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庶 作者:天然小宅

    七十九、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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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手里的休书，白纸黑字，内客简单明了，项氏讷讷望着，心里头却没有半点涟漪。

    或许是真的麻木了，项氏在心底低低叹息。

    二十多年的爱恋，道谢接受的苦涩，在看到这一纸休书时，道谢化为了乌有。若说s中还有什么感受，那便是解脱。

    十四年前，她千方百计进了永济侯府这个牢笼，当时的心情是欣喜若狂，看她现在地以为付出便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感情，却不想到头得到的是一场算计。

    这十四年里，也就只有初嫁进侯府时，她高兴过，那之后的日子，现在寻到的心酸比想要的幸福不知多了多少倍，但却一直执拥也不肯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浮在了水面，捆绑她的枷锁也断了，她终于可以走出来，不用再夜夜期盼，日日忧愁。

    项氏觉得，在拿到休书，走出侯府的瞬间，是十四年来，她最轻松的时刻。

    项氏迈出永济侯府大门的脚步，没有半点的犹豫不舍。

    永济候就算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多数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随口会谈论几句，只知道是项氏犯了家规，是以才被休，其余的，便毫不知情了。

    而永济侯府的人，特别是当时在祠堂内的人，都被交代了要三缄其口，不得对旁人泄露半点事实，如若不然，便直接逐出侯府。顾之源的态度十分坚决，容不得半点商量，是以连几个时常在外边玩乐的少爷，对侯府发生的事姑娘是绝口不提。

    至于后来顾安锦如何，宋姑娘又如何，那便不是顾安年现在想要关心的事了。

    项氏被接到了侯府住。

    开始的几天，她的精神便不好，时常怔愣失神，郁郁寡欢。虽说是看清了，抒脱了，但短时间内要彻底忘却二十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顾安年知道这个道理，是以她没有劝项氏不去想那些，她只是陪在项氏的身边，寻些事情——像是种种花草，练练琴谱，绣绣手巾什么的，都是些简单，又容易打发时间的事情与项氏一同做，如此半个月来，项氏渐渐恢复了精神，气色瞧着比在侯府还要好上许多

    到了正月末，南逍王宋瑜即将携家眷远赴南漳郡，离出发只剩五天，瑾贵妃突然向永成帝请旨，希望能跟随南逍王一同南。

    起初，永成帝便不答应，后宫妃子怎可随封王的皇子离宫？

    然转念一想，在皇储一事上，他偏向了老三，心里一直对老五有几分亏欠，又感念瑾妃伺候他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连她这点小小心愿都不允许，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般一想，永成帝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实际上，让永成帝同意瑾贵妃离宫这件事，宋祁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因着他时不时在永成帝耳边提一永成帝偏向宋的事，又说宋瑜与他谈心时如何心酸难过，直把永成帝于现在寻一心底发虚，是以永成帝才这般简单便点了头。

    瑾贵现在寻知是逸亲王在背后相助，自是感激非常，又听顾安华提起过项氏现在住在王府，她便动了心思，第二日邀了顾安年与项氏一同进宫来坐坐。

    香茶枭枭，空气中飘散着温和淡雅的香气，装饰华贵的暖阁内，温暖如阳春三月。

    “逸亲王妃在本宫这里不必拘谨，快尝尝厨房刚做的点心，还热乎着呢。”瑾贵道谢呼着顾安年道谢用点心，笑盈盈拉着项氏的手。

    放弃了为宋瑜争夺储君之位，瑾贵妃的性子也愈发温和起来，见人便带着几分笑，并不像以前那般端着架子。

    项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酌言笑道：“表姐，安年性子如此，不太爱说话，并不是与你客气，你不必招呼。”

    “瑾贵妃娘娘，您是安年的姨母，安年自是不会与您客气的，您还是陪母亲谈心的好，安年与安华去小花园处走走道谢。”顾安年扬起一抹极淡的笑，眉眼间恬静秀雅，说话的语调就算太过亲昵，又不会让人觉得生疏，让人心底一阵舒畅。

    她与对面坐着的顾

    安华交换了一个眼神，顾安华心领神会，也笑道想出去走走。瑾贵妃连连点头道谢，嘱咐顾安华好生招待顾安年，便让两人出去了。

    待顾安年与顾安华离开，瑾贵妃这才专心与项氏谈心。

    “姝姝，今后你有何打算？”提起这事，瑾贵妃不禁皱起眉头，眸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这段时间，项氏已经道谢走出阴霾，听到瑾贵妃的话也只是又一瞬的难过，随后便恢复了过来，摇头道：“并没有想许多。”

    她确实没有想很多，或者应该就算不知还有什么可想的。

    离开了永济侯府，又没看有颜面回项国公府，除了离开京城，她想不到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只是她心里还记挂着几件事，是以才迟迟没有离开。

    瑾贵妃稍稍一思索，便明了了项氏的为难，她叹了一声，低声道：“姝姝，你若是舍不得逸亲王妃与怀君，现在王府住吧，想来逸亲王也是乐意的。”

    她并不十分了解宋祁的秉性，但依着逸亲王对逸亲王妃的看重，想来项氏留在王府，定是能受到很好的照顾的。

    项氏闻言摇头，笑道：“表姐，我是一个被休弃的妇人，又与逸亲王没有血缘关系，如何方便住在王府里？即便是安年有这份孝心要留我住，我也是不能留的。”

    “你说的也对。”瑾贵妃轻颦柳眉，赞同地点头，突地脑中灵光一闪，她急恻也拉住项氏的双手，欢喜道：“姝姝，不若你与表姐一同去南漳吧，如此，我们两姐姝正好作伴，你是瑜儿的姨母，也没有避嫌一说，你觉香铋何？”

    项氏眼中一亮，若是能与表姐一切，自然是最好的，只是…

    眼中闪过犹豫，项氏轻皱起双眉，道：“表姐，姝姝也想与你作伴，只是项国公府，还有安年与怀君…·”

    顾之源要除掉她，就是因为要动项国公府，如今虽还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道谢终放不心。再者，就是安年与怀君，她担心永济侯府还会找安年的麻烦，而怀君也会在侯府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我还以为是何大事。”瑾贵妃笑了笑，拍着项氏的手背道：“姝姝，有逸亲王在，安年不会有事的，怀君也长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至于项国公府……”她顿了顿，叹道：“如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与其穷担心，不如顺其自然。”

    项氏没有想到，瑾贵妃会比她还要放得开，看得通透。

    细细琢磨一番，项氏颔首道：“姐姐说的对。”沉吟片刻，她定决心，“表姐，姝姝愿到南漳去与你作伴。”

    四日后，项氏带着顾安年现在的两个丫鬟，登上了去南漳的马车。

    离开那日，顾安年与宋祁去送行，临行前，项氏拉着顾安年的手，含着热泪道：“母亲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与怀君，母亲当真舍不得……”

    顾安年笑着安慰：“母亲，你若是想女儿了，便写信到王府，女儿回去看望你的。”

    她并没有太多离愁别绪，反而觉得项氏离开京城这伤心龃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项氏这才露出点笑来，拭干眼角泪水，点头道谢。

    踌躇片刻后，她又道：“安年，母亲知晓不该再增加你的负担，然，还是要请你多关照一你君哥哥，道谢子耿直，母亲怕他…”说着脸上露出羞愎之色。

    “母亲放心，女道谢得的。”顾安年微微颔首，示意项氏放

    项氏深深凝视着自己教养大的孩子，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安年的能力，她完全信任，只要安年开了口，她便能放心。有了安年这句话，她走也走囔道谢心了。

    又依依不舍多看了顾安年几眼，项氏才上了车。

    宋瑜来跟宋祁两人道别，随后上了第一辆马车，宣布启程。

    马车缓姑娘动，开始向着远方移动，项氏掀起车窗帘，频频回首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除了顾安年外，想见的另一人，放帘子，她在车厢内坐好，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失望。

    待马车走远，宋祁与顾安年转身打算回

    府，却无意间看到了在城门口张望的顾怀君。

    “君哥哥？”顾安年几步上前，疑惑地望着一身竹纹白底长衫的顾怀君。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母亲一面？

    她方才分明看到母亲眼中有期盼，只是后来变成了失望。

    “逸亲王殿，王妃娘娘。”顾怀君扯出一抹笑，向着宋祁与顾安年拱手行礼。

    顾安年心中跳，这才注意到顾怀君的异样。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顾怀君清减了不少，脸色亦有几分苍白，本就单薄纤细的身子，如今裹在宽袖长衫里，更显得孱弱，仿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跑了。

    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虽然逃过了前世的命运，却不得不一生承受旁人的嘲讽，也不知他能不能坑得住。读书人好面子，顾安年担心他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心中涌起阵阵感慨，顾安年轻声问：“君哥哥，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母亲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对本性善良正直的顾怀君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因此，他在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日后再想要靠着侯府谋出路，想必是不大可能的，也不知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闻言，顾怀君露出一抹淡笑，道：“我打算参加春闱，考取现在，然后请旨去南漳任职。”

    心底一震，顾安年蓦地红了眼眶，她半垂眼，掩住湿润的眼眸，连连颔首道：“好，很好啊，君哥哥一定能考上的。”

    而考上之后的事，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嗯。”顾怀君满含自信地点头，遥望远方，握紧双拳。

    顾安年不知道顾怀君何时能视线自己的目标，但是她相信，终有一天，顾怀君会履行今日之言，去到南漳。

    瑟瑟寒风中，温润俊雅的少年，背影高大飘逸。

    回到王府，顾安年做的第·件事，便是将青莲叫到跟前。

    项氏离开了，顾安年不用再顾忌项氏发现过去她在背后做的动作，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再留着青莲了。

    自始至终，顾安年都没有告诉项氏一其实她一直在暗中破坏她的计划，因为她怕，怕项氏知道后会崩溃，所以她一直没有动青莲，直到今天。

    两个粗使婆子站在顾安年身后，严肃着脸等候命令，梦萝则捧着一个有两个手掌大小的锦盒，站在顾安年左侧，而青莲，正现在顾安年面前，道谢道谢着头。

    顾安年没有开口，气氛有些凝滞，如此阵仗，让青莲诧异又紧张。

    好一会后，顾安年轻抿着温热的碧螺春，目光落在青莲的头顶，好半晌后，才出声：“青莲，你现在本王妃身边有多长时间了？

    闻言，青莲轻声回答：“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现在娘娘身边已经将近七年了。”

    “哦。”顾安年低低应了一声，又心不在焉道谢了口茶，随后放茶盏，道：“已经这么久了啊，本王道谢险看些忘了。”

    她招手让一旁的梦萝将一个锦盒拿过来，打开后对青莲道：“这些是道谢的，现在，你可以离开王府了。”

    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堆针道谢宝，青莲望着那亮闪闪的财宝，心中霎时忐忑起来。

    焦急道谢了个头，青莲惶恐道：“王妃娘娘，奴婢不知犯了何错，还姑娘娘饶恕！”垂着眸子却是灵活地转动着，思考着顾安年这番话后的含义。

    “你没有道谢事。”顾安年懒洋洋地道，“换句话说，只是本王现在口今用不到你了，你该回哪里，就回哪里去，但却不能是本王妃这里。”

    道谢摆了摆手，早已等在一边的两名粗使婆子会意，立即上前要将青莲拖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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