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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 林家成 TXT第4部分阅读

    媚公卿 林家成 TXT 作者:未知

    媚公卿 林家成 TXT第4部分阅读

    此。阿容,你若相信你王伯,休得再说自行离去的话。退下吧退下吧,老夫还要用餐呢。”

    王卓连连挥手,已是不想再与陈容多谈。

    陈容怔了怔,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执意要离去,那就是不给王家人面子了。

    她抿了抿唇,半晌后才朝着王卓福了福,转身退去。

    当陈容退出十几步后,头一抬,便看到孙衍站在白杨柳下,那笔直如剑的身影。

    就在陈容向孙衍瞟去时,这个少年腾地转过身去,大步向队伍中走回。

    陈容心事沉沉,也没有在意他,低着头回到了车队中。

    她刚刚坐上马车,平妪欢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女郎,王公很是看重你啊。莫非他相中了女郎,想令女郎嫁给王家儿郎?”

    陈容一怔,她转眸看向王家人所在的方向。

    平妪的声音一落,尚叟已呵呵笑道:“正是正是,王公是何等样人?他定是相中了我家女郎。在这种时候,我们与王家人一分开,便是相见无期,王家子弟从哪里还能找到阿容这样的女郎?”

    听到这里,陈容皱起了眉头,她想到了这一路上,王五郎对她的态度,莫非真有此事?

    随着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荒原中已是一片喧嚣。所有的车队都停了下来,忙着休整,以及准备明日渡船用的船只。

    陈容发了一阵呆后,走下了马车。

    她的四周,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仆役。陈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片土丘前。

    她站在土丘上,望着远离众仆役五百米的地方。那里笑声阵阵,素缎呈环形铺开,初初看去,竟是入眼一片洁白。

    那里少说也聚集了七八百个士族!

    是了,各大家族都在这黄河岸汇集了。好不容易有个相聚的机会,众士族子弟自是不会放过。

    “你为什么不过去?”

    一个突兀的鸭公嗓从陈容的身后响起。

    陈容笑了笑,道:“就要过去了。”

    孙衍走上两步,与她并肩站在土丘上,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说道:“你好象有点慌乱,为什么呢?”

    陈容腰背一僵,转眼,她笑了笑,“我没有慌乱。”

    “你慌乱了!”

    “我说了,我没有慌乱!”

    陈容腾地转过身,朝着孙衍大声吼道。

    就着最后一缕残阳,孙衍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这种眼神很锐利,令得陈容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

    她连忙转过身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孙衍收回目光,喃喃说道:“陈容,你才十五岁呢,怎么那眼眸中,藏了这许多心事?”

    陈容轻哼一声,恶狠狠地回道:“我没有心事!”

    孙衍却没有反驳,他望着天地交界处,过了好一会,他的目光转向士族们聚集的地方,说道:“你不是喜欢王弘吗?为什么不与别的女郎一样,靠近他,围着他?你呆在这个角落里,王家七郎可不会知道的。”

    喜欢王家七郎?

    陈容噗哧一笑。

    她转过头,子夜般的双眸笑盈盈地望着孙衍,道:“谁说我喜欢他了?”望着这个明明胡子刚刚生出,却老是装出一副大人样的孙衍,陈容调皮地眨了眨眼,对他说道:“比起他来,我更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嗖地一下,孙衍俊秀的脸变得通红!

    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的陈容,呆了呆,不由好奇地盯着他不放。在她的目光下,孙衍的俊脸更红了,他呼地一声转了过去,侧对着陈容,重重一哼,操着鸭公嗓怒冲冲地说道:“这种话,莫要信口胡说!”

    喝出这几个字后,他大袖一扬,快步走下土丘,竟是步履匆匆地冲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陈容的视野中。

    陈容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说道:“居然这么大的反应?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第十七章 美人也

    更新时间201139 22:15:05字数:1827

    前方士族聚集的地方,笑闹声随着夜风不时飘来,引得陈容蠢蠢欲动。她要不是心事重重,早就跑过去了——难得遇到这等机会,如果能表现一番,对她日后大有好处。

    想了想,她回到马车中换过装,向众人走来。

    众士族所选的地方,是在树林外围的一片荒原上。不过这片荒原,地面上都铺了素缎。

    众人呈环形据塌而坐,塌上摆满酒肉糕点,身周飘摇着一根根火把。陈容一眼望去,发现位于南方的那角落里,燃烧的居然不是火把,而是蜡烛!

    居然在这样的旷野中用蜡烛照明,这不是烧钱么?

    陈容目光一转,提步向东边走去。那个角落里坐着的正是王家和瘐家的人。

    她这时,穿的是长袍大袖,踏的是木履,发简单地束起,打扮于随意中透着一种中性的洒脱。

    ‘哒哒哒’的步履声中,喧嚣中的众人不时抬头向她看来。只是一眼,便有不少少年痴住。

    陈容五官清艳,风情与众少女完全不同,如此打扮的她,又于清艳中透着慵懒,很是动人。

    这时的陈容,似是没有注意到众少年的目光,她继续‘哒哒哒’地向前走去,火把飘摇中,她的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王瘐两家所在的角落。刚刚靠近,她便听到王氏七女在那里叫道:“父亲父亲,我们为什么不也点上那些蜡烛?你看石家人那笑容,真是让人不舒服!”

    她的声音一起,十几个少年跟着附合起来。

    这时,王弘有点淡漠的声音传来,“石家是石家,王家是王家,我行我素便是,何必要学他人?”

    一言吐出,众少年同时安静下来。王氏七女惭愧地转过头,目光躲闪着避开王弘的方向,一瞟间,她看到了陈容,不由叫道:“阿容来了?噫,阿容这是什么打扮,不男不女的,不怕唐突了他人?”

    王氏七女地叫声,令得众子弟都转眸看向陈容。这一看,不少人双眼一亮。

    王弘也是双眼一亮。

    他朝着陈容上上下下打量起来。在他灼灼的目光中,陈容羞涩地一笑,她低着头福了福,缓步走到一处塌几上坐下。

    她的脸上挂着那羞涩的笑容,火光明灭中,红红的小脸宛如一朵盛开的月季。

    可羞涩中的她,步履却是从容的,宽大的袍服,束得细而小的腰肢,行动时摇曳生姿,风情俱现。

    这种种美丽,种种风情,并没有因她中性地打扮而削减,反而多了一分清水出自然的天然和随意。

    不知不觉中,王弘看痴了去。

    一个名士抿了一口酒,慢慢说道:“果是美人啊,竟令得谪仙玉树般俊美的王七郎也看傻了眼。”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向王弘看去。

    王弘咳嗽了一声,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在自己脸前挡了挡,苦笑道:“诸位目光灼灼,弘脸皮太薄,禁不得炙烧!”

    哄笑声四起。

    瘐志一边拍着大腿大笑,一边朝着陈容挥了挥手,叫道:“陈家女郎你坐过来。”

    说罢,他朝着王弘一指,“便坐这里来。”

    顿时,所有的目光,又聚集到了陈容身上,脸上。

    这些目光中,有少年们灼热地打量,也有少女们妒忌羡慕的眼神。

    陈容没有动,她垂下双眸,羞涩地一笑,道:“七郎之姿,是谪仙风骨。陈容凡女之色,不敢近也。”

    她的声音一落,王弘便低低笑道:“自那日送我一曲后,便一直见不到阿容的踪影,原来,却是‘不敢近’?”

    当着这么多人,他用那种低沉的,清润的,仿佛山间流泉般动听的声音,说着这样似有情似怪责的话,真让人的心酥痒难当。

    不知不觉中,众少女看向陈容的目光中,已是妒恨交加。

    陈容却是暗中好笑,想道:你堂堂丈夫,真要对我有情,为什么不主动接近我?反而要我一个女人主动?嘿,这个王弘说起情话来很动听,也是一个风流之人呢。

    四周女人们投来的目光太过逼人,在王弘地盯视中,陈容只是一笑,没有再回话。

    她不再开口,王弘地注意力,很快便转到了名士们的话题当中。

    这时,王五郎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陈氏阿容。”

    “恩?”

    陈容抬起头来。

    火光中,王五郎目光火热地盯着她。这是一种异于往昔的火热,看来王弘对陈容地看重,令得这个少年激动了。

    在陈容许多询问的眼神中,王五郎顿了顿,好一会才笑道:“对了,白日时,你为什么要自请离去?跟着我们不好吗?还是觉得我王家照顾不周?”

    他本来是想找点话题的,可一开口,语气中便有些咄咄逼人了。

    陈容摇了摇头,道:“五郎何出此言?我只是,只是心中不安。”说到这里,她的心情真的堵闷起来。见到王五郎还要开口,陈容连忙问道:“派出的护卫可有回来?河对岸情况如何?”

    王五郎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哪有那么快便回来了?反正,不管他们回不回来,明天大伙照样起程,照样渡河。”顿一顿,他又补充道:“刚才那些名士们说起,都是这个意思。阿容你太多虑了。”

    是么?

    陈容一阵恍惚,她在心中想道:算了,反正那人对这些士族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是,只是,我实在不想与他相遇而已……

    第十八章 布在对岸的陷阱

    更新时间2011310 7:36:18字数:2447

    因为第二天便要渡过黄河,赶回洛阳。众人休息了一个半时辰,便回营帐了。

    天一亮,车队便出发了。

    十里地,不一会便到了,当那滚滚水涛声在耳边奏响时,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一字排开,停满了河岸的船只。

    这些船人有大有小,有新有旧。望着这些船,那些士族子弟大声抱怨起来。他们抱怨的内容,无非是怎么这么多小船旧船啊,什么这船粗陋肮脏,不配他们的身份啊。

    一个名士大声喝道:“只有这些船了,后面的人想要渡河,还要临时造船才行。”

    另一个青年也大声叫道:“不要再说了,幸好我们动身得早,迟了,这种船也没得坐。”

    两个喝声一出,抱怨声渐渐止息。

    这时,队伍中的护卫开始整理队伍,准备上船。那些马车必须赶上大船,坐小船的,则是一些护卫和下人。

    不过,大船实在不多,分到最后,也有不少士族子弟坐上了小船。

    陈氏家族因为只有陈容一个主子,一路来,她又立功不小,便随着陈家的马车一起上大船。

    喧哗了大半天,眼看都到中午了,众船终于开动了。

    随着破浪而去的声音传来,陈容可以看到,那些小船上的人,都在祈求着风平浪静。

    大家的运气都不错,确实是风平浪静。也是,这阵子整个中原,都处于半干旱中,若不是如此,在这大河中遇到了暴风雨,那就真危险了。

    船只排成长龙,迤逦着驶向对岸。

    仿佛有一个甲子那么长,也仿佛只是一瞬,坐在马车中的陈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看到河岸了!我们看到河岸了!”欢呼声惊天动地,远远传出。

    又过了二刻钟,突然的,一个惊异的声音率先响起,“噫,对岸那些黑点是什么?是人么?莫非,家族派人在此等候?”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昂头望去,嗡嗡而起的议论声中,欢呼声中,陈容一脸冷漠。

    渐渐的,外面地欢呼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五郎急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陈氏阿容,陈氏阿容,你快来看看,外面这些,莫不真是胡人士卒?”

    这声音中,已带着惊惶。

    陈容掀开了车帘。

    她刚一露头,大船上的所有人,都掉头向她看来。这些目光中,有着希翼,惊愕,惶乱。望着这些人眼中的希翼,陈容苦笑起来,想道:难不成,你们还以为我一个女人能想出自救的主意?

    王五郎上前一步,紧张地盯着陈容,又问道:“阿容,你看?”

    陈容点了点头,她低声说道:“这些,是士卒。”她没有说胡人两字。

    一话吐出,王五郎腾腾地向后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还算好的,周围的少年人,都已害怕得颤栗不已,身如抖糠了。

    一阵哭声从旁边的船上传来,一个瘦弱的少年嚎叫道:“怎会有士卒?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那少年的哭声,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时哭声四起,尖叫声四面而来。

    恐惧是会有传染的,转眼间,哭叫声,嘶喊声,跪地叩头声,尖叫声,还有疯狂地跳入河水中的声音,不绝于耳。

    慌乱中,船只开始失控。

    就在这时,王弘中气十足的厉喝声传来,“休得慌乱!船夫掌好舵!”

    那厉喝声十分响亮,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这声音一出,众人便如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慢慢安静下来。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大叫道:“返回去,我们返回去!”

    那喝声刚刚叫起,王弘便厉声叫住,“万万不可回头!万万不可回头!”

    好些人诧异地向他看去。而陈容等人则是转头看向后面——来的时候,众人只求走快一些,行进中没有半点章法。此时此刻,所有的船只都挤在一块,别说是掉头,便是掌舵的船夫一个不察,这些船也会撞到一起去。

    要知道,这些贵族多年生活在北方,连看到这河水都害怕,根本就没有会游泳的!回头说起来简单,可一个操作不当,只怕所有的船都会撞在一起,来个船翻人落水。

    就在众人频频回望,想着怎么回返转头时,突然,对岸和上游处,冲出了几十只大船。那些大船显然经过了改造,行进时十分迅速。转眼间,它们便冲到了众船的后面。

    在众人又惊又乱中,那些大船一字排开,挤着众船向岸边驶去!

    他们是在逼着自己上岸啊!

    众人明白过来,已是面白如纸。慌乱中,王弘嘶声喝道:“诸位稍安勿躁,只要不是胡人,便不足虑!”

    这话一出,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是啊,身后的大船和前方的岸边站着的,都是汉族人。只要是汉族人,就算那树起的旗帜表明,他们不属于晋王室,想来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众人的心中稍定。而这时,船以极高的速度在冲向河岸。

    在陈容的旁边,几个少年害怕得抖成了一团,那牙关叩叩的声音,不断传来。

    船靠岸了。

    船一上岸,如王弘那样的名士,便挺直了腰背,谈笑风生地向岸边走去。

    有了他们带头,众人也不再犹豫,不一会,连人带马车,都来到了河岸边。

    十几个名士下令众人把马车一字排开。然后,王弘走在最前面,他朝着那些屹立不动,面无表情的士卒们双手一拱,朗声叫道:“琅琊王七,率领并州诸氏前来见过。”

    他声音清朗地说到这里,右手朝后一划,指着众马车,朗声叫道:“身后财物,任君自取,我等只求诸君放我们一程,允我们白衣回归洛阳!”

    声音朗朗,直震云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笑声传来。

    大笑声中,一阵马蹄声‘哒哒哒’地向众人直奔而来。就在这时,面无表情的士卒们动了,他们齐刷刷地退向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的尽头,一个紫衣青年策马疾驰而来。混合在他的笑声中的,是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暗紫色长袍。

    这个青年一出场,众人便是气为之夺。

    在这个时代,士族们喜欢的是那种中性文弱的美。可眼前这个青年,虽然有着时人喜欢的白净,却是五官棱角分明,眼神深邃,鼻梁微勾。

    就五官而言,这张脸几无暇疵,是苍天特意削制而成。最重要的是,那猎猎作响的暗色紫长袍,那一冲而来的气势,带着一种与文弱士人迥异的俊美!一种极为豪放,极为不驯,却又极为灼眼的俊美!

    那马冲到士卒中时,那青年翻身下马,龙行虎步地走来。

    他这么一下马,众人才发现,这个青年腿长身高,肩宽腰细,还没有走近,那气势便是逼人而来。

    他大步走到了王弘等人面前。

    青年转过头,朝着众人望来。他的双眼极为深邃,似乎有火焰在流动,也似乎蕴藏着无尽的黑暗。目光所到处,众氏族子弟已屏住了呼吸,向后退出一步!

    青年目光转向王弘,露出白晃晃的牙齿一笑。他双手一拱,朝着众人朗朗说道:“听闻诸位远道而来,冉闵不胜欢喜,特派儿郎们在此相侯。”

    注:这是一本架空历史,就算出现与历史上一样的名字,那也只是巧合,嘿嘿,巧合。

    第十九章 他

    更新时间2011310 14:52:48字数:2011

    冉闵笑得友善,可所有的士族只是盯着他,没有开口。

    王弘拱了拱手,盯着他问道:“冉闵?莫非是孔门十二哲中冉雍之后?”

    冉闵笑了笑,道:“正是。”

    两字吐出,人群中传来一阵小小的喧嚣。

    这些门阀身份刻入骨髓的士人,对于中原大地上有哪些士族,哪些姓氏是名人之后,都一清二楚。有的人书简没有读过几本,对家族宗谱,却已倒背如流。王弘一开口,那些名士便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喧嚣声很小,每个人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似乎不想激怒眼前之人。

    王弘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君乃我中原正统,先祖还是圣人门徒。”他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一刹,转而中气十足地问道:“不知郎君意欲何为?是将我们献给石虎?还是取财物以充军资?”

    他这话,语气中已有几分不客气了。

    这时刻,王弘还表情镇定,侃侃而谈,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士族,在听到‘石虎’两字时,已脸色大变。他们这一路南迁,便是为了避开胡人,可万万没有想到,都渡了黄河了,居然还是落到了胡人手中!

    而且,还是落到了最为可怕的石虎手中!那个石虎早就下过命令,只要你是胡人,不管你少了什么,衣服,财物,或者女人,都可以大大方方向汉族人索取!

    而这仅仅只是其一。

    王卓脸白如纸地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是同样颤成一团的王氏子弟。

    这时的他们,不止是绝望,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无边的悔恨:那陈家女郎明明是个料事如神的!他为什么不听她的意见?为什么不等上一二天,等斥侯回禀后再渡河?

    这种后悔,恐慌,在短短的时间内传遍众人。好些华服子弟站都站不稳了,有的更是压抑地哭泣着。

    冉闵背靠着他那高大的红色骏马,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扫过众人。

    冉闵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人带来一种冲天的煞气。何况此时,他的目光中跳跃着阴烈的火焰?那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缩成了一团。

    望着这些畏畏缩缩的晋人,冉闵慢慢直起身来。

    他身材高大,这一站直,更显伟岸。他那闪烁着火焰和无底黑暗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后,突然暴喝道:“不要哭了!”

    喝声一止,哭泣声戛然而止!

    冉闵松开马缰,向前走出两步,随着他的走动,众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两步,只有王弘等名士一动不动,面带微笑,从容地望着他。

    冉闵见状,薄唇一扯,眉头一皱。

    他是何等威压?这眉头刚刚皱起,只听得‘扑通扑通’声不绝于耳,却是几十个士族子弟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冉闵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头盯着众子弟,声音清亮地喝道:“休要慌乱,莫忘了你们乃是堂堂丈夫!”

    喝声一出,众子弟还是颤栗不已,倒是几个名士双眼一亮,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冉闵声音一低,温和地说道:“诸君休要害怕,你们性命不会有失,钱物亦不会有失。”

    一句话吐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那些正在哭泣的,这时刻也睁大了泪眼,愕愕的,满怀希望地望着眼前这个俊美无畴的男子。

    冉闵一笑,目光转向众名士,右手朝洛阳方向一指,道:“诸君请上马车!冉闵不才,愿一路护送诸位君子回归。”

    ……

    众名士相互看了一眼后,王弘上前一步,朝着冉闵一拱手,朗声问道:“冉君的意思是?”

    冉闵咧嘴一笑,白森森地牙齿寒光渗人,“没什么意思。北方的汉族人纷纷南迁,胡人知道后,早在这附近等候。我不想让他们又多了些军粮,便横插一手而已。”

    这话一出,嗡嗡声四起。

    王弘等人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打量着冉闵,冉闵俊美的脸上笑容淡淡,好整以暇地任由他们打量着。

    这些人中,只有陈容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嗡嗡声越来越大,众人还在交头接耳着,他们目光躲闪地打量着冉闵,脸上神色又惊又疑。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弘突然转过头来,朝着人群中寻去。

    他看到了低眉敛目,平静得宛如一口死井的陈容,脚步一提,向她走来。

    这时刻,好些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举动。要知道,这一个队伍中,王弘名气最大,本是众人的主心骨。

    王弘来到了陈容身侧,他朝王卓等人点了点头后,转向了陈容,拱手问道:“阿容以为冉将军所言是虚是实?”

    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种时候,用这样的大事来询问一个小小的女郎。

    一时之间,愕然者不知凡几。

    冉闵也呆住了,他饶有兴趣地盯了陈容一步,大步一跨,旁若无人的向她和王弘走来。

    他走得很快,所有人都自动让道,转眼便到了王弘身后。

    所有的目光都聚齐到了陈容身上。

    陈容朝着王弘一福,低下头回道:“将军见到我们,都自称汉族人姓氏了,他的话,自无虚言。”

    王弘盯了她半晌,点了点头,喃喃说道:“此人不出虚言的名声,我亦听过。”说到这里,他苦笑起来:他们已是玷板上的肉,这个冉闵是想煮了还是砍了,他们半点办法也没有。向陈容一个少女询问,纯粹是多此一举。

    不过话说回来,短短一路,这个少女便三料三中,她的话,也许可以一信。

    就在这时,冉闵的哈哈大笑声从王弘身后传来,“想不到,我冉闵纵横多年,知我者,却是一个美貌的小姑子。”

    大笑声中,他腾地转身返回,那暗紫色的长袍,被河边的风一吹,猎猎作响。只见他纵身一跃,跨上了那匹雄骏的红色宝马,右手一举,厉声喝道:“起程——”

    陈容清楚地注意到,虽然他说她‘知他’,可他的目光清澈之极,那脸上,看不到半点少年人对美色的在意。

    第二十章 局势

    更新时间2011311 7:10:05字数:2729

    随着冉闵一走,众士兵也踏着整齐的脚步向前走去。士族众人在王弘的带领下,跟在了冉闵的身后。

    这时刻,大伙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陈容,他们实在不明白,王家七郎为什么会问策一个小姑子!为什么那小姑子说了可以相信冉闵后,王家七郎似是心神大定?

    马车滚滚中,地面上灰尘冲天,转眼间,车队便上了官道。

    官道上沆沆洼洼,在这种干旱的时候,地面上处处都是很深的车轮印。王弘皱紧了眉头,不由驱着马车靠近冉闵,拱手问道:“郎君,这地上,怎有如此多的车痕?”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安。

    冉闵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王弘。

    他的长相在十分的俊美中,带着十分的煞气,整个人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光是眼神便可把人灼伤。此刻他这么一望,众子弟低头避过,王弘等人却是心中一沉。

    冉闵淡淡地说道:“大伙都忙着南迁,车印当然多了。”

    王弘心中大揪。

    不等他开口,王五郎已急急地问道:“郎君此言何意?他们靠洛阳如此近了,为什么还要南迁?”

    王五郎的声音很响亮,一时之间,人群中私语声大止,众人都抬起头来,等着冉闵地回答。

    冉闵抬头看向前方,声音淡漠中带着一股形容不出的阴沉,“为什么南迁?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胡人众多!”

    他是说了这里胡人众多。可是,这是洛阳啊!这是晋王室的都城啊。难不成,局势已坏到了这个地步?

    众人开始惊惶起来,嗡嗡声中,又有哭泣声传出。

    眼看那嗡嗡声越来越响时,一直看着前方的冉闵暴然喝道:“都给我闭嘴!”

    这喝声,含着一股冲天杀气。众氏族子弟一惊,连忙闭上了嘴。

    安静中,冉闵冷冷地说道:“死则死耳,堂堂大丈夫,怎能动不动就落泪?哼!实让人不耻!”

    他这话已有点重了,这些氏族子弟,平素养尊处优,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算冉闵威煞惊人,在他们眼中,也只有文弱洒脱的名士,才是真丈夫。眼前这个,不过是个野蛮匹夫而已,虽然这个匹夫俊美之极,气势不凡,便如雪峰掩藏下的火山。

    一时之间,已有不少人对着冉闵翻着白眼了,可是,他们也只敢翻一翻白眼,眼前之人可是一个煞星啊。

    王弘沉着脸,他怅怅地望着洛阳城,半晌半晌,他低声问道:“如今的洛阳城,是一座空城了?”

    冉闵回道:“尚有十之二三不曾搬离。”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定定地瞅着王弘,道:“何去何留,君可想好?”

    王弘也直视着他,率然问道:“冉君可知,那些洛阳人去哪里了?”

    “建康。”

    建康?那又是千里之远啊。人群中,再次传来一阵惶惶不安地声音。

    王弘沉声问道:“那,君此次护送我们,是到洛阳了?若是我们想继续前行呢?”

    冉闵哈哈一笑,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还是不信我?放心,过了这百里路,是去洛阳还是去建康,随你们的便。”

    众人大喜,王五郎大声叫道:“冉君此言当真?”

    回答他的,是冉闵的冷哼声。

    见他似是不高兴,一众还想确认两句的士人们,同时闭上了嘴。

    绵延几十里的车队,激起的灰尘都冲上了云霄。走着走着,一队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远远的,一个操着怪异中原口音的壮汉大叫道:“是汉族士人,是大队的汉族士人。”这声音中,充满着狂喜。

    就在那声音落地,百数个胡人壮汉向大伙一冲而来时,只听得“嗖嗖嗖”一阵破空声,众士卒也不用冉闵下令,同时弯弓搭弦。转眼间箭下如雨,数百支如筷子一样的长箭,寒森森地杵在了胡人马蹄之前!

    众胡人急急拉停奔马,踉跄地退出几步。过了好一会,那壮汉高声叫道:“你们是哪族的?”

    几十个整齐肃杀的朗喝声传来,“我家将军,石闵是也!”

    ‘石闵是也’四个字一吐出,那壮汉马上急急叫道:“原来是天王石闵在此?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他慌乱的声音一落,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跟着传来,“天王勿怪,我们只是路过此地。”

    那百数悍勇的胡人,同时掉转马头,如风一般冲向远去。这速度,已胜过他们来的时候了。

    众氏族子弟面面相觑。

    这一幕,超过了他们地见识,在他们地认知中,胡人总是如虎如狼,通常情况下,一个胡人可以对付四五个汉族人士卒。从来,只有汉族人听到胡人来了,闻风而逃的,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胡人看到汉族人也闻风而逃!

    天王,好响亮的名号!

    王弘示意马车向前,他来到冉闵身后,慎而重之地朝他一拱手,朗声道:“君,丈夫也,刚才是弘失言。”不管如何,一个能令得胡人闻风而逃的汉族人,是值得尊敬的。

    他顿了顿,诚恳地问道:“以郎君看来,我们若是赶往建康,可否顺利?”

    “通往建康之路,已被氐族和鲜卑族人占据。你们若是执意前去,只能沦为胡人军粮。”冉闵的声音依然淡漠,并没有因为王弘的尊敬而生变化。

    ‘军粮’两个字,他说得简单随意,可知道这两字含义的人,不由齐刷刷地打了一个寒颤——胡人以人为食,这所谓的军粮,是指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啊。

    王弘深深一揖,朗声道:“敢问郎君,这天下虽大,可还有我们的去路?”声音中,已有了悲凉萧瑟之意。

    王弘这话一出,人群中再次传来一阵压低的低哭声。

    这一次,冉闵没有出口阻止。他沉吟了一阵,道:“你们可去南阳。通往南阳的官道,是属于我的势力范围。南阳王司马莫坐拥雄兵,短时间内,那里绝对安全。”

    “谢郎君指点之德,护送之恩,照顾之谊!”

    王弘这人,曾经周游各地,他的见识,比起在场的这些氏族都要深而广。因此他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冉闵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在王弘和冉闵侃侃而谈时,陈容一直把车帘拉下,安静地呆在马车中。自从冉闵出现后,她都安静得异于常时。

    突然间,她的车帘一晃,却是少年孙衍伸头凑向她。他定定地盯着她,操着鸭公嗓说道:“冉闵当真可信?”

    陈容点了点头。

    “我的父母家人,便被鲜卑人当了军粮。”

    少年突兀地道出这么一句话。恍惚中的陈容愕然抬头,向他看来。

    沉默了一会后,陈容低声说道:“过去了,别再悲伤。”

    “我不悲伤!血债还要血偿,我不能悲伤。”

    孙衍慢慢地挺直腰背,目光盯着冉闵,喃喃说道:“胡人都怕他,胡人竟然怕他!阿容,你说此人可以投靠吗?”

    陈容一呆,她瞪着孙衍。

    这阵子,随着孙衍不再沉于悲伤恨苦中,饮食睡眠不被耽误,他的面容越来越红润,五官也越来越显得俊秀白嫩。那白嫩的肌肤,剑眉下明澈的双眼,挺直中透着秀气的鼻梁,红润的唇,都使得这个少年的俊秀,带着一种近乎中性的美。

    此刻,坐在马背上的他,身形瘦削,腰细不盈一握,从侧面看他的身影,看他那白嫩俊秀得妖娆的面容,再想到他出阵杀敌的模样,不知不觉中,陈容的脑海中泛起了一句话:“英雄弯下杨柳腰……”

    在她出神时,孙衍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她。

    望着望着,他那清可见底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恼怒,那俊秀太过的脸上,也现出一抹红晕。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陈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喝道:“陈氏阿容,你敢小看我?”

    陈容一凛,她连忙收回目光,果断地回道:“无,断无。”

    孙衍重重一哼,手中马鞭一甩,策着马向前冲去,丢下一句又羞又怒的话,“陈氏阿容,你,你,我会让你后悔的!”

    陈容傻呼呼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过了许久,她才喃喃说道:“我都没有说出来……”

    第二十一章 族人来到

    更新时间2011311 15:21:16字数:1741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这一次的马蹄声,气势十分浩大,烟尘高举,弥而不散,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转眼间,那队伍出现在眼前,望着那支飘扬着狼头的旗帜,几十个汉人同时叫道:“胡族——”

    只是两字,恐惧之情毕露。

    就在这时,那千人队中,发了一阵干嘎的笑声,一个人操着怪异的汉族人口音大叫道:“汉族人,好多的汉族士人。哇哈哈哈。”

    笑声无比张狂。

    嗖嗖嗖,不知不觉中,所有的士族都转过头看向冉闵,表情又是慌乱又是不安,更多的,还是绝望。他们知道,拥有五千精骑的胡族意味着什么!冉闵的士卒只有区区八百啊,他怎么可能是对方的敌手!别说是他,五千精骑,就算是十万晋国士兵遇上,也通通是溃败收场!

    在众人地注目中,冉闵神色淡淡,一双黑而晶亮的眸子,闪动着冷漠的光芒。他好整以暇地朝那方向望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转过头,继续策马前行。

    这片刻功夫,那数千人的队伍已冲到了车队五百步内。

    在众人地期待中,再一次,众士卒弯弓搭箭,箭指长空!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士卒中传来,“放!”

    “嗖嗖嗖嗖——”

    破空声不绝于耳,转眼,又是数百支长箭如筷子一样,寒森森地杵在那些胡人马蹄前。

    众胡人骑术高超,他们同时一勒马绳,在令得群马发出一声长嘶后,停了下来。

    一个头戴面具的青年胡人策马冲出,喝道:“尔等何人?”

    他问的,自然是护送氏族们的士卒。

    再一次,几十个士卒同时回道:“我家将军,石闵是也!”

    那戴着面具的胡人明显一惊,他勒着马人立而起,叫道:“天王石闵?”

    “正是——”

    那胡人闻言,皱起了眉头。以他的眼力,一眼可以看出,护送这支士族队伍的,只有一千不到的士卒,可他的身后,却有五千精骑!

    看到这胡人迟疑,众士族完全慌乱了,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眼巴巴地看向冉闵。

    他们看到的,同冉闵的背影,他还在不紧不慢地驱着马向前驶去,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是了,他当然不在意了,就算真地拼斗起来,他大可丢了我们离开。众氏族子弟闪过这个念头,心中惊惶更甚。

    这时,胡人后面一个青年策马上前,低声说道:“四哥,何必犹豫?你看这么多马车,这里面都是财宝啊。不过是些愚笨如羊的晋奴,有甚么可怕?”

    戴着面具的青年冷冷地回道:“他是天王石闵!”

    说出这句话后,那面具青年朝着石闵的方向双手一拱,朗声说道:“原来是天王在此,冒犯勿怪!撤——”

    丢出这句话后,那支精骑前队转后队,开始缓慢的,极有条理地向后退去。

    一直到那支队伍退去了二三里路,直到他们激起的烟尘越来越不可见,众士族才齐刷刷地转头,再次看向冉闵。

    冉闵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那夹着大红骏马的双腿,还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悠闲。

    安静中,王卓低低地说道:“这冉闵,竟能让胡人惊惧如此?”声音中,尽是不敢置信。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冉闵。过了好一会,一阵压低地议论声四面而起。

    不过,经过这么一下,众人明显放松了:只带着八百人,便不把胡人五千精骑放在眼中,有这样的人护送,他们还怕什么?

    队伍还在不紧不慢的前进,这时,一个俊俏之极的少年策马冲到了冉闵的身边,与他说起话来。

    这个少年,王氏和瘐氏众人是识得的,他是那个一直与陈氏阿容同行的孙家小郎。也不知这小郎在与冉闵说些什么?

    众人大是好奇,频频向两人张望。

    过不了一会,众人便看到孙家小郎策马退到了冉闵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经过了两波胡人后,路中明显清静了。

    如此走了两日,第三天,车队已离开黄河岸近百里。

    这时,一阵哄闹声传来,闹声中,王五郎大叫道:“陈氏阿容,快快出来,快快出来,你的族人到了!”

    族人?

    是了,是应该这个时候到的!

    陈容淡淡一笑,掀开了车帘。

    车帘外,王五郎显得十分欢喜,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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