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 作者:未知
凤唳九霄第24部分阅读
目的风景,惹得路上的男子纷纷回头。只遗憾那女子如此相貌气质,她身边的夫君面纱下又该是何等绝色?
不过,被万众瞩目的苏海陵和梅君寒似乎毫无所觉,一路低低谈笑着,左拐右拐,最后竟进了一家花楼。
“醉红楼?”素素盯着门内千娇百媚,歌舞升平的脂粉世界,不禁犹豫起来,要不要跟进去呢?
正在挣扎间,忽然
“唉哟,小姐,您可来了,快进来坐啊!”一个浓妆艳抹的风马蚤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便往里拉,一面尖声叫道,“紫烟,秀心,快来招呼客人哪!”
“这……这是……”素素冒出一头冷汗,还来不及挣开那男人的拉扯,已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子包围,浓郁的香气熏得她快要窒息了。
“小姐,喝杯酒吧!”
“小姐,先歇歇腿吧!”
众男子左一句右一句,让素素连开口的机会都欠奉。偏偏她又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开杀戒,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哈哈哈……”从后门溜出醉红楼的苏海陵和梅君寒相顾大笑不已。
刚才他们一进门,苏海陵就丢了一张银票过去,让里面的男子都去伺候门外的小姑娘,然后他们就趁乱离去了。
“走吧!”苏海陵拉着梅君寒的手绕回大街,再仔细确认了一番,没有别有跟踪,这才飞快地回到客栈,立即结帐,在掌柜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跨上马,两人异常张扬地飞奔过大街,从北门出城,从城外绕过半个永安城,又低调地从南门重新入城,才另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
不过客栈虽小,好在干净整洁,该有的东西也一样不缺。
随意用了些晚餐,泡了个热水澡去去一路的风尘之色,苏海陵不禁笑道,“不知道跟踪我们的那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恐怕会以为我们甩掉了跟踪后,立刻出城,连夜赶路了吧。”梅君寒一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说道。
原本行走惯了江湖的人哪有这么讲究,只是苏海陵知道他身上的天水碧寒毒后,只要条件允许,每天睡前总要让他在热水里泡一会儿。
“嗯。”苏海陵同意地点点头,“她们用来盯梢的人手不多,就算留下人来,也无法盯死了每一个城门,明天我们稍稍化点妆就行了。”
“你……怎么想到进青楼的?”梅君寒脸上红了红,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海陵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那种地方。”
“你第几次进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梅君寒气急地吼了一声,神色间却显得有些狼狈。
“是是是,和你没关系,只和我有关系好吧!”苏海陵笑眯眯地挨上去,拿过干净的布,接手了他的工作,继续擦拭那一头黑缎似的长发。
“随它去吧,反正一会儿就干了。”梅君寒不在意地道。
“不行!”苏海陵瞪了他一眼,“头发不擦干就睡觉明天起来会头疼。”
“我是……”梅君寒很无语地看着她,别说湿着头发睡觉了,就算睡在水里的他也过过。
“我不管你以前的日子怎么过的。”苏海陵正色道,“不在我身边时我管不了,但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我就不容许你有分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我……”梅君寒怔怔地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海陵仔细地吸干发丝上的水汽,将布巾扔在一边,一面捞起一缕长发,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梅君寒心头一跳,连忙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头发。
“你是我的,你的身体发肤,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苏海陵霸道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随后拥着他缓缓倒在床上,“记住了,属于我的东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分毫,包括你自己……”
第三卷第 16 章
第二天一早,一辆相互的马车从西门出城,跟着一支商队后而,慢悠悠地向大雍前进。
梅君寒虽然对苏海陵把黑夜套了拉车很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车夫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车行小伙计,只是受雇将扯上这对小夫妻送去大雍西京省亲,一路哼着歌儿。墨夜和另一匹白马都是宝驹,也不需要她怎么抽赶就自顾向前跑得又快又稳,这趟活儿真是太轻松了。
“你就打算这样一路回海月山庄?”梅君寒背靠在船栏上,回头问道。
数日间,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只要渡过湘江,就是大雍的地界,距离西京也不远了。
“军民关系上这样的马车多得是,魅影门也不能挨着检查。”苏海陵闲闲地道,“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能到西京就好。”
“但愿如此了。”梅君寒轻叹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不乐观。”苏海陵看了全一眼道。
“或许是我多心了。”梅君寒皱了皱眉,“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像是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喝点水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大雍了。”苏海陵说着,将刚从舱内取来的水袋递给他。
“我不渴。”梅君寒摇了摇头,神色依旧没有放松下来。
苏海陵仰起头喝了几口,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看水袋,又转头望着茫茫江面。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猛地一震。
苏海陵赶紧抓住扶栏,心头却一动。
今天虽然是阴天,可也没有风流,总不见得在湘江正中间还会触礁吧!
“遭了!”梅君寒脸色一变道,“要是魅影门想直接让船翻了,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船上还有上百名普通乘客。”苏海陵沉声道。
“我也希望……”梅君寒一句话尚未说完,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君寒,你会游泳吗?”苏海陵苦笑道。
“就算会,也游不过湘江吧。”梅君寒白了她一眼。
“总要做好最坏打算。”苏海陵扔了手里的手袋,所紧衣袖,正欲说话,一抬头,猛然间脑中一片晕眩,不由自主地朝前面栽过去。
“海陵,你怎么了?”梅君寒一把扶住她,焦急地问道。
“好像……头委 ……”苏海陵一手捂着额头,一面看向地上的水袋,由于没有盖上盖子,里面的清水流了一地。
“水中被下了药?”梅君寒脱口道。
“应该不是毒,最多是让人昏迷或散功之类的东西。”苏海陵道。
梅君寒不禁皱起了眉,这水是今天一早启程时,那个车夫灌的,难道这几日以来,他们的一切行踪实际上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吗?
苏海陵闭上了眼睛,一头撞进他怀里,却低声吐出两个字,“装晕!”
梅君寒怔了怔,随即会意。
在水里下迷|药,又在船上制造混乱,想要杀了他们的话没必要这么麻烦,看来对方是有意要活捉他们的。
渡船的异常也心却了船客,到处都是惊叫声和奔走的声音。
梅君寒搂着苏海陵走了几步,也作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在一个角落处倒了下去。
好一会儿,几个脚步声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梅君寒本想暴起将其拿下,但转念一想,又忍了下去。隔了一会儿,有人上来搬动他们的身体。
耳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噪音太大,并听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了,船身一震,似是靠了岸。
虚惊了一场的船客们纷纷整理行囊下船,一直到船上再没有声息,梅君寒才感到他们又被人搬上了马车。墨夜熟悉的嘶声让他知道,这就是他们雇的那一辆。
马车开始启程,都是摇摇晃晃的,似乎道路很不平整,梅君寒铁了心要找出幕后主使人,也不想打草惊蛇,只闭着眼睛,调匀呼吸,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车里车外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沉默得一片死寂。
梅君寒默默计算着时间,应该……天黑了吧,这一路还真是漫长……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用尽时,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吩咐的几句,便有人上车将他们抬下来。
“姐姐,这样好吗?要是公子知道……”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门主也是为了公子好,素素,去做你该做的事!”前面的声音呵斥道。
“哦……”
“哐啷!”铁链搅动的声音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梅君寒又趴着呆了一会儿,确认附近没有人在监视了,这才慢慢地站起来。
他绝美的容颜沾了些牢中的污秽物,依然无损他高华的气质,淡淡的狼狈反倒让他透出惊人的魅力。
随手用衣袖抹了抹脸,梅君寒凭着黑暗视物的本领,很快地找到苏海陵,轻轻地踢了她一下,“我知道你醒着,起来!”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苏海陵捂着腰坐起来,苍白的脸色还带着一抹暗青。
梅君寒端详了她一会儿,讶然道,“你真的中毒了?”
“嗯。”苏海陵苦笑道,“虽然发觉得很快,但还是喝下去了几口。现在我用内力把素素都逼在一处,再没有余力将之逼出体外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武功尽失?”梅君寒总结道。
“不错。”苏海陵说着,脸上却并无一丝慌乱之色。
“笨蛋!”梅君寒没好气道。
苏海陵只是盯着他微红的颊,淡淡地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梅君寒怒道。
“哭又解决不了问题。”苏海陵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拽,将害羞的恋人搂进怀里,吻上那眷恋不已的红唇。
“嗯……”梅君寒并不抗拒,反而主动地张开双唇,让她的舌更加深入,缠绵间,他的双臂也不知不觉地环上苏海陵的脖子。
就在梅君寒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而死去的时候,苏海陵终于松开了他,轻声道,“这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梅君寒的语气与其说是怒骂,倒更像是撒娇,“你不是中毒吗?还有心想那有的没的?”
“如果有你帮我的话,半个时辰就可以将毒逼出体外。”苏海陵道。
“那还不快点。趁着看守的人不在!”梅君寒道,“等你能自由行动了,赶紧查出主使人要紧。”
“嗯。”苏海陵放开他,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然后伸出右掌,与他的左掌相抵。
“说什么要保护我,结果还要我来救你。”梅君寒又瞪了她一眼,但手上不停,深厚精纯的真气通过掌心流向她体内,与其本身真气相合,共同与顽固的毒素搏斗。一时间,石牢中除了轻微的呼吸声,静得可怕。
时间,在沉默中渐渐地流逝,两股真气逐渐取得上风,慢慢地将互不逼往咽喉处,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就在这时,石牢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温文秀雅的白衣女子走了下来,竟是永安城上曾经惊鸿一暼的跟踪者。
两人同时一惊。此刻正是他们行功的紧要关头,若是遭到阻挠,别说梅君寒输入苏海陵体力的八成功力再也拿不回来,等同武功废掉大半,苏海陵更是有性命之忧,失去梅君寒引导的真气在她体内乱窜,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可比当初木清尘逆运真气为她过毒的后果更严重百倍。
怎么办?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望着对方,一身的冷汗。
石门关上后,白衣女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便举步向他们走来。
离成功,还差一点啊。梅君寒一狠心,将残存的真气一下子注入苏海陵的身体。谁知,他这一性急,反倒是冲乱了原来融为一体的两道真气 ,毒素立即反噬回去,待要重新逼拢,却又要多费不少时光了。
梅君寒暗自懊恼,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拼命从头开始逼毒。
苏海陵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手掌一转,梅君寒立即感觉到原本相抵的双掌突然改成了相握的状态,不解间,一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含笑的明眸,清亮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让他几乎沉沦下去。
手上用力,维持着掌心相握的姿势,苏海陵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梅君寒微微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虽然在外人面前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配合地依偎在她怀里,让人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极尽暧昧的图画。
“在下白莹玉,见过苏小姐,梅宫主。”白衣女子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浅浅地一笑。
苏海陵微一皱眉,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两位,请跟我来吧。”白莹玉说着,不在意地打开了牢门的锁,做了个请的姿势,“相信你们也有一大堆的疑问,不是吗?”
苏海陵和梅君寒对望了一眼,无声地交换着意见。
要去吗?
主使人相邀,怎么不去。
怕是陷阱。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带路吧。”苏海陵淡淡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松开梅君寒的手。
“两位的交情很好呢。”白莹玉微笑道。
“怎么,嫉妒?”苏海陵自傲地一挑眉。
白莹玉一笑不答,走在前面带路。另两人意外的是,石门后竟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山林。
夜晚的黑暗笼罩着天地,树林中也因为空气变冷的缘故,浮起了淡淡的白雾。
白莹玉带他们走的并非下山的路,而是继续向山顶攀登。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偶尔衣摆擦过长草发出细碎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什么目的!”苏海陵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已经到了。”白莹玉道。
“啊?”苏海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指已经到地头了,只好按下问题,先打量周围的地形。
三丈见方的一块空地,还算平整,四周种满了树,但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干,凄凉地立在寒冬的风中。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苏海陵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有话说。”白莹玉反问道。
“直觉。”苏海陵淡然道。
“直觉吗?”白莹玉自语着,将被风吹落的发拨到耳后,缓缓从腰带里抽出一把软剑来。
“是这个意思么?”梅君寒一扬眉,“想在这里杀了我们两占毒失去武功的人?那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你有中毒么?”白莹玉反问一句,移动剑尖,对准了他。
“目标是我吗?”梅君寒没有丝毫惧意,向前走了一步。
“君寒!”苏海陵的手一紧。
梅君寒豁然一省,这才想起两人现在命运相连的处境,立时沉默下来。
“比一场吧!赌注就是真相,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白莹玉缓缓地道。
梅君寒暗自苦笑,本来是个很诱人的条件,然而,自己现在却是欲罢不能,除了助苏海陵将毒逼出,已经无路可退了。
“怎么,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地答应呢。”白莹玉脸上露出一丝讶色。
梅君寒不语,只静静地看着?,交叠的双手之间小心翼翼地逼着毒气。
“既然如此,我就先出手了。”白莹玉说着,闭目,出剑!
目标,正是苏海陵和梅君寒紧紧相握的双手。
石破天惊的一剑。
然而却硬生生地被两根苍白的手指给阻挡了。
“海陵!”梅君寒一声惊呼。
只见碧绿的剑刃安稳地被苏海陵夹在两指间,剑尖离他的咽喉不足一寸。
“你……也没有中毒?”白莹玉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苏海陵不答,只是冷冷地望着她。那目光,深邃得让人无法从中读出一丁点儿内心的想法。
对她下手,可以,但是伤害了她在意的人,找死!
轻轻一叹,白莹玉竟松开了剑柄,后退几步。
苏海陵拿着碧空剑,微微一怔,不解她的用意。
“也许我不是这把剑的有 缘人吧!苏小姐,碧空,送给你了。”白莹玉平静地一笑,转身向山下走去。
“如果你这算是认输,那么赌注……”苏海陵叫道。
“你们现在恐怕也没办法静下来听吧!山脚有座茶寮,我在那儿等你们。”白莹玉淡笑着留下了一句话。
白色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雾中。
这人……梅君寒不禁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对他们并不是恶意,只是……似乎又混杂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謎底也就快揭开了吧。
“噗”就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苏海陵一下子坐倒在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海陵!你怎么了?”梅君寒大吃一惊,慌乱地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没事。”苏海陵挣脱了他的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白莹玉那一剑让我妄动了真气,虽然受了内伤,但反而把毒吐出来了。没事的。”
“真的?”梅君寒不相信地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苏海陵笑了笑,随即把头靠到他肩上,“好累,借我靠一下。”
“喂,苏海陵,你少得寸进尺。”梅君寒一把将她拉开,却发现怀中的人脸色惨白,早已晕了过去。
“海陵!”梅君寒慌了,用力摇着她的身子。
“叮!”碧空剑从苏海陵掌心滑落。
一阵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
第三卷第17章
朦朦胧胧中,苏海陵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在自己体内温柔地绕了一圈,随后,嘴唇上也传来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有一种梅花的冷香。
“君寒?”苏海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这个笨蛋!”梅君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起来!”
苏海陵这才发现自己是枕着梅君寒的大腿躺在地上,连忙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又运功调息了一遍,确认了身体没有大碍,这才吐出一口气。
“没事的话,我们下山吧。”梅君寒淡淡地道,“要是白莹玉等不及走了,这一天的若就算是白受了。”
“不会的。”苏海陵轻轻地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她既然来了,就不会就这么走人,定是下了决心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的。”
“你觉得……会是魅影门的人吗?”梅君寒迟疑了一下才道。
“不会。”苏海陵回答得很肯定,没有一丝犹豫。“魅影门和无念剑派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只剩下你死我活这一条路。”
“听你的口气,似乎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梅君寒一挑眉。
“不错,我心里已经有了点底,不过还有一些东西,正需要去求证。”苏海陵说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头笑道,“走吧!”
“这个怎么办?”梅君寒扬了扬碧空剑。
“送给你了。”苏海陵边走边道,“我已经有了诛邪,暂时没有换剑的打算。”
“我不要!”梅君寒将碧空剑扔给她。
“为什么?”苏海陵微微一怔。
“名剑碧空,光风霁月,我配不上。”梅君寒苦涩地一笑道,“你拿回去给木清尘,只有他能用这把剑。何况他现在没有内力,正需要一把好剑。”
苏海陵深深地望了全一会儿,终是无奈地一叹,又把剑塞回给他,强硬地道,“什么光风霁月之剑,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要是真不喜欢,随你扔了还是还给白莹玉去!”
“这又是何必。”梅君寒低下了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终于还是接下了碧空剑。
两人一路踏着月色下山,果然在山脚下看到了一座茶寮,白莹玉的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有劳白小姐久候了。”苏海陵微笑道。
“好说,今晚风清月明,正适合长谈。”白莹玉淡淡地一笑,取出一套笑意的粗瓷茶具,熟练地沏茶。
苏海陵拉着梅君寒在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优雅的动作,直到空气中漂浮着幽幽的茶香。
碧色的茶水注入茶杯,腾起的热气遇冷,顿时结成一片茫茫白雾,却也驱散了几分冬夜的寒冷。
“多谢。”苏海陵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在意她会不会再次下毒。
白莹玉眼中泛起一丝暖意,又看看梅君寒腰间的碧空剑,不觉微微勾起了唇角。
“好茶,可惜没有合适的茶具来配。”苏海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前,她的爷爷苏建国唯一的爱好便是品茶,她也算是家学渊源了。
“苏小姐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白莹玉放下茶壶道。
苏海陵捧着杯子暖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云墨还好吗?”
白莹玉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难怪公子总说苏小姐聪明绝顶,今日一,果然不同凡响。”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苏海陵垂下了眼帘,“要是白姑娘不认,我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白莹玉一顿,倒是大大方方地道,“今夜,我本就是想和小姐摊牌的,倒不如干脆一点,也能让小姐感到我们的诚意。”
“你们的诚意,就是迷|药和绑架么?”梅君寒一声冷笑。
“事实上,苏小姐和梅宫主也很配合。”白莹玉耸了耸肩。
梅君寒一扬眉,便要发作,苏海陵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微一摇着。
“我们今日所作所为,公子并不知情。”白莹玉又道。
“我知道。”苏海陵毫不意外地道,“云墨太单纯了,不会有那等心思。”
“相比较起来,我们便是满腹机心了。”白莹玉苦笑了一声。
“前日我接到传书,云墨到了海月山庄,并且,你们的大姐同意来见我。”苏海陵直接道。
“不错。”白莹玉点了点头,“不过公子太过单纯,也太容易相信人,所以……”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梅君寒冷笑道。
“不过我们也除掉了不少魅影门派出的杀手,算来苏小姐并不吃亏,不是吗?”白莹玉反问道。
“讨论已经发生的事没有任何意义。”苏海陵淡然道,“我也没有这么多时间来家长里短,白姑娘就直说吧,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小姐够爽快。”白莹玉脸色一正,停了一下才道,“那封秘折中隐藏的东西,苏小姐真的找到了?”
“当然,不然我也不能提出条件了不是?”苏海陵道。
“可是,我听公子说,苏小姐只是看了秘折一会儿而已。”白莹玉的语气带着丝丝寒意,“为了这个秘密,我们可是整整研究了三年,用遍了一切方法。”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苏海陵微微一笑。
白莹玉一愣,虽然不知道“泰山”是什么山,不过对于她话中的意思还是明白的,沉吟了一阵才道,“苏小姐的意思是,其实秘密很简单,只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
“正是,你们把原本简单的问题太过复杂化了。”苏海陵眼神一闪,又笑道,“那位镇远将军……真是个聪明人呢。”
“若是真的聪明,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乃至一家老小全搭进去了。”白莹玉愤懑地道。
“云墨是镇远将军的什么人?”苏海陵猛地冒出一句。
“看来……果然苏小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白莹玉盯着她,许久才道,“云墨是镇远将军之子,由于朝廷对男子不甚重视,我们才有办法用一个差不多年纪,相貌相似的孩子将他换了出来。”
异世界版的赵氏孤儿吗?苏海陵不禁皱了皱眉。对于中国古代那个忠义典范的故事,她却是深恶痛绝的。以命换命,当所有的人都为那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叫好的时候,又有谁在意到那个替死的孩子是否无辜?
人,可以决定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生死,却没有人能将这些强加给别人。
见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白莹玉继续说道,“苏小姐想要什么条件才能将秘密告诉我们?”
“你可以做主?”苏海陵道。
“不。”白莹玉摇了摇头,坦然道,“要是简单的要求,我可以做主答应,不过相苏小姐所求的,必定不是小事。所以,我今天只是替大姐来探个底罢了,等苏小姐回到西京,大姐会亲自与小姐洽谈。”
“我要的,相信你也猜得到。”苏海陵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我也相信,你们会答应我的要求,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问题只在于……怎么样的合作方式才能让我们双方都放心罢了。”
“小姐心明如镜,那么我们的谈话就简单了。”白莹玉一声轻咳,正色道,“大姐的意思是,除了秘折,苏小姐必须答应一个条件,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助小姐登上皇位。”
“哦?”苏海陵见到她的神色,也不禁稍稍怔了一下,什么条件,竟然如此郑重?不过,她脸上依然是一片淡淡的,“请说。”
“条件很简单,对小姐而言也绝对不吃亏。”白莹玉道,“请苏小姐立云墨公子为正君,并立下血誓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什么?”苏海陵一呆。
“公子的容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选,相信并不会委屈了小姐。”白莹玉道。
“我不是嫌弃云墨。”苏海陵摇了摇头,又转头望了脸色铁青的梅君寒一眼,淡笑道,“我已经有了此生挚爱之人,他为我牺牲太多,如今又有了我的骨肉,我是半分都不能再委屈了他的。”
“小姐说的……可是木公子。”白莹玉道。
“不错。”苏海陵坦然点头。
梅君寒冷冷地望着白莹玉,心中闪过一丝杀机。他并不争名份,然而……与木清尘虽是宿敌,却又惺惺相惜,那个清雅如仙的男子,真是纯净得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疼……
白莹玉沉默许久,才道,“苏小姐,你要知道,如果你登基为帝,你的正君就是大雍凤后。在民间,青莲传人的身份固然清贵无双,但终究……没有一个臣子会支持你立一个没有官家背影的男子为后。凤后,不止是帝王家事,还关系着大雍天下。而公子是镇远将军之子,只要小姐解开秘折的秘密,还镇远将军清白,大雍军方都会心向小姐和公子,对于夺取皇位更是事半功倍。”
“白姑娘,看来你还是没有了解我。”苏海陵长叹了一口气道,“什么凤后,什么苍生,我就不知道,我的后宫怎么就和大雍的安宁有那么大关系了?与凤后的尊荣无关,我娶的夫君,只是我的爱人罢了……再说,云墨不知道你们这个提议吧?”
“他不会反对的。”白莹玉倒是笑了出来,“虽然他不说,但我们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不然大姐绝不会用公子的终身幸福做筹码。”
“你们……可是当年镇远将军的旧部?”苏海陵道。
“我娘曾是将军的副官。”白莹玉道。
苏海陵不禁一声轻叹,她也查过镇远将军的事,当年此人的宫中威望之高,犹胜今日的蓝旌,若能把此案昭雪,再娶了云墨,的确可以大大地收敛军心,若是再得蓝家支持,大雍将再没有人能阻挡她的脚步。
然而……她可以卑鄙,可以毒辣,但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的。
就像当初她对木清尘所说的:今生今世,我的算计绝对不会有半分用在你身上。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缕细细的声音,“你要是敢答应,这辈子就不用回去了。”
苏海陵无奈地一笑,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处,满脸的无辜,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谁知道?梅君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姐考虑得如何?”白莹玉干咳了一声,打断他们的眉目传情。
“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苏海陵道。
“小姐心意已决?”白莹玉沉声问道。
“不错。”苏海陵站了起来,淡然道,“请白姑娘转告贵上,若是云墨愿意,将来我可以用皇贵君之礼迎娶他,但我不能保证能给他爱情。”
“你不后悔?”白莹玉也跟着站了起来。
“绝不。”苏海陵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要知道,就算不是公子,也会是别人,朝廷不会允许立一个出身草莽的男子为后。”白莹玉不死心地道,“就算你成为女皇,也不能一意孤行。”
“我只相信一句话。”苏海陵一笑道,“如果我不能适应环境,那么……就努力改变这个环境让它来适应我!”
白莹玉浑身一震,良久不语。
“你把我的话转告吧。”苏海陵道。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西京再见。”白莹玉微微一叹,转身离去。
月白风清,缓带轻衫,那背影也是温文秀雅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将门之后。
“不后悔?”梅君寒低低地一笑。
“这时候废话什么?”苏海陵白了他一眼,自然地拉了他的手踏上归途。
果然,走了不多远,就看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系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不甘被束缚的墨夜正恼怒地嘶咬着缰绳。
“走吧,快马疾驰的话,不过两天就能回到西京。”梅君寒上前解开缰绳,一面说道。
“这次无念山之行收获还不少。”苏海陵点点头,翻身上马。
两人更不迟疑,立刻打马飞奔。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大雍地界,魅影门的势力减弱,只要一路毫不停留,就算行踪暴露,魅影门也来不及安排人手了。
“海陵!”四野无人,梅君寒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天下和木清尘,你到底会选哪一样?”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苏海陵忍不住笑了起来,慢专科,“如果我说天下,你定会骂我无情,如果我说选清尘,怕是你又要说我爱美人不爱江山,昏庸无道。怎么选都是错的,何必一定要问个结果。”
梅君寒闻言,也沉默了下去。
“再说了,本来就没有如果的事,假设又有什么意义……”苏海陵的轻叹声渐渐融入了风中。
江山,天下,清尘,君寒,是我的,一样都不会分放手,没有选择。
而昊月……唉……
第三卷第 18 章
海月山庄
“公子,你再喝一点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木心苦着脸,捧着粥碗跟着自己主子转。
“我说了我吃不下。”木清尘嫌恶一皱眉,就算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现在他已经看到燕窝粥就想反胃呕吐。
“可是……”木心扁扁嘴巴,瞟了一眼不远处坐在树下假寐的司徒夜。
自从那位漂亮的大夫来了以后,就把公子的一日三餐都做了严格的规定,还有好多药材,几乎就是把药再当成水喝。
“你若是不想将来一尸两命的话,吃不吃随便你。”司徒夜叼着一根草叶,眼睛都没睁开,闲闲地道,“你自己也懂医,我给你吃的是什么你心里也有数。”
木清尘一声冷哼,也不管木心,转身回房。
他当然知道每天吃下去的是什么,但是……苏海陵不在身边,总觉得心烦气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大约……是相处得太久了吧!
三年多的日子朝夕相对,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境,竟然因为她的离开,重新涌起了风流。真是有愧于师父的教诲呢。
“公子!”木心捧着燕窝粥又跟了进来,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
木清尘与他对望了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接过粥碗,捏着鼻子几口喝了个干净,把空碗往桌上一扔,没好气道,“行了吧!”
木心笑眯眯在收拾了餐具,又拿起一边的披风给他披上,顺手塞了个暖炉在他怀里。
“木心,你当我一碰就碎吗?”木清尘恼火地道。
“苏小姐走之前可吩咐了,一点儿都不准疏忽的。”木心道。
“你什么时候卖给她了。”木清尘说着,一转身,又爬上了床,“我要午睡一会儿,别吵。”
午睡?木心无语了,这才刚刚吃了早餐啊!睡觉不好……不过他也没胆子再把自家主子从被窝里挖起来,只得轻手轻脚地替他除下衣物,盖好被子,随后拨了拨屋内的火盆,给窗子打开一条缝,让炭气出去。
唉,谁让他这位主子从来没有冷暖的概念,一不小心着凉了就出大问题了!
突然间,只听“嗖”的一下,一条白影飞快地蹿上床,在木清尘枕边蜷缩起来。
“雪雪,出去!”木心瞪着眼,上前抓住雪雪肥大的尾巴,一把倒提起来。
“吱”雪雪四只爪子在空中乱舞,乌溜溜的眼睛里消气濛濛。
“少跟我装可怜。”木心拎着它走出去,才关好房门,一面数落道,“公子现在不能抱着你,要是被苏小姐看到你又蹿上床……”
“被她看到会怎么样啊?”身后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
“当然是被他剥了皮做成围脖!”木心想也不想地道。
“我就这么残忍么!”身后的人一个爆栗子敲下来。
“哎哟!”木心抱着脑袋,手一松,雪雪立即呼啦一下窜进了来人怀里。
“要是把我的衣服抓坏了,我就真拿你的皮去补。”那人淡淡地加了一句。
“呼……”的一下,雪雪猛地几个纵跃,跑得没影没踪了。
木心抬起头来,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禁惊喜地道,“苏小姐,你回来了!”
“嗯,清尘呢?”苏海陵微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公子说要睡一会儿,刚歇下了。”木心连忙道。
“这样……”苏海陵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风尘和冬日的寒气,不觉一笑,“那我去换了衣服再来看他。”
“嗯。”木心点点头,又道,“那位司徒大夫给公子开了好多药啊,公子真的没事吗?”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苏海陵又拍拍他的脑袋,“看看你自己,穿得那么单薄,还不去加件衣服。”
“知道了。”木心露出一个笑脸,蹦蹦跳跳地走了。
苏海陵看看紧闭的房门,转身先回了房,将诛邪剑挂在墙上,脱掉沾满了寒气的衣服,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衫,这才重新出门。
和白莹玉分手后,一路上他们果然没有再遇到魅影门的刺杀,梅君寒便在西京城外和她道别,独自返回了玄冥宫。
她相信他的能力,所以……不挽留。只希望他能尽快解决掉些事,早点回来。
正想着,猛然间,对面冲过来一条人影,似乎是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她身上,力道大得让她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哎哟!”那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被那股反震力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云墨?”苏海陵愣了一下才道,“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摔到了没?”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云墨没理会她的问题,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固执地抓住了她的袖子。
“我才刚进门,怎么也得让我梳洗一番,见过家人之后才地客吧。”苏海陵淡淡地说了一句,自顾向前走去,一面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衣袖。
“我不是客人!”云墨气呼呼地道。
“你不是客人难道是这里的主人?那我是什么?”苏海陵没好气地道。
“不是……我……”云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却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苏海陵拍拍自己的额头,不再管他。
云墨望着前面挺拔的身影,心里 一片委屈,只是……不想做“客人”这么疏远而已,这也有错吗?
“你要跟着我去哪里?”苏海陵无奈地停下脚步,回头道。
“我有事跟你说。”云墨道。
“好吧,你到花厅等我,一会儿我过去。”苏海陵叹了口气道。
“你去看木清尘?”云墨忽然道。
“是啊,难道我不应该吗?”苏海陵一挑眉。
“好,我等你。”云墨一跺脚,用比来时还快的速度转身就走。
苏海陵愣了一下,摇摇头,穿过小院,推开了木清尘的房门。
屋中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她皱了皱眉,脱下外衣搭在椅背上,举步进了内室。
梨木床上,锦帐低垂,只隐约可见一抹纤细的身影。
苏海陵小心地撩开纱帐,在床沿坐下。
虽然分别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但自从相识以来,他们就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贪恋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苏海陵忍不住握住了木清尘露在锦被外面的一只手。
窗上都挂了深色的帘子隔断阳光,屋内的光线昏昏暗暗的,只有外间点着一盏风灯,投下摇曳的影子,空气中一片静谧温馨。
“清尘……”苏海陵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分开,才能体会到相思刻骨的滋味。
重聚,才明白原来爱他的心已经无怨无悔。
“嗯……你回来了?”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存在,木清尘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
“我吵醒你了?”苏海陵扶他坐起来,顺手拿过一边的外衣给他披上。
“没有。”木清尘摇了摇头,懒洋洋地道,“最近都提不起精神,老想窝着不动,但睡睡也就醒了。”
“再下去我看你会不会胖得像小猪一样。”苏海陵好笑地戳戳他的脸颊。
“难受。”木清尘像赶苍蝇似的拍开?的手。
“清尘……”苏海陵忍不住凑过去,蹭蹭他的脸,一手伸进被子里,按在他的小腹上。
这里面,有他们的孩子呢!真是神奇……
“这次去无念山可顺利?”木清尘道。
“还好。”苏海陵想了想,略去了一路遇到的惊险,以及白莹玉提出的交易,将重点说了一遍。
“为了避免被发觉,所以当初圣皇将无念剑派的力量放在了南楚,你让他们去大雍京城,是不是……”木清尘皱眉道。
“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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