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涅盘(全) 作者:未知
宫女涅盘(全)第27部分阅读
的话,奴婢记下了。”
我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这样吧。今天不该你当值,你却忙了半天了,这就下去歇息着吧。”又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绫绡通传说碧月回来了的消息。我不好巴巴地唤了碧月过来问话,只好在殿上等着。好在碧月也机警着。回来之后连衣裳也没有换,就连忙上殿找我来了。
碧月地脸色不怎么好看。看到她,我只是笑着问了一句:“碧月,吃过午饭了么?”
碧月点头,言简意赅地回答我道:“和素云一块儿简单吃了。”
我登时明白碧月果然是打探今儿个早上在昭阳殿发生的事情的幕后原因去了。我也不追问她,只是命绫绡沏上茶水,令碧月坐下,休息一会儿,等她回过气来再说。
碧月并没有多歇,喝了一口茶就对我说道:“娘娘,今儿个昭阳殿上,奴婢觉得不妥,所以散了之后,转身就去找了素
我静静地看着碧月,等候她接着说下去。
碧月深呼吸了一下,跟着道:“素云说,皇后娘娘在闭宫地那一个月,确实都有吩咐人按照那个方子煎药,但是因为皇后娘娘总有意无意地避开素云,所以,那药皇后娘娘有没有真的喝下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深深地皱起眉头。
碧月又道:“我又问了素云昨日的情况,素云说,昨日皇上和皇后确实在寝宫内待了多半日。之后,皇上面无表情地离开,就直接去了贵妃娘娘那里。我和素云讨论了半天,皇后娘娘究竟有没有按照娘娘的嘱咐服用那药,始终没有办法确定。但是素云却认为,一定有人服用了那药!”
我心中一凛,反问道:“你是说皇后娘娘有可能将药方给其他什么人使用了?”
碧月望着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顿觉事情一下子变得无比复杂起来。早知道皇后不会是任人摆布的人、不会完全顺了我的意思,幸好,我对自己的计划尚且留有后手……而且,我已经使得三妃和皇后明着冲突起来。因此,这个时候,尚无法明确言说胜败。
我对碧月道:“看来,皇后娘娘对素云一直有所提防,你想办法告诉素云去,叫她不要操心我这里的事情了,让她安安心心在坤宁宫做好自己地本职工作就行。碧月,你也暂时不要再去接触她了。”
碧月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娘娘,你是说……”
我道:“如今尚无法断言什么,但是一切以小心谨慎为上,我不想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碧月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她低声道:“奴婢知晓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等到下次晋封的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素云要回来!”三品之上的宫嫔有资格使唤八名宫女,假若我成为贵嫔,永寿宫里势必需要再添加两名宫女,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有机会将素云从皇后那里讨回来了。
我不自觉地用手轻抚小腹,心中说道:孩子,娘亲地目标能否达成,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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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夜贼
天气渐凉,寝宫里撤下了床上的凉席,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不敢再半开着窗子了。这段日子,虽然不像上次有孕时那般嗜睡,但是可能因为白昼里事务甚多,忙个不停,晚上都很好睡。虽然窗子没有敢半开着,但是并没有关严实。为了屋内的空气流通,是留了窄窄地一道缝用来透气的。
一直无梦,睡至半夜,我忽然觉得嗓子眼里有些干燥,便悠悠醒来,预备唤进在寝宫外值夜的宫女为我倒些水来喝。
然而,刚睁开眼睛,我便看到床前的纱帐被微风吹动,泛起一浪一浪的波纹。而屋角惯常留着的一盏微弱的烛火也明明灭灭地闪动。
我心下狐疑:哪儿来的风?刚想出言呼唤寝宫外的碧笙进屋检查一下,就见一道黑影从纱帐前掠了过去。
有人?!我的心跳登时漏跳了几拍。
我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呼吸,装出仍旧在熟睡的样子,右手却已经抚上了压在床铺最里侧的长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那个已在案台前停驻的黑影。
大晋皇宫施行的是外紧内松的防卫策略,眼前的这个人当是宫中之人无疑。
耳畔传来一阵翻阅纸张的声。案台上放着的是今日她们几个誊抄的药方,我骤然明白,这黑影怕是来偷药方的蟊贼。
忍不住嘴角噙上一抹笑。早上,皇后娘娘已在昭阳殿发了话,我既然当场应承了下来,又怎么可能继续藏私?何况现在,药方其实已没有太大的作用了,犯得着冒险到我的宫里来偷么?
然而,我随即又想到,虽然药方有皇后的吩咐。对宫中之人来说不再是摸不到的东西,但是毕竟要开口问我才行。假如有人不想其他人知道,她想要药方,那么,她唯一的方法确实是只能到我宫里来偷。
只是,不知眼前的蟊贼,是哪一路“神仙”派过来的?这些“神仙们”倒也真地胆子大。皇宫深禁,一个个做这些鼠窃狗盗之事时,竟然顺溜之极,浑似完全不将宫廷规制放在眼中。
我想到药方就放在案台上,压在一叠没有用过的宣纸之下。想必这个蟊贼一会儿便能翻到了,翻到了也就会走人了,便一声不吭地等待她离去。
果然,不一会儿,黑影就从一叠纸里抽出一张。凑到屋角的烛灯下细细地查看,不一会儿,将纸小心翼翼地叠起。就要塞入袖子中。
就在这时,寝宫外忽然响起碧笙的声音:“娘娘,你是不是醒了?”一面听到碧笙的脚步声向寝宫里来,我一面暗暗责怪眼前的蟊贼手脚实在太不利索,竟然惊动了值夜的碧笙。只是,眼见碧笙越来越近了、就要到得寝宫里来,那蟊贼怎么还站在墙边没有躲地意思?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从我的脑子里闪过。我就见到黑影一闪,似乎直我的床铺而来。刹那之间,我的心下不由大是焦急:东西都得手了,为什么还不走?到我这里做什么来?
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地翻了个身。脸冲着床外,模糊着声音道:“是碧笙么?”黑影的身形立刻在我床前顿住了。
碧笙地脚步声已经很近了。黑影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禁不住暗暗心惊:莫非除了药方,她还别有所图?便伸手摸索到床铺里侧的剑柄,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道:“碧笙,我怎么感觉到有点儿冷?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屋里的窗户被风吹开了?”
我说了这话,那个黑影才显得有些迟疑地飞身向窗外窜去。
当黑影消失,碧笙刚好也端着烛火出现在的寝宫内。
我松开剑柄,坐起身子,撩起纱帐,对碧笙道:“我有些口渴了,你先去帮我倒杯水来。”
碧笙将手中拿着地烛台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就要出去给我倒水,我道:“桌上的茶壶里不是有么?别麻烦了。”
碧笙道:“娘娘不是觉得有些冷么?这壶里地水已经有些凉了,奴婢去换热的去。”
“等一下。”我出言制止她,“先帮我看看窗户是不是没有关好。”说着,我自己先就向窗子所在的方位望去。窗子果不其然是大开着的。
只听碧笙惊呼了一声:“咦,果然开了。”说着,就走过去,伸手拉过窗扇,重新将窗子虚掩上。
我道:“还是扣好吧,免得又被风吹开了。”
碧笙问道:“娘娘不会嫌气闷么?”
我道:“不妨事了。”
碧笙才应了一声,伸手将窗子关好,插好插销。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让碧笙去为我倒水,自己起身披了件袍子去翻看案台上的东西。药方少了一张,其他的东西有些凌乱,但是没有缺少。我便趁着碧笙还没有发现,将案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归回原样。
一夜无话,永寿宫夜遭蟊贼的事情,就这样被我掩饰过去了。
然而,表面上,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样子,私底下,却不准备放过。因为那个蟊贼取到了药方,却在我寝宫内盘桓不愿离去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那个幕后主使者显然还有着其他的什么目地。
虽说,我会一些浅薄的剑法,倒不虞自己地性命安危,但是宫里的防卫也实在是太松懈了,任何人似乎都能够随意来去。如此,实在不利于我真正在意、一心要潜藏的另外一个秘密……
因此,第二天,虽然不是碧月当值,我却抓紧功夫,瞅了个空,将夜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告诉了她,让我替我暗暗排查。一日找不出那个幕后主使者,我想我一日都不会安心的。
第160章、魑魅
经过这一事,加上本就一直犯愁,随着怀孕的时日一天天过去,渐渐会显出腰身来,我更加着急地想琢磨出一个稳妥的法子。
第二天晚上,我如常睡下了。
然而,到得半夜时,原本关好了的寝宫窗子又莫名其妙叫人打了开来,当我唤入当值的绫绡时,案台上的东西又已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我斜靠在床上,颇为气愤地望着闻讯赶来的沈秋笛、绣绮等人,口中骂道:“不长眼的小贼,来了一次还不够?几次三番地来,究竟把我的永寿宫当成是什么地方了?”
见向来好脾气的我,忍不住发飙,也破口骂人了,宫里的一干宫女们站着,却个个噤若寒蝉。于是,我就这样任着性子闹腾了半宿。随着被惊动的各宫纷纷派人来打探究竟,而绫绡她们又没有得到我的嘱咐,自然没有必要隐瞒着这样的事情,很快地,我宫里频频遭贼光顾的消息就传的举宫皆知了。
随后,我忿忿地令手下的宫女们将药方抄写了好几十份,挨个送去给了各宫娘娘,更是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皇帝也闻讯来了永寿宫。
见到皇帝,我两眼一红,就委委屈屈地掉下了几滴眼泪。
皇帝的脸上本就有几丝愤然,见我落泪,怒色更重,只是语气却放柔了对我道:“湘儿,你别难过,朕会想办法替你加强永寿宫的守卫的。”
宫中素来施行的是外紧内松的守卫政策,皇帝虽然话是如此说,我却心知肚明,这守卫却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加强的。皇宫外围的护卫尚可以用男性,但是对于只有皇帝一个男人的后宫来说,内院里地护卫角色向来是由女性担任。堪用的女性本就不好找,何况。宫里的护卫属于女官系统,颇费内府支出不说,还得防止护卫对皇帝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因此,人员的选择向来十分重要。
于是我道:“皇上有心了,只是闹几次蟊贼,不碍事的。”
皇帝皱着眉头道:“可是那些人也实在太大胆了。简直不将朕放在眼中!这次是偷点东西,下次,可能就是想要朕妻妾的命了。”
我知道皇帝是联想起上次乾清宫遇到刺客的事了。心想:假如不是宫中规制如此,哪儿有人敢那么胆大呢?何况,宫中谋害人命地事件年年都有。并不见得是增强了守卫就会有用的。我安慰皇帝道:“这点皇上倒是不用担心,嫔妾多少会点武艺,尚能自保。只不过夜夜遭贼光顾,将宫里翻得乱七八糟,有点气愤不过罢了。”
皇帝看了看。半晌说了一句:“怀璧其罪啊……”
我听了他这话,便知虽然他是来安慰我的,又说要加强护卫。但是恐怕皇帝的心中早就明白究竟为的是什么事,也许,他在来之前,就打好了息事宁人地主意。
好在,我原本也不想借这件事要挟什么,便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道:“嫔妾原本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什么,何况那日晨时定省,皇后娘娘已然发了话。众位姐妹想要的话,完全可以来找我,嫔妾觉得,可能是有哪位姐妹想要,又不好意思向嫔妾开口吧……所以经过这几个晚上。嫔妾刚刚叫人将东西誊抄过,给每个娘娘主子都送了过去。”
皇帝皱眉道:“你却也不必如此大方。”
我微微一笑:“皇上不必担心。这个方子的后遗症可是颇大,用了方子的人地表现也会很明显。宫里的姐姐妹妹们,也不知道有几个会用上呢!”见皇上看着我,我又道:“之前将方子给皇后娘娘的时候,嫔妾也郑重地对皇后娘娘说明了利弊,皇后娘娘是否要用,也完全是由她自己拿主意。”
皇帝点了点头,我却完全无法从皇帝地脸上看出皇后是否真的用了这个药方。
我咬了咬嘴唇道:“只是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嫔妾……”
皇帝有些怔忡,问我:“怪罪你什么?”
我垂下眉眼,道:“关于这个方子……”
皇帝道:“湘儿,你别多想了,朕知道你也是在为朕的子嗣考虑。只是以后会引起宫中不安的法子都不要再用了。”
我点头称是。
皇帝道:“朕不会怪罪你,毕竟,你宫里这几日不安宁,也算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惩戒。”
更是将头深深地低下,只是泪珠子成串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裳的前襟,而我,也适时地发出几声似乎是忍不住了的抽噎声。
只听得皇帝说了我几句之后,就又将声音放柔缓道:“湘儿,别哭了,说起来朕今日过来是安抚你的,怎么反而叫你哭起来?朕一会儿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听了皇帝这话,我知道他是有赏下来了,连忙掏出手绢,胡乱地擦了几下眼睛,跪在皇帝面前谢恩。
皇帝点点头,这就走了。
转过身来,我的眼中已不再有泪水流下,只脸上残余两道清晰地泪痕,我吩咐沈秋笛留心一会儿皇帝会派人送来的赏赐,叫她清点清楚之后,直接送入库房,不用给我过目了。然后,我便口称昨夜没有睡好,身体乏了,要回寝宫补眠去。
之后,我又让伴着我回到寝宫的碧月放出风声,说我连续几夜受到马蚤扰,睡眠不足,加上入秋以来,身体不适,有将要大病的迹象,所以,可能未来几日都会在永寿宫里静养,并谢绝了一切有可能过来探视的人。
到了晚上,用完晚膳,我更是早早遣退了宫女,熄灭烛灯,爬上了床铺。接连几日,都是如此,不日,到了中午还躺在床上地我,就收到了皇后娘娘“体贴”的旨意,免了我地晨时定省。
我让碧月取过一把菱花镜,摸着经过自己将养,已经显得有些圆润的下颚,笑着对碧月道:“假如韩婕妤就这样慢慢胖了起来,你说宫里会有人怀疑不?”
碧月打量我一眼,道:“娘娘,这可难说,要看您胖到什么程度……”
我道:“假如胖成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呢?”
碧月板着面孔,强忍着笑道:“那么,宫里的人一定会想这个孕妇什么时候生了,假如一直不生,恐怕连皇上都会厌弃您,那么宫中的人就会高兴都来不及了。”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得趁自己胖到那个样子之前,先把一件事情给做了……”
碧月目光一凝,问道:“娘娘是指那件事么?”
我无声点头。
碧月脸上微微现出担忧来:“奴婢还是觉得娘娘的法子不妥,您现在的身子,实在不适合那样做。”
我道:“可是除了那样,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只能趁着现在宫中闹贼的风声没有完全下去,兵行险招了……”
第161章、魍魉
昭阳殿,因白日里阳光通透、光线极好才得此名,夜里,四墙门窗紧闭,倒显不出什么特色来了。然而,这日午夜,本已吹灯熄光的昭阳殿却又渐次亮起通明的烛火,将昭阳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而更是有闹哄哄的人声从昭阳殿而起,传达到本已一片寂静的宫廷内的每一个角落。
我从自己寝宫的后窗翻进去,由着接应的碧月帮我换下了夜行衣。
刚将出外的行头藏好,在床上躺好,坤宁宫的纷乱就传到了永寿宫来,只听在寝宫外值夜的绣绮对人说道:“我家娘娘早就歇下了,中宫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陌生的宫女声音说道:“坤宁宫遭了贼,惹恼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在进行各宫排查,还请姑娘配合。”
绣绮有些恼怒地道:“我家娘娘正在睡着,难道你们认为贼人会躲在永寿宫么?”
陌生的宫女没有说话,我却装出刚被吵醒的模样,困倦地对着宫外喊道:“绣绮,外面的是谁?”
绣绮答道:“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宫女。”
我道:“这么晚了,皇后娘娘派人来必定有要紧事,你让她进来回话吧。”
绣绮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
我微微立起上身,衣衫不整地斜靠在床上,碧月见状在我背后塞了个靠枕。
绣绮领了个皮肤黝黑的宫女进来,宫女扫了我一眼,就低头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奴婢给婕妤娘娘请安,扰了娘娘睡眠,还请娘娘体谅。”
我道:“坤宁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黑皮宫女道:“坤宁宫进了贼人,吵醒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发脾气了。要大索全宫,誓要将贼人找到。”
我叹了一口气,语带同情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的贼人胆子真的太大了,前些日子频频到永寿宫来,害得我提心吊胆睡不好觉,如今,竟然还敢去坤宁宫。马蚤扰皇后娘娘。”说着说着,我颇有点感同身受、义愤填膺。
黑皮宫女垂着头没有说话,倒是碧月见机道:“皇后娘娘那里可有清点过?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宫女回答道:“事发突然,皇后娘娘打发奴婢们出来的时候,尚且不曾清点过。”
我点点头。道:“看来这事,皇后娘娘迟早要禀告皇上,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宫女道:“奴婢想皇后娘娘自有主张。”
我看着她道:“这位宫女姐姐回宫的时候,能否替我向皇后娘娘转达一下我的建议?希望皇后娘娘能够让皇上整肃宫禁,这样。我们这些宫嫔才能够安
宫女点头道:“婕妤娘娘的意思,奴婢会转达地,也请娘娘小心看守门户。奴婢还要去别的宫里,就不多待了。”
我点头,命绣绮送她出去。
当寝宫周围回复寂静,我轻舒了一口气,抽出身下的靠枕,躺回床上,幽幽地问碧月道:“碧月,你怎么看?”
碧月搬了一张圆凳坐在我的床边。伏在我的耳边轻声道:“不知娘娘在昭阳殿可曾发现什么?”
由于碧月凑得比较近,她轻轻浅浅的呼吸犹如柔风一般搔弄着我的耳朵,顿时让我渐渐平复地心情又纷乱起来,一时之间,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道:“碧月,我在昭阳殿看见昭儿了。”
“昭儿?”碧月的目光一动。“是曾经在娘娘身边服侍过的那个昭儿么?”
我点头。
碧月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半晌方道:“难怪奴婢哪儿都打探不到昭儿的下落……”
我接下她的话,道:“原来是被皇后藏起来了。”
“皇后藏一个小小地宫女做什么?”
我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你道我是怎么被发现的?就是在发现昭儿被藏在皇后的昭阳殿之后……我能看的出来,昭儿是被非常严密地看守着地,碧月,你猜,为何皇后要这么做?”
碧月望着我,眸光闪动,显然在不停地思考中,忽然,她的脸上现出一丝惊骇,却更加压低声音道:“娘娘,您是说……”
我转过脸去,却令人几不可察地颔首道:“就连素云都不知道昭儿在昭阳殿中,而我又确信昭阳殿里是有人用了那个药方的……”既然皇后如此有恃无恐地将药方公布,又将自己放在众人面前,那么,用了药方地人必定不是皇后,而是她刻意藏起来的昭儿!
碧月不再说话了,而我也将脸渐渐掩到了床帐的阴影之下。
我们之前都料错了,皇帝从昭阳殿出来之后,面色不善的原因并不只是皇后想利用他怀上嫡子、而是皇后拿住一个宫女做筹码,却要皇帝配合!
这样,皇帝的心情如何会好?尽管生下来同样是他自己的孩子慢着,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奇_書网qisuu皇帝到底有没有宠幸昭儿?
照说昭儿的姿色不俗,无论如何,皇帝该是不会坚决抵制的吧……何况,皇帝那日地面色不善,却没有十分恼怒的样子。
我的心下不觉一凉:原来之后,我做了那么多的功夫,都是白费了。皇帝连皇后身边的宫女都能够接受,又怎么会不乐意皇后生下自己地嫡子呢?
想到这里,原本自以为得计的我,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然而,沉默良久地碧月忽然出声道:“难怪皇后娘娘要大索全宫,全力排查了。想来,娘娘今天看到的东西是昭阳殿的最高机密,皇后娘娘必然容不得这个机密泄露出去。假如皇后娘娘认定机密将会泄露无疑,就一定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应付。娘娘,今日之后,您要万分小心了,千万别让皇后娘娘知道今儿个晚上的人是您!”
我默默点头,却因为碧月的话而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来……
第162章、周年
皇后的追索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只是,宫中连连遭贼人光顾,虽然没有失去什么值钱的东西,却难免惹得各宫人心惶惶。何况,这最后一次,还发生在皇后娘娘的昭阳殿。皇上没有办法忽视,据说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
尽管宫中一时之间没有法子加强戒备,但是次日,一道道圣旨就从皇帝那里传了出来关于宵禁、关于加强巡逻显然是帝后商量的结果。
而之后,皇后更是借口偌大的坤宁宫只得她一个人住,不仅是浪费不谈,甚至让她觉得寂寞害怕,因此,一道懿旨一下,愣是将原本居住在延禧宫的婕妤桂玉婵搬去了坤宁宫。
以往,并不是没有宫嫔和皇后同居坤宁宫,只是以往居住在坤宁宫的宫嫔少说也是九嫔之一,一个小小的婕妤被皇后要入了坤宁宫,大家都说是了不得的殊荣,只有我暗暗叹气又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棋子,少不得最后是要被牺牲掉的……
皇后的这道旨意也让我对她与延禧宫的官妃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小小的看法。
经过此一连串的事情,我的胆子仿佛变得格外小,更是每日除了到昭阳殿的晨时定省,就龟缩在自己的永寿宫闭门不出,不接受他人的拜访,也不去拜访其他任何人,包括宁夙。在昭阳殿上之时,也不怎么有笑容,更不说话,有不少宫嫔以为我因此吓破了胆子。
就是这样一来二去,我的脸颊渐渐丰腴了起来,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了。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皇后始终没有摸到那日蟊贼的踪迹,逼不得已之下,只好照旧寻了个机会宣称自己有孕了。
没有宫嫔亲眼见到当时的情景。然而,皇后发现有孕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坤宁宫的宫女们绘声绘色的流传了出来。
皇后有孕的消息自然获得了太医院所有太医地证实,皇家骤然获此喜讯,自然是要大肆庆祝的,刚好又时近中秋,皇帝便和太后商量。主张把两件事放在一块儿庆祝。
而随着中秋的临近,我入宫眼看就满了一年了。
到了这一天,碧月早早地就将永寿宫的宫门关上,登时,永寿宫自成一方小天地。仿若宫墙外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不管宫里是否正在筹办中秋佳节和皇后怀孕的喜庆节目、不管院墙外那种种阴谋斗争……我并六个宫女仿若寻常百姓一样的一家人,关起门来,提前过自己地中秋佳节,顺便庆祝我入宫满一周年的日子。
其实,照我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然而。却是忧伤的居多,我想忘怀都尚且来不及……虽然此时我地腹中有一个即将满三个月的小生命,但是看着永寿宫院落里零星枯黄的落叶,心中不是不怅然的。这一年中,宫中逝去了那么多条生命,就算有新生命要降生,也弥补不了失去的缺憾。
然而,我不能罔顾碧月她们诚心要替我庆祝地好意。只好在脸上堆出笑来。
沈秋笛道:“娘娘在宫里养了这么些日子,越来越显福态了。“
我神色微微一动,暗暗缩了缩藏在宽大秋衣下的小腹,苦着脸问沈秋笛道:“真有这么明显么?就连你们每日跟在我身边的都能察觉?”
一旁在布置地碧笙笑着道:“娘娘,不用担心。您虽然胖了点,却依旧那么好看。”
瑞珠附和道:“是啊娘娘。还是胖点好,显得身体特别健康。”
我依旧苦着脸道:“恐怕皇上会不喜欢我变成个胖子……”
从屋里出来的碧月道:“哪儿话?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咱们皇上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君主,娘娘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在看到沈秋笛她们布置上的一桌子菜的时候,又愁眉苦脸起来:“你们做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几个人怎么吃得完?”
碧笙扫了一眼桌面,道:“娘娘,这些可都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什么?”我的眉头皱地更深了,“这些吃下去,我不得又胖个三五斤?”
碧月道:“现在刚好是秋令进补的好时机,假如娘娘真地怕胖的话,就多出去走动走动吧!”
我抿着唇不说话,却已将手中的筷子伸向桌上的佳肴,吃了一口菜,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我才不出去呢!中秋之后,转眼入冬,哪儿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沈秋笛这时道:“娘娘,皇上有几次过来,见您在寝宫睡觉,就走了。”
我容色淡淡地轻“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碧月倒没有什么,瑞珠和碧笙登时面面相觑。我暗自自问:是不是演戏演地太过头了,竟然表现得像是连皇帝都不怎么在乎了……在这宫里,会有我这样的宫嫔么?
我连忙补救性地问道:“那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沈秋笛摇了摇头。
我沉吟半晌,道:“反正过不了多少日子,就是中秋了,到时候总能见到皇上地……”随即,我又似想起了什么般,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今年中秋宫里安排了些什么节目?去年的我错过了,今年的可不能再这样了。”
碧月道:“今年因了皇后娘娘有孕,中秋的庆祝就由淑贤德三妃操持了。假如娘娘真的想知道的话,奴婢明天就去打听打听?”
我一听这话,连忙说不用了。三妃操持的中秋节和我的关系不会太大,到时候,我只要参与就行了,何必在这个时候把什么都弄清楚呢?
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吃东西,过了一会儿,见桌上的菜实在太多,我忍不住对碧月她们道:“一起坐下来吃吧,这么多的菜,可是我们自个儿掏腰包准备的,可不要浪费了。”
碧月和沈秋笛听我说了这话,也不推辞,带着有些扭捏的碧笙、绫绡她们四个一并围在大圆桌旁坐下了。这一顿永寿宫的周年庆宴可说是举宫皆欢。
第163章、中秋
最近,宫里开始流行一种高束腰的宫装。上身是斜襟开领的衣裳,腰间缠上宽约五寸的束带,底下是裙摆异常宽大的百褶裙。走动起来,无风自逸。
因为这段日子以来,我好吃好睡,腰身渐圆,连带着只有三个月的身子,竟然也显了出来!碧月说道,这是因为我曾经怀过一个,肚皮松了,所以才特别容易长。我一面笑骂着捶她,一面想用绸子将自己的腰身束紧。
碧月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不一会儿,便为我拿来一套之前所述宫里极为流行的宫装。
我穿上这套宫装,发现除了宫装的上身有点狭小之外,腰部以下甚为合我心意。那宽约五寸的束带并不是正好束在腰上,而是在腰部偏上的位置,这样,我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就刚好可以被遮掩在宽大的裙摆之下。
换好宫装,我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发现真的找不出任何破绽,不由很是满意地对碧月道:“多弄几套这样的衣服来。”这样,至少短期内,我出门不成问题了。
碧月含笑又叮嘱了我几句比如裙摆过大过长,要小心走路,以免被绊倒之类的话。然后,我便高高兴兴地出了永寿宫,到长春宫戏台去听戏了。
长春宫戏台刚刚整修过,摆放了许多应时的盆景和花束我到的时候尚比较早,紧挨戏台的观众首席都空着,太后、帝后、四妃一个都没有到。为了更加低调,我径直走到观众席最后面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三品以上的宫嫔有资格列席,宫中此时没有位列容华的宫嫔,刚刚够资格列席的最低位宫嫔是婕妤。我和承乾宫的婕妤兰羽、之前被皇后迁进坤宁宫的桂婕妤、还有景仁宫地婕妤裴梦宁刚好四个人,被安排在长春宫看台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而在我们前面,是襄贵嫔和燕贵嫔。
尽管时候尚早。这两个位子上的人竟然都到了。而其中襄贵嫔和兰婕妤同我穿着式样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的宫装,惹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尴尬。
我是直接将宫装套上身的,并没有来得及做些其他的装饰,只是襄贵嫔地宫装上,领口用金线绣了边,和我们有一些不同。
周围都是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人,坐在椅子上。我只有刻意将腰身挺得笔直,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疲累,腰身自然而然地垮了下去,姿势显出几分不雅。惹得燕贵嫔频频看我。然而,燕贵嫔似乎和襄贵嫔不怎么合得来,她似乎有一肚子的八卦要说,却没有选择离她最近的襄贵嫔。
终于,她有些按捺不住地凑到我们这桌上。借着在昭阳殿上和我说过只言片语,开口道:“韩婕妤,没想到你也穿了最近流行的宫装。”她环视了一圈我们几个。道,“我觉得你穿起来比较好看,若是上身小地人穿这个,比例失调的太厉害,反而不美了。”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襄贵嫔的胸脯。
襄贵嫔的脸上有些变色。
我极力忍住笑望住燕贵嫔,口中说道:“燕贵嫔姐姐谬赞了。”
燕贵嫔撇了撇嘴,道:“什么谬赞不谬赞的?我是实话实说。只是你也要注意抬头挺胸,不然感觉上半个人都被埋在裙裾中了。”
我登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燕贵嫔是真地心直口快、还是伪装出这种毫无心机的模样。然而,我只是面容淡淡地谢过燕贵嫔,重新坐直了身子。转换话题道:“贵嫔姐姐,妹妹那日应皇后娘娘的旨意送给姐姐地药方。不知姐姐可专研过了?”
一言既出,仿佛触碰了什么了不得的禁忌,刹那让在座的几个人都噤若寒蝉。甚至,大家都垂下了头,不再看我。只有燕贵嫔涨红了脸,欲言又止。想来,她们都没有料到我会把这档子事挑明了来说。
我故作疑惑地望了望众人,道:“各位姐姐都拿到了药方,难道都没有看么?妹妹可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尽心尽力地想办好这件事……”我的脸上现出几分委屈,仿佛在问燕贵嫔道:既然你们都不在意,又何必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向我讨要药方呢?
燕贵嫔轻咳了一声道:“韩婕妤妹妹,我看了,可是里面的药材大都是我没有听说过的,我不敢乱用……”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既然皇后已经明着开了这个口子,你们大可拿着药方去找太医,假如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不敢用,为何太医院里最近特别短缺药方上地几味主要药材?这就说明采用这个药方的人为数不少,各宫都有,只是药究竟用在了谁的身上,就不是那么容易搞的清楚的了。
我相信一宫之水已经被我搅浑了……
我微微有些惊讶地道:“贵嫔姐姐,那帖药方地利弊、服用时的注意事项以及与其他药物地冲忌我都详详细细地写在药方子上了,可能其中有些药材的性子是比较烈一些,但是假如姐姐真的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去太医院请教太医大人,这个方子究竟能不能用啊。”
燕贵嫔不再说话。
我看着她的神色,笑道:“不过姐姐不放心也是有道理的。”说完,我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显出预备三缄其口的模样。
裴婕妤乜斜了我一眼,道:“韩婕妤自己怎么不用?”
我笑道:“曾经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写在药方子上了这个药方,对于在一年内刚刚怀过一胎流产的人是不适合的。”
裴婕妤似乎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为什么不适合?”
我微微蹙眉回答道:“这个就涉及到医学的范畴了。”我低头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作答,而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桂婕妤也忍不住有些不安地追问我:“是啊,为什么不适合?”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因为怀孕涉及到我们身体的各个器官,用医学上的名词来说,有个内分泌系统。这个药方起作用主要也是通过调节人体的内分泌,使之更容易受孕,但是怀孕刚刚流产的人,体内的内分泌本就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即便用药方调节,也是见效甚微的。”
我半真半假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显然把跟前的几个人都弄糊涂了。但是我重新端起面前的茶水,摆出一副你们懂就是懂,不懂就算了的架势,显然不准备继续更深入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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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乐极
裴婕妤似懂非懂地不好再问,而其他人更是一副完全懵懂的表情。我对燕贵嫔说道:“皇后娘娘不是有了身孕了么?这宫里,皇后娘娘是最早就得到了药方的,贵嫔姐姐可以去问皇后娘娘呀。”
我提到了皇后的身孕,顿时,在座的几个人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令我暗暗发笑。看来,这宫里真的没有傻子,无论谣言背后再怎么传,当面仍旧有个八卦的限度谁都怕被别人抓住把柄。何况,我的话里,明显地在暗示她们,皇后娘娘是服用了这帖药方,才怀上身孕的。
在大家都沉默下去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兰婕妤忽然伸头看了看左右,道:“承乾宫里的萧贵人也有喜了,虽然今天她本来没有资格来看戏,但是因了这个原因,皇上叫她也来了,说是要把赏赐一块儿办了这会儿,怎么还没有看见她的人?”
我微微怔忡片刻,一股子高兴从心底弥漫开来。
萧贵人有孕了?
不知道宫里还有谁能传出这样的消息?皇上说把赏赐一块儿办了,必定是和皇后娘娘一起的意思。只是单单一个萧贵人的话,却是了不起的殊荣了。希望还能够有其他的人……
兰婕妤此话更是让在座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各异。燕贵嫔嘴唇翕动了几下,什么也没有说,垂下头去;襄贵嫔更是早早地将脸转向戏台,做出一副没有参与我们谈话的模样;而裴婕妤和桂婕妤撇了撇嘴,也不再做声了。
趁大家都没有注意,兰羽看着我淡淡一笑。
这时,从一品的妃子和正二品的九嫔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长春宫戏台就座。因为怀着一点小小的心思,我的视线偷偷地从她们的腰身上挨个打量过去。
兰羽没有提到承乾宫的主位安妃地情况。于是,我首先看的便是安晴。安妃长的如皎花照月、弱柳扶风,她和往常一样,把小蛮腰勒得细细的,并不像是有什么状况的样子。
接着,我看了其他几个从一品的妃子,除了延禧宫的官妃动作迟缓、有些可疑之外。其余人和平常并无二致。我不由想:是否是因为她们已经是从一品地妃子了,即便怀了皇嗣,也不可能再晋封,充其量只能得些赏赐,所以宁可不讨这个彩头。以免成为众矢之的?然而,超一品的三位夫人的位子都尚且空着,我不相信没有人觊觎这三个仅次于皇后、甚至能够凌驾于四妃的位子。
我隐隐明白了当年太皇太后特地在本朝增加了超一品三位夫人位地用意。在如此拥挤的后宫,假如高悬的位子上全部坐满了人,那么对于底下的人来说。生活还有什么奔头?
九嫔我不熟悉,只是在昭阳殿的晨时定省上见过几次,听碧月介绍过。大致知道谁是谁、住在哪个宫里。恰好长春宫地陆修仪出来到了戏台,她的动作迟缓、走动间小心翼翼,叫我的眼前一亮!陆修仪被列于我整理完彤史后、交给皇帝地名单上,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于她的判断是十拿九稳的。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我情不自禁地想:宫里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个等待出生的孩子,皇上一定很高兴吧?太后和皇后一定很头痛吧?
想着想着,我难免有些幸灾乐祸起来?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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