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初养成 全 作者:未知
领主初养成 全第39部分阅读
渐渐不耐。
他们现在可耗不起……低声让宁洛和晏澄先留在车里,少女也信步而出,环视着一群视死如归的兵士,语气森然:“许你们高官厚禄,也要掂量掂量留不留得住命去享受如若陛下有半分闪失,凡相关者,九族必诛这话是我说的,你们大可以试试”
明明是天人般的女子,却像个煞血修罗,令人不寒而栗。被她威吓的众兵或许不怕命殒此役,可谁没个亲朋好友,如果真因为他们的关系被牵连,情何以堪。
不知不觉中,原本还脚生根的众兵缓缓挪开了脚步。慕绯瑟轻哼,与天师互相颌首示意,几辆马车紧随其后,身如流星地朝深宫苑闱赶去。
短短时间内,一行人来到了混杂着多名魂师守卫的老皇帝寝殿,正有十来名大小妃嫔在外熙攘着,莺声燕语的,好不热闹。
慕绯瑟等人的到来,让喧腾的场景突然一静。众人齐齐向天师请安时,赶回宫中的夜梓皓匆匆而来,就连夜梓旸也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场面瞬时变得诡异万分。
为首的两个气质不同的雍容贵妇,正是少女见过几次的宋妃和杜妃。虽都已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当的二人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刚刚进行过言辞交锋的二人神色各异,她们执着各自皇儿的手,低语着什么。静默站在天师身旁的少女仔细观察着她从前不曾注意过的两位皇妃,浮想连连。
“二位娘娘,鄙人听闻陛下有恙,特意从数百里外赶回。陛下寝宫外何以是这副阵仗?”神佑天师不喜与宫中妃嫔来往,对两个陪伴在老皇帝身边最久的皇妃也谈不上好感,语气清淡地问着,轻责之意溢于言表。
“天师莫怪,皇儿唯恐闲杂人等扰了陛下休养,才会遣人至此。杜妹妹今晨硬闯寝殿,引入了邪风,御医们花了好生工夫才稳定了陛下的病情。而今,说什么本宫也不会再让人踏进半步。”宋妃落落大方地回应着,丝毫不见窘色,也聪明地堵死了天师要去探病的话茬。
杜妃眉头微蹙,并未出声争辩,只是看向了一脸淡然的慕绯瑟,和善地点了点头。少女微微颌首回礼,等着天师解决眼前的拦路者。
就在此时,殿内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呼叫,一个面色惨白的御医跌跌撞撞地跑出,惊慌说着:“陛下,陛下闭气了”
147要战,便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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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要战,便战吧!
殿外一阵混乱,宋妃泰然模样不再,指着夜梓旸母子尖锐喊道:“都怪你们若不是你们要强行进殿,怎会出此纰漏”
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不单是杜妃,连平王也被指责其中。可偏偏是这话,让慕绯瑟和神佑天师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一老一少默契地没有多言语,径直要往殿内走,却还是被那些置若罔闻的侍卫拦在身前。老者冷哼,眯眼望向了看似慌了神的太子,“殿下,你的人还不退开么?”
“天师要进当然可以,但这慕绯瑟和她的人进不得”
人命关天之际,夜梓皓竟有心思纠结她是否有进入资格,霎时惹怒了本就心气不顺的少女。她立在台阶之下,目光似刀锋般扫过还站在原地的男人,漠然说着:“我大康若今晚传出国丧,太子殿下,就是因为您在这里多有阻挠。”
夜梓皓闻言一窒,没等他吭气,一旁的宋妃已经狠狠地瞪着艳压群芳的少女,斥道:“大胆竟敢诅咒陛下,还对本宫的皇儿无礼慕绯瑟,皇宫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姐姐,现在可是陛下的龙体为重。慕领主被誉为天命之人,一道看看陛下的情况,又何尝不可呢?时不我待,您还是让太子殿下把人都撤了吧。”杜妃终于开口了,温婉中透着焦急。
句句在理的话语让宋妃一时无言相对,又有数十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百般不愿地挥退了那群侍卫,这才算是让出了一条道。
慕绯瑟冷淡地瞥过略显跋扈的夜梓皓母子,脸色沉静地紧随天师身后,还没走近,就清晰地辨认出了木属性魂源力的波动绵延不绝。
龙榻旁站了几名皇家供养的魂师高手,愁眉苦脸的样子令进入的众人都心里一沉。那些绿意盎然的光点出没在夜商消瘦的身体中,却不见其效。
神佑天师快步上前探着老皇帝的脉象,慕绯瑟和同行的两名男子被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人墙之外。杜妃和夜梓旸机警侧身,少女会意地走至龙榻旁,顾不得与利欲熏心的太子争辩,轻声问着夜商的情况。
“陛下尚有微弱的脉搏,但体征衰竭的速度极是迅猛,木属性魂源力竟不能挽回半分,太奇怪了。”天师沉声说着,满脸肃然。
“天师大人,容晚辈试试。”慕绯瑟暗叹,有些头疼要编造何种名目来解释自己的异能。
没有直接向太子请示,但并不代表此人会袖手旁观,夜梓皓急急出声:“不可连七星木属性魂师都不能解决,你一个火属性魂师添什么乱呢”
历经各种明里暗里的斗法后,康国太子算是跟少女撕破了脸,语气之不客气前所未见,但他全然忽略了他口中的魂师代表着怎样的势力。
无论在哪个时空,总会有人印证脑残者无药可医这个真理。宁洛曾经跟她提过夜梓皓及其母妃是心狠手辣之辈,也颇有头脑。或许这厮是被毁了男子能力后,脑子也一并萎缩了吧?
少女轻蔑地斜了他一记,从天师手中接过了老皇帝瘦得青筋嶙峋的大手,无由来地有些心疼。
微微叹息着,熟悉的银点在虹光的绿芒中悄然混入,直逼夜商的各个脏器而去。
也就是在这样的往来中,慕绯瑟得知了魂源力无效的真正原因。在老皇帝体内流窜的,正是之前害苦了她的闭魂草气息。
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还能用来对付无魂源力的人,少女面色一紧,不敢放松对雾蒙蒙的气息追撵,眼睛却看向了嘟嘟囔囔的夜梓皓母子。
闭魂草的威力在于,踪迹难寻,害人无声,而且它对魂源力有绝对的吞噬作用。云若澜之前说过,能彻底压制这种魂师克星的,除魂宗外,别无他想。
脑筋飞快运转,她还发现灰扑扑的气息附近如影随形的是补身圣品——仙叶花的残余。那是王公贵胄才享用得了的一等补品,身为一国之主,仙叶花熬汤制茶后饮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莫非两种对普通人无害的食物相遇后,便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老皇帝的脏器有明显过度活跃而后又极速衰竭的迹象,不管他是否有恙在身,这些在医者和魂师看来,都不会想到是闭魂草在从中作祟。
手段真不一般呐……慕绯瑟轻嗤,手下一点不见放松,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修复异能先护住了夜商的重要脏器。
众人只能看到少女握着老皇帝的手,青绿色的光点隐约闪烁,却不知道她在做何事。夜梓皓耐不住心头的不安,阴阳怪气地说着:“耽误了给父皇诊治的时间,万一有个好歹,领主大人怎担得起这个责任”
“殿下多虑了,天命之人的名头可不是作假的。绯瑟领主的能力是我等无法估量的,陛下虽还未清醒,可呼吸已经恢复正常,相信不久便会转危为安。”神佑天师见夜商面色已有回转,不咸不淡地应着太子的话,眼中有说不出反感。
他们争辩的当口,晏澄警惕地护在了主子身边,唯恐此时会有意外发生。宁洛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内神色各异的人,琥珀色的眸子闪过淡淡的厌恶。
就在流溢着诡秘的氛围中,龙榻上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闷哼,众人只听得少女清冷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欢喜,“陛下,您可还有何处不适?”
“朕很好,女娃,辛苦你了。”夜商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在少女的搀扶下坐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满眼温情却在看到围上来的众人后,转成了平静无澜的漠然。
七嘴八舌的问候热腾着冷清的寝殿,更有啜泣声不绝于耳。慕绯瑟没有起身,依然坐在床沿,身上漾出层层波光,阻隔了众人过度靠近。
“宁小子也来了?好,你和晏澄先到丽潜殿歇会,天师,有劳您费神,朕想跟女娃单独待会儿。其他人,都跪安吧”
缓过了劲儿,老皇帝有些冷淡地说着,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反驳。目光扫过伴于身边多年的两个妃子和褒贬不一的皇儿,他满心错杂。
慕天鹤的离世让他心疾复发,却意外地在头几日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气力。可好景不长,他很快便异常疲累,最终倒在了散朝之时。浸y权术之道多年,夜商怎会不知此番身体大起大落背后的猫腻。
幸亏天师和女娃都赶回来了啊……老皇帝唏嘘,待一干人或不甘或惶然或心绪万千地退下,一反常态地握住了慕绯瑟的手,慈祥说着:“孩子,苦了你了。”
少女还有些头晕,一时被夜商的动作和语调弄懵,半晌应道:“陛下,这是臣的本分。”
“此间并无外人,不用这些个礼数。天鹤走了,朕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莫不是你也要疏离朕?”
老皇帝的黯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得放软了音调说着:“您刚醒,别想太多。爷爷刚离世,您若再有闪失,大康可承受不起这等打击。”
“朕怎么也没想到天鹤竟会走得这么早。时也命也……”
“陛下,臣有事相求。天师和觉远大师已答应了臣的邀请,请您下旨彻查爷爷的死因。”说起这个,慕绯瑟也想到了刻不容缓的调查,略带歉意地向精神不佳的老皇帝提出了请求。
夜商脸色一沉,严肃问着:“有异?”
“恐怕是的。您的情况也非寻常,如今不能再姑息养j了。”黑眸闪过丝丝杀意,少女对即将到来的风雨颇感忧虑。
怒极,老皇帝重重咳了几声,扬声叫进了恭候在殿外的主事太监,语速飞快地下旨。
刚回宫的神佑天师便领着康国国君的旨意,找到了应邀前来的觉远大师,在夜色已深的漆黑中,径直朝慕府而去。
与此同时,几道圣旨同时发向几大重臣之府。一直悬而未定的宰辅后继,在七天后,落到了户部尚书宁谦的头上。风度翩翩的宁家家主将继续兼管户部大权,直至选拔出新的官员。
虎威将军濮阳浩德将临时接管皇城禁卫军,在暗羽皇城城郊驻扎的军队随时待命,以防不测。
而昔日望族杜家也被一旨召回朝堂,从旁见证慕丞相过世一事的调查情况。
这一夜,无人能眠,风雨欲来的沉重气氛令所有人都倍感焦灼。处在风暴中心的老皇帝夜商无奈而痛心,看到安坐在一旁的少女,更是满心愧疚。
等他雷厉风行地下完所有旨意,天色已渐亮。老人疲惫地说着:“孩子,你似乎有许多话要问朕。”
“陛下,该知道的时候,臣总会知道的。凡事发生必有缘由,臣都明白。您先睡一会,有臣陪着您,放心。”
慕绯瑟勾兑好了养心蜜蜜汁,服侍老皇帝喝下,一脸平静。她或许是皇室中人,这个想法在老皇帝醒后更得到了真切的印证。
身份之于她而言,无足轻重。但那些她该去回馈的恩情,那些她不能无视的仇恨,终归要以她的方式一一解决。
要战,便战吧为了能自在地生活在这片天空下,她将不遗余力
148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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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残酷的真相
因为老皇帝的旨意,宫中众人即便想去探望,也被后怕连连的安公公尽忠职守地一律拒之门外。
不过浅眠了一个时辰,夜商就在高度警戒的少女守护下醒来。养心蜜的功效之于普通人而言愈发明显,看着老皇帝红润不少的脸色,慕绯瑟微微勾起了嘴角。
细心地扶他在殿内走动了一阵,片刻不曾停歇的少女待老皇帝洗漱更衣后,携手去了挂满白绫的慕府。
沿路跪满了闻风而来的妃嫔皇子,连大臣们也密密麻麻地聚在皇辇经过的城门口,其中就包括新官上任的宁谦。
一跃成为宰辅的宁大人依然是一脸谦和,问候过奇迹般康复的老皇帝后,宁谦请旨一同前往,获准后挤上了其子宁洛的马车。
慕府是近期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而今因为皇帝的到来,变得越发喧腾。百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皇辇刚行至府门,就听得里面凄厉的哭喊震破天际。
“开棺验尸也验过了我父亲的遗体为何还不能放进棺柩?人人都偏信慕绯瑟那孽女的一面之辞,是要一代忠良连死后都不得安生么?”
配合着慕少华声嘶力竭的吼叫,慕府的女眷们哭得悲戚,偶尔也能听到唯一稚童的哭喊,禁不住让慕绯瑟眉头紧皱。
“迎圣驾……”安公公的尖细嗓音穿透了那份扰人的杂乱,瞬时令空气一滞,随即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请安声。
少女的目光首先寻到了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见他们面色凝重地朝自己摇了摇头,心下一沉。难道是她错怪了慕少华?
棺柩停在了府院前庭,慕天鹤被移了出来,安放在架起的木板上。周遭跪着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怕冲撞了龙驾,他们轻声呜咽着,却都用恨意十足的眼神死死盯着闹得慕家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
趁老皇帝在询问情况,慕绯瑟目不斜视地缓缓走向了慕老太爷的尸首。眼看着老者安详的脸庞,她鼻头一酸,泪水就涌出了眼眶。
“陛下,恕臣无礼。此女已经被臣逐出了家门,臣恳请陛下将此人驱离。”慕少华情绪很激动,痛苦地捂着胸口,看得众人一阵蹙眉。
夜商也正为不得其果纳闷,瞟眼看到默默流泪中的少女,眸中掠过心疼之意。不好在这种时候驳斥慕天鹤唯一子嗣,他肃然说着:“少华,女娃是陪朕来的。你们的家事朕不会管,但她是朕钦点的领主,你多少还是克制些。”
老皇帝的话令慕少华噤若寒蝉,几欲出声的秀琴被慕清韵死死扯着,这才没有做出更多失仪之事。
太明显的偏袒让慕绯瑟获得了调整情绪的时间,她抹去了眼角的泪迹,细致检查起了慕天鹤的遗体。
正如两位高人所说的,老者的遗体除了已经开始腐化的脏器,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就算她动用了魂源力和异能齐齐上阵,还是没能找到端倪。
就在愁眉不展之际,啾啾的声音突然在少女心底响起。“小绯绯,老头子的魂源珠看过么?”
“他是普通人,检查魂源珠有何用?”话是这么问的,但她还是集中能量侵入了慕天鹤的魂源珠。
小黄鸟趾高气昂地说着:“呆呆说它闻到了一股恶臭,像是闭魂草的味道。”
“咩……”
闻言一惊,慕绯瑟静心感应着魂源力传回的信息。果不其然,与她之前魂源珠如出一辙,慕天鹤的魂源珠呈现着如水泥封闭的模样。
她缓缓抬起了头,不带任何感情地问着:“慕侍郎,慕丞相生前可服用过仙叶花?”
“自然用过。御医说此药温补,最适宜年长者服用。你不会说是仙叶花有问题吧?”慕少华脸上闪过些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仙叶花没问题,可我想问,闭魂草你是打哪里得来的?”少女直起了身子,不再压抑心头的怒气,直接丢出了令人屏息的问题。
男人英俊的面容蓦地有几分扭曲,故作泰然地答着:“什么闭魂草?我不知道你不要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毁我清誉”
尽管他极力否认了,可听了少女的话,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近,查探着他们可能忽视了的魂源珠。
“阿弥陀佛,陛下,慕丞相的魂源珠内果然有闭魂草的残留。此草早已被天魂宫勒令毁灭,眼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逝者体内。虽无记载表明对普通人有害,但想必与慕丞相暴毙有直接关联。”颇有心得的觉远大师最有发言权,冷静地指出了关键所在。
“陛下,擅用闭魂草者,无论身份,天下魂师可先诛而后报。如今竟在大康出现,只怕天魂宫也会出面干涉了”神佑天师面色愈沉,看向慕少华的目光也从原本的抱歉转成了森冷。
两位高人的话引起了现场一片混乱。
且不说慕府上下同心协力地齐喊冤枉,也不说老皇帝怒不可遏地呼喝着随行军马抓人,单看慕绯瑟的一脸清冷,就足以让一直安静在父亲身边站着的宁洛担忧不已。
不顾合不合规矩,病美男悄然走到了自家未婚妻身边,牵住她的手,低低问着:“瑟瑟,还好么?”
“如果真是他,我当年魂源力尽失,也肯定与他有关。对我这个外人如此也罢,那是疼他至深的父亲,他竟也能下得了手?”少女身上止不住的寒,想到慕天鹤最后的书信,更是满心黯然。
“人迷失了心智,疯狂起来确实难以捉摸。你别想太多,而今即便你不出手,皇家和天魂宫也不会放过那人。”宁洛柔柔安慰着,对慕少华可能的弑父之举也极为愤慨。
慕绯瑟点点头,冷冷看着还在大喊冤枉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贴身携带的信笺,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准备让这个不知悔悟的男人最后一击。
“慕侍郎,爷爷生前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你看看吧。”
慕少华一愣,迟疑接过,在突然鸦雀无声的环境里,摊开了自家父亲的绝笔。
“瑟儿,转眼又一个新春,你也到了及笄之年,我甚为欣慰。你在慕府的日子受了不少委屈,所幸都挺了过来。对你的亏欠,或许再也无法弥补,但我深信你是个懂事而坚强的孩子,会明白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背后隐藏着何等的沉重。”
“现今你羽翼渐丰,那些曾经发生在你身上不愉快的事情,终究也会被你一一查证。我只有一个请求,少华是我唯一的儿子,做了再多错事,也是我这个做爹的不好。我不奢望你能饶恕他,但请你保住慕家的血脉,必要时,能为慕家撑起一方容身之所。”
“瑟儿,人有无法选择的出身,有不得不痛下的决心,也有无可奈何的忍耐。少华是被我逼到这份上的,就算他有了什么妄然之举,把他拉回正途,就当是成全了一颗愧疚的为父之心。”
“你注定是傲立于世的一代领主,我期待着,你会有平安幸福的人生。慕天鹤字”
不长的信笺,被慕少华颤抖着双手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全身战栗不止,久久之后,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悔恨还是歉疚的悲怆长嚎。
“爹……”
众人只见他匐到了慕天鹤的遗体上,嚎啕大哭。不明所以的人们面面相觑着,老皇帝也用眼神询问着面无表情的慕绯瑟。
她微微摇头,手里攥紧了慕天鹤赠予的象征慕家大权的玉佩。一直没机会还回去的物件,成了老者最后的请求,她踌躇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就在众人静默之际,慕少华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少女身前,用说不清意味的眼神凝着她。
“我爱芊黛,生平仅有的爱恋,全部给了她。可是,她顶着我夫人的身份,我却碰不得,挨不得。我只是个裤带儿,三十多年来只能遵循父亲的话行事。我恨父亲,恨他左右着我的人生,恨他剥夺了我追求梦想的权利。对你下手,对他下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痴狂的话语让众人神色一紧,老皇帝正要出声斥责,却被慕绯瑟轻轻截下了话头。
“结果呢?你得到了什么?用你父亲的性命,换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当真值得么?万人之上又如何?弑父的事实会永远缠绕着你,日夜煎熬,如蛆附髓。慕家又会因为闭魂草一事被整个幻魂大陆唾弃,你所谓的梦想,就是毁了所有爱你的人么?”
慕少华动容,回头看着已然惊恐得说不出话来的女眷们,满目悲凉。
他蓦地夺过了护在皇帝身边的侍卫的剑,直直指向少女。众人惊呼,被剑尖所指的佳人却面不改色,依旧平淡地看着他。
“绯瑟,对不起。”微不可闻地说完这句话,慕少华的剑锋陡然一转,猛地划过了自己的脖颈。
鲜艳的红液喷涌着,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她听清了男人那声如稚童纯真的轻唤,“爹爹……”
残酷的真相,因慕少华的自刎,愈发惹人深省。
慕绯瑟没有再看向哭号中的女眷们,仰头看着飘起了细雨的天空。她可以阻止的,但她无法原谅慕少华曾经对她和慕天鹤做过的事情,终究没有动弹。
曾经风光的慕家,要成为历史了……
149慈父还是明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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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慈父还是明君(上)
二月的暗羽皇城,没有春回大地的温暖,尽是刺人心扉的寒意。
一代宰辅死于独子毒杀,罪魁祸首在老皇帝驾到后,幡然醒悟,自刎于其父遗体前。
短短数日,慕府两代男主相继离世,曾经依附于这个家族发展的势力在一夜间纷纷撇清了与其的关系。
慕少华被草草入殓,就连有姻亲之实的家族都不曾前往悼念。大夫人秀琴承受不住这份刺激,一头撞死于夫君灵前。
太子侧妃慕清韵瞬失双亲,昏死后被送回东宫,太子以爱妃受惊过度需要静养,将她禁锢在了宫殿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老皇帝发旨厚葬了慕天鹤后,三夫人倩娘独自挑起了一系列丧事的处理。勒令其尸身不得葬于慕家祖坟,慕少华和秀琴的遗体在夜商额外开恩后,被倩娘挑了个山中尼庵附近的地方葬下。
在康国,没有经过火化就下葬的尸首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种种传言迅速在暗羽皇城内蔓延着,而最受关注的,则是一举侦破了慕少华恶行的少女领主。
众口铄金的诋毁不攻而破,备受皇宠的慕绯瑟不但连日伴于老皇帝身侧,连她那个美若天人的未婚夫也被特批住进了宫中。
原先忧心少女魅惑皇帝扰乱纲纪的臣子们也悻悻闭上了嘴,因为宁洛所受的优待,比起皇子,有过之无不及。
另一个言之凿凿的传闻也应运而生,慕绯瑟是皇家的遗尘明珠,出于不知名的原因,被慕家收容。如今老皇帝正在想方设法赢回其女的信任,因此才会有此等恩宠。
流言四起,却影响不了充当着临时护卫的少女。时间滑向了二月中旬,扰人的重臣之殇随着时间的流逝,尘埃落定。
慕绯瑟一直担心的反扑没有到来,太子一党反常的安静让她满心戒备。晏宏和晏庆已经在排查闭魂草的来源,而无煞也在宁洛的暗中调动下,全力配合着昔日说不上友好的七绝门。
几男的书信通过特训的灰鸽源源不断传来,领地如世外桃源般,全然未受皇城变动的影响。该进行的事项有条不紊地开展着,除了对她的牵挂,几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及任何事情。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感觉出,有股无声的力量在操控着夜梓皓与夜梓旸的博弈。
老皇帝也明白这个当口不能再出岔子,太子和平王都被他调动暗卫严严实实地监控了起来。而有关闭魂草的祸乱,神佑天师通过秘法传到了天魂宫,慕绯瑟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天师,便是天魂宫明摆在各国皇宫里的眼线。
天魂宫么?少女脑中有些纷繁的念头,每每在试图串联的时候,总会想到云若澜那张云淡风轻的俊脸。他们都不愿揭露的身世之谜,想必,与这个超然于世的第一门派,逃不了干系。
越想越乱,慕绯瑟在宫中接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芊黛的牌位。这是倩娘求人送来的,示好之举也让她了然于心。
慕家还有个九岁稚童需要人保护,娘家的势力指望不上,而今只能哀求冷淡的少女顾念昔日情分,保他平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家家业颇丰,被旁系以极快的速度尽数侵占,孤儿寡母的,确实独木难支。
少女收到娘亲牌位的当日,慕鸿书就被一道圣旨接进了宫,与他的三姐同住在宫中的丽潜殿。离了娘的孩子总有些惶然,但毕竟经历了无数变故,往日骄纵的小少爷也懂事不少,乖巧地跟在少女身边,不哭不闹。
“鸿书,你母亲会在庵堂带发修行,为家中逝者守孝三年。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有何需求,但讲无妨。”少女皱眉看着男孩渐尖的小脸,声音也很是柔和。
“三姐,你不会不要我吧?”进宫后,慕鸿书说了第一句话,眼泪夺眶而出。
慕绯瑟微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我答应了爷爷和三夫人会好好照顾你,言出必行。”
“我以前总是欺负你,你不恨我么?”九岁大的小少爷问着,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脸稚气而认真。
恨?那是多么耗费心力的事情,何况他只是个被人利用尤不知的顽童。成|人的世界总是污秽不堪,又何须浸染了这些原本纯真的心灵?
“恶作剧是男孩子的特权,再说,你不是早就改过来了么?”轻拍着他的背脊,慕绯瑟微叹,“如果跟着我一块到领地,你会认识很多同龄人,只要你保持着一颗淳朴善良的心,可以开心地生活,可以肆意地欢笑。爷爷和你爹爹,都会欣慰的。”
慕鸿书扑进了少女怀中,头一次感受着他这位领主姐姐的怀抱,哽咽着:“三姐,我会做个好孩子。人人都说慕家家门不幸,我会努力让慕家再成为被人称赞的名门”
“好,三姐相信你。”嘴角微扬,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顽劣孩子有这等志气,慕府也算得上后继有人了。
就在她难得的温柔中,疲累的慕鸿书沉沉睡去。刚将他抱上床,身子就被两只纤长的手臂圈住,少女无声笑笑,轻轻倚了过去。
“瑟瑟,为何还要容纳这小子?仅是为了慕丞相的遗愿么?”宁洛问着,拥着她往寝殿的另一头走去。
慕绯瑟点了点头,黑眸中闪过思念,“算是吧。哥哥的血亲已经不多,我不想再枉添人命。”
“你还真不怕我饮醋生事啊……我可还没答应让你跟他们再有牵连呐。”宁洛轻哼,俊脸写满醋意,生动的模样驱散着少女的些许伤感。
转身牢牢抱住一直伴她左右的病美男,少女温声问着:“操劳了这些天,身体可还受得住?魂源力还有暴的迹象么?”
邪魅的微笑再现于精致的面庞,宁洛满意地轻啄着她的额头,答得柔情似水:“有你在,什么都好。”
“等这事儿一过,我会专心帮你疗养。魂源珠里的寒毒,时日匪浅,是要有什么药引或辅助才能根治么?”脸上微热,她明媚的双眼斜了那张得意的笑脸一记,细致问着。
宁洛凑近了些,贴着她的娇颜,低低呢喃:“就是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舍得放开你?瑟瑟,真这般在意我么?”
答非所问的,惹得慕绯瑟俏脸更红。她拉开了些距离,对上了那双深情眷眷的琥珀眸子,软言轻语:“对,很在意。近期变故太多,无一不在提醒着我,要珍惜眼前人。宁洛,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不留遗憾。”
张嘴惩罚性地咬上了她纤秀的脖颈,病美男眼中有无可奈何,也有些许深藏的释然。按她的性子来说,若不是他一直纠缠不休,哪里能守得云散见日?
好看的唇瓣带来了阵阵痒麻,少女燥意大生,又不知如何拒绝,干脆眼一闭,任他疼爱。
察觉到自家未婚妻不再抗拒与他亲密时,宁洛喜出望外,正想再有所动作时,殿外便传来了圣驾到的宣号。
怨艾丛生的病美男眼疾手快地捉住了飞快离开他怀抱的心上人,不满地重重亲了她几记,这才悻悻放过面红耳赤迎圣驾的少女。
“孩子,慕家娃娃呢?”老皇帝精神奕奕地问着,对慕绯瑟以德报怨的举动很是满意。
“鸿书睡了。陛下,今儿可有哪里不适?”少女低低问着,脸上还有挥之不去的红霞。
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若无其事的宁家小子一眼,老皇帝摇摇头,“最近天天在喝你给朕调的蜜汁,加上晏澄寸步不离的守护,朕还能有哪里不好?那孩子本来是给你做护卫的,现在朕鸠占鹊巢了啊……”
有心情说笑,足以表明老皇帝康复许多,她略感安心,笑笑回道:“非常时期而已,陛下若在平时要回晏澄,只怕臣还不舍得呢。”
轻松的回应,逗乐了老皇帝夜商,也温暖了某颗沉默寡言的心。殿内气氛不错,却敲响了宁洛心中的警铃。
他的未婚妻似乎还不清楚濮阳和晏老七的心意,偏偏一个是她极有好感的异性知己,一个又是她信赖有加的贴身侍卫。她身边已经热闹得不像话,还是少出纰漏为妙。
宁洛如是想着,笑颜如花,弯弯的眼眸偶现危险暗芒,扫过少女的身子,害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哪里来的寒气?慕绯瑟暗忖,却听到老皇帝开口问着:“孩子,人人都说太子不能生育,若你要求证,如何处理?”
少女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老脸,平淡答着:“陛下若总是顾及太多,方法为何,又有何用?”
“你是说朕优柔寡断?”夜商不见动怒,面色沉静。
“陛下,您早前身中闭魂草一事,除了在场四人,并无外人知晓。按您的嘱咐,臣隐瞒了下来,连天师也不曾知会。臣自然明白您担心皇家受牵连,可是,这事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顿了顿,慕绯瑟接着说道:“养虎为患,某种意义上即是为虎作伥。您是要做明君,还是要做慈父,就得看您能下多大的决心了”
150慈父还是明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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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慈父还是明君(下)
夜商怔怔地看着目光犀利的少女,沉吟道:“是朕瞻前顾后了。这是关系康国社稷的大事,朕应该早些确认的。”
得到了初步确认,慕绯瑟也不见有多欢喜,恬淡说着:“陛下做主就好,需要臣配合的,您吩咐就是。”
“孩子,此事与你有关么?”老皇帝突然问着,分不清话里是何寓意。
少女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了看脸色一沉的宁洛,知道这段记忆都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愉快的阴影。可该为盟友平王争取的,她也不介意揭开当天的真相。
从中毒解毒到之后沿途被追杀,还有差点引起天下大乱的兽袭,慕绯瑟巧妙地选择了关键部分详述,听得夜商震怒不已。
“那个畜生竟敢对自己的至亲下手”老皇帝怒极,双拳紧握,拍得茶几砰砰作响。“朕一直觉得你和宁小子那夜的事情太过蹊跷,没想到真是这孽障作祟”
夜商的义愤填膺是想象中的反应,可他话语里的某个字眼让少女不由挺直了脊背,她和康国皇族果然是血亲之联么?
“孩子,你放心,朕绝不会再放过这个孽子做事滴水不漏是他的风格,如今抓不住他的把柄,朕废储也得花些功夫。不行,晏澄还得跟着你,他万一想对你不利,晏澄也能护你周全。这宫里称不上安全,不然你先住到宁小子府上吧?”
老皇帝絮絮叨叨的,像极了慈祥的长辈,不由让染红了慕绯瑟的眼角。她踌躇着,问道:“陛下,您刚刚说,至亲?”
明显一僵,夜商自觉失言,情急之下竟差点说穿了暂时不能揭露的身世之谜,含糊应道:“是朕用错词了么?你与皇族关系匪浅,用至亲也不足为奇。”
少女狐疑地看了老皇帝一记,也不愿揭穿他的小遮掩,淡笑道:“臣还是留在宫中陪您吧。还没成亲,住在宁家终归不太合适,莫不是您还不愿收容臣这个暂时无家可归的黄毛丫头?”
“朕就是你的亲人”夜商激动地说着,意识到少女只是在打趣后,干咳一声,镇定说道:“朕一直想有个你这么出色的孙女儿,私底下,把我当成爷爷,未尝不可。”
连九五之尊的自称都没用上,看来老皇帝是真有些急了。慕绯瑟微微动容,无声微笑。
乱七八糟的问题,等到这一摊子结束后,估摸着也会有个答案。事情的真相,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宁洛见气氛微妙,开口揶揄着:“那赶紧嫁给我,不就什么都好说了。瑟瑟,你说对吧?”
“宁小子,你倒是想得美。按大康律例,家中有丧者,至少要守孝半年。想娶朕的女娃,你还得再等等。再说,女娃可不受婚约牵制,你啊,任重道远呐……”夜商笑眯眯地说着,他自然知晓领地内那些有关慕绯瑟的花边韵事。以这孩子的心性来判断,若不是真有其事,哪里容得这种流言横生。
俏脸涨红,少女未曾想到老皇帝会拿她的情事开玩笑,略带不安地看着宁洛与老者你一言我一语地热聊,怎地都有几分被家长抓包的尴尬。
不过看样子老皇帝不像有反对的意思,慕绯瑟把玩着手指,黑眸中闪过些玩味之意。
很多事情,或许她还是理解不了啊……
大康的早朝,在老皇帝醒来后的第三天就恢复了正常。朝中大事小事在新晋丞相宁谦这里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众臣赞誉有加的同时,往日与慕丞相最不对盘的太子太傅却称病家中。
太子夜梓皓每日幽魂般出现在朝堂之上,相较平王夜梓旸的意气勃发,往昔俊美的男人衰败得如行将就木一般。
神佑天师也在数日后得到了天魂宫的指示,大力彻查闭魂草的来源,势要将祸害天下魂师的毒草销毁殆尽。
睿智的天师联想到了老皇帝此前的病情,却在连宫主都极为重视的少女拜访后,知会了远在天魂山中的某位人物后,悄然湮灭了此事。
慕绯瑟偶尔也会陪夜商上朝,没有站在群臣的列位,只是站在老皇帝身边,冷眼看着那群男人隐含不屑或揣测的目光。
太子的健康问题被老皇帝以关切的姿态正式提上了议程。因为最近的气色极差,夜梓皓无从辩驳,只得任胖和尚觉远大师欣然进宫。
可令少女感到困惑的是,那厮全然不见惶色,反倒有种正合心意的感觉。
也是刻意之举,觉远大师是在所有皇室和众臣面前替夜梓皓把脉的,连魂源力都动用上了,却没能得到慕绯瑟等人想知道的结果。
“大师,您有话不妨直讲。我受流言困扰已是多时,能验明正身,倒也遂了我的心愿。”
见胖和尚似有疑虑,夜梓皓落落大方地说着,顺势挑衅地看了慕绯瑟一眼。
觉远大师朝老皇帝双手合什,慎重答着:“阿弥陀佛,陛下,太子殿下的体征呈现为劳损过度,虽有疲累,但并无不能人道的迹象。”
众臣哗然,夜梓皓冷哼,拱手向胖和尚施礼,“多谢大师为我说了句公道话。这些日子也不知是哪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在四处散播谣言,幸亏父皇英明,没有被蒙蔽。”
老皇帝深深凝了他的三子一眼,清淡说着:“没事便好。大师,劳您受累。很久不曾与您品茶论道,还请逗留数日,陪朕聊聊。”
“老衲遵旨。”
如此,一场本可将夜梓皓打入地狱的诊治,反而成为了将他救出险境的助力。
夜梓旸忧心忡忡地看着不动声色的少女,得到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嬉皮笑脸地恭贺着三皇兄洗清“冤屈”。
没心思看着皇族之间的大打太极,慕绯瑟随老皇帝回到后殿,确定老皇帝身边不下数十暗卫后,她带走了晏澄,匆匆行走在宫闱之中。
“确定小毒物的阴毒无药可解么?”她声音有些阴冷,能想到最不堪的结论,就是七绝门出了内鬼。
晏澄沉声回?br /gt;
领主初养成 全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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