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策 作者:慕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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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手软的自这人分身底部缠起,忍不住了么,终于也忍不住了么?不正大光明又如何?能进驻这个皇宫的谁比谁不处心积虑?就算是挑战男人极限这种无耻手段,朕也……在所不惜。
不过,正是如此,才更让人加期待。
“你……松开,”情急竟忘了称谓,但那有如何?那种难以启齿的,泫然欲泣的表情只会让人更加血脉贲张,似乎仅仅过了一瞬,苏少衍便感到体内那根肆无忌惮的东西又涨大了一圈,与之而来的,是它进一步无情的顶向体内最敏感的那点,好……难受,好想……喷出来。
他闭上眼,企图避开那个对自己殷殷鼓励的眼神,奈何一阵阵忽浅忽深吹向眼睫的热气仿佛一根根撩人心弦的鸿羽,不是报复,不是折磨,仅仅只是引诱。快乐近在咫尺,只要服软,只要认输。
“够了……”一声压抑已久呻吟自喉头泻出,汗液已然浸湿了背脊。无声的,泪水沿着眼下的泪痣滑落,细细的,就像远山的清流,却是在瞬间浇的身下人浑身透凉,又错了吗?真不该这样逼他的,其实早知一切手段对他无用,又何苦这般一试?
还是侥幸的想要证实什么?哪怕很久前就嘱咐过他在自己面前不需要逞强,为何还是硬要如此?表面看来最最从善如流,最最识时务的苏少衍,其实才是最最死脑筋的那个,或者,只有在对着自己才会如此刻意的逞强,何故自己就是想不到呢?
这样笨拙的爱意。
痴人,一双痴人。
“朕就是个禽兽,少衍,你不要跟朕一般见识,朕只是……忍不住,真的。”一字一语皆是真诚,苏少衍忍住不去看他的眼,只是如抽干了气力般的趴在这人肩头,挺立的欲望在片刻后得到纾解,可他的手脚仍旧冰凉,他将脸颊贴在李祁毓滚烫的肌肤上,莫名的产生一种想哭的天翻地覆的感觉。
已太久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心变得很空,就仿佛所有的前尘旧事皆已随着那混着鲜血的浊液一并排出体外,同时的,也仿佛是在更加清醒的提醒自己,那名记忆中孤傲不羁的少年终于成长为执掌天下的王者,他想自己是应该欢喜的,毕竟曾有那样多的抱负和憧憬,毕竟曾一起经历那样多的算计和心机,他们活下来,而且比任何人都活的争气。
难道不是该皆大欢喜么?人活着,难道又不都是为了出人头地?
但是,在拥有这一切以后呢?
他们仍旧在一起,他们谁都回不去。
原来,这就是所谓成长的代价,纵然高风险未必意味着高回报,可回报却永远取决于你当初下注的筹码,谁让这个时代原就没打算给所有人都有当主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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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的下场是苏少衍险些昏死在李祁毓怀里,李祁毓感到肩头被打湿了一片的水渍,许久,却不见人动上一动,他唤了几声没反应,心道糟糕,强搬过苏少衍的脸,只见这人紧闭双眼,刷子般的长睫下唯剩一片青色的阴影。
“来人!给朕快传御医!”那一瞬,他承认自己是害怕,那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身体,他没有丝毫的机会喘息,他只能本能的抱紧这人,不放开,说什么也不要放开。
拖苏少衍的福,孟九龄在这场血雨腥风的朝权更替后不久,便坐上了太医院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他了解这人的身体,体质虚寒且先天不足。而观现今模样,则分明是……寒气入骨,纵欲过度。他是个聪明人,却又不同于一般的聪明人,他清楚一个人的聪明其实在于明白自己的不聪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现在这个情况,那自是最明白不过的。
看那个摆在心尖尖上的人受难恨不得受伤的那个是自己,谁又没这样的经历呢?他恭敬上前一步替苏少衍听脉,边诊着,脸上忽而滑现一丝讶异,但很快的又被愈来愈的凝重面色取代:
“从苏公子这脉象上看……”似乎做了很久的决心,孟九龄顿上一顿,良久才道:“如果臣没猜错,苏公子已经身中奇毒「砃息」,中毒时间应在一个半月前,和此箭伤时间相符。”
“砃息?箭伤?”李祁毓眉峰挑起,几乎同一刻,他的脑中已过了万千中假设:二皇兄禄南王行事坦荡磊落,断不会做如此之事,难道说……是藏于禄南王府上的刺客是有意想置少衍死地?
在自己的眼皮下堂而皇之的行动且丝毫不忌惮自己的力量,真是好一股的暗藏势力!李祁毓冷哼声,左唇角的弧已慢慢勾了起来。
“皇上可知砃息这种毒我们北烨是没有的。”孟九龄沉吟片刻,“砃息出南边,据说是以金水畔的一种罕有的衫木根再加上南疆的九蟾枯藤淬炼而成。”
“金水?”邕江的直流之一,流经大半个燕次国境的河流。李祁毓墨瞳一凝,闭目,又张开,两道如坚冰般锐利的目光望向窗外,南方以南,正是燕次的方向。
原来如此,是有故人在逼自己表态么?李祁毓勾唇,冷冷道:
“不论以何种代价,都不能让少衍出任何闪失,听明白了么!”
“臣定竭尽所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8章
苏少衍醒来时是在整整一天后的傍晚,日暮西垂,冬日的阳光从雕着金莲水草的窗格透出,在他脸上勾勒出一种富丽层叠的光影,他微睁眼,闻见一股清幽的花香,再偏头,原是案上的冰裂白瓷瓶中新养了几枝白色的花朵。
素心雪里么?呵。
“醒了?”来人的声音带些暗哑,苏少衍没睡醒似的眨眨长睫,“阿,”只是本能的想喊那个人的名字,亏得喉头有些干才让那声不敬的称呼变得轻不可闻,想起身,又被一双有力的手掌难得温柔的按下,“别说话,朕都知道了。”一声叹息,修长的手指随即抵住自己欲开合的双唇,一双墨瞳闪了闪,显然欲言又止的模样:
“朕是真的对不起你,少衍。”即便话说出来,也未见到轻松多少,李祁毓不放心似的替他掖掖被脚,声音有些低:“朕从来见过狠心的,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朕考虑……腿没好又中了毒,你要朕怎么办……”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没什么头绪,只是听着有些心酸,苏少衍看着他的脸,喉头一滑,淡淡道:“臣……还有多久?”
墨瞳霍然一亮,剜人似的,连带着声调中有骇人的雷霆之威:“你胡说什么,朕定然会治好你!若是治不好,朕就……”就能怎么样呢?李祁毓顿了顿,还真能宰了太医院那帮庸医不成?不过说说而已的事,又怎可能逃得过这人一双眼?李祁毓咳了咳,将目光不自觉转向案边的白瓷瓶,“是朕亲自摘的,喜欢么?”
“很香。”费力的动动唇,目光中的味道反让人流连。
“孟御医说这几日你需好好休息,就先安心呆在宫里好了,至于苏相那边朕会亲自同他说,总之……朕不会让你有事。”
“朕保证。”
“皇上,臣想见臣兄苏淮远。”现在不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苏少衍从被窝中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李祁毓。
苏少衍,你是故意的吗?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示弱的表情,李祁毓心中一酸,很难不为这样的表情动一动恻隐之心。
“朕可以不杀他,”仿佛为让床上人宽心,李祁毓停一停,温热的手抚上他消瘦苍白的脸,“可朕要你明白,在这个世上谁才不会真正背叛你。”
“只有朕,相信朕,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仅仅以薄唇在他的额上触了触,“这句话说多少次朕都不会腻,朕喜欢你,朕会用朕的一切来保护你,只有也只能让朕欺负你……苏少衍。”
果然人生病了就会变得软弱么?还是因这再次确认的心意?苏少衍微湿了眼,故意眨一眨,又带些明知故问的:“皇上可是在对臣告白?或者……这是皇上得逞后对臣的安慰?”
“你!”李祁毓瞪他一眼,“罢了,朕不跟你这种笨蛋计较。”
究竟是谁比较笨啊李祁毓?苏少衍忍着没笑出声,只是一把将他拉下身果决的堵住他的唇,“是是,臣是病人,所以皇上千万不要跟臣计较。”
“……”
那时苏少衍不明白,为何一个人可以用那样信誓旦旦的口气说出那样心口不一的话?或者他并不是真的不明白,他只是偶尔会觉得也许自己就该丧命在那个身中奇毒的时候的,至少若是那样,彼此还能靠一些美好的回忆来凭吊缅怀。
一旦一个人连回忆都被剥夺,那就真是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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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在苏少衍病着的这段时间,李祁毓都是把他当菩萨一般供在鸾照阁里的,鸾照阁本是他国使节入驻紫寰宫的暂用别馆,现下倒好,俨然一副苏少衍专用寝宫的架势,就差没再封个贵人娘娘。
李祁毓对此则是一路理直气壮,苏少衍这一病,天大的事都要推后,哪怕是原本早定下的立后大事,这一切的归由只因孟九龄一句,苏公子近期身子调理,尤忌心绪大起大落,若不然病势急转,华佗在世也没有法子了。
李祁毓听罢成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动自然是不敢多动苏少衍,忍就忍吧,最多摸一把亲两口,揩个油吃吃豆腐什么的,总之就跟那猫偷腥似的,每日眼巴巴望着,宁可吊死在一棵树上也不肯多看一眼眼前的大好森林,也难为他到最后甚至还不得不瞒着众人纡尊降贵的亲自动手解决。你说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啊,有他当皇帝当的这样苦逼的么!
而此时身体稍好些的苏少衍自然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在被李祁毓强迫穿上一件厚棉衣再加一件水獭皮外氅仍觉不够又塞了个紫铜暖手袖护的情况下,李祁毓才勉强答应让他去一趟天牢,且霸道的规定,两个时辰内,苏少衍必须回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偏执和占有欲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如此?就算赔上背信弃义,就算赌上社稷前景,都要试他一试?
但为吾爱倾河山。
苏少衍揉着突突的太阳穴,在脑中大不敬的冒出一句。他失笑,突然想起少年时曾出质于燕次的某个黄昏,李祁毓告之自己他那个传奇未死的祖父虽身遁空门,却心陷樊笼时如星闪烁又略微失神的眼,忘不了,也不敢忘,纵彼时猜不透未来,毕竟也隐隐是有所期待的吧。
一步红尘,千匝爱恨,只道是说不清了。即使如他这般惯了扮猪吃老虎的人,终也难敌这人累日如年的情深。
滴水穿石,最怕是……情深啊。
当被四人抬红顶软轿稳当当驾到天牢时,苏少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冬日的寒意尚未退,再加之李祁毓一早命人将轿帘换成能透气又吹不着风的厚毡布,故而苏少衍这迎面一个寒噤,蹙眉的实在分明。
冷。
濒死一般的冷。
这是苏少衍步入天牢的唯一感觉,他抿紧唇,向来舌粲莲花的他此时居然有种不知说什么好的感觉。也曾少年意气江山指点,也曾毫走百纸方遒挥斥。
只可惜,烟云过眼,覆梦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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