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闭着双眼，一脸冷漠地侧躺着，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儿。</p>

    她刚刚还更生他的气的，觉得他是个很不合格的男朋友，她这个女朋友对他发个火，他不安慰不说，反而气跑了，一点不会哄人！在她眼里，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就该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女朋友生气了，无论有没有理，都得想尽办法哄其欢心！</p>

    还好，这个木头开窍了！</p>

    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脸颊边，叶子蓦地睁开双眼，只见牧歌的俊脸就在眼前！</p>

    “你干嘛？！”她还是气呼呼道，立即要翻身。</p>

    牧歌立即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叶子气恼地皱眉，“走开！去找你的笛子妹妹去！”</p>

    他苦笑，“你是我女朋友，她又不是，我找她干嘛？”</p>

    “我是你的女朋友，可你跟她都像——”她刚想说他和笛子都像老夫老妻了，话没出口，被牧歌给拉了起来，下一瞬，有淡淡的花香飘来，他将什么东西戴在了她头上。</p>

    “什么东西？！”她伸手就要摸头上的东西，有点重量，牧歌坐在床沿，手指着衣柜的方向。</p>

    衣柜门就是很高的镜子，叶子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头上戴着一只用橘色欧月为主调，一些细碎的满天星为辅编织的鲜花花环，既不花哨，又很唯美。</p>

    这时，他将她的马尾松开，她那特有的乌黑笔直长发，缓缓垂坠下来，镜子里，穿着白色吊带，披着长发的女孩，头戴花环的女子，宛若仙女。</p>

    叶子的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了，不过，她还傲娇地撅着嘴。</p>

    “总是送花给你，有点俗。这次去朋友客栈要了些花，做成花环送给你。我错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柔声道。</p>

    这家伙，终于肯低头承认错误了。</p>

    “你哪错了？刚刚不是还振振有词的么？哪错了你？”她白眼他道，想到他之前走了，心里还很委屈，也后怕着，还以为他们完了呢！</p>

    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牧歌。</p>

    越爱，越怕。</p>

    他成了她的软肋。</p>

    “我不该跟你顶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做错了，我就是错了。”牧歌十分诚恳地说道。</p>

    叶子显然不满意他这个答案！</p>

    冷哼一声，扭过头，“好像我逼你承认错误似的！你不想承认拉倒！我才不逼着你！”他还没意识到他犯的错呢！</p>

    二十多度的气温，有凉风，没有开空调，窗户都开着，但微微有点热，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穿得很少，他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p>

    男人暗暗地咽了咽口水，以自然干燥的嗓子眼。</p>

    “我答应你一大早就来找你，结果没有，害得饱受相思之苦的你，早早就起来等我。我错了，叶子，下次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你，陪你吃早饭，跟你厮守在一起。”牧歌诚恳道，“还有，你不想我跟任何女人有交集，我还陪笛子去买菜，也错了！”</p>

    听着他诚恳的话，叶子心里这才平衡了点。</p>

    “那以后，你的笛子妹妹要你陪她去买菜呢？哼，你和她这样，跟老夫老妻似的，外人不懂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我算什么？！”叶子转过头，双臂环胸，对这个没有避嫌意识的牧歌，气呼呼道。</p>

    他皱眉，“我对笛子说，说你不高兴我跟她去买菜，让她把菜单告诉我，我自己去买，这样总行了吧？”</p>

    “不行！以后你带我去市集买菜就好了！”叶子霸道地说。</p>

    牧歌想着市集里的那些活的鸡鸭鱼的，心想，她一大小姐肯去么？</p>

    不过，他还是点了头。</p>

    “这下不生气了？”他主动抱住她，笑着问。</p>

    叶子撅着嘴，瞪着他，双眼里盛满了委屈，“你这个死木头！第二天就惹我生气！真想把你这男朋友踹了！”</p>

    “谁说是生气的？今天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他笑着道。</p>

    叶子仍然对他翻着白眼，气呼呼地撅着嘴，“一个花环就想打发我啊？门都没有！对了，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常常编花环给莎莎姐？”</p>

    这不讲理的小女人！</p>

    牧歌苦笑，“你怎么又胡思乱想？”</p>

    “因为不公平！你有初恋，我都没有！”叶子撅着嘴，又气呼呼道。虽然霸道蛮横有点不讲理，但她那气呼呼的样子，委实可爱！</p>

    “你没有？谭家明不算？你不是都要跟他结婚了……”不是他故意揭她伤疤，是她先提起以前的事的。</p>

    “我根本不爱他的好吧？！”叶子气愤地反驳，只见牧歌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左边锁骨上，虽然那什么痕迹都没有。</p>

    叶子也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仰着脸蛋，瞪着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p>

    牧歌连忙摇头，但是，他仍然很吃味。</p>

    要是那个谭家明不那么渣，她现在或许已经和他公开恋情，成为娱乐圈的一大美事了！</p>

    “你就是不相信我！我承认，我以前是挺现实的，因为我家里人一直很不接受我混娱乐圈，我也觉得自己不小了，想找个让家里人觉得体面的男人。可我和谭家明就是各取所需的那种啊，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他对我也还不错。就是没想到，那渣男会联合落落公开怼我！”叶子气愤地反驳，不过，她现在对那一波毁灭式的往事已经释怀了，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牧歌，其他的，都不在乎。</p>

    “这个文身，你记得啊？是，文过，在谭家明面前假装很爱他呗！早就洗了，要不，再文上你的名字？”叶子看着沉默着的他，又问。</p>

    “幼稚！不需要！不疼么？要是纹身馆的针头脏，感染了什么病怎办？”牧歌反驳她道。</p>

    叶子撅着嘴，“哪有，人家针头都消过毒的。”</p>

    “那也不许！幼稚的行为，我不喜欢！”牧歌又道。</p>

    “喂！刚刚我们好像是在说你的初恋诶，怎么扯到我这来了？说，你以前是不是也给莎莎姐做过花环？”她又将话题绕回来。</p>

    牧歌站起来，“无聊！”</p>

    叶子立即也站了起来，她跳上了他的背，牧歌很稳地站着，扣住了她的双腿，不让她掉下去，她被他背在后背。</p>

    “你说不说？！”叶子蒙住了他的双眼，霸道地问。</p>

    “做过！不过没这个漂亮！叶子，你不讲理！我早就不爱她了，你还气什么？”他平静地笑着道。</p>

    叶子仍然小心眼地撅着嘴，“那你现在爱谁啊？”</p>

    他还没亲口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呢，还是她先告白的，叶子很不服气。</p>

    “当然是你！”他沉声道，“别闹了，快松开。”</p>

    “你说爱我！我就松开！快说！”</p>

    说爱她……</p>

    这对于腼腆的他来说，何其困难，虽然此刻双眼被她的手蒙着，眼前是肉色的光，什么也看不见，他紧张地踱步，想着如何开口对她说出那三个字。</p>

    几次要开口，还是说不出口，脚下的步子也大了。</p>

    在床边的时候，他被床绊着了，整个人往床上趴去，叶子惊呼，立即松开手，不过玩了，牧歌就那么趴倒在大床里，他成了她的肉垫子，还趴在他的背上。</p>

    叶子从他背上翻身躺着，牧歌立即爬起来，“怎样？没摔着吧？”</p>

    “没有……可是，我的花环！啊！挤坏了！”她的花环掉下好多碎花，叶子心疼道。</p>

    “人没事儿就好，花环以后天天给你做！”牧歌说着，将碍事的花环拿开，花瓣洒落在她白皙无暇的胸口处，他伸手就要捡起，但，被那若隐若现的沟壑吸引了目光，夺去了呼吸……</p>

    叶子抬起头，双手支撑床面，这样胸口也抬了起来，那沟壑更深了。</p>

    空气了多了暧昧的燥热气息……</p>

    意识到他的视线正焦灼着看着自己，叶子心头一热，也难过了起来，正渴望着什么，他突然埋首——</p>

    ——</p>

    两个成年人，尤其尝了两次荤，刚开始热恋的都没什么经验，现在，各自探寻着彼此身上的秘密，不亦乐乎。</p>

    吻不够似地，一直黏在一起。</p>

    直到管家敲门请他们出去吃午饭，他们才从缠绵悱恻里抽身而退。</p>

    让牧歌感动的是，他吃的菜都没放盐，两人分食着，她还时不时地吃他的菜，几乎什么味道都没有，很难吃。</p>

    她很心疼他。</p>

    一个年轻人，从二十岁起，就成了病秧子、药罐子，又忌口的，多苦啊……</p>

    在看到白板上被他改掉的表情时，她冲他翻白眼，正要上前改呢，牧歌立即从她身后圈住了她的小蛮腰，“不许改！我保证你今天还会开开心心的！”</p>

    叶子撅着嘴，一副不信的样儿。</p>

    “现在想干嘛？我带你去！”他沉声道。</p>

    “想午睡啊！跟我回房间午睡！”说着，她打了个哈气。</p>

    ——</p>

    两人到了房间里，又热吻了好一会儿，在大床里躺下，她枕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抱着他，很快，很安心地睡着了。牧歌也踏实地睡去了，一个多小时后，他自然醒了，怀里的她却正睡得香甜。</p>

    他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脸颊，一瞬都舍不得移开。</p>

    他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其实，他是幸福的吧？</p>

    虽然，和初恋错过了，但是，又遇到了她……</p>

    无论是莎莎还是叶子，在他眼里，都是好女人。好得让他觉得配不上她们，叶子越好，他越怕失去她……</p>

    主要怕自己没那个命。</p>

    他起床半个多小时了，她还没起，他坐在床沿，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她，嘴角宠溺地上扬：“小懒猪，起床了！不能再睡了，睡多了头晕的。”</p>

    “别吵……”叶子困得很，像撵苍蝇似地，赶他。</p>

    牧歌只好起身，去拿了他早就发现的吉他，就是他留给她的那一把，也是她送给自己的那把。</p>

    他坐在椅子里，拿着布像擦拭宝贝似地，擦着琴弦，十分细致，还不停试音。</p>

    擦好后，他索性弹奏起来，企图用自己的琴声和歌声将床上那个还在睡的小懒猪给叫醒。</p>

    迷迷糊糊中，叶子听到了琴声和动听的歌声，她缓缓睁眼，只见牧歌坐在椅子上，怀抱吉他，正为她一个人弹琴、唱歌。</p>

    见她醒了，他的歌也唱完了，放下吉他，站了起来。</p>

    “你都睡两个多小时了！小懒猪！”看着床上正翻身，打着哈欠，蹬着双腿的人儿，他宠溺道。</p>

    “嗯……哼……不想起……”叶子是有起床气的，皱着眉，苦着一张脸，说道。</p>

    牧歌坐下，将她捞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只见她又闭上了双眼。</p>

    “难道是我歌声太催眠了？你怎么还困？”他苦笑道。</p>

    “人家就是困，不想起……呜呜……”她撒着娇道，又打了个哈气。</p>

    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薄吊带的人儿，她的惷光尽收眼底，牧歌又忍不住了，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唇，似要吻醒他的睡美人，吻得越来越深，她也忍不住回吻他……</p>

    被他吻着，爱抚着，叶子觉得，这是最幸福、美好的事了，好想就跟他在床上堕落一辈子！</p>

    “怎么你又不肯了？因为是白天吗？”他明明很想要，却停止了，叶子好奇地问。</p>

    牧歌苦笑，“那个，师傅说，男女之事，伤身伤肾，让我节制……”</p>

    叶子皱眉，虽然不怎么信那所谓师傅的，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纵欲过度是伤肾的。</p>

    “那，你不难过啊……”她红着脸问。</p>

    牧歌立即摇头。</p>

    他再难受都无所谓，只是怕自己满足不了她……</p>

    “你不难受就好，走吧，我们出去转转！不能老在这荒淫无度的！啊——你干嘛？！”她刚要下床，他居然又把她按了回去，而后，粗鲁地拉下她的长裤。</p>

    ——</p>

    他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她，在野外的马路上，自由惬意地玩着。</p>

    叶子双臂牢牢地抱着他的腰，“牧歌！说，你那一套哪学来的？！”</p>

    想到在家发生的事儿，叶子的脸埋在他的背脊，又红透了，问完了才觉得很害羞。</p>

    牧歌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p>

    既然他自己不能宣泄，他只能帮她宣泄了，以免让她失落。想着她那迷人模样，他又咽了咽口水。</p>

    “本能！”牧歌大声道。</p>

    “我才不信！肯定看少儿不宜的片子学来的！”他看起来很老实的，会是那种看不健康片子的人么？她思忖。</p>

    牧歌解释了很久，她才信。</p>

    恋爱第二天，果然如牧歌所说，她很开心。虽然早晨很生气。</p>

    两人回到各自的住处后，又打了好一会儿的电话，才依依不舍地各自睡去。</p>

    叶子不仅霸占了牧歌，连买菜的时间，她也完全霸占了他。笛子更加失落了，但她不知该怎么办！</p>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恩恩爱爱，时不时地从她眼前晃过，她束手无策。</p>

    听牧歌说要去省城检查身体，笛子不高兴了。</p>

    “牧哥哥，你不相信我爹的医术吗？是不是不需要我们了？那，我也回山里吧！”笛子红着眼眶，看着牧歌，失落地问。</p>

    “笛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去春城检查，那是科学手段，也好让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信服。我是非常相信师傅的！你好好在家，别乱跑，牧哥回来给你带礼物！”他笑着安抚她道。</p>

    “我还是叫爹不要给你找药了吧，你不缺我们的药，还是去医院比较好。”笛子说完，转了身。</p>

    “笛子！我需要！”牧哥连忙道。</p>

    他知道，科学上来说，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后，最多只能存活10年，国外有最长18年的记录……用师傅的治疗方法，是把自己死马当活马医的不得已办法，只要能强身健体，多活一年，是一年。</p>

    笛子没理他，进屋去了。</p>

    叶子也来催他了。</p>

    不一会儿，牧歌和她一起上了车，直奔机场。</p>

    去机场的路上，牧歌有点忐忑，他很久没吃西药了，会不会，真的有问题？但是，他最近身体素质明明跟正常人一样。</p>

    “叶子，你知道吗？肾脏移植手术，目前世界上最长存活记录是18年……”牧歌喃喃道。</p>

    他已经做过手术快两年了。</p>

    “运气好一些的，也就十年吧……”他又道，叶子心里早已在滴血了，那么地揪疼着，但她要淡定。</p>

    十年，那么短……</p>

    “十年就十年呗！五年我也无所谓！能跟你在一天是一天，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再做一次肾移植呗！反正我们有钱！”叶子强装乐观地说道，头侧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窗外，里面闪烁着泪花。</p>

    牧歌的心纠紧着，“笨蛋！我这都是第二次了！很少听说有做第三次的！”</p>

    他颤声道。</p>

    听他这么说，叶子的心更加地纠紧，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看不到她眼里的泪花和攥紧的拳头。</p>

    “那也没关系！牧歌！我不许你退缩啊！不管是两年，五年还是十年，十八年，只要你活着一天，我们就要相爱一天！话又说回来，说不定，就算你将来……我可能还会爱上别人呢？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相爱了，就不要退缩了！你给我自信点！像正常人那样，认认真真地爱着我就够了！”叶子无比坚定道。</p>

    她的话，触动着牧歌的心。</p>

    他明白她的意思，活一天，爱一天，勇敢地爱着她！</p>

    到了大理机场，他们很快登上了去春城的航班。</p>

    让牧歌意外的是，他们刚出闸机，就看到了莎莎夫妻俩，他们好像是特意来接他们的。</p>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莎莎，他平静地问。</p>

    莎莎白了他一眼，“来找你算账的！”她气愤道，气牧歌的不辞而别，以及这么长时间没吃药，怕他病情又恶化！</p>

    “嫂子！牧歌现在可是我的人，您找他算账，还得先过我这关哦！”这时，叶子扬声道，嘴角噙着笑。</p>

    “叶子你——”这个叶子，在电话里跟她诉苦，她在帮她教训牧歌，她却偏向他！</p>

    “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杜若淳对叶子扬声道，虽然，他很吃味老婆还关心牧歌，但，在外面，他得无条件地护着她！</p>

    这时，牧歌也上前，对杜若淳反驳，“那么大声干嘛？谁是你妹妹？！”</p>

    “嘿！你们这几个……”杜若淳没好气地说道，看向身侧的老婆大人，“杜太太，你老公被欺负了，你也不帮着？”</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