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迷惑 作者:未知
第 12 部分阅读
“我已经说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揣测,有这闲工夫,还是有点实际行动实在些。”程飞扬瞪一眼武子清,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回去教师公寓,武子清毫不避讳的说:“姐,今天这事不简单,你不觉得邱立军反应太过了吗?”
“什么意思?”程飞扬不明白她指的什么反应。
“邱立军似乎很关心霍俊泽啊!”武子清叹道。
“他说过,他把霍俊泽和李楠都当弟弟看,霍俊泽出事,谁都没料到,着实……”程飞扬有些说不下去了,觉得眼睛十分的酸涩,胃里也难受的紧。
“我时间就去查了,组织也很震惊,认为可能就是上次收到的消息,是针对你来的,你也说是霍俊泽替你挡了一枪,能够在你的眼皮底下开枪的,能力应该很强,也只有那样的势力,才能做到了吧?”
“刚才你为什么要在邱立军面前那样说?”程飞扬问。
“我这是试探,看他有什么意见,老实说,我觉得他也是有可疑的,表面上跟你的关系还是很恩爱,但是他为了目标,杀了你也不足为奇,不觉得奇怪吗?他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偏偏一走开,马上就有人向你开枪,莫不是他觉得我们逐渐接近真相了,所以逼不得已,必须向你下手了?”
程飞扬咬着牙,觉得武子清的话有些道理,又没什么道理,说道接近真相,她自觉还有段时间,何况要对她下手的话,犯不着这样,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邱立军还是小时候的小青哥,小青哥会杀她?她怎么也不肯相信。
“那你试探的怎么样?”
武子清叹气:“他那冷冰冰的级数,我还达不到,但是我会查一下近期他的活动,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毕竟,如果是他,将是对你最大的威胁。”
程飞扬思索着她的一番话,忽然道:“这个我会查,你不要插手。”
“什么?”武子清不可思议的反问。
“我来,最了解他的人是我,最能接近他的人,也莫过于我,相信我去查,比你有效率的多,如果真的是他,怎么处理也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姐,我怕你感情用事放虎归山,这对我们组织很不利的。”武子清不甘道。
程飞扬冷哼一声:“组织,我危险的时候,组织有人跳出来帮过我一丝一毫吗?”
“组织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难道你……”武子清怀疑的看着她,不敢问出口。
“子清,我是为你好,总之你听我的,如果你不同意,不要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此话一出,武子清彻底噤了声。
程飞扬简单的向组织汇报了情况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霍俊泽倒下时的眼神,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也没有怨言,取而代之的,却是坚定的笑意,他能够挡那一枪,竟觉得高兴。
她满身是汗的坐起来,深呼吸几口气才平复慌乱的心跳,她很怕,很怕霍俊泽就这样醒不过来了,他不是有问题要问她吗?他不是总是有很多疑问吗?她还没有回答他,他的音容笑貌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枪杀事件过后,光宇门乱糟糟的,程飞扬在段子冲的陪同下参加了肖爷特意邀请的饭局,除了肖爷外,其余三堂堂主皆在。
程飞扬特意观察了三位堂主的细微表情,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如果只是这三个人其中一个策划的枪杀案,那么她还觉得好办的多。
肖爷姗姗来迟,边入座边说:“有点事耽搁了,对不起了各位。”
众人纷纷点头问好,表示等等也无妨。
肖爷坐定,眼睛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手一抬,周围站着的小喽啰一一离开。
肖爷端起茶杯,“来,咱们几个先喝一杯,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程飞扬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不懂这饭局的意义在哪儿。
放下茶杯,肖爷道:“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在场,可以说光宇门的兴盛荣辱都在这一张桌上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对我肖某人不满的地方,多得很,今天统统可以说出来。”
“肖爷,您一直为光宇门未雨绸缪,我们怎会不满呢?”段子冲率先表态了,明显站在肖爷一边。
其余人看着段子冲,皆意味不明。
肖爷呵呵两声,“子冲是刚提上来的东堂堂主,东堂一直为四堂之首,其余三位堂主对于子冲这么年轻能够担当这个位子,颇有微词,这点,我也是清楚的。”
西堂金爷道:“段子冲这小子有点能耐,龙爷死后东堂那么乱,他在几天之内就能摆平,我没什么好说的。”
段子冲暗自得意,弯起了嘴角。
北堂白爷说:“是啊,现在整个门的人,都在夸段堂主呢,气势一点儿也不输给龙爷。”
南堂吕爷默默喝着茶,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附和。
肖爷满意的看着段子冲,接着是程飞扬,道:“是飞扬慧眼识英雄,咱们光宇门也好多年没有出现这样新鲜的血液了吧,也算是一个突破,初步看来,效果不错,我也认为咱们光宇门一向义字当先,有各位的团结才有今天,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想破坏,干一些下三滥的勾当,不管是谁,我也绝不会姑息。”
场面一时安静,每个人都心里打着算盘,不敢冒然的开口。
段子冲忽然道:“肖爷,咱们光宇门目前为止都很团结,就像其他三位堂主,知道我经验尚浅,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段子冲,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各位的恩情的。”
南堂吕爷似笑非笑道:“不必客气,指点后辈,是我们这一帮子老头子应该做的。”
西堂金爷哼了一声,对段子冲没有好脸色。
肖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半天了才说:“飞扬,你有什么看法?”
程飞扬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没有精力去分析这些人的话,只是在她看来,这些人倒不像是会对她下毒手的,“我很认同肖爷您的观点,光宇门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在这个地方屹立不倒。”
肖爷点点头,北堂白爷说:“副掌门,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想枪杀你,结果霍朝生的儿子替你挡了,你有没有查清楚这件事?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们光宇门,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呐。”
“针对的应该是我个人。”程飞扬不客气道。
金爷大声道:“你刚升为副掌门,就有人要杀你,肯定是针对光宇门的啊,简直老虎头上拔毛,要我知道是谁,非去灭了他不可。”
吕爷冷笑一声,“你?就连副掌门都处于劣势,不要说你了,还是一边儿歇着吧。”
金爷呸的一声,“吕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副掌门这事我还真揽下了,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他妈的就不再踏进光宇门一步。”
肖爷唉了一声,“老金,别说气话。”
“肖爷,你是了解我老金的,说一不二,副掌门,你这事我老金担了,对你没有交代,就是对光宇门没有交代,我老金混了大半辈子,岂不是白混了!”
“金爷严重了,这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程飞扬说。
“副掌门,你是看不起我老金吗?”金爷怒目圆瞪,犹如张飞在世。
程飞扬不知如何回应,但是内心里确实不愿和这人有任何的瓜葛,肖爷插话道:“飞扬,就让老金替你去办,老金的办事能力,我很信得过,”他转而对老金郑重其事的说:“这事儿,不仅关系着咱们光宇门的名声,也关系着咱们以后和霍家的合作,可以说十分的艰巨,不管查出来最后是谁,都要立即向我禀报,不准有任何的隐瞒,知道吗?”
金爷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一旁的白爷和吕爷,点了头。
肖爷满意的点头微笑,“刚刚我跟朝生通了电话,霍公子还没有醒过来,朝生非常生气,已经放出话去,谁能把凶手找出来,他有重谢,老金,咱们光宇门能不能再次扬眉吐气一次,可也是交在你身上了。”
金爷一听这话似乎也有了激情,“放心吧肖爷,我老金虽没有为门派做过多少好事,但也绝不会损害门派的名声,谁弄的这些劳什子的事,看我不剥他一层皮。”
……
饭局结束,四大堂主纷纷离开,只留下了程飞扬,肖爷睨着她,说:“怎么?很担心霍公子吗?”
“毕竟他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程飞扬低落道。
“老金揽下这件事,你可以放心了,他那个人什么好处都没,就是答应了的事,完不成不会罢休,可以信赖。”
“肖爷觉得是谁?”程飞扬忽然问。
肖爷微抿起嘴角,“果然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看在了眼里,方才你也看到了各堂主的反应,你觉得谁最为可疑?”
程飞扬本就心思一团糟,在她看来,谁都有可疑,“我不敢妄下定论。”
“谈论而已,但说无妨。”
程飞扬凭着自己的直觉说:“金爷给人的感觉不是,白爷和吕爷就……不好说,如果是他们其中一个,我想,另一个应该也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都有份儿吧。”
“我和段子冲呢?”肖爷自然的问。
程飞扬一愣,肖爷笑出了声,站起来走到她身后道:“任何人都有可疑,我和段子冲也不例外,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人,但是你能完全知道我们的想法吗?年轻人,越是亲近的人,往往越是狠毒,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肖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
离开饭店,程飞扬直接驱车去了医院,到了才知道霍俊泽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平和,安详。
趁着这个时间没人,她走了进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机器声音滴滴作响,配合着霍俊泽均匀起伏的胸口,恰好证明他还在这个世上活着。
她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握在手心,内心一阵酸楚汹涌。
“今天光宇门的人在讨论凶手的问题,但我始终不知道凶手到底针对的是你还是我,可是我现在知道,凶手针对的,是我,我在想,如果针对的是你,我会不会也和你一样的做法呢?你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犹豫,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
泪水滴在手背上,她轻轻用脸擦过,“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现在就回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只要我老实的告诉你了,你就要醒过来,好不好?”
“如果知道事情终究会发展成这样,我一定远离你,不去招惹你,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该多好,不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我们都不应该有交集的,只要你醒过来,要我离开又何妨,我不想再连累你……”
她拿出在霍俊泽西装口袋里的石头,握在霍俊泽的手心,说:“你想知道的黑衣女人,是我,我不是在农村里放牛的村姑,更不是老师,其实我是……”
她的话被手心的一下颤抖打断,她不敢相信的盯着手里的指关节,快停住了呼吸……
第六十二章 刺眼的胎记
“医生,医生……”走廊里程飞扬嘶喊的声音回音阵阵,片刻之后,几名医生和护士匆匆进了病房,帘子一拉,遮的密密实实。
程飞扬手心发抖的站在病房之外,刚才医生进去的时候,她看到医生们眉头紧锁,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
霍朝生和邱立军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看似是衣物。
霍朝生二话不说的就想往里进,程飞扬赶紧拦住,“霍叔叔,医生在里面检查,暂时在外面等吧?”
“检查什么?”霍朝生语气十分的生硬,眼神狠毒,看得程飞扬不觉心颤。
“刚刚霍俊泽的身体有了反应,所以要检查。”程飞扬尽量镇定的说。
“是不是你对他做什么了?你有什么目的,不害死他不甘心是不是?”霍朝生忽然叫嚣开来,恨不得手指到程飞扬的鼻子上。
“你误会了,我只是跟他说了会儿话,没有做什么。”
邱立军赶紧周旋道:“身体有反应可能是好事,说不定俊泽要苏醒了,霍叔叔,先等着吧,不要急。”
霍朝生冷眼看他,愤恨的一声叹息,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用力地把手里的袋子一放,发泄自己的不满。
邱立军见状,将程飞扬拉到了另一边,小声道:“下次来的时候叫上我,霍叔叔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比较容易急火,能避就避吧。”
“没想到他对我的误会这么大!”程飞扬沮丧的说。
“俊泽是他唯一的儿子,老婆又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大儿子不容易,你看,拿换洗的衣服这种小事,他都亲力亲为的,可见他对儿子的疼爱,体谅一下,他不是针对你,而是心情不好受。”
程飞扬点点头:“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我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总是惹麻烦的感觉。”
“不要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说到这,邱立军故意朝霍朝生的方向看了眼,声音更低了,“我排查了宴会厅的人,有几个可疑人物,除了一些无名无派的人之外,还有一个,是光宇门的人。”
程飞扬猛一激灵,“什么?光宇门的人不是和霍家很好嘛?如果要动手,犯不着在霍家动吧!”她想起了肖爷饭局上的话,似乎肖爷也在怀疑光宇门里的人想对她不利,但是肖爷点到即止,她还不明白肖爷到底怀疑的是谁。
“只是怀疑,还没有证实,这几个可疑人物里面,除了光宇门的人比较特殊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人,但是绝不是宴会邀请的人,飞扬,你在外面,有多少仇家?”邱立军问。
程飞扬眼皮抬了下,呼出一口气道:“做我们这行的,自然是仇家无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上个月已经有门派放言要对付我,但是一直没有行动,这次可能就是那个门派吧,是我害了霍俊泽。”她越说越低落,声音也越来越轻。
“那我重点查查那几个人,不然的话你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不要太担心了,俊泽这小子,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出事。”
程飞扬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医生还是没有出来,霍朝生渐渐坐不住了,在走廊来回踱步,不时瞪一眼程飞扬。
……
“滴滴”两声玲响,程飞扬看一眼手机,走到楼角一旁接起来,“什么事?”
“程老师,你快来东堂。”段子冲在电话那边着急的说。
“怎么了?我现在走不开。”她看一眼走廊,在没有得知霍俊泽的具体消息时,她不想走。
“你快来,有人来砸场子了,摆明了针对你的。”段子冲说完大叫一声挂了电话。
程飞扬犹豫了片刻,跟邱立军说了声有事,直往东堂赶。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且全部都是冲着她而来,或许砸东堂的人跟枪杀霍俊泽的是一伙儿的,她就不得不去看看。
东堂设在东门的一个商务会馆下面,商务会馆是东堂的主要场子,从商务会馆辐射出去,整个东门的会所,娱乐场所,都由东堂打理,商务会所算是当堂的一个标志,如果闹事的人直接上了商务会所,那就是直接挑衅光宇门东堂,目的明确。
程飞扬将车停好,会所的外面一切正常,接待人员一见她进来本来淡定的面孔变得慌张了起来,小声道:“飞扬姐,来的人有十多个,段哥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儿。”
程飞扬看着外面平静的样子,吩咐道:“先不要走漏风声,不要引起恐慌。”
“是。”
她走进地下室,推开正堂大门,只见两拨人正在对峙,段子冲头上有一块淤青,另一边的人也都纷纷挂了彩,桌椅板凳全都歪七扭八的躺着,看得出来刚才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段子冲一见她进来,脸一下放松了,赶紧迎道:“姐,来了。”
程飞扬不动声色的走到正堂中间,打量着对面的一拨人,带头的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脸的戾气,坐在凳子上嚣张的翘着二郎腿,嘴上还叼着半根烟,但没有点燃。
“怎么回事?”程飞扬低声问道。
段子冲站在她的身后,悄声道:“他们冲进来就要打要杀的,不知道为了什么,然后就非要吵着见你,半天没说话了,像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程飞扬惊了下。
段子冲继续道:“我是怕他们在等后援,咱们的兄弟今天都去了外地,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去外地了?为什么?”程飞扬一头雾水。
段子冲抿抿嘴,没有回答。
带头的男人放下嘴上的烟,站起来道:“你就是光宇门副掌门,程飞扬?”
“没错。”程飞扬不卑不亢道。
“啧啧,这么漂亮的妞儿,当光宇门的副掌门,是不是太浪费了,啊!”他后面的人一片嬉笑声。
段子冲嘴里骂着脏话,又想冲上去,硬生生被程飞扬拽着,“退回去。”
带头人停住了笑声,换上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脸,说:“段子冲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我们今天不扒他一层皮,对我们兄弟就没有交代,副掌门,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好?”
程飞扬睨一眼段子冲,“有这回事?”
段子冲辩道:“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最近事情这么多,我怎么会去闹事呢?”
“哼,段子冲,有种做就没种承认了?要不要把你的几个手下叫出来,当面和我的人对峙啊?你这样的人,怎么坐上堂主之位的?”
程飞扬瞪段子冲一眼,说:“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
“好说,东兴门。”
东兴门和光宇门势力差不多,一直磕磕碰碰的争斗势力范围,可谓水火不容,也是冲突最多的门派之一。
“如果是段子冲的问题,我自会管理,但是到我东堂来直接闹事,相信你们门主也没有这胆量吧?”程飞扬毫不畏惧的说。
带头人听她这话有点不爽,“副掌门,你这是让我们算了?不是便宜了段子冲?今天如果没有交代,我和兄弟们是不会离开的。”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段子冲在一边怒骂。
带头人指着段子冲也骂道:“你个龟孙子敢做不敢当,别以为把掌门拱出来我们就会算了!”
……
“不要吵。”程飞扬最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两拨人互相指着鼻子骂,听得她头皮发麻。
“这件事我会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段子冲做的,我程飞扬说的,一定给你们东兴门一个交代,现在,请你们离开。”
带头人嘴角的肌肉扯了下,“你说交代就交代,当我们东兴门的人都是白痴,要交代,好,就跟它交代吧。”
说完他忽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猛地朝段子冲冲过去,程飞扬眼明手快,一脚将段子冲踢到一旁,转身右手直接握住了刀刃,顿时鲜血滴到了地上。
带头人握着刀柄,想动发现刀被控制的严严实实,程飞扬的手掌紧紧抓住刀刃,眼神狠辣,他一下心虚,砸吧了下嘴,冷汗直冒。
“姐。”段子冲也被这一幕吓到,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了有交代就是有,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我可没什么耐性,珍惜自己的命。”她手上一用力,带头人直接被震了出去,接着一甩,砍刀落在了带头人面前,上面的血水还在流淌着。
“好,副掌门的魄力,我见识到了,我就给你面子,只要副掌门一句话,我东兴门绝不会为难光宇门。”带头人满头冷汗的说完这一番话,带着身后的人退了出去。
段子冲骂咧道:“晚走一步打断你丫的腿!”然后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姐,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程飞扬呆呆的愣在那儿,这时才觉得有点意识,看着手心里流淌的血,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就那么握上去了,对付小喽啰,她绰绰有余,实在不可能伤着自己。
“姐,你太傻了,那小子不可能打得过你,要不你就让他砍我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呢?”
“你还说!”程飞扬厉声道,“兄弟们为什么去了外地,你在想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去东兴门闹事,咱们自己人都还没有完全摆平,就去招惹其他门派,如果内外夹击,你这个堂主,很快就玩完了。”
段子冲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都怪我的女人,和东兴门的人闹得不清不楚,我一气之下,就想去理论,谁知道他们比我还狠,就这么打起来了,但我真的已经克制了,总不能让他们笑我们光宇门没种吧!”
程飞扬冷笑,“女人?你段子冲什么时候开始觊觎女人了?是不是最近太顺利,生活太闲了,你这个东堂主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三堂时刻盯着你呢,一旦有所偏差,首先要你死的就是他们三人,我都自身难保,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我以后会有分寸的,那女的我已经甩了,东兴门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这是我的事,说吧,兄弟们被你叫去干什么了?如果你瞒着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找我!”
段子冲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心虚道:“我让他们去查白爷的底了。”
程飞扬一愣,“你想干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就想动白爷了?”
“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三个老家伙迟早要把我们吞了,我这是先下手为强,我知道他早就把势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也瞒着肖爷,我去摸清他的底,打探下虚实,也好想想怎么能把他一招毙命。”
段子冲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被肖爷知道,你我都不好过,忘了肖爷那天说的什么吗?”
段子冲信心十足的说:“肖爷知道了,首先要除的就是白爷,他把势力外迁,不就是想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立一派,这是真正的叛帮。”
程飞扬冷哼,“你以为肖爷不知道吗?”段子冲脸色变得难看,“肖爷是什么人,你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他不动声色,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去当马前卒,拍马屁,他只会认为你自作聪明,到时为了防止你的野心,首先会除的就是你,肖爷能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及你?你太天真了!”
段子冲觉得颇有道理,心下害怕起来,“姐,你说肖爷会不会已经盯上我了?”
“马上把人撤回来,就当什么都没查到,野心大是好事,聪明也是你的本钱,就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懂得隐匿锋芒,知道吗?”
段子冲点头,“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跟你汇报,你说做不得,我就不做。”
程飞扬摇摇头,叹道:“我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加入光宇门,一团糟。”
手包扎的差不多,程飞扬觉着相当的刺眼,接受组织训练的时候倒是经常受伤,可自从接受任务以来,很少受到这样的刀伤,也许,她就是想自己痛一下,想固执的惩罚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是个麻木的人。
段子冲将医药盒收好,说:“姐,其实刚才,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帮派内斗的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告诉我了,我没心情。”程飞扬盯着伤口发呆。
“是关于霍俊泽被枪杀的。”
程飞扬背上一麻,“什么?”
“金爷那边,有个我以前的兄弟,他说金爷已经查到了些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是什么人开的枪。”
“可靠吗?”程飞扬问。
段子冲自信地说:“绝对可靠,以前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加入光宇门之后,阴差阳错之下,他救了金爷一命,所以金爷很看重他,他说那天在宴会厅里,已经排查出了一个可疑人物,有人看到你和邱立军去花园的时候,后面跟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自枪杀事件之后,就没有在大厅出现,应该是用非常的手段,从其他地方逃出去了。”
程飞扬不可思议道:“我和立军竟然没有发现。”
“那个人很谨慎,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他说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人的一些信息,只差抓到他回来证实了。”
“金爷倒是能干!”她想到了邱立军说的几个可疑人物,似乎这个要靠谱一些。
“金爷没别的好,就是人脉广,弄这些消息自有一套手段,比私家侦探厉害多了,否则,肖爷也不会开饭局故意让他承诺揽下这件事了。”
程飞扬有些震惊,她倒是没看出来肖爷那天的饭局还有这一层目的,她只觉得肖爷是让她看看谁比较可疑,然后水到渠成的让金爷做出了承诺。
“他有没有说,这个可疑的人是哪门哪派?”
段子冲摇头:“暂时没有头绪,而且就算查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现在的人,几个是拿自己人在外面做事的,只能深入查下去再说。”
“也对。”
“放心吧,他跟我说,有了新消息会时间通知我,不会让金爷趁机要挟你。”
程飞扬淡定道:“即使要挟,也不会是金爷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白爷和吕爷?”段子冲问。
程飞扬看他一眼,“我先走了,少给我惹点事。”
“嗯……”
……
离开东门,程飞扬径直往医院赶,手心的刀伤搁在方向盘上隐隐作疼,时刻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很多事,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医院里,走廊上的霍朝生和邱立军已经消失不见,她直接打开了病房的门,见到霍俊泽清透的眼睛,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程老师。”霍俊泽想要爬起来,她赶紧上前把他按住,“别乱动了,想让伤口流血吗?”
霍俊泽露出笑脸,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最艰难的那一关,我已经过了。”
程飞扬憋着嘴点头,很想哭出来。
霍俊泽主动拉起她的手,怔了下,“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她安慰般笑笑,“没事,刚才不小心割伤了。”
“还以为那天的枪手也伤到了你。”
“你为什么这么傻?万一那一枪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会难过?”程飞扬说着眼泪就无声的落下了。
“程老师,你为我难过吗?”他心疼的抬手抹了下程飞扬脸上的泪水,问得心酸。
“当然会,你吓坏我了。”
霍俊泽苦涩的一笑:“毕竟,还是立军哥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吧。”
程飞扬一听邱立军的名字,好奇道:“你爸爸和邱立军呢?”
“被我打发走了,他们唠唠叨叨的,我听得心烦,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所以正在伤心呢!”
“傻瓜!”程飞扬娇嗔的骂了句。
“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最清晰的,就是你的声音,我听到你说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你说,你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手心展开,还是那颗石头,“我知道听到的都是真的,这个石头,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珍藏。”
程飞扬脸一红,“你都听到了?”
“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亲自跟你说,我很早就觉得黑女女神是你,子清骗不了我的心,因为我知道,就是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脸庞,“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志。”
“可是……”
“嘘……”霍俊泽轻声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程飞扬呆呆的看着霍俊泽的眼睛,回答不出来,霍俊泽一笑:“真希望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程飞扬抿着嘴角一把揪住他的脸,“在做梦吗?”
“好疼……”
两个人一阵嬉笑,气氛很是和谐。
……
几天之后,在爱情的滋润下,霍俊泽恢复良好,已然可以出院,只是程飞扬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去医院,一是不想碰到霍朝生,二是不想碰到邱立军。
她和霍俊泽,俨然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关系。
知道了霍俊泽已经恢复的良好,程飞扬便决定了断这不正常的关系,莫不说邱立军这边还不清不楚,她剑血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和一个普通人谈感情,所以这一天,她选择不去医院。
心情复杂的挨到了晚上,程飞扬特意将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放松。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被隐隐的敲门声惊醒,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发现真的是敲门声,只是这声音敲一下,停一下,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她披好浴巾,起身走到门口,莫名的一下紧张起来,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却拧不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霍俊泽的声音在门背后出现,声音不似平日雄厚,倒也比前些天有力。
“为什么你今天没有来?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出现,就好像你从这个世界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前几天的日子,都是我在做梦,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我的伤口还在?为什么心口会痛?”
程飞扬眼眶一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滑下了脸庞。
“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最勇敢的,就是毫不犹豫的为你挡了那一枪,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我,而是我没法承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如果爱一个人,这么痛,那我宁愿自己死,起码死了之后,不会看到你牵着别人的手,不会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程飞扬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的啜泣声被门后的人听到。
“还记得次看到军哥牵着你的手出现,当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我甚至自嘲的想,原来一个村姑也有人跟我抢,军哥是我的大哥,我没有自信能够争过他,于是我选择接受,反正你也讨厌我,那就更讨厌吧,起码也是一种感觉,起码我不是一个透明的,我想忘记,可是我的心由不得自己选择,我没有办法忽略你,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很爱很爱,爱的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没想到,我真的有这个机会为你而死,倒下之前,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一个叫霍俊泽的人,那我的死,就有了意义……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来报答我,为自己爱的人付出,心甘情愿,如果你觉得欠了我,要报答我,那么我不需要。”
霍俊泽的声音开始变轻,程飞扬听得出来他的体力已经有些困难,握着门把的手轻轻的颤抖,很多次想就这么拧开,却像卡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我想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我的伤,所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梦,现在我好了,梦也该醒了,我走了,打扰了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门口没有了动静,程飞扬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安静的环境让她措手不及,心里酸楚,同时恐惧满溢,她不知道这恐惧来自何处,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如果不是手还握在门把上,估计她就倒在地上了。
好半天,她的思绪才渐渐清晰,模糊的眼睛也慢慢能看清了面前这道门的轮廓,霍俊泽最后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的心一阵钝痛,迫不及待的一把拉开了门,对上她眼眸的,正是霍俊泽那清透的眼睛。
她一把扑了过去,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这么多年来,次哭出了声音,抓着霍俊泽不算宽厚的背,呜咽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你还没走?”
“我舍不得!”
程飞扬一闭眼,抱上霍俊泽的脖子情不自禁将唇送了上去,既然打开了这道门,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收不住了……
清晨,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房间里,温暖的照耀下,程飞扬犯懒的伸了个懒腰,她爬起床,听到了浴室的水声,不自觉的笑了,起身过去,拉开帘子,映入眼前的一幕让她僵硬在地。
刺眼的胎记,赫然在他的身上。
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第六十三章 独挑东兴门
人生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早上霍俊泽高高兴兴的离开之后,程飞扬立即被校长叫了去,意思是她现在入了江湖门派,不适合在学校里担任老师一职,董事局一致决定和她提前解聘,让她立即收拾走人。
她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看到校长老儿那得意的一张脸手痒了好几次,如果不是想着可以在学校里多住几天,因为她确实挺喜欢这间公寓,还有她目前的手伤还没有好,一定将校长老儿就地正法,以解心头之恨。
下午时分,上完最后一节课,程飞扬身心俱疲的回到教师公寓,刚才课堂上宣布了最后一节课时,不少同学露出了不舍的脸,甚至有红眼眶的,她忽然觉得有了一种归属感,身在江湖,总是见惯了尔虞我诈,人心叵测,再看单纯的同学们,心灵受到了莫大的慰藉。
公寓门口出现钥匙的声音,程飞扬轻抿了口咖啡提神,呆呆的对着电脑。
“这门怎么回事?越来越难开了。”武子清边抱怨边往她面前走,钥匙一扔,端起她的咖啡就是一口。
“这几天干嘛去了?”程飞扬问。
武子清歪着嘴巴甜甜的笑:“逛逛街,买买衣服,吃吃饭了,原来谈这种恋爱,还是蛮有趣的。”
“和谁啊?”程飞扬意外道。
“嗯……”武子清显得支支吾吾起来,最后来了句:“尹鹏,你对他还是没兴趣吧?”
程飞扬一听便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说一句,如果你真是喜欢人家,为了人家好,尽早斩断,不然有一天他横尸在你的面前,后悔也晚了。”
武子清原本轻松的脸凝重起来,低声道:“我知道。”
“刚刚校长找我,这里咱们是住不下去了,你给我找间房子。”
“是吗?其实是好事,你这个老师本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得我别扭……其实今天你不找我,我也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
“关于目标的。”
程飞扬心里咯噔了一声,不自觉的手发颤,“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武子清自负的从包里扯出一张纸说:“别以为这些天我就会谈恋爱了,你去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在查,原本十个人,我已经排除了九个,还剩一个。”她把纸放在程飞扬的面前,“这个,就由你去查了。”
程飞扬低眼一看,果然是霍俊泽的名字,她倒吸了口凉气,“为什么你不查他?”
“原本我是想查他的,可是我看他喜欢你,你也颇喜欢他似的,就留给你好了,这可是最后一个了,如果他也不是,那么惨了,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来,任务估计就完不成了,可是如果他是,该怎么处理,你一句话,我全都听你的。”
“我想假设一下,如果尹鹏是目标,你会怎么做?”程飞扬问。
武子清端详了程飞扬几秒钟,“撇开尹鹏不谈,如果是我真正爱的人,两个选择,要嘛带着他亡命天涯,要嘛我死,反正我不会把他交给组织,这也是我绝不会和目标发生感情的原因。”
程飞扬不予置评,低头凝思。
“姐,其实霍俊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有些事我就不隐瞒你了,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商务会所咱们一起玩的时候,我看出了些事吗?其实我是觉得,邱立军对霍俊泽很特别,具体哪里说不上来,但是直觉告诉我,邱立军要保护的人可能是霍俊泽,所以我想亲自去证实他的身份,谁知他没给我机会,当然,我可以强行去查的,但是出于对他的一些好感,我还是想等等,现在只有他一个是嫌疑人,我就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推论,如果目标是他,很多事也讲得通了,对吗?具体是不是,就看你了。”武子清转身走向沙发,叹道:“我跟你不同,老大要我把一切线索跟他汇报,但是霍俊泽这个我还没说,你没有决定之前,我也不会说,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不行,你我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还有一个月任务期限就到了,到之前,你还没决定的话,我必须回去交代,希望你明白。”
程飞扬紧紧抓着写有霍俊泽名字的纸,“放心,等不到那一天。”
……
“你带着个手链真不好看。”霍俊泽盯着邱立军送给程飞扬的手链,一脸的不乐意。
程飞扬抿嘴笑笑,摘了下来,“习惯了,现在没了。”
霍俊泽像个小孩子一般灿烂的笑,“以后我会送你很多很多,一天换一次都不够换的。”
程飞扬苦笑:“多麻烦,我不是那么花哨的人。”
霍俊泽握上她的手,“每一个都代表我对你的爱,每一天都送,送一辈子,代表我爱你一辈子。”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了。”程飞扬撅了撅嘴。
“不爱听?那就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吧,你和军哥……”霍俊泽小心翼翼的问,生怕程飞扬一下不高兴了。
“目前还没有机会,你等不及了?”
“说假的你也不会信,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看见他牵着你进进出出的样子,我不知道多嫉妒。”
程飞扬捏捏他的脸,“说起来也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霍俊泽急道:“这不是幼稚,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见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还有关系的,什么都可以分享,女人不行。”
程飞扬低头浅笑,小声道:“牵牵手而已,哪有分享之说。”
霍俊泽忍不住笑意,嘴巴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耳膜,她不小心发了一下抖,“我当然知道,我已经验明正身了。”
程飞扬脸一红,一掌别过他的脸,娇羞道:“废话少说。”
霍俊泽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想过了,以后咱们在一起,一定要在海边盖一间欧式的城堡,你就是城堡里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每天陪着我看海,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要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像我这么帅,女儿就像你这么漂亮,我会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当然了,孩子排第二,你永远排。”
程飞扬眼睛泛酸,咽了口唾沫,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免得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出来。
“我们一起牵着手看海,享受人生,直到我们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也必须要手牵手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变老变丑了,你也不嫌弃?万一我变心了,对你很坏,你也不会变吗?”程飞扬声音颤抖的问。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你如斯,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会努力让你再爱上我,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也会用一生守护你,人的心就拳头这么大,别人觉得很大,我却觉得很小,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你真傻!”程飞扬死死地咬着嘴唇,满溢的情绪快要压不住。
“我没有爱过别人,你是我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我真的爱你!”
程飞扬的泪水终于滑下了脸颊,她埋头在霍俊泽的颈窝里,闷闷道:“答应我,即使没有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怎么会没有你?”霍俊泽好笑的问。
她一下坐直身体,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必须答应我,我是认真的。”
霍俊泽呆呆的看着她,哦了一声。
面前的这张脸,她想多看几眼,可是越看越舍不得,她能怎么做?她能带着他离开吗?逃亡,奔波,过上一辈子都没有安宁的日子,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愿在这温柔的轻吻中救赎自己,只是片刻的温存,她已经知足。
……
东堂商务会所的包间里,程飞扬一瓶瓶的干着酒,满脸通红,一旁的段子冲冷眼看着,不敢说话的剥着花生壳。
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好几十瓶,程飞扬喝光最后一瓶,叫道:“再给我来一打。”
“姐,不能再喝了。”段子冲将酒瓶推开,担心的看着她。
她斜睨一眼,“怎么?几瓶酒舍不得了?”
“到底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烦过。”
程飞扬痴痴的笑,“谁说我烦了,我开心的很,爱情,事业,两如意。”
“姐,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搞定。”
程飞扬头晕的靠在沙发上,摆手道:“你搞不定。”
“就算豁出这条命又如何,姐,我早就以你马首是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豁出这条命也不怕!”
程飞扬听了一下变了脸色,厉声道:“随随便便的不许跟我提命,说不要就不要吗?有人想要都没机会。”
“是。”段子冲见她动了怒,只好答应着。
“子皓最近怎么样?”程飞扬忽然问。
“还行,马上就出国了,只要他出去了,我就没什么顾虑,咱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段子冲有些兴奋道。
程飞扬痛苦的摸着额头,“白爷和吕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没有,经过饭局上肖爷的警告,他们收敛了很多,经常到咱们这儿来碰瓷儿的人也给撤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段子冲说。
程飞扬放下手,揉着太阳穴分析道:“他们三个人,真正有些智慧的,是吕爷,要对付他相当不容易,但只要拿下他,白爷和金爷也就好办了,金爷先撇开不谈,他不过是个掉尾巴而已,谁势力大跟着谁,白爷,有勇无谋,所以吕爷拿下后,就是白爷,但是切记,不可表现的太过,否则肖爷不会放过你。”
段子冲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吕爷这个人太过低调,太沉得住气,要找他的破绽十分不容易。”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吕爷这边下不去手,就去白爷那儿找,白爷出了事,他能全身而退?”
“那可就是一场硬仗了。”段子冲感叹。
“没有硬仗不成事,估计肖爷就是暂时下不去手,才找咱们的吧。”酒醉三分醒,这会儿晕晕乎乎的,程飞扬倒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肖爷那边呢?咱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压着吧?”段子冲的野心再次显露了出来。
“那就是你的事了,肖爷是只老狐狸,和这样的老狐狸斗,不仅要狠,还要有智谋,最重要的,还是得沉住气,知道扮猪吃老虎,他也一把年纪了,始终要退位,难道你还怕没机会吗?”
“姐,你不和我并肩作战了?”段子冲觉得她的话不对劲。
程飞扬懒懒的笑着,“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
“你要去哪里?没有你,我……”段子冲着急了。
程飞扬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你的能力,足够应付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靠你自己了。”
“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肖爷露出了尾巴,要整你?如果这样,不必跟他客气,我马上造反,跟他拼了。”
程飞扬摇头:“与肖爷无关,是我自己的事,你这急性子也得改改,刚刚说了沉住气,马上就忘了。”
“你都要走了,我怎么沉得住气?我很担心你啊!”段子冲说的七情上面,感情倒也不假。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放心吧,只要我还是副掌门一天,你的事,我不会撒手不管。”
“不是这个意思。”段子冲哭丧着脸说。
“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儿。”
她闭上了眼睛,段子冲果然不再说话,他把音响关掉,灯关掉,走了出去。
“飞扬,救我,救救我,我们永远不分开的,为什么你要撇下我?”霍俊泽凄惨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瞬间,又变成了阴郁的脸,怒瞪着她道:“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对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欺骗我的感情,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你也得陪我死,你要下地狱……”
程飞扬满身冷汗的坐起来,高低起伏的胸口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梦里的场景那么的真实,或许那不是梦,那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做出了别的选择,一切都会成真。
她现在要选择的,竟然是自己和霍俊泽的命,如果知道这个任务的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当初她一定不会接,就算失去了影子杀手的头衔,她也不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摸摸自己的脸,到洗手间里洗了洗,出来后,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份早餐放在桌上,道:“飞扬姐,段哥吩咐的给你的早餐。”
程飞扬点点头,“他人呢?”
“一早出去了,只交代说你醒了告诉你一声,他去帮你解决麻烦了。”
程飞扬顿时怔住了,“解决什么麻烦?”
“这我就不知道了。”
服务员退出房间,程飞扬咬着手里的面包,越想越不对劲,解决麻烦?她有什么麻烦需要他段子冲去解决的?
她想起了昨晚喝酒过后跟段子冲絮絮叨叨的说了很长一段时间话,虽然酒醉,但是她很有分寸,绝对没有说出不应该说的话,段子冲自以为是的会去帮她解决什么?
她赶紧摸出了电话,段子冲的手机却是关机,似乎是故意的。
她紧张起来,起身就朝地下室而去,地下室里段子冲的几个亲信还在,她二话不说,一把掐住其中一个喉咙道:“子冲去了哪里,说!”
“飞扬姐,我,我们也不知道啊。”亲信被吓得战战兢兢的,说话都不利索。
程飞扬手上的劲儿更大了,那人一下被掐的脸色发紫,“别唬我,你整天跟在他身边,他干什么你会不知道?不说的话,就替你们段哥收尸!”
几个亲信听了互看了几眼,都有些害怕了,其中一个问:“段哥会有危险?”
程飞扬瞪她们一眼,只一眼,立马有人说:“段哥让我们查了今天东兴门门主的行程,吗,没说具体要干什么。”
程飞扬松了手,骂了句:“愚蠢!别声张出去。”
“我们和你一起去。”
“呆在这里,没我的吩咐,绝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拿你们是问。”
她跑出会所,开车朝亲信提供的地址而去,据亲信讲,东兴门门主姓杜,人称杜爷,心狠手辣,软硬不吃,很难对付,如果段子冲真的去得罪了他,要把人弄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万万没想到段子冲会认为她所谓的麻烦是东兴门,相对于剑血,东兴门这样的小角色,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过。
很快便到了亲信所说的茶楼,程飞扬坐在车里,手敲着方向盘,看着手心的伤疤出神,东兴门的一个小喽啰都这么狠,大佬肯定更甚,或许,这是老天要成全她的一个机会。
她心里一沉,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邱立军,然后关了机。
她拿出墨镜戴上,全副武装,大摇大摆的朝茶楼挺进。
茶楼的门口站了两个小喽啰,诡异的看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动作,她走进里面,电梯直达三楼,一出电梯,直接两只手挡在了面前。
程飞扬嘴角一歪,抓起两人的头撞在一起,接着大步朝里走,将来人一一撂倒,顿时茶楼大厅人仰马翻,砰砰乓乓的桌椅声音和吼叫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堪称一副哀嚎的画卷。
程飞扬狠了心,见人就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将茶楼闹了个底朝天,直到周围的人跑光,从房间走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她才停了手。
她猜到,这个人应该就是杜爷。
杜爷看了眼凌乱的桌椅和地上嗷嗷嚎叫的喽啰,沉着道:“程副掌门的戾气,比我杜某人还要大啊!”
程飞扬将墨镜摘下,用布条轻轻缠了下手掌的伤口,道:“段子冲呢?”
杜爷无声的冷笑:“那小子实在太嚣张,不给点教训不行。”
“杜爷,揽下这件事的是我,我曾经说过,我会给东兴门一个交代,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你的事我的手下已经跟我说了。”那个手下正站在杜爷身后,杜爷瞄他一眼,继续道:“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也相信你会给我东兴门一个交代,只是段子冲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单枪匹马的要找我算账,我如果不还手,说得过去吗?”
“段子冲有点误会,才会跑来找你的麻烦,你先把她放了。”
杜爷听到程飞扬毫不客气的语气有些变脸,狠道:“不要以为会耍狠的只有你,我他妈的不给你面子又怎么样?想唬谁啊?你气势汹汹的跑来,砸了我的场子,这是交代?你们肖爷也不是这样办事的,哼,有几下子就耀武扬威,小心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飞扬一点儿没有畏惧之色的看着杜爷,一字一句道:“死我也不怕,我今天是来救人的,还有,给你一个交代。”
杜爷看了她半晌,“好,你交代清楚了,人随便带走。”旁边几个人挤挤攘攘的走了过来,程飞扬看到段子冲正被五花大绑的押在中间,嘴角含血,看样子受了暴打。
“杜爷,上次段子冲在你们这儿闹事,我已经问明白了,确实是他不对,没给你面子,但是先动手的是你们的人,他是自卫,我不觉得他的过错更大,如果要交代,双方都应该跟对方交代。”
“放你妈的屁,明明是这小子先动手的。”上次带头的人在杜爷身后叫骂。
程飞扬斜他一眼,继续道:“先让你的伙计给段子冲道了歉,段子冲自会跟他道歉,杜爷,这没问题吧?”
“杜爷,别听她一面之词,是段子冲先动手的,就像今天这样,跟发疯的狗似的,我们道了歉,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杜爷点点头,手一摆,“你听到了,我手下说是段子冲先动的手,应该段子冲先道歉!”
段子冲虚弱着声音道:“姐,不是我先动的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程飞扬转而看向杜爷,“杜爷,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意思,双方各执一词,永远没有定论,这样吧,这件事我扛了就扛到底,就算是我的错,我替段子冲受了。”
“姐……”段子冲哀叫一声,痛苦的摇头。
杜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知不知道扛下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我今天敢来,就什么都不怕!”程飞扬颇有力度的说。
“我东兴门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门派,但在这个地方还是有头有脸的,起码和你们光宇门不分上下,光宇门故意挑事,你今天又来砸了我的场子,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饶过你。”
“杜爷还是直接一点,悉听尊便。”
“好,爽快,先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说。”
此话一出,程飞扬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段子冲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叫道:“不要啊,姐,不要听他的,大不了让他杀了我,不要……”
“住嘴。”段子冲身边的人一拳打在他的肚皮上,他闷哼两声,吐出一口血,叫不出来,嘴角一抽一抽的,似乎还在喊着不要。
“住手,如果再动他,别怪我不客气。”?
第 1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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