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心脏被硬生生挖出来，鲜血淋漓却还要被残忍地撒上盐巴。
    生不如死的痛楚之后，大抵就麻木到毫无知觉。
    厉北擎看着地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蓦地想到了小时候。
    两车相撞，也是一声爆炸，也是一场大火。
    他被自家大哥推了出去，眼睁睁看着火舌吞噬了他。
    他想跑回去救大哥，可身体像是被什么定住了般，根本动弹不得！
    “姜宁她死了……”
    是谁在耳边哭的，很烦。
    他的姜宁才不会死。
    他的姜宁那么坚强。
    他的姜宁还要娶他。
    姜宁啊姜宁，醒来好不好。
    姜宁啊姜宁，小哥哥好爱你呢。
    姜宁啊姜宁，小哥哥带你回家……
    “宁宁……”厉北擎的手抚上了女人的脸庞，目光出奇得温柔，好似这人还活着般。
    他的脑海中还能映出她的容貌，五官精致，眼睛像是倒映着星辰，极其好看。
    “二爷……”实在是见不得厉北擎这样，韩市长都禁不住的心疼。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你，你……哎。”
    叹什么气。
    厉北擎不需要别人扶。
    他伸手想要将地上的女人抱起，手刚触碰，蓦地就从心中涌起一股相当恶心的感觉。
    这？！
    厉北擎心里一个咯噔，扭头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那种恶心的感觉就来得更加强烈。
    不是姜宁！
    她不是姜宁！
    厉北擎倏地瞪大了眼睛，厌恶地起身，快速冲向了旁边的卫生间。紧跟着众人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呕吐声。
    “呕——”
    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万般不解。
    不过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还是有些能理解厉北擎的心情。
    哪怕是再喜欢的人，这会儿都死了，还被烧成了这副样子，高高在上如同厉北擎，当然会觉得恶心了。
    原先还哭得泣不成声的司徒千夜这会儿却是怒了。
    气恼地冲向了卫生间，看着厉北擎居然还在冲着马桶干呕，只觉得心底蓦地就漫起了熊熊的怒火。
    “很恶心？”一把抓住了厉北擎的肩膀，司徒千夜才不管他皮肤是不是也被烧伤了，“这就是你对姜宁的爱？王八蛋！”
    难得很少动怒的司徒大律师拽紧拳头就揍了过去，“厉北擎！你他妈……”
    他也喜欢着姜宁的。
    可知道姜宁喜欢着厉北擎。
    他就想着，那好，他放手。
    可是现在呢。
    哪怕姜宁死了，厉北擎都不该恶心成这样！
    司徒千夜从来没这么愤怒过，他不去管厉北擎是不是什么二爷。一拳打得厉北擎撞到了墙上，他红着眼眶恨不能掐死他：“你！你！”
    厉北擎没有回击。
    伸手擦了擦嘴角，有些痛，可也痛得他清醒了。
    看向司徒千夜时，眸底甚至还不自主地漫出了笑意：“你哭得真难看。”
    “……”司徒千夜真是要被气死了！
    恨恨地剜了厉北擎一眼，当下真替姜宁感到不值！
    他愤怒地转身出去，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地上已经死去的女人：“姜小宁，我带你回去。”
    “哈哈哈。”
    这是第二次，厉北擎在众人面前笑得如此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