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娘娘 作者:未知
祸国娘娘第8部分阅读
出一声摩擦,亮晶晶的东西打起火花,他点燃树枝,待火苗熊熊燃起之时,他立刻抛入身后花圃,嘴角噙着一丝狞笑……
“?!”……顾风见火焰越烧越旺,已然烧毁了师父最爱的君子兰,他险些昏厥,急忙冲入花圃扑灭火苗,贺千斩这窝囊废!平日嚣张跋扈,今日却拿出一块破打火石充当精密暗器,让他想办法,他居然想以失火的烂借口引蛇出洞?!
道观一片狼藉,花圃烧得七零八落,师父!……徒儿对不起您老人家!您千万要挺住啊。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俩一块冲进去如何?”顾风倒戈回这边。
贺千斩不屑地打量他,拍了拍他脑瓜,随后再次回房,睡觉。
顾风抓了抓头发,罢了罢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小九是有分寸的女子,她师父也不像滛贼,他只得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
翌日清晨
俞晓玖长期处于睡眠充足状态,所以自然醒来。
她睁开眼,发现一只手臂垂落床边,展洛鹰还在睡,但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十指相扣。
她抽了抽手指,没想到弄醒了展洛鹰,展洛鹰缓慢地眨着眼,目光落在相握的双手上,他稍用力一拉,俞晓玖咕噜滚下床,滑到他臂弯中。
展洛鹰侧卧一旁,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俞晓玖注视他一双狭长妖娆的眼睛,深若幽滩,朦胧如月,这种沁有少许真情的目光,是前世一直渴望拥有的,只是迟了一步。
展洛鹰俯身靠向她唇边,突然停滞,压抑着某种情绪,坐起身。
“既然已成功脱险,为何不返回军营?”他神色有些愠怒。
“我已按师父的战略方案部署完毕,可范佚名处处找我麻烦,逼于无奈,我只得将兵权交付他手中,其实我回不回去起不来多大作用。”俞晓玖说了一个既真实又替贺千斩开脱的理由。
“范佚名,他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我一早便宰了他。”展洛鹰蹙起眉:“巨鼎国全军上下还是依赖于你所谓的神力庇佑,打仗打得则是心理战,心态是掌控全局的重点,出战虽告捷,但巨鼎国兵力损失惨重,所以今日便动身辙回。”
俞晓玖轻叹一声,刚觉得展洛鹰有点人性,马上原形毕露,他在意的还是权力。
“我要多住几日再回去。”她故意戗声。
展洛鹰不悦正视:“你再说一次。”
俞晓玖没骨气地低下头,嘟嘟囔囔反抗:“我都打了五年仗了,就让我玩几日吧……”
“道观有何好玩的,何况你在巨鼎国作威作福,你分明在抵触。”展洛鹰态度咄咄逼人。
俞晓玖拧了拧眉,沉默是金。
展洛鹰怒然起身,背对站立:“除了自由,我何事都可以满足你。”
她眯起眼,偷偷拧大腿,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展洛鹰听到细碎的呜咽声,回眸凝睇,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慌乱。因为小九从未在他面前哭泣过,即便哭,也躲在房里默默垂泪……他无措地蹲身,轻轻替她拭泪:“莫哭了,玩几日便玩几日,我又未说不行。”
俞晓玖见展洛鹰吃这套,哭得更来劲,她颤了颤嘴唇,故作忍耐委屈又万般委屈状:“回去就回去嘛,我也没说什么,你就大发脾气,呜呜……”
展洛鹰小有愧疚地垂下眸,看她潸然泪下,哄又不会哄,只得抓起她的一只手腕,将她的手指拢成拳头,狠狠打向自己胸口。
俞晓玖暗自傻眼,因为记忆中,展洛鹰保持一贯的冷若冰霜,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捂住上扬的嘴角,偷笑。
展洛鹰探头望去,见她眼角挂着泪珠,嘴角却微微上翘,不禁舒了口气,语气稍有缓和:“如来山以星夜幻景闻名,傍晚我带你上山观景如何?”
“山很高,我怎么上去吖?”俞晓玖是很想看,但是爬山很辛苦。
“那还不简单,就像在天鹰国那样。”展洛鹰浅浅一笑,唇边掠过一丝柔和。
俞晓玖怔了怔,天鹰国境内怪石奇葩无数,小九十岁至十五岁都是跟在展洛鹰身边学习各种知识,为顺利以“仙姑”的身份打入巨鼎国内部,观星测月必然是少不了的课程,所以他们师徒俩经常在山顶过夜,到了傍晚,展洛鹰便指空讲解星座分布变化。小九则认真听取,记牢。虽然展洛鹰保持耳提面命的态度,但那段日子,对小九而言毕生难忘。
而每每上山,展洛鹰会先攀岩顶峰,然后再用一个吊篮把小九拉上去,所以说,小九短暂的二十年生命中,身体上并没吃过苦。
俞晓玖不自知地应了声,或许展洛鹰真有难言之隐,否则也不会亲自教导前世长达五年,最终又送入他国,只是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师父,你真的那么想当巨鼎国的皇帝?”
展洛鹰嘴角微敛,再次恢复一派肃然。
“我的意思是,我徒弟是杀手,其实可以……”俞晓玖比划了一个砍人的动作,反正贺千斩杀人如麻,多宰一个老皇帝聂奢也没什么。当然,她就不参与围观事件了。
“杀他容易,不过我要得到的结果,是让聂奢生不如死。”展洛鹰神色骤冷,随后推开房门,瞪视门外那位……依旧保持偷听姿势的顾风。
“窥听他人,我该如何处置你?”
“……”顾风若无其事地挠了挠耳朵:“我刚打算敲门,没有听到任何内容啊。”主要是他刚摆好造型,展洛鹰便冲了出来。
“小九的腿,针灸可有得治?”展洛鹰话锋顿转,因为选择趴伏门口偷听的人,无需防范。
“唉?……”顾风愣了愣:“你怎知晓我会针灸术?”
展洛鹰当初以“姑姑”示人,此刻也懒得解释。
顾风刚要进屋,师弟匆匆来报。
“大师兄,师父即刻出关,师兄弟们已在关外打坐守候,你你你,死定了!”
“……”顾风一不做二不休,自拍眉心一掌,昏厥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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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真人
“恭迎师父出关——”
百余名阴阳派弟子,正襟危坐,齐声相迎。如若于高空俯视,呈现太极八卦图。
三德真人鹤发白须,面色红润,神态平和,一不小心,打了个酒嗝。
他撇下众人,扭身跑回关中,吞下几颗解酒丸,随后拢手吹气,耸耸鼻子嗅去,待确定酒气散干净之后,才道貌岸然地迈出门槛。
“恭迎师父再次出关——”
三德真人捻了捻胡须,扫视一周:“嗯……为何不见顾风徒儿。”
“回师父的话,大师兄晕菜了。”
三德真人轻哼一声,在众徒弟的簇拥中走向主院,一进门,惊见道观建筑东倒西歪,墙壁上大窟窿小眼儿,再看众人神色慌张,无不齐刷刷看向顾风的房门。
小老头立刻发飙:“为师不管顾风晕菜还是种菜,速度冷水浇醒,倘若不醒,鞭抽、开水烫、踹脸,大刑伺候!”
“师师师……父父父……”顾风伴随自配回音效果,大滑步上前,噗通跪地,抱住师父大腿,“百感交集”道:“徒儿对师父万分想念,您可总算出关了,哇呜呜……”
三德真人眉头一拧,一脚踹开:“为师还没死呢,哭何哭?!为师闭关不过一月,你小子就把道观闹得鸡飞狗跳,大头朝下,吊挂三日,受罚期间,众徒儿可随意抽打顾风!”
顾风张了张鼻孔,嗅到隐约的酒气,本派喝酒乃大忌,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偷偷喝过,但是,只要不被当场抓现行就不算!
他斜眼看着师父,眼中划过一道威胁的坏光:“师父,徒儿在受责罚之前,当着众师兄弟的面,有句……真相,要说!”
三德真人呛咳一声,眯起眼,反恐吓道:“你你你……敢敢敢……”
“徒儿当然!……不敢。”顾风再次抱师父大腿,完全不顾形象地撕心裂肺求饶,顺便呈上此次除妖的五万了银票:“师父!您大人不见小人过,饶过徒儿这次吧……”
三德真人瞄了一眼银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入袖口,既然双方都有把柄在手,于是……“唉,为师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做人要诚恳,要懂得知恩图报,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男子所为么?罢了罢了,只怪为师心慈手软,怨不得旁人,下不为例。”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顾风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朝幸灾乐祸的师兄弟们吐舌头做鬼脸,看见没,这就是银票的魅力!
大伙见顾风逃过一劫,全体遗憾散场。
待大家各忙各的,三德真人带领顾风走入别院:“此次进宫,可遇到何人了?”
“宫中有很多人,师父指谁?”顾风心里咯噔一下,师父在关中也知晓他遇到了意中人?
三德真人驻足,欲言又止,走了不到三步,掐指一算,眸中微惊:“派中来了客人?”
顾风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师父本来就有真本领:“是啊,巨鼎国护国娘娘小九,江湖第一杀手贺千斩,还有一位是小九的师父,此人来头好似也不小。”
三德真人思忖不语,神色凝重……唉,天命不可违,该来的总是会来。
“随为师入关。”
“您刚出来,酒瘾又犯了?”
“少废话,耽误不得。”三德真人疾步向关中走去,顾风只得跟上。
青烟飘渺的关内。
三德真人与顾风盘膝对坐,顾风按师父指令默念心经,而他念的经文,是其他弟子都听不懂的,当然,他也不懂。
三德真人静心打坐,双手合十,稳如泰山。
顾风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不传授他捉妖法事,自有不可告人的缘由。
三德真人双掌猛然击出,贴合于顾风胸膛之上。
“呃?……”顾风顿感胸口灼热难忍,他刚欲睁眼,师父厉声命令:“继续念,为师不喊停,万不可停!”
顾风不敢违命,但头脑昏昏沉沉,血脉有逆流之感,五脏六腑骤然翻滚,好似有一双手探入他的身体,在心肺之间揪扯搏动。
他额头渗出汗珠,眼前已成了双影:“师父,我头疼得厉害……”
“忍住!念心经压制,快!”三德真人同样额头冒汗,在顾风受苦的同时,他同样备受煎熬,但为了这孩子的性命,他只有出此下策。
顾风强忍着痛楚,再次合起双眼,耳际好似隐隐传来阴霾的笑声,不,准确的说,是从脑中发出的回响,那笑声……诡异多变,但却不会令自己心生畏惧。
施法一刻钟之后
三德真人咬破手指,扯开顾风的衣襟,在他胸口上写下一连串咒符,只见鲜血写成的咒文,即刻渗入顾风的肌肤……
同时,眩晕,痛楚,消失不见。
待一切归于平静,三德真人拭了拭汗珠,心有余悸地舒口气。
“好了,出去吧,为师要休憩片刻。”
顾风应了声,整理好衣襟,师父不定时的会“折磨”他一下,平日并未对他有过多要求,只命他必须日日念心经,当其他师兄弟背诵除妖令法时,他的工作就是打扫院落做饭洗衣,甚至不得靠近修行堂半步,他也曾埋怨过师父,但师父对他如亲生子般照料,他便全盘接受了。
“风儿,请护国娘娘前来。”三德真人悠悠开口。
“师父,您找小九做何?”
“嗯?你这是何态度……为师还能害她不成?!”
“不不不,师父您误会了,徒儿是怕她出言不逊,害您心口疼。”顾风认真回答。
“……”三德真人睨了他一眼,一扬手,轰走。
※※
“你师父找我作甚?”俞晓玖疑惑地挑起眉。
“不知晓,嘿嘿……师父料事如神,应该是谈婚事吧,嘿嘿……”顾风想入非非道。
俞晓玖止步,转身想跑:“那我不去了,我可没说嫁给你。”
“别啊,师父指名道姓要见你,未必是说这事,你顺便可以问问那个锦盒在哪,师父心情不错,没准一高兴便送你了。”
不好吧,那锦盒是某人出大价钱要买的宝物,师父童鞋岂能拱手相送唉。
俞晓玖扭扭捏捏不愿意进门,最终还是被顾风强行拉入。
俞晓玖杵着双拐,伸头探脑地向前方张望,三德真人面朝一尊大神而坐,她仰视十米高的供奉神像,这尊神呈端坐姿态,面容肃穆,身前摆放一张伏案,手中持一本生死簿。
她注视文案上雕刻的四个金字,不由一怔——阴间之王。那不就是阎王?
“护国娘娘,请坐吧。”三德真人并未回眸,摊手想让。
俞晓玖“哦”了声,四周没椅子,她只得坐在蒲团上。
“护国娘娘不远万里,为何事而来呢?”
来偷东西。
“闻得三德真人拥有阴阳眼,我想请三德真人帮我找一个人。”
三德真人微微一怔,身体未动,但蒲团却缓缓转向俞晓玖这边。
“护国娘娘乃知天命之人,又何需老夫帮忙寻人?”
“道长有所不知,我除了可以预知生死,没有其他本领。”
三德真人莞尔一笑,旁敲侧击道:“老夫只是揣测,或许娘娘欲寻的人,命格异于常人,但此人,心底纯良,还望护国娘娘给老夫一份薄面,莫要为难于他。”
俞晓玖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出三德真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开口闭口都是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不过也提醒了她,如果阎王就在人间,他的寿命应该是无止境吧?这方法倒可以试试。
“请道长放心,我不会为难任何人,我会出现于此,纯属误打误撞。”
“老夫自当娘娘答应了,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面,倘若娘娘改变心意,老夫不惜动用阴阳,也要全力保住此人。”三德真人话里话外透着威胁,他并无说笑之意。
俞晓玖不明所以地应了声,什么跟什么,完全听不懂。
说完正事,三德真人抿了口茶:“娘娘携带两大高手毁我阴阳派道观,这……”
“我赔。”
三德真人两嘴角上扬:“哦,那便多住几日,不必拘谨。”
刚才正儿八经还挺吓人的,原来就是一个财迷小老头。
“三德真人,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请明示。”
“假如,阎王爷也在这世间,灵魂俯身在某人体内,我该如何寻觅他?”
喷……三德真人浮夸地一口茶呛出,似乎极力想掩饰某种情绪:“娘娘这玩笑可就开大了,阎王不可能在人间逗留,何况阎王来人间作甚?”
“请认真回答。”俞晓玖蓦地绷起脸。
“……”三德真人抿了抿唇,思忖半晌,娓娓道来:“倘若阎王魂魄真在凡间,那此人的眼睛,会泛出隐隐的蓝色光芒,但无人亲眼所见,所以究竟是哪种蓝色,或者何时会出现亦是不得而知,更不能断定此说法真实可信。”
俞晓玖鞠躬致谢,她从今天开始,会盯着每一个男人的眼珠子。
三德真人欲继续聊,只见一陌生男子莫名闯入,在关中上蹿下跳,翻箱倒柜搜寻一圈,好似一无所获,随后堂而皇之地离开。
来匆匆去匆匆,来去正如一阵风。
“此人,作甚?!”
俞晓玖尴尬地笑起:“他,我徒弟,从未进过道观,阴阳派声名远播,他可能是想……参观一下道长的闭关之所吧,好奇而已,呵呵……”
三德真人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劲:“可是,他为何翻乱老夫的私人木柜?!”
“……”俞晓玖干笑不语,贺千斩,请拿出盗贼的专业水准来!
三足鼎立
“大师兄他未过门的小娘子,你师父和你徒弟又打起来了!”
三德真人呛咳一声,他不过闭关几日,究竟发生了几许惊天动地的大事?
“徒儿,你唤娘娘?……”
“大师兄未过门的小娘子。”
“哪位大师兄?”三德真人神色有些恍惚。
“师父,您这是怎了?当然是顾大师兄了啊。”
三德真人木讷地看向俞晓玖,俞晓玖则看向小道士,一语双关道:“其实你可以直接称呼小九或者尊称护国娘娘。我与顾风只是普通朋友。”
“那我可管不了,是大师兄让我们这般称呼你的,他可是付了银子的!”小道士一副拿人手短的坚定模样。
俞晓玖还没开口,三德真人先急眼了,他怒然而起:“反了他了,胆敢藏私房钱?!”
“……”目标转移地很及时。
俞晓玖深知此地不宜久了,所以架拐起身:“三德真人先歇着,我去看看状况。”
三德真人俯首送客,心绪越发焦虑。
※※
俞晓玖还没走近客院,便听到潇潇剑声袭来,夹杂着顾风劝架的喊声。
她倚在拱门边,院里树倒房塌,两个实力相当的凹凸曼在对决。
“贺千斩,我数到三,你如果不停手,我就嫁给顾风。”俞晓玖慢条斯理道。
顷刻,旺盛的战火翕然而止。
顾风心中大喜,前一瞬还在做和事老的他,立即“弃暗投明”大肆煽动道:“是爷们儿就别停手!贺千斩,小九他师父羞辱你,还说你是见不得光的缩头乌龟,你能忍,我都不能忍了啊!杀杀杀,受伤了我帮你治!”
贺千斩瞪了顾风一眼,剑锋顿转,向顾风猛然砍去,顾风愕然,急忙抱头乱窜。贺千斩穷追不舍,两人瞬间跑没影儿。
展洛鹰将剑入鞘,一脸怒意:“你此话何意。”
俞晓玖耸耸肩:“说着玩呢。现在清净了吖,嘻。”
展洛鹰可未觉得有趣,但话说回来,教会小九通过自身魅力,利用揶揄、激将、挑唆等招法导致男人之间不合的那个人,偏偏是他。
“师父,昨晚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为什么又打起来了?”俞晓玖发现他落入沉思。
“看不顺眼的两个人,自然互忍不得。”展洛鹰其实并无与贺千斩交谈,只是两人眼神撞击的一瞬,怒意突生,便稀里糊涂动起手。
俞晓玖没再多说,有时候是这样的,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归咎于气场不合。
“既然来了,为师去见三德真人,否则有些失礼。”展洛鹰交代一声,直径走去。
“师父,我答应赔偿道观折损费一千两,没有银票,三德真人不会见你。”
“……”展洛鹰驻足:“知晓了。”
※※
俞晓玖坐在桌边,贺千斩依在门边,就像生闷气的小孩子。
“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俞晓玖抿了口茶,自问自答:“应该是从没有过。”
贺千斩缄默不语,倘若不是给小九面子,他岂会对仇人心慈手软。
“你给我过来。”俞晓玖轻拍了一下桌面。
贺千斩面无表情地转身,坐下,直视。
“当时你确实是要杀了我,所以我师父才会对你动了杀机,整件事的源头就是你,你凭什么闹脾气?”俞晓玖对谁都是不偏不倚,就事论事罢了。
贺千斩撇看窗外,尽量按捺怒火。
俞晓玖探身,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眨眨眼调戏开来:“爷,给妞儿笑个。”
贺千斩愣住,竟然哑然失笑。
俞晓玖初次见他笑得这么自然,不由怔了怔,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好似幻化出一张很温柔的面孔:“你笑起来,真像好人。”
“……”贺千斩不悦蹙眉。“好人”在他心中是贬义词。
“找到锦盒了么?”
“没。”
“据说有个藏书阁,你去找过了么?还有三德真人的卧房。”
“去了。”贺千斩摇头,他早就悄声无息地翻找了一遍。
俞晓玖搓了搓手指,喃喃道:“不在关中,不在藏书阁,那就是有暗格……”
贺千斩并未注意听她唠叨何事,只是专注地凝视她,越看越顺眼的一张容颜。
俞晓玖一手托腮,一手轻点桌面……却突然一只大手盖在她手背上,只感冰冷的气息吸走了她的体温。
她抬起眸,贺千斩揽住她的腰际,拉坐到腿上。
俞晓玖下意识看向敞开的房门,生怕展洛鹰辙回,因为这一幕,显然会引起暴动。而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却被贺千斩收入眼底。
他一掌击出,一收,两扇对外开的门板如遇到吸铁石般,骤然合起。
“居然这么善解人意,那你猜我在想什么?”俞晓玖侧头浅笑。
贺千斩不予回答,慢慢俯身,将脸颊埋在她的胸口,柔软似水的身体,宛如阳光照耀下的绵绵白雪,很温暖。
他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隔着薄薄的衣衫,频频碰在她敏感的部位,俞晓玖含胸躲避,却被他抵住脊背,紧紧楼回。
“小九。”他的声线暗沉沙哑。
“在……”
俞晓玖有些紧张,因为贺千斩冰冷的身体正在逐渐升温,而且,他初次叫自己“小九”。
贺千斩撩起眸,凝视她双眸,欲开口,又抿唇,贴回她的身体。
他扬起手指,探入她的衣领折口,掌心盖在她的胸口上,手指压入柔软的肌肤,仿佛在感受她身体上的变化,逐渐变得富有弹性且膨胀。
俞晓玖忍不住轻喊一声,双手推柜他的恣肆侵犯,她不懂贺千斩想要什么,也许与所有男人一样只想满足,也许他还想寻找其他感觉,那种无所顾忌的抚摸,不饥渴,不急躁,时而用力,时而轻缓,似乎只是在体会某种特定的感触。
但是,不管他想怎样,这样摸来摸去不好吧。
“别。”
俞晓玖护住身体,挡住他冰唇的靠近。
“你欠我的。”
俞晓玖怔了怔,她欠贺千斩什么?
“客栈。”
贺千斩并没有忘,可她不够主动。
俞晓玖吞了吞口水,想起客栈的一幕,大姨妈救了她,但她也没答应陪他上床,当初迫于无奈才同意来着。
“那先欠着,这里是道家清幽之地,不适合搞暧昧……”她讨价还价,不敢直接拒绝,因为她掌控不了贺千斩,虽然贺千斩表面上看似很听话。
贺千斩并未迟疑,应了声,吻上她的唇,轻轻摩挲。
俞晓玖见他让步,所以没再抗拒接吻,其实也不是很排斥贺千斩的触碰,理由很简单,大帅哥一只啊。
……
“你快点找到锦盒,我不喜欢这里。”俞晓玖确实对阴阳派没有好印象,或许是三德真人说得那番话吧,她感觉处处充满敌意。
贺千斩微点头,摊开她的掌心,漫无目的地画着圈,就像一个自闭儿童。
“画圈圈诅咒谁呢?”俞晓玖调侃道。
贺千斩自然不懂这画的含义,但指了指门的位置。
俞晓玖不由望去:“顾风,你在门外么?”
“哐当”,头撞门板发出声音。
“你们都是顺风耳吗?为何我一偷听就被抓到?!”他双手叉腰,冲门叫嚣。
俞晓玖借机跳出贺千斩的怀抱,架拐开门。
“饿了。”
“我是你的厨子吗?见到我不是困了就是饿了!”顾风双手环胸,相当不满。
“吃面条,多放点黄瓜片。”俞晓玖继续报配料。
“你又不肯嫁给我,我才不给你做饭。”顾风气鼓鼓转身。
“再加一个鸡蛋,鸡蛋不要煮得太老。”
“你少来装傻充愣这套,说不管就不管。”
“我最喜欢会做手擀面的男人,特别有魅力。”
“……”顾风颠颠肩,斜眼不屑道:“一个鸡蛋够吗?”
“够了,多做点,咱们一起吃。”俞晓玖歪头笑眯眯。
顾风神色愤懑,眼神微扬,他为自己扼腕叹息,j诈的小九,已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贺千斩眉头拧了拧,深思熟虑一件事——会做手擀面的男人,师父喜欢?
此刻,展洛鹰返回,神色略显沉重。
贺千斩见展洛鹰出现,急速与他擦身而过,提剑向厨房走去,偷师去。
“一脸不高兴,三德真人跟你说什么了?”俞晓玖最中意各种八卦。
“没有,我只是请三德真人帮我卜了一卦。”
“哦?关于哪方面的?”
展洛鹰沉默不语,其实是卜了两卦,一卦是前程,一卦是感情。
但两卦居然抽中同一只签,吉凶参半。
简而言之,他必须放弃其中一样,才能顺利进行另一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关于这一点,他其实比谁都清楚。
展洛鹰揉了揉太阳|岤,人生有失必有得,大仇未报,他也不允许自己抉择。
“师父,晚上还去看夜景么?”
展洛鹰收回神智,本想推脱疏离,但注视俞晓玖憧憬的目光,他不禁给自己再次找到借口,毕竟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去。”
“是大家一起去,还是?”俞晓玖喜欢热闹的气氛。
“只有我和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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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薰三沐
皓月当空,远眺星际,天空呈现一条纯白色的纽带,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光芒笼罩在烟雾般的青纱帐之中,古代称之为天河或鹊桥,我们叫它银河,星光璀璨,美轮美奂。
“师父,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俞晓玖见展洛鹰凝望天空久久,脖子不酸?
“看牛郎和织女幽会。”
这个笑话有点冷。
“午夜牛郎倒是有一个。”俞晓玖瞅了他一眼,自娱自乐道。
牛郎自然是出现在午夜,展洛鹰并未多想,他的瞳眸中引入颗颗晶莹的光点,与这一望无垠的美景交相辉映。
“此次返回巨鼎国之后,暂时不必再出兵,你可以休息一阵子。”展洛鹰考虑着下一步计划,运输枢纽琉璃国一旦沦陷,巨鼎国可谓独霸一方,正值引起内讧的最佳时机。
“那我做什么?师父不会只让我吃喝玩乐吧?”
“乘胜追击,挑唆国师范佚名与五王爷聂彦之间的关系,此仗耗损大量兵力,只因范佚名未听你指挥,自作主张攻打琉璃事要塞,皇上一旦质问下来,你便直言禀明缘由,表面上挺聂彦,私底下假意为难,旁敲侧击告知范佚名你乃迫于无奈,必须让二人势不两立。”展洛鹰早已算出范佚名会与小九打对台,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是有一点在他预料之外——小九遭劫持之事,必然造成某些不利的变故。
挑拨离间?俞晓玖应了声:“范佚名有皇后做后盾,皇后又是皇太后的嫡系,这一对妇女心狠手辣,想拉她下台不容易。”
展洛鹰齿冷一笑:“聂奢乃好色之徒,玉桃此刻已入宫,她会与你里应外合砍掉眼中钉。”
俞晓玖怔了怔,玉桃也是展洛鹰培养的女细作,玉桃擅长用毒以及各种暗器,属于暗杀型,但玉桃很少跟在展洛鹰身旁,大多潜伏别国之中打探消息。
“我有七、八年没见过玉桃了。”俞晓玖通过记忆得知,玉桃行动诡秘,性格阴暗,且仪容术上乘,两人当年都十一、二岁,未必一眼能认出玉桃本人。
“玉桃此次已选秀身份入宫,她一定会成为聂奢老儿身边的红人,自有办法瓦解皇后的势力。”展洛鹰侧目看向俞晓玖:“她会主动联系你。”
俞晓玖很想认真听,但忍不住箍嘴打个哈欠,她平躺在毛毯上,仰望星空,坦然道:“我不喜欢玉桃,何况我们也没必要见面。”
展洛鹰微怔:“你如今怎变得这般任性。”
俞晓玖双手贴在脸颊两侧,聚拢视线望天,展洛鹰只是不得而知,玉桃曾暗地里打过前世好几次,抽嘴巴,脚踹,拧大腿,欺负前世腿瘸,虽说年幼时力气不大,但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恶婆子。
展洛鹰见她不回应,拨开她的手指,俞晓玖不理,侧转身,双手拢耳。
“小九?”
“知道了,我先睡会儿。”俞晓玖不耐烦道。
“我为何不知你与玉桃不合?”展洛鹰感到疑惑。
“她小时候总是欺负我,打我骂我抢我吃抢我喝。”俞晓玖立刻告状,没必要忍气吞声。
展洛鹰缓慢地眨眼,不禁轻声一笑:“儿时的事还记得这般清楚,你打回来骂回来不得了。”他虽不知当时情形,不过还是哄了哄。
“我打不过她,她是杀手,还会用毒,我相当有危机感。”俞晓玖扁扁嘴,玉桃看前世百般不顺眼,而前世偏偏是圣母个性,有错先反省自己,从来不打小报告。
展洛鹰无奈一叹,他可以发号施令,但是在经过一连串突发状况之后,他才发现小九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已然无法再对小九耳提面命。
晚风清爽,空气清新,俞晓玖枕在手臂上,不由昏昏欲睡。
展洛鹰解下披风盖在她身躯上,指尖碰到她柔嫩的脸颊,欲抽离,却又情不自禁地被吸附。他翻过手背,轻轻抚摸。
他的指尖忽然一顿,视线扫过她的身体,忍不住推醒她。
“小九。”
“嗯?……”俞晓玖迷糊地应了声。
展洛鹰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因为他一直对此事刻意忽略。
俞晓玖迷糊地眨巴眼,见展洛鹰一脸难色。
“你,还是……”展洛鹰干咳数声,停滞,启齿,又咳。
“师父,你患肺痨了?”俞晓玖捂嘴后移,传染性疾病。
“……”展洛鹰不自然地撇开头,忽然换了称谓:“为师为了下一步计划才问你,莫多想。”
“问吧。”俞晓玖挑起眉,展洛鹰扭捏成这样,哪还有严师的模样。
“你,何时破身的?……”展洛鹰可以确定小九并非处子之身,毕竟命她勾引男子数位,想保住清白不可能。当初未碰她,也是怕自己心生迟疑。
俞晓玖立刻清醒过来,往日耀武扬威的师父,现在居然如坐针毡。
她刚要开口,展洛鹰倏然扬手制止:“自当为师未问。”他眸中掠过一丝矛盾,也许自己并不想知晓真相。
俞晓玖原本就打算将前世的第一次赠送展洛鹰,达成前世的愿望之后,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咳咳,既然他问起,那点事儿,一闭眼就过去了……
“给师父留着呢。”她盈盈一笑。
展洛鹰显然消化不良,楞是一刻钟喑哑难言,只是木然地凝视着她。
俞晓玖对他呆滞的反应很不满意,嘴角抽搐,上赶着不是买卖?
“莫,莫说笑。”展洛鹰初次犯结巴。
俞晓玖坐直身体,双手叠落小腹,浅鞠躬,一本正经道:“师父,徒儿依旧是处子之身。”
展洛鹰继续发愣,嘴角却不自知地扬起。
俞晓玖环视四周,荒郊僻野,地势陡峭,安静得连只蚊子都没有,应该没有人偷窥吧?
她微欠身靠近展洛鹰,展洛鹰则下意识地向后扬,单手支在身后,唯恐遭扑似的。
俞晓玖腹诽鄙视,呸呸呸,现在装什么纯情美男子,一听是雏儿,慌了?话说当初如狼似虎的劲头就这么被风吹散了吖?
她眯起秀眸,朦胧的视线泛起潋滟的柔光,有一种女人,天生便是上苍打造的尤物,媚骨柔情难以掩饰,一颦一笑亦是妖娆。
她缓慢地向展洛鹰爬去,神态慵懒,宛若睡眼惺忪的小猫,而后,掌心抵上他胸口……
展洛鹰深吸了口气,清新的气流滚入喉咙,化作灼热的气息吐出。
俞晓玖双手压在他肩头,俯瞰倾倒在地的展洛鹰……而展洛鹰似乎调试了心态,眼中闪现着某些复杂的情绪。
俞晓玖不知现在该不该再靠近一步,毕竟她不能算是经验丰富的熟女,而是偷摸浏览“很黄很暴力”网页的专业宅女。
提起这事她更来气,身为一名蠢蠢欲动、渴望爱情的宅女容易么?成年人唉!我们有自控力,我们没满大街耍流氓,只是看看视频图片什么也要被河蟹来河蟹去。现在好了,一开网页,除了“凤姐”就是“芙蓉”,就说金融风暴席卷全球,但也不能用这么缺德的招省粮食吧?
就在她走神儿的时候,前胸忽然翻上,展洛鹰已呈居高临下的姿态扭转形式。
展洛鹰一肘支在她肩旁,几缕发丝随风飘零,柔和地落在俞晓玖脸颊上,深邃的眸光引出她略带紧张的神情,一动真格的,她不免忐忑。
展洛鹰悠悠地望着她,他对她渴望已久,却要被仇恨束缚手脚,而那些事,他不惜用生命去换取最终的胜利。
他俯身靠近,吻上她的额头,秀眉,鼻梁……沾染着惆怅的余温。
俞晓玖合起双眸,她已做好准备,也下了定决心……没什么可惜的,对方又帅得冒泡,俗话说的好,吃亏就是占便宜,她不断安慰自己。
他的唇,停滞在她唇边,相差不过几毫米。
气息在彼此的唇周融汇,萦绕着紊乱的喘息。
“小九,看着我……”他的声音嘶哑却富有磁性。
俞晓玖顺从地睁开眼,竟然被他的眸光吸引了一瞬,那种感觉说不好,咯噔一响。
“我是这世间最无情、最自私的师父,原谅我。”
话音未落,唇与唇胶着一起,隐约拂过无声的叹息。
俞晓玖眨眨眼,唇齿间感受他横冲直撞的入侵,隐忍着又充斥着出不清道不明的触感,发麻,微疼,稍许不安。
展洛鹰将她紧紧环入怀中,掌心并未肆意游走,只是搂着她,留恋往返于唇齿之间,仿佛在谨慎地,认真地谈一场青涩的初恋。
俞晓玖不由沉溺在狂热的拥吻中,逐渐放松,回搂他的脖颈,一股莫名的情绪趋势她接近,星空不错,心情不错,帅哥也不错。
……
他们吻了许久,展洛鹰倏然抽离嘴唇,眸中依旧覆盖一层属于的迷蒙。
俞晓玖疑惑地凝望他,揉了揉了微肿的红唇,究竟是什么意思?
展洛鹰即刻撇开眸,将她横抱起身,径直向山下走去。
“回去,天色不早了。”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俞晓玖没再追问,注视他瞬息万变的眼眸,复杂得可以写出一本连续剧。
不过,那什么,她貌似是被某男拒绝了?
什么世道,主动献身都献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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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七魄
夜黑风高偷盗夜。
贺千斩不忘此行目的,矫健的身影穿梭于道观的每一处角落。
他钻入阴阳派祭天阁楼,倘若再找不到锦盒,他唯有挖地三尺了。
“小兄弟,你究竟要找何物啊?”三德真人尾随他很久,本不想叨扰贺千斩,但这小子也忒缺乏公德心,翻乱了东西不给收拾。
贺千斩戛然转身,竟发现三德真人道袍底端触及地面,衣袍之下无双脚,好似悬浮三寸。
“老鬼。”他遇“鬼”不惊,镇定指出。
三德真人俯头看去,惊见袍下未露出鞋面,他手忙脚乱地提高道袍,终于露出一双黑布鞋,喃喃道:“哦,老夫近日闭关,吃素太久瘦了少许,道袍谁做的,偏大这般多……”
“……”贺千斩不动声色,虽三德真人一笔带过,但此人走路无声,定是轻功上乘之人。
三德真人捋了捋白须,打量贺千斩半晌。
“小兄弟,你双手沾满鲜血,印堂煞气密布,此行为索命而来?”
贺千斩收剑入鞘,坦言道:“盗物。”
三德真人怔了怔,眼前一亮:“宝物?阴阳派有何宝物,快告知老夫!”
贺千斩稍感汗颜:“凤图锦盒。”
三德真人边重复边冥思苦想:“……那锦盒内装有何物呢?”
贺千斩认为老鬼装傻充愣,所以不予回应,继续乱翻。
三德真人上前几步,见他打开罗盘木箱,好心提醒:“哎呀,那里没有,莫弄坏老夫吃饭的家伙。”
贺千斩不理,跃身跳上横梁,摸索暗格之类的藏匿处。
三德真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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