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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已开第11部分阅读

    陌上花已开 作者:未知

    陌上花已开第11部分阅读

    处理掉,说不定我现在都找到南宫离了。

    “嘿嘿……”祁慕萧凑过来,眼里满是意味不明的笑,“谁让娘子的嘴如此厉害,为夫忍不住想多听几句嘛。”

    娘子……我眼皮抽筋,一巴掌扇开他——

    “谁是你娘子,嘴巴给我方干净点。”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也随便叫老婆?什么毛病,真是恶心……

    “自然是姑娘你啊……”某人脸皮极厚的又转回来——

    “你都帮我解了蝽药了,难道还不是我的人?”祁慕萧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坏坏笑着。

    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再提,真是厚颜无耻不要脸……我心里又开始磨牙。

    “谁说解了药就是你的人的?”我挑衅似的看着他,心里大喊一句——

    老娘我还是chu女!

    “哦?那敢问姑娘那日是怎么替在下解的药呢?”估计古人的思维比较狭隘,认为蝽药一定是要ooxx才能解的。祁慕萧听了我的话神色略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不相信。

    “呃,我是……”用手……

    真别扭,和一个男人解释自己是怎么帮他解蝽药的……这怎么说得出口啊,我觉得自己的脸又要烧起来了。

    “是怎样?”某人“不耻下问”地继续追问,眼里闪着莫测的亮光。

    “在下知道姑娘是因为害羞,其实直说出来也没关系,在下一定会对姑娘负责的。”祁慕萧看到我脸红了笑得更加欢快,邪魅笑容在夜色里分外诱惑人心。

    “负责你个头!都说不是了!”我急得大叫起来,被人冤枉的感觉是很郁闷的,尤其是现在这种类型的冤。

    祁慕萧眉毛一挑,又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笑意滟涟。

    我被他看得很不爽,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是用手啦……”说完觉得自己脸上滚烫滚烫的。

    “用手?”某人一脸不解,凑了过来——

    “那应该怎么做呢?恕在下孤陋寡闻,姑娘可否再示范一遍,也好让在下长长见识。”

    “你给我滚!”我一脚朝他踹去,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得寸进尺……

    祁慕萧轻巧地躲过,嬉皮笑脸地说:“在下要是滚了,这深夜山林,姑娘怕是呆不习惯啊……”

    还没等我说话,远处的林子里就很配合的传来“嗷——”的一声阴森狼叫,我立刻脸色苍白地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阴冷的晚风吹过树木,茂密的枝叶沙沙的响着,却完全没有了白天听着的愉悦欢快,让人毛骨悚然。

    我听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祁慕萧却悠哉游哉的向林子外边踱去——

    “既然姑娘让在下滚,那在下就遵命咯……”

    王八混蛋……我在心里狠狠的骂道,脚却很没骨气的跟着他往外走。

    祁慕萧笑着回头看我一眼,被我怨毒地瞪回去,他倒也没再说话,只是朝着传来溪水声响的方向走去。

    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我悬着的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转着手里的烤兔子,无可奈何地叹气。

    从祁慕萧去找木柴,打野兔,我就一直没敢离他太远,紧紧跟在他身后。不是我贪恋帅哥美色,而是这林子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个什么东西来,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经不起这种刺激。

    还好以前露营时学会了烧烤,等祁慕萧把兔子清理干净,我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兔子送到火上,没办法,饿啊……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还陪人家打了一架……

    “看不出娘子有如此手艺,可比为夫强得多了。”祁慕萧吃着兔子还不忘跟我调侃。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民以食为天,现在吃饭最大,我才不会和我的胃过不去,吃饱了再和你吵。

    “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姑娘那时应该投奔丞相府去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永安附近的深山里?”等了一会儿见我不理会他,祁慕萧又开口问道,脸上的神色明显的写着“我就知道你那时在说谎”。

    咽下嘴里的肉,我想了想慢悠悠的回答:“情况特殊嘛,不这么说怎么让汪叔叔把我送到丞相府?我那时还说你是我哥呢,不全是真话的啊。”

    “哦?在下还记得姑娘说自己不是丞相府的人,那又为何要到丞相府去?”

    温暖跳跃的火光映在祁慕萧的脸上,橘黄的光线衬得他的脸柔和了不少。收了之前戏谑玩笑的表情,少了些风流之色,他此时看起来倒也确是个俊逸潇洒的翩翩公子,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略显阴暗的目光,想起初入京城他听到我要去丞相府时颇为不爽的样子,我有些好奇——

    “你是不是和丞相府有仇啊,怎么提到丞相府你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祁慕萧闻言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若无其事的拨了拨火堆,没有说话。看这个样子,没有仇那也是有过节了,这种事我还是知道得少些好,省得以后无辜遭殃。知道他不想说,我便也不再追问——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有追问别人隐私的爱好。”

    “……隐私?”

    “呃,隐私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这样,我不想了解你和丞相府之间的关系,那你也不要追问我和丞相府有什么关系,我们扯平,行吧?”

    虽然救过祁慕萧,和他还有过“亲密接触”,我也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但我们终究还是算陌生人,我没打算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祁慕萧听我说完,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我,半晌才收起探究的目光,重新露出邪邪的笑容——

    “好。”

    见祁慕萧这么爽快地答应,我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朝火堆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木柴啪啪燃烧的爆裂声和周围连绵不断的蝉鸣声。

    吃饱了东西我有些犯困,今天折腾了一天了,体力也消耗了大半。肚子里填了东西,又挨着这个令人心安的火堆,我半眯着眼睛看祁慕萧撩拨着火堆,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睡得真痛快,今天这个床真软,暖暖的,好舒服……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叫“若瑶”。

    我还没睡够,再让我睡一会儿……

    今天的枕头也好舒服哦,又暖又厚实,比麒趾寺的住宿条件好多了……我忍不住抱住枕头又蹭了蹭,把头埋进去打算继续赖床。

    嗯?怎么觉得枕头轻轻震动了几下……耳边叫我的声音大了一些,好象还有些生气……

    真烦,谁这么缺德,我想睡个懒觉都不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想开口抱怨,又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包得暖暖的,眼前的“枕头”在微微上下起伏……

    上下起伏?我有些迷惑,眨眨眼顺着“枕头”往上看,然后……

    放大在我面前的是祁慕萧那张帅得乱七八糟的脸,他唇边还勾着一抹诡异邪佞的微笑。

    我还没睡醒,迷茫地看看他的脸发了一小会儿呆,才又转头看看盖在我们两个身上的外衣,再看看他搂着我腰的手和我们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

    脑袋轰的一声响,我彻底醒了,一把推开他坐起来。

    我们两个都只穿了里衣,外套被当作被子盖在身上,我刚才是被他搂在怀里睡,场景极为暧昧。我心里咯噔一跳脸上立刻烧得滚烫,连忙抓了外衣披上,“你”了半天没“你”出个完整的句子,突然想起刚才好像有人叫我。

    “刚才你叫我?”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我没告诉他的。

    祁慕萧仍旧半躺着,身上盖着紫色外衣,手撑着下巴,嘴角暧昧的扬着微笑,那样子性感得让人抓狂。他不可置否,只朝我身后抬了抬下巴。

    我回过头,这才发现后面居然站了一帮人。为首站着一个紫衣男子——

    是南宫离。

    “阿离!”我高兴地一下跳起来跑到他面前,“你们昨天去哪里了,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们。”

    周围的侍卫脸上神色莫测,南宫离脸色更是很不好看,他看着我和祁慕萧——

    “你们两个……”

    我突然才意识到他们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场景,脸唰的又红了——

    “不是,我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今天早上醒了才发现……那个……我们没有……”

    我结巴得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有被捉j在床的感觉……

    “阿离,他是……”我突然想起要澄清祁慕萧的身份。

    “我是她男人。”祁慕萧不知什么时候披了外衣站在我身旁,懒洋洋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里说出五个字打断我的话。

    客观地来说,祁慕萧现在这样子真的是帅得让我想放声尖叫,慵懒性感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不可否认的霸道,实在是太an了!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以及他说的内容都非常不合时宜,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叫道:“你又胡说些什么!!”

    “我有胡说吗?”祁慕萧看了我一眼,把视线转移到南宫离身上,脸上竟有似笑非笑的认真——

    “实不相瞒,在下曾很不幸的,中了媚药,多亏这位姑娘帮在下解了药……”

    我没敢看南宫离的脸,低着头却看到南宫离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有些微微的颤抖。我心里气得翻来倒去,这个祁慕萧到底要干什么,把话说成这样,是存心要别人误会吗……

    “祁慕萧!你说这个干吗!”我有些失控的喊道。

    “若瑶,”南宫离转过脸看我,神色不明,“这位公子说的是真的吗?”话里带着某种隐忍的语气。

    “……是我帮解的,不过不是……”我想解释,南宫离一直恪守礼节,绝对是封建礼教的遵守者,要是他误会我和祁慕萧有什么关系的话,那……

    “既然如此,”我才说了一半,南宫离就打断我的话,脸色难看得好像即将有风暴来临。他把目光投到祁慕萧身上,好像在等他给出回答。

    “在下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她既是为在下解了药,在下自然会负责,断不会坏了姑娘的名声。”祁慕萧说的煞有介事,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开口却被祁慕萧伸手一拉到怀里揽住,我使劲挣脱不开,气得差点就想张嘴咬人。

    南宫离看着我和祁慕萧拉来扯去,脸色已经不能再用难看来形容了。待祁慕萧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祁慕萧身上的紫袍,抬眼慢慢说道——

    “看这位公子也不是寻常百姓,昨日之事必是不得已才为之。公子既这么说,还请这位公子以后照顾好若瑶,她伤刚好,不能着凉或是过度劳累。”

    他又转身把我的包袱递过来,“衣服银两和药丸都在这里,药方我之前就留了一份备份的在里面……你以后要多保重了。”

    说完不再看我,带着他的侍卫转身急步离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多留。

    “阿离!喂……不是这样的……”我大声喊着,想追上去,手却被祁慕萧紧紧抓着,挣脱不了,南宫离也始终没有回头。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祁慕萧才松开我的手,站在一旁看我,脸上似乎还有得偿夙愿的表情。

    我气得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地朝他吼:“你干嘛要这样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要让阿离他们误会?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有毛病啊,混蛋!”这下可好,被南宫离扔在这里,我该怎么办……

    我狠狠瞪着祁慕萧,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祁慕萧张嘴想说话,看到我哭又欲言又止。

    光骂不解恨,我见他不说话,干脆抽出剑,用力地向他砍去。

    眼泪就好像导火线一样,把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孤单无助和刚才的委屈无奈统统都激发出来,我泪眼模糊,只是拼命砍向祁慕萧,仿佛只有砍到他才能发泄我心中的情绪。

    祁慕萧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躲开我的剑。

    砍了半天也没砍到,我没有力气了,扔了剑慢慢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我突然非常想家,想老爸老妈,想同学朋友,想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好想回去……心里翻腾不止,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情绪过于激动,胸口开始隐隐发疼。哭得昏天黑地之中,好像有双有力的大手抱起我,把我搂到怀里,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别哭了,他不要你,还有我……”

    我哭得有些缓不过气来,抽气时胸口隐约有撕裂般的疼痛。那双手又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怀抱宽厚温暖,我在隐隐疼痛中朦朦胧胧地竟哭晕过去。

    第19章  “报恩”

    祁慕萧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她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小巧的鼻头通红,脸上泪痕纵横斑驳,手攥压在胸口,身子微微蜷缩着,像只受伤而又不乏防备的幼兽。

    替她擦掉脸上的冰凉泪水,看着她已经恢复光洁无瑕的额头,祁慕萧不禁有些失神。

    和她的初识,是他那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房里的床上,身上的伤口都被妥善包扎好,而且……他看到她从窗边走过来,细心的询问和照顾他,脑中没来由的就肯定,自己身上的蝽药是她帮解的。

    可是她仔细帮自己清理伤口上药,耐心给他喂水喂饭,还好奇地问他被追杀的原因,却绝口不提解蝽药的事,他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有误。然而当她提到是她救了他时却又脸红了,这让他有些探究和不解——

    如果药不是她解的,她为何要脸红?见了他害羞?自己那时可是浑身的伤根本不能看;如果是她,这样事关女子名节清白的大事,她怎么会只字不提?即使是到了京城她亲口承认了,也完全没有要他负责的意思?

    又想起她和寻常女子完全不同的古怪性情和语言,祁慕萧更是对她充满了兴趣。然而进京后才知道,她竟是要到丞相府去。

    如果她是丞相府的人,那她是无意救了他的吧。记得汪老三回来说她是成功“投奔亲戚”了的……可要不是自己到医馆第二天就通知人把自己接走,还不知道会被随后赶来的丞相府的人怎么样了呢……

    想到这里,祁慕萧冷笑一声,心里却依旧疑惑。回想起那天在墨山上看到她坐的气派马车,如果她是丞相府的人,地位应该不低,那现在怎么会到了崎山来?还是和那个少爷在一起?

    那个紫衣少爷,照自己昨天听到那些侍卫称呼他“南宫公子”,这个女子又叫他“阿离”,而且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永安,这样来判断,他应该就是永安杏林世家南宫家的少爷南宫离了。

    到京城时是去了丞相府,现在却又和南宫离一起往永安去,若不是丞相府的人,那这个女子又是什么身份?祁慕萧只觉得脑子有些理不清,便先拾起地上的剑,抱着女子往前面的小村庄走去。

    刚才南宫离好像是叫她“若瑶”……祁慕萧边走边想,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自己刚才这么做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啊……

    虽然到了京城后两人就各奔东西,但祁慕萧还是希望有机会能找到她,毕竟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自己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逍遥过日子,他可是从来不欠良家女子的“情债”的。

    不过,他倒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在这样的情况,居然又因为同样的原因让她帮了自己一把。

    她伶牙俐齿把那个纠缠不清的女人噎得说不话,她在混战中还能发呆害他虚惊一场,她简单又狠毒的一脚踢中对方的要害,她要他不互相打听各自的“隐私”……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有些意思。

    不过听到她总是甚是亲密的叫南宫离“阿离”,祁慕萧心里竟有些不舒服。她说南宫离是她朋友,却又叫得这么亲密,如果她和南宫离真的是恋人或是更进一步的关系,那要是知道她帮自己解了蝽药,南宫离会怎样?

    早上听到南宫离紧张寻她的声音,祁慕萧突然想试试南宫离。看了看睡在火堆另一边的若瑶,他思索了一会儿,便过去把若瑶抱到怀里……

    不过他实在没想到,南宫离居然就那么直接把若瑶扔给他就离开了。

    他那时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有的话说得有些暧昧,可要是这样就受不了,要把人丢下离开,那他还真是不放心让若瑶跟着南宫离,好歹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走进村子,祁慕萧一边寻找合适投宿的人家一边又在心里思量,若瑶到底是把南宫离当朋友还是其它他不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南宫离是很着紧若瑶的。只不过南宫离一直讲究礼节,对这些男女之事肯定看得极重,而且又涉世未深,突然让他碰上这样的事,还是他在意的女子,怕他也是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控制不了情绪也是正常。

    虽然自己是想把她带在身边,可是……自己那样把南宫离气走了,她是不是要恨死自己了……

    低头看看怀里还未清醒的女子,祁慕萧再次苦笑,伸手敲开一家农舍的柴门……——

    眼前有亮光,有些刺眼。我缓缓睁开眼睛。

    眼睛有些难受,想起之前哭的那一场,眼睛应该肿得不像样了吧……我伸手摸摸眼睛,却惊讶的发现居然没肿,凉凉的好像敷过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些干涩,胸口的疼痛也已经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打量着周围。一间简陋的屋子,没有什么摆设,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屋角我看不清的一些东西,再有就是我身下躺着的这张小床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有些迷惑,之前还在林子里哭得晕过去,现在怎么就在这间屋子里?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我看到来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老婆婆看到我醒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小姑娘,你醒啦……你哥哥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哥哥?我奇怪了,怎么就凭空多出个哥哥来?

    我满脑子疑问的坐起身,但看到桌上放着的包袱和随后推门进来的祁慕萧,我就知道那个“哥哥”多半是指他了。

    我扭过头不理他,心里还是气。只听到祁慕萧无奈地对老婆婆说:“麻烦老人家帮忙照顾舍妹。”然后是他离开和关门的声音。

    待我再转过脸,身边只剩下那个老婆婆。

    老婆婆笑眯眯地给我端了一碗水,坐下说:“你哥哥也是为你好,小姑娘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和自己过不去呢?”

    我借着低头喝水不说话,不知道祁慕萧是怎么和着老婆婆说的。看着那个包袱,又想起南宫离,心里酸酸的,眼里又有些雾蒙蒙的。

    阿离……唉,走得可真干脆……

    不过,人家只不过是受老爷子委托来照顾我,非亲非故的……那天一定找了我很久,担心我出事,结果却看见我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还是抢了他衣服的人。

    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吧,更何况南宫离还是整天把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上的人。他不会是觉得我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什么的吧,“证据”确凿,百口莫辩啊……

    这里就是那个南宫离原来打算投宿的村庄。我和祁慕萧寄住在一个独身老婆婆家里。

    晚饭时我依然一言不发,比任何时候都沉默,只是低头扒饭。

    我生气的表达方式很直接,就是不理对方,采取冷战政策。

    老婆婆又劝过我两次,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她见我仍然不说话,也只好无奈的叹口气走出去。

    第二天一早,祁慕萧就和老婆婆辞行。老婆婆把我们送到门外,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姑娘啊,你年纪还小,还不懂,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你哥哥的苦心了……”

    祁慕萧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啊……我一头黑线,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出去,祁慕萧又在后面和老婆婆说些什么才赶上来。

    “还在生气啊?”走在路上,某人厚颜无耻地凑过来,笑得极度欠扁。

    我冷眼看着他,突然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到地上,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真爽!

    虽然他挺重,摔得我手有些难受,不过总算是把他撂倒了,我心里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祁慕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略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又换上一脸痞笑:“娘子怎么舍得下如此重手,要谋杀亲夫吗?”

    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我在心里念道,调开思绪去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我不可能再到南宫离府上找他,他那天摆明了是不打算管我了,我又何必巴巴地跑到那里等着看别人脸色。可不找他我又该找谁,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

    老爷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小朗也一直没有消息,漠云……算了,除了灵山,我还能去哪里,难道真的要回麒趾寺当女和尚?

    第一次感觉到天地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南宫离留在包袱里的盘缠虽然不少,可总是会有用完的时候,难不成要像其他穿越同仁一样白手起家赚钱养自己?

    可我只是个高中生啊,完全没有赚钱的经济头脑,又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学的数理化在这里既不能赚钱也不能当饭吃,这不是把我往绝路里逼吗……

    越想越郁闷,就算要回灵山或者麒趾寺,我一个人怎么应付这段长途跋涉?现在路上不时会出现流民或者强盗,山林里还有野兽,我的野外生存技能基本为零,危险系数相当高啊,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

    “哎,你别老苦着脸啊,笑起来会好看一点……”祁慕萧该死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忍不住怒火中烧——

    “都是你,害得我被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觉得很好玩是吧?”要不是他乱说话,我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祁慕萧被我吼得一愣,立马又换了笑脸贴过来:“你没地方可去了?”

    靠!我一个人流落在外面你居然这么高兴……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心理变态,狠狠盯着他——

    “是啊,我没地方去了,还不是你害的,现在你高兴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白眼狼了,恩将仇报啊……

    “既然姑娘无处可去,那以后就由在下照顾姑娘如何?”装模作样的腔调

    让你照顾?我嫌命长啊,早晚被你气死……

    我翻了个白眼,加快步子走到他前面。

    “哎,你不是让我报恩吗?那我这样不就报了你的恩了?”

    先把我害了再和我说报恩……这岂不是比借我的钱再用借来的钱给我打封包更加让人想打吗?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心里大骂一通,仍然保持沉默向前走。

    不过转念再想想,这个家伙功夫这么好,而且泽国到处都有他家的银号,白花花的银子一抓一大把,我一个人在外面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全能保镖保姆兼自动提款机啊……

    我于是停下脚步,斜斜地挑着眉看他:“你要报恩?”

    “当然。”某人也停下脚步,“不相信在下吗?”

    信你才怪……

    “好啊。”我“豪爽”地答应,想想他的背景他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先赖着他吧,省些银子也不错。

    不过——

    “希望你报的是‘恩’,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把“恩”字咬得很重。

    “那是自然,为夫怎么舍得让娘子受苦?”祁慕萧见我答应,立刻眉开眼笑地想把手搭上我的肩膀。

    “滚开!”我又踹出一脚,“谁是你娘子,不要毁我清白!”

    “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当我的女人有这么不好吗?在下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哪个女子见了在下不是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是啊,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帅啊……自恋狂!!”看不下去他的花痴自恋样,我翻了个白眼冷冷讽刺道。

    我是不是要改变主意啊,长期和这种变态在一块儿真的会折寿……

    永安

    终于到了。

    我站在梦中见过的那个熟悉的城门下,忍不住唏嘘感叹。

    离开投宿的村庄,我们风尘仆仆地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达永安。并不是路途真有这么远,而是……

    除了我们是用“11路车”压马路前进之外,更因为某个空虚的人没事找事拖延时间。真不知道他是内心无聊还是嫌生命太漫长,经常干出些莫名其妙的事儿来。

    比如说,明明可以在途经的村庄里吃饭借宿,他却非要拉着我去打野生动物自己动手烤了吃,还尤其喜欢晚上行动,看到我被夜行生物们吓得浑身僵硬的样子笑得一脸的j诈。

    还尤其喜欢在路上胡说八道,乱开玩笑,见人就说我是他老婆,气得我追着他乱打,继而又引发了他以报被摔之仇、切磋武艺等各种各样的借口为开端的“武林争斗”,通常就导致在打斗中不小心“偏离航道”了……

    唉,是他有特殊爱好还是当花花公子的都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啊?他再多折腾几天我就要疯了,难怪花花公子要经常换女人,没人能坚持长时间被他这样瞎捣腾啊……

    进了城,祁慕萧就带着我直奔一家衣铺。

    早就看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衣服不顺眼了,他自己的衣服在被泼辣女追着到处跑的时候报废了,所以才临时去“借”了南宫离的衣服。我明里暗里讽刺过他几句,不过没有碰上合适的衣铺,他也只能继续穿着那件衣服。

    祁慕萧效率倒很高,一进门就挑了一黑一白两套衣服。

    他果然更加适合这两种颜色。潇洒文雅的白衣完美地衬托出了他翩翩公子花心大少的本来面目,而深沉稳重的黑衣则越发勾勒出他洒脱不羁的邪魅气质。两个完全极端的颜色放在他身上却都合适得挑不出瑕疵。

    老天,你怎么能允许如此完美的人存在……

    我在心里不满地嚎叫,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祁慕萧看了我包袱里清一色的月白衣服频频摇头,替我选了一粉一紫两件衣服,粉色柔媚,紫色娇俏。好看是好看,可这两种颜色也太……那个了吧,我从没穿过这么女性化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别扭。

    相比之下我更加中意黑色。在现代我的衣服都是以黑色居多。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拿了一套黑色衣裙。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袭黑纱银丝外衣,领口、袖口和裙摆上都绣了一圈两指宽的银色花饰,腰间系一条银白腰带,脚上踏一双小巧的鹿皮靴。简洁的装束再加上腰间的凤剑,还真有点侠女的风范。

    我满意的转了两圈,看到自己披散的头发。想了想,把头发梳成马尾,只在额前留一排碎碎的刘海。

    嗯,清爽多了。

    打扮完毕,我才慢悠悠地走回前面大堂。看到等得有些不耐烦地祁慕萧,我心里偷笑,准你折腾我,还不许我小小报复一下?

    但随后我又有些泄气——祁慕萧把白色的衣服穿上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衣。这算什么?黑白双煞?黑白无常?黑白配?……打住,再想就不对味儿了……

    “姑娘穿这件衣服真是好看,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都没见哪个女子能把黑色的衣服穿得这么合身,真真是英姿飒爽呢。”老板满脸谄媚地围着我转,连连说好。

    不就是想让我再多买一件吗……刚才试那两件还不是被你夸得好像仙女下凡一样,连和祁慕萧“成双成对,一对璧人”的鬼话都扯出来了,气得我血压瞬时升高……

    我心里嘀咕着,扭头对走过来的祁慕萧说:“掏钱,我要这件。”语气是有些不好,不过谁让他要报恩的,我要把他得罪我的全都狠狠讹回来。

    祁慕萧一袭飘飘白衣,负手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眼里带着些惊艳的神色。

    听到我的话,他轻笑一下转身对老板说:“三件都要了,包好。”

    真是有钱人啊,多潇洒。虽然我对那两件衣服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掏腰包,我又何必拂了人家的好意呢。

    我一边美滋滋地想一边跟着祁慕萧走出门外,还在为成功榨了他的银子而得意洋洋,却不知道这店根本就是他家开的,完全不用他出钱。

    永安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一个黑衣的妙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腰间挂一把长剑,长发束成一把在脑后甩来甩去,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却又经常眯着,甚至还冷不丁地把脸凑得离摊子极近不知要看什么,表现极其古怪。

    少女身后跟着个白衣年轻男子,相貌英俊潇洒,只是在那女子身后看着她在街上蹿来蹿去,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若是女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就毫不犹豫地帮她买下来,也不介意价钱。一时间大街上的商人小贩都打起十二分的热情希望那少女能光顾自己的商铺。

    走在街上,我很不能免俗的和电视剧里没进过城的乡巴佬一样,好奇地东张西望。

    除了以前和小朗下山到镇上买东西,我基本上就没有到过这个世界的街上,再说永安城的街和那个边远小镇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当然要借机好好逛逛。

    可无奈老是看不清楚,总是要凑得近近的都快要把脸贴到人家摊子上,把人家老板吓一跳。

    祁慕萧倒是好脾气,一直跟在我身后充当自动提款机,完全不在乎价钱,说多少就给多少,我想砍价都来不及,最后连我都能明显感到老板们越来越不同寻常的热情。

    这就是有钱人啊,挥金如土啊,奢靡无度啊,估计跟漠云是一个级别的了,我又想起那把被我劈了的红木椅子,不住地摇头。(作者:你记得可真清楚……)

    “你银子可真多啊,说多少给多少,也不怕败家。”我抱着一大堆“战利品”凉凉地说,心里却兴奋得不行,典型的购物狂得到满足后的心理。

    祁慕萧一脸的无所谓:“若瑶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花这些银子算什么。”

    “不过……”他语气一转,又带上一脸坏笑,“瑶儿如此关心在下的家业,实在让在下感动不已啊。”

    我不奇怪他知道我的名字,那天南宫离在他面前叫过我。可是那个瑶儿……肉麻啊,满地都是鸡皮疙瘩……

    “免了,我这么纯洁可爱善良的人,只不过是随口关心一下,你用不着这么感激涕零。”大手一挥,我扭头走向前面的一家饭馆,逛得太久,肚子饿了。

    祁慕萧失笑不已,摇摇头跟我走进饭馆。

    肚子早就饿扁了,我点了一桌店小二介绍的特色菜,放开肚子慢慢享受。

    好几天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想起在林子里烤野兔时祁慕萧随机附赠的烤蜈蚣、烤蚱蜢,再看看眼前的美味佳肴,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哎,你怎么都不吃啊……这么好的饭菜,别浪费了。”我吞下一大块红烧肉,看着对面好像一直都没有动过筷的祁慕萧说。

    “在下一直在吃啊,只不过瑶儿一直忙着埋头吃,没有看到罢了。”祁慕萧说着又悠闲的抿了一口茶,动作温文尔雅。

    切,你就装吧,是谁在林子里啃野兔啃得满嘴流油的?到这儿了你就装文雅了。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正准备开口——

    “听说了没有,扈国的公主向赫连丞相提亲了。”隔壁桌传来闲谈声。

    我听到赫连两个字,耳朵立刻敏感的竖了起来。

    “听说了,这消息哪里不在传?那扈国果然是气数衰退了,一国公主居然主动向丞相提亲,那还有什么皇家颜面。”

    “不是啦,我侄子在官府里当差,就听到消息是那扈国的皇帝才登基没几年,二十来岁的屁小子,现在想是要借联姻稳固自己的政权……”

    ……

    什么?!扈国要把公主嫁给漠云他老爹?有没有搞错,漠云他爹怎么也有五十多了吧……而且这和我以前得到的信息不符啊……

    果然有人提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先前说话的那人立刻回答:“当然不是把公主嫁给丞相,是嫁给丞相的独子,赫连漠云。据说那位丞相公子可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呢。”

    这才对嘛,还有先知能力的时候我就知道漠云以后将会迎娶扈国的公主,虽然一开始漠云拒绝了,可后来还是联姻成功。

    想来也是因为政治因素吧,不过虽然最后是娶了,当初漠云拒绝的原因我却不得而知。

    公主下嫁他国丞相之子,这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世界还真是特别。我又想起鸿妍以后也是将远嫁他国皇子,结果却客死他乡,心里伤痛之余,我又很迷惑,要不就是这个世界的联姻方式和我知道的不同,要不然这个赫连丞相的势力也实在是太大了。

    正胡思乱想着,那些人的话题却已经转到了我身上——

    “听说那司徒若瑶又不在麒趾寺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难道是去找她师父去了?”一个大汉喝了一大口酒,摇头晃脑的。

    “谁知道啊,不过听说现在这个转世天灵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娃,贺老爷一听说消息就备了厚礼派人送去灵山,就想先下手为强呢。”

    “那不是扑了个空?倒是京城的那个好色的李公子,不惜花重金在国内遍寻先知的行踪,我昨儿还听说他们的人从麒趾寺赶到这儿来了。”

    “切,那帮人也真是,转世天灵有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见着吗?他们以为先知是“花似锦”里的姑娘,想见就见啊?”

    ……

    话题一出,周围的人纷纷接口,大堂里一下子喧闹起来。到后来轻佻不屑的语气引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我却看见祁慕萧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那个“花似锦里的姑娘”是什么意思,不过感觉那人的语气好像是在说青楼女子。我没再留意那帮人的谈话,心里小小地为自己默哀,照我现在的情况,所谓的转世天灵已经是不存在了吧,我这样能不能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不对,连出师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神游,耳边突然传来祁慕萧轻飘飘的声音——

    “瑶儿的名字好像和传说中的转世天灵是一样的呢。”

    第20章 一定会去的青楼

    祁慕萧轻声的话把我的思绪拽了回来。

    糟了,不是被识破了吧……我看他闲闲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乎是漫不经心,心里有些紧张,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我长得像先知啊?”我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不知道。”祁慕萧耸耸肩,“我又没见过先知。”说完却又微眯起眼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语气笃定——

    “不过,瑶儿不是姓萧吗,许是重名吧……瑶儿一定不是的。”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好笑的看着他。摆在你面前生龙活虎的可就是货真价实大名鼎鼎的司命先知啊,虽然现在是没了先知能力,不过也不要这样斩钉截铁地否定我吧?

    祁慕萧不置可否,挑着眉回给我一个“先知要是都你这副德性那还有什么前途”的表情,我不由觉得自己的牙齿又痒了。

    “难道瑶儿果真就是司命先知?”祁慕萧见我面色不豫,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眼里的笑意却泄露了他是在开玩笑的事实。

    “或者,瑶儿希望自己是先知?”

    我正被他第一句话弄得心头一跳,听到他第二句话立刻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定——

    “当然不想,当先知有什么意思啊。”

    我吃饱撑着了才想干这种行业,生活空虚得跟当和尚差不多,还整天被人追踪马蚤扰,想起老爷子的先知生活我就对这个职业避之不及。也许是老天听到我的心声同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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