女儿夏梦。夏修凯抢过方向盘,猛打,让他的那个方向直接撞上大树。剧烈的撞击,又狠狠伤到了夏修凯的脑部旧伤,他张了张嘴,冲女儿笑了笑。
“爸爸,爸爸!”夏梦大喊着想扑到父亲身上,可是身体却是丝毫不能动弹。
“梦梦——不要——担心,我——没事。”说完父亲夏修凯就晕了过去。
夏梦一边呼喊着父亲,一边看着车窗外被雨水冲洗的亮亮的后视镜上。夏梦看到离自己的车子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体呈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就像是瑜珈操里的某一个高难度动作那样,她慢慢睁大了眼睛,很快的全是便有冷汗渗了出来,顺着额头流在脸颊上。痒痒的,而此刻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从小小的后视镜里,甚至能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胳膊腿,在雨水里扭曲成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的诡异姿势,看起来又奇怪又恐怖。
夏梦的耳朵里听见了像是有老鼠偷吃东西时才发出的那种“吱吱”声,那是从她自己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她知道她不能再看,但是夏梦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只能死死的盯着后视镜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她怕他突然动了站起来走向自己,更怕他满脸鲜血脸色狰狞的前来拍打自己的车窗,胸腔里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恐惧闷气正在叫嚣着寻找出口。
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夏梦?!说话呀。你怎么了?”
备受恐惧折磨的夏梦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开始尖叫,她吓坏了,等她发觉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的时候,简直想要虚脱崩溃,窒息感让她开始大口的呼吸。但是哽咽噎得她难受,嘶声尖叫过后夏梦开始崩溃,伴着干呕,手中的电话被她攥的更紧,里面还传出李瀚焦急的声音:“妞?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说话,夏梦!”
可是夏梦不能作答,她的唇剧烈的颤抖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梦看着身旁晕倒的父亲,再盯看后视镜,哗哗不停的大雨冲刷着路面,溅起的白色水雾使夏梦产生了幻觉,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动了动,还用软绵绵的胳膊朝她招招手,他的手指已经全部碎掉,倒在手背或手心里,在他招手的同时手指头跟拨浪鼓上的线缍儿似的左右晃荡,而后他居然爬了起来,用一条变形的腿支撑着残破的身子,另一条腿在身下滴溜溜的打着转,那被车轮子碾的血肉模糊的脸仿佛就是一个被压扁的烂柿子,脸上还带着奇异的诡笑,他一边诡笑着向后视镜中的夏梦招手一边慢吞吞的一跳,向着夏梦的车子跳过来,每跳一下那残破的身子里就挤出来一滩血。
夏梦吓得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突然父亲一脸鲜血的跑了出去,把那人推到在地上,两人就在马路上扭打起来,父亲脑袋流出来的血流越来越多,都快淹到她的脖子上了——
夏梦终于被自己恐怖的想象力击溃,她一把扔掉电话两只手抓着头发大叫,尖叫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听起来格外的恐怖,不但夏梦被自己的尖叫声吓坏了,电话里的李瀚更是被吓了一跳,他扯着嗓子大喊夏梦,可是回应他的只是令他心慌气短的叫声,“李瀚你快来啊,快来救救我!救救我爸爸。”
、第二十章 蹊跷尸体
李瀚知道夏梦肯定是出事了,他抖着手把手机的蓝牙功能开启,又把蓝牙接听器塞进耳朵里,他尽量的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他想温柔,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么的糟糕:“夏梦,听到了吗?宝贝,你要冷静,一定会冷静,先告诉我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耳机里传出夏梦哭泣的声音,李瀚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又滚又烫,可是他知道首先自己要冷静。“还有多长时间到b市?”李瀚焦急的问车里的郭家杰和徐巧芬。
“雨这么大,我们赶到至少还需要40多分钟,b市很多地方被淹了,打110也不管事,不过可以问问覃朗!看他有没有认识公安里的人,派人过去看看。”郭家杰一边说着,一边给覃朗打去电话。
“覃朗,你在什么地方?夏梦在b市出事了。”
“我在a市,夏梦怎么了?”覃朗着急的喊懂啊。
“有认识b市公安局的人吗?”
“有,夏梦出什么事了,快说。”覃朗在电话里嚷道。
“妞,听我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只需要坐在车里不要动,我正在给覃朗打电话,他有认识公安局的人,很快就会到你那里,我们还有40分钟,也能赶到。宝贝,你要冷静下来,深呼吸深呼吸,听话。”
夏梦流着眼泪,颤抖着摸索出电话,看着父亲脑袋上的血越留越多,她的唇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流满面,只能发出啜泣的声音,李瀚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开导:“妞,我很快就会到。”
“白蛋。快——”
“好了,妞,现在你听我说,你还在环城路上是不是?看看车窗两边。有什么显眼的建筑物,叫什么名字,你得告诉我,覃朗好让人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你。”
“有,xx写字楼。”
“胖子,告诉覃朗,往殡仪馆方向去的环城路上的xx写字楼,让他通知一下事故科,派人立刻赶过去。徐巧芬,你也准备下。夏梦父亲受伤了。”
“白蛋,李瀚,快来啊,求求你快来,呜呜——”夏梦眼睁睁看着父亲脑袋的血越流越多。而自己又丝毫动弹不了,心都要碎了。
“胖子,你快点,覃朗那边怎么样了?”李瀚只能不断的催促着身旁的郭家杰,恨不能身上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夏梦身边,把她拥进怀里。
“白蛋。我爸爸快不行了,你快点来啊——”
李瀚的鼻子里一酸,有想要流泪的冲动,无力感再次占据他的心房,整颗心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着,憋得他难受极。他最爱的人现在需要他。而他却无能为力,夏梦肯定是出了车祸,虽然他不愿意这样猜想,可是他的思维急速跳跃,雨大路滑的路面。有两辆车追尾或是顶头相撞,也可能车子已经翻掉,夏梦与她父亲被压在下面——
李瀚禁止自己再想那些可怕的画面,他最害怕的是夏梦已经受伤了,他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此刻不能慌乱,需要理智与冷静。
虽然恐惧的感觉也把他团团笼罩,但是他一遍遍的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心浮气躁,夏梦现在需要他的安慰,而他离不开夏梦,儿子夏李也离不开母亲。她爱夏梦的清新自然,爱她的单纯善良,甚至也爱她的霸道跋扈,他爱夏梦的一切。从他四岁眼看见夏梦,那个小女孩就占据了他的整颗心房,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他只要夏梦好好的活着。
李瀚一边催促着郭家杰,一边极力的安抚看来被吓坏了的夏梦,可惜他的声音也已经有些颤抖哽咽了。
“李瀚,冷静些,现在夏梦不能没有你。你问问她,伤了哪里?还有夏叔叔,情况如何?我让潘飞扬赶紧联系b市的医院。”徐巧芬倒是临危不乱,安慰着看上去情绪似乎也要奔溃了的李瀚。
李瀚哽咽着问道:“妞,乖,现在你一定要冷静,知道吗?我需要你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胳膊,腿,还有头部,还有,爸爸,现在什么情况?我,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可是我跟你保证你一会儿就能看到我,好不好?答应我夏梦,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求求你了夏梦——”
李瀚靠在车后座上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他的眼眶又热又酸,喉咙里似是刚吞进了一个囫囵鸡蛋般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用手摸了摸头发,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终于从耳麦里听到夏梦孱弱的声音:“我,我被卡住了,动弹不了,爸爸,爸爸脑袋上都是血,他晕过去了——”
李瀚温声说:“班长,你是最坚强的,你要挺住,我和胖子还有巧芬马上就到,覃朗那边也派了人,往你那个方向赶去。”
“胖子,你磨蹭什么!快点啊!”李瀚瞪着血红的眼睛,冲郭家杰嚷道。
“对不起,雨势太大——”
“我要你快些!”
“李瀚,冷静!夏梦已经出事了,正等着我们去救她,我们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徐巧芬呵斥道。
李瀚深吐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大声:“对不起,夏梦和她爸爸都已经受伤,我害怕——”
“放心吧,我们已经进了b市,正往环城路赶去,覃朗那边估计已经派人到了。”郭家杰安慰李瀚道。
夏梦每动一下,腿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除了手,她丝毫动弹不了,身旁的电话一直亮着屏,李瀚在电话里陪着她,这样给她带来一丝丝的暖意安慰,此刻她已经冷静下来,大声呼喊着父亲,用手使劲往父亲的方向够去,却是如何也够不着。
突然有人拍打她的车窗还有试图拉开车门,夏梦惊得大叫一声,等看清楚窗外站着的是警察时,夏梦才松了口气。
不会功夫,救护车也到了。夏梦父亲很快被送上了救护车。夏梦也被警察拖了出来。
当李瀚来到医院,看到了夏梦坐在病床上,长发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垂在耳边,脸色苍白无血色,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一侧的头发胡乱的贴在脸颊上,眼神呆滞,她的牙齿上下打颤格格作响。
李瀚白色的衬衫里面穿着一件t恤,下巴胡子拉碴,脸色青白,眼圈发黑,他看起来既颓废又疲惫,可是当他看到颤抖不已的夏梦时,赶忙脱掉衬衫,大步走向夏梦,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用力的把她拥在怀里。
偎进李瀚温暖的怀里,夏梦才愣过神来“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自己没有大哭过了。
紧紧箍着李瀚宽大的后背,夏梦一边哭着一边喊道:“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你这么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你干嘛要消失那么多年?你混蛋,你干嘛七年了才出现——”
李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哽咽着,紧紧的抱着不停颤抖的夏梦,幸好,他没有失去她,那个依赖他的夏梦,又回来了。
夏梦抱着真实存在的李瀚,尽情的把眼泪鼻涕抹在他t恤上,搂着他的腰再也不愿意放开。
李瀚抬起夏梦的下马用眼光来回检查着,夏梦赶忙说道:“我没事,只是腿部受了些轻伤,骨折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父亲——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谁是夏修凯女儿夏梦?你父亲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死亡。”当医生进来通告夏梦这消息的时候,夏梦呆住了,突然明白过来,“爸爸!”惨叫一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李瀚慌忙按住夏梦,“宝贝,你的腿受伤了,不要动,有我在,我去看看。”
“爸爸——”夏梦弱弱的叫了声,身体软了下去——
“徐巧芬,快快,夏梦晕过去了——”
当夏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躺在床上,外边的雨已经停止了,有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晃得她眼花,她皱着眉头四下里看了看,到处都是白色,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她还在医院躺着。
夏梦听到李瀚的声音,正问护士,还有多少瓶没有输完。回头看到夏梦醒来,李瀚扑过来抓着夏梦的手,眼泪闪着泪花,激动的说道:“妞,你醒了。”
“我爸爸呢——”夏梦流着眼泪问道。
“爸爸已经走了,我已经给爸爸和爷爷都挑了好地方。”
“——”夏梦抱着李瀚的胳膊,呜呜的哭着。
“妞,打起精神,爸爸的死有蹊跷,呆会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会过来问话。”
“什么意思?”夏梦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李瀚。
“你还记得昨天那辆卡车吗?你碾压的那个人,不是活人,是一具尸体。”
、第二十一章 杀人嫌疑
覃朗听说夏梦出事,时间就赶到了b市。
跑到医院,看到病房里的李瀚,覃朗狠狠捶了李瀚一拳:“老的啊,你跑哪去了?现在才回来?夏梦,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夏梦冲覃朗勉强笑了笑。
“以后再详说,夏梦——”李瀚欲言又止的看着覃朗。
“老大,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覃朗刻意强调了“重要”两个字,而且病房里就李瀚和夏梦,他是故意不想让夏梦听到他与李瀚的谈话。“你还记得张武吗?他父亲原来是a市刑侦大队队长,他曾经打劫过你与夏梦,现在他是d市公安局分局的局长。”
李瀚看着覃朗心里点奇怪,但是他清楚覃朗肯定是因为这次夏梦车祸的事,点了点头,“张武找我有什么事?小子爬得够快,都局长了?”
覃朗说:“对,虽然曾经是个混混,后来上了刑警学院,办案能力得了他爸爸真传,非常厉害。我们都在隔壁医生办公室等你。”说完覃朗关上病房门走了。
李瀚心里更奇怪了,覃朗既然有事不当着夏梦的面说还有些原因,可是干嘛约到医生办公室里去呢?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不表现以来。
李瀚温柔的拉着夏梦坐下,亲亲夏梦的脸颊,柔声说:“我得去了解一下,妞,你能自己在这里等我吗?”
“白蛋,你不要再离开了。”夏梦立马扑进李瀚的怀里,开始掉泪。
李瀚心疼的抬起夏梦的脸,用冰凉的唇,吮掉夏梦的眼泪,微微笑着说:“傻瓜,我不走了,我就是去了解一下今天晚上的情况,好不好?我让郭家杰上家里。把你换洗衣服拿到医院来,你看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换掉肯定得感冒了。那我该心疼了,嗯?衣服一会儿就送来,你在这里等着好不好?潘飞扬也来了,他和徐巧芬出去有事了,我去去就来。”
夏梦眨着泪眼看着李瀚说:“白蛋,真的?一会儿你就会回来?你不会再消失了,对不对?”
李瀚笑着亲亲夏梦发红的鼻头点点头:“我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儿子。”
夏梦终于点点头,李瀚关上房门之前,看着可怜兮兮的夏梦。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楚:“妞,听话,我马上就回来。”
李瀚推开隔壁医生办公室的门,看到满屋子都是警察,不免心里吃一惊。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再看到嘻嘻哈哈的覃朗也是脸色凝重,李瀚的心沉了下去。
覃朗给李瀚搬过来一把凳子,不说话。
良久一个警察看了眼李瀚,眼神闪烁了下,瞬间又变得坚定了。他就是b市公安分局的局长张武:“李瀚,我是张武。你看看这个。”
李瀚盯着面无表情的覃朗,又看看紧抿双唇一脸严肃的张武,开始低头看手中的一沓资料,是车祸死者的身份证明报告,姓名,顾恒茗。46岁,丈夫为黑社会性质团伙头目赖哥,赖哥在国内犯下命案逃往国,在国经营赌场,后因为得罪当地的反政府武装分子。赖哥失踪了。接着顾恒茗从国内到国经营丈夫留下的赌场,加入了当地黑社会组织。后不久,顾恒茗退居幕后,赌场的经营权落在了夏修凯手里,夏修凯是顾恒茗的暗恋对象,两人是大学同学。丈夫赖哥失踪后,顾恒茗生下一个女儿,推测已经四岁,已失踪。
李瀚心里呯呯狂跳,难道顾恒茗是夏梦父亲夏修凯的情妇?他们在国既然还有孩子。夏梦与夏梦妈妈知不知道这件事?
夏平安刚被渣土车撞击身亡,渣土机失踪后,转眼,顾恒茗就死在夏梦与夏修凯车轮下,这是怎么样的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也太雷了吧。
李瀚抬起手拂着额头,摸了摸鼻子,舔了舔嘴唇,事情比自己设想的要严重得多,他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车祸伤,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用钱就可以摆平,大不了多赔些。
可是资料上已经非常明显了,顾恒茗是夏梦父亲夏修凯的情妇,他们还有个女儿——
李瀚嘴巴里苦的要命,胸口在隐隐作痛,覃朗及时递给他一杯凉白开,李瀚接过来一口喝掉,看着手中的资料,心里突然愤慨得无以复加,抬起手把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一下子跳起来破口大骂:“娘的!要死怎么不死到别处去,啊?这算什么?这女人死了还要恶心我老婆!她就该死!”
所有人看着愤怒的李瀚都不说话,李瀚笑着看看傻坐的一屋子警察,冷笑着问:“哼哼,张武,你怎么不说话?啊?来,你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看待这事?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张武,你说,你是不是在怀疑夏梦?她有故意杀害顾恒茗的嫌疑?还有覃朗,你他妈的给我说话!”
李瀚的暴怒惊坏了所有人,全部只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欤猓返挠缕挥小u盼浜婉剩及す铄娜罚贾览铄2鹌2词鞘裁囱拥模г诹永铮隽税敫鲈碌男凼t谎皇裁辞稹?
最后覃朗站起身吞咽下口水,才慢吞吞的说:“老大,老大,你先别激动,徐巧芬和潘飞扬跟法医正在解剖,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许——”
覃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李瀚一弯腰,捞起刚才坐的那把椅子狠狠的摔到墙上,墙上一面玻璃镜里面镶着“救死扶伤”的玻璃牌匾被砸中,“哗啦啦”的碎掉。那声音就像炸药爆破一样响。
这下子连覃朗也不敢说话了,李瀚还不解恨,抬起脚跺在办公室的一面桌子上,把桌子跺的滑出老远,“咚”的撞在墙角。
李瀚把手叉在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满脸戾气,那样子跟电视里的黑社会老大一样凶,那双本来就够锋利的鹰眼此刻精光闪烁,扫视着大气不也出的众人,“哼哼”的冷笑着:“你们这些警察,也就这点本事?啊,你们还有什么屁,快给我放啊!”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覃朗无比利索的“蹭”的窜过去,一把拉开门,门前站在穿着白大褂一边耳朵上还挂着口罩的徐巧芬,她身后站着潘飞扬和法医。
徐巧芬敲门的手,刚放下就见门“呼”的被覃朗拉开,不由得心里一紧,被吓了一大跳,瞧瞧覃朗乌青的脸色忍不住嘲笑:“哟,看你小子那脸,跟我吃的乌鸡儿一样黑,啊,吓死人。”说完觉得不对劲,平时覃朗早反击了,可是今天他怎么看起来跟受惊的小白兔一样。
徐巧芬伸头看了看屋里,只见李瀚站在屋里,脸上挂着十足的“老子不爽,生人勿近”又看了看地上闪着光的玻璃碎片,徐巧芬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法医把解剖报告直接递给张武,张武看一眼,递给李瀚,李瀚没有伸手去接,直接问:“说,结果是什么?”
法医虽然奇怪局长张武,怎么会那么害怕那个不是警察的李瀚,也不明白那个李瀚为什么不爽,可是到底自己的领导局长都那么怕他,自己哪敢造次,赶紧说:“经过解剖得出的结论,死者生前曾受过暴力虐待,全身受过钝器打击造成致命伤害二十一处,骨折十三处,最致命的是头部,颅骨粉碎性骨折。”
李瀚死死的盯着法医的眼睛慢慢的问:“你是说?”
潘飞扬耸耸肩膀,肯定的说,“也就是说,死结在遭遇车祸之前已经死亡了。”
覃朗一下子跳起来一把拽过潘飞扬大声问:“不是车祸?”
潘飞扬最讨厌这个死大个,自以为自己高大壮,没事就在徐巧芬面前说自己娘娘腔,潘飞扬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听说过死人还会出车祸吗?当然是有人蓄意为之要造成假象啦。”
“覃朗,你什么意思?放开潘飞扬!”徐巧芬踹了覃朗一脚说道。
一屋子人全部吐出一口气,终于敢小声议论了,叽叽喳喳的说:“哦,原来如此啊。”
“栽赃嫁祸?谁他妈的不想混啦。”
“难道是——?”
李瀚依然沉默,深锁着眉头若有所思,他并没有因为夏梦摆脱了嫌疑而开始兴奋,相反,他觉得事情出得蹊跷,就算是他们黑社会自己的窝里反,弄出了人命栽赃嫁祸,可为什么偏偏要扔在夏梦的车轮下?难道是巧合?仅仅因为顾恒茗是夏梦父亲的情妇,就被弃尸在夏梦的车下,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天雷了吧,李瀚觉得不对劲,可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里有什么破绽。
覃朗已经阴转晴了,大声嚷嚷着:“靠,这就是当小三的下场,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呵呵。”
覃朗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咕咚”一声,有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覃朗瞪起眼睛问了一声:“谁?”就看见李瀚“蹭”的窜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第二十二章 死者身份
李瀚急忙拉开办公室的门一看,门口地上躺着脸色煞白的夏梦,双眼紧闭已然晕了过去,发黑的眼窝嵌在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李瀚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夏梦的头摇着沉声叫道:“妞?妞你醒醒!”
徐巧芬拔开人群挤到李瀚身边,看见李瀚焦急的摇晃着怀里的夏梦,赶忙安抚李瀚道:“李瀚,快放下夏梦,把她平放好,小心休克窒息了。”
李瀚赶紧放下夏梦,看了眼徐巧芬,说:“快,夏梦交给你了。”
徐巧芬蹲下来,冲潘飞扬说:“飞扬,给我拿来点凉水来。”
“我去取凉水。”覃朗一边回答一边迈开两条短腿飞奔下楼去买冰水。
“李瀚,你抬着夏梦的头,大家一起来帮忙,把夏梦抬回病房,她的腿还有伤,你们小心点。”徐巧芬又扭头对着众人说:“嗳,还楞着干什么啊?这里是医院,还能出什么事啊,快快,把夏梦抬进病房。”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晕倒的夏梦,送回病房,让她在病床上躺好了。覃朗也回来了,大家看着徐巧芬把水洒到夏梦的人中上,同时把手搓热,慢慢的给夏梦推拿着。
李瀚看着夏梦不一会儿工夫就悠悠的醒了,惊喜的赶紧帮她折起身子,搂进自己的怀里问:“妞,你怎么了,你的腿有伤,干嘛要爬起来,啊?”
徐巧芬端着凉白开凑到夏梦的嘴边让她喝掉,夏梦呛了一下,李瀚温柔的给她拍着后背,夏梦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这下连嘴唇都发青了,抖着唇勉强说道:“没关系,我休息下就好,可能最近太累了。”
李瀚把夏梦揽进怀里小声说:“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有我在。啊?听见了吗?从今以后,你不需要硬扛着。”李瀚却绝口不提为什么她会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晕过去的事。
夏梦抖着唇,看着周围都是关心的脸孔,心里紧张难过。终于小声问:“死的是个中年女人,叫顾恒茗对不对?她和我爸爸是大学同学,是我爸爸在国的情人,是不是?”
李瀚沉默着,张武勉强笑着说道:“与你无关的,事情有些复杂了。”张武说完看了看李瀚,硬着头皮问出他心里的疑问:“夏梦,这件事情虽然与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我们需要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以前。以前你真的不认识顾恒茗吗?你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女儿吗?你没有和她打过交道吗——”
夏梦心里明镜似的,她怎么可能以为这只是张武的疑问,看看李瀚虽然抱着自己却是继续的沉默,夏梦就知道,这个问题也是李瀚的疑问。他们当然都知道自己是多么要强的人,父母出现婚姻危机的时候,夏梦百般挽留,只求父亲不要离开母亲与自己。岂会容忍父亲在外面养小三。
如果夏梦知道自己的父亲背叛母亲,在外面养小三,她怎可能轻易便宜了小三?当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听到隔壁李瀚摔打东西的巨大声响后,忍住腿的剧痛。悄悄的扒在门口偷听个明白。
可是当她听见死的是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既然还是父亲的情妇,然后联系一下那个货卡,从货卡里被抛出的已经死了的女人,一种莫名的委屈与愤怒突然笼罩在她的心头。母亲为了挽留父亲,生下妹妹夏果。这么一推算,母亲生下夏果不久,那个顾恒茗也怀孕了。
父亲原来从事的是木材加工,最后既然转行到他最为厌恶的赌场上来,这本来就让夏梦心里觉得非常奇怪。而听到顾恒茗,既然就是黑社会老大的妻子,是她把父亲拉下水的!差点让父亲和自己死在国内战战场,这个女人,鬼使神差的又死在自己的车轮下。夏梦又气又急,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可是顾恒茗的丈夫是黑社会老大,他岂能轻易的便宜夺走他妻子男人的女儿?他已经杀死了与夏修凯密切相关的三个人,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夏梦恐惧的浑身发抖,瞳孔急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直抽搐,对父亲既然升腾出一些厌恶感情,“我不认识顾恒茗,我家人不能再受到伤害啊,我妈妈和我妹妹呢?还有我奶奶,你们要保护好她们啊!”夏梦歇斯底里的喊道。
李瀚抱紧夏梦,说道:“没事,奶奶妈妈妹妹都很安全,你快休息吧,腿还有伤。”
张武看着李瀚,再看看覃朗,半晌点点头,说:“那我们就先回局里了,有情况我再向你们通报”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今天晚上在这守着夏梦,对了,让胖子帮忙照顾好夏梦家人。”李瀚对覃朗和潘飞扬摆摆手,又对徐巧芬说:“巧芬,你去拿点镇静的药啊什么的,我看夏梦这么紧张肯定也睡不好,折腾一天了,夏梦这精神都恍惚了,不好好的睡一觉怎么成啊。”
徐巧芬点点头,拉着潘飞扬出去了,大家这才鱼贯的出了病房。
徐巧芬与潘飞扬倒是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托一个托盘,笑嘻嘻的对夏梦说:“梦梦,把胳膊给我。”
夏梦看着徐巧芬熟练的给自己无血色的胳膊上消毒,然后推了一小针。
一会儿夏梦就觉得眼神涣散,看什么都是带着重影儿,她刚想问问徐巧芬,这是给她打了什么药啊,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怎么自己老觉着头晕呢,还四肢无力的。
李瀚已经笑呵呵的把夏梦放平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宝贝,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夏梦想点点头,可是头昏脑胀,眼光不能聚焦,李瀚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声音也似是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飘飘渺渺的,自己的上下眼皮直打架,重的跟灌了铅似的,撑不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前再也看不见父亲浑身是血的面容,也看不见倒在雨中的被压得血肉模糊的人,终于沉沉睡去——
李瀚看着夏梦闭上眼睛,脸上温柔的笑才渐渐抹去。他的面孔不带任何表情,从侧面看虽然很镇静,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令人寒战的冷意,徐巧芬和潘飞扬站在一边面面相觑,犹豫着该留下,还是继续陪在李瀚身边。却看见李瀚慢慢抬起手,把夏梦脸颊边上的头发拔到耳后,开口问道:“徐巧芬,多长时间?”
李瀚的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可是徐巧芬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抬起手看看自己腕上的时间才说:“嗯——药量不小,加上她的精神状态着实不好,她可能睡到明天中午了。”
李瀚点点头,慢慢站起身,低头看着沉睡中的夏梦很久,才转身走向门外。
门外站着张武,他还在等着李瀚,他并没有离开,李瀚径直走向楼梯,开口说道:“张武,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尽快把顾恒茗的丈夫赖哥尽快捉拿归案。”李瀚终于在楼梯间停下转身,抬起头看着在自己身后,站在高处的张武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夏梦出现什么意外,我首先就把你剁了。”
张武看着脸色隐在暗处的李瀚,慢慢的点点头,却看见李瀚突然笑了,说:“你现在既然当上了局长?小样,幸亏当初没把你打残,夏梦给你脑袋那一砖头,就把你敲开窍了?”
看着转过身继续下楼的李瀚,张武站在原地没有动,心,却是一寸寸的冷了下去,李瀚或许,还不知道赖哥什么来头。
赖哥是b市赫赫有名的黑社会头目,是网上a级通缉犯。他非常的狡猾,好几次都能脱离警察的围捕,身上背负着好几条命案。他回b市,不仅仅是准备东山再起,而是要收拾背叛他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妻子顾恒茗,不仅肉体精神上都背叛了他,既然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岂能轻易就放过他的妻子和那个男人,当然,还有那个男人的家人——
夏梦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水,身上的被子裹的太严实,热的跟快要着火了一般,她扭过头一看,自己还是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透过落下的百叶窗,夏梦看到窗外的天气既然又是阴沉沉的,还有雨声,转开视线,看到了趴在床边酣睡的李瀚。
此刻李瀚的睡相看起来跟个小孩子差不多,脸压在手臂上,歪着头微张着嘴巴,沉静无比。夏梦慢慢的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患服,里面的贴身衣服则是从家里带来的。夏梦凑近李瀚,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那张分离了七年的脸,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忍不住用手指轻触他的睫毛,看到李瀚皱皱眉头鼻子,慢慢的睁开眼睛。
、第二十三章 夏梦失踪
大夫通知夏梦可以出院了。李瀚正给夏梦收拾行李,身旁的电话响起,夏梦瞄了眼,是母亲的电话号码。李瀚抢先一步接了,“嗯,什么?——嗯——好好——”李瀚接着电话,看了眼夏梦,往房间门口走去。
片刻李瀚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妞,我有事先出去下,我回来之前,你在医院哪也不许去,记住了,啊?”
李瀚接到夏梦妈妈的电话,说夏梦奶奶无意中看到电视新闻播放的夏梦父亲车祸现场,血压骤然升高,诱发心脏病,一下就晕死过去了。
一连串的家庭变故,让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悲伤绝望,夏梦母亲本来就缺乏主见,她除了抱着八岁的夏果一起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夏梦还在医院,如果女儿夏梦再出现什么意外,王莲觉得自己也要活不下去了。
李瀚回到家,把夏梦奶奶送入医院,医生陆续从抢救室出来,告知心脏病猝死,医治无效死亡。
王莲尖叫哭喊着瘫软到地上,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公公婆婆丈夫接二连三死去的事实。
夏梦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李瀚心疼得无以复加,暂时还是不要通知她奶奶去世的消息。
李瀚料理完夏梦奶奶的后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这期间夏梦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打过一个电话给李瀚。李瀚着急的一遍遍拨打着夏梦的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直到最后传来冷漠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夏梦电话已经被警方监控了,只是李瀚没有告诉她,是因为害怕她再担惊受怕。所以李瀚马上打电话给张武:“夏梦失踪了,快,查查她的具体位置。”
张武马上发出一条短信,很快便收到了警讯通的卫星图片。小红点依然闪烁,但是已经不再移动,停留在某个位置。
“张武,夏梦位置查到了没有?”
“大哥。西外环与解放路交叉口北大约五百米处,我们发现了夏梦的车。”
李瀚慢下脚步手中紧紧的攥着郭家杰扔给他的车钥匙,他慢慢的问:“那,夏梦人呢?”
“我们,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她的人,但是我们已经封锁了这段公路,正在寻找……”
李瀚的心里砰砰直跳,内心开始紧张不安,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问:“现场什么情况?”
“经现场勘测,只能暂时特定为她车子在行驶当中。被一侧突冲的物体大力击中,车身被挤在路边的防护墙上……”
李瀚急走几步靠在车上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只觉得耳鸣眼发黑,晃了晃咬紧了牙才能挤出一句:“好,我。我知道了。”
李瀚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肚子里空空如也,此刻他既然感到胃里翻搅,恶心想吐,他伸手握拳顶在心口下方,制止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恶心感觉。
他得坚强,家里已经坍塌了。如果夏梦再有不测——李瀚不敢再往下想去。现场他还没有看过,他不能盲目的去判断夏梦或许已经遭遇不测的猜想,张武说她的车子遭过重创,但是严重到什么地步他必须看一眼才能心中有数,他又揉了揉胃部,希望它在他的坚强意识下也一样的坚强。
他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伸手打开车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让发抖的手尽量的能握紧方向盘,他还不想让自己在没有了解事态的情况下,自己也躺进医院里去。李瀚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启动车子开往张武告诉他的出事地点。
很显然他的胃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坚强,就在他停下车,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他看到百米外夏梦的那辆已经被挤扁的车时,他实在是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跑到一边大吐特吐,张武一边帮他捶背一边给他递过来一瓶水,他弯着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用水漱口,扔掉瓶子大步的走向那辆车。
这是一条两边有两人多高防护墙的双车道,夏梦的车头向北,夏梦家刚好在这座城市的北方外环,或许夏梦是想绕过繁杂的城市交通不是很使得这条路上车辆很少,只除了车身较小型的出租车、小轿车,能绕过大堆的障碍外,这条路几乎没有体形庞大的车子出现,而且由于是城市的西郊尽头,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这不难判断夏梦希望抄近路赶回家,这是最便捷的一条路。
李瀚一边走近一边看着,黑油油的柏油路上没有一点刹车的痕迹,只有夏梦的车被大力顶撞后,车轮子横向的被拉秧防护墙时留下的几道黑印子,从路中央开始一直拖到路边的草地上,草皮都被车轮子拔起深深的一道印迹,翻出新鲜的泥土。
李瀚闭了闭眼睛,能想象出一辆正在正常行驶的小轿车,被突然从一边路侧横冲过来的一辆车一下子顶撞到路边去,看着夏梦那辆小轿车,简直就像是被挤扁的一根烂香蕉一样,四只安全气囊全部展开,放眼扯动跟几只巨大的气球一样,车身周围都是车窗碎裂的玻璃碎片,前车门及车头处还好很完整,但从车腰身及尾部已经完全变形烂不成样子,如果后面车座里就算坐一个铁人被如此大力的挤压也早就不成模样了,李瀚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张武蹲在车尾处抽着烟,看着地上被拖得长长的几道车轮印子,又看看技术科的同事正在弯腰用小刀从车身上刮下一些什么装进小塑料袋里,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直到李瀚走过来,他才站起身,看看惨白脸的李瀚,他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李瀚,李瀚摇摇头。看着眼前夏梦的车,恐惧、伤心、难过,悲哀,一一掠过心头。
“这条多少车辆经过,除了正常的行驶车轮印迹之外。只有一辆车的车轮印迹是横向绕嘴,我们已经采集了车轮的样本,送回了技术科,或许很快就能知道那是一辆什么车型。缩小调查的范围,但是,夏梦的下落不明,现场并没有强烈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而且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是一般的交通事故怎么可能会没有人下车查看?
张武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还有,夏梦既然不在车内,很显然是下车了。但是奇怪的是连她的脚印也没有,看车损毁的程度撞击力不小,夏梦或许会出现昏迷、受伤、休克等情况,要是她昏迷没有下车,那么她的人哪里去了?”
张武分析可能会发生的案发事实及疑问。现在不是安慰李瀚的最佳时机,他的疑问,其实也是李瀚现在一样关心的问题,既然现场没有任何脚印,那么夏梦到底哪里去了?总不会凭空就消失了吧。
李瀚盯着车子,脑中却出现了无数个可能出现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理清思绪,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心慌则乱,一定要极度的镇静冷静才能分析判断,深思过后才慢慢的说道:“没有脚印,证明根本就没有人下车。”
“既然没有人下车夏梦怎么会——”张武沉思道。
“你分析的很对,这么大力的撞击之下。夏梦很可能出现昏迷休克的情况,因为车子的前半部分完好无损,这证明他们并不想要弄死人,现在只能假设一种可能性。”
“哪种可能性?”张武赶忙问道。
“假设他们一击而中之后,从车头越过。”
“那岂不是很麻烦?怎么会有直接下车便利?”
“或许他们就是不想留下任何可追寻的信息。”
“你是说这并不是一般的交通肇事?”
“不排除这个可能。万事要多角度多方面分析考虑。”
“我已经派人去市区各大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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