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棋子王妃_np文 作者:火舌1寸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5部分阅读
饰掉那一抹尴尬,“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无趣,无趣得很!我乏了,不跟你们玩,走了!”
直到那抹紫色身影走出了魅坊,彻底看不到了,男人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猛烈地“咳咳”起来。
绿萍蹙眉,连忙上前重新倒了一杯清水给他,“君上……这是何苦?”
roushuwu.
男人接过杯盏,喝了一口,气息还是微微有些急促,“我没事!以前的她太苦、太累,只希望以后的她能够快乐一些!只要她快乐,怎样都成!”
怎样都成!
绿萍咬着唇,眼角眉梢拢上一层淡淡的愁云,她轻轻叹息,“绿萍不明白,也一直想问,我们那个计划如此周全,眼见着离一个月之限也很快就到了,可君上却提前放弃了,也是因为她吧?”
因为她?
男人怔了怔,眸中掠过一抹苦涩,他笑笑,未语。
是的,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需要秪龙珠,真的很需要!
但却是需要利用那个女人去得到。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见他不语,绿萍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叹,只觉得喉中的酸涩竟是一下子全部涌到了眼睛上,她眨了眨眼,硬是将眼泪逼回了眼眶,“可是,君上……没有了秪龙珠,君上要怎么办?君上,你要怎么办?”
楚寻漠缓缓回头看向她,一抹极致的苍凉从眸底一掠而过,须臾,却又平静下来,他起身,缓缓绽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没事,我很好!”
说完,又转过身阔步往外走,在绿萍看不到的方向,唇边的笑容慢慢敛起,最后只剩下苦涩和黯然。
**************
是夜
南轩,皇宫
上书房门口,李全盛远远地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十一王爷冷祈曦,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迎了上去。
“奴才给十一王爷请安!”
“嗯,起来吧!”十一睨了他一眼,脚下依旧没有停,“皇上呢?还在里面处理政务吗?”
“可不是!”李全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段时间,皇上每日都在上书房批阅奏折到天亮,有时睡一个时辰就上朝,有时一睡都没睡,奴才担心,长此以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已经拧着眉,推开上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正文 火舌235寸:你还有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已经拧着眉,推开上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里面漆黑一团。
批阅奏折,不掌灯?
“四哥……”十一试着轻轻唤了一声。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他知道,他在。
如此这般情景,也正正中了他的猜想。
他在荆南巡视河道一月,这一月他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男人。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皇上日理万机,每日政务到凌晨。
他知道,国事的确繁忙,可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奏折,没日没夜都批阅不完。
看奏折只是幌子,是这个男人独自一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舔舐伤口的幌子而已。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这个男人被夜风和李全盛抬回客栈时的情景,浑身是血、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
七日,整整昏迷了七日,这个男人才捡回一条命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她呢?”
他那个样子,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说实情。
连最后,他红着眸子、拿着长剑直直指着李全盛的眉心,“说!她呢?”
李全盛却只是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跪下的不只是李全盛,一个一个都接着跪了下去,夜风、玲珑、梦如雪,还有他,包括紧急从宫里宣过去的太医,全都伏在地上。
谁都知道这一跪意味着什么?
不是替李全盛求情,而是彻底碎了这个男人的希望。
剑,终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那一声金属砸在玉石地面上的悦耳脆响,心悸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以为这个男人会发疯。
可是没有!
他很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只是眸中的一切仿佛在那一刻被定格下来,一丝一毫都不再动。
他靠在床头,不声不响、不吃不喝、整整坐了三日三夜,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他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言,只得陪着他,陪着这个少年天子,不眠不休。
这以后,这个男人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沉静睿智的皇,配合治疗、正常用膳、潜心政事。
只有他这个做兄弟的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痛。
心在流血腐烂,面上却波澜不惊,最痛也痛不过此吧?
所以一从荆南回来,他就进宫了来了。
借着窗外皎皎的月光,他点亮了一盏宫灯,许久才发现掩面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人。
“四哥…….”他走过去,将手中的宫灯置于冷祁宿面前的案上,视线落在案桌上一个荷包不像荷包、沙包不像沙包、形状怪异的东西上面。
半响,冷祁宿才缓缓将两手自脸上移开,抬头看了他一眼,黑眸上染着血丝,他淡淡地开口,“你回来了?”
“嗯!”十一点头,看着这个男人愈发消瘦的模样,只觉得喉头哽住,发不出声来,“四哥……”
“十一弟,我觉得她没死。”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十一一怔,见他凝着眸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样子,痛得心口一抽,他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那个女人的寻找,从来没有。
但是,那崖下面除了嶙峋的怪石,就是湍急的河流,即使没有找到尸体,生存的机会也是渺茫,而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在树枝上挂了一下缓冲才捡回一条命来。
这些他清楚,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更清楚,只不过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而已。
他眸中的痛苦纠结,落入冷祁宿的眼底,冷祁宿缓缓别过视线,半响,淡淡笑开,伸手指了指案桌前的一张软凳,“坐吧!说说荆南河道的情况!”
“四哥……”
他不是过来和他谈政事的。
见冷祁宿就凝着他,不语,似乎在等着他继续,他又只得接着说道:
“荆南河道的情况很好,偶尔有些决堤的地方,十一已经交给工部去处理了,四哥不要草心这些。”
“嗯!那就好!”冷祁宿点头,骤然想到什么,“对了,如雪快要生了吧?”
十一没想到他的话题转得那么快,微微一怔以后,应道。
“还有一月!”
“嗯,这段时间,我会少安排一些公务给你,你就多留在府中陪陪她吧!”
末了,也没等十一开口言谢,就倏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袍,“好了,夜已深了,回去吧!你这才刚回来,如雪肯定还在等着。”
说完,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那个沙包,放进袖中,就转身往外走。
看着他僵直的背脊,十一愣了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四哥也回龙吟宫吗?”
又走了几步,冷祈宿才缓缓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他,“你还有事?”
十一有些难以相信,终是心中一喜,摇了摇头,拾步追了上去,“十一希望四哥每日都能早些歇着。”
冷祈宿目光一凝,很快复又平静下来,薄薄的唇边缓缓绽开绝艳的笑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守在门口的李全盛看得二人终于出来,也是喜出望外,连忙跟在后面。
幽幽夜色下的皇宫,三个默然而走的身影。
已经入了冬,晚风很凉,吹在身上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十一看着走在前面那人的背影,知道他心中有事,也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
正文 火舌236寸:我在这里
是夜,孟昭国皇宫
“啊——”一声尖叫从水云阁传了出来,划破了夜的静寂。
很快,宫灯尽数被点亮,婢女们鱼贯而入。
“姑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婢女们看着那个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将脸埋在双膝里面的女子,问道。
女子缓缓抬起头,泪流满面,一双水眸惊恐地望着前面一张张担忧的脸,有些茫然,再望了望四周的雕梁画栋,在昏黄的宫灯下,竟显得狰狞恐怖,她又尖叫一声,将脸埋了下去。
“姑娘……”
“别怕!卓儿,我在这里!”随着一声好听的嗓音响起,她的背上一暖,已有人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君上!”
是众人行礼跪拜的声音。
君上?
女子再次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子,越发的恍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梦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
男子远远地看着她,如影随形。
她想知道男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感觉得到他身材颀长、气度高洁。
然后就是她跌入万丈深渊的情景,每次,她都在这里惊醒,醒来后发现自己一脸的泪水。
她很莫名,明明梦里也没有经历什么,为何每次醒来时,自己都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她的泪为谁而流?
她努力地想、拼命地想,直到头痛欲裂,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楚寻漠眸色一痛,伸手将她的头按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抚,“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这里?
她一怔,反复想着他的这句话。
是他吗?
梦里的那个男人是楚寻漠吗?
好像不是!
直觉告诉她,不是!
那,那人到底是谁?她又到底是谁?
竟然连个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紫卓的名字,还是她见自己手腕上的那枚紫色水晶镯子,而随便取的一个名字。
听绿萍说,她是从很高的悬崖下摔下来,被楚寻漠所救,而腕上的镯子竟是没有被摔碎,真的是奇迹。
她为何会从崖上摔下?是自己所为?还是他人为之?
她竟是一丝一毫都记不起。
而且还不能去想,一想,她的头就会很痛、很痛,被生生撕裂开一般。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头顶响起楚寻漠低醇好听的嗓音。
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药香,她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安定。
“嗯”她乖顺地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缓缓阖上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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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碧轩
绿萍端坐在青铜镜前,将一枚簪花缓缓插进盘好的云鬓nei,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恍惚惚失了神。
他说,只要那个女人能快乐一些,怎样都成?
可是他却不知道,另一个不快乐的女人就在他的身后,一直在他的身后,这么些年。
怎样都成?
她苦涩一笑,的确是怎样都成!
连坚持了十来年的计划都可以放弃,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地纵身一跃,那点辣椒水又算得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涌出眼眶,她抬手一抹,手心一片湿凉。
她竟然哭了。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吗?她为什么还要哭?
掏出丝绢,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她抬起头,猛地发现铜镜中赫然多了一张小脸,小脸上写满疑惑。
“萍儿,你怎么哭了?”
是紫卓。
她一惊,回头,“你几时来的?”
“刚来!”紫卓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眉心,“是谁欺负了你吗?”
“不是!”绿萍苍白着脸摇摇头,吸吸鼻子笑道,“是沙子吹进了眼里。”
“沙子?”紫卓一愣,这般纤尘不染的宫殿、哪里来的沙子?又凝着她的脸看了半响,见她眼神闪闪躲躲,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虽然她是失去了记忆,但是,她不是傻子,这两个月,这个女子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她对楚寻漠的心思,她心知肚明。
就楚寻漠那个榆木疙瘩还不自知。
一抹睛光从水眸中掠过,她缓缓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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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楚寻漠坐在案桌前,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不时执起笔在上面落下几笔。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东张西望。
楚寻漠从奏折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禁不住唇角弯起,“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正文 火舌237寸:唯一的后
楚寻漠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来人,禁不住唇角弯起,“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怎么?不可以吗?楚大哥在这里公务,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什么这里就不能让人来?”
见楚寻漠已经看到自己,而且似乎也并未生气,紫卓眉眼一弯、索性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虽然,这宫里的规矩是,一个金銮殿、一个御书房、一个这个男人的寝宫,三个地方是无诏见、不可入。
但是,规矩是规矩,这个男人不是说过吗,她在宫里可以不管任何规矩。
见她这个样子,楚寻漠唇边的弧度更深了几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睨着她,“怎么?找我有事?”
有事?
她的确有事!
为绿萍而来!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女子巧笑倩兮,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知道她是诓他,但是楚寻漠听得这话,依旧还是心情愉悦,“你还是说吧,每次你对着我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就知道你有心思。”
啊?
这也能看出来?
敢情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是透明的?
“好吧!”紫卓抿了抿唇,清了清喉咙,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接问他知不知道绿萍的心意?还是先试探他对绿萍的心意?
想了半响,她才说道,“我就是很好奇,楚大哥不是国君吗?一国之君不应该是三宫六院、佳丽如云的吗?我在宫里住了那么久,怎么不见楚大哥的任何一个妃嫔?”
三宫六院?妃嫔?
楚寻漠唇角的笑意微僵,缓缓将视线收了回去,垂眸投在面前的奏折上。
近日,百官们也是一堆的奏折让他选妃、充盈后宫的。
现在,连这个女人也来问他这个问题。
是的,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登基三载,后宫竟是无一个女人,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仅是罕事,也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且不说,后宫是平衡朝前势力的必要途径,单说为了繁衍子嗣、孟昭的千秋万代着想,他已经是为不孝。
但是,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虽名义上登基三年,但是他不在孟昭,也只是偶尔回来一两次,帝位都是他的大哥戴着面具在替他坐,这三年里,大臣们也没少请旨选妃,都被他大哥这理由、那理由的推掉。
如今,他回来了,原则上是可以办这些事了,但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这方面的心思。
他知道,他在等,等一人而已。
见他半天不说话,且冷凝着脸,紫卓有些些急了,局促地问道:“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你来御书房就是为了问这个?”楚寻漠再次抬起眼,望向她。
“嗯!”她点头,其实还想说,让他将绿萍封为妃子的,但是看现在这般情景,她不敢说。
楚寻漠静默了片刻,突然倾身,凑到她的面前,“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
两人本来对面而坐,中间隔了一条方形案桌,他这一凑,脸上的银面具几乎就要碰到了她的鼻尖。
她一惊,本能地往后倾了一下身子,想起他的话,愕然。
他在等她?
他不是已经登基三年了吗?而她和他不过相识两个月。
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
你信吗?你信吗?
脑中突然一阵激荡,这句话好像谁也这样跟她问过,是谁?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见她愣在那里不说话,他低低一笑,身子退了回去,有些黯然,“显然,你不信!”
“我……”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信,还是不信,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骗她,所以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我信!”
“那你愿意吗?”
楚寻漠心中一喜,视线复又凝在她的脸上,一双黑眸晶亮晶亮,黑濯石一般。
她愿意吗?
她不知道,说不出愿意不愿意,只知道心里面空空的,没有任何感觉。
见她不语,他又起身,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抬起,黑眸深深地凝着她,“你愿意吗?你愿意做我唯一的后吗?”
她的心,一颤,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喃喃地问:“唯一的后?”
他的意思是,只娶她一人,六宫无妃吗?
这样的承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何其容易?
“嗯!”他点了点头,那般坚定,“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你愿意吗?”
唯一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她原本空落落的一颗心也是难以抑制地悸动了一下。
一生一次一双人,这都是所有女子梦寐的爱情吧?
只是,这般厚重的承诺,她承受得起吗?
因为脸被他微热的大掌包裹着,她不得不迎着他的视线,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一双眸子,写满心疼、怜惜、期待、坚定的眸子,她看得真真切切。
的确,以前的事她全然没有了记忆,现有的记忆中,他就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信任的人。
他宠她、爱她、腻她,她都知道。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她自己的心。
“楚大哥,我……”
她没有说完,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一抹黯然从他眸底掠过,他静默了片刻,才缓缓放开她的脸,淡淡笑开,“没关系,我不逼你做决定,我可以等,等你真心接受我、相信我的那一日!”
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悲凉,他转过身去。
他真的能等吗?真的能等到那一日吗?他问自己。
他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他只想让她快乐!
回头,见她还怔怔坐在那里,失神的样子,他哧然一笑,“走了,你不走?”
紫卓这才回过神来,“走?去哪里?”
“出宫!今日冬至节,京城应该很热闹!”
“真的?”听到说出宫,她一下子从软凳上雀跃而起,两眼放光,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你是说你带我出宫去玩吗?”
“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楚寻漠挑眉,兴味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想,想,一百个想!”她眯眼一笑,连忙拾步跟了上去。
一直被这个男人管得死死的,她宫门都没迈出过一次,早就想去民间看一看了,这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会不愿意?
可是……
她又回头看了一下桌案上小山一般的奏折,“可是,楚大哥,你的奏折还没有看完呢?”
“你坐在那里,我哪有心思看?”
你坐在那里,我哪有心思看!
猛地,脑中那种强烈震荡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句话听起来,也是如此熟悉,似乎这之前有人跟她说过,却总也想不起来那人那事。
她站在那里,只觉得心中顿时混乱不堪。
楚寻漠回头,见她直愣愣地停在那里,以为是自己的话给了她压力,又转过身走回去,轻轻揽过她的肩,笑道,“没关系,奏折等回来再看也不迟!”
十本奏折九本是让他选妃的事,不看也罢。
“嗯!”紫卓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甩掉心中那些恼人的情绪,朝他一笑,“走吧!”
****************
如楚寻漠所言,京城果然热闹非凡,商铺林立、张灯结彩。
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时还有各种杂耍表演,以及踩着高跷、戴着面具的表演队经过。路边也是小贩云集,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哇,好多人啊!”紫卓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致,一时间只觉得新奇不已,一直惦着脚尖、东张西望,还觉得目不暇接。
楚寻漠侧首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始终唇角弯弯。
失忆后的她,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曾经他一直在想,这对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段时间看下来,终究是好的。
以前的她哪有这般快乐?
很简单的快乐!
“楚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一只手紧紧被他抓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人更多的一个地方,扬起小脸,看着他。
楚寻漠笑着说“好!”
今日本就只是为了陪她出来,只要她想去的,只要是没有危险的,哪里都可以。
两人又手牵手穿梭在拥挤的人朝中,往前走去。
虽然两人穿着普通的民间服饰,但是走在一堆人群中,男的长身玉立、白衣翩跹,女的月容花姿,娇憨可人,依旧是那般的出众耀目,俨然一对羡煞天下情人的金童玉女。
“看来,你是个好皇帝!”紫卓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拿起边上小摊上的物件,左看看右看看,还一直跟边上的男人喋喋不休。
“哦?这你也看得出?”
“不然,也打造不出这样的太平盛世!你看,这繁华睛致,没有战争nei乱、没有天灾人祸、商人合法经营、百姓安居乐业,多好!”
楚寻漠一怔,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一时有些痴。
“是啊!多好!”他抬头望了望天边,冬日的暖阳仿佛都能照进人的心里,虽是冬至,却一丝寒意都没有觉察出。
“楚大哥,这个面具好看吗?”紫卓在一个面具摊前站定,拿起一个嫦娥的面具戴在脸上,回头让他看。
面具有些大,不过还是能险险地露出她的两只水眸和一张饱满的樱唇。
原本灵动的眸子,在那呆板的面具后,愈发地晶莹潋滟、摄人心魄。
他看得心中一动,竟忘了接她的话,而是缓缓低下头去,印上了她的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女,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唇瓣相贴。
那一瞬间,紫卓甚至忘记了呼吸。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过。
她的心,一颤,连忙别过脸,讪讪地笑道:“我也给楚大哥挑一枚!”
幸亏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她窘迫的脸。
她慌乱地转过身,又在面具摊前手忙脚乱地挑了起来,他亲了她,他竟然亲了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寻漠骤然眉心一皱,眸色痛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来。
“姑娘,你挑的是嫦娥,那他就给他挑个后羿好了!”摊主是个老婆婆,暧.昧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后羿?
她的脸一红,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什么?
算了,后羿就后羿吧!他戴不戴还是一回事呢,毕竟他的脸上已经有一枚。
“楚大哥……”她回头,刚准备让他付钱,却是哪里还有楚寻漠的人影?
正文 火舌238寸:不要放手
“楚大哥……”她回头,刚准备让他付钱,却是哪里还有楚寻漠的人影?
咦?人哪里去了?刚刚不是还在吗?
“婆婆,看到我边上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吗?”她急切地问向那个卖面具的摊主。
不知为何,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刚刚光顾着给你挑面具去了,没注意呢!”
没注意?!
人到底去了哪里?
她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耳边都是闹哄哄的声音,眼前不断有带着各式面具的人走过,五颜六色、表情各异、或大笑、或狰狞,她忽然觉得自己头昏目眩、惊恐不安。
“楚大哥,楚大哥,你在哪里?”
楚寻漠靠在一棵树后面,眉心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过了良久,他才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闭了闭眸,唇角带出一抹苦笑。
这么快,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一些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吗?
他调了调气息,转身看向那个在人群中仓皇寻找的身影,心痛得无法呼吸。
为何人生总是这么多的不如意?
“楚大哥,楚大哥,楚大哥!”紫卓穿梭在一堆戴着面具、踩着高跷的人群当中,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从来都不会丢下自己的,从来都不会放手的!他去了哪里?
也就是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依赖这个男人。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或许是因为他是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被他宠着爱着习惯了,又或许是他一直说一些,她似曾相识的话语。
反正,此刻,他不见了,她很恐惧。
身边不时有戴着面具、身穿白衣的男人走过,却没有一个是他的身影。
她慌乱地转着,如同热窝上的蚂蚁一般,“楚大哥,楚寻漠…….”
将脸上的面具扯掉,她蹲在地上像个迷途的孩子,无助地哭了起来。
楚寻漠站在树后面,远远地看着那个孱弱的身影,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剩满目悲怆。
如果说在刚刚之前,他看到她这样,不知会有多开心,不管她爱不爱他,至少,她依赖他,他不见了,她担心、她惶恐。
可是,现在,他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世事真的很无常,变化往往发生在一瞬间。
刚刚给了你一丝希望,马上又对着你当头一击。
他该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办?
“楚大哥,你就是故意带我出来将我丢掉的是吗?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你让我到哪里去?楚大哥……”
“卓儿!”
依旧是那般好听的嗓音,依旧是那般亲切地喊着她的名字。
紫卓一怔,恍恍惚惚抬起头来,就看到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脸上银色的面具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泛着金闪闪的光,恍如神邸。
“楚大哥!”她连忙跑了过去,欣喜得像个孩子,顾不上旁人诧异的目光,直直扑进他的怀,“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
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
看到她的模样,楚寻漠眸色一痛,抬手用指腹轻轻拭着她的泪水,温柔地安抚:“是我不好,我去给你买冰糖葫芦去了,没有跟你说,是我不好!”
一边说,他一边变戏法一般,一串红红的冰糖葫芦就伸在她的面前。
紫卓止了哭,红着眼睛看着他,又看向面前的冰糖葫芦,半响,才终于破涕为笑,“好吧,看在你是为我去跑腿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说完,就将糖葫芦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不禁眉眼弯弯,“嗯,好吃,酸酸甜甜。”
楚寻漠就看着她,淡笑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真的变得太多。
喜怒哀乐都那般简单真实。
这样的她应该活得轻松吧?
开心也容易,伤痛应该也去得快吧?
“楚大哥,我还想再逛一会儿。”她红着眼眶,两颊也是红扑扑的,因为吃了糖葫芦,还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着自己的唇角。
她娇憨的模样,让他的心,又是砰然一动。
艰难地别过视线,他缓缓看向远处,笑着说“好!”
“那走吧!”她笑靥如花,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手就直直塞进楚寻漠的手心,“楚大哥,这次你一定要拉着我,不要放手!”
不要放手!
楚寻漠的心,一颤,只一瞬,五指收拢,将那只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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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南轩皇宫,龙吟宫
一豆宫灯。
冷祁宿坐在灯下,静静地望着案桌上的那个形状怪异的沙包,兀自失了神。
眼前依稀还是那夜,那个女人送他沙包时的情景,就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那时,冷祁逸围剿了普禅寺,一夜之间死了七八十口人。
他却无能无力,只能一个人呆在四王府的书房里面,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后来,那个女人来了书房,给他送来了海棠糕,还给他送来了这个形状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的沙包。
她说,这个东西叫去忧包!
她还说,不开心的时候,一手捏一边,细沙会随着力道被挤着乱跑,又不会破,使劲捏,使劲捏,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就都排解出来了!
去忧包?
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就都排解出来了?
他忽而就笑了,如同那夜他听到那个女人说这些幼稚的话时一样。
只是,为何如今笑着,笑着,笑得心那么痛?
人的忧愁怎可能就靠捏一个沙包就能去掉?
眼前又浮现出,她在崖上面的最后那一笑,璀璨苍凉,她说,
“不用了,你们谁也不用换我,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只是你们的棋子,每一次被摆上棋局,我都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那么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让我亲手毁了这棋子!”
自己毁了自己!
当时的她该有多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能做出那决绝地纵身一跃?
他不敢去想。
“皇上!”
一声女子的低唤,自静谧的殿中响起。
他的心,一颤。
恍惚中,有种是那个女人的错觉,他惊喜地抬起头,眸子刚刚点亮却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是玲珑。
正静静地立在他的前方,目光幽怨地看着他。
她几时进来的?他竟都没察觉出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下?”他看着她,牵了牵唇。
这段时间,她也消瘦了不少,那一日,他失去了莫霜,她也失去了她的哥哥,虽然不是至亲,毕竟做亲人做了那么多年。
许久,才听到玲珑的声音响起,“皇上不是也没有睡吗?”
“你找朕有事?”
“没有!”玲珑将目光缓缓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在他面前的那个沙包上,微微拧了拧了眉心,“几时开始来见皇上必须有事了?”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日,崖上边,那两抹不顾一切、纵身一跃的身影。
那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却同时为了另一个女人。
如此地奋不顾身。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些年,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又或许,她其实从来就没有得到。
冷祁宿凝着她,又何尝听不出她口气中的怨念,“玲珑,事已至此,有些话,朕不说你也明白,终究是朕对不起你…….”
“请皇上不要说了……”玲珑低声打断他的话,痛苦地摇头。
她早已明白。
他性命不要,江山不要,一切的一切统统不要,那般地与那个女人生死相随,她若是再不明白,她不是在自欺欺人,就是一个傻子。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冷祁宿很难过,却不知道要怎样安慰。
终究是他伤了她、负了她。
世上没有两全,特别是爱。
“其实,臣妾真的很羡慕莫霜……”玲珑苦笑着,眸中已有泪水流转,“两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都这般地爱着她。”
冷祁宿怔了怔,缓缓抿起薄唇,未语。
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风宵尘会跳下去,他以为他爱着的人是玲珑,却没想到是爱着莫霜,而且,他的爱竟已浓烈至此。
也就是那时他才知道,风宵尘临时放弃秪龙珠,也是为了莫霜。
原来,那个男人的爱竟也不比他少。
有时,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是什么来历,要秪龙珠做什么,但是,最起码,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陪着莫霜的男人是他。
“夜深了,回去睡吧!”冷祁宿抬头看着前面的女子,淡淡开口。
“皇上…….”
“去吧!”冷祁宿垂眸,朝她挥了挥手。
玲珑咬着唇,看着他,半响,方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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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国,皇宫
水云阁
灯火通亮,紫卓与那些婢女们哄做一团,将今日在外面买的小玩意一个一个分给她们。
众人兴奋地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对了,现在什么时辰?”
她和楚寻漠一直玩到太黑,还在外面吃了小吃才回来,早已忘记了什么时间。
“回姑娘,戌时”
戌时?这个时辰绿萍应该还没有歇下,她今日也给她买了一双舞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过去给她献宝。
让婢女们不要跟着,她拧着鞋子就往绿萍的甘碧轩跑。
出乎意料的,甘碧轩没有人,连门口的婢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宫灯是亮着的。
她想,反正那么晚了,绿萍也不会跑哪里去,于是她就兀自进了轩,准备等绿萍回来。
才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响起。
“君上想再次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吗?”是绿萍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责怪。
终于回来了!
紫卓一喜,刚想迎了上去,脚却又顿住,因为她听到了楚寻漠轻笑的声音,“哪有那么严重?”
楚大哥也来了?
这么晚了,他来绿萍的甘碧轩。
细细一想,她就兴奋了,哈,今日还想试探他对绿萍的心思来着,没想到,夜里两人就相会了。
一抹兴味从眸底掠过,她眉眼一弯,躲到了屏风的后面。
正文 火舌239寸:多少时日
“都下去吧!”
接着就听到细碎凌乱的脚步声走了出去,是绿萍支走婢女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关上。
紫卓躲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出,原本只是想逗逗两人,却没想到两人如此慎重,心里一时懊恼,不知自己要不要继续躲下去。
沉吟了片刻,她决定还是出去的好,可是,就在她准备捡脚走出的时候,却听到一阵衣袂窸窸窣窣的细响,她微微探了探头,愕然发现楚寻漠竟然在脱身上的锦袍。
啊,
她的呼吸一滞,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不会吧?
他们,他们两人…….
她面红耳赤,更是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出去,三人多窘迫啊,可是如果不出,岂不是要在这里偷窥人家那啥那啥。
现在是出不得,不出也不得。
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正一人在那里兀自懊恼,就听到绿萍的声音响起。
“君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每日午时都得用针,还在宫外玩到天黑才回来,君上宠紫卓、惯紫卓,这些绿萍知道,但是,也得有个分寸不是。”
用针?紫卓?分寸?
藏于屏风后的紫卓一怔,不明白绿萍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中却更加好奇,连忙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继续细细地倾听,同时,顺着两个屏风连接处的缝隙看了过去。
绿萍拧着眉,小脸上满是不悦和无奈。
roushuwu.
楚寻漠回头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说话间,已经脱掉了外袍,盘膝坐在一个矮榻上,上身赤.裸着,露出健壮、肌理分明的胸膛。
“是安然无恙!再有恙就是抬回来了。”绿萍摇了摇头,打开一个布袋,布袋上一排一排细细长长的银针,宫灯昏黄的光打在上面,泛着幽冷刺目的寒光。
纤手取出一枚,轻轻缓缓地插在楚寻漠的背上,她深深地叹息,“绿萍真的不明白,爱一个人不是首先要让自己好好地活着吗?曾经君上为了紫卓放弃了赖以救命的秪龙珠,如今又如此不珍惜自己,如果?.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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