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曦殇 作者:未知
第 1 部分阅读
银曦殇
作者:风声边界
楔子
暧昧的房间、昏暗的灯光、糜烂的味道……
柔软拥簇的被子下蜷缩着一个赤裸的女孩,略显消瘦、却是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勾勒出了一张动人心弦的画面,修长笔直的大腿、不堪一握的纤腰、性感凹凸的锁骨,吹弹欲破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捏就可以渗出水来,不用看面容,仅仅就是这一具惹人欲望的躯体就足以令那些男人们移不开贪婪的视线。
翻身,光洁的背一览无遗,仅仅一眼,却已是令人惊愕,
自脖颈至腰间,雪白的肌肤上竟精心仔细的刺着一个绝美的图案,
一支暗夜中绽放幽香的黑色郁金香!
象征着高贵、神秘的黑色,不知为何,此时却完全是那充斥着邪冶的妖艳,美得令人窒息,却同样,可以致命!
一针一针刺下,血与汗混杂在一起流淌,难以想象,这份弥漫着绝望的动人美丽,究竟需要付出多少的痛楚才能换来。
似是察觉身边人已经离去,睡梦中的女孩眉梢微微蹙起,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依旧是这肮脏不堪,满布着吻痕与欢爱气息的身体,
一抹流光划过那双竟是隐约泛着幽暗银色的眸子,缓缓起身,腰却酸得不行,
刚刚那个人还真是……连续十多个小时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若不是这样,依自己天生有着洁癖的性子一定不会这种地方多停留一刻。
侧目,发现了床头那一叠厚厚的钞票,
还真是有钱。
略微纤细的手指徐徐夹起其中的一张,摇晃、抖动,仿佛是在欣赏,忽然,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凝固在了嘴角。
撕裂,破碎的声音,一点点、慢慢的在耳畔响起,直至,变成无数毫无用处的碎片,
仿佛乐此不疲,一张张、一次次,就这样,几十张钞票的残骸散落到了那两只晶莹剔透的玉足之上,
这种声音令她陶醉,更令她,感到恶心!
起身,随意的披上一件风衣,这个有着银眸的女孩冷漠地消失在了房间。
寒
独自走出小旅馆,她看到了老板那痴迷的目光,不以为然,因为见多了男人。
冷,
赫若曦不禁裹了裹身上的风衣,银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太脏,不想去碰,
许久,清秀的眉宇间却是多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怅然,
再脏,兴许也比这幅身子干净吧……
不再多想,冷森的风瞬间掠起了那三千如水的青丝,
瞳孔收缩,除了惊愕,还有些许慌乱,鼻息间,又是那憎恶,却熟悉的味道,想要掏出枪的手却被狠狠地按了下去,
“许久不见,身手好像退步了,是不是生活,太安逸了。”低沉的声音,纤弱的娇躯被强行压向了一个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健壮胸膛,
分离三年,她的感觉,还是那么令人陶醉。
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再次被温暖包裹,不知为何,心却更冷,
知道自己逃不掉,可想到,竟然这么快……
“我很厌烦。”用力地收紧双臂,紧得令人无法喘息,“游戏已经玩够了。”
像残缺的布娃娃一样被男人搂在怀里,嘴角,却依旧凝着那丝冷漠,
楚凝寒,三年前的我,或许会雀跃不已吧,
如今,却只是厌恶与作呕!
一个侧踢将男人逼退,黝黑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上了那张桀骜、狂放的脸。
“可是,我还没有玩够,怎么办呢?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耶,哥。”轻轻挑了挑眉,略带诱惑的语气,就在吐出最后的一个字的瞬间,那双狭长的银色眸子骤然弥漫了刺骨的森然。
利剑般的眉峰锁起,她知道,他已经动怒,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曦!究竟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我已经忍了你很多,这三年我放纵你如此,现在够了,跟我回家!”
“家?那里是我的家吗?”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原本眼角的媚意尽数消散,她放肆地笑了起来,漠然,冷酷,却透着无尽的心酸,
“当年那个男人将我赶出去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我的家?当年那个女人百般折磨我时可曾想过那是我的家?当年你那样对我的时候,又可曾想过那是我的家?”
这,算是命令?
有了足够实力的你,现在想要禁锢一个多年前的玩物吗?
隐忍的怒火,仿佛瞬间被浇灭在了心底,男人凝望着这个她笑出了泪,一时不语,多年的伤霎那就这样暴露无遗。
“楚凝寒,不要将人扔下地狱后又给予光明,我不需要!”冷冷地看着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人,她那银色的眸子闪烁着漠然,
三年,伤已经痊愈;
三年,痛已经忘却;
三年,一切已成定局,回不了头。
“现在,不一样,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可以回去,重新开始。”许久之后的开口,却全然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是呀!他们都死了,你成为了楚家的家主,怎么?现在才想起你这个妓女的妹妹?还是不容许自己碰过的东西让他人染指,即便是不要了的玩具也不放过吗?”如同刺猬一般树立起全身的武装,三年前的那一夜,她发过誓,不会为这个男人再痛心、再掉泪,余下的,就只有报复的执著!
不再解释,他皱眉向她走去。
“不要逼我,你知道,我不怕杀人。”枪上了膛,枪口再次正对男人的眉心。
“你认为我怕死?还是自信能杀得了我?”淡漠的语气,脚步却丝毫没有停滞,“不要忘记,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
淡淡一笑,她没有扣动手指,只是将枪抵在了自己的头上,
“我说过,我不怕杀人。”
果然,男人的脚步戛然而止,直视着那双迷人的银色眸子,英挺的眉宇间,那抹勃然的怒色显而易见,
“你死,会有许多人陪葬。”
黯然转瞬即逝,举枪的手似是略有颤动,
“你知道,三年前的我就没有心,那时,我或许会为了别人而出卖自己,但是现在,我的所有仅仅是这一幅肮脏的躯壳,生死与否,那是命,谁也逃不掉。”
“你的命,是我的,永远都是。”简单,却霸道。
怔住,过往与现实似是重叠,
“你的命,是我的,永远都是……”
只是三年过去,人事全非,我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再是当年的你了。
心,不会痛,因为不懂爱,三年前如是,
三年后,依旧如是。
“玩个女人差点赔上自己的命,怪不得人们总说漂亮的女人是红颜祸水。”略带轻佻的声音,忽然,远处徐徐走来了一道修长的影子。
在看清来人后,两人不禁皆是微微一怔。
“楚少,刚刚接手楚家也不多费点心,小心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哦。”
凝望着这个刚刚与自己共度一夜的英俊男人,一时,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邪,邪得魅惑,邪得轻佻,邪得完美!
看到他的眼,不知为何,脑海中便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眉宇分明,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味道,轻佻,放荡,一双眸子犹如夜空般漆黑、幽深,却断然没有透着大意凛然的硬朗正派,看似目空一切却又在不经意间洞察了一切,像极了纨绔的浪子,
从他的身上,能够嗅出夜的气息,
冷,暗,沉,还有,危险!
显然,这男人认识他,且胆敢这么与楚家家主说话的,身份定然也不简单!
他,到底是谁?
“多谢关心。”不咸不淡,眸子中隐然划过一抹流光,
还能站在这谈笑风生,看来,是徒手杀了自己派去的两名杀手,
欧洲的疯子,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嘴角轻轻勾起,男人修长有力的手已然落在了她不堪一握的纤腰上,另一手瞬间夺过了手中的枪,身法竟是诡异得快,
“刚刚忘了问,你这小鬼今年几岁?不是未成年吧。”
“二十,我的女人。”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眼神渐冷的楚凝寒却是加重了最后的那几个字。
“当然当然,长兄为父嘛,况且又是亲兄妹。”
一语即出,两人再次怔住,
瞬间,那男人的额上便多出了一个冰冷的枪口。
“你知道,太多了。”冷森,眸子已是笼上了一层杀气。
“别生气嘛,嘿,小鬼你也不帮我说说话,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姐夫嘛。”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枪,他凝望着那似是想挣脱出楚凝寒怀抱的女孩,轻轻眯起了眼,淡淡的弧度更是邪魅惊人。
“姐夫?”她着实愣住,不待有所反应,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从远处射来,用手遮住光的一霎那,竟已被人拽了出去。
“想见你姐,就乖乖听话。”轻笑间放出的一枪将楚凝寒逼退一步,瞬间,那辆竟是无人驾驶的保时捷carreragt已冲到了眼前。
电光火石间,隐约间只觉得自己被塞进了车里,车窗外,是他纠结了千万情愫的眸子,深得,望不到底……
夜
苍白的手指撑着额头,一贯的思考动作,不知为何,曾经被他评价为‘可怕’的这份冷静,此时却是荡然无存。
银灰色的眸子扫过窗外匆匆掠去的景色,她眉梢蹙起,身旁的男人依旧悠闲地哼着《教父》中那首温柔的倾诉,保时捷carreragt肆无忌惮地奔驰在道路上,疯狂的速度、完美的漂移、绚丽的影子,瞬间令所有路人瞠目结舌。
难以置信,车内亲身感受着一切的女孩却依旧镇定自若,似水的眸子更是兴不起一丝波澜,
怕死?笑话,这个连心都没有的冷血女人视它如归宿,
钟爱于追求完美的死亡,乐此不疲,
手指轻轻触碰着那镶嵌着纯净孔雀石的吊坠,一抹流光转瞬即逝,
若不是他刚刚拿出这个,不计一切后果,自己也一定会逃离这里,
姐,五年未见,你过得好吗?病,治好了吗?
想到那个如今世上唯一的牵挂,空虚的心中多了一丝激动、期盼与,希望,
只是……
将吊坠握在手心,她不带一丝情感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你,到底是谁?”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有这一问,男人的嘴角勾起,略带放荡的黑眸凝望着那张令人心动的小脸,轻轻眯起了眼,
“你猜呢?”不答反问。
一抹玩味沉淀在了泛着冷漠的银眸中,
“司徒家主,司徒夜。”
“你这小鬼,还真是聪明。”男人哈哈笑了起来,轻拍小脑袋的手却被从不喜欢与人有身体接触的后者避开,挑了挑眉,却是丝毫没有介意。
果然,
沉默,她徐徐闭上了眼睛,
除了如今欧洲独当一面的司徒家,或许,也只有那个‘他’才能够与他抗衡,
司徒夜,早有耳闻,好像过去,还与自己颇有渊源呢……
一个彻头彻尾的浪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是这个男人,凭借铁血的手腕、惊人的魄力,以及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谋略,带领司徒家族冲破欧洲的领域打进亚洲,足以与在东方扎根已久的楚家各居一方,称霸为雄!
放荡不羁、乖嚣张狂,甚至是喜怒无常,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男人,又怎么会与五年前前往美国治疗的姐姐有所关系呢?
“在想什么?”
沉默,手指勾起一缕长发把玩着,银色的眸子却依旧注视着窗外。
“你养的那只小猫,好像还有些本事呢,徒手竟然打残了我两个人,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手段狠辣,决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一个漂移过弯,放肆的跑法险些将路边的人逼到树上。
“多谢夸奖。”冷淡的语气。
“呵呵,你这小鬼还真是有趣。”
谈话间,保时捷已通过激光验行,徐徐驶进了树林后一所巨大的别墅。
压抑着那颗渐渐动起来的心,带着些许若有若无颤抖的手,缓缓覆上了门把,冰冷,一点点推开、推开,几米悄然透到了她的脸上。
一把轮椅,一个女人,一张熟悉的容颜,一丝,温暖的微笑。
没有泪水、没有懊悔,只是轻轻的,静静的投入那个曾经是如此依恋的怀抱,
“姐。”
一滴滴晶莹的液体落到了赫若曦的脸上,那个女人微微颤抖着,喜悦、激动、欣慰……汇集成了眼眶中的点点炽热,这一刻,仿佛回到了那个两人相濡以沫的五年前,尽管遭受了众人的讥讽、白眼、不屑,但是那种相偎相依的骨血亲情,却依旧温暖着彼此的心。
“曦,你好吗?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银色的双眸微微弯起,洋溢着些许暖意。
“很好?”轻笑着勾住了女人柔弱的肩头,他凝望着她,挑了挑利剑般的眉,“我看未必吧。”
“拿开你的手。”森然的语气,一瞬间,她冷得像冰。
“吃醋了?”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神色,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女人那白皙的皮肤,引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颤栗,“羽,你的妹妹还真是个床上的尤物,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碰过你吧,不如今晚就试试,说不定会令我更加惊喜呢。”
“拿开你的手!”下一刻,黝黑的枪口已顶住了男人的额头。
“唉,羽,你的妹妹很不乖呀,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令赫若曦几乎疯狂的轻佻语气,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头顶略微颤抖的枪。
“放下枪。”诧异,开口的,竟是轮椅之上脸色苍白的赫若羽。
“姐!”双眉蹙起,许久,隐忍着收回了枪。
“这才对,听话的小鬼才更可爱。”俯身轻吻不予抵抗的女人,司徒夜潇洒的转身出门,“把她,安排在我的寝室旁边。”
僵硬,转头凝视毫无一丝血色的姐姐,一时说不出话。
“三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沉默,静得连喘息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手中的枪滑落到了地上,仿佛有什么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赫若羽微微低头,一份浓浓的哀伤弥漫了晶莹的眸子,“曦,你好傻,真的好傻,为什么要为我牺牲那么多,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希望你能够快乐,即便是用一切去交换,我也在所不惜,可你为什么,为什么……”
“姐,别难过。”轻轻抱住她,不知为何,银色的眸子笼上了一层茫然,却是依旧没有丝毫湿润,泪水这种东西,早在三年前,就流干了,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活着,什么都值得。”
“傻瓜,傻瓜,怎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泪水不禁再次涌出眼眶,颤抖的手轻轻覆着她的心口,
“曦,痛不痛?如果痛就告诉姐,不要自己忍着,不要,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银色的眸子、执拗的倔强、冷漠的天性,使这个原本就在外人眼中身份卑贱的女孩更显‘刺眼’,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堪,每每忍受这一切的永远都只有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妹妹,继母的毒打,伙伴的奚落,甚至是长辈的污辱,
忍受一切,最终只是对自己淡淡一笑,
曦,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了我不受欺凌默默承受了家族所有的唾弃,你为了我不遭伤害甘愿忍住了继母无尽的折磨,你为了我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更加为了我,失去了心,冷却了血!
这份固执,往日如是、现今如是,或许,未来亦如是,
赫若曦,你让人心痛……
“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粲然的笑容绽放在嘴角,耀眼的灿烂。
“曦,等等,再等等,姐会帮你拿回失去的一切。”凝望着那双银色的眸子,从未有过的坚定神色浮现在了那张清瘦的脸上,“司徒家如今有能力与楚家一争雌雄,姐会借助司徒夜的力量打垮那个家族,还有那个伤害你的男人!”
“代价,是什么?”苦涩的味道弥漫了眸子,
得到什么,就要先付出些什么,这个道理,她从小就懂。
“我在亚洲开创的所有企业、楚家内部残留的些许势力,还有,”略一停顿,许久,赫若羽微微一笑,“一个能够帮他堵住家族众人嘴的好妻子。”
“姐。”声音略带沙哑。
“我明白,但现在能帮你的,只有他,若非如此,那个男人会把你一生都禁锢在地狱。”摸了摸女孩的头,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以前你为了我放弃一切,现在,我也会为了你付出所有,曦,相信我,也不要阻拦我。”
不再说话,赫若曦埋首于那温暖的怀中,一抹流光在眸子中徐徐划过,
姐,对不起,
五年前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今天,我更不会允许别人伤你一分一豪!
枫
偷偷躲在树后,女孩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远处那个独自品茶的少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热,两颊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可真好看,
远处的少年淡淡凝望着天边即将颓落的夕日,刚硬的眉峰、幽深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殷红中,眉宇间倒映出的那抹若有若无的忧郁,漠然却又不失从容中的优雅高贵,不觉间,女孩竟看得痴了……
恍惚的灯光、陌生的男人、冰冷的银针,
“哥,不要,求求你!不要!”强行被压到地板上的女孩被撕破上衣,光洁后背一览无遗,泪水,夹杂从未有过的哀求,却丝毫没有触动眼前双眸竟已是满布血红的男人。
“啊……”细微,却不曾停断,背后剧烈的刺痛疼得钻心,两个男人依旧有条不紊的将银针一下下地扎入女孩的肌肤,血与汗水不断的流淌、流淌,
身体痛,却远比不上心痛,
“哥,为什么,为什么……”晕厥数次,却又数次被剧痛拉回现实,不知过了多久,想要哭喊,也没有了力气。
终于,那两个男人向他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泪水,婆娑了视野,银色的眸子凝视着他依旧英俊的脸,不知为何,次有了想冲上去抓毁它的冲动,
撕破所有遮挡的衣服,一下子将女孩抛到了床上,
后背的伤口,疼得难以言喻,
极富技巧的爱抚、无法抵抗的亲吻、修长灵活的手指,女孩愣愣地看着这个挑逗着自己身体的男人,自己的亲哥哥!一时间,窒息般的苦楚紧紧锁住咽喉,泪水再次如泉水般涌出眼眶。
“不,不要!哥!不要!啊,痛……”下身如火般灼热,撕裂的疼痛,无法忍受,可更加让自己痛彻心扉的,是他!是这个自己曾经如此喜欢的哥哥!
我做错了吗?
我,做错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心凉了,血冷了,最后一滴泪,也流干了,
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上驰骋,疼痛、快感、屈辱,竟然一点,也感受不到,
结束吧,都,结束吧,
楚凝寒,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我恨你!
这份恨,下一生、再下一生……永永远远,镌刻心底!
颤抖的手摸出枕头下夜夜伴着自己入睡的匕首,举起,刺向自己的喉咙,
手腕一阵剧痛,他利剑般的眉紧锁,紧紧地盯着那双毫无生气的银色眸子,
“你的命,是我的,永远都是。”
匕首被扔到了墙角,换来的,是这个男人更加残酷的折磨……
双眉蹙起,赫若曦猛然睁开了双眼,不禁猛烈地喘息着,
痛,低头,原来是指甲刺穿了手掌,银色的眸子渐冷,
楚凝寒!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做梦了?”身旁响起了一个冷淡的声音。
微微诧异,赫若曦平复了心情,按开灯,银灰色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凝望着身边这个如冰般冷漠的男人,或者说是,少年,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喜欢?”利落的跳下床,语气依旧冷淡。
双眉微微蹙起,赫若曦随手披上了一件外衣。
少年缓步去旁倒了一杯水。
“以后不要到我的床上来。”接过递来的水,赫若曦冷冷地看着那双充满了桀骜不驯的眸子。
“他们上得,我为什么上不得?”不似质问,却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怒意。
略一诧异,银色的眸子更冷,
“因为我这样的女人,你玩不起。”
压抑的沉默,许久,面色微变的他低下了头,
“姐,对不起。”
冰冷消减,轻叹一声,赫若曦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
“你知道,枫,我怕伤了你。”
模棱两可的答复,肖夏枫眉峰锁起,却没有开口。
“这段时间我要留在这里,要去哪,你自己决定。”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放到了床边,神色淡然。
“我也留在这。”猛然起身,声音似是高了几分。
轻轻揉了揉耳朵,赫若曦不禁苦笑一声,
这家伙,脾气还是这么坏。
“留在这,做什么?”
“保护你。”坚定的神色浮现在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赫若曦认真地凝视着他,许久,将脸慢慢靠了过去。
微微一怔,肖夏枫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未等有所反映,脸颊忽然疼了起来。
“保护我?孩子,胡子还没长硬呢。”轻轻捏着他的脸,她咯咯笑着。
“我不是孩子!”
“哦?好,肖先生,请问你今年几岁?成年了吗?”
“这些不是关键!”
“那,什么才是‘关键’呢?”银色的眸子微微弯起,这是只对最亲近的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有没有,要守护的人。”一抹流光划过漠然的眸子。
“要守护的人?”赫若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梁,忽然紧瞪肖夏枫,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枫,你平日对女人都不理不睬,难道是喜欢,男人?”
哑口无言,肖夏枫怒视着眼前这个照顾了自己三年的女人,许久的许久,也只能忿忿地离开了房间。
悦耳的笑声渐渐淡了,她凝望着身影消失的地方,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怅然,
自己,还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呢,
三年前被赶出楚家的那一夜,无处可归的她只能跑去酒吧买醉,却被几个流氓阻了道路,双眉蹙起,
上膛、举枪,手指微曲,解决了那几个碍眼的垃圾,
回首,却怔住了,银色的眸子倒映出了墙角的他,
“教我杀人。”没有惊恐、没有嘶喊,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
那一刻,那双漠然的眸子令她诧异,也悸动了那颗本以为不会跳动的心。
她收留了他,或许不能这么说,因为她,也无处可去。
三年,将自己的所有倾囊相授,搏击,枪械,爆破,轻武器拆装、使用,侦查跟踪,以及各种暗杀的技巧,不是同情、不是钟爱,而是利用,赤裸裸的利用,她要亲手培养一个杀人的武器,帮自己复仇!
或许是因为生活太过阴暗血腥,也或许是因为自己那时也仅仅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三年后的他,虽然如预想中的出类拔萃,性格却极为偏激,冷漠、孤傲,除了自己,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许久,凝望着手中玻璃杯的赫若曦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看来的确应该,给他找个人了……”
墨
凝望着夕阳,坐在地上的赫若曦轻轻眯起了眼睛,那双不同于家族之中任何一人的银色眸子映着这份璀璨,竟隐隐透出了一丝莫名的诡异。
轻微响动,飞快锁住对方咽喉的手却被硬生生的握住,停滞在了那距要害不到几厘米的地方。
“你这小鬼,不必总是这样吧。”略带无奈的轻佻声音。
淡淡抽回手,却猛然从背后被他环住了腰。
“你,还真象一种花。”
没有挣扎,没有颤抖,嘴角,似是勾起了一个诱惑的弧度,
“是什么?”
“罂粟。”同样是满含笑意地吐出了两个字,
魅惑众生,却能够致命!
“哦?那,你敢不敢摘呢?”眼底的媚意更浓,转过身去,双臂如蛇般绕住了他的脖子。
笑而不答,颇具掠夺性的吻印在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手指下滑,不留痕迹地挑开了上衣的纽扣,雪白的后背褪去了丝缕的遮掩,
“这朵花,我早在三年前就应该摘了,只可惜……”灵活的舌徐徐扫过那妖艳、神秘的黑色花蕊,满含粲然的眉宇间似是浮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惋惜,“晚了一步,唉,楚家的人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身体僵硬,不着痕迹地披上衣服,银色的眸子猛然闪过一丝冷厉,
“的确,好像还破坏了司徒先生千方百计布下的一局好棋呢。”
一抹玩味划过那张英俊的脸,手指抚过细嫩的肌肤,最终,停留在了颈间,
“小鬼,有时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哦。”
“你知道我的目的。”神色淡然,她明白,那只轻柔地抚摸着脖子的手,瞬间,却可以掐断自己的喉咙,
“我只想杀了他。”
“还有呢?”
沉默,眸子中透出了一丝黯然,
“放了我姐。”
“小鬼,你要得可真不少,那我的报酬,又是什么呢?”修长的手指滑进领口,轻轻搓捻着不算丰满,却是极其完美的酥胸。
“我。”
轻轻眯起眼睛,嘴角再次流露出了一丝令人惊艳的妩媚,
“三年前的棋,今天再下也不迟。”
会意的挑了挑眉毛,一抹流光划过轻轻眯起的眸子,转瞬即逝,
“赫若曦,知道吗?现在的你,让我很心动呢……”
清早醒来,浑身酸痛,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小姐,主人请您换好衣服后立刻去大厅。”略显清冷的声音从身畔响起。
凝望着那个似是对自己颇有敌意的清秀女孩,赫若曦不禁轻笑一声,
看来,他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呢,
“什么事?”
“有贵宾驾临。”两个侍女已将衣物准备妥当。
沉默,一抹深沉划过银灰色的眸子,
他的行动,还是这么快……
许久,漠然起身,却并没有换上侍女手中那一套极其精致的晚礼服。
果不其然,楼下的气氛虽称不上硝烟弥漫,却也是异常压抑。
淡然品茶的楚凝寒在看到她那一身不整的睡衣后,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小鬼,起床了。”依旧是一脸粲然,似是丝毫没有对她的决定感到诧异。
“还说呢,都是你,弄得我今天早上差点起不来床。”撒娇般地依靠进男人的怀抱,赫若曦像个小女孩似的皱了皱鼻子。
“抱歉啦,不过要不是你那么迷人,我也不会那样控制不住自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两片樱唇,轻轻侧了侧目,
“跟客人打个招呼。”
疏懒地腻在他的怀里,丝毫没有在意男人紧握茶杯的苍白手指,
“哥,你来了。”
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曦,跟我回家。”
“家?”略带茫然眨了眨眼,“这里就是我的家呀。”
温柔地整理着她凌乱的长发,司徒夜眉宇间的笑意似是更浓。
“哥,你生气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明知故问,却显得异常无辜。
“楚若曦!”楚凝寒眉头紧锁,勃然怒色显而易见。
“我姓赫,不姓楚。”这一刻,一抹冰冷划过银色的眸子。
“小鬼,不许没大没小哦。”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司徒夜含笑凝视着眼前早已动怒甚深的男人,轻轻挑了挑眉,
“说到底,跟哥哥一起回家也是很正常的,你说对吗?楚兄。”
幽深的眸子丝毫没有偏转,始终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
“嗯……”颇为不满地噘了噘嘴,最终笑嘻嘻地钻进了男人的臂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漠然,凝望着那双毫无杂质的银色眸子,英俊的脸上划过一抹深沉的神伤。
“去换件衣服,一会就出发吧。”丝缕遮盖着后背的蕾丝睡衣,使得那一朵妖艳、邪冶的黑色郁金香一览无遗。
“不了,就这样吧,我想,哥也不会介意的吧。”话出口,清冷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欲言又止的男人脸上。
不再多言,楚凝寒拉起她的小手,转身,却看到了一旁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瞬间,眸子中透出了森然的杀气。
“他是我的人。”淡淡的口吻,却止住了他向来以‘快’著称的子弹。
微微锁眉,身旁人却猛然挣脱了他的手,
赫若曦回首,微笑着吻住了司徒夜的唇,灵活的舌挑逗着他勾起的唇,漫长,而又缠绵,却是丝毫没有在乎手边传来的阵阵剧痛,
“够了。”一声怒吼,赫若曦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他性感的唇,侧目,凝视着那个已是微微颤抖的男人,嘴角,含笑着轻轻勾起,
楚凝寒,你错了,
这不是结束,游戏,才刚刚开始……
凝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司徒夜舔了舔嘴角,淡淡的血腥气息,
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血……
归
推开那扇久违的房门,漫天的浅蓝,一瞬间,思绪仿佛,恍惚于这尘封了许久的回忆之中,刚刚从贫民窟被带到这里的那一天,富丽堂皇的装饰、冷漠不屑的众人、嘲讽戏弄的目光,好怕……
紧紧握住姐姐的手,抬头,却看到了他,那个英俊、忧郁的少年,那一刻,她痴了,痴在了那双深得看不透的眸子中,痴在了那干净整洁的淡蓝色衬衫中,痴在了那份沉如帝王般的运筹帷幄中,那个男人说,他叫楚凝寒,是她的亲哥哥,好像从那时开始,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好像就是淡蓝了吧,手指寸寸划过这干净的墙壁,赫若曦的嘴角微微勾起,没想到,他还记得,忽然,指尖顿时用力,平滑一片的墙壁上立刻留下了五道狰狞的痕迹,梦幻般的蓝色瞬间消失,裸露出了原本雪色的惨白,只不过,现在的我,早已不复当初了……
“枫,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面无表情,轻轻擦拭着指甲内的淡蓝色灰迹。
没有回应,肖夏枫淡然走出了房间。
直视着天花板,不知为何,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除了累,还是累,这里,他还真是花了很多心思呢,淡蓝的色彩、甜腻的气息、真皮的家具,略带了些糜烂、慵懒的欧式风格,无可挑剔,统统都是自己的最爱,雪白的手臂覆盖了眼睛,想睡,可是她知道不行,因为在这里,永远睡不着……
轻轻拔出绑在脚踝的匕首,锋利的刀刃,令人陶醉的冷森,落在了白得不似常人的手腕上,一点点,一寸寸,向后拉去,带出了一条血色的痕迹,诧异,她在笑,她竟然在笑,弧度勾得诡异,三年前,为了填补空虚的心灵,只能荒谬地选择了身体上的疼痛,三年后,如同吸食罂粟般着迷,不可自拔地沉沦在了这份美妙中,血,红得令人心动,“你在做什么!”惊讶,夹杂着怒意的吼声。
手中的匕首被猛然打落在地,楚凝寒深深凝望着这个依旧在微笑的女孩,双眉紧锁,诉说着那份仿佛想要把她撕裂般的愤恨。
想要将手抽回,却被死死地握住,差一点就要捏碎。
“你疯了吗?”
“当然。”银色的眸子轻轻眯起,“三年前的我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手松开,赫若曦将手腕放到了嘴边,丁香小舌轻轻舔噬着伤口,一次又一次,终于,那长达两寸的痕迹不再有血液涌出,却露出了,那纵横交错的数十道疤痕。
神色剧烈变化,凝望着那一道道或旧或新的可怕伤疤,一时间,话,仿佛是被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更咽不下,难以想象,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用利器一刀一刀划在手腕上,那是抱有怎样的心态才能忍受这分剧痛,那是恨吗?是对,自己的恨吗?
“不用担心。”将唇轻轻靠在了他的耳畔,声音柔得仿佛在倾吐爱意,“没看到你下地狱,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幽深的瞳孔略一收缩,沉默许久,楚凝寒将匕首捡起放到了女孩的手中,将她相拥入怀,淡淡的、轻轻的,像个哥哥,“恨我,就杀了我吧。”
一霎那,灵魂的震撼,这感觉,是真的,手,为什么要颤抖,这不是自己,久违了的瞬间吗?
赫若曦,三年的痛、苦,决不能忘记!
匕首果断地抬起,落下,就在刺入他身体的分秒,停滞,一抹流光划过银色眸子,她再次笑了起来,“哥,我怎么舍得?”轻轻擦拭着那依旧沾血的刀锋,修长的手指又染上了殷红,“三年的恨,我还没报复够呢。”
死亡的到来,次没有反抗、挣扎,楚凝寒环抱女孩的手,不觉又紧了些,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不敢看她,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毁了你,请不要再自我折磨,女孩子,应该懂得爱惜自己,如果用我的血,可以抚平你心中的伤口,那么,就让我死吧……
“哥,以后,请帮我好好照顾姐姐,也照顾好,自己。”不知为什么,她忽然闯进了书房,低头抛下了这句话后便转身跑走。
沉默,起身去询问父亲,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她要嫁人了,可是说是被当成一个联姻的物品,‘送’给了欧洲兴起的司徒家族,而她要嫁的人,竟是那个风流成性的疯子,司徒夜!
回到书房,大口大口地灌着威士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神经,却丝毫没有消减心底那份奇特的感觉,是什么?这厌烦的东西,思量着,忽然,诧异,它,仿佛很久之前听过别人描述,是……爱?
怎么可能?我,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难以置信,我,会懂爱吗?
最后一滴烈酒也流淌过了喉咙,不知为何,心脏却跳得不受控制,不,不可能,这决不是‘爱’,一个可鄙的私生女,我的妹妹?
猛然将酒瓶摔落在地,碎片点点溅落到了柔软的地毯四周,豁然起身,快步走到了那个处在偏远角落的房间,双眼血红,我看到了,她惊讶得看着我,她是我的!心灵、身体,都是我的!
永永远远,全部都是我的!
在她的背上,我留下了我的钟爱,一朵妖艳、邪冶黑色郁金香,从未想过,它竟然会在那雪白的背上那么美,美得我醉了,痴了,这证明了你,是我的!
也就是在那一晚,我占有了她、得到了她,但也是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双银色眸子中的恨意,我知道,她拿出了匕首,原本以为会没入我的心脏,出乎意料,却刺向了她的咽喉,怒意由衷而生,为什么?
你宁愿死,也不愿跟我在一起吗?
难道你甘愿像一个物品一样嫁给那个男人,也不愿看我一眼吗?
类似报复的律动、近乎啃噬的热吻、力道极大的搓捻,我知道,她很痛,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快乐,因为她知道了我的存在!
忽然,泪水,落在了我的脸上,冰冷,而又炽热,我怔住,停滞了所有的动作,凝视着那张动人心魄的小脸,没想到她竟已晕了过去,即便如此,贝齿却还是咬破了双唇,那一刻,心好痛,曾经亲眼目睹她忍受父亲的漠视、后母的折磨,甚至是所有人的欺凌、嘲讽,都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只是在这一刻,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这个女孩,让人心痛,默默地吻着樱唇之上的血迹,心,平静了下来,曦,对不起,请原谅我,但我宁愿背负上乱伦的罪名,违背家族所有人的意愿,我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更不能让你去另一个男人身边,因为你的命,是我的,永远都是……
毒
废了几个看守,沿着那古老的楼梯盘旋而下,迎面而来,无尽的黑暗、腐朽的气息、满天的灰尘,不知为何,她的嘴角却徐徐地勾起了起来,看来,这里是被封锁了,楚凝寒,你这个家主可是相当的不称职呢……
闭上眼睛,细细地体味着这充斥着死亡的味道,令人陶醉,这里恐怕是自己待在楚家十多年中,最喜欢的地方了吧,每一寸墙壁、每一阶楼梯,即便是封闭了所有感官也不会有任何妨碍,因为那份刻入骨中的熟悉!
沉重的铁门,配备有世界最先进的防御系统,指纹、瞳孔、声音等多种多样的验证通行,惊人的财力、物力和,势力!
轻轻挑了挑眉,无视于楚家各处所有的警报瞬间炸响,数十发犀利的子弹依次没入了斜上方几米处的六个点,几秒后,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了整条地下长廊。
将枪淡淡收回,赫若曦的手覆到了门旁的触摸屏,瞬间,门竟奇迹般地开了!
微笑,一抹冷然闪烁在那张惹人怜惜的动人面容上,你,或许忘了,我们两个可是参与过楚家整体防御系统的所有流程,而依旧仅存在世上的人呢,楚天磊,你没有想到吧,五年前你利用了我的天赋,如今,却成了我颠覆楚家的一个重要筹码,斩草不除根,是太大意了吗?
没有想到一个系统的设计者会给防御系统留下一个致命的破绽,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有这样的能力将破绽做到滴水不漏,没有想到一个卑劣的私生女胆敢挑战亚洲黑道‘皇帝’的权威?
推门而入,厚重的尘埃弥漫了视野,赫若曦缓步来到众多阴沉的玻璃柜前面,打开,一列列大小各异、色彩不同的试管、瓶子整齐地排列其中,一抹流光瞬间划过银色的眸子,转瞬即逝,哦,看来你并没有放弃这里的一切,先进的设备、顶尖的人才、珍贵的原料以及楚家各个领域发达的渠道,造就了这个毒药的王朝,一个惊人的地下皇宫,专攻于研制世界各种匪夷所思的剧毒,暗杀、贩卖,甚至是用以培养那些完完全全不似人类的怪胎!这,就这个隐藏于楚家风光之下的神秘研究所存在的价值。
随意地取出一只小瓶子,碧蓝色的液体——噬魂,她的钟爱,熟练地拿起针管,抽取,注入,五官的感触瞬间消失,五脏六腑如抽搐般颤抖,就连每一寸的肌肉仿佛也都置于烈火之中,这熟悉,而又令人陶醉的感觉,沉稳的脚步声,萧瑟零乱中,一道挺拔的身影快步闯入,呆滞,猛然将女孩手中的针管打落在地。
一记大力的耳光,没有感觉,却着实抑制不住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曦,你怎么了?疼吗?”惊慌失措地捧起她的脸,神色慌张。
染血的嘴角轻轻弯起,动人心魄的妖娆、魅惑,三年没碰了,看来这身体,的确是退步了。
看到她的笑,心除了痛,还是痛,从未有过,更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竟能这般牵动自己的心绪,轻轻捧着她的小脸,擦拭着那动人心魄的血迹,不知为何,手指竟在颤抖。
看不到、感不到、听不到,但我知道,他来了,心底那份共鸣的雏形,除了爱,还有恨……
是什么?丝丝的热气吐到了脸上,在说话吗?
瞬间,瞳孔失去了光彩,仿佛是撩动心弦的温润,茫然,如同一阵大雾弥漫了银色的眸子,哥,你,在流泪吗?
静静地坐在藤木椅上,把玩着一串保留了三年之久的琉璃珠,目光凝滞,“哥,这个给你。”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的她踌躇许久,将一串晶莹剔透的琉璃珠放到了身前的书桌上。
“这是什么?”微微侧目,语气依旧冷淡。
“琉璃珠,保平安的。”她咧开了嘴,笑得傻。
一言不发,目光始终聚集在手中的书上。
黯然失落,她低下了头,缓步退出门去。
许久,放下了书,无意间看到了她刚留下的东西,手伸出去,却停滞在了半空,漠然,走出了书房。
许久的许久,它依旧躺在那里,蒙了尘、褪了光,整整三年,今时今日,回想往事种种,却物是,人非……
忽然,别墅内警报声大作,惊醒了沉溺于往的思绪,“什么事?”微微锁眉,将琉璃珠放进了抽屉。
“主人,有人闯入了地下室!”
“什么!”猛然起身,瞬间,一抹流光划过眸子,“关闭所有报警系统,禁止所有人去那里。”
不理会手下差异的目光,神色深沉,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个几乎三年里每天都要留恋着她的味道的地方,该来的,终究来了,曦,这一天,早已预料,也早已在等待,如今,除了你,又有谁能有这份能力,又更有胆量去破坏楚家这一套堪比美国国防部的防御系统?
三年前,偶然间检测到了整体防御系统竟然存在一个致命漏洞!
出乎意料,自己竟然漠视了一切,任由她瞒过了所有人,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心,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眼前,一如预想般的狼籍一片,拨开尘埃,朦胧中,辨出了她的影子,那个牵动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坚强得令人心疼的曦!
震惊,那一刻,她握着一支刚刚用完的针筒,颤抖着、抽搐着,却依旧笑着,无法抑制的疼,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夺过冰冷的针筒,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曦,你在折磨我,更在折磨自己!
霎那,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我呆滞,愣愣地凝望着那双依旧闪烁着笑意的银色眸子,脑海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惊慌、恐惧占据了整个心房,她在楚家这近十年的时间内不知为自己注射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剧毒,初有耳闻,诧异,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兴趣,恍然,原来她与自己一样在追求完美的死亡!
如今,心疼、惊慌,不知该怎样治愈她的伤,那一刻,不知为何,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划过脸颊,落到了嘴里,苦涩,苦的心都失去了知觉,“曦,放了自己,好吗?”将纤细的女孩拥入怀中,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深沉、颓然,我们,都累了,你要的,我都给你,你所憎恨的楚家,你所憎恨的过去,你所憎恨的,我,全部的全部,你恨,我便去毁灭!
客
诺大的射击场,世界顶尖的枪支、设备,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带着淡黄色的墨镜,赫若曦单手持枪,抬臂,十几发子弹瞬间射出,不带一丝停滞,没有一点犹豫,脸上的表情,果断得可怕。
侧目,屏幕中映出的靶心几乎只有一个直径不到两厘米的小洞,
令人瞠目结舌,十多发子弹,弹道竟然几乎没有偏差!
“退步了。”
摘下眼镜,凝望着那个不羁地坐在射击台上拆装着fn p90,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轻轻笑了起来,
“三年都没好好练了。”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抚摸着透黑的枪口,不知为何,竟透着淡淡的诡异气息。
跳下台,肖夏枫利落地托起手中的冲锋枪,侧身飞快地移动,瞬间,子弹连连射出,十多个枪靶被轰成了碎屑。
轻轻挑了挑眉,一抹流光划过银灰色的眸子,
这个孩子,的确是个天赋惊人的‘鬼才’,
智谋、身手、帝王般的霸气与冷静,无懈可击!
恍然,一如三年前,
十年后,世界将会匍匐在他的脚下!
许久,嘴角,忽然勾了起来,笑得轻,似是庆幸,似是惋惜,
只可惜,枫,你遇到了我……
“喜欢?”看着他将fn p90当作玩具般的把玩,眸子微微弯起。
沉默,他一言不发。
“喜欢就拿着。”
拆装枪械的手微微一滞,他抬头,清澈得像个孩子,
“姐,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吗?”
微微一怔,她看到了那双眸子中的影子。
肖夏枫紧紧地看着她,次带了些许焦急。
“能给的,我都会给。”许久的许久,只是,也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锁眉,凝望着她的脸,忽然将枪重重地甩到墙角,转身离开。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她突然发现,三年前的孩子今天竟已比自己高出了不少,
一抹苦涩爬上嘴角,
枫,能给的,我都会给,
不能给的,我永远也不会给,
因为你,和姐,是我如今仅存的仅存,所有的所有……
“他,究竟是谁?”低沉的声音,早已预料到他会来。
轻轻笑着,她换上了新的弹夹,
“我为什么要回答?”
语塞,他凝望着她,不再说话,
他是楚家的家主,可惜,三年前她已不是楚家人,
他是她的亲哥哥,笑话,三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他仅仅是一个爱着她的男人,荒诞,在她眼里,
他,没资格!
“他,我很羡慕。”不知为何,许久过后,他却吐出了这个几个字。
“羡慕?”微微的诧异,凝滞了嘴角的笑。
凝望着银灰色眸子中闪过的疑惑,出乎意料,他笑了,
曦,你不明白,因为你,不懂爱,
羡慕,的确,
你心里有他,却始终,留不下我,
三年前如是,三年后,亦是如是……
“晚上有客人来,到时你也出席。”
“哦?”将枪上了膛,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凭什么身份呢?”
“楚家三小姐,我的妹妹。”平淡,却坚定的语气。
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得弯下了腰,
“楚家三小姐?一个三年前被赶出家门的私生女?楚凝寒,三年的时间果然让你幽默了很多呢。”
“听着!这不是玩笑,你,是我妹妹。”他的手,紧紧锁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他碰到她的一瞬间,银色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刺骨,令人恐惧,
淡淡抽回手,她再次举枪对准远处的靶子,
“是谁?”
“你认识。”黯然,他略微僵硬地收回了手。
“哦?”轻轻挑眉,一梭子弹再次射出枪管。
“徐桦锌。”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眸子。
枪声戛然而止,最后一枪,脱靶!
不知过了多久,她笑了,嘴角勾得妖……
富丽堂皇的厅堂、世界顶尖的乐队、精致的酒水美食,亚洲家族——楚家的晚宴,奢侈近乎梦幻,绚丽如同天堂。
他,依旧身着名家量身裁减的笔直西装,完美的身材、俊朗的面孔、忧郁的气质,且不论身份地位,仅是如此,也足以令女人们为之倾倒。
“突然造访,希望楚少不会介意我的冒失。”怀抱端庄大方的女人,这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手指干净、修长,却若有若无地透着一丝阴柔美。
“徐少大驾,楚家蓬荜生辉。”淡淡的口吻,却褪不去那一丝惯有的冷漠,
徐桦锌,一个令人全球黑道震惊的男人!
他不像欧洲的司徒夜,彻头彻尾的疯子;
也不像亚洲的楚凝寒,手段狠辣的君王,
他,不会任何搏击、暗杀的技巧,更没有什么强大的靠山作为后盾,
可是今时今日,他的一句话,却可以轻松的主宰千万人的生死,
因为他,是一个凭借‘智谋’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枭雄!
人们对他,可以不是尊敬,不是崇拜,但一定是,深深的惧怕!
“楚少言重了,倒是今天着实令我大开眼界,亚洲家族,果然名不虚传。”似是客套,又似是玩味,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过奖。”同样是令人费解的答复。
“锌,那个楚小姐还没到吗?能令你那么赞不绝口,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女人勾住徐桦锌的手臂,像是撒娇般的轻声笑着。
“别着急。”一抹淡淡的流光划过眸子,却瞬间,被那价值不菲的精致眼镜掩饰得不留一丝痕迹。
“听说徐少最近要订婚了,‘桦轩盟’盟主如此,轰动一定不小吧。”看着那个轻轻低头的女人,神色平淡,
桦轩盟,不同于实力如日中天的楚家、司徒家,它不是一个家族,而是一个令众多黑道首脑闻声变色的神秘组织!特种兵、杀手、忍者,不论身份、过去、现在,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桦轩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而他,徐桦锌,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含笑不语,他将杯中血色的红酒一饮而尽,
桦轩盟、楚凝寒、司徒夜,三雄割据,倒相极了东汉末年的三国呢,
只不过,最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忽然,耳畔优美的乐声似是略有散乱,
众人侧目,惊愕!
她,白胜雪的肌肤,银灰色的眸子,嘴角勾起的妖娆弧度,
美得,不似凡人!
“好久不见了。”徐桦锌凝望着这个紧裹着白色皮裘的女人,笑意粲然。
“的确。”梦幻般的雪白,动人心魄的小脸,所有的女人只能嫉妒地仰视。
“说起那次,还有些心有余悸呢。”轻轻眯起眸子,徐桦锌看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楚凝寒,
“你的哥哥,还真是‘尽职尽责’。”
“是吗?”她笑了,侧目凝视着他的眼,
三年,所有碰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是死于非命,
巧合?笑话!
两名楚家顶尖的杀手不分昼夜地跟随她,如影随形,只因主人的一句命令,
碰过她的男人,死!
至今为止仅存的两个人,除了司徒夜那个实力强到无法想象的疯子,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他了。
“妻子?”目光移开,落在了他身旁的女人。
“未婚妻。”将双颊微红的黎惠拦入怀中,他笑得更粲。
“楚小姐,你好,我叫黎惠,很高兴认识你。”伸出手,简洁而又大方。
微微犹豫,她讨厌与任何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黎家二小姐,早有耳闻,远近驰名的才女。”略显生硬,却是难得的客套,不着一丝痕迹的注意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哦?能得到楚先生这样的赞美,我真是万分荣幸。”淡淡收回手,眸子中似是划过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
“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忽然,徐桦锌将唇悄悄靠在了她的耳畔,目光干净得像个邻家的男孩。
赫若曦微笑着轻轻挑了挑眉,
这个男人说的话,想要忘记,恐怕也很难。
“曦,我,会永远等着你。”一如,两年前的破晓……
锌
歌舞升平间,凝视着那双闪烁在金丝眼镜之下的眸子,恍然,思绪似是回到了两年之前,
与他相识,平淡无奇,甚至可是称得上是庸俗,
酒吧买醉,搭讪、开房、上床……一如所有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醒来,自己却已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柔软的大床、清新的芳香,显然,并不是落魄街头,
诧异间,他披着雪白的浴袍出现在了视野,浸湿的发、有神的眼、粲然的笑,仅仅是面容,不可否认,他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是,那一种处处都散发着的别样味道,却可以忽略年龄、忘却身份,让人不可自拔地陷下去。
慵懒地揉了揉眼睛,转身不再看他,继续美梦。
微微的诧异,他嘴角的笑意更浓,
“不问问自己在哪里?”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汲取着那迷人的味道。
“没被丢到大街上,有什么值得问的?”蹙眉,讨厌他环着自己腰上的手。
他轻笑,“你很有趣。”
“彼此彼此。”不做纠缠,她很倦。
沉默,依旧是笑,
“小懒猫,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是不是问了,你就不再烦。”转身,直视着他的眼。
轻轻挑了挑眉,算是默许。
“你……”银色的眸子眯了起来,略显诡异,
“可不可以出去?”
怔住,两人僵持,许久,他哈哈大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次日清晨,迈出房门的瞬间,她才发觉,自己错了。
陌生的别墅、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人们,全然的陌生!
整了整衣襟,她随便拉住了一个侍女模样的女人,
“这里是哪里?”
侍女满脸疑惑,显然,她不懂中文。
诧异,精通十多门语言的赫若曦再次开口询问,最终得到了答案,
这里,竟然是法国的巴黎!
依靠着门框,她陷入了沉思。
“小懒猫,没想到还蛮博学多才的。”沉稳的声音,男人身着笔直的昂贵西装,缓步来了她身旁。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略带冷森的语气。
“你好象,已经用完了发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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