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烟波醉悠悠 作者:未知
萌萌烟波醉悠悠第28部分阅读
柜。
心里有气,她也不搭理悠旃,吃过晚饭就回房间琢磨炽焰第三式,然后早早就休息了。
小白一回来,就被皮痒了几个月的小妖们喊了出去,这会儿正揍人揍地欢畅无比,也不来缠程萌羽了。
悠旃在这里认识的人就那几个,程萌羽不搭理他,小白也出去了,他就只能待在卧房里发呆,想到今日他的沉默让清河拂袖而去,之后更是对他视而不见,他心里就恐慌得不行,她会不会再也不理会他了?
悠旃又想到自己相貌丑陋,难得清河不嫌弃,而今他更是妖力全失,成了一个废人,清河不但不介意,还为了他准备出去寻找净化露的线索,但他却……
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大错事,他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最后终于耐不住了,推开门就往程萌羽的房间冲。
一定要向清河解释,他不是不愿意,只是要缓一缓……
他这叩门的手才刚举起来,那边千兰就从旁边房间出来了,“小公子,公主她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明日?可、可是他很急呀,很难受,心里就像有猫爪子挠似的。
“什么事?”这个时候房间里传出程萌羽的询问声来。
“清河,能让我进去吗?”悠旃请求道。
房间里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听得她道:“很晚了,我已经睡下了,明日再说吧。”
悠旃一听,急了,猛的扒在门框上大吼了一声:“清河,我、我愿意!”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悠旃心慌的又喊道:“我愿意成亲,很愿意!”
“是吗?那……”
“只是需得先缓几个月,我……”
程萌羽还没说完的话猛的一下子打住,只听房间里一阵愤怒的足音,吱嘎一声,房门被粗暴的拉开。
程萌羽披散着黑密的长发,穿着一条没有袖子并且只到膝盖的碎花裙子,此刻正怒气腾腾的瞪着他,“缓,缓个屁,你给我滚!”
悠旃的眼睛直直的,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往哪放,是看上还是看下?都不行,上有她起伏的胸口,下有白皙光裸的小腿和赤着的小脚……
千兰也没料到她竟然会着这么一身古怪的衣裙出来,正想上前阻止,就见程萌羽踮起脚尖,抬起晶莹白嫩的手臂,五指猛地揪住悠旃的面皮狠狠一掐,“你那死鬼哥哥跟你说了什么,啊?你要这么来气我!”
悠旃身体是不太好,但他是个男人,男人有不好色的吗?好吧,他不是人,是妖,蛇妖,滛荡的蛇妖,还是个憋了好些年的伪处
(第一次他只记得片段,有跟没有一样)面前的是谁?他暗恋了许久,经历了颇多波折后才最终确立恋爱关系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此刻穿得这么少,离得这么近……
轻嗅着她淡淡的体香,眼睛不受控制的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扫荡,此时面皮上的疼痛算什么,比不上他某个地方的疼痛,他浑身血气翻腾呀翻腾,脑子凝固成了一团糨糊,罪恶的双手不听话的摸上了她的小腰……
这边程萌羽还没发现悠旃的异样,骂得正兴起,她也没注意到腰上多了双不老实的手来,事实上,她真没想过悠旃会这么大胆敢吃她豆腐。
她喋喋不休的叨念着,揪完他的左脸又揪右脸,发现他已经被她揪得满面通红了,她才松开他的脸,小手滑到他胸口,一阵猛点,“说话呀,你给我老实交代,曲悠嘉他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你……”
色胆包天的悠旃被她那双小手在胸上一摸,终于做出了平日里他想都不敢想的动作,握住她的纤腰,他大力的把她往怀里一拉,然后抖个不停的把她娇小柔软的身体紧紧环住。
然后呢?更难受了。
他欲哭无泪,心里越烧越慌,罪恶的手在蠢蠢欲动……
程萌羽懵了,趴在他不够厚实却异常火热的怀抱里,听着他跳得异常欢快的心跳,她眩晕,虚软,然后挣扎……要憋死了。
费力的将头从他怀里拔出来,她抬头,望着他形状优美的下巴,嗫嚅道:“悠旃,你、你那个来了吗?”
发情?又见发情?
悠旃茫然的望着她嫣红的脸颊,罪恶的手在她腰间爬呀爬,嘴里无意识的问道:“哪个呀?”
被他饥渴的眼神盯得混身不自在,她身体的温度也渐渐攀升,半垂着眼帘,睫毛有些怯怯的颤动着,“你、你发情期到了?”
她声若蚊蝇,但传到悠旃耳中却如惊雷,震得他一个激灵,清醒了。
啊了一声,他松开手,猛的退了两大步,爆红着一张脸,支吾着,“没、恩,也算吧,我先回房了,我回了!”一溜烟,他瞬间就跑得没影了。
程萌羽红着脸,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有些晕陶陶的关上门,摇晃着爬回床上。被他这么一搅和,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脑子里只有他刚才那双火热的眼睛……
话说悠旃逃回房间之后,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一翻,并且对自己的行为鄙视了又鄙视,批判了又批判。但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住的开始回放刚才的片段,清河穿着那条古怪裙子的样子在他眼前晃个不停,渐渐的,刚刚才因为洗了冷水澡降了温度的身体又燥热起来。无声的哀号了一声,悠旃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实,夹着腿,他疑惑的想着,明明还没到时间,难道发情期真的提前了?
这对正在经历青春躁动的男女注定要经历一个无眠之夜了,而之前站在他们旁边的千兰去哪了?她不但没有履行职责,掏出戒尺把这对不遵礼教的男女立刻分开,然后好生教育一下穿得如此伤风败俗的公主,反而在看到悠旃惶惶的伸出那只罪恶之手的时候,翘着嘴唇悄然退走,这又是为何?
(
程萌羽他们只是庆幸千兰走得及时,否则那脸可丢大了,其他的倒没想太多。辗转了一夜,当两人顶着黑眼圈起床的时候,营地里只有部分还不能出任务的小妖还在训练,其他人半夜就已经赶往矿山踩点去了。
他们也不敢再耽搁,一行四十人加上两辆豪华马车,就这么浩浩汤汤的出发了,一路疾行,终于赶在正午前抵达了甫洲军扎营的山脚。
这次甫洲军一共来了两千多人,厉风行也在其中,不过他目前只是个新兵,此刻正站在营地门口尽职的看着大门。
当初他家老爷子可是放了话的,若让营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他的家事,就要扒了他的皮,他本身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来的时候很低调,因此整个甫洲军除了将军之外,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想到那个人,他的头瞬间就大了,铃兰,一个噩梦般的名字……
还记得他兴冲冲的赶到甫洲,这才换上小步兵的衣服,就听见营地里一阵马蚤动,好奇的钻进人群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闪亮铠甲,英姿勃发的女将骑着彪肥体壮的妖马疾行而来。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利落的从马上跃下,笑吟吟的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乌云罩顶,当她悄声对他说,若敢不搭理她,她就把他的身份抖出去的时候,他打着摆子,暗道这个世界太黑暗了,连铃兰这只母老虎也学会了阴谋诡计。
这段时日的血泪实在不足向外人道也,憔悴的厉风行目光呆滞的望着营地前方的密林,突然他似听到了什么,眼神倏地变得犀利起来,直直的射向了发声之处,有几十个人在向这边疾行。
他面色一整,浑身进入了备战状态,就在他准备向营地发出警示的那一刹那,他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古怪之色,抓了抓头皮,他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人坐马车来糜泽的么。
要知道糜泽是由大片的沼泽、湖泊和山地所组成,在这种地形之下,以马车为代步工具无疑是得了失心疯的表现。
很快的,被他怀疑脑子不正常的那队人马就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在看清走在最前面的开路先锋之后,厉风行面色更加古怪了,这一行人全是人界的高手,这种阵仗他只在人界皇帝出访时看到过,当然,他用脚趾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人界皇帝来了,所以他更好奇了,被他们护卫在中间的那两辆黄灿灿的豪华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他发现甫洲军的最高指挥王将军从营地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军队里的大小将领以及铃兰那头母老虎。
“王叔叔,谁这么大面子,还要让你亲自出来迎接呀?”铃兰刚才在营帐里就已经从军中斥候口中得知,来人是一行人界的高手,她有些奇怪,人界的高手来这里干什么,王叔叔为何会大张旗鼓的带着一干将领出去迎接。
王将军望着越来越进的那行人,只是淡笑不语。战事中,就算来者是人界的公主,他其实也不必亲自出来迎接的,但灭魔组的一把手,那个他最敬重的老师,特地吩咐他要好生照顾这个公主,并且要他全力配合她这期间的一系列行动,单这两条,于公于私,他都该走这一趟。
辆两马车一前一后的抵达了,从第二辆马车里跳下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那两女子样貌只是一般,但那气度却非比寻常,她们下车之后径自走向第一辆马车,将那用料奢华的门帘轻轻掀开。
第一个人影跳了下来,厉风行和铃兰眼睛都猛的一直,心道,怎么是他?他怎么回在这里?
第二个人影跳了下来,厉风行眼睛亮了,铃兰眉头皱了。
第三个人影,没有跳下来,因为前面两个一左一右的弯腰站着,俱都伸出手来搀扶她,所以她其实是被架着下来的。
当她站定的时候,厉风行已经扑过来了,铃兰也扑过来了——
“小兔子!”
“臭女人!”
“风行。”
“师傅。”
“小鸟。”
场面顿时有些失控了。
王将军有些意外,这些年轻人竟然是相互认识的,眼见场面越来越混乱,他不得不出声打断这场闹剧,“咳,各位,既然都是旧识,不若先进去,我们备上好酒好菜,边吃边叙旧怎么样。”
程萌羽闻言偷偷吐了吐舌头,见到小鸟太激动了,差点忘了正事。堆着笑,她快步走到王将军面前,从怀里掏出蔚蔚写的信递到他手上,然后甜甜的唤了一声,“师兄,常常听师傅提到你,说你是她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王将军不过五百多岁,在妖界的将领中,他算是少年得志,平日称赞的话他听得多了,却都不及今日她这句。老师心目中最出色的学生,是对他所有努力和成就的最好肯定,还有那句师兄也是喊得他心花怒放,他虽然是蔚蔚教出来的,也唤蔚蔚一声老师,但这不过是学院里的学生与老师的一种称呼。面前这个小姑娘却是蔚蔚亲传的关门弟子,学的是蔚蔚的独门工夫,她的那声师兄可是一下子就把他与老师的关系给拉近了许多,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当下王将军那张脸就笑开了,绽放了,拉着程萌羽师妹师妹的叫得那个欢畅呀。
而在他们身后,三双恶狠狠的目光死盯着他那双拉着程萌羽小手的爪子,都恨不得冲上去把那爪子给剁了。
进得营帐,那王将军还拉着程萌羽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内容不外乎是他幼年在灭魔组的一些趣事,当他从他五岁进组讲到十岁和人打架受了伤又讲到十二岁第一次出任务,那真是与那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没完没了。
终于有人耐不住了。
悠旃,被吃豆腐的某人的正牌男友,他是这其中最有发言权的一个。此刻他站起身来,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火气,“王将军!战事当前,还请早早的进入正题!边界的几千被俘村民可等不得。”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顿时静默了几秒,紧接着帐里那些个当兵的就炸开了,“哪里来的臭小子,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对将军无理!”
几个性格火暴的军官更是几乎就要冲上去揍人了,那彪悍粗野的样子让程萌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偷瞄了悠旃一眼,她不动声色的从王将军手里抽回自己的小手,腹议道,人家王将军是长辈好不好……
尽管围观群众很躁动,但王将军却没有半点火气,只是笑呵呵的道:“小兄弟提醒得对,那几千村民可等不得。师妹,我们找个时间慢慢聊,先说正事。”
虽然王将军不清楚程萌羽他们具体是要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与这次战事是有关联的,因此他详细的把相关情况都介绍了一番。
这座矿山地势非常险要崎岖,山里驻守着大批魔人,最为麻烦的是,里面四处都布满了陷阱,若要强攻进去,那肯定讨不到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能强攻进去,他们也还得仔细掂量掂量,毕竟这次的任务是营救村民,可不是去比哪个杀的魔人多。
“目前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切以老师那边的进展为准。”王将军颇有些无奈,要知道崎岖的山路既不方面骑兵冲杀也不方便布阵,那遍地的阴毒陷阱更是让他们展不开手脚,这个仗,不好打呀。
“若能事先把那些陷阱全都破坏掉,是否会顺利一点呢?”悠旃冷不防抬起头问道。
“说得轻巧!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陷阱,又如何事先去破坏呢?”一个壮得跟座小山似的军官从鼻孔里哼了哼,很是不屑的看了悠旃一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病虾虾的,不在家里呆着享福,跑这里来瞎搀和什么呀。
“若真能把陷阱都破坏掉,那几乎是胜利了一半了,但是……”王将军叹了口气,“不瞒你们说,那些陷阱非常隐蔽,可以说是防不甚防,并且环环相扣做得异常的巧妙,陷阱一旦被触发,便是如影随形不死不休。”想到那些丧命的兄弟,王将军面上闪过一丝黯然,“难呀,要破坏谈何容易。”
悠旃闻言,也不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开始沉思起来。
程萌羽见他那样子,心里也有数,别人不了解,但她却知道悠旃的专长,这个事情,说不定有谱。
“好了,不提这个事了,怎么你们几个都认识?”王将军看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厉风行一眼,心道,这个傻小子,看你怎么圆。
“不、不认识!”厉风行后知后觉的否认道,他干了什么?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跟将军的贵客勾搭在一起还进了将军的帐子?完了完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在一群中高级将领之中,他那身小步兵的装束显得异常的突兀。
“对,他不认识,我认识,但是我和他们关系很一般,没什么可叙的,王叔叔,我们就先走了。”铃兰从厉风行身后冒了出来,亲昵的挽着他的手,将他往帐子外拖,临走还不忘投给程萌羽一个示威的眼神。
铃兰缠着一个新兵的事,在座的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两个人搅和在一起,“这新来的运气真他妈的不错,跟了尚小姐,起码少奋斗几百年。”
“我说老秦,你要是年轻个几百岁,说不准也有希望呀。”
“去去去,老子可是一刀一枪凭真本事拼出来的,抱女人大腿的事儿老子还做不出来。”
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了,王将军赶紧将他们打断:“好了,大秦!你去伙房问问,何时能开席?”边境军营的条件相对要艰苦许多,就算贵为一军统帅,平日也与普通兵卒一样吃的是大锅饭,最多也就是荤腥分量足一些罢了。今日有贵客来访,这才破例嘱咐伙房开了小灶。
程萌羽对这种情况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说实在的,别说是边境,就是在妖都,那生活条件也是没法跟人界比的,无论吃穿住行,通通都不在一个档次。要说会享受,人界当排三界之首,而人界皇帝就是这首中之首,可称之为世界第一。
“师兄,不若让小妹的随行大厨显显身手吧,正巧这次家人还捎来了不少人界特产,大家一块儿尝尝鲜。”
王将军也不客气,欣然同意了。
皇家大厨出马,那真是非同小可,速度快,味道佳,分量也足,吃得在座的那个红光满面呀,唯一的缺憾,没有酒,军中有规定,战事期间禁饮酒。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都满足得不得了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真的是太好吃了……
呜呜,在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之后,他们日后该怎么面对那些猪食呀……
吃完饭,程萌羽就跟着千兰回了刚刚才搭建起来的帐篷,此刻里面已经布置得相当舒适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在室内飘散着,顺着香味,可以看到角落的饭桌前,两个狼吞虎咽的身影……
“回来了……”厉风行鼓着腮帮,打完招呼就又埋头大吃起来。
“风行让我陪他吃,我就勉强吃吃吧……”话是这么说,但看那速度和分量可一点也不勉强呀。
“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将饭菜扫荡一空之后,厉风行抬起袖子抹了抹嘴,“悠旃你身体已经好了吗?你哥知道你在这吗?”
程萌羽把净化露的事说了一遍,“我们就是想趁这次行动,抓几个魔人来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身体还好,我哥知道。”悠旃大半心思还在那些陷阱上,答了一句,他就又开始发起呆来。
“你们最好尽快离开这。”厉风行纠着眉毛说道:“抓魔人的事也不必急于一时,这里太危险了,趁早走!”
“不行,就算不为魔人,我也要留下,别忘了我可是蔚蔚的徒弟,灭魔组的正式成员。这次的营救任务,我于公于私都得参加。”程萌羽撇着嘴,伸手将无聊得打起瞌睡的小白拽到面前,“告诉你,我们娘俩现在可厉害了,你别小瞧我们。”
“那他呢?”厉风行指了指悠旃。
“不用管我,我能自保。”悠旃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厉风行看了他半晌,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手腕,在感觉到他那细若游丝的妖力之后,他脸色微变,询问的望向程萌羽。
“诶,我相信他可以自保,没问题的。”尽管从感情上讲,程萌羽是很担心悠旃的,如果可以,她几乎想把他打包送到人界去让大哥帮忙照看,但理智却让她选择了相信他。
相信他,他可是他们家未来的顶梁柱。(
糜泽的环境恶劣,一到晚上,黑色的毒雾密度会比白日大上好几倍,密林中的能见度也因此变得很低,这个时候能够使人型生物全身麻痹的毒雾,便成为夜间行走在糜泽的无知者的催命符。
值得庆幸的是,优秀的药师们制作了能够免疫这种毒物的药丸,尽管一颗只能坚持两日,却也让战士们的生命得到了一定的保障,可是就算没有黑雾,黑夜仍然是危险的,
夜晚,是属于魔兽的,不受毒雾影响的魔兽成群结伴的四处觅食,不管魔人或是妖族,在它们眼中看来,只是味道不同的两道小点心而已。
妖界的村落都避开了沼泽而选择建立在山地之上,并且都布有防护结界,用以抵抗毒雾和普通的魔兽,程萌羽虽然也出过任务,但睡在村子里和睡野外的帐篷可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她没法入睡,双耳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怪叫,那些杂乱的嚎叫声、抓挠声、撕咬声、舔食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她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它们走动跑动时,所引起的地面震动。
震动?
她心头猛的一跳,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
才刚把外衣披上,就听得一阵接一阵的锣鼓声震耳欲聋,紧接着她的帐子被人一把掀开,只穿了一条裤子的小白从外面蹿了进来。
“快,魔兽袭营,数量很多。”小白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提着的衣服往身上套。
程萌羽赶紧的把衣服穿好,抄上家伙就跟小白冲了出去,刚一冲出帐篷,就被门口守着的悠旃一把拽住,“跟我来。”悠旃看上去也相当狼狈,衣服歪歪扭扭的皱成一团,一头长发胡乱的束成一束,额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带着程萌羽他们拐进几步之遥的一个长约十米的大帐篷里,千兰带着一干侍卫正在里面敲敲打打,不知忙活些什么。
程萌羽不由得询问的看向悠旃。
悠旃指了指前方那个比手划脚叨念个不停的壮实身影,“那是郑师傅。”
望着那人背上大大的‘木’字,程萌羽哦了一声,原来这个皇家木匠姓郑,“他们在做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安置伤员和容纳妇孺的安全地方,郑师傅是这方面的高手。”悠旃说起郑师傅的口气让程萌羽有些诧异,很少见他这么推崇一个人,想来真是有些本事吧,不过,他何时与郑师傅勾搭上的,怎么她都不知道……
“小子,过来搭把手。”郑师傅转过头对悠旃招了招手,悠旃对程萌羽笑了笑,“呆在这儿,别乱跑,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帐子里除了程萌羽和小白,竟然就没一个闲人了,程萌羽和小白都有些无所适从,这个时候外面魔兽的嚎叫、军马的嘶声与兵戎交接的铿锵声越发的大了,他们相视一眼,同时朝着门口慢慢挪动……
早在进入糜泽的第一刻起,甫洲军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戒,特别是在入夜之后,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半夜必定会有魔兽来袭,毕竟几千人聚集在这里,那味道可是够有吸引力的。
因为早有准备,当魔兽袭来的时候,各级将领都井然有序的各司其职,士兵们也有条不紊的就位布阵,异常迅速的投入到战斗中去了,锣声响起没多会工夫,整个营地就被这些威风凛凛的黑甲战士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当程萌羽和小白偷偷溜出来之后,只看见四周火光冲天,喧哗阵阵,到处是手持火把的士兵在营间忙碌穿梭。
程萌羽和小白正想绕到营地前方去看看,从他们身后蹿出一个骑着黑色妖马的将领来,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将领猛的一顿,勒住马低头对他们喝道:“你们两个,回帐子里呆着去,别跑出来添乱!”
顺着黑马冒着红色火焰的蹄子往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闪着幽幽冷光的暗金色圆环,再往上是一袭英武不凡的银色铠甲,最后是那头红色长发下明艳英气的脸庞——尚铃兰。
“谁给谁添乱还不一定呢。”程萌羽斜眼看着她,轻哼了一声,“连魔兽都没杀过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完也不管铃兰有何反映,她对小白挥了挥手,很拽的扭着腰往营地北面走去。
铃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在学院里吊车尾的人族女子,这个曾经手无缚鸡之力比蚂蚁还弱小的女子,竟然在嘲笑她没杀过魔兽?
当她回过神来,只觉脸皮火辣辣的烧得慌,握着双环的手一紧,她恼怒的低喝着:“杀过魔兽有什么了不起,我立刻就去杀他十只八只,得意个什么劲!驾——”双腿猛力一夹,胯下的黑色战马如利箭般疾射而出,向着北面营口狂奔而去。
营地设在一个微有些凹度的峭壁里,三面陡坡,北面大营口正对着繁茂的密林,既是背风处又有居高临下之势,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不得不说甫洲军是支很专业很有水准的军队,在极短的时间里摆出的阵形却异常工整:最前面是盾牌兵,第二层是长枪手,第三层是弓箭手,第四层是刀斧手,第五层是手持银色巨网的步兵。
从四周的痕迹来看,他们已经经历了最少一次的冲击,尽管魔兽皮厚肉粗,却也在层层绞杀之下变成了成堆的碎肉,阵前弥漫着的浓郁的血腥味道,让程萌羽几欲作呕,而她的眼睛也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些血肉模糊的碎块。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魔兽的进攻在箭雨中不过微微一滞,接着便更加疯狂的向他们冲击来。盾牌兵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巨盾的掩护之下,血淋淋的长枪瞬间刺出,体型较小的魔兽被成功截住,而体型巨大的魔兽则不受任何影响,高举着铁甲一般的巨蹄冲进人群。
尽管有不幸者受伤毙命,但阵型却没有乱,后方不停的有士兵补上空缺,第四层的刀斧手也参战了,在他们出手的瞬间,银色巨网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光。
这是一场屠杀,不知畏惧的魔兽源源不断的冲击着营地的防线,同类的鲜血激起了它们的兽性,让他们变得更加的疯狂,不少魔兽已经狂暴,受伤的士兵数量开始增多。
程萌羽强忍住胃部的翻腾,五指一伸,一把妖力幻化的小巧水晶弓出现在她的手心,捻起一撮妖力化作羽箭,伴随着尖细的破空声,几点白光瞬间消失在眼前,前方的一只长毛魔兽脚下一顿,惨号着发起狂来,借着月色隐隐可以看到它的双眼各插着一支白色的尾羽。
不同于程萌羽的难受,小白竟然颇享受这种血腥和杀戮,静静的站在她身边,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注视着战场的双眸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些惨号声、悲鸣声、刀剑砍进骨肉的声音交织成一首美妙的歌曲,让他热、血、沸、腾。
他下意识的抬步向前,刚走了两步,一只魔兽就在他面前被绞成了碎肉,鲜血飞溅,浇了他一头一脸,他伸手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他探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当那股不算醇也不太香甜的腥味弥漫在口腔里的时候,他的腹部一热,身体里那个微弱的思维开始躁动不已。
“别站这么前面,瞧你这一头一脸的!”程萌羽伸手拽了他一把,见他顶着一脸的血污傻站在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不应该把小孩子带到前线来。
被她冰凉的小手这么一拽,小白的目光倏地一下变得清明起来,皱眉轻捶了一下脑袋,他侧过头,对程萌羽道:“先回……”去,去字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高亢的女音打断了。
“公主!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千兰气喘吁吁的挤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曲小公子一发现你们不见了,立刻就跑出来找你们了,拦都拦不住。”
“什么?”程萌羽脸色一变,拉着小白跟在千兰后面,急声问道:“他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让啊四啊五啊六他们跟着他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程萌羽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血腥的战场,她牵着小白头也不回的走了。
经过改造的帐篷从外观上看没太大的区别,不过据说危机时刻发动里面的机关,便可以迅速撑开一个防御结界,这种类似于无敌盾的结界的承受伤害能力以及时间长短,是以发动该结界所消耗的灵力值来界定的(人族是灵力,妖族是妖力)。
比较神奇的是,发动结界的灵力并不是来自郑师傅,而是他用了某种小机关,聚集的几十个人界高手的灵力。
虽然只是听从蓉描述,还没没有亲眼见到过这种无敌盾的效果,但程萌羽已经觉得非常强大了。双眼发光的望着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汉子,感叹道,难怪悠旃这么推崇他呢……转念又一想,悠旃不愧是她的男人,有眼光!多和他套套近乎,单是把这手学会了,以后也不愁吃喝了。
悠旃……她倏地一惊,怎么这么大半会了,悠旃还没回来呀?
悠旃去哪了?他此刻正蹲在一堆血肉里面,专注的鼓捣着手里的一块连着骨头的肉,丝毫没注意自己青灰色的袍子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更加不知道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侍卫已经把他划入到恐怖份子名单里去了。
“公、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兰姐已经找到公主他们了。”阿四结巴着劝道。
“唔。”悠旃皱眉看着手里的肉,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抬手,把肉块顺势塞到阿四怀里,淡淡的道:“回吧。”
阿四惨白着一张脸,抬手给了正在偷笑的阿五一拳,然后自认倒霉的托了东西跟在悠旃身后。
悠旃担心程萌羽他们的安全,再加上刚刚发现的东西让他颇有些心神不宁,因此一路上他只顾着埋头疾走,压根就没注意到侧门的防线被新一轮的攻击打破了一个缺口,尽管立刻就被补上了,却有三只披着厚鳞甲的巨型魔兽撞了进来。
“截住它们!”
“网呢!”
说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巨兽癫狂的撞翻了好几顶帐篷,紧跟其后的士兵对它们洒开大网,刀箭、羽箭通通往它们身上招呼过去,其中一只巨兽在十多人的合围下被成功击杀,但是另外的两只却在瞬间狂暴,将网住它们的士兵大力甩开,它们嚎叫着在营地里横冲直撞,正好冲到几个正抬着伤员的药师身边。
几个药师不比训练有素的士兵,何曾遭遇过这种阵仗,当下就吓得惨叫连连,其中一个年轻药师连伤员都顾不上了,手一松,就开始屁滚尿流的四处逃窜。被狗咬过的人都知道,越跑狗越要追,越跑越容易被狗咬,面对这些已经狂暴的巨兽也是一个道理,此刻那个逃窜的药师就像一面撩拨疯牛的红旗,瞬间就吸引了两只巨兽的注意力。
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巨兽咆哮着飞扑过去。
“拦住它们!”悠旃并不关心那个药师的死活,真正让他惊怒胆寒的是,那个天杀的竟然径自钻进了安置伤员的营帐里。
阿四阿五阿六扑出去的一刹那,两只巨兽正好撞击在营帐上面,碰的一声巨响,营帐瞬间暴射出刺眼的亮光,紧接着可以看到整个营帐都被一个白色光球包裹其中,防御结界撑开了。
巨兽一路承受着士兵们的追击,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见这怪异的白色光球在它们的攻击下没有任何伤害,立刻转头对靠它们最近的活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在它们伤人之前,阿四阿五阿六他们三人已经掠至它们身前,三声大喝,三条身影瞬间分成两拨。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被阿四阿五合力攻击的巨兽头骨粉碎立刻毙命,而阿六手下的巨兽则被一柄长枪穿透,轰然倒卧在营帐前。
悠旃悬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快步走到营帐前,却发现光球还亮着呢,他进不去……
双手放在柔和却不容他越过的白色结界上,他望着结界那头正对他微笑的女子,翘起嘴角,对她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看得里面的程萌羽大流口水。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着等待结界解除的时候,悠旃见她原本微笑的脸庞突然扭曲起来,瞪大了眼,肝胆俱裂的张口对他大吼——
“小心!”
“啊——”
“放箭!”
“公子小心——”
在她黑色瞳眸里,悠旃看到的自己的倒影,以及对他张开獠牙飞扑而来的巨兽。
“不要啊——”
疯狂的撞击着结界,程萌羽几乎要崩溃了,带着哭腔,她尖叫着,“郑师傅,快——”
就算郑师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聚集着灵力的装置旁,尽管他瞬间就将那装置拍得粉碎,但结界球消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寂静的场地上,只剩下野兽的粗喘声和龃嚼声,众人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那残酷血腥的一幕。
程萌羽呆呆的注视着前方,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她扭曲的脸庞渐渐显出一丝笑容来,勾起嘴角,一阵低低的笑声从她嘴里倾泄而出,紧接着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笑得满地打滚。
她疯了。
人们这么想着,睁开眼,本以为会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残肢,以及一个悲痛过度的疯子,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如此滑稽的画面。
只见那头已经几乎变成筛子的巨兽,此刻正趴在地上疯狂的龃嚼着,一个木偶人?看它嚼得那么的香甜满足,众人几乎要以为它是在享用什么美食了,但事实上,尽管那木偶的关节已经被咬得残缺不全了,但很明显的可以看出,这的确是木偶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事事透着古怪,原本那巨兽已经身受重伤并且被长枪穿透,就算它还没有死透,就算它临死发威搞了个突然袭击,但这会儿都成筛子了,怎么还没死过去?
而它刚刚分明是扑向那个年轻人的,为何此刻会咬着一个木偶不放呢?
别说是他们不明白,就是程萌羽他们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程萌羽这会儿可没工夫去想那些,她翻来翻去的笑够了,半坐起身,望着悠旃,看着他疾步走来,看着他停在身边,看着他轻轻蹲下,温柔而怜惜的对她说,“别哭。”
她双眸一红,瘪着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一哭也不比刚才大笑的声势小,那个凄惨呀,边哭边往他的怀里倒去,伸出双臂,她紧紧的环住他,浑身打着颤,她埋在他胸口越嚎越大声。
小白这时也走到他们身边了,低头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他抿着嘴,一种复杂之极的感觉从心间升起,既庆幸悠旃没事,又嫉妒他被娘亲如此的看重,更多的却是失落,他很失落。虽然他们就在他身边,但小白却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似乎他只是个多余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赌气般的的转过身,闷闷的抬腿向外走去,才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衣摆被人扯住了。他心里猛的一跳,赶紧低头一看,只见程萌羽红着眼眶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虽不明所以,但小白却还是愉快的走到她身边,欢快的蹲了下来。
程萌羽吸了吸鼻子,伸出手一手环住悠旃,一手环住小白,感觉着两人的温度,满足的低叹道:“你们都在,真好。”(
程萌羽他们那边的动静不小,不可避免的惊动了王将军,王将军尽管担心程萌羽,无奈此刻分身乏术,只能派人去通知厉风行,让他先过去保护程萌羽。
被派去传信的人名叫张有财,是个伍长,虽说五人为伍,他就是个芝麻小官,手底下也就四个人,但恰恰厉风行就在这四人之中。此刻张有财正在暗自纳闷,怎么保护贵客的任务会落到个菜鸟头上?他不无恶意的揣测,昨日不是听说这姓厉的抱着尚小姐的大腿去见了贵客吗,据说贵客里有好几个女子,保不齐他凭着那张好皮相攀上了更高的枝头呢。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忿忿来,他奶奶的,这姓厉的有啥好,除了那虚有其表的高大身材和那张粗犷英气的脸庞,既没背景又没实力,凭什么呀……
而此刻这个张有财眼中只会抱女人大腿的人,却在忍受非人的煎熬,心痒难耐呀,厉风行提着个破网,眼吧吧的望着前方的刀光剑影,就盼着能过来一两只魔兽让他过过手瘾。
当兵难,当兵苦,当一个明明有大将之才,却必须得憋屈的伪装平庸的小兵更不容易。被老兵欺负,他忍;被人鄙视,唾弃,认为他是个吃软饭的,他也忍;可是,让他天天进行一些不痛不痒的蹩脚训练,战事期间也只能来做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这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他真的很不爽!
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祖先订下的变态规矩,什么历练期间不得暴露自身家事,不能使用武力上位,难道这半年历练期中所谓的磨练就是被人呼来唤去,包揽整个步兵营的脏活儿累活儿,每天替那些个老兵洗破衣服破裤衩甚至臭不可闻的茅坑……
真是气死他了,以他的火暴脾气,若不是迫于老头的滛威,加上这里离程萌羽他们近,他暂时还不想离开,他早就翻脸揍人了。
眼馋的望着前方的铃兰,只见她将一对金环舞得虎虎生风,锐利的金光之下,血光飞溅,那一袭银色铠甲此刻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真他妈的帅,当然,他并不是称赞那母老虎,他只是羡慕她的肆意,赤果果的羡慕。
不过,他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很是自得的想着,若是换上他的利爪,以他的速度,那血水应该没机会溅出来吧。
就在他陷入无限的yy之时,身后空气的波动让他浑身肌肉一阵急缩,利落的侧身、格挡、攻击——
一声闷哼,张有财扭曲着五官,抱着被重击的肚皮,颤抖着缩卷成一团,真他妈的狠,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被这一拳给捣移位了……
“啊,伍长,你没事吧!”厉风行在心里暗呼一声痛快,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抖得跟死狗一样的张有财,三分力呀,也够他受的了。
张有财鼓着眼睛,想骂人,但想到上面交代下的事情不能耽搁,他只得先咽下这口气,待那痛楚稍稍缓和了一点,他张嘴切齿道:“将军让你立刻去保护贵客安全,不得有误!若他们有个万一,唯你是问!”
厉风行微微一愣,第一个念头是,小兔子他们出事了?
再一想,不大可能,营地里还是很安全的,把手上的网子往张有财手里一塞,“得令!那只能劳烦伍长替我一下了。”也不管张有财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铁青,他拔腿就跑,三两下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当他赶到安置伤员的营帐前,正好将程萌羽、悠旃和小白三人抱成一团的场面尽收眼底,尽管四周很嘈杂,尽管不远处正在上演血腥的杀戮,但却不影响人们对这副温馨的画面抱以会心一笑。
厉风行却觉得自己有些笑不出来,为何他会觉得那画面有些刺眼呢,咕哝着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继而转向那只已经千疮百孔却仍活动着的魔兽。
当程萌羽他们三个抱够了,一抬头就看到厉风行正举起拳头给了那咬着木偶不放的魔兽一下,正击在魔兽的头部,因为只是试探,厉风行连一分力都没有用到,但那魔兽却在他手掌离开之前,轰然而倒,激起了满地尘埃。
“就死了?”厉风行抓了抓头皮有些茫然,之前成了筛子还活动自如,这会儿怎么被他轻轻摸得一把就死了呢?
悠旃见了这种反映,心里越发有数了,对厉风行笑了笑,以示招呼,然后他对站旁边看热闹的阿四招了招手,问道:“东西呢?”
阿四眨了眨眼,?br /
萌萌烟波醉悠悠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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