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桑梓 作者:未知
芒桑梓第4部分阅读
会议室内教训。这一次轩辕战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无论他怎麽辩解错的人都是他。惹芒桑梓先生哭,这在联邦秘密宪法中是头等的大罪,所以他干脆不解释了。被撤职也好,流放也好,轩辕战就是笔直地站在那里接受长官的训斥。
事情怎麽发展到这一步了呢?让我们把镜头回放到十分锺之前。十分锺前,陆不破手上的牙膏离轩辕战的头发只有001米,而就在牙膏挤出的瞬间,身为特别行动队前队长的轩辕战自然察觉到了危险,身体反射性的还击,把要偷袭他的人瞬间压在了身下,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而挤出的那条红色牙膏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敌人的脸上,像一条喷错了地方的番茄酱。当然,轩辕战的脑袋里是没有番茄酱这一名词的。总之,就是一条红色的牙膏非常整齐地沿著陆不破的左眼一路“挤”到了他的右嘴角。
“啊!!”
陆不破反射性地惨叫一声,被门口窃听的别林听到了。别林迅速按下身上的报警按钮,整栋公寓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咕噜醒了,查理金醒了,罗博醒了,沈阳醒了,陆不破的邻居轩辕知春老伯、轩辕破阵和轩辕破军两位叔叔也醒了。
整起事件最致命的错误就在於别林不仅按响了警报器,还闯了进去。他看到了陆某人脸上的那条红色的牙膏条,还有他手上举著的哪管正往外吐“番茄酱”的牙膏,而很快的,第二时间冲进来的查理金、罗博和沈阳也看到了案发现场。陆不破还来不及湮灭证据让自己成为被害人,就被别人看到了他的窘样,他要还有脸见人,他就不是陆不破了,他是陆不立。
“呜呜……我要回家……老妈,我要回家……”
坐在鸡蛋窝里哭哭啼啼的陆不破满脸通红,越想越不甘,越想越丢人。不仅没有害了轩辕战那个面瘫男,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丢脸都丢到地球去了。擦擦已经快干的脸,陆不破哼哼唧唧地继续哭,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扳回点面子,不然以後怎麽当人家祖宗。
听著查理金他们在外面焦急的呼唤,陆不破总算生出点愧疚。接点水在眼睛下方抹抹,看看脸上的牙膏是否擦干净了,他挂著满脸的泪打开了门。
门一开,查理金妈妈就担心地弯下腰:“小破,下回别把自己一个人锁起来,我很担心你。”
“小破,我也很担心你。”罗博、沈阳和别林跟著说。
陆不破心里的愧疚不是一点点了,正在积聚生长。他吸吸鼻子:“没事,我只是想我的家人了。我想家,想和轩辕战聊聊天,可他已经睡了,我就想和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查理金妈妈很不高兴地说:“我已近和轩辕元帅禀告这件事了。轩辕上校作为你的护卫,不仅没有尽到护卫的职责,反而总是把你弄哭。委员会和军部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轩辕上校,特别行动队的人在某些方面毫无纪律性可言。”
陆不破的愧疚快溢出来了,他赶紧无辜地擦擦“眼泪”,抱住查理金:“查理金,我很害怕。”
“不要怕,小破,我们都会保护你。”查理金妈妈鼻子发酸。
“如果我根本不是你们期望的那个芒桑梓,如果我只是一个小屁孩儿,你还会保护我,照顾我,对我好吗?”非常委屈。
“当然。哪怕小破什麽都不懂,我也会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你。小破,不要给自己压力。我们之所以愿意照顾你,愿意陪伴你,并不是因为你懂成语,或者了解古文化,仅仅只是因为你是芒桑梓,是我们从已经消失的故乡带回来的,是我们对曾经的渴望。”
“查理金……”陆不破又一次被感动了,暂且压下不断膨胀的愧疚,他紧紧抱住查理金。作为母亲,查理金比老妈和蔼多了。呜呜呜,可是他还是想回家,这算不算没良心?
自我反应了半天,陆不破放开查理金,委屈地说:“这次的事不怪轩辕战,是我不该和他开玩笑。我去和知春伯伯说清楚,让他不要怪轩辕战。”最好撤了他的官衔。
查理金妈妈立刻正色道:“不,即使是出於军人的直觉,身为特别行动队队长,轩辕上校完全可以察觉出靠近他的是你,我可以说他是故意对你出手,轩辕上校应该受到委员会和军部最严厉的教训。”
不用吧。陆不破赶忙道:“算啦,他是军人嘛,身体反应比脑袋快一步,我想他不会是故意啦。”难道他真是故意的?
别林这时开口:“轩辕上校是联邦最出色的军人之一,他的判断力不会这麽糟糕,我可以100地肯定他是故意的。”
什麽?!陆不破怒了,那家夥是故意让他出洋相的?嘴角瞬间往下撇,陆不破拼命挤出眼泪,抱住查理金哇哇大哭起来:“他怎麽能这麽对待我?他比我高,比我壮,年龄比我大,他怎麽可以欺负我这麽弱小的孩子,他也太过分了,一定要严厉惩罚他。”
“小破,你不要哭,我会向委员会上诉。”查理金妈妈抱著哭成泪人的小破孩儿,又要哭了。
轩辕战,你不君子也别怪我做小人。
在“牙膏事件”发生後的一小时,轩辕战的上校军衔第二次被军部撤销,这回陆不破没有为他求情,而是顶著两个红肿肿的眼睛向众人无声地控诉轩辕战的“暴行”。当消息传到联邦委员会时已经变成了轩辕战深夜偷袭芒桑梓先生,并恶劣地把牙膏挤在芒桑梓先生的脸上。深夜2点,联邦委员会下达内部紧急通知:鉴於轩辕战军士(对普通士兵的称呼)对芒桑梓先生的多次无礼,撤销轩辕战军士在军中的一切职务及军衔;轩辕战军士在保护好芒桑梓先生的安全期间,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恶性事件,否则将按照军法第一条──“多次违抗上级命令且行为恶劣者,流放”──送交军部法庭。
在接到这条通知的两分锺後,轩辕战冷著半张脸从一楼上了二楼,在众目(四双人眼,一双机器人眼)的瞪视下,他推开芒桑梓先生的卧室,对坐在床上抽泣的人僵硬地鞠躬道歉:“对不起,芒桑梓先生。”
哼哼,看到了那半张不停抽搐的脸,陆不破在心里暗爽。做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他抬起一只手:“平身吧,下回注意点啊。”
轩辕战的拳头紧握,牙关紧咬,陆不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好像看到轩辕战的那半张机械脸也在抽搐。他突然有点怕怕的,不过绝对不能退缩,不然他的面子往哪摆。严肃地与轩辕战对视,陆不破心道:我可是你祖宗。
陆不破与轩辕战的第三次交锋,可谓完胜。
见轩辕战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查理金等人放心地回楼上继续睡觉。轩辕战缓缓关上了卧室的门,做贼心虚的陆不破警戒地看著轩辕战僵硬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他内心的愧疚泡泡又开始向外涌。感应灯关上了,卧室内瞬间一片黑暗。黑暗中,陆不破能清楚地听到轩辕战带著怒火的呼吸声。
陆不破慢慢躺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怕轩辕战突然跳起来扁他。等了半天,轩辕战还是像僵尸那样躺在那里动也不动,陆不破渐渐放松神经。又等了好半天,轩辕战似乎睡著了,呼吸声都没那麽重了,陆不破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皮沈重。
做了坏事的陆不破睡得很香,很沈,醒来时他舒服地伸个懒腰。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事,陆不破忍不住笑出了声。扭头,轩辕战已经起来了,并不在房内,陆不破起身下床走进洗手间。唔,脸上怎麽凉凉的。
走到洗脸池,陆不破习惯性地抬头照镜子。
“啊!唔!”
惊叫的他突然被人从後捂住了嘴,只见一个顶著半张脸的巨人快速地拿布条缠住了他的嘴,然後……然後他整个人被推到洗脸池上。
“啪!啪!啪!”娇嫩的小屁股被巨掌狠狠打了三个巴掌。
“唔!唔!唔唔唔(轩辕战)!”
面无表情的男人打完陆不破之後,解开他的布条,平静地说:“你不仅任性,而且可恶。”然後头也不回地潇洒地走了。
被抹了一脸牙膏,被打了三巴掌的陆不破在惊慌过後,冲无人的洗手间怒吼:“轩辕战!我和你誓不两立!”
在卧室里锻炼体能的轩辕战装作没听到,不就是流放吗,他又不是没去过。
陆不破和轩辕战的第四次交锋……完败。
芒桑梓:第十四章
饭桌上的气氛很诡异。别林、沈阳和罗博你看看芒桑梓,我看看轩辕战,一起看看查理金,食不下咽。咕噜也察觉到了这份诡异,躲了起来。
陆不破机械般地把食物一勺一勺塞进嘴里,如见仇人般瞪著坐在他对面的轩辕战,似乎在吃轩辕战的肉。而轩辕战则闷头吃饭,大口喝汤,对射过来的眼刀毫无所觉。
“小破。”查理金忍不住出声。
陆不破把勺子一放,突然笑了:“喂,轩辕战,我给你做首诗吧。”
轩辕战抬起了头,就见陆不破笑嘻嘻地对他说:“战为轩辕男,世上唯他勇;个人能敌百,大显其威猛;白铁半身嵌,嗤笑完身祖;芒斜皆畏惧,夫力拔山岚。”(轩辕战是个大白痴莽夫)
轩辕战的两眼立马放出激光,查理金、别林、沈阳和罗博也统统放光了。别林飞一般地蹿到书桌上拿起他的“芒桑梓语录”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诗句。沈阳、罗博则羡慕地瞪著轩辕战,芒桑梓先生竟然为他做诗,是诗啊!!
查理金的眼中也闪过羡慕,不过她还是努力保持矜持地问:“小破,这就是诗?”
“对啊,是我自己做的哦。”陆不破笑得那个甜呐。
查理金捂住胸口,为能听到一首来自芒桑梓先生亲口做的诗而激动万分。“小破,你能为我们解释一下这首诗的意思吗?”
陆不破盯著半张脸努力压抑激动的轩辕战露出羞愧。“轩辕战,我们休战好吗?我承认昨晚是我的不对啦,是我小心眼,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
“什麽意思?”轩辕战趁机问。
“意思就是……”陆不破一副学究派头,“在人类的远古时代,我这里主要是指中国古代。贫民叫当官的叫大人。就是说大人的气量大,如果他们犯了错的话,不要同他们计较,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轩辕战,你是上校,也算是大人啦,昨晚的事你就不要同我这个小贫民计较了。这首词就算我对你的道歉,行不行?”
轩辕战立刻伸出手:“我接受。”
陆不破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笑得更欢,好像对轩辕战的不计较非常高兴。
“小破,这首诗是什麽意思?”查理金催促,其他人都炯炯有神地瞪著陆不破,让陆不破觉得他们下一秒就会吃掉他。
他装腔作势地解释道:“我记得你们说过轩辕战是什麽队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所以我就做了这首诗来赞美他的英勇。意思就是:轩辕家有个叫站的男生,这个世界上他最勇猛;在战场上他一个人呢,可以对抗一百个敌人,大大地显示出他的威猛善战;他的身体有一半是残缺的,他不但不自卑,反而不屑那些身体看上去完整的人(他身上镶著一半白铁,还敢嗤笑他身体完整的祖宗);芒斜星上的人都很畏惧他,因为他的力气可以把高山都拔起来。”
抽气声响起,别林、沈阳和罗博看向轩辕战的眼神已经不是羡慕,而是恨不得和他互换身体了。而被芒桑梓先生作诗赞美的轩辕战军士的半张脸则努力压下心中滚滚翻腾的骄傲和自豪。
“我没有那麽厉害,芒斜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很多。”半张脸因激|情而微微抽搐的轩辕战谦虚地说。
陆不破道:“我没有见过其他人,不过从你的身手上我可以看出你是一个非常厉害,非常优秀的军人。所以我刚才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错误,想来想去还是作首诗来向你道歉吧,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轩辕战站了起来,非常标准地弯身行礼:“我很喜欢,谢谢您,芒桑梓先生。您能为我作诗,我深感荣幸和自豪。”
“不客气,不客气。”陆不破挥挥手,呵呵直笑。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陆不破和轩辕战的第五次交锋,完胜!
吃完饭,陆不破到书房继续研究芒斜历史,轩辕战精力充沛地在房间里训练体能,和以往相比,他今天的动作水平远超出平时。与他的干劲十足不同,沈阳、罗博和别林则有些闷闷不乐的。查理金暗暗叹了口气,带著一点点失落,去向长官汇报今天的工作去了。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沈默了半天,别林突然捧著“芒桑梓语录”一脸严肃地走到书房门口,敲门。罗博和沈阳见状,也跟了上去。
“进来。”
报了仇的陆不破满脸惬意地看文献资料,见三人组进来了,他笑著问:“怎麽啦,怎麽这麽严肃?”别林走到书桌前,突然对陆不破一鞠躬,吓了他一跳。
“芒桑梓先生,您,请您也为我作一首诗。”
不是吧。陆不破愣了。
“芒桑梓先生,也请您为我作一首诗。”
沈阳和罗博紧跟著说。
“呃……”陆不破陷入了两难,他又不能告诉他们那首诗其实是骂轩辕战的。他哪里会作诗啊,只是把记得的一首骂人诗改了改而已。
“芒桑梓先生,不行吗?”别林难过地垂下头,其他两人也难过极了。
“行!怎麽不行!”陆不破立刻说,三人组处处维护他,对他又那麽好,不行也得行!
三人组惊讶地抬头,反应了一秒锺後他们回过神来。
“芒桑梓先生!谢谢您!谢谢您!”三人组快哭了。
“叫我小破,不然不给你们作。”
“小破!”三人组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摆了。
“呵呵。”陆不破道,“那你们出去等著吧,我得想一想。”
“好!”请求被接受的三人组头晕目眩地出去了,还细心地为芒桑梓先生关好门,临走前别林又问了句,“小破,你能为查理金也作一首吗?”
“没问题。”
“谢谢小破!”
门关上了,力度有点大。
门一关,陆不破的脸垮了,这可怎麽办啊。抓抓头发,他开始在脑袋里搜索,他老妈让他背了那麽多诗,怎麽突然都想不起来了?
三人组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耐心地等待,他们也将有属於他们的,由芒桑梓先生亲自为他们作的诗了!是诗啊!诗!诗!三人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汇报完毕的查理金回来後见三人组在小破的门口走来走去,一副焦急等待又极度兴奋的表情,她好奇地问:“你们在这里做什麽?”
“组长!”沈阳蹿到她面前,“小破答应给我们作诗了!他正在里面想呢。”
“真的?!”查理金倒抽一口气。
“真的!”另两人大力点头,罗博激动不已地说,“小破让我们在这里等。他要给我们还有组长各作一首诗。组长,是诗!”
“这……”查理金捂上胸口,她幸福地快晕倒了。接下来,在门口走来走去的人变成了四个。
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四人又焦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书房的门终於打开了。苦思冥想了三个多小时的陆不破虚弱地拿著张纸站在那里。四人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嘿嘿,”突然冲四人一笑,陆不破把那张纸提到四人面前,“作完啦!”
“小破!”八只手同时伸出,居然落空!
“小破!”
把纸藏在身後,陆不破j笑:“给你们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说!”
“我想出去转转。”
“没问题!”作为总负责人的查理金一口答应。
陆不破把纸拿出来,被瞬间抢走。他吁了口气,打心底里感激老妈对他的荼毒。
抢到纸的四人挤在一起,有一道人影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也瞟了过来。陆不破朝他友善地笑笑,对咕噜道:“咕噜,给我一杯水,谢谢啦。”
“咕噜。”
那道飘出来的人影居高临下地挤进四人之间,眼神炯炯。陆不破看著他在心里暗笑:哼哼,我让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被我骂了。
轻易地找到属於自己诗的四人同时转头,眼含泪水地对陆不破道:“小破!能为我们解释一下吗?”太激动了,他们居然会有这麽一天!
“好呀。”拿过咕噜为他倒的可可,陆不破走上前。心里那个骄傲,那个自豪,那个爽啊。如果他能回去,他一定要抱住老妈的大腿忏悔自己曾经对老妈的不满,一定要!
陆不破眉飞色舞地为众人讲解这些诗句的意思,反正他也不管正确不正确,想到什麽就说什麽,想怎麽说就怎麽说。他可是祖宗,就算说错了,谁知道。
“‘芒斜有佳人,干练而独立。 一笑赛貂蝉,再笑赛杨妃。敢问何家女,北群查理金!’就是说查理金是芒斜的大美人,能干又独立。比貂蝉和杨贵妃笑起来都好看。啊,她们两个是地球上有名的大美女。那就有人问,这个美女是谁啊?然後有人回答,是北群的查理金。”
“小破,我哪有那麽漂亮。”
哇!陆不破惊愣地看著害羞的查理金,他终於找到拍查理金马屁的方法了。
“‘日出东南隅,照我芒桑楼。楼内有好子,自名为别林。别林喜钻研,深入芒桑处。面容似儒生,体魄并不虚。头上顶栗发,随时记陆语。问其矜矜业业为哪般,他道一切皆为联邦故。’就是说,太阳从东南方升起……”
“我们没有太阳,那个叫同诸。而且不是从东南升起,是从东北。”
“哎呀,这是比喻,没必要认真。”
“哦。”
“太阳从东南方升起,照在我住的地方。我这里呢有个好青年叫别林,他特别喜欢钻研,尤其喜欢钻研芒桑梓,整天围著他转。他长得很斯文,可是体格却很健壮。顶著一头栗色的头发,随时记录陆不破说的成语。问他为什麽要这麽认真呢,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联邦。”
“我没有你说得那麽认真啦。”
哇!陆不破惊愣地看著别林,这家夥也会扭捏?稀奇!
“‘小小沈阳,在群之南。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参差飞船,上下飞之。谦谦君子,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就是说在北群的南边有个叫沈阳的青年,他是个谦谦君子。”
“什麽叫谦谦君子。”
“就是好青年的意思。他是个好青年,长得很帅,女孩子都喜欢他。女孩子驾驶各种飞行器绕著他上下飞,因为不能得到他的心而夜不能寐。”
“什麽叫夜不能寐?”
“这个一会解释!嗯,夜不能寐,睡不著觉,暗自伤神。”
“我……我没有那麽好看,也没有女孩子说喜欢过我……”
哇!陆不破惊愣地看著沈阳,这家夥这麽黑的脸居然能这麽红!
“‘罗博!人欲与君相识,哪管万水千山!山无棱,江水为竭,雨季大旱,旱季大雨,乃敢与君绝!’就是说萝卜(罗博)啊,是个好青年,每个人都想与他结识,不管有多困难。除非山没有棱角,江水都枯竭,雨季出现旱灾,旱季出现涝灾,才可以与他绝交。”(注:北群主要有两季,雨季和旱季)
“我,我,我,我……”
哇!陆不破惊愣地看著萝卜,这家夥居然会结巴!
就在陆不破为四人讲解完这四首诗的意思後,一位按捺不住激动的军士把包括陆不破为他做的那首诗共五首诗通过光电通讯器穿给了联邦委员会议长白善以及他的爷爷军部大元帅,紧接著,这五首诗以光的速度在芒斜联邦高层内部传播开来。五分锺後,从各处赶来的芒斜高层人士,以议长白善为代表聚集在陆不破的面前。
“小破,你能不能……为我作首诗?”
刚自豪完自己的天才的陆不破当即脚下一软,坐到了地上:神啊,你砸死我吧。
唔,这算不算两人的第六次交锋呢?
芒桑梓:第十五章
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陆不破欲哭无泪地瞪著面前的白纸,扳著手指头数:1、2、3、4……呜呜呜,他要给13个人作诗,其中有3个人是刚刚得知他的存在的综合部部长上官松风的儿子──综合部副部长“上官守”;研究所所长欧阳修的两个儿子──研究所机械研究处处长“欧阳赤水”和装甲研究处处长“欧阳赤华”。
呜呜呜,他的命怎麽会这麽苦?陆不破把自己的一头长发揉成了麻花,躲在书房里郁闷。为什麽,这是为什麽,为什麽他仅仅是报复了一下轩辕战,结果却给自己惹来这麽大的麻烦,13首诗啊。当那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看著他,那一副副满是祈求的脸孔对著他时,他实在说不出“不”字,结果就是他在这里绞尽脑汁,让自己早生华发。
桌上的白纸放了半天还是白纸,陆不破愤愤地扔下笔,都是轩辕战把他害得这麽惨。如果不是他把那五首诗发出去,哪里会跑来13个人要他作诗,他又不是李白。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甘,陆不破顶著那头麻花重重地打开书房的门。很好,门外没有人,看来他们是要给他留一个清静的空间。
故意踩出声音,陆不破进了卧室,果然,那个“大白痴莽夫”在。不过他在做什麽?就见轩辕战坐在卧室的小书桌前,保持一种很虔诚的姿势在写字。连他进来都没回头看他一眼。陆不破走进一看,愣了。
轩辕战正在写那首《大白痴》的诗。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地写。他的手边放著许多张写满了这首诗的纸。
“喂,轩辕战,你在干嘛?”愤怒变成了好奇,轩辕战的字可真丑。
“把你给我做的诗写下来。”轩辕战头不回地说,手上的动作未停。陆不破爬上床,好方便看。“那你写这麽多干什麽?要卖吗?”
“我的字写得不好。”轩辕战没头没尾地回道。
“你的字写得确实有够丑。”陆不破趁机吐槽,问,“你是写诗顺便练字?”
轩辕战终於舍得抬眼看他。“你的字写得很好。诗就应该用那麽好的字来写。”他看了陆不破给其他人写的诗,那样好看的字他第一次见。
陆不破又愣了,不只愣了,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压下那种感觉,他又问:“既然要记下,你把它输入你的信息本里不就好了?除了别林那个怪胎喜欢用笔写东西之外,你们现在不是基本上不需要纸笔了吗?”
“不。”半张脸上是敬畏,“这是诗,是属於我的诗,一定要用笔写下来。不仅要写下来,还要挂在我的房间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懈怠,不能辜负你为我做的这首诗。”
陆不破的脸僵硬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压制不住地汩汩冒出。熟背唐诗宋词几百首的他随便念一首诗那是小case,他还可以把那些诗改一改变成自己创作的。他无法理解轩辕战这些人对诗词的态度,但他似乎有有点理解。
“小破。”轩辕战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叫陆不破的名字,吓到他了。
“做,做咩啊。”陆不破一紧张,粤语都冒出来了。“啊,干嘛?”
“谢谢你。”半张脸非常诚恳,这下陆不破心中的怪异感快把他淹没了,尴尬的揪住长发,他支吾道:“啊,不,不客气。”
轩辕战说:“芒斜人没有自己的古老文化,我们所拥有的基本上都是抵达芒斜星後的熟知的文明。没有属於自己的古文化的芒斜人始终算不上真正的芒斜人,这件事时时刻刻提醒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外来的种族。芒斜人因此被其他星系的种族嘲笑,也因此不被其他星系的种族接受,常常受到他们的挑衅和威胁。”
陆不破说不出话,轩辕战从未和他说过这麽多话,而且是如此严肃的话。
“你一定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陆不破用力点头。
轩辕战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他的诗,而他继续道:“我们甚至连像你那样好看的字都写不出来。我们拥有比地球先进无数倍的科技文明,却同样有著比地球贫瘠无数倍的文化。因为常常被人嘲笑,芒斜人开始崇尚其他星系的文化,以学会那些文化为荣。但不管你学得多麽好,那始终是别人的,不是你自己的。只有远在地球的,曾经被我们毁灭的古文化才是属於我们自己的,才是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的。”
“轩辕战……”陆不破觉得他第一次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写字的轩辕战就好像在书写经书的虔诚信徒,陆不破又听到他说:“轩辕家第一代抵达芒斜星的祖先留下过一首诗,从小我爷爷就教我背这首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芒斜的四大家族中,只有轩辕家保留著地球的古诗,这是我身为轩辕家一员的骄傲。”
轩辕战的话一说完,他正在写诗的那张纸被人抢走并撕成了两半,半张脸瞬间扭曲。就好像他的灵魂被人撕成了两半。
“轩辕战,对不起。”陆不破豁出去了,“这首诗根本就不是夸奖你的,是我为了报复你在我脸上抹牙膏,打我屁股。”
“给我。”轩辕战只在乎他被抢了那张纸。
“你听不懂吗?!”陆不破怒了,“我说了,这首诗不是夸你的!”他把被他撕掉的那张纸摆在轩辕战面前,指著皱褶的字体道:“你把每一段的第一个字连起来,看看是什麽?”
轩辕战看了一会,把那张破纸拿回来,宝贝似的铺平:“这是我的诗,你不能动。”
陆不破快被气死了。“你真是白痴吗?我告诉你,这首诗是我骂你的。每一段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战是个大白痴莽夫’!你懂了吗?我是在骂你,根本不是在夸你!”
半张脸出乎意料的异常平静,只是黯黑的双眼闪了闪,“恨铁不成钢”陆不破听到了一句让他愕然的话。
“这首诗很好。”
这人真是白痴吗?
无法理解的陆不破眼睁睁看著轩辕战把那张破纸折好收起来,又拿过一张白纸继续写。
“啪!”陆不破一掌拍在那张纸上,“你不在乎被我骂白痴?”
“这首诗很好。”
陆不破怀疑轩辕战的大脑也是机械的。吐出胸中的闷气,他大声道:“别写了!我给你修改一下,让这首诗变成真正夸你的诗。”
黯黑的双眼冒出电光。
陆不破拿过纸笔低头冥思,他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大白痴生气简直是浪费精力,这种人总有一天会笨死。
轩辕战虔诚地坐在那里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看著陆不破在那张纸上写写画画,修修改改,那些缭乱却异常美妙的字体他认不出是什麽,但不管面前的这个人多麽任性、过分,这一刻,他对他只有尊敬。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卧室里,没有争吵,非常的平静。陆不破嘴里叨叨咕咕的,时而皱眉深思,时而面露自得,轩辕战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记了下来,这时的芒桑梓最像芒桑梓。
不知过了多久,陆不破呼出口气,笑了。“ok,改好啦,你看看满不满意。”轩辕战迫不及待地拿过那张纸,眼中的神采让陆不破极为自得。
“战为轩辕男,世上唯他勇。个人能敌百,出击如雷电。瑟瑟星际中,敌闻战色变。军威慑八方,人人皆安居。”
轩辕战瞪著那张纸不出声,陆不破急於献宝地说:“呐,你把每一段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念念。”
轩辕战开口:“战,世,个,出,瑟,敌,军,人。”
陆不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怎麽觉得轩辕战的手有点抖,半张脸有点抽呢?
“不用我解释了吧。你们当兵的都希望别人说你们是出色的军人吧。‘的’是个多音字,也念‘di’,这里我用‘敌人’的‘敌’来表示‘的’。连起来就是‘战是个出色的军人’,呐,我夸你了哦。”
轩辕战把那张纸慢慢放下,宝贝地抚摸过每一个字,许久之後,他开口:“谢谢你。能为我解释一下吗?”声音有一滴滴哑。
陆不破摇头晃脑地说:“这首诗前面两句你已经知道啦。後面呢就是说‘你能以一敌百,出击就像雷电般那样快。在如绿宝石一样的星际中,敌人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害怕地变了脸色。你的军威震慑八方,因为联邦上的人们都可以安居乐业。”
陆不破这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轩辕战的半张脸真地在抽搐,不用这麽高兴吧。轩辕战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极力地克制。强忍下心中的激荡後,他说:“我没有那麽厉害。”
“有啦有啦。”
轩辕战拿过一张纸,放在陆不破面前:“能不能重新给我写一遍,我想学你的字迹写下这首诗。”
“没问题。”骄傲感极度膨胀的陆不破不计前嫌地用绝对正宗的草书写下了那首诗。刚写完,面前又摆了一张白纸。
“能不能把第一首诗也给我写下来?”
陆不破纳闷了:“我都说了那首诗是骂你的。”
轩辕战回答:“那是属於我的诗,我很喜欢。”
“随便你!”带著点赌气,陆不破用正宗的楷书写下那首诗,顺便显摆一下自己的技术。祖宗是用来干嘛的?用来显摆的。如果这里有毛笔的话,他会让这个家夥彻底臣服在他的脚下。老妈,您太英明神武了。
陆不破最後一个字刚写完,那张纸又被瞬间抢走。那一刻轩辕战半张脸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芒桑梓:第十六章
给轩辕战写完那两首诗後,陆不破就离开了卧室,返回书房继续冥思他那十三首诗。唉,还说去找轩辕战泄愤呢,结果不但没有泄了愤,还搭了一首诗、两张纸。算了算了,那个大白痴,和他计较的话自己不也是白痴了吗?
可这十三首诗怎麽办?在纸上画漫画,陆不破脑袋里只有他穿越前还没看完的《海贼王》动画片和《猎人》的动画片。呜呜呜,好想看动画片,好想看漫画,好想看美剧,这个资源贫瘠的芒斜星。
在书房里蹉跎了一个下午,陆不破一首诗都没“创作”出来,到画了十几张的漫画人物。想想这也不是个事,他丢下笔。打开书房的门,陆不破吓了一跳,门外的人好多。
“小破,写完了吗?”
那麽多人同时问。
陆不破脸上出现三条黑线:“没有。”立刻的,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双肩瞬间垮下。陆不破才不管他们难不难过,他这回是铁了心了,绝对不能心软。
“创作需要灵感嘛,我又不是诗仙诗圣,可以出口成诗。我要出去走走,散心,调整状态。”
众人一听,马上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几分锺後,白善作为发言人说:“小破醒来这麽多天,一直都在房间里,确实会很闷。”他看向轩辕战和查理金:“轩辕上校、查理金,就由你们两人陪同小破去参观一下北群吧。”
“ye!”陆不破跳了起来,可以出去玩了!他都要闷死了。
别林挤进来道:“议长,我能不能也去,我要随时记录小破的话。”
“可以。”
“保证完成任务!”
陆不破冲进卧室换上外出的服装,还和轩辕战要了他的影像采集器(就是芒斜版摄像机),不管怎麽说这里都是外星球,他得抓紧时间参观,指不定哪天他就又穿回去了。
……
坐在飞行器里,陆不破东摸摸西摸摸。上回坐的时候,他还处於心情荡漾中,光顾著伤心难过了,都没有仔细看看。见他这麽兴奋,查理金笑了,小破还是应该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孩子气的活泼与好动,也许他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陆不破举著影像采集器拍完了飞行器内,就开始拍飞行器外。驾驶员轩辕战把速度降到最低方便他拍。就听舱内不时传来陆不破的惊呼声,轩辕战索性把飞行器降低,让他看得更清楚。
“轩辕战,你可以教我开飞行器吗?太帅了!”
轩辕战毫不迟疑地回道:“可以。”
“哇!轩辕战,你是大好人!”好像忘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如果不是轩辕战正在“开船”,陆不破一定会扑到他身上。
别林说:“小破,开飞行器是每一个人都要掌握的生存技能。等你学会之後,委员会一定会送给你一架适合你的飞行器。”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说谎。”别林立刻说,“小破的身形比较小,委员会会给你量身制作一架特别的飞行器,让你方便操作。啊,回去之後我就向议长提议,委员会通过後,机械研究处就会开始给你制作了。”
“哇!哇!”陆不破只会说这一个词了。属於他自己的飞行器?“轩辕战,你明天就开始教我吧。”
“可以。”
“哇!轩辕战!我突然发现你这麽可爱!”
轩辕战的半张脸瞬间抽搐。
在北群的上空绕了好几圈,陆不破仍是意犹未尽。看向不远处的森林,他问:“查理金,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
查理金说:“那里是芒斜星的土著居民切达人的栖息地。他们是一群非常善良友好的人,带你去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现在的身份还处於保密阶段,等你的身份公开後,我们会带你去的。对不起小破,还要委屈你再忍忍。”
“没关系没关系。”陆不破笑道,“不就是等几天嘛,没问题。那,查理金,我能经常出来透透气吗?”
查理金一阵心疼,他们把小破憋坏了。她道:“当然可以。你不是让轩辕上校教你驾驶飞行器吗?你可以每天都出来。”
“ye!啊!”
“小破!”
蹦躂的陆不破一头撞在了飞行器顶部。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出去透了气,返回南39区144号公寓後,陆不破马上被包围了。
“小破,我的诗现在可以作了吗?”
“小破,你有灵感了吗?”
“小破,你有思绪了吗?”
看著一张张殷切的面孔,心情很好的陆不破又郁闷了。他垮著脸说:“不要急嘛,这是创作又不是做饭。这样好不好,一个一个来。我一天只能写两首,再多就要晕了。”
一听要一个一个来,大家都不说话了。这顺序怎麽排呢?谁都不愿意为此发生争执。现场沈静了下来。
陆不破对大家的态度很惊讶,不过他马上就理解了。“这样好不好?我们不按官职,按照年龄。中国有句古话叫‘尊老爱幼’。谁的年龄最大我就先给谁写,依次排下来。”
“小破,‘尊老爱幼’是详细解释是什麽?”别林立刻问。
“就是要尊敬老人,爱护孩子。”
“嗯,这个办法很好。”白善议长表示赞同。
“嗯,不错。”其他人纷纷点头。
在一群巨人中间太累,陆不破索性站到沙发上。“好,你们谁的年龄最大?”
就见轩辕知春满脸自豪地向前一步:“我想我的年龄应该是最大的。”
“这可不一定。”上官松枫向前一步,“我今年101岁零四个月。”
轩辕知春冷哼道:“我今年101岁零四个月十天。”
上官松枫立刻道:“我岁零四个月10天5小时!”
轩辕知春的胡子吹起来了:“我岁零四个月10天5小时40分!”
上官松枫重重地又上前一步:“我岁零四个月10天……”
下巴快掉下来的陆不破出声:“停停停……”这两位老人家是不是打算精确到毫秒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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