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同光 作者:钾钠银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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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她真的走到头了。
忍下心中波澜,她装作若无其事。
“阮老板。”
她还像以前那样叫她,表情似笑非笑,并无过多惊慌。
“跟你比起来,我算什么老板。”阮拾月也笑,走到江茵身边。
边上的小姐识趣,主动让座,阮拾月就这么紧紧挨着江茵坐下。
江茵没急着对阮拾月说话,低头对边上的秘书说了什么。
秘书点头起身,朝着在座的几个男人们说:“各位,请移步。高总已经等着各位光临了。”
场被清了,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江茵和阮拾月两个人,还在播放着《we will robyou》,配合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可笑。
江茵早没了之前他人在场时的气定神闲,紧紧盯着阮拾月,探究她的来意。
太多太多的事情对她而言还是谜团。
比如阮拾月怎么会突然调查她,阮拾月又怎么会联合上徐梦盈,在她手下安分了几年的徐梦盈怎么会突然给她致命一击。
“阮拾月,问你几个问题?”
“当然,知无不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试图把我拖进酒店。”
“徐梦盈为什么突然站到你那边。”
“她体检出有hiv。”
“你掉包的?”
“不,想这么做,但没这个必要。”
“呵。”
两人都是沉默,江茵灌了口酒。
“就因为当初我打了你的主意,你今天就要把我逼到这种程度?”
“不然?我立志当正义的先锋队?”
“好歹..我们之前也有过交情不是吗?”
“那你试图拉我下水的时候想过我们有交情吗?”
“我不认为我这是在害你。”
“那我也是让你悬崖勒马。”
江茵句句被反驳,脸色逐渐阴了下来。
“江茵,可悲吗?出了这档子事儿,连你爸都不肯捞你。”
可能就是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江茵的情绪。
“你他妈懂个屁啊。你从小父宠母爱,你过过我的生活吗?
我第一次听说原来过生日要吃蛋糕会得到礼物是在别人的生日宴上。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是我一个人站在妇产科面前准备流产手术。他们知道后除了打我,就是把我藏到国外深怕留在这里丢他们的脸。
我不爱自己,谁来爱我。
现在我自己救不了自己了,难不成还反过去指望他们?”
江茵这样,阮拾月反而镇定。
江茵看她的表情,不屑的笑了一声。
“人人都在干着漂亮事儿,可这里一个比一个脏。”她指着自己的心脏,“与其偷偷摸摸发泄自己的恶意,我为什么不坦坦荡荡?我爱欲,爱毒,爱黑暗的一切一切。”
“你们,又比我高贵多少?”
“没有人想跟你比高贵,也没那么多人自欺欺人说本性纯良。每个人都在坦率接纳着自私,都在渴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善良正义不过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利益最大化。破坏了这样的平衡的人,就会受到惩罚。江茵,不要把你过去的伪装以偏概全。”
“你有什么资格?你从一开始,就是躺在由他人利益堆砌的堡垒上。哪有什么平衡,只有不断像被剥削者靠近的利剑。迟早都要刺向他们,我不过是助推罢了。”
江茵已经彻底具备了邪教教主的大脑。
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只是这一次,站着的不再是寥寥一人。
江茵看着门口的警察和在那后面已经被抓捕的高鼎。
她很冷静,脸上看不出过多的兴趣。双手举高,表示投降。
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她却突然抄起手中的酒瓶,杂向阮拾月的脑袋。
在阮拾月彻底晕过去前,她听到了江茵最后一句话:
“你把我逼成这样,也是不仁不义。”
再然后,她晕了过去,警察控制住了江茵,那个充满了邪恶的大厦,彻底倒塌了。
“程衷程衷,真理受伤了,听说在救护车上,马上就到。”
消息非常灵通的陆铮在听说这件事后,立刻过来找程衷。
程衷先是一愣,猛地站起来,问:“什么情况?”
他现在的反应让陆铮对他之前没头没脑的问题有了答案。
还能是怎么回事,喜欢上人家了。
“警察逮捕一个犯罪团伙的时候,她正在边上凑热闹,结果就被嫌疑人用酒瓶打晕了。
那瓶子还不是啤酒瓶,是货真价实的茅台,瓶子又重又厚,据说真理被打的满头是血。”
说到这里,面前的人已经跑到办公室外了。
陆铮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去哪?”
只听见远远的回复:“上厕所。”
他可能真的只是上厕所。只是跑了五楼,跨越大半个医院来到了急诊室的男厕所罢了。
阮拾月醒过来的时候在深夜。
头已经被包扎好了,她大致摸了摸,好在没把头发剃了。手上还挂着点滴。
病房的窗帘没拉,月光洒进来,能让人看到室内的大致轮廓。
很安静。
她正寻思大晚上要不继续睡到天亮算了,病房的门悄悄的开了。
感觉到有人进来,阮拾月立刻倒下装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完全下意识的反应。
那人站到她身旁,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只有轻微了,慢条斯理的呼吸声。
什么变态啊,阮拾月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江茵的同僚过来报复她吧。
听着动静,他似乎在对自己的点滴做什么。
要是往她挂的水里加药,那她岂不毫无反手之力?
猛地睁开眼,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来者。
高瘦的身形,轮廓分明的五官。
是程衷。
她的水挂完了,他帮她换了另一瓶。
有些超乎阮拾月的想象,程衷居然会来看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次总不是她多想。
她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这块坚固的磐石已经有所松动了。
程衷叹了口气,帮她掖了掖被角,离开了。
病房里又只剩阮拾月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的手带过自己手臂时的热度逐渐退散,仿佛从未有过。
可阮拾月知道这不是梦。
在后半夜里,程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看看阮拾月挂的水。
到最后几瓶水全都挂完,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拔了针头。
很轻,很温柔,一点都不痛,跟阮拾月之前拔针头的体验大不相同。
可能病房里空调太低了,她挂水的手有些冰凉。
拔了针头的程衷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阮拾月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捂了好一会,直至变得与他一样温热,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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