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纪 作者:未知
玲珑纪第15部分阅读
否平安?”我没有看他。
“……”周遭的空气骤然降温了不少。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安好。”他了解我,我的脾气一旦执拗起来任谁都不能制得住。
“……”尤磐紧紧咬住牙关,眉心一憋,半晌,终于悠悠吐出一句,“他活着。”
知道他还活着,心下陡然一阵轻松,果然直觉没有欺骗我,只要他安然无恙,我也就能放心了。抬眼看着尤磐,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受伤,哪里还能见到先前冷酷决然的神色。见他这番神伤的模样,心上一个不忍,赶紧咬了咬下唇,硬是把不断涌起的心疼压制了下去。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此时正巧有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有些顾忌地瞟了我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大约是看出了来者缄默的原因,尤磐那如同寒冰深渊的冷眸淡淡扫过那个下人,“有什么事直说好了。”言下之意我不是外人,不必忌讳些什么。
来者稍一犹豫,用怪异的眼神往我这儿瞥了眼,但很快敛起情绪,不紧不慢地正色道:“起禀陛下,安国侯已在门外候着了。”
“叫他进来。”尤磐神色不变,只是有意无意地往我这儿瞟了几眼。
安国侯,辅佐尤磐登基成为南溟王的忠臣之一,武艺出神入化,他对新一任南溟王的忠心简直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没有人知道,如此强悍的一个人,为何会甘心臣服于年轻的南溟王。
当安国侯走进来的时候,一袭月白色衣衫,闪耀着夺目的光辉。面容温润如玉,却带着沧桑的痕迹。
这个人……看着很是眼熟啊。
最近自己在看的文居然开始大虐起来,闹的苏苏自己的心里也开始蠢蠢欲动。
那啥,我能不能再虐一虐 |||
第9章 封后
安国侯的面容,虽有岁月留下的无情印记,但依旧不难分辨出与记忆中那个人的相同之处,他们实在太过相像,以至于在看清他的瞬间,我明显感到自己的瞳孔微微收紧。
尤磐略过我讶异的表情,全当什么都没有看见,面无表情地开口:“查到端木浚墨的下落了么?”
听到浚墨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仍是竭力保持平静,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希望能够捕捉到些有关浚墨的有用的信息。
微微蹩眉。是不是我看错了,安国侯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但那只是一瞬即逝,待到再想看清的时候,他已然回复到原先的一脸毕恭毕敬,启口回话道:“属下无能。”
“哦?”尤磐俊眉微挑,似乎并不十分意外。
“回禀陛下,端木浚墨被神秘人带走后不知去了哪里,两人简直如同人间蒸发,属下派出去的探子也是个个有去无回。”安国侯例行公事般地将他调查的事项一五一十汇报给尤磐,声音里听不出过多的起伏波澜。
在尤磐听来或许这并不是什么能够令人满意的消息,但于我确实欢天喜地的好事了。听他们你来我往这么几段对话,心里大约有了数目。浚墨不但没有死在尤磐手上,还被一个神秘人搭救,就连尤磐的势力都无法追踪到他们的行迹——没有消息,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叫人没有料到的是,尤磐竟没有恼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意一挥手,道了句:“知道了。叫人继续追查,一有消息立刻来报告我。你可以退下了。”
安国侯“诺”了一声便转身退了出去,背身之际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什么想说却不能说的矛盾纠结。
待到安国侯离开,尤磐的脸色又柔和了几分,一言不发地面对着我,像是在等着我说些什么。
好吧,我承认自己就是个没脊梁骨的软脚虾,太多的问号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的大脑几乎就要运作不下去了。
于是,在明知道尤磐是故意要我先开口的情况下,我依旧是硬着头皮自投罗网:“刚才那个……安国侯,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尤磐嘴角升起一抹冷笑:“面熟么?”见我不明所以地点头,他的笑意更冷,“他就是端木炯。”
获悉这则消息,我破天荒地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方才甫一打上照面,他的样貌与浚墨简直如出一辙。如今告诉我说此人便是浚墨的父亲,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倘若不是,那才真叫奇怪呢。
端木炯,浚墨的父亲,天绝门的前任门主,同时,却也是伤了浚墨、效忠尤磐的南溟安国侯。
是了,那日我与浚墨在小村庄的居所被尤磐发现之后,突然莫名晕倒的我被尤磐带回了南溟,而浚墨,则被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掠走,下落不明。
忽然晕倒?我拧起了眉梢,抬了抬眼皮,发现尤磐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于是便悄悄收回了刚刚打算伸出的手,有些心虚地把头别向窗外。
“珑儿。”尤磐侧身挡住了我的视线。他总是如此,说话的时候必定要别人与他对视才行。我深刻地了解两人之间力量的悬殊,也不多做执着,仰头看着他。“珑儿。”他又唤了一声,比前一声更为温情,“我要你做我南溟的王后。”
“什么?”我很没风度地大叫了一声,“这怎么行!”
他沉下了脸,“为什么不行。”
“我,我……”顷刻之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那段在村庄隐居的日子,平淡中不曾觉得,如今想来竟格外甜蜜,使人怀念。“我已经是浚墨的妻子了。”
料准了尤磐必然会大发雷霆,果不其然。他阴鸷的双眼微微眯起,狠厉的神色迸发而出,像是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面对如此这般的尤磐,我的选择毫不让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坚定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没错,我是浚墨的妻子,今生今世都是他的人、他的魂。即便是尤磐,即便是那个待我亲厚非常的尤二哥,也不能动摇我与他此生相伴的决心。
尤磐低下头,四目交接的瞬间,我似乎在他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痛色。他……是在伤心么?却为何总要用这般的决然冷冽来掩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
但是,他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忧伤地望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一个月后,我将会举办隆重的封后大典,让你成为南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说完,他便迈开大步离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留给我的只是难以言喻的落寞背影。高处不胜寒,尤二哥,成为南溟王的你,也终于开始变得叫珑儿不认识了么。
一个月?南溟王后的确立竟然弄得这么着急。这一次,你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我了么?即便……我有了浚墨的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shi……一到工作日就无止境地想shi……
于是苏苏果然就是个杯具……
满地打滚~~请不要霸王俺~~gt;
苏苏是需要被虎摸滴~再霸王俺死给乃们看~!嗷嗷嗷~
人生最幸福的事是什么?是回复评论回到手抽筋啊!!
请让苏苏的手抽筋一回吧!!
第10章 螫伏
天空中飘起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迸裂开无数细密的水花,升腾起幽幽绿草的芳香。又是雨天,这里的春季可不是一般的多雨,有些时候实在搅得人心里闷闷的。
托着腮靠在窗台上发呆,眼前迷蒙的细雨,让整个视线里的事物都变得如梦如幻,看不真切。
还有半个月就是封后大典了,最近尤磐忙于政事也没常来我这儿,反倒叫我轻松不少。不是不想逃,只是……伸手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我终究是没有勇气拿肚子里的小生命来做赌注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自己跟着璇玑老人学过医术,又怎会对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么敏感呢。那日晕倒被尤磐带回南溟之后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尤磐转身一走我就搭上了自己的手腕。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果然是滑脉。(注:滑脉即为喜脉,就是传说中孕妇特有的脉象。)
只是这个时候得知自己怀孕,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想逃,但仅凭我一人之力,若要从这守备森严的南溟王宫全身而退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倘若贸然行动,不仅逃不出去,恐怕还会伤到胎儿。但若继续留着,真的与尤磐成亲,日子久了必然会被其发现真相,到时候,依他如今的脾气,真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可行的主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我平日里被保护惯了,一到关键时刻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了么。
失神地想着,从窗台上撤了下来,刚一回头,差点失声尖叫,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我瞪大双眼,在惊恐万分中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堂堂南溟王宫,此人竟能一路潜伏到我这儿,究竟是什么来头?
见我平复了情绪,似乎也并没有再要大喊大叫的意图时,来人终于松开了手,腾地单膝跪倒在我跟前,又结结实实地吓了我一大跳。
“让主子受惊,属下罪该万死。”那人刻意压低了声线,但仍能听出,算得上是一个清莹利落的声音。
我侧着头打量起这个跪在我面前的人,怎么说我的记性也不算差啊,这人似乎,眼生的很……“你是?”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终究是找不出一丝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他抬起头,卖相算不上有多好,端端正正干干净净,但走在人群中必然不会被湮没,不是因为容貌,而是源自于他锋芒毕露的张扬气质。他嘴角的笑意显得不羁而张狂,如同秋日里萧肃的寒风,不冷,但,渗入骨髓。
“属下黄越。”他说。
黄越……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儿竟想不起来……
见我盯了他半天还是没能想起来他是谁,黄越显然有些僵硬,嘴角抽了抽,又耐心补充道:“属下乃是黄门主事,落越阁的隐主。”
“啊!”我失声叫出口,但立即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往门外探了探,确定了没有人外人,才复又安下心来,“你就是黄越?”知道再汪洋大海中苦苦挣扎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浮木是什么感受么?就是我现在这样的。
黄越的到来,仿佛给我灰暗的生活带来了光明,在迷途中,我竟看到了希望。
毕竟王宫内不能久留,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并和我商量,哦不,其实就是纯粹的告知,告知了他此番计划,又匆匆离去。
先前的不安与恐慌,随着他的简述,荡然无存。笑意掩饰不住地出现在脸上,但一旦在人前,我依旧克制住自己,不要露出了马脚才是。
心情一好,连带着胃口也一并好起来了,前些日子尤磐一直在忙,但同时也命人送来了好些补品美食,那时心情正抑郁着,食不知味,吧那些个大好食物都给浪费了个七七八八,如今是完全不同了,来者不拒,专挑味道好又营养的吃。我单是为了自己的身子不要拖累了之后的计划,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万万没想到,我这一突然转性,居然把长远未见的尤磐给引来了。
他一进门,看见了桌上被我吃得凌乱不堪的画面,禁不住勾了勾嘴角。连尤磐自己也忘记了,除了面对我,他究竟有发自真心地笑过几回。但这一切于今在我看来,已然不能动摇我的决心和计划。
“珑儿,听说你终于肯吃东西了,我很高兴。”尤磐略带激动地走到我面前。可惜他不知道,我的转变都是有原因的。
我故作乖巧状点点头,“是啊,总不能饿死自己啊。”饿死自己没事,饿着了孩子我和浚墨都是要心疼的。
听我这么一说,尤磐更高兴了,笑意好不吝啬地浮上眉梢:“你想通了是不是?”
“恩。”不过不是做王后,而是善待自己,养精蓄锐,所谓韬光养晦,大概就是这么一说吧。
尤磐大喜,忘乎所以地上前握住我羸弱的双肩,“珑儿,你放心,我发誓会好好待你,南溟上下只会有一个王后,再无其他妃嫔,此生此世我只愿与你一人白首。”
此生此世我只愿与你一人白首……鼻子居然有些发酸。或许就是这样,有些事有些人,在光阴变迁中,逐渐改变,然后,再也回不到从前。尤磐,我们能否,再次回到那个称你为尤二哥的美好时光?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想到还有半个月就能娶你为妻,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过。”说话间,尤磐已将我揽入怀中,蹭着我的前额,有些宠溺有些期待地说着,“珑儿,只要能够得到你,即便让我失去整个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沉浸在美好氛围中的尤磐却没有注意到,此时被他用在怀中的我,却是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心中万千思绪,复杂而忧心。
还有半个月,我想,应该足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
没有人看文了么!!!!!俺就这么杯具哇!!!!
打滚~~满地打滚~~~
最近在纠结尤磐最后要不要死,尤磐党就没有人吗???
挺起来啊~~~~~
【ps】各位亲,们愚人节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让我们欢乐地耍人与被耍吧~~~~
第11章 重逢
时间一天一天推进,距离封后大典的日子已不足十日,黄越自那日突然出现过之后,再也没有来过,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可以说是音讯全无。这使得我难免会感到有些忧心。
回想起黄越所说的计划,那张几乎要被记忆尘埃湮没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竟然把他都给搬出来了,呵,那必定没有失败的道理吧。想到这里,心中的不安被一扫而空,即便达不到胸有成竹的境界,但对于这个男人,我依旧是投以相当的信任的。
一般午膳过后,我都会在躺椅上小憩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怀有身孕的关系,最近总觉得胸口闷闷的,从镜子里映照出的面容,确实显得比平日苍白憔悴了不少。软软的裘皮毛毯被我压下身下,慵懒地让自己嵌在其中,很快便忘记了周遭的喧嚣,浅浅地睡了过去。
“哒哒哒哒——”隐约有一阵脚步声入耳,朦朦胧胧的,我全当自己还在做梦,没有半点睁开眼睛的意思。
脚步声忽然停住不见,顿觉耳根子一片清净,侧卧着蜷起了身子。嗯,这裘皮软毛大毯子果然垫着舒服,忍不住又蹭了蹭。
温热的气息划过耳畔,似痒非痒的感觉,随后,从耳廓经过脸颊,微润的触感一路流转,最后落在唇上。好像……不太对劲?
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一张赫然放大了的尤磐的面容映入眼帘。他,他,他……居然在吻我?
在心里不动声色地作着考虑,我现在醒来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此时的尤磐星眸紧闭,弯下腰忘情地在我的唇上辗转,而我却在这种时候醒了过来,叫我怎么面对他?
犹豫着要不要就当一切不曾发生继续装睡的时候,尤磐离开了我的唇,眼神迷离地望着我,正巧与我略带惶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该死,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就越是要发生,上帝爷爷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与我的不知所措有所不同,当事人,哦不,肇事者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自顾自地在我躺椅边缘坐了下来。
“吵醒你了?”虽是疑问句,但他的眼角却带着惟恐天下不乱的戏谑笑意。
有意忽略了他的问话,我支撑着自己从躺椅上坐起来,答非所问:“阳光不错就睡了一会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平时他都要过了晚膳才会过来我这里看看的,今天倒是稀奇了。
一提起这事,他的脸色变得让我看不懂,扭过脸去故意不看我,不咸不淡地说:“天元派了人来。”
天元……这个许久未有回去过的地方,原以为自己眷恋的只是现代世界的家,原以为自己对天元、南溟、抑或这个这里的世界都无所留恋,但如今,只一提起,便心痛难当。好像,内心深处被狠狠剜掉了一块。
“嗯?”尽力保持着平静,但轻轻一个“嗯”竟听上去有些颤抖,将我心中波澜壮阔的情感暴露无遗。
尤磐神秘地勾起嘴角,倏地凑近,邪恶地贴在我耳边轻轻呵气,搅得我一阵心乱如麻,见我脸红到了脖子根,他才悠悠开口道:“天元派来的人,就是你爹——林、晁、华。”
我一怔。林晁华?林老爹竟然来了南溟?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我当下激动难耐的心情才合适,太久太久没有见面,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被称作我爹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就快忘记了有我这样一个不肖的女儿。
“他人在哪里?”一边说着,我已然一边从躺椅上下了来,两脚才一着地,门口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清苑。”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心灵的密室,一瞬间,室内的情感犹如山洪爆发般倾泻而出,难以自恃。
“爹!”我高声叫着他扑进了他的怀里。隐藏多年的情感,在此时倾盘而出,也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避讳不避讳的问题,我趴在林晁华的怀里又哭又笑,连话都说不完整。
林晁华宠溺地抚着我脑后的头发,任由我在他怀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撒娇耍赖,只是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或许,真正当见了面的时候,心底再多的思念再多的话语,最终只会化作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吧。
也不知道这样相拥而泣了多少时候,知道一旁的尤磐干咳了两声,我也差不多哭干了眼泪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林晁华,换上了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能见得着你么。”林晁华的语气里有些责备,但更多的,还是无尽的宠溺,“你一走就是三年多,杳无音信,你祖父、你娘、你几个哥哥,甚至还有皇上,无一不是每天都在念叨你的。”说了这么多人,他唯一没有提到的,却是他自己。
我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即便自己分明有多挂念,嘴上依旧不会轻易说出口来。
不知不觉,竟不小心笑出声,叫林晁华看了去:“傻丫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出来历练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什么叫稳重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明显更甚。
始终看着我们父女俩上演着重逢狗血大戏的尤磐,这时才插话进来,他面色如故冷冷地说道:“林大人今天刚到南溟,还是先去歇息吧,晚上朕会在大殿摆宴,为林大人接风洗尘。”
林晁华听出了尤磐话语里给他下逐客令的意思,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他的视线在我和尤磐只见游移了几个来回,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接话:“多谢陛下,不过,虽然下官是奉我天元皇帝之命前来办公,可如今得以与多年不见的女儿重逢,希望能够与小女叙上一叙,还望陛下恩准。”
毕恭毕敬,滴水不漏。在一旁看着的我不禁摇头叹气,啧啧,这只老狐狸的手腕是越来越高明了,三言两语就把尤磐之前下的逐客令给原封不动尽数奉还,还真是不止有两把刷子呀。
“那好,正巧朕也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父女叙旧了。”尤磐这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林晁华自然不会挽留他,向他作了个揖,就目送他离开。
我又摇摇头,这大概算是我第一次听尤磐自称朕吧,一下子还真的没有习惯过来。呵呵,想来,他也是南溟的王啊。
回过神来,林晁华正站在离我三尺之遥的地方,平静地望着我,什么话都没说。看他的样子,嘴唇微微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走上前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笑道:“呵呵,丫头,性子果然收敛了不少哇。”
姑且听做是在夸奖我好了,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顺气儿。
眼角的余光瞥到屋子外头伫立着两个人影,算是尤磐派来在门口保护我的,不过,我自然也清楚,这又岂止是保护这么简单。
一晃眼,月西沉,天幕被染成了墨色,唯有南溟王宫大殿灯火通明,一排热闹喧嚣的景象。
天元皇帝派遣使臣——尚书令林晁华——造访南溟,抵达当日夜晚,南溟王在王宫大殿内设宴款待,为林尚书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
宴会上,林晁华想尤磐阐明了来意,原来,天元有意与南溟和亲,将天元皇帝的妹妹嫁与尤磐为妃,此次由尚书令接命前往,正是要要表明天元意欲与南溟世代交好的决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请林大人回去转告你们皇上,朕数日后即将迎娶林姑娘为我南溟的正宫王后,除她之外,朕此生都会再去其他任何女子。皇上的心意朕心领了,即便不和亲,也无损我南溟与天元的交好。”有些怔忡地望着坐在身侧的尤磐,没有想到,做了南溟王的他如今连政治手腕都变得这么高明了。
林晁华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瞟了眼在尤磐身边坐着的我,依旧不肯罢休:“可是,陛下……”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尤磐冷冷打断:“朕心意已决,且不必多说了。”声音中夹杂的寒意,足以让在座每一个人的血液都凝结成冰。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
其后,林晁华确实没有再勉强,彼此说了几番客套话,夜宴又接着继续进行,只是气氛早已与方才大相径庭。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夜宴结束,回到房里的时候已是二更,梳洗了一番正准备上床就寝,只见一名丫鬟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个碗。
“林姑娘,陛下有命,让御膳房给林姑娘炖了碗燕窝粥,还请林姑娘趁热喝了吧。”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桌上,随后福了福身便退出了门外。
我眯眼看着桌上那晚热气腾腾的燕窝粥,空气里有股不易察觉的草药味,浅浅淡淡,却因为我是从璇玑老人学过些药理,敏感地闻了出来。
辨清了燕窝粥中所添加的药物,我不由自主地蹩起眉……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叫近乡情更怯,大约就是苏苏现在的心情吧。。。额额,好吧,还是不要煽情了。。
都已经看到这里了,各位亲觉得苏苏的文还看得过去咩?如果看得过去,就请包养了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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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逃逸
将碗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嗅了嗅,药物的味道清清淡淡,若不是学过医术对药物敏感的人,根本闻不出其中的不同。但,我终究还是发现了。
门口那两个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儿,我不着痕迹地往门外扫了一眼,心底的疑惑驱之不散。究竟怎么回事?
再怎么感到疑惑不解,这毕竟是尤磐,南溟王御赐的燕窝粥,心下思索了一番,还是提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将那燕窝粥吃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结果,在那之后的每一天,尤磐每天都会命人送来一碗精心炖制的燕窝粥,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这每一晚燕窝粥里都被加进了同样的药材。
终于有一次,换成了尤磐亲自端着小碗走进我的房间,轻轻把那晚燕窝粥搁在桌上,对我说:“珑儿,喝点燕窝粥吧。”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燕窝粥,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尤磐,心底疑惑更甚。这家伙究竟想怎么样?
见我迟迟未动,也没有答话,他又开口道:“最近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不由地怔住。他指的是燕窝,还是燕窝粥里的……
“尤二哥。”果然我心里还是藏不住话,一有这样那样的困惑总是忍不住要问个明白,见我唤他,尤磐挑了挑眉,等着我继续说下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禅语一般的对话,恐怕,也只有面前这个尤磐才能听得懂我在说些什么吧。他露出玩味似的神情,也不气恼也不惊讶,仿佛只是在说着家常话一般淡然:“带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才叫一语惊醒梦中人,陡然想起,尤磐的医术远在我之上啊!
忽然间感觉自己变成了只泄了气的气球,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蠢,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连我都能发现的异常,尤磐怎么念可能不知道!
但一想到他一直在装傻,暗地里却在燕窝粥里加料,其原因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如今既然开了口,倒不如索性摊牌,把话说说清楚的好。
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一面已然走到圆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胡乱地画着圈圈,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我有了浚墨的孩子,还要执意册封我为王后?为什么每日都要炖上一碗燕窝粥来给我补身子,而粥里竟然还放了……安,胎,药!
我想我是看不懂尤磐了,他的举动总是出人意料,时而狠绝毒辣,时而柔情万丈。究竟是什么让他竟变成了这样?真的只是时间的缘故吗?我不相信。
尤磐面不改色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道:“珑儿,我要的只是你能待在我身边,我势必不会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但这毕竟关系到你的身子……我不想你有事……”
说到底,还是我的面子大么。我在心里暗自苦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过至少是把眼前给抱住了,还有两日就是封后大典,只要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两天,告别南溟王宫的日子恐怕就不远了。
只是这么期待着,两天的时光很快便过去,转眼,整个南溟热闹起来,因为,这一日,是南溟王册封王后的大喜日子,整个都城可谓热闹非凡,百姓纷纷围聚在王宫正门的城墙下,争相围观这一盛事庆典。
然而,当未来王后踏上城头的那一刹那,百姓们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搞什么嘛,竟然还是蒙着红盖头出来的,叫别人怎么看啊。没能目睹王后真面目的群众失望而归,但迫于南溟王的威慑力,大多只是发了几句牢马蚤,再没多抱怨些什么。
城头上,当着南溟众人的面,二人三叩首,正式结为夫妇。霎时喜乐骤起,礼花四溅,城下百姓奋力欢呼。
尤磐满意地看着城下,有转向自己身边的新娘,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柔荑,但刚一触及她的手背,尤磐的脸色急急一变,粗暴地一挥手掀去了新娘头上的盖头,当看见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陌生女子的面容时,他的眼眸瞬时化为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怒气在他身上毫无节制地喷洒而出。
群众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们的南溟王目露凶光,顺手拔出了身后侍卫的佩刀,狠狠一挥,血溅当场,王后的身躯摇摇欲坠,晃荡了几下最终跌下城头,在城下摔了个四分五裂。
“啊!”
尖叫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谁都没有想到,南溟王竟在自己大婚之日,手刃了自己的王后?
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
由着林老爹和黄越的里应外合,大婚前夕,趁着在房中梳妆打扮之时,他们将我偷偷掉了包,好不容易躲过了王宫内遍布的岗哨眼线,甫一跑出王宫,抬头竟目睹了这样一番残忍的场面。
看到这番情景,我的双脚再也无法提起,犹如灌满了铅,沉重得再也不起来。那个被掉包替我上阵的姑娘与我完全没有交集,我从未见过她,恐怕她也如是吧。但就是为了救我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家伙,居然要牺牲掉别人?一命抵一命么?未必,我嫁,必然无事,我不嫁,未必会死。
我无法平静。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吧。”黄越在旁边不停地催促着我,在一片马蚤乱的人群中,一动不动望着地上女尸的我,显得格外扎眼。
用尽全力仰起头,望了望城墙上方伫立的那个面色凝重愤怒的男子,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一个拳头,心里暗暗下着决心。林珑,你若任性执意不走,那之前黄越和林晁华的一番苦心不久白费了么,况且,若是现在被尤磐捉住,黄越必然不会舍下自家主子,这样一来,你不仅自己逃不了,还会把身边帮助你的人给拖下水。林珑,你,忍心么!
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拉着黄越穿过躁动不安的人群一路穿行,急不可耐地飞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末了还是迟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不好,决定放手大虐
第13章 无极
即便相隔数十米之远,我们的行踪还是被居高临下的尤磐发现,任由我和黄越跑得飞快,他却只是脚尖一点,轻轻松松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想去哪里?”尤磐冷冷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更加寒意彻骨。听得出来,他生气了,而且,怒不可遏。
悄然之间,黄越已然侧身挡在了我跟前,一脸警惕地瞪着浑身散发出暴戾之气的尤磐,蓄势待发的样子。似乎,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尤磐沉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从我身边离开,为什么!”说着,他的头发和衣摆像是被剧烈的风吹动,四散飞扬起来,可是,当下分明一丝微风都没有。更为诡异的是,他的眼睛从原本深邃的墨绿色渐渐转变为鲜红,迸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精芒。
眼前的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围的草木,已在瞬间变得枯槁萎靡,周身五十步之内,皆化为一片萧瑟,就连原本晴好的天空,也在不知不觉中阴云密布,气压沉得叫人透不过起来。
“主子,快跑!”黄越压低了声音回过头来对我说,让我惊讶的却是他紧紧拧起眉梢、无关几乎纠结在一块儿的狰狞面容,好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摁住自己堵得发慌的胸口,还没问出口,就见黄越一个回身先发制人,抄起长剑向尤磐袭了过去。谁想,面对黄越的突袭,尤磐不惊也不躲,似乎早已有所预料,身子微微一斜,周身萦绕起一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光晕,倏地,光晕骤然向外扩散,没未能触及尤磐的身子,黄越就被狠狠地弹了回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殷红刺目的鲜血。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这……真的是尤磐吗?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黄越的伤势,只是一击,便让他倒在地上狠狠喘起了粗气,嘴角的血迹使我心里不禁一阵抽动。他,是为了我而受伤的。
“黄越。”迅速跑到他身边将他扶坐在地上,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抹了抹嘴角未干的血迹,往另一侧啐了一口,眼神紧紧盯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尤磐,倔强地说道:“死不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真的不忍心,如今的尤磐早已今非昔比,我不知道这三年他究竟遭遇过什么,但心底隐隐感到不安,若是再这么下去,自己是不是会死不知道,而黄越却是必死无疑!
在这么紧张揪心的时刻,思绪居然飘飘然回到了三年前,修晟烨柔弱清丽的脸庞重又浮现在眼前,那个时候,他为了我而牺牲自己,如今,我岂能看着黄越重蹈覆辙?
可是,我又该怎么办?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要救他、救我们,谈何容易。心下一阵慌乱,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是处,若不是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我,我怎么可能安安稳稳走到今天。如今,昔日伙伴一朝变为今日敌人,一面是忠心耿耿的黄越,一面是感情笃深的尤磐,又叫我何去何从?
咬了咬牙,又重新站起身,转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尤磐,徐徐道:“尤二哥,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吧。”
“主子!”黄越一惊,颤颤巍巍地从地上勉力站了起来,搭上我的肩,“主子,不可以!”
回过头,看了眼黄越连站着都嫌勉强的晃悠身形,更加坚定了我要随尤磐回去的决心。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淡淡移开黄越搭在我肩上微微细颤的手,正欲往尤磐那边走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漠而又焦急的喊声:“不能去。”
吃惊地回过头去,“爹?!”为什么他会在这儿出现?慌乱更甚,该死,林老爹可是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即便是尚书令又如何,现在出现,不是纯粹的来送死么!此时的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恼怒还是惊恐了,只余下乱了节奏的心跳,心乱如麻。
林晁华一脸正色地走上前来,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不能去。”
“爹……”我垂下头,被这个男人关爱了十多年,即便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在我的心里,其实早已将他认作是自己的父亲,而现在,我怎能将我父亲置于危险的境地弃之不顾?“尤二哥,”我又转向尤磐,“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要走的,不关我爹和黄越的事,你放他们走,我便随你会王宫,再不离开。”
若是我能够救得了他们,即便要在这南溟王宫度过下半生,我又有何畏惧?我欠这些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然而,光是我一个人有这样舍身取义视死如归的顿悟有什么用?作为另一名当事人的尤磐面对我的许诺,只是冷冷一笑,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不少。
他全然没有把黄越和林晁华放在眼里,对于我所说的话更是不置可否:“哼,珑儿,你是不是搞错了?王宫你是必然要跟我回去的,而这几个人……也是非死不可。”他怎么能忍受有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抢走了自己
玲珑纪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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