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曦殇 作者:未知
第 4 部分阅读
我找到他了,找到他了!
曾经的曾经,我以为血冷了,便没有感情,却始终没有想到,原来有一个人,如长灯般照亮了自己的生命,他是一个温暖的人,让人舒服,回首过往,我不曾后悔,只是从未奢望,原来光明,我曾拥有,原来真意,我曾拥有,原来爱情,我也曾拥有……
猛然,脚步微微一滞,她眯起了眼,透着摄人的寒意,空气中,暗流涌动,诡异阴森。
径直向后跳出几米,她的身影竟诡异得消失,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方才站着的地上多出了近十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快得令人瞠目结舌,一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轻轻一划,没有呻吟,没有诧异,更没有令人作呕的鲜血四溅,仅仅一瞬间,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咽喉,一贯的习惯,快、准、狠,顺势将尸体平躺在树干上,静心感受着气息的变化,左下方,两个,正右方,一个,正前方,一个……粗略算来,竟有六人之多!
冷笑,将尚沾有血迹的匕首叼在嘴里,脱下了身上宽松柔软的皮毛短衫,黎惠,你这女人,倒是送了一份‘大礼’呢。
瞬间,野狼裸露了森然的利爪!
纵身跳开,那人的尸体登时被打成了惨不忍睹的马蜂窝,肌肉炸裂,浊白色的脑浆混合鲜血滴滴落到树下,令人作呕。
被发现了,根据些许血腥气息就毫不犹豫地射向自己的同伴,够狠,够绝,够敏锐!
耳畔袭来冷风,匕首抵挡,借力向后退出几米,连连几个回旋踢逼迫那人双手交叉抵挡,乘机,单脚猛一蹬地,身体向前冲去,左手匕首划出几个圆弧,直取太阳穴,手腕被锁住,另一膝盖猛然袭向他的小腹,剧痛导致的霎那停滞,早已握于手中的枪放出巨响,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
点到即止,决不浪费一丝力气,人数悬殊,装备差距太大,毫无疑问,不能浪费分秒时间,要,速战速决!
夺过尸体背上的arctic warfare agnu,飞身冲出树丛,就这样完全地暴露在了四支枪口之下!
果不其然,奋力闪避却依然被击中,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肩膀被连射两枪的女人踉跄几步,神色竟是丝毫没有波动,冷艳,高傲,令人着迷,像极了绽放在绝望之中的罂粟!
仅仅是一瞬,她再次移动,这次却是轻巧灵活得像只猫,手中狙击枪口瞄准方才子弹射来的方向连连开火,待四人有所反映,想要逃开之时,整个脑袋已尽数被那威力极强的子弹打爆!
颓然倒下,她单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枪打穿了关节,方才之举已是十分勉强!
“惊人的毅力、体力,还有胆量。”身后传来了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
心中着实一惊,竟然,还有一个人!
未待有所动作,冰冷的枪口已然直戳自己的额头,她眯起眼,剧痛撕扯着神经,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你,很厉害。”倒吸一口冷气,却由衷感叹,得知此次任务出动七个组织精英,却仅仅是为了狙杀一个女人时,诧异,困惑,当然,还有不满,然而此刻,却仅仅只有,庆幸!
蓦然,她笑了,嘲讽,冷漠,让人不舒服,心中一颤,将枪口移向了她的眉心。
猛然,巨大的枪响,淡淡的硝烟气息弥漫了鼻息,那人轰然倒下,死不瞑目!
“姐!”满脸惊慌失措的肖夏枫冲到她身旁,看到身上沾染的刺眼血迹,猛然,大吼一声,手中的ak47像疯了一般射向所有倒地的尸体,子弹用完,四周却早已血肉模糊,狼藉一片。
浓烈的血腥气息充斥着嗅觉,她蹙眉,看到了同来的拓和韵倾。
“姐,姐,很痛吗?”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着实透出了从未有过的暴戾,“是谁!是谁!我要杀了他!”
凝视着他狰狞凶狠的脸,苦涩中的轻笑,没打算说出真相,“追踪器放在哪里?”侧目,问着沉默不语,却同样眉峰深锁的拓,若不是有追踪器,他们又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赶来?
心中虽早有预感,奈何仔细检查过后却依然一无所获,对于由楚凝寒亲自教授的反侦查,她很有自信。
“枪。”许久,他吐出了一个字,不出所料,这男人已猜到了此次暗杀的主谋。
微微一怔,片刻过后却是苦笑,还真是了解自己的习惯,不喜欢枪,所以若非紧急关头是决不会用的,猜得不错,应该是子弹吧,将发射器藏在子弹中,打出爆炸后,所在位置便由卫星传回,轻摇着头,却被肖夏枫放进了车里,韵倾尾随其后,“姐,再忍忍。”发动车子,速度快得像疯了一般。
依靠在柔软的皮毛上,左手紧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好倦,真的,好倦,合上了眼,朦胧间,仿佛听到不远处机枪疯狂扫射的巨响,久久没有停歇……
星
全然按照西欧古典设计的房间,淡淡的慵懒气息缭绕在鼻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暖暖得让人想睡。
床榻旁,身材修长的拓依靠着沙发,怀抱一把吉他轻轻拨动着,依旧是那首自己钟爱的《逝》,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很长,没落,而又忧郁,许久的许久,一曲终了,他将吉他放下,侧目看着床上那个独自凝望着苍穹的女人,不知为何,银灰色的眸子却是透着迷茫,眉峰轻挑,“总是看它做什么?”虽是知道她的性子不喜欢被打扰,却还是开口,不喜欢这样的她,孤独,寂寞,让人心疼。
“喜欢那颜色。”简单的答复,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一分,“说来可笑,钟爱这颜色十多年,却仅仅是因为一个人,一个,终其一生都注定无法爱的人。”
不知为何,这些话对姐没有说,对锌没有说,对枫也没有说,此时此刻,对他,竟是毫无保留地倾诉着。
“无法爱……”重复着,徐徐的、缓缓的,“你,爱过他吗?”
“他也曾这般问我。”轻笑着,嘴角却勾起了苦涩,“那时,我回答,不。”
曦,你爱过我吗?
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每一个细节,不知为何,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好倦,好苦,好痛,好,想你……
“其实,我撒谎了呢。”洗尽铅华的淡然,她笑了,干净,透彻,楚凝寒,我的哥哥,一个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从见他的面,她便如此坚信,他是神,他是世界的主宰,他是所有的一切,同时,他是哥哥,自己的亲哥哥,道德的枷锁,家族的偏见,还有他那优秀的一切,远远地瞻仰,膜拜,甚至被那耀眼的光环照得无地自容,她是个胆小鬼,自小便是如此,爱,奢侈的词汇,就连梦中也不曾享有,于是,心被束缚,新生的嫩芽被瞬间扼杀,然而,有些东西深入血液,镌刻入骨,却不受管束,内心深处的深处,不可否认,她爱他,如浮云一般干净,如流水一般澄澈,这份自始清白的情,注定永远见不得光,不曾奢望,更不敢有所期盼,只是悄悄的,静静的,隐藏着,不被任何人发现,最终的最终,自己,竟也已忘记了它的存在,直至那一天,痛彻心肺的绝望之中,她,发觉了它,却瞬间,毫不犹豫地再次毁灭!
固执,倔强的否认,然此时此刻,过往尽数成了灰烬,那感觉却清楚得仿佛不曾茫然,难道,仅仅是天意弄人吗……
沉默,静得仿佛能够听清楚彼此的呼吸。
“这次的事,是你做的吧。”不知过了多久,她打破了寂静,略有耳闻,轰动各大家族的惊天消息!
黎家大小姐被‘桦轩盟’主人退婚,不至如此,一夜之间,黎家上下三十多人尽数遇难,车祸,疾病,暴毙,身为家族继承人的黎惠更是被轮奸虐待后沉尸海底,虽是‘巧’得让人不能相信,然而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想要深究却也无从查起,“不必如此。”见他没有回答,也猜出了大概,这种事不用想,也只有他这家伙才能做得出来,“牵扯到‘桦轩盟’,他多少会受到影响,你知道,我不想他费心。”
依然只是沉默,许久的许久,他凝望着合目的她,抱起吉他,再次波动弦,旋律从指尖泻出,却始终掩不住,眸子中那抹化不开的阴霾……
身侧略有响动,猛然,她挣开了眼,多年来养成浅眠的习惯,改不掉了,未待有所反映,那人已将自己抱起,黑暗之中依旧小心着肩头的伤口。
恍然,鼻息间是那熟悉的味道,轻轻一笑,蜷缩在他怀中,任由着出门。
许久的许久,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好像一直没有停歇,不知为何,四周的空气渐渐陇上了一层浓浓的寒意,将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他刮了刮凉凉的鼻子,眸子溢着温柔,“再等等,一会就到了。”
虽是仍然无法抵御袭来的冷,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却也暖和了许多,朦胧间,竟是不觉合上了眼,思绪回到了不久前的梦境,也是这样,静静偎依在他胸前,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心安,舒服,他,真得很重要,很重要,曾经,为他学会了忘却,忘却那男人抛弃母亲的仇恨,忘却在楚家受到的所有屈辱,忘却了,所有的所有,相携双手,凝望着远处的日落,他们曾经约定,忘却所有,仅有彼此,从此过平凡的日子……
遥远,缥缈,如梦幻一般,此时此刻,却奢侈得想要拥有,赫若曦,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到了。”
从他怀中下来,赤足踏着略显稀疏的草,软软的,凉凉的,环顾四周,却并无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禁侧目看着他。
淡淡一笑,他的目光上移,最终落在了苍穹之上,随着他的眸子,她抬头,瞬间,怔住了,那,是怎样一番景象,从未见过,漫天的繁星,闪亮,璀璨,仿佛只要伸手便可触及,淡淡的光环透着圣洁,镶嵌在墨色的夜幕中,恍然间,有种亦真亦幻的错觉,就如散落在地的珍珠,真的好美,好美……
不觉间,她竟是看得痴了,“喜欢吗?”从背后搂住她,他将唇靠在了耳畔,“这些,都是你的。”
颤栗,却仅仅只是一瞬,轻到他也不曾发觉,许久的许久,凝望着那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星辰,她笑了,淡淡的苦涩,纤细的手指攥起,紧紧地,血,洗不干净,那殷红洒在了心上,曾几何时,没有光明,所以选择黑暗,此时此刻,渴望光明,却已无法摆脱,我,一个堕落于地狱最底层的罪人,能够拥有吗?
又配,拥有吗?
蓦然转身,让他将自己拥入怀抱,将头埋在宽阔的胸膛之中,“锌,抱紧我,抱紧我。”不知为何,好冷,手臂收紧,耳畔却吹过了那炽热的气息,手指划过他的唇,带着挑逗的意味寸寸落下,轻巧地挑开了他的领口,“你的伤……”隐忍,最后关头,他一把抓住了她继续向下的手。
温热的唇将所有语言封住,舌滑入,吮吸拨弄着,瞬间,仅存的神智崩溃,他猛然将这渴望已久的身躯压向自己,手指拨开上衣,霸道的吻不断掠夺着那似雪般透着淡淡香气的肌肤。
被彻底宣告占有的霎那,她笑了,痴痴的,却干净,“你这妖精。”舔弄着柔软之上的殷红,陶醉,他开始了律动,温柔,却带着野性,一下下,撞击着两人灵魂的深处。
环住他的腰,即便是十分小心,肩头的伤口却依然撕裂般的疼,快感与痛楚的交合,天堂与地狱的徘徊,从未有过,奇异的感觉缭绕心头,指尖轻轻触碰心口跳动的心脏,一抹流光划过眸子,姐,幸福,我找到了……
龙
依靠在软榻上,她半合着眼,像极了冬天火炉旁的猫,疏懒雍容。
蓦然,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修长的影子缓步来到了身侧,“姐。”
不应声,倒像是睡着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凝视着那张动人心魄的小脸。
许久,她睁开了眼,将手中一杯尚温的咖啡递给了肖夏枫,“不冷吗?”
接过杯子,放在唇边,却始终没有喝下,“姐。”霎时,他凝望着她,眸子中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若,若我不是我,姐还会,喜欢吗?”
轻轻一笑,她眯起了眼,三年前的孩子,肖夏枫,一匹,难以驯服的狼……
眸子颤动,看着她嘴角噙着熟悉的弧度,蓦然,他怔住了,“你,知道了?”沙哑,竟是不觉间带着颤抖。
起身,白似雪的手指划过他的发,流连于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相处了三年,如若还没发现,那不成了瞎子。”
猛然,他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波动剧烈,“姐,你,怪我?”小心翼翼,甚至是,惶恐不安!
“怪你什么呢?没有告诉我真相?还是……”手指寸寸下落,挑开了衣扣,拨下,近乎完美的身躯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利用了我整整三年呢?”
一条蜿蜒盘旋的黑色巨龙腾飞在整条右臂之上,栩栩如生的诡异,墨黑色的利爪仿佛生生嵌入手臂一般,张扬跋扈,处处都透着帝王的霸道之气,熟悉,因为他的右臂刺着同样的纹身,‘桦轩盟’盟主,徐桦锌!
身躯大震,他倒退几步,急急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姐,不是这样的!”屈身蜷缩在墙角,一如三年前那个瘦弱的孩子。
缓步来到他身侧,手轻揉他的发,淡淡笑着,“不相信任何人,这是我教的,一切事物能够利用的价值便是它的所有,这也是我教的,怪不得别人。”
当年一个不满十五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杀掉几人却依然淡定自若,身世又岂会简单?
“姐,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相信我!”颓然,发遮住了他的眼。
“命由你自己更改,往后的路怎么走,亦任你决定。”转身,冷得森然的眸子消逝了寒意,柔和,“不论日后如何,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枫,肖夏枫。”
不做停留,开门,她缓步走出了房间。
变幻的灯光,喧嚷的音乐,大肆的涂鸦,空气之中弥漫着酒与香烟的气息,浓郁得令人想要作呕。
推开简易的门,淡淡凝望着酒吧中的混乱阴暗,嘴角噙着嘲讽,这,就是自己沉迷了三年的生活吗?
赫若曦,你这女人,真傻……
裹着过膝的风衣,尽量避开与周围人接触,绕过舞池,来到了吧台前,依旧,旧杯子或倒或歪,残留的酒沿着台面流下,满嘴酒气的男人们敲打着桌子,毫无顾忌地喊嚷着,偶有几个浓妆重粉的女人流连,卖弄着浑身解数,对眼,便拉去开房,肮脏,欲望,堕落,在这里就是这般简单。
果不其然,未待坐下,她那毫无一丝瑕疵的容貌与别样的银灰色眸子便引来了所有男人的烁烁目光。
“小姐,多少钱?伺候好了,大爷我出双倍。”邪笑着,周身的香水酒气,令人厌恶的味道。
视若无睹,她挑了一个较为干净的位置坐下,目光连一分也没有偏转。
“婊子装什么清高?痛快点,多少钱!”伪善的嘴脸撕裂,那男人破口大骂,这女人的傲气,让人不舒服。
“滚。”终于开口,却仅是一个字。
酒杯摔在地上,或许是周围人戏虐的目光让他丢尽了脸面,男人涨红了脸,一手高高扬起,瞬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锁住,“放,放开……”骨头险些捏碎,疼得那男人龇牙咧嘴,周围众人在看到来人那双透着寒意的眸子摄住,纷纷离开。
她淡淡示意,眉头皱起的拓将那男人甩到了墙上。
揉着失去知觉的手腕,那人颤抖得说不话来,那双眸子,像极了暴怒的狼!
如若不是那个女人,他相信这人下一秒就会将自己撕碎。
回过神来,连忙连滚带爬地向门口跑去,霎时,却被一句话生生滞在了原地,“她说,滚。”
颤抖着转身,再次对上了那双眼,吞咽口水,堂堂一个高大彪悍的男人竟就当真滚着出了酒吧。
“各位来这都是为了消遣,没必要动气嘛。”许是听到了风声,一向八面玲珑的酒吧老板忙来圆场,“你……”见到赫若曦后老板眼睛瞪得滚圆,许久轻叹一声,“本以为你找到了好男人,怎么,又回来了?”
这女人,在这一片名气可是大得惊人,每次接客众人几乎都是抢得一掷千金,大打出手也成了家常便饭,每每此时,看似纤细柔弱的她总是冷眼旁观,笑得妖娆,有人说,这女人是妖精!专门来魅惑众生,的确,她,这个有着银眸的女人,完美的无可挑剔,白似雪的肌肤,眉宇间摇曳的妩媚风情,玲珑有致的身材,妖精,是妖精!
“老规矩?”熟练的动作,调制着一杯dutch g,他知道这是这女人的钟爱,黄金般璀璨耀人的淡黄色,却确确实实是烈酒。
轻轻点头,刚刚抬手,递来的杯子却被身旁的男人夺了去,“juice。”独断专行地叫了橙汁,侧目,看着微微蹙眉的她,“酒对伤口不好。”
老板怔了怔,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侧身将橙汁摆在了台上,“不错的男人。”笑着挑了挑眉,他继续招呼其他的客人。
苦笑,想要解释,又怎么开口,保镖?监视?又有谁会相信?
喝着杯中的饮料,经过刚才一役,周围人都识相地躲开了吧台,忽然,灯光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五光十色的彩灯,四周响起了疯狂的呼声,众人聚拥向了舞池,开始拼命地晃动身体,晃眼的灯光,她轻轻眯起了眼,熟识,这是这件酒吧的特色,‘crazy ti’,释放所有抑郁,烦闷,包括欲望的时刻。
起身,她缓步走向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渐渐摆动身体,长发甩动,hoe跳得优美,却又爆发着狂野,淋漓尽致,蓦然,那男人来到身旁,伴着她的疯狂开始动作,迅速,瞬间,却又像是被什么锁住一般滞住了手臂,开始,停滞,开始,停滞……眼花缭乱,力度与幅度恰到好处,动人心魄的lockg赢得了众人的喝彩,一瞬间,奇异的感觉缭绕心间,那是,灵魂的颤栗!
这感觉,这气息,这味道……
霎那,她抬头,凝望着那张脸,嘴角绽开了苦涩,怎么可能……
不消片刻,巨大的舞池中央就只余两人,四周围绕着一环羡慕不已的男女,叫嚷,口哨,喝彩,此起彼伏,几个动作结束疯狂,理了理额前凌乱的长发,穿过众人走出了酒吧,寒风萧瑟,身上多出了男人的外衣,紧紧裹了裹,抬头,仰望苍穹,不知为何,她笑了,干净,澄澈,从这一刻开始,摆脱过去,为了他,赫若曦,要重新活!
疤
昏暗的房间,他披着厚重的皮裘,嘴里叼烟,眉宇间噙着阴沉的粲然,邪魅惊人,像极了暗夜之中运筹帷幄的君王。
“主人,已然查明,除去‘桦轩盟’的固定人手,还有三人保护,身手不低。”身前,一人单膝点地,对于男人身边那五个妖娆女人的赤裸胴体竟是丝毫没有动容,看神色,已是司空见惯。
挑了挑利剑般的眉,纯黑色的眼罩更显张狂,让人猜不透,
“什么人?”手指搓捻着女人那白似雪的乳房,他笑得轻淡。
“肖夏枫,由她自小一手带大,擅长枪械与近身搏击;韵倾,日本忍术大家望月家家主,擅长幻术与武士短刀,还有……”微微一顿,“一个叫‘拓’的男人,查不到任何有关的资料。”
沉默,许久,轻轻挥手,
“下去吧。”
应声起身,低头退出了房间。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眉,侧目,看到了那个距自己最远的女孩,
惊恐的眼神,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
勾了勾手指,那女孩浑身一颤,忐忑地来到身前,
“都下去。”其余四人陆续退了出去。
一把被那男人拉进怀里,想要反抗,却又不敢,只是不住的颤抖。
略带冰冷的手指滑过眉,眼,唇,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柔软之上的殷红,
轻轻一夹,如触电般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颤抖得更厉害。
“次?”舌舔过她纤细的锁骨,眯起了眼,
这味道像她,很像。
点点头,她羞涩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依旧细微的颤动着。
阴戾的左眼眯起,将她放在床上,完美的身体压了上去,
恍然,眼前的,是她,
“你会回来,对不对?”
蓦然,她睁开眼,凝视着那双如夜般漆黑,璀璨的眸子,倒映着一道影子,但她明白,那绝不是自己。
“小鬼,淘气了那么久,也该受点惩罚。”
猛然,火热的巨大刺穿了身体,想叫喊,却悉数被他的吻堵在了喉咙,
“疼吗?”炽热的气息,温柔的唇拭去了眼角的泪。
点头,女孩倒吸几口凉气,却始终缓解不了下体那撕裂般的痛楚。
他笑了,嘴角洋溢着单纯,
“知道疼,下次就不敢骗我了。”眸子,沉淀着没落。
女孩怔住了,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曾经儿戏无数人性命的君王,此时却简单得像一个孩子,莫名的心酸,涌上心房,
数日来的放纵,杀戮,寂寥……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为了一个女人,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不知过去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两人之间种种的纠葛,
但她能够体会,用心,
他疯了,
爱那女人,爱到疯了……
抱膝坐在高高的花团草簇之中,凝望天空,疏懒地眯起了眼,
阳光,有些刺眼,
蓦然,不失节奏的脚步声响起,她轻笑,任由他将自己揽入怀中,
“想我吗?”
点点头,靠在温暖的胸膛中,惬意得舒服。
“噢,有多想呢?”将头靠着她雪白的脖颈,陶醉。
“每天一千四百四十一分钟。”
会意地笑着,享受这近乎奢侈的宁静安谧,许久的许久,他开口,神色淡然,
“你知道了,是吗?”
知其所指,没有丝毫的出乎意料,
阴谋家拥有敏锐的嗅觉,他又怎会例外?
应声,肖夏枫那时的模样回荡脑海,挥之不去。
“怪我吗?”抚着她如水般的三千青丝,他笑,却勾着淡淡的无奈。
“你是个好哥哥,”摇头,握着他那修长却透着冰冷的手,凝望远方,银灰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惘然,“终有一天,他会明白。”
“或许吧。”
不需多言,他的一切,她都明白。
“这三年,谢谢你照顾他。”吻了吻她的眉,嘴角噙着温柔。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那小子变了不少呢。”一抹流光划过眸子,
独自赶来时浑身浴血,却嘶吼着袭击司徒家救你时难抑的疯狂,
近乎意乱情迷地吻着昏迷的你,眸子中沉淀着近乎卑微的迷恋,
甚至是抛弃十余载的兄弟之情,不惜一切地阻止我接近你,
他变了,当年那个做事决绝,亲手将自己父亲摧毁于权力巅峰的男人变了,
是庆幸?还是悲哀?
赫若曦,你这女人,难道真的是罂粟?
无数人为你着迷,近乎疯狂!
如今的我,如此爱着你,
忘却了无上的权利,抛弃了不尽的财富,甚至,背叛了,他,
是庆幸,还是悲哀……
“过几天一起出去走走,就像我们初识时那样,好吗?”
“嗯,还要去荷兰,那里的日出真得很美。”淡淡一笑,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得到,今天的他很倦,真得很倦,是心倦。
他轻笑,这种感觉,是感动吧,
原来那段时光,不是只有我记得……
“在这之前,要告诉你一件事。”
缓步来到门前,驻足,奈何,脚步却是重得抬不起来,
许久的许久,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寸,一寸,几米阳光悄然落在了脸颊,暖暖的,
蓦然,看到了窗前的他,修长的影子,忧郁,透着没落,
“天冷,多穿些。”转身,他看到了那纤细单薄的身影。
沉默。
神色淡然,他向门外走去,与她擦身而过。
“骗子。”两道影子交汇之时,霎时,两个字,听不出情绪。
脚步停滞,侧目,凝望着她,长发垂下,朦胧了眉宇。
“骗子!”猛然抬头。
瞬间,四目相对,他不禁微微一震,那双眸子中,竟噙着晶莹,
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却被她从背后环住。
“骗子,你这个骗子!”哽咽,从未如此,将脸埋进他的背,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究竟为什么?”
霎时,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动不了,
你,知道了,
终究,还是知道了吗?
“楚凝寒,骗子,懦夫,混蛋!看着我痛苦,你很开心吗?看着我像傻子一样思念着你,你很开心吗?你这个混蛋,混蛋!”捶打着他的背,泪水不争气得流个不停,猛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狠狠地,发泄着心中所有的所有,直至血腥气息溢满了鼻息,却始终不肯放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可知,曾几何时,我有多想你,甚至想要放弃一切追随你!你可知,那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楚凝寒,我恨你!我恨你!你在看我的笑话吗?”
猛然,被他拥入怀中,紧紧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这熟悉的感觉,
日思夜想了多久?记不得了,
午夜梦回了多次?数不清了,
每每从睡梦中惊醒的泪流满面,全都是为他,为他!
这个自私的家伙,独断独行,总是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的男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曦。”分享着她的痛,她的苦,她如小鹿般惊恐的颤栗,如野狼般放肆的撕咬,如孩子般患得患失的哭泣,紧紧拥着这今生唯一的牵挂,不想放开,更不能放开。
颓然没了力气,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次,摆脱所有尖利的刺面对他,
无力,苍白,一个让人疼惜的妹妹,
楚凝寒,为什么泪总是为你而流?
为什么心总是为你为痛,
为什么,总是让我恨你?
许久的许久,不再嘶咬,他的肩头却已然染上了大片的殷红,红得刺眼,
洗尽铅华的痛楚,颤抖,哽咽,泪水都已不足以撩动现在的心弦,
“痛吗?”手指覆着伤口,不住颤抖。
轻轻摇头,凝望着她,隐藏许久的情愫浮现眼底,
是珍惜,是疼爱,是深沉,是,痛苦……
双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眉,眼,唇,陌生,却又熟悉,
蓦然,看到了脖颈底下那一大片狰狞恐怖的伤疤,
恍然,想起了那一场焚尽楚家的大火,
是烧伤,那一天,是那一天,
自己一手造成的伤,永远抹不掉,永远!
“哥,对不起,对不起……”
蓦然,将颤抖的她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不安,愧疚,惶恐,
曦,不怪你,真得不怪你,
这一生,我只想你幸福……
恨
乘着古老的芦苇船,顺流从尼罗河的起始漂向终结,亲身体会这传承了数千年的文明风光,是震撼,是宁静,是那洗尽铅华的豁然。
头靠在他的肩上,侧目,四周的景色一寸寸远去,越来越小,“累了吧。”他将厚厚的外套盖在身上,依旧温柔。
衣服带着他的味道,暖暖的,很舒服,任由他搂着自己,她的嘴角噙着安然,如约,像初识那般在世界各处留下了两人的脚印,水城威尼斯,希腊爱琴海,法国卢浮宫,罗马古迹,印度泰姬陵……
以前虽早已游过多遍,却是从未这般细细品味,被他携着手,踏过那历经岁月的石板路,听他讲述着古老的传说,看风撩动他的发,看他粲然的眸子,看他温柔的嘴角,久违了,幸福。
“看。”目光随着手指的方向,远方,一抹光芒冲破重重阴霾,照亮了天边,是日出,银灰色的眸子迎着那璀璨的殷红,竟也不觉得刺眼,恍然,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幕,“哥,我爱他。”
如此直白,语气淡得兴不起波澜,看到了他难以自制得一震,奈何,眸子中却没有丝毫退避,留恋,或许,许久之前便应该说了,哥,一错,不能再错,如你所说,与其痛苦地爱,不如忘却,让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随风逝去……
他抚着自己的长发,轻轻的,很舒服,淡笑,蜷缩进他的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红日寸寸升高,瞬间,万丈光芒驱走了黑暗,神圣,璀璨,恍惚间,有着那令人禁不住跪顶膜拜的错觉,如火嫣红,绝望而又撕裂的美,难以自制,冗长的河,冰冷而又连绵的爱,震撼灵魂!
曾经的曾经,光明是奢望,甚至是自惭形秽的逃避,如今,好美,真得好美。
“曦,有些事,我不想瞒你。”蓦然,他开口,环住自己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抬头,对上了那双永远闪烁着睿智的眸子,竟是沉淀着苦涩,不语,等待着他的下文。
“司徒夜,还活着。”
瞬间,怀中人的僵硬,随之而来的是嘴唇微启,话,最终却咽在喉中的欲言又止,霎那,种种神色纠缠交杂的那银灰色的眸子中,惊愕,不解,茫然……
“消息已得到证实,那一枪,并没有致命。”
晶莹破碎成了星星点点,眸子失去了焦距,无法思考,更说不出话,窒息的错觉压迫着每一个细胞,很沉,很重,很难过……
许久的许久,却只余颤栗,不是恐惧,不是惶恐,是愤恨!由衷而生想要把那男人撕裂的愤恨!
牙齿咬破嘴唇,血流下,一滴滴落上衣襟,染红了大片,司徒夜,你这该下地狱的人!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瞬间,视野之中只余那一片血般刺眼的红色,腐蚀着神经,恨!是恨!
从未有过,竟是如此强烈!
要杀了他,要杀了那个男人,用他的血,祭奠那逝去的灵魂!
“曦,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猛然,一声脆响,脸颊火辣辣的痛,思绪清醒,他的脸渐渐清晰,那,是心痛,是神伤,低头,双手竟已被自己握得鲜血淋漓,指甲深深嵌入掌内。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很凉,头脑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仰望苍穹,惊人的坚决!
姐,我会为你报仇,即便毁了一切,我也要他为你陪葬!
“决定,要走?”苦涩,却依旧的温柔,“一定吗?”仅存的一丝期盼。
凝视着他,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锌,遇到我,你后悔吗?”许久,她开口,透着寂寥。
“你呢?”不答反问,“后悔过吗?”
摇摇头,握住了那修长的手,“与你相识,是我一生之幸。”
眸子颤动,凝视她的小脸,他紧握着那纤细的手,不语,许久的许久,他笑了,轻轻的吻落在了她雪白的额上,曦,与你相识,是我一生最大之‘幸’,更是一生最大的‘劫’,只是,我不后悔,永远……
淅沥的小雨,点滴落在古老的青石板上,冰冷,仿佛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透着绝望,透着怅然,仰望苍穹,她眯起了眼,这泪,为谁而流……
“你,决定了吗?”身旁人撑开了伞。
不语,她明白,他懂自己。
“那男人是疯子,他会毁了你!”猛然停住脚步,他凝望着她,锁紧了眉。
“我一定要杀了他,不惜一切。”徐徐从嘴中吐出,一字一顿,不夹杂任何情愫,却森然得像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不值得。”许久的许久,次,他竟颓然叹息。
淡笑,不予反驳,也不予解释,值得?什么叫‘值得’?
如姐爱那个男人,值得吗?
如我爱他,值得吗?
如你,执迷不悟地爱着自己的妹妹,又值得吗……
耳畔划过风,凉凉的,蓦然,被他拥入怀中,手臂紧得近乎窒息,“曦,这一次,仅仅就这一次,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活,可以吗?”
感受着那熟悉了十多年的气息,曾几何时是何曾的厌恶,此时此刻,却仅仅余下温暖,哥哥的温暖,“对不起。”千言万语,逸出嘴边却仅剩下了三个字。
“傻瓜,赫若曦,你,真是一个傻瓜。”这一刻,眼眶不觉湿润,又是她,这个让人心痛的孩子,对不起,你在向谁道歉?
穷尽所有,你为别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你呢?你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孤独,寂寥,没落,固执的守护着心中那份执著,傻瓜,这一生,你最对不起的,是自己!
清脆的淅沥声逐渐连成了一片,雨,下大了,猛然,耳畔响起了引擎的嘈杂,划破宁静,雨幕中,四辆黑色保时捷围绕那银灰色的劳斯莱斯‘银魅’徐徐驶来,奢侈华丽,却透着令人难以喘息的压抑。
没有丝毫多余,车门打开,一人下来撑开了伞,其余身着墨黑色西装的人尽数弯腰,神色如石刻般僵硬,眯起眼,一抹寒气凝结在了银灰色的眸子中,沉淀,拦住身旁想要掏枪的人,她缓步向打开的车门走去,神色淡然,所有人立刻有序的分成两列,却似若有若无地将楚凝寒包围了起来,脚步微滞,淡淡开口,却丝毫没有侧目,“想浪费时间吗?”
一言既出,很明显,只要碰他,她会动手,不畏玉石俱焚!
为首一人示意,众人退下,却依然不动声色地将他拦在了几米之外。
“哥,转告他,这一生,爱他,我永不后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语毕,她上了车,不做一丝停留。
所有人一齐上车,训练有素,瞬间,五辆车已远去,颓然,看着那渐渐消失的影子,视野模糊,苦涩的味道滑进了嘴里,曦,这一生,爱你,我亦永不后悔……
宫
车子停稳,门被拉开,下车,神色淡然如水,猛然,微微愕然,却仅是一瞬,视觉的冲击,刺眼,更是震撼!
茫茫的银色满布视野,一眼望不到头,神秘,却透着雍容之中的高贵庄重,金碧辉煌,奢侈华丽,全然不足以形容,宫殿——当之不愧!
古典欧式的风格,硬朗大气的线条,淡定磅礴的气势,每一处细节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无心留恋,跟随一人缓步走进这在她眼中与囚牢无异的别墅之中,一步,两步……不知为何,每近一分,眉蹙得更紧一分,这构造,像极了当年的楚家,甚至是,分毫不差!
霎时,脚步停驻,她凝望着身侧那一对细长流利的五彩琉璃瓶,手指覆在瓶口,轻轻滑动,停滞,熟悉的缺口犹在,果然,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许久,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司徒夜,你‘造就’了另一个楚家!
怎么?想让我在这个‘地狱’中再次生不如死?
冷笑着垂首,长发遮住了脸,可惜,事实或许会背道而驰呢,这里,将会成为你的坟墓……
沉重的门被徐徐推开,却发不出一丝噪音,气息溢出,糜烂,奢靡,他的钟爱,抬头,一番旖旎暧昧间,她看到了他,夜幕拉开,无尽的黑暗纠结成了漩涡,将她吸入,是他!那个连梦中都想将其挫骨扬灰的男人!
依旧不羁,依旧邪魅,依旧放荡,英俊的脸庞上挑着玩味,墨黑色的眼罩却遮住了那如鹰般阴戾的右眼,一瞬间,手指不觉再次收紧,她咬住嘴唇,银灰色的眸子透着彻骨的愤恨!
门再次悄然无声的合上,房间之中便只余下那几个女人的娇笑喘息,两人这般默默对视,谁都没有开口,思绪却已千丝万缕,从未如此复杂,“都下去。”许久的许久,终还是他先开了口,众人闻声皆是退了出去。
“久别后的重逢,不想说些什么吗?”起身,缓步向他走来,嘴角虽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奈何,除了冷还是冷。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瞬间被他噙住手腕,粗暴地拽进了怀里,“你这小鬼,还真是令我伤心。”轻叹,唇贪婪地扫着她的每一个细节,眉,眼,唇……引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颤栗,鼻息间,是夜的味道,冷,暗。
猛然,衣服被撕裂扔到一旁,就这样,白似雪的冰肌玉骨就这样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你可知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热气吐在耳畔,动作轻柔,像极了思念了许久的恋人,“可你,倒是过得很开心呢。”幽深的眸子中凝滞了说不清的复杂,不知何时,匕首代替了轻吻,锋利的徐徐划下,瞬间便带出了道道狰狞斑驳的血痕,猛然深吸一口气,额上已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这精神与肉体双重的折磨,疼,很疼,却丝毫抵不上心头的恨!
“小鬼,你有心吗?”蓦然,他凝望着她那满布鲜红的雪白胴体,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匕首上移,指在了左胸之上,他笑,却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有时我倒真想看看,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猛然,匕首深了一分,她周身大震,抑制不住的呻吟却被压在了喉咙中,“究竟为何,能令你如此待我。”暴戾之气锁上了眉宇,他眯起眸子,谈笑间,匕首又深了一分,顿时,血如泉涌。
脸色惨白,血已流了一地,她的脚步不觉有些踉跄。
霎时,他拔出了匕首,一手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舌轻轻舔噬着那腥咸的血液,笑得依旧轻佻,却透着一抹,森然,“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嘴角染上了些许血迹,邪魅惊人,轻轻将唇靠在她的耳畔,柔得仿佛在倾诉着爱意,“游戏,才刚刚开始……”
昏暗的房间,全然以深重的墨黑作为底色,透着令人喘息困难的浓重绝望,静静凝视着天花板,银灰色的眸子透着一如数年前的茫然,分不清过了多少昼夜,没有语言,没有温柔,没有疼惜,身上的男人毫无节制的索取,折磨,永不满足,舔吻如啃噬,占有如折磨,眸子中暴戾气息像极了栖息暗夜的野兽,如残缺的布娃娃一般,白似雪的胴体被压在完美的身躯之下,柔软的雪白,精壮的古铜,邪冶,魅惑,交缠在一起竟是惊人的和谐!
恍然,所有感觉仿佛已对他的律动麻木,眼前满布那娇嫩欲滴的粉红,绚丽的樱花,漫天飞舞,好美,真得好美,树下,男孩将那精美的手环带进了她雪白的手腕,两人彼此偎依,温存在那耀眼华丽的夕阳之中,淡淡的幸福,干净,澄澈,侧目,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腕上的手环,熟悉的感觉,霎时,心不由自主的悸动,远方的你,是否如我一样,思念着彼此,想你,真得好想你,合上眼,不再看那早已满布其他男人的气息、吻痕的身体,对不起……
眼眶酸楚,奈何,却始终没有湿润一分一毫,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绝没有后悔的理由!
等待,一定要忍耐,直到报仇,直到杀了他!
猛然,他咬住了她的肩头,辗转,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咬得很深,鲜血涌出,尽数被他吮吸进了嘴中,“他给你的?”凝视着那手环,他的左眼轻轻眯起。
沉默,浑身像快要散掉一样,重得喘不气来。
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光滑的表面,他看着制作精细的镯子,被汗水打湿的发遮住了眼,看不清神色,猛然,他略一用力,将手环取了下来。
瞬间,她睁开了眼,眸子中多了慌乱中的怒气,“还给我。”
“终于说话了。”翻身下床,他丢玩着那小巧精致的手环,笑得轻佻玩味,“我还以为你这一生都准备‘逆来顺受’了呢。”
“还给我!”咬牙一字一顿,想起身,奈何浑身却酸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
“求我。”居高临下,嘴角勾着戏虐。
嘴唇气得发抖,手攥紧,指甲嵌进了掌内。
“倔强的小鬼,别让自己后悔。”倒了一杯钟爱的威士忌,加了几块冰块轻轻摇晃,另一只握住手环的手,若有若无地加大了力气。
“求你,还给我。”许久的许久,她低下头,次如此颓然,这一次,她输了,真得输了……
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示意她过来。
咬着嘴唇,步履艰难地来到他的怀中,拿起杯子,手指已是颤抖得发白。
“喂我。”抚着她光洁的背,猛然,刚刚平复下来的欲望再次迸发,这女人,真是个天生的妖精!
瞪着他,银灰色的眸子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寂静,隐忍,隐忍!
喝下一口酒,吻着他的唇,将温热的酒送了进去,忽然,头被压下,挣脱不得,灵活的舌就这样挑逗着伸入,吻得很深,带着些许血腥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许久的许久,一吻结束,她喘着气,清凉的空气涌入胸腔,缓解了近乎窒息。
“小鬼,磨去你那无谓的骄傲吧,利爪,尖牙,即便伤了别人,也掩盖不了你的软弱。”唇轻轻扫着她的眉宇,淡淡的酒气,令人陶醉,将她搂在怀中,紧紧地,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幽深的眸子纠结缠绕了无数难以名状的矛盾,痛楚,愤恨,曦,你这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是这么固执,让我怎么对你,为你,欧洲霸主司徒家族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为你,多年来布好的棋局全然被打乱了章法,为你,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奈何,如今的如今,你在我怀里,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心底的叹息,不只一次嘲弄自己的傻,仅仅,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手臂不觉收紧,低头凝视着她的愤恨,笑,却透着苦涩,不要无谓挣扎了,你受伤,我,会很痛,这一生,我们被命运的枷锁紧紧捆住,谁都逃不掉……
绝
静静蜷缩在窗台的角落,凝望远方那壮丽耀眼的朝阳初生,手指抚着那费尽所有才得以‘讨’回的手环,眉宇间蓦然浮现了一抹化不开的寂寥,永远不会忘记,永远!
难得的宁静,将头靠在膝上,享受这份奢侈,仅仅透出几方光明的窗,虽小得吝啬,却也照亮了死气沉沉的思绪,透过它,她看到了天空,不忘刻骨铭心的仇恨,透过它,她看到了朝阳,汲取那份熟悉的温暖,正因如此,她才凭借信念支持到了现在!
是恨,日复一日,浇灌出了罪恶之花,是爱,年复一年,绽放出了希望之曙!
霎时,被紧紧拥入怀中,毫无准备,惊愕,却仅仅是一瞬,任由他摆弄,仿佛抽干了灵魂,空洞,麻木,将那宽大的衬衫褪下,白似雪的完美胴体现予眼底,明暗交替处散发着淡白色的光晕,神圣仿佛九天而来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轻柔的吻落下,每一寸,每一寸,幽暗的眸子带着迷恋,带着,虔诚。
不予反应,反抗,挣扎,快感……没有,淡然,永远只有那如冰般淡然。
她合眼,他锁眉,深深凝视着她,不再动作,“你在想他?”隐忍怒火,却依然透着暴戾。
沉默。
“为什么!”猛然抓起她的头发,力道大得惊人。
剧痛,柔软的身躯被蹂躏得触目惊心,奈何,她依旧一声不吭。
“说!你为什么要想他!”怒吼,左眼酝酿着刺骨的杀意。
“我爱他。”回应,仅仅三字。
瞬间,他怔住,如此直白,竟然如此,直白!
许久,他笑,英俊的五官渐渐扭曲,“你爱他?你爱他?”重复着,每一次,手便更用力一分,近乎撕裂般的痛楚,她紧咬嘴唇,坚持,始终没有发出呻吟。
“不过很可惜呢。”忽然,他放开了手,貌似惋惜的轻叹一声,“小鬼,上天有时很喜欢作弄人,尤其是,有情人。”
猛然,看着他嘴角那抹熟悉的放荡,心颤栗,他……
即便如此,却只能依然冷静,不着一丝痕迹,只是沉默。
“真是无情。”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长发,“不知徐桦锌那家伙,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眸子颤动,嘴角勉强勾起了‘不屑’,不会的,他,他是‘桦轩盟’的主人,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君王!智谋难逢敌手,受尽众人跪顶膜拜!
死?怎么可能?
他身边高手无数,不可能有人能够伤他一分一毫,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果然没有告诉你。”
不想侧目,不想看他,不想看到,那张脸上的粲然,戏虐。
“你的心脏,是他移植给你的。”
霎时,她睁开了眼,什,么?
他在说,什么?
脑海从未有过的空白,动不了,动不了!
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的每分每秒,依旧犹新!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心脏,是我姐的,是姐移植给我的!不会,绝对不会……”疯狂地摇着头,她后退,仿佛陷入了癫狂,“心脏移植,来源首先必须保证鲜活,不要忘记,你是在抢救几天后才做的手术。”邪魅的声音没有停下,虽然已拼命捂住了耳朵,却始终能够听到,字字,清晰可闻!
“你换上了他的心,而他,却只得到了你那原本就迅速衰竭的心脏,静数自己余下的时日,是你,是你占有了他的生命,是你杀了他!”
“不,不要说了!不!”她尖叫着,已被逼入墙角,颓然,倒下,双手紧抓手臂,指甲紧紧潜入肉中,血流下,心脏,是他的,心脏,是他的!
回首过往,的确,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现!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时常不能剧烈活动,为什么没有发现,那一日离开时,他近乎卑微的哀求,眸底深深的渴望,他想要自己陪伴,陪伴走过那最后的时光!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现!
锌,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你骗了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生活在你精心编织的梦境之中!
那一天,为什么,为了自己,竟没有留下,没有陪在他的身边,究竟,为什么……
没有泪水,真正的痛,是流不出泪的,血,只有心头在滴血,一滴,两滴……集成血泊,殷红弥漫了视野,空洞的眸子,沉寂的银灰色,他,死了,他死了,永远离开了,一瞬间,他的温柔,他的话语,他,深沉而又绝望的爱,一点一滴,尽数涌回脑中,锌,傻,你这阴谋家,真得很傻……
凌乱的发,破碎的上衣,嘴角痴颠的凄然,像极了,疯子。
“你爱他。”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再次传来,“究竟是爱现在的他,还是,爱过去的他?”
没有回答,没有语言,她听不到,听不到……
朝阳升起,照耀出了万丈光芒,房间内,没落,寂寥,两道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门,悄然打开。
阴暗的房间,墨黑色的厚重窗帘紧紧遮住阳光,丝毫看不出是白昼,不予理会身后两人近乎囚犯般严密的看守,目光灼灼,寻找她的影子,朦胧间,墙角蜷缩着那纤细的影子,“曦……”一个字出口,却已沙哑得不成样子,那,是她吗?
是那个总是冷眼于尘世,桀骜不驯的她吗?
嘴角颤动,心好痛,真得好痛,上前两步,危险的气息袭来,始终是多年惯有的冷静占了上风,“你!”凝视着夜幕中男人,他锁紧了眉,虽自信自己的实力可以助她逃出这里,奈何这别墅的守备严密惊人,她如今又是……
“你做了什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他的眸子透着杀气,从未有过的杀气!
沉默,司徒夜叼着烟,掩不住一脸的疲倦,整整四天,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她如此,他便陪她如此,烟不知抽了多少,酒不知喝了多少,奈何,始终如此,惊人的毅力!
凝视着墙角将头埋在臂弯的她,许久的许久,将烟熄灭,他起身,如鹰般犀利的眸子依旧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让她吃东西。”淡淡一句话,他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悄然合上,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移不开分毫,“曦,是哥,你,听到了吗?”
脚步重得抬不起来,这一生,从未低头的他未曾如此,为了她,他不惜抛弃世俗的枷锁,毁了楚家,更,毁了自己,如今,如今,看到她如此,心,碎了,上苍,付出一切,我只想守望她幸福,到头来,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她幸福了吗?
没有,她拥有的只有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幸福,光明,她从未享受,初见曙光,却又瞬间被湮灭在了黑暗之中,为什么,命运总是遗弃你,曦……
“曦,别怕,是我,别怕。”来到那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影旁,强行抑制手间的颤抖,他抱住了她,轻抚着那柔软的长发,心痛,真得好痛。
沉默,她像个被抽干灵魂的傀儡,没有生命,没有表情,空洞,麻木。
“他,有一句话要我转告给你。”将她的头放在颈间,温暖着那冰冷的心,蓦然,他感到了怀中人一震,轻微,却是如此清晰,“站在云端俯视苍生,你是他唯一的牵挂,这一生,你要过得幸福。”
依旧是沉默,许久的许久,一滴炽热的液体划过,灼伤了皮肤。
“锌,锌……”虚弱沙哑,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泪水无法抑制,不住地涌出,涌出,将苍白的脸割得支离破碎,“我想你,好想你。”
手指伸向远方的苍穹,摸不到,触不及,这一生,他与她,两条永不可相交的平行线,见不到了,永远,恍然,看到了他的笑,依旧温柔,依旧粲然,让人舒服,徐徐,嘴角勾起了弧度,凝望着那熟悉的脸,银灰色的眸子弯了起来,“傻瓜,约好了,下辈子,一起看日出……”
萌
古典西欧的格调,大巧不工的玄机,价值连城的陈列,推开厚重的木门,入目,每一分,每一毫,如此熟悉,这里,是第二个楚家,更是第二个‘地狱’,永远,逃不出的地狱!
眸子闪烁着银灰,淡然,却又仿佛压着化不开的深沉,如今的她,心,已死了,仅仅余下一幅躯壳,不久亦将化为灰烬,永生永世追随着他,只是在这之前……
目光划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停滞在他身上,落定,那男人,司徒夜!
一定,要杀了他!
侍从在他的示意下拉开了对面的座椅,无所谓表情,无所谓喜怒,她顺从,像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嘴中依旧叼着烟,犀利的眸子倒映着她的影子,没了暴戾,霎时,仆人如鱼贯般穿梭,井然有序,琳琅满目的食物呈上餐桌,音乐奏响,精致的食物,香醇的红酒,悠扬的音乐,他会给一切,最好的!除了,自由。
“尝尝。”
赫然,熟悉的味道充斥鼻息,入目,眸子不禁微微颤动,是,红烧鱼,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仿佛就在昨日,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轻轻夹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很好吃,的确,司徒家名厨的手艺自然超凡!
却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语,奈何,龙肉凤爪,鲍参翅肚,却远不及她那微带焦味的苦涩分毫,“怎么?不喜欢?”他挑眉,又点燃了一根烟。
沉默,许久,不答反问,“我哥呢?”
一抹阴沉划过眸子,自顾自地吞云吐雾,“楚少是司徒家的贵客,我自会好好‘招待’。”轻笑,却透着放荡邪冶。
“放了他。”蹙眉,话语中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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