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头有督主大人 作者:炉烟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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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卿等持节展礼。”
之后便是百官朝拜,高呼万岁千岁。
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手上的金印是真的,他拉她站在这九五之巅上是真的,整个大郢的百姓都会认为她就是大郢的皇后,一切忽然不真实起来。
下意识的缩回手,紧紧攥在宽大的襕袖之中,脸色有些难看,燕惟如扶住她,柔声道:“身子还没好利索么?”
她咽了下喉头,没有说话,自顾自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这样的情景,会让她有种背叛的错觉。
礼成之后,原本还有谒陵的环节,因卫辞不舒服,燕惟如就将事情延后了,牵着卫辞就回了坤宁宫。
长长的宫道,帝后同坐一座轿撵,一路无言,悠悠一直抬到坤宁宫的门口。坤宁宫是历朝皇后居所,因为大行皇帝没有立过皇后,所以这里空了很久,早在登极大典之前,燕惟如就派人打扫过了。
卫辞踏脚准备下轿,谁知一个踉跄,身子被人拦腰抱起,重心不稳倒在他的怀里,她惊呼道:“你快放我下来!”
她有些恼,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来这么一出,他难道不知道她过几日就要走了么?这样将她置于风尖浪口之上,实非明智之举。
她挣扎着跳下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独自跑进殿里。燕惟如抬脚也迈进来,罩房里没有人,宫娥太监都被遣散了。
“我不要住在这里,这里是留给你以后真正的皇后的,我还回我的重华殿去,那里我住惯了。”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燕惟如一把拉住她的手,她惊骇得连忙甩开。
她在紧张!
“你怕我么?”他薄凉的唇微微开启,怔了半晌才道:“你如今已然受了大印,是必须要住在坤宁宫的,若是回去了,会惹人猜忌。”
她伶仃地站在门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瘦削的肩头有些轻颤,低眉唔了声,她没去看他的眼神,也没有同他反驳。空气里突然变得安静,气氛也变得让人捉摸不定,她总觉得哪里似乎出错了,可是一时又心慌地不知该怎么办。
门外孙启寿敲了下门,压着尖声道:“陛下,张大人来了。”
卫辞一怔,乜了一眼又低头道:“陛下国事繁忙,我就不在这儿杵着了。”掀起帘幔退回了里间。
燕惟如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开门,望见立在门上的郑安。听见开门声,郑安立马回过身来,焦急道:“陛下托臣办的事臣都办妥了,此刻人已然被捉住。臣想带着臣妹离开,再也不回郢都了。”
郑安满面风尘仆仆,大约是刚办完事就赶紧赶回来了,郑则盈逃过了一场殉葬,接下来按照规制是要送往泰陵守陵,可司马翊毕竟是她下的药,只要她留在郢都一天,就永远是燕惟如的眼中钉肉中刺,天底下最不想让人知道大行皇帝的死因就是他了。他若再不带她走,就永远也走不了。
“你确定你没抓错人么?他们俩长得可是一样。”燕惟如又确认的问了一遍。
郑安俯首道:“臣自小和他们兄弟俩就认识,错不了,此刻关在牢里的是哥哥陆玑。”
燕惟如踱步至檐廊外,望着天幕上流云四散,只淡淡嗯了一声,又道:“传朕旨意,东厂成立以来,擅权专政,朝中大事奏折皆由掌印太监径自内批,其罪一也;残害朝中贤良忠臣其罪二也;民间百姓苦不堪言,私设刑堂滥用私刑,其罪三也!着礼部拟旨罢黜东辑事厂,将罪臣陆渊收监关押大牢,等候处置!”
“皇上!”郑安惊呼道,他本以为燕惟如只要陆玑,谁知他下了绊子,要将兄弟俩一起置于死地,“皇上曾答应过臣,只要陆玑,为何现如今却言而无信?”
燕惟如不以为意,长长地哦了一声负手道:“难道不是么?牢里关押的不是掌印太监陆渊么?陆玑是何人?朕认识他么?”
郑安知道燕惟如是何意,他和陆玑有仇,当初大行皇帝让他跪在乾清宫一夜,致使右腿伤残不良于行,这主意是陆玑向皇帝提的,当时陆渊消失了一段时间,在宫里当差的人是陆玑。恰巧皇帝那会要削藩,陆玑为了借刀杀人才像司马翊提了这么一句。
如今他成了皇帝,这笔仇怎能不报,可偏偏为何挂的是陆渊的名?
他不愿他们兄弟俩公诸于世,又趁机想根除以前东厂留下的势力,这一来二去既报了私仇又排除了异己,也不损他皇帝的英名,真可谓是一石三鸟。
新官上任尚且都有三把火,又何况他这九五之尊,郑安颔首道:“皇上的意思臣知晓了,臣会带着臣妹永远离开,再不踏足郢都一步。”
说来也可笑,兄弟俩谋划了一辈子,又将则盈搭进去,临到头来却被一个燕王占足了先机。可不管怎样,最初的目的是达成了,只要推翻司马家的天下,就一切都结束了。也许是上天注定,冥冥之中要让燕惟如来接管这天下,凭着他的能力和野心,何愁开创不了一个盛世。
望着檐廊外阳光明媚,燕惟如的嘴角慢慢扬起来,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剩下的唯有好好治理这上天交付他的天下。
转过身来,对着头顶上“坤宁宫”三字愣愣发神,对着身后的孙启寿道:“封锁一切消息,东厂的事情不许传到坤宁宫来。”
孙启寿一怔,躬身道是,踌躇又道:“奴才只怕督主那头不罢休,要是让人瞧见了,恐怕桃代李僵的事情瞒不住。”
他一笑,“他不敢现身,依着他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此刻让人发现是会害了两个人,他会想方设法去搭救牢里的陆玑,将牢里的守卫戒备都松懈下来,朕亲自等着他来。”
“是。”孙启寿沉默下来,皇帝这招过河拆桥,着实是高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督主先前做的一切功夫全都白费了!
正要随行离开坤宁宫,西长街上小太监匆匆跑来,跪首道:“回皇上,正午时刻,仁寿宫太后娘娘薨逝。”
乾清宫中,燕惟如望着案上的黄绢,太后临终前下的最后一道懿旨,将长公主赐婚于张太师嫡子张良卿。
太后这招临死谏言果然高明,长公主是何等身份,宫里唯一的正室公主,此前说好和亲戎狄,他这头才刚想着等登基事宜忙完了就商量此事的,谁知登基的当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大郢天下已然改姓,她即便是死也要换取临终最后的遗言,如此这样,朝中大臣又有那个敢反驳。
他是不得不准从懿旨,否则就是对已故太后不尊,对大行皇帝不忠。
入了夜,京中漆黑一片,再加上寒风凛冽,街道上几乎无人。
郢都镇抚司狱中,有人悄悄隐进来。
门外看守狱吏,望见匆匆来的一队人,制止道:“你们是什么人!”
孙启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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