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观主义的花朵 作者:廖一梅
第 12 章
“是复写纸。”他说。
是他开票用的复写纸被熨斗烫化,然后印到了衬衫上。
“我不是说了让你小心嘛。”我语气平淡,实际已经气昏了头。
“我把它洗干净,能弄掉,拿去漂一下就行。”
“不能漂。你不看洗涤说明吗?上面写着‘不能氯漂’。”
“氯?氯是什么意思?”
“总之,还有英语,写着‘不能漂白’。”
“白的,白的应该可以漂。你明天取吧,反正我给你弄掉就是。”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衣服拿走。
我拿着衣服走回家的时候沮丧万分,那沮丧是如此巨大,不像是弄脏一件衣服造成的。那是什么造成的?
——是直觉。
对,我有直觉,我掌心有“十”字,我食指下面有“X ”,我知道这件衣服会有麻烦,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又怎么样?我并不能避免,我并不能不使它向坏的方向发展,我无能为力。我一定会把它送到洗衣店,一定是那家洗衣店,而那家洗衣店的店主一定会把复写纸放错了地方,或者把熨斗放错了地方,最终这件白衬衫一定会被弄污了领子拿在我手里。
这是白衬衫事件引出的另一个命题——宿命。
你相信了掌心的十字代表直觉,也就相信了宿命。
打着“369 ”的衬衫标牌还扔在桌子上,那天晚上,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清洗这件无辜的白衬衫。我用了各种方法,用含酶的衣领净,用含光效因子的洗衣粉浸泡,用柔软的刷子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刷洗,我不是在洗衣服,我是在跟宿命作战。我知道这就是我的人生,我不抱怨,魔羯座的人生便是如此,永不抱怨,一切的一切都要由你亲手挽救。就算它已经一踏糊涂不可收拾,我们也要作最后的努力。
但是直觉,直觉才是一种奢侈,比每天要换的白衬衫更甚。
后面我知道了,那天傍晚我站在街角等陈天的时候我在害怕什么,但是我无能为力,就像直觉对白衬衫无能为力一样,直觉对我即将遭遇到的爱情和痛苦也无能为力。
27、廖一梅
那天我们去了萨拉伯尔吃韩国烧烤。
出门之前我对自己说:“你到底怕什么?一次普通的艳遇罢了。”
怕就怕不是!
我隔着吱吱作响的烧烤盘给陈天讲了一个小人物的温情故事,他说不错,问我还有吗?我说没了,我不善于写喜剧,我顶多善于插科打浑。
他说就先写这个吧,先把故事大纲写出来,他去把钱搞定。
“也帮不了你更多了,过一阵子我得关起门来写东西了。”
“那公司呢?”
“我不想管了,我不是干这行的料。”
那天晚上他没跟我贫嘴,一次也没有,我们漫无目的地说了很多话,服务员不断地过来添茶倒水,他忽然烦了,孩子似地发起脾气来:“我说了,让我们自己呆会儿!”
后来我渐渐忘了我是来接受挑战的,忘了坐在我对面的人是我的对手,他看起来那么温和稳重,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你甚至不能想象他有个坏名声。
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过头的话:“你知道我对你一直有种偏爱。”但是他说的是实话,说的时候又那么自然、诚恳,几乎有点无可奈何,希望别人谅解似的。于是,我也就只得谅解他了。
他抬起手腕看看表,九点半,该是送好女孩回家的时间了。
28、廖一梅
改好的剧本按时交到“天天向上”,由他们用特快专递送到香港。香港的传真一个星期后到了,说改的很好,N prble.
那天在办公室,陈天拿了传真给我看,神情认真地说:“这香港人是不是喜欢你啊?一点意见都没有?!”
我简直被他气乐——以己度人!以为香港人跟他一样,因为对我有“偏爱”就让他们的四百万打水漂,他们还真不是这种情种。他们是真觉得好!
陈天好像有点不信,不过他有他的原则,从始至终未对香港人说过他在车里对我说的话。或者从骨子里讲,他看不起他们,也看不起这种电影。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陈天拿了个别人送的简易掌上电脑摆弄。
“我们有四颗星。”他说。
“什么意思?”
“看看我们能不能合得来。”
“最多有几颗?”
“五颗,不过很少见。”
一个四十六岁的男人,如他,竟然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真令我诧异,或者他经常和女孩子们玩这种笨拙的小花招,一种调情的表示,象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干的。我掩饰着自己的惊讶,很认真地翻译着显示屏上的英语,装着上了他的圈套。
“你们会是很好的合作者,很默契的朋友。”
我不敢看他,我怕他在我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而脸红,实际上我已经替他脸红了。
也许就是那天,我替他脸红,而且被感动了。
“男人只会变老不会成熟。”
想起陈天,我就会想起艾吕雅的这句诗。
29、廖一梅
在天气热起来之前,高土珊从法国回来了。
高土珊原来不叫高土珊,她叫高晓惠,土珊是她自己起的名字。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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