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思忖了片刻：“儿子，说句不好听的，不见得好查。如果你的同学只是想整蛊你或者怎样，你查，也未必查得到，你别忘了，但凡是能跟香凡集团合作的，并非小公司，而是枝繁叶茂的大公司，但凡是这种公司，所谓的董事长，可能只是个摆设，真正的负责人会躲在幕后。”

    楚凡陷入了沉思。

    孙香却有些忧愁：“小凡，妈妈担心你，你告诉我，以你在副本里的所见所闻，你感觉这个人会对付你吗？”

    楚凡摇了摇头：“不会的，这个人把每个人物的性格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带一点偏私，我想应该是特别了解我们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孙香说道，“这件事，我会帮你查，这样吧，你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会第一时间发给你新的消息。”

    “好的，妈妈，这件事拜托你了。”

    ……

    挂断了电话，孙香仍旧眉头紧锁，而一旁的江起凡则说道：“香儿，日本区的代理公司，名叫南通集团吧？”

    孙香点了点头：“是啊，南通集团，南通……南通……南佟……”

    江起凡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想到了。”孙香道，“我当初就觉得这个集团的名字很有趣，明明是一家日本公司，为什么要用中国的城市名，现在一琢磨，不是那么回事，南通的谐音是南佟。”

    “哪个佟？”

    “人冬佟。”

    江起凡也顿悟了：“小凡就读的高中？”

    “对。”孙香说道，“南佟高中，这些年，我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儿子，南佟高中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是一所连区重点都说不上的高中，只是大头校，校园的大多数班学习风气很差，但唯独他们那个三班，那群学生特别抱团，而且学习成绩都不错，毕业的时候，80%的学生都上了区重点线。”

    江起凡道：“我听蕾雅说，他不是和高中同学的关系不融洽吗？”

    孙香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也许是小凡在善意的撒谎，他，似乎想忘掉某些事情。你别忘了，小凡在进入VIC战队之前，生活一度很拮据。他那个性格我很了解，大丈夫宁死迎风站，宁折不弯。而且，也是上大学那一年，他爸爸去世了。”

    江起凡是个阅人无数的人，一下子就分析出了真相：“小凡是含着眼泪告别死神战队和他的高中同学的。因为察觉到死神战队可能会出现在《大灾变》，所以他没有故意‘抹黑’自己的那段经历，但是，他感觉高中同学可能不会进入《大灾变》，所以……”

    “没错，极有可能，嘴巴上‘抹黑’他们，可心里对他们特别想念。”孙香望着江起凡，面露难色，“起凡，这件事，我突然不想管了。”

    江起凡笑了，又一阵见血：“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给霜儿、刘杨和朱莉平添几个竞争对手，是不是？”

    孙香面红耳赤：“起凡，我是喜欢蕾雅的，我……”

    江起凡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手给她揉了揉肩膀：“没有当母亲的不疼儿子的，也没有当父亲的不疼女儿的。其实你对蕾雅心存一丝芥蒂，我也明白什么原因。小凡这孩子啊，哪都好，就是个性太好强，现在他们一起创业的阶段，他没有察觉什么，可是将来某一天，一旦告别了《大灾变》，回归生活，到时候，就会出现一些麻烦了。

    比如说，他和蕾雅之间的感情。两个人的感情肯定是最深的，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如果真的在一起日子久了，难免会谈婚论嫁，你是怕咱们儿子娶了蕾雅之后，会觉得妄自菲薄，对吧？毕竟蕾雅的老爹是身价百亿美刀的大富豪，而他呢？可能到时候的资本加在一起，不过几十亿……RMB而已。”

    “起凡，对不起……”孙香的眼眶都潮湿了，“我一点都不讨厌蕾雅，我喜欢这孩子，我真的特别喜欢这孩子，是我自己放不下……”

    江起凡把她搂在了怀里：“我从楚大哥手里把你抢来，已经是我的错了，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却从没有后悔过。那一次你离开我，放弃了咱俩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想要净身出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咱们儿子一样，都把金钱是为了身外物。

    可是香儿，你忘了一个情感上的法则。我江起凡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看不出来吗？我亲生的儿子不仅仅是被小凡送入监狱的，也是被我，如果我从中作梗，你觉得江云那个畜生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吗？

    可是，我没那么做。”

    孙香哭出了声：“起凡，对不起……”

    “香儿，我就是这样的人，谁对我付出不求回报，我就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越是不要，我越是想给。反过来，谁践踏我对他的付出，我对他的爱心，就算是亲生儿子，我也不给情面……再说了，我还有个亲生女儿，她孝顺、懂事、听话，我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个儿子，比亲儿子还好的儿子。”

    ……

    孙香在江起凡的怀里哭了很久，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其实是三个男人——自己的前夫、现任老公江起凡、以及自己的儿子，而其中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因为活人要比逝者承受的更多。

    江起凡抱着孙香，思忖了许久之后，说道：“这件事不能放任不管，更不能因为小凡的主观判断而掉以轻心，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呢，我不能让他有一点闪失，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会和阿峰暗中查探的，无比要揪住制造了这个副本的幕后黑手。”

    “如果一不小心给蕾雅平添了几个对手呢？”孙香问道。

    江起凡却大笑道：“对手再多，恐怕也敌不过小凡的心智，小凡的心在谁身上，你我看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