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 作者:未知
凤唳九霄第31部分阅读
情。
苏海陵摇了摇头,暂且掠过了这个话题。
“时候也不早了,殿下就在这儿用了午膳吧。”秦相说着,不容她拒绝,起身拉开了书房的门,吩咐下人准备宴席。
“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苏海陵推辞不过,只得道。
“应该的应该的。”秦相笑眯眯地道。
“今日天气甚好,我们也去花园里透透气吧。”苏海陵提议道。
“轩儿不会吃了殿下的心肝宝贝的。”秦相嘴里说着,一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海陵闻言,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就凭秦玉轩这性子还想欺负得了梅君寒?梅君寒不给他脸色看就算好的了。
果然,一进花园,两人就看到梅君寒站在一棵梅树下愣愣地发呆,秦玉轩在旁边紧锁着眉头,一副想叫又不敢开口的为难模样。
苏海陵又好气又好笑,上前搂着梅君寒的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这梅花莫非是什么稀有品种不成?能让你都看得入了迷。”
“胡说。”梅君寒白了她一眼,挣脱了她的手,轻斥道“少动手动脚的。”
苏海陵笑笑,牵着他的手又逛了几步,赞赏道,“丞相大人家的花园果然不错。”
“今天风和日丽,不如就将午膳摆到梅树下如何?”秦相笑颜。
“这主意不错。”苏海陵点点头,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当然,没有你这老狐狸在,只我和君寒两个人就更好了。
相府的下人做事效率的确很快,不一会儿工夫,几个小侍便在石桌上铺好桌布,摆上餐具,当一切准备就绪,热气腾腾的菜肴也开始陆续上桌了。
“殿下,梅公子,请。”秦相道。
苏海陵也不客气,拉着梅君寒坐下来。
“这些都是地道的京城名菜,在其他地方可吃不到。”秦相和玉秦轩坐了桌子的另两边,一面介绍道。
“的确是久违了。”苏海陵淡淡地道。
菜肴的确很精致可口,但是那样的环境下,很难有好胃口,为了不扫秦相的面子,苏海陵勉强将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
梅君寒并不喜欢大雍的食物,不过好在他在江湖上闯荡惯了,并不挑食,反正只要是吃不死人的东西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到肚子里去。
秦玉轩却是一直低着头,筷子只夹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两盘菜,一句话都不说。整个饭桌上,就听到苏海陵和秦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餐气氛尴尬的午餐,苏海陵赶紧起身告辞。
“轩儿,送送殿下。”秦相也不留人,只吩咐道。
“是。”秦玉轩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海陵只能叹息,看了老狐狸还是不死心啊,这……简直都快成逼婚了……这天气还没回暖,桃花都没开呢,能不能不要一朵一朵地都掉在她头上?
坚持只让秦玉轩送到相府门口,苏海陵也拒绝了马车,只拉着梅君寒一路逛回去。
“祸水。”待得相府被远远地甩在身后,梅君寒才发出一声冷哼。
“都不知道谁是祸水呢。”苏海陵撇撇嘴,取出一方丝巾,蒙在他脸上,一边转头狠狠地将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瞪回去。
早知道不该让梅君寒如此打扮的,走在路上真是招蜂惹蝶啊!
唉……早知如此,就让老狐狸派马车送他们回去了!
“你喝的哪门子的干醋呢。”梅君寒没好气道。
“正宗的山西老陈醋!”苏海陵道。
“那是什么?”梅君寒不禁愕然,“大雍山西县又不产醋。”
苏海陵“嘿嘿”一笑,此山西非彼山西嘛,她哪个时代的山西老陈醋可是大大的有名。
“算了,我懒的理你。”梅君寒道。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新开张的粮店。
正在指挥工人搬卸粮食的孟如烟看到他们,赶紧迎了上来。
“如烟,怎么样?”苏海陵阻止了她的行礼,低声问道。
“第一批粮食已经全部运到了,路中损失得很少。”孟如烟道,“小姐可要进来看看?”
“你忙吧,我不打扰你。”苏海陵摇了摇头,又嘱咐道,“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别出岔子。”
“小姐放心。”孟如烟干练地回答了一句,又回到店中指挥起来。
“回去吧。”梅君寒淡淡地道。
“难得出来一趟,就逛个过瘾吧。”苏海陵笑笑,果然又拉着他到市集上逛了许久,顺带买了不少零碎的玩意儿。
梅君寒本来在相府中心情很是压抑,渐渐地也舒展开来,眉宇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三卷第37章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中很是平静。
由于城门封闭,街道上也到处都是巡查的禁军,敢在外面行走的百姓少了许多,原本繁华热闹的集市也变得冷清起来。
没有鞭炮,没有锣鼓,海月粮行就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静静地开业了。
虽然孟如炽不擅长做生意,但杨纨派来压粮的掌柜却是一把好手,再加上乐晴暗中的帮助,以及户部刑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海月粮行很快地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眼见粮行已经走上了正轨,苏海陵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回到小院里,好好地洗了个澡,也不管还是正午,就爬上床睡了。
木清尘又好气又好笑,拎起被子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一抛,随即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梅君寒正在练剑,剑风四射,但院中的花草却没有分毫损伤。
这几天,最闲的就是他了,木清尘是忙着疏通筋脉,司徒夜自从得了千火芙蓉,连饭都是送到房里去的,真可谓是废寝忘食了。而昊月,作为苏海陵和慕容紫的联系人,更是忙得整日里不见人影。
“你气色好多了,看来是很顺利。”梅君寒收了剑,端详了木清尘一番,有些惊讶地道。
木清尘淡淡地一笑,一手按着自己的小腹。
这个孩子真是他的珍宝,不但是因为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希望。
“我等你。”梅君寒淡淡地道。
“好。”木清尘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他们终究需要一战的,不仅仅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武功练到了这份上,想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已是千难万难。
“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如何?”木清尘突然道。
梅君寒一愣,他们虽然算 不上敌 人,但因为苏海陵的关系,说实话,单独见面还真是有点儿尴尬,一起出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木心得在厨下看着药,我只能抓你当保镖了。”木清尘看看他的脸色,理所当然地道。
梅君寒闻言不禁无语,不过也没有拒绝,当先向外走去。
街道上不时可以看见往来巡逻的士兵,商铺虽然还大都开着门,但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生意。
原本,两个男子在这种时候独自上街,已经非常惹人注意了,尤其梅君寒腰间还插着长剑。
“你到底要去哪里。”梅君寒皱着眉低声道。
“去取一件东西。”木清尘道,“十年前,师父下山回来给了我一张当票,让我十年后也就是今天去大雍京城的白记当铺赎当。”梅君寒不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愕然。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若不是刚好来到京城,差点都给忘了的。”木清尘淡然道。
梅君寒也有些好奇,对于青莲剑仙这个人,他都是道听途说,然后从母亲偶然的一言半语中拼凑出来的。他曾经问过母亲,为何他将来要与青莲一脉的传人一决高下,而换来的,不过是更残酷的毒打。
“好像就是那家了。”木清尘望望前面的一家店铺。
当铺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大门上“白记当铺”四个字都开始剥落,高高的柜台后而,一个老掌柜低着头,一边打算盘,一边记账。
“掌柜的,赎当。”木清尘伸手将一张已经泛黄的当票拍在柜台上。
老掌柜拿过当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许久才慢吞吞地道,“十年,连本带利,二十两银子。”
木清尘随手扔了一锭元宝过去。
老掌柜仔细确认了银子的成色,这才到后而去拿了一个包裹来,“原物在此,查收吧。”
木清尘看也没看包裹里是什么东西,拿着就走。
“我来吧。”梅君寒见他的手一沉,就知道那包裹颇有些分量,便接了过来。
刚一出门,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梅公子?”
梅君寒一怔,正想着京城会有什么人认识他,回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秦玉轩,不觉皱眉道,“如今京城的形势紧张,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的好。”
“我只是出来买些东西,再说,有容婆婆在呢。”秦玉轩脸上虽然戴着面纱,但一双晶莹的眸子里却明明闪着笑意。
“你认得?”木清尘疑惑道。
“相府的那位公子。”梅君寒在他耳边轻声道。
“原来是秦公子,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喝杯茶吧。”木清尘淡淡地一笑。
“那个庸医好像说过你有孕的时候不能喝茶吧。”梅君寒一皱眉,打心眼里他就不想和秦玉轩有任何交往。
“我想茶楼不会吝啬到不给我一杯白水的。”木清尘不在意地道。
梅君寒叹了口气,索性默许了。
毕竟秦玉轩想抢的是他的妻主呢,总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早地说清楚。他可不信木清尘会大方到随便出让自己的爱人,然而……他却选择性地忘记了,苏海陵说过一定要让他嫁的。
“两位,请。”秦玉轩心知这个气质清雅的男子恐怕就是苏海陵自己选的正君了,又望了他依然毫无变化的小腹一眼,心头微微有些发酸。
那样的风仪气度,或许只有他才配站在苏海陵身边吧……
一觉醒来,苏海陵终于感觉到精神恢复了本八成。
开门出去,只见外面早已是星光点点了。
来到厨房取了些吃的,却到处找不到木清尘和梅君寒,问了暗香才知道,他们竟然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虽然有些担忧,但再想想有梅君寒在,出不了问题,也渐渐安下心来。
如今的形势虽然紧张,但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正想回书房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消息,经过院子时,她猛一回头,却见昊月静静地站在一棵梅树下凝望着她。
苏海陵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视线交错中,眼前一片恍惚,莫名地,她想起了三年多前的那个逃亡之夜。一转念,又想起了无念山上他出现在慕容紫身边时的震撼。
“我……”慢慢地走过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苏海陵是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她的性子冷淡,很久以前,苏漠就说过,你什么都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到底要怎么开口,直问昊月你到底爱不爱?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定然是爱的。然而……他的爱,究竟参杂了多少别的东西?忠诚,信仰,使命,责任……还有烙在骨子里的顺从和隐忍。毕竟,当初她是在他中了蝽药的情况下半强迫地要了他的身子的。
“你……想说什么?”昊月抬头看着她。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平静?苏海陵较了咬牙,赌气地一把将他搂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没有被推开,也没有反抗,只是淡淡地纵容。
离开他的唇,苏海陵抱紧了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泄气地道,“昊月,昊月,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眼里看的,是我苏海陵,还是圣皇血脉,你自幼被教导着要守护的对象?”
“有区别吗?”良久,昊月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就是苏海陵 ,也就圣皇血脉。”
“有区别。”苏海陵猛地拉开一些和他的距离,双手重重地捏着他的肩膀,“我是苏海陵,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因为你,我愿意顶着这个身份这个名字生活,也同样因为你,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昊月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温暖的呼吸轻轻吐在她的脸上,好久才微微转开眼神,“你弄痛我了。”
“啊!”苏海陵霍然一省,连忙松手,着急地问,“月,我只是太心急了,没事吗?”
昊月退后一步,背靠着梅树。
苏海陵陵的话,他并不是非常理解,什么叫“因为你,我愿意顶着这个身份这个名字生活”?难道世上没有他昊月,苏海陵就不存在吗?
看着他的表情,苏海陵微微一叹。
昊月,这个第一次让她动了心的男人,也让她下定决心抛弃“苏澈”的身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虽然她现在很确定,她最爱的人是木清尘,但昊月依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答案。”苏海陵一咬牙,这样子拖着,她的心也累了。
“傻瓜。”昊月轻轻叹了口气。
傻瓜?就这样?
苏海陵看他的目光的确有些发傻了,第一次听到昊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你啊!”昊月无奈地偏过头去,好半晌才道,“你以为……当初,换了别人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能活着吗?”
他的声音很低,要不是竖起耳朵,还真不容易听清楚。看着他不甚自然的脸色,如玉的脸庞上慢慢染了一丝可疑的红晕,苏海陵不禁怔住了。
“我去书房了,还有些东西要整理。”昊月转过身,不再看她,就向门外走去。
“别走!”苏海陵猛地惊醒,一下子蹦起来,从后面紧紧地将他锁在自己怀里。
他是说,他喜欢的,始终是她这个人,至于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身份,根本毫无区别中。她可以理解为,是这个意思吗?
“放手!”昊月挣扎了一下。
“不放!”苏海陵笑眯眯地道。
“还有正事要做……”昊月小声道。
“可是我还没吃饭呀。”苏海陵一边说着,一边吻上他细腻的耳垂。
“你……那还不去吃。”昊月浑身一震,直觉地运起功力想挣开她的怀抱。
苏海陵早有准备,用力将他转过来,压制在梅树上,以吻封缄。
“唔……”
“闭眼!”
长长的一吻结束,苏海陵深深呼吸了几次补足肺里的空气,昊月靠在她怀里微微有些气喘,提起的内力早已消散了。
“我现在比较想吃你,怎么办?”苏海陵低笑着,一面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你……发什么情呢。”昊月哀怨地瞪了她一眼。
“你又害羞了。”苏海陵抱紧他,暗笑着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不但听到了昊月的真情,还看到了他那么多种不同的表情。
“你……为什么我会遇上你。”昊月叹了口气,索性放任自己靠在她怀里。
得到了他的默许,苏海陵得意地一笑,抱起他走向屋内。
柔软的帘帐拂过微微发烫的脸,她觉得心跳开始加快。
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昊月温存过了,苏海陵小心地解开他束发的丝带,让那一头长发散落在枕席间。
突然间,她的手被握住了。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幽幽的目光。
苏海陵不禁一震,原来,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会不安,也从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折磨。
责怪着昊月不肯明白地表现出真心的同时,她也从来没有认真告诉过他自己的心。总以为他会懂,会明白,却不曾想到,昊月也同样会迷惘,会犹豫。
苏海陵低下头,温柔地覆上他的唇,辗转轻吻,空隙中,低低地道,“你不会以为,有人会无聊到几年不厌倦地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做这种事吧?”
昊月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反抱住了她。
苏海陵心中一酸,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说呢?他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啊……
昊月慢慢地放软了身子,闭上眼睛。
忽然间,他只觉得右手一凉,似乎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微微一惊,他猛地睁眼,只见右腕上一只青翠的玉镯与他的肌肤交相辉映,散发出蒙蒙的碧光。
“小姐,我……”昊月失声道。
“不要说。”苏海陵的手指轻轻地掠过他的眉眼,他的嘴唇。
“嗯。”昊月唇边渐渐浮起一丝微笑。
好一会儿,苏海陵才从他身上起来。
昊月红着脸坐起来,飞快地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
腕上的玉镯冰冰凉凉的,但直渗入心里去的却是洋洋的暖意。
仿佛这些日子受到的煎熬,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和起来。
“我还有正事要办,一会儿再收拾你。”苏海陵低低地一笑道。
听到这句话,一瞬间,师大刚平静的脸顿时又红透了。
第三卷第38章
木清尘和梅君寒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不过看到他们没事,苏海陵也不想多问什么,毕竟,就算是爱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当然,如果他们愿意说 ,她也会很乐意听的。
再说,刚刚结束了和昊月的冷战,她的心情正好得很。
接下来又是几天过去,苏锦陵依然死死封锁着城门,就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一个流言渐渐地在京城中流传开来。
汉云客栈
“李姐,你听说那个消息没?”角落一张桌子边,两个小贩一边喝酒,一边小声谈论着。
“嘘!”李姐连忙瞪了她一眼,小心地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们,才警告道,“小王,小心祸从口出,谈论这种事,被有心人听到就麻烦了。”
“是啊,昨天官差还从醉月楼里抓走了张员外,那可是平时府尹大人都客客气气的人物。”那小王心有余悸地道。
“就是就是,我们喝酒。”李姐拿起酒壶为她满上一杯。
很快的,两人就丢开这话题,天南地北地胡侃起来。
客栈的另一边,一个面上平凡的中年女子站起身来,在桌上放了一串铜钱,走了出去。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小二姐在后面喊道。
那女子充耳未闻,一面谨慎地注意着身后,绕了几个圈子,发现确实没有人跟踪后,这才飞快地走进了一家药铺,转入后堂。
“你说什么?”慕容紫一下子站起来,莫名其妙道,“怎么会有这种流言出现?晋王杀了女皇造反了?开什么玩笑。”
“属下不知。”那女子半跪在地上,低下头,“只是这几日来,已有不少人因为谈论这个消息而被官府锁拿。”
“谣言的源头是哪里 ?”慕容紫沉吟道。
“这个……无法探察。”女子额头冒出细碎的汗珠来,“似乎一夜之间,这些谣言就传遍了京城,人人都在谈论,已经无法追踪源头了。”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慕容紫想了想,唇边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掌门……”
“你下去吧!”慕容紫不在意地挥手。
“谢掌门恩典。”女子都不敢抹一下冷汗,躬身退了出去。
“苏海陵……不,一定是梅君寒的手段。”慕容紫无奈地一叹,“玄冥宫的势力果然不凡,难怪屹立多年,没人奈何得了他们,不动声色间就完成了布局……好吧,就让我再添点油,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吧!”
与此同时的小院书房。
“君寒,你真是太厉害了。”苏海陵看完这几天汇总的消息,笑眯眯地道。
“也没什么。”梅君寒脸上一片淡然,“散布流言这种事,只要计划缜密,做起来并不算费劲。”
“嗯。现在朝野都到处在传说,女皇已经死了,苏锦陵准焦头烂额。”苏海陵畅快地道。
“光靠流言是扳不倒苏锦陵的。”梅君寒摇着道,“何况,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安王。”
“我知道。”苏海陵脸色一正道,“现在不过是造势而已。”
“接下去,我们……”梅君寒一句话刚说到一半,书房的门突然“呯”的一声被人重重地撞开了。
“司徒,你干什么呢?”苏海陵一拍额头,苦笑着道。
“好心没好报。”司徒夜嘀咕了一句,手掌一摊,现出一枚龙眼大小的朱红色丹药来。
“千火芙蓉?”苏海陵心头一跳,惊喜地道。
“试验了好多次才炼制成功,就这么一颗,以后也没了。”司徒夜没好气道。
“你以为天水碧那种东西经常能碰到?”梅君寒不禁失笑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千火芙蓉性至热,天水碧却至寒,这种解毒方法算得上是在毒攻毒。”司徒夜凝重地道,“寒热相互攻击,那种痛苦常人可能直接会痛死。”
苏海陵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去拿药的手也僵了僵。
虽然她相信梅君寒的淡淡地一笑,接过药丸,看了看,便要放进嘴里。
“等等!”司徒夜赶紧拉住他的手,“我还没说完的,不要那么心急好不好,你喜欢痛啊。”
“你有办法?”苏海陵眼睛一亮。
“稍微让痛苦缓和一下还行。”司徒夜说 着,转身就走,一面丢下一句话,“药材我让暗香去配好了,赶紧解毒,免得夜长梦多!”
苏海陵和梅君寒对望了一眼,跟着他走出书房,来到一间空的房间。
只见屋里正中央放着一只大浴桶,里面已经装满了水,热气腾腾,氤氲缭绕。
暗香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在桶里搅动着,见他们进来,抽出木棍,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道,“司徒公子,都准备好了。”
“你下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司徒夜点了点头。
“是。”暗香又对梅君寒和苏海陵行了一礼,退出屋外。
“这是什么?”苏海陵好奇地敲敲木桶,“药浴?”
“我在里面加了上百种药材,最主要是用来固本培元的。”司徒夜解释道,“解毒的时候,坐到水里,海陵你再用自己的功力输入他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还需要注意什么?”苏海陵追问道。
“也没什么。”司徒夜耸了耸肩道,“这样子解毒更多的是靠个人的精神毅力,旁人终究帮不了多少……我先出去了。”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再次关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海陵不禁有些担忧。
“我被天水碧折磨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劳永逸,还有什么痛苦经受不起的?”梅君寒一挑眉,唇角扬起浅浅的笑,一抬手,将药物纳入口中,一面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你……你干什么?”苏海陵倒是吓了一跳。
“难道你打算穿着衣服下水?”梅君寒一愣,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自顾脱了衣衫跨入桶中,一派落落大方。
真是折磨啊……苏海陵看着他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身体,暗自咽了口口水,大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迅速脱光衣服,跟下去。
和梅君寒面对面,苏海陵才发现他的脸上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眉宇间隐藏着深深的痛苦,连忙过去将他搂进怀里,急问道,“君寒!怎么了?”
“千火芙蓉起效了。”梅君寒咬牙道。
苏海陵不敢迟疑,一掌贴在他后心,真气传了过去,缓缓护住他的心脉。
“呜……”梅君寒浑身一震,狠狠一咬嘴唇,将冲口而出的呻吟吞了回去。丹田中涌起的一股热气迅速窜入四肢百骸中,就算是烈火的温度也不过如此,一瞬间,他就有一种血液都被煮沸了的错觉。
下一刻,潜伏在经脉中的天水碧之毒受到了克星千火芙蓉的刺激,一下子都被激活了,在他身体里到处乱窜。一寒一热两股气流交缠撕咬吞噬着,互不相让,唯有心口处有一层暖暖的气流守护着,同时,肌肤感觉到药汤的温暖,不寒不热的,微微中和了体内的感觉。
“君寒!”苏海陵一声惊呼,吓得差点松手。
“我没事……忍得住。”梅君寒艰难地回答。
苏海陵眼中流露出痛惜的光,但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输送自己的内力,稍微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感觉到梅君寒体内的真气趋于平稳,大喜之下,连忙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内力。
“君寒?你没右吧?”苏海陵扶 着他的身子,紧张地问道。
“没事,毒已经解了,修养几日即可复原。”梅君寒靠在她肩上,有气无力地道。
“那就好。”苏海陵轻轻地舒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好好地养几天,总能将他养胖的。
梅君寒似乎慢慢地恢复了几分力气,离开了她的扶持。
木桶虽然不小,两个人坐在里面也不觉得拥挤,但肌肤相亲却也难免,刚才一心忙着解毒,顾不得多想别的,此刻一静下来,两人才觉得彼此的姿势实在尴尬。
“这个……水凉了,出去吧,免得又着凉了。”苏海陵干笑了几声道。
梅君寒苍白的脸色染了一层红晕,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带得一阵水花泼上苏海陵的脸。
“啊!”苏海陵一声惊呼,急忙闭眼,免得药汤进了眼睛。带得再次张开,梅君寒已经隐入了屏风后,只隐隐约约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着衣。
“刚才脱衣服也没见你害羞的。”她笑了笑,慢吞吞地出了木桶,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我没你脸皮厚 ,行了吧!”梅君寒走出来,一面整理着衣带。
“我可是饿了呢,该吃饭去了。”苏海陵聪明地转过话题。
“咕噜……”仿佛是回应她的话似的,梅君寒的肚子发出一阵叫声。
苏海陵愣了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戏谑地看着他。
“笑什么笑。”梅君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当先开门出去。
苏海陵不敢招惹他过头,淡笑着跟了出去。
“小姐!”昊月原本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见他们从另一边走过来。
“怎么了?又有情况?”苏海陵随口问道。
“刚刚得到消息,蓝将军三天后就能到达京城。”昊月答道。
“好。”苏海陵轻轻地一俣掌,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
蓝沁霜的到来,将是她最有力的臂助,最后的计划也可以随之展开了。
今天得到的都是好消息,苏海陵心情大好,干脆把乐晴、暗香、盈袖和木心都叫了过来,所有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顿晚餐。
只是……她没有错漏了木清尘强颜欢笑下的一丝忧虑。
那日他和梅君寒从外面回来后,就仿佛有了什么心事似的,眉宇间总是笼着淡淡的忧色。只是他既然不愿意开口,苏海陵也尊重他的选择,于是不问。
也从梅君寒口中得知,他们见过秦玉轩,而且木清尘还和他单独谈了一会儿,内容不得而知。不过苏海陵更明白,木清尘的性子冷淡,不是他在意的人,根本不会被他放在心里,就凭秦玉轩,还不至于乱了他的心神。
另一边,梅君寒放下筷子,看看木清尘,又看看苏海陵,皱眉沉思。
他并没有告诉苏海陵木清尘从当铺里赎回一样东西,因为他觉得那是木清尘的隐私,又事关青莲剑仙,不该由他嘴里说出来。可是看情形,木清尘似乎也没有说,那包裹里究竟是什么?他拿在手里的感觉,里面应该是个盒子,看着也不是很大,但就算是纯生铁铸成实心的也不该有那么沉重的,里面的东西一定有古怪。
官兵的抓捕并没有平息流言,反而闹得整个京城中人心惶惶,表面上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隐藏在下面的暗潮却更加汹涌。
慕容紫果然没有浪费了梅君寒营造出来的形势,又往里狠狠地加了两把柴火。
于是,新的流言又开始在人们茶余饭后出现,只是这次的百姓生怕官兵抓人,都只敢背后议论,然而,人类的好奇心是巨大的……
听完昊月带回来的消息,苏海陵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慕容紫还真会举一反三,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说着苏坟陵谋杀瑞卿公主的事,甚至连细节都说得活灵活现的。当然,慕容紫和昊月在一起这么久,对于三年前的事是最清楚不过的,苏玉陵也的确派人追杀过苏海陵,因此这流言中带有极高的真实性。
“百姓都是同 情弱者的。”苏海陵喝了一口茶,讽刺地一笑,“被狠毒的王爷迫害,流亡民间的公主长大成|人,学得一身本领,终于夺回皇位,把仇人千刀万剐很富有童话味道,不是么?”
“是啊,苏玉陵就是那个女魔王呢。”司徒夜也笑弯了腰,“只可惜女魔王还没回来,看不到她的脸色了。”
“这一手可是争取了不少民心啊。”昊月说道。
“民心固然重要,但这个关口上,最重要的是军队。”梅君寒随手摊开昊月带来的那幅皇城地图,指着内宫道,“京城的禁军统领林江是兵部尚书的外甥女,一向是苏锦陵的嫡系,但是蓝沁霜马上就要带兵进京换防,到时候大半个京城就掌握在我们手里。”
“嗯,剩下的几个变数……”苏海陵的目光落在安王府的位置上,没有说话。
“安王是一个变数,镇完军旧部也算一个。”梅君寒冷冷地道,“但愿云墨背后那些人能想明白些。”
想起至今还没有音信的云墨,苏海陵也不禁叹了口气。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只能把所有的准备做到最好,而最后成与不成,还得看几分运气了。
第三卷第 39 章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依然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中。大街小巷里的流言一天换好几个版本,早上还在传说安王毒死了女皇,晚上变成了晋王带兵进宫杀了安王,第二天又开始流传女皇英勇平 乱的过程……说的人绘声绘色,听的人连连点头。
士兵巡街的力度明显大了很多,但自古以来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要查谣言的源头,谈何容易。
在这种气氛擗,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苏海陵的小院了。
听完这段日子京城发生的事,蓝沁霜笑得几乎滚到地上去。
“所以,就是这样了。”苏海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过话说回来,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找我的,没想到你笨到这个程度。”
蓝沁霜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脸上,好半晌才道,“我是好心没好报吧。”
“没人知道你在我吧?”苏海陵不理她,只问道。
“放心,我还没笨到这种程度。”蓝沁霜加重了语气,咬牙切齿地道。
“你的军队呢?”苏海陵道。
“驻扎在城外。”蓝沁霜翻了个白眼道,“晋王借口天色已晚,说明天早上才开城。那城墙还难不倒我,不过天亮前还得出去,明天再和大军一起入城。”
“你带了多少军队来?”苏海陵问道。
说到正事,蓝沁霜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两万,刚好和京城的一半禁军换防。”
“一半……”苏海陵沉吟起来。
“放心吧。”蓝沁霜笑道,“我麾下的将士在边关都是身经百战,京城的禁军虽然训练严厉,装备也好,但都是没有 见过血的,要打起来,就算兵力多两倍我也有把握赢。”
“那就好。”苏海陵也是在战场上多年了,当然知道新兵和老兵的区别。
“若是京城后焦,我有把握打散禁军,控制京城。”蓝沁霜自信道。
“嗯,剩下的就是周围的兵权……”苏海陵敲打着桌面,一边看着地图。
“若是你能控制朝中的老臣,得到她们的拥立,我至少有七成以上把握说服我娘改而支持你。”蓝沁霜道,“至于镇远军旧部,向来处于中立,而且镇远将军死在当今女皇手里,相信他们至少不会与你为敌。”
苏海陵叹了口气,又不禁想起云墨来,好一会儿,才有些心烦地道,“镇远军的事交给我处理,我和他们……还是有点儿渊源的。”
蓝沁霜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聪明地没有多问什么,只道,“那朝中呢?你可以把握?”
“唉……”苏海陵一声长叹,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
“怎么了?”蓝沁霜莫名其妙地道。
这算什么意思?有把握还是没有?
“秦相会站在我这边。”苏海陵闷闷地道。
“那很好啊,你郁闷什么?”蓝沁霜更是一头雾水。
“她要我娶她的宝贝孙子。”苏海陵白了她一眼。
蓝沁霜一愣,随即群集大笑起来。
“笑你的头。”苏海陵随手抓起一支毛笔扔过去。
“秦相的孙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子,你还嫌吧?”蓝沁霜蹭过来,敲敲她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表情,“男人嘛,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收在房里也就是了,吃亏的又不是你。”
苏海陵无语,蓝沁霜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观念和现代人终究还是有不同的,她也不是娇情地要什么一夫一妻制,但是她觉得,至少收在房里的人都应该是相爱的。那样对秦玉轩实在很不公平。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蓝沁霜摇了摇头,又道,“不过秦相恐怕就是为了求一个保证,你要是真不想娶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苏海陵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反正大雍也没有皇子,你可以认他 ,入皇族玉牒。”蓝沁霜轻描淡写地道,“既然孙子都是皇族了,秦相自然也会安心。不过将来这秦玉轩的婚事就不能随便了,最好是用来和南楚,西秦联姻,不然秦相的势力和朝中哪个大臣结合起来,就轮到你头疼了。”
“嗯。”苏海陵应了一声,又不禁叹息。
这个时代的男子,就像是无根的浮萍, 随波逐流,毫无人权可言。
“其他的呢?你接触过了哪些人?”蓝沁霜又道。
“司徒真没有问题。”苏海陵道。
“你把人家儿子收了,当然没问题。”苏海陵失笑道。
“她不知道司徒夜还活着。”苏海陵没好气道,“你别忘了,海月粮行的官凭可是司徒真亲手开给我的,将来事情爆发出来,说她和我没关系,有人信么?她不站在我这边,还有别的选择吗?”
“开个玩笑,不用这么认真吧!”蓝沁霜耸了耸肩道,“六部之中,兵部你不用想了,是晋王的嫡系,吏部一向由安王把持,户部现在由秦相管着,也会倒向你,安王占了官员调动,晋王占了兵权,你占了钱粮,算是不分胜负,不过丞相站在你这边,你就胜出了,剩下的三部,刑部归了你,礼部的柳雁只听陛下的,工部好像很中立不过这三部没有什么实权,作用不大,你登基后可以慢慢收拾。”
苏海陵听着她的分析,赞同地点了点头,厽延,“不过你是不是算漏了一个人?”
“谁?”蓝沁霜怔了怔,又将朝中的人物一个个仔细地过滤了一遍,想了半晌也没觉得漏了谁。
要知道,大雍的文官虽然不少,但大都是虚职,真的能对朝政做出影响的,也就只有丞相和六部尚书了。
“陛下。”苏海陵淡淡地道。
“什么?”蓝沁霜呆住了,“陛下?”
“你詠该不会 真以为女皇陛下被安王和晋王玩弄在股掌之中吧?”苏海陵一挑眉。
“你这么说,可是知道了什么?”蓝沁霜道。
“我进过宫了。”苏海陵道。
“我……”蓝沁霜气结,“皇宫有这么好闯?你不要命!”
“我不是好好的?”苏海陵看到她想反驳的样子,笑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敢进宫,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好吧。”蓝沁霜叹了口气道,“你就先告诉我,那位女皇陛下还有什么招数吧。”
“她把传国玉玺和传位诏书都给我了。”苏海陵道。
“噗”蓝沁霜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闻言猛地一滞,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喂!”苏海陵赶紧抱起桌的上地图闪开。
“咳咳……”蓝沁霜扔下茶杯,一阵咳嗽。
“亏你还是当将军的人,这么点儿小事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苏海陵道。
“传国玉玺和传位诏书耶。”蓝沁霜睁大眼睛瞪着她低吼道。
“我知道我知道。”苏海陵点点头。
蓝沁霜与她对望了一会儿,终于挫败地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
“我那位皇姐给我这烫手的东西也是没安什么好心的。”苏海陵一声冷笑。
“以她现在的境遇,不怕你们争,就怕你们不争。”蓝沁霜也不是笨蛋,不会话说到这个程度了还不明白。
“你心里有数就好。”苏海陵点了点头,一手按上她的肩膀,沉重地道,“交给你了。”
“放心。”蓝沁霜的回答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不早了,你先回军营吧,小心些,别被人当耗子逮了去。”苏海陵又笑眯眯地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先走了,等进了京城,我自有办法和你联系。”蓝沁霜说完,潇洒地开门出去,转眼间就没入了苍茫夜色中。
苏海陵收拾了地图等物,慢慢地走出书房。
又是过了半夜了。
“谈完了?不如上来赏赏月。”突然间,头顶上传来一个悠闲的声音。
苏海陵一愣,转身抬头望去,只见梅君寒抱着剑,盘膝坐在书房的屋顶上,一手还拎着个小酒坛。
以他的武功,想要呆在屋顶上,她和蓝沁霜还真发觉不了……
淡淡地笑了笑,她脚尖一点,施展轻功上?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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