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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柳生跟罗银海在屋子里说着话。</p>

    罗夫人则一直在外面偷听着。</p>

    等柳生一走，她立刻走了进来，转着两只小眼睛对罗银海说道，“老爷，妾身认为柳府的那个仆人说得有理！”</p>

    “夫人也认为，我们罗家的那批货，是凤家的大小姐搞的鬼？”罗银海眯起了眼眸。</p>

    他对凤红羽并没有什么印象，唯一次认真看，还是在今天早晨时，在兵库司衙门前见了一次。</p>

    是个个子娇小，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很和善。</p>

    那个妮子，居然有这等歹毒的心思？</p>

    是只笑面狼？</p>

    “不是她还会是谁？”罗夫人恨恨的咬了咬牙，“那小妮子的心就是个黑的！你忘记了几天前的事了？儿子在凤府打赌输了？她和她的那个丑八怪下人，将儿子弄到菜市口罚了跪，还让儿子赔了她银子的事了？”</p>

    罗银海半眯着眼，捏着胡子沉思起来。</p>

    罗夫人又道，“我听咱干娘说，那小妮子一肚子的坏水，陆家小侄女在宫里头出事，也是她害的！她还时不时的撺掇着凤府的老爷子同干娘作对。万幸的是干娘命大，不然啊，早被她气死了！干娘不在，罗家可就失了靠山了啊！”</p>

    罗银海想到了凤老夫人平时给的好处，遂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这次的事情，一定和凤家大房的那个小丫头脱不开干系，只是没有证据，重新到顺天府告她，只怕是告不通。”</p>

    “老爷，那丫头的身份不简单，告她，哪里一时告得了？您也说没有证据不是吗？不能来明的，得来暗的！”罗夫人提醒着罗银海。</p>

    凤红羽的气焰太嚣张了，连身边的一个奴仆也是跋扈傲慢得很，居然还敢同她顶嘴？</p>

    婢女么，不就是做妾的？居然不愿给儿子做妾，真是欠收拾！</p>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自有道理。”罗银海捏着胡子，想着对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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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柳清泽的提醒，再想到那天偷听到承德帝和周公公的对话。</p>

    凤红羽的心头再无法平静下来。</p>

    柳清泽走后，她匆匆回到了鸾园。</p>

    “翠姨。荷影，快帮我收拾行李，我得尽快离京！”</p>

    翠姨皱着眉头，“小姐，只怕是走不了了，老太爷刚才派了九福来传话，说是明早大军出发，所有的勋贵之家都得派人前往长福街相送。凤府的大房中，老太爷报的是小姐的名字，小姐离了京，万一查下来……”</p>

    凤红羽的眸色顿时一冷。</p>

    送军？</p>

    她心中冷笑，两个皇子带着大军前往北地，有多少真心是为了杀频繁入侵的北燕人？</p>

    那二人，更多的是想得个亲征凯旋的名声吧？</p>

    刚才陪同凤红羽见柳清泽的是竹韵。</p>

    柳清泽说的那番话，她也听见了。</p>

    自然是明白凤红羽脸色忽然变冷的原因。</p>

    她上前安慰说道，“小姐，大军明早走，小姐中午离京也来得及。老太爷特意地叮嘱，想必是宫中对待这件事，比较慎重。”</p>

    凤红羽袖中握紧的手指，松了开来，声音带着疲倦，“那就明天再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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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明天就要离京了，凤红羽便到瑞园来看凤老太爷。</p>

    正屋里，大丫头九福正在摆碗筷，桌上摆着七八个碗的菜。</p>

    凤老太爷像个等着开饭的孩子一样，安静地坐在桌子边。</p>

    见凤红羽走进来，九福笑了起来，“老太爷可真是神了，他刚说让奴婢多准备一双筷子，大小姐就来了。”</p>

    “爷爷是个活神仙，早就能掐会算了。”凤红羽走到桌边坐下来，朝凤老太爷吐了吐舌头。</p>

    凤老太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p>

    九福将两碗米饭分别摆在两人的面前。</p>

    凤老太爷自己不吃，却拿着筷子不停地往凤红羽的碗里夹菜。</p>

    菜堆得高高的，像座小山一样。</p>

    凤红羽皱眉，“爷爷，为什么你不吃？光夹给我吃？”</p>

    “明天要走了吧？”凤老太爷忽然说道。</p>

    凤红羽一愣，“爷爷，你怎么知道我要走？”</p>

    “哼，你刚才不是说，我老头子能掐会算吗？”</p>

    凤红羽放下筷子，静静的看向凤老太爷，“我想去镇江。”</p>

    凤老太爷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幽幽望向院中。</p>

    傍晚了，天色越发的阴沉，九福已掌起了灯。</p>

    他的目光悠远，整个人似乎沉浸在往事里，“镇江，金陵，有不少慕容氏的旧部在那儿隐居着。想当年，那些人都惧怕你爷爷我。”</p>

    凤红羽笑道，“爷爷当年是大都督啊，他们当然畏惧了。”</p>

    “不，六十年前，老夫才十岁，哪里是什么大都督？”凤太爷抬着下巴，一脸傲然，“虽然你爷爷我当年才十岁，依旧打得那些十来岁的小子们，个个趴地下找牙了。所以，你去了那里，别给我老头子丢脸！”</p>

    凤红羽汗颜，“哪会呢？放心吧，爷爷！”</p>

    凤老太爷偏过头来，双目紧紧地盯着凤红羽，“丫头，想要墨小子安心的娶到你，在江南，一定不能输了底气！拿出我凤家女的威风来！”</p>

    凤红羽抬眸看向凤老太爷。</p>

    爷爷这般郑重地提醒她，是怕她得不到慕容氏旧部的认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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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韵荷影翠姨收拾着物品，忙了一整晚。</p>

    凤红羽失眠看书看了一晚，终于天亮了。</p>

    这一天是九月初一，皇子们出征的日子，比前一世，推迟了四个月。</p>

    昨天还是阴沉的天空，这一天露出了湛蓝的脸。</p>

    清早，阳光明晃晃的照下来，凤红羽眯着眼，看向天，心中讽笑。</p>

    老天这是在帮赵元恒吗？</p>

    通往北城门长福街两旁，站着盛装的百姓。</p>

    人人翘首看向皇宫方向。</p>

    不时有太监走来，对各家的人一一清查。</p>

    难怪爷爷要她一定要来，这是怕皇家人抓着凤家人蔑视君王的把柄。</p>

    辰时末刻时分，有一众手执明黄旗帜的兵士骑马缓缓走来。</p>

    人群马上开始骚动了。</p>

    有年轻的世家小们，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扬起帕子欢呼。</p>

    凤红羽站在凤玉珞凤玉玟的身旁，静静地看向那缓缓走来的一队人马。</p>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玄色铠甲，披着艳红色披风的二皇子赵元吉。</p>

    他正满面笑容的朝夹道欢送的民众，挥手致意。</p>

    他的马匹靠后两尺的地方，则是坐在白马上的赵元恒，着一身银白铠甲，披着无尘的玉白色披风。</p>

    清晨阳光下，他的眉目俊美如画，那眼神却是清冷得如同他身上的铠甲，泛着幽冷之光。</p>

    身为太子，却只是个副将，还让全城百姓观看，他当然是恼火的。</p>

    凤红羽的唇角浮着冷笑，前世，赵元恒可是走在最前头。</p>

    他意气风发的受着全城百姓的膜拜。</p>

    她站在长街的尽头，相送。</p>

    赵元恒说，会凯旋归来迎她为妃。</p>

    只是他没有凯旋，他败了。</p>

    他归咎于三叔和凤家军没有拼死博杀。</p>

    他怪着所有人，却忽视了他自己只是个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的空谈家。</p>

    他若不一意孤行，怎能败？</p>

    他将错怪在凤家人的头上。</p>

    他的甜言蜜语，送凤家大房最后一人入了黄泉。</p>

    赵元恒，这一世，凤红羽是容王妃，你是赢是败，都跟凤红羽没有关系了，休想再将和亲公主的名额，踢到凤红羽的头上！</p>

    城门外的送君台，摆着酒案。</p>

    所有王公大臣和家眷们，一一为皇子们和这次的前锋定远将军送行。</p>

    很快，轮到凤家的人。</p>

    凤玉珍在牢里，凤玉玟和凤玉珞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等机会。</p>

    两人端着酒杯敬上，“预祝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早日凯旋。”</p>

    “多谢二位表妹的吉言。”赵元吉此时的心情大好，笑着将酒饮尽。</p>

    赵元恒全程冷着脸。</p>

    轮到凤红羽这儿，她将酒杯送到二皇子的面前，“祝二殿下早日凯旋。”</p>

    “谢表妹吉言，本皇子一定不会让羽表妹失望的。”</p>

    第二杯酒，才到赵元恒，她只微微一笑，“太子殿下！”</p>

    赵元恒将酒接在手里，目光盯着她的双眼，“羽表妹，不祝本宫凯旋吗？”</p>

    当然不！</p>

    她在心中说道，她倒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p>

    凤红羽笑了笑，“太子殿下，有英勇的二殿下在，你当然会凯旋了！”</p>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元吉一眼。</p>

    赵元吉心领神会。</p>

    这兄弟二人不和，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出了点什么事，还真不好说。</p>

    凤红羽敬完酒，很快就转身朝人群外走去。</p>

    赵元恒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地浮起了冰霜。</p>

    。</p>

    凤红羽将身子隐在人群里，等着大军一走，她马上回了凤府。</p>

    府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样式陌生。</p>

    凤红羽走下马车时，从那车里也走出了一个人来。</p>

    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眉眼同阮雨宸有几分相像，是上回来府里赴过小侄儿满月宴的阮家亲戚中的一个。</p>

    她穿着一身半旧的湖兰色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头上插着一只扭金丝的蝴蝶金钗。</p>

    鹅蛋脸型，未语三分笑。</p>

    一看便知是个八面迎逢之人。</p>

    见凤红羽走下车来，妇人忙笑着走上前，“你是小羽吧，我是雨宸的姑姑啊？你还记得我吧？小昊满月时，我来过凤府的。”</p>

    阮雨宸的姑姑？</p>

    难怪这妇人看起来同阮雨宸的眉眼相像。</p>

    凤红羽微微一笑，“原来是阮家姑姑啊，怎么在这儿站着呢？快进府吧！”</p>

    “我也才到呢！”阮家姑太太笑着拉过凤红羽的手，边往凤府里走，边笑道，“雨宸在府里吧？都有好几个月没见她了，这不，我今天一有空，马上就来看她。”</p>

    一个婆子的手里捧着几盒礼物，跟在阮家姑太太的身侧。</p>

    凤红羽往那礼物盒子上看去一眼，心中不禁犯起疑惑，姑姑看侄女侄孙，为什么带这么多的礼盒？</p>

    “嫂嫂在府里呢，她平时不爱出门，一直在府里带着小侄儿。”凤红羽笑道。</p>

    锦华园里，阮雨宸坐在园中的梧桐树下，抱着小凤昊在摆弄石桌上的一堆木头疙瘩玩。</p>

    “雨宸。”阮家姑太太笑着走上前去。</p>

    阮雨宸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p>

    她朝凤红羽看了一眼，讪讪说道，“小羽，帮我抱一下孩子好吗？我同姑妈说几句话。”</p>

    凤红羽伸手接过长得跟一个肉球的小凤昊，笑道，“大嫂，你去陪姑太太说话吧，我左右无事，带着凤昊玩一会儿。”</p>

    阮雨宸朝她点了点头，同阮家姑太走进正屋去了。</p>

    她遣散了丫头婆子，将那个捧着礼物盒子的婆子也赶了出去，目光冷冷看向自己的姑妈。</p>

    “姑妈，您要是来看我呢，就留下来，我让仆人们给您备一桌上好的酒席。您要是还是说上回的话呢，就请马上离开！我还是原话，不会改变想法！”</p>

    阮家姑太太的脸色沉了几分。</p>

    她走向窗子边，往园子里的凤红羽那儿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雨宸，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是个生过孩子的寡妇，还想着嫁怎样的好人家？罗家老爷还是你们老夫人的干儿子，他家大儿在金陵做着很大的生意，你嫁过去，不吃亏！”</p>

    “姑母快不要说这样的话！那罗家大郎，都害死了三个老婆了，我嫁他，会有好下场？他的三个老婆是怎么死的，姑母难道不知道吗？”</p>

    “那都是传言，没有事的！”</p>

    阮雨宸冷笑，“传言？有风就有浪，他将自己的三个老婆往死里整，死时都没有穿衣，你却要我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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